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我是分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星野櫻]家有囍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1
發表於 2015-4-1 11:24: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一女二夫?

  嫁人?

  有沒有搞錯?他吃錯什麼藥了?

  蘇家襖表情驚恐地看著簫夭景,還來及消化這少爺腦袋裡越來越詭異的思想,人就被他牽進了簫家大廳。

  四周過分安靜,充斥著詭異的味道,好像有好多雙各懷深意的眸子同時盯在她身上,她滿是古怪的腦袋不經意地抬了抬,視線小心翼翼地往沙發上一掃,頓時捂著亂跳的小心臟大抽涼氣——

  未婚夫和蠻橫婆婆?他……他們怎麼全在這裡?!她也太衰了吧,才出狀況就被人逮個正著!

  「嗤,少爺我還沒找上門,你們倒是迫不及待來了,剛好,免得本少爺多跑一趟,少爺我打算嫁她了,怎樣?」簫夭景拎起蘇家襖耷拉的貓爪,囂張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季夫人和面無表情眸有寒意的季淳卿,一副勝券在握,勢在必得的樣子。

  蘇家襖壓根不知道他倆今日會來拜訪簫家媽媽,慌亂地不敢對上射來冰冷視線的季淳卿,頭皮發麻,只想腳底抹油。

  「貼……貼心小襖、夭景寶寶,你們……你們……」 簫家媽媽看著兩隻牽在一起的手,頓時心驚肉跳,轉臉去看季夫人的臉色,一見季夫人唇角輕勾不帶溫色的泰然臉龐,正要放下心來,不料季淳卿卻涼涼地啟唇接話——

  「你們的那一腿到底打處什麼時候玩完?」他這輩子所有的耐性都快被這只沒定性的貓揮霍完了。

  「唉呀呀呀!季夫人,他們沒有一腿啦,夭景寶寶和貼心小襖是清白的,清白的啦!」生怕季夫人執法嚴謹,簫家媽媽只好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夭景寶寶,快放手啦,你不可牽人家啦!」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這件貼心小襖已經被淳卿少爺給訂走了呀!」

  「所以我剛剛不是問你嗎?你們的鬼族裡能不能一女二夫?」他一邊拋下狠話一邊斜視著瞇緊雙眸的季淳卿,哼,不是說他幼稚墮落麼?不是說這個混蛋講師成熟穩重潔身自好,喜怒不形於色嗎?他倒要看看他熟透到什麼境界了。

  「咦?一……女二夫?」簫家媽媽呆住了,機械地轉動腦袋看向一族之長,一女二夫?虧她家兒子想得出來。

  季夫嗤笑一聲,挑了挑眉:「蕭家公子的意思是,願意放下身架跟我家淳卿一同委身共侍一妻?」

  「是啊,怎樣,不行嗎?」受不了季夫人的怪腔怪調,他橫著眉頭,不給面子地頂撞回去,「反正,他們倆一個是為了負責任,一個是要保那不值錢的破清白!她要負責任,少爺陪她就是了!」

  「負責任?」季夫人瞥向自家的兒子,他一言不發,呼吸濁重,面色隱忍,她揚揚眉,不識好歹地加上一句,「你是說,她只是為了對我家兒子的清白負責任才肯跟他成婚的?他們倆沒有任何感情?從頭到尾,她根本沒有一點喜歡我家兒子?」

  話是對著簫夭景在說,蘇家襖卻被句句傷人的字眼刺得怔了怔,那又黑色的晶眸累積了滿滿的冰霜筆直地從沙發上射來,眸意赤裸裸地威脅道——

  「你敢說是,試試看?」

  「是!」

  肯定的回答聲讓她手腳冰涼,那聲音雖是從她身邊的簫夭景嘴裡跳出來,可殺傷力一點也不弱,她清楚地感覺那雙黑眸在一閃而過的刺痛後,黯了下去。

  「你說淳卿和他的妻君之間沒任何感情,所以,你也要進蘇家門?那我家兒子不是要呆在冷宮裡了?」

  「哼,若是你這老太婆不肯同意的話……」 簫夭景正打算落出狠話來威脅,季夫人卻很爽快地丟出一句意料之外的話。

  「我沒說我不同意啊?」

  「什麼?!你同意?」這聲驚叫是從蘇家襖的嘴巴裡跳出來的,明知自己兒子要坐冷宮她還……同意小妖精進門?

  「怎麼,蘇家丫頭,你這麼驚訝做什麼?你莫非在期待什麼?」這個要不得的臭丫頭,以為她肯定會拒絕,所以就站在旁邊當木頭樁子,一言不發,逃避責任,想讓她來背黑鍋當壞人扮黑臉嗎?呵呵……跟她鬥?沒門!

  「我……」蘇家襖被當頭一棒堵得啞巴吃黃連。

  看著蘇家襖一臉吃癟的表情,季夫人非常愉悅,繼續說道:「看來是我小瞧簫家男人的肚量了,都說這蕭家男人霸道又蠻不講理,還敢叫女作三從四德,不守東族女族規,雪蘭,你家小兒子著實比他爸爸成氣候,識大體,你真該欣慰。」

  被酸溜溜地誇獎一番,簫家媽媽只得乾笑連連應承下來。誰都知道他們簫家最霸道專權的就是她墮落的小兒子,比起他家工作忙碌的老爸和性格怪異的老哥,骨頭最硬又蠻不講理的就是這小子,什麼成氣候又識大體,如果讓季夫人看到夭景寶寶抽煙喝酒又幹架的模樣,大概會被鞭子抽到吐血吧?

  「東族女以女為尊,一女二夫也不是沒有先例,如果簫家公子肯放下男人無所謂的架子,遵著三從過門,一切只要依照族規,我當然不會有二話,只是……」季夫人卡住後話,抿下一口茶水。

  「只是什麼?有話說,少賣關子。」簫夭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只是——你得做小!」

  「什麼?!」

  「你真當我大公無私到不為自己兒子謀點福利嗎?過門可以,你做小!長幼有序,尊卑有分,我可不許你欺負我兒子!」

  「嗤,還以為是什麼事,你以為我是他嗎?」 簫夭景揚起下巴指了指垂眸的季淳卿,「什麼族規什麼大小,本少爺才不在意,更不會為了什麼清白逼女兒靈肉分離。」

  一根繃得太緊太久的弦突得脫了扣, 在季淳卿的腦子裡應聲斷開。

  「嘩啷!」

  玻璃茶几被一腳喘翻,支離破碎聲隨之響起,季淳卿漠然地低了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玻璃碴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惱怒被人逼得多可悲。

  從沒見過他這副嚇人的危險模樣,季夫人徹底愣住了神。

  他不去看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蘇家襖,只是回頭對自己母親輕道:「那可惡的女人既然不楊成為我一個人的,那就——滾開。」是他不夠大度尊妻,是他不守族規離經叛道,是他大男人主義,霸道善妒小心眼又獨佔欲強,他沒辦法玩三人游的鬧劇,因為他玩不起。

  「淳……淳卿……」季夫人怔住,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低眉順眼,在她面前連脾氣都不見分毫,那個不雅的「滾」字更是聞所未聞,他竟然會開口說出有違女尊男卑族規的大逆不道之話。

  「我願回族領罰。」他淡淡拋話,抬腳移步,他邁開步子,不再做多餘停留,甚至不去多看那對有感情的男女,奪門就走。

  滿室安靜,有些壓抑嚇人。

  一向被認為柔順沒脾氣又好擺平的季淳卿大爆發,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甚至連蘇家襖也呆了。

  她雖然知道他是個有脾氣還很彆扭的傢伙,可是從來不曾看他平靜如死灰地撂話,那決絕的態度讓她心驚膽戰。

  身體在第一時間做出條件反射,她的手腕趁簫夭景略有放鬆,溜出了他手裡,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追出去要跟他說什麼,只是覺得雙腳不聽使地要往外奔。

  本來安靜的客廳因為她的腳踩上玻璃碴變得「沙沙」作響,她顧不得許多,打開門就往外追去。

  他第一次叫她滾開,第一次不原諒她搖擺不定。她一直以為他的脾氣沒有底線,可以不用顧及他的感受隨意地踩過界,反正他會一再地為自己讓步再讓步,她從不知道逼他到無路可走,他會大步地從她身邊淡然地擦肩而去。

  被磕傷的膝蓋還在隱隱抽痛,他背上的傷口一定更加糟糕,這種時候,他還說什麼大話,回族去受罰?在這裡就挨了一頓鞭子,回族裡,他還有命面對那些老古董嗎?

  不能放他走,絕對不能!



  「季淳卿!你站住!」

  他被叫住,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過身來看她。

  她瘸著腳奔到他面前,正要開口,他卻盯著她受傷的腳率先阻止她的廢話:「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你以為同情在我眼裡值多少錢?」

  從未聽過的嚴厲話語從那張溫軟的唇裡跳出來,她睜大瞳孔,呆住。

  「我不會再纏著你,也不會放不開,帶著你的處女情結滾開我身邊,我不稀罕你負責任,也不要你施捨。」

  「……」

  「我不會再拴住你,也不會再礙你的眼,你不需要左右為難,要和他和好還是結婚都不關我事,」他別開眼,望向別處,「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會忘得很快。」其實清白在他眼裡早就一文不值。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清白,而是那顆他始終擠不進去的心。

  她的話僵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眼眶熱辣地要漫溢出什麼東西,她想伸手去碰觸他,卻被他滿是戒心地退開。

  「別碰我,我受夠你了。」

  我受夠你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她會從季淳卿嘴裡聽到這句話,看著他走開的背影。再也沒有勇氣追上去。

  她以為不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會討厭她,他那麼在乎她,因為什麼理由,她沒有想過,只大概覺得這是他從小根深蒂固的清白觀念,她跟他從小定了親,他認定了他這輩子是她的人,不會變心,好安全,不會離開,好踏實,不會不滿,所以她毫無顧忌地對待他,就算鬧鬧小脾氣,她簡單蹩腳地學貓叫,就可以讓他放下所有架子,很好說話很輕易地回到她身邊被她欺負。

  原來,他也會有極限,終究是受夠她了。

  一瞬間,她失去了她以為永遠不會失去的東西。

  比第一次經歷分手要難受,因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抱著忐忑的心去談戀愛,她能做好失去的準備。

  可是,他卻讓她措手不及。

  她知道,這一次,就算學貓叫,他也不會回頭摟住她,不會懊惱地問她,這樣去而復返會不會很沒男人味,不會因為她違心地誇他很MAN而綻露笑顏。

  他很有男人味地走了,果斷決絕,頭也不回。

  但是她第一次這麼討厭他渾身流竄的男人味。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2
發表於 2015-4-1 11:24: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男女關係——世界上最敏感善變、順其自然又不講道理的一種關係。

  就連一向對這種關係遲鈍的蘇家襖也感覺到自那以後有什麼東西變了。

  季淳卿不再歸家,她的閨床恢復單人狀態,顯得頗大。

  好像——他們分手了。

  簫夭景老實地跑來上課,她的手機裡多出幾條蹩腳帶錯字的短信。

  好像——他們和好了。

  自然而然地發生變化,沒人開口,一切就這麼順理成章地發生。

  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於是,就這麼接受了。

  「棉襖,你和簫少爺什麼時候和好的?也不告訴我一聲。」白笑葉從前面的位置轉過身來,一臉玩味地質問她。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她老實地交底。

  「依我看,有一些日子了吧?你不是一直有CALL對方嗎?嘖嘖嘖,你看他站在門外抽煙還不忘跟你使眼色呢。」

  順著笑葉的視線瞟去,簫夭景正跟班上的哥們集體在走廊窗口抽著煙,那場面很兄弟很MAN,他似乎沒料到她會猛地轉過身來,脖子一僵,很刻意又尷尬地收回視線,可能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被自己兄弟勒住脖子放聲嘲笑他假裝純情男生偷看女人。

  「很甜蜜哦,不過……我倒好奇,你是怎麼把季講師搞定的啊?」

  「……」

  「你幹嗎突然直勾勾地瞪我,我說錯話了哦?」

  「你好三八。」

  「那我告訴你一個更三八的消息啊,季講師好像辭職了耶,聽說就教到今天而已。你解放了哦,不會有小人公報私仇,因為感情不順被甩就給你給不及格。」

  蘇家襖「咻」地站起身.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皺眉:「他幹嗎突然辭職?」

  「聽說是不需要自己賺錢養家了,準備回老家去。喂,三八的我還聽說哦,季講師的老家很奇特耶,你知道《西遊記》裡有個什麼女兒國吧,我還以為那是杜撰的鬼東西,但聽說季講師的家族是以前古代女兒國的遺支,叫什麼……東……東……總之就是要聽女人的話啦,好男人來的,你不要真的蠻可惜……」

  她來不及聽完葉笑的八卦就跑出後門,正要衝向辦公室,卻被簫夭景撈了回來。

  「你急沖沖跑什麼?腳傷全好了嗎?怎麼老是這麼冒失?」他揉弄著她的腦袋,沒好氣地叮嚀她,親暱且自然的態度讓一眾男生吹口哨起哄。

  「怎麼老這麼冒失?」一個男生嗲著嗓子學他講話,「簫少爺,你講這良家婦男的話幹嗎?」

  「對啊,你有想過我們的心情嗎?這根本不符合你痞子的形象嘛,你想我們嚇掉魂啊?」

  「破鏡重圓的爛戲碼你們要不要演得這麼逼真哦?所以,這個週末少爺你沒空,是要陪女朋友嘍?」

  簫夭景不置可否,摘掉嘴裡叼著的半支煙,抬腳踩熄,不理睬週遭的嘲弄,重蹈覆轍的傻事他一點也沒興趣。大喇喇地拽著她遠離那些起哄的兄弟,他低頭問她:「週末要去哪玩?」

  跳過客套的詢問直接詢問約會地點,這讓她恍然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關係好像是——男女朋友。

  剛剛和好、打算重新開始的男女朋友。

  她正要開口答他,旁邊議論聲打亂了她的思緒。

  「唉唉唉,那邊是季講師吧?抱著一箱書?咦,被炒魷魚了?」

  「聽說是他請辭的,打算回老家嫁女人,你看你看,校門口那輛好囂張的轎車是他家的呢,嗤,這麼有錢還來當老師打苦工幹嗎?真是欠揍!不過,他們老家的規矩真奇了,聽說男人要聽女人話。」

  「什麼?要聽女人的話?簡直反了!那不是吃軟飯麼?我早就覺得他很娘嘵,可班上那群沒眼的女人還誇他氣質溫柔脾氣好,呸。」

  不實的指控讓蘇家襖脾氣上升,正要張口回罵,簫夭景卻扳過她的下巴瞅住她,悶悶的聲音輕響了起來:「你又要我們倆因為其他人吵架嗎?」

  其他人。

  可季淳卿不是其他人。

  他是……

  「你們和好了?」耳邊蕩起的溫吞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她抬眼,透過季淳卿淡漠的眸子,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還縮在簫夭景懷裡,她咬住乾澀的唇,呼吸漸漸灼痛起來。

  他收回目光,腳步沒停,逕自往前邁去,只帶著沒心沒肺的笑,拋下一句她耳熟不過的話——「真為你們感到高興。」

  他在告訴她,他們不熟,他們的事與他無關,他是其他人,不會再弱弱地喚她「妻君」,與她不再有關係,他要收回他所有被浪費的感情,拿回他越投越多的付出,放棄尋她貪婪的期待。

  當講師,是為了她,可他所做的都被認為是多餘。如今,他不需要也沒資格再為她做任何事,無事者一身輕。

  黑色加長版豪華轎車啟動,車輪帶起塵土飛揚,蘇家襖站在二樓,卻被風沙波及,染紅了眼眶。

  放學後,男女朋友理所當然要膩在一起,手牽著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逛也好過彼此分開各回各家。

  商店櫥窗玻璃映出的影子讓蘇家襖陌生,簫夭景牽著她走在前頭,她耍賴似的跟在後頭拖慢他的腳步,他推開狐朋狗友的應酬,丟開耍帥的車子,陪她繞遠逛馬路。

  「你看上什麼東西?」他回身發現她死盯著櫥窗玻璃,以為她看上了什麼東西。

  「沒……只是感覺好奇怪。」

  「嗯?」

  「我們以前從沒這樣逛過……是吧?」散步、牽手、撒嬌,她好像都沒有來得及先和他做過。

  「傻瓜,以後有得你逛了。」看了一眼旁邊的飾品店,他知道女孩子逛街總愛買點什麼小玩意,可說到陪女人逛街買東西,他還真是零經驗,以往根本沒耐性陪女人逛商店,現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他撇了撇唇,直接推開店門,拖著她走進去:「要買什麼就跟你男朋友說,看著玻璃窗可憐巴巴的做什麼。」

  夏末秋初的時尚飾品已佔領了最顯眼的貨架,有人願意當冤大頭,她本想好好敲個竹槓,可一眼掃去並沒有她熱愛的飾品,倒是一條內斂沉穩的煙灰色男式圍巾中了她的眼緣。

  「顏色我不喜歡。」簫夭景皺眉評價她選東西的品位,這顏色完全不搶眼,不過……唇一勾,他哼笑,「你要是喜歡的話,少爺就勉為其難戴給你看看好了。」

  「你要戴煙灰色的?」她愣了愣。

  「你也知道這個顏色不適合少爺我了?」他應該比較適合再拽一些的顏色,不過誰讓這條圍巾雀屏中選,被她看上拿在手裡呢,「你還呆著幹嗎?」

  「呃?要幹嗎?」



  他翻著白眼,指了指她手裡圍巾,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幹嗎?當然是讓她親手給他繫上試試看啊。

  她會意地踮起腳尖,擁抱似的兩手繞過他的脖口,手裡的圍巾纏繞住他的脖子。

  脖子被纏住的感覺,她也嘗到過,這條柔軟的圍巾讓她想起那條她親手買來的貓鏈,它硬邦邦的讓人很不舒服,可是拴住她的人很溫柔,從來沒有弄痛她,那條貓鏈就好像圍巾一般,突然被摘掉,不會覺得是解脫,而會感到寒風灌進脖子的空虛和冰冷。

  蕭夭景盯住她專心為他系結的模樣,系圍巾實在是個曖昧煽情的畫面,那彷彿在索吻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緊抽,悄悄地彎下身,她輕輕呼出的溫熱氣息迎面拍在他的面上。他的視線移向她微啟的嘴唇,側臉想要貼上她,卻在唇距不到零點幾毫米的時候頓住了攻勢。

  他等在當下,想要她也回吻他,只要細微的一個小動作鼓勵他,那怕是小小地仰仰頭,她都能碰到他的唇,而他也只要她做這麼多,就能驕傲地認為,不是他在一廂情願認為他們和好了,這件貼心小襖的的確確在他身邊,沒有走開。

  「啪!」

  兩隻手抵住簫夭景的胸膛,把快要貼上的零距離瞬間推得好遠,蘇家襖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推開了簫夭景的胸膛,僵硬地橫在他們倆中間,不容忽視,相當刺眼。

  「為什麼推開我?」

  「……我……」

  「我們和好了不是嗎?為什麼推開我?」

  「……」

  「你還跟以前一樣,要重算約會次數才能親,還是……」他頓住,黑眸蒙上一層陰影,輕輕抽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煙灰色的圍巾順著他的胸口垂落在他腳邊,「還是因為……別人?」

  氣氛尷尬地凝結在當下,她咬住講不明白原因的唇,重重地搖了搖頭,轉身拉開店門跑開。

  她像懲罰自己似的不肯停下腳步,一口氣衝回家,喉嚨充血,抽痛得連吞嚥都變得困難。掏出鑰匙,她打開家門,還沒來得及脫下腳下的鞋子,一隻索要的手就伸到她的面前,沒耐性的聲音跟著響起——是季夫人。

  「你可算回來了,把東西還我。」

  她嚇了一大跳,腳步往後無意識地一退:「什麼東西?」

  「東族女祖傳之物——鳳鐲。」季夫人勾了勾手指「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流落在外人手裡,還來。」

  她被「外人」的字眼刺到,憤憤地衝進房間,翻找著那只鐲子,毫不留戀地將那罪魁禍首拋進季夫人手裡:「拿去!誰會稀罕你的破銅爛鐵!」有必要撇得那麼清嗎?有那麼不想看到她嗎?他竟然連親自問她要回鐲子都不願意。

  「很好,還要借用你的一樣東西。」 接過被拋棄的鳳鐲,季夫人揮手抽下一直插在頭上的銀髮簪,趁蘇家襖還來不及反應,展開她的手掌不留力道地刺下去。

  「喂!老太婆,你要幹嗎?」刺痛讓她條件反射地跳腳起來。

  「用你的血清清理鳳鐲,讓它重新恢復識別純淨身體的功能。」說白點,就是用她的血做重新啟動,這只鐲子要跟她徹底告別,只有用她的血歃血為別,「但這鳳鐲從此不會再認你是主人,更不會再袒護你,它會套在下一個主人手上,不潔淨的人不識相地靠過去,就會鼻血噴飛。蘇家丫頭,我們季蘇兩家的婚約到此為止。」

  她抽搐著流血的食指:「那季淳卿呢?他的清白要怎麼辦,他……」真的不要她來負責任嗎?」

  「不關你事。」

  「……」

  「既然他氣量窄小,受不了一女二夫,堅決不肯與你成婚,那就是他自己不守族規,自毀清白,咎由自取,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他,是我季家門風有問題,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收回鳳鐲,季淳卿、東女族、責任就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她可以回復到原先平靜的生活,依舊是那個好勇鬥狠的蘇家襖,可以放心交自己想交的男朋友,不用再束手束腳、雞飛狗跳、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是被貓鏈給鎖慣了嗎?怎麼她會不適應、不捨得,好想把那從來沒喜歡過的礙眼鳳鐲搶回來。她不想看到它被戴在別人手上,她討厭自己不是它唯一的選擇,破鐲子可以被重新啟動,可人心要怎麼辦?

  季夫人拿回家傳鳳鐲心滿意足地走,蘇家襖盯著自己慢慢癒合的手指發呆,手機在地板上震動起來,她無神地接起電話,沒精打采地應聲:「喂。」

  聽筒裡一陣沉默,她也索性閉嘴,好半響才聽到簫夭景若無其事的聲音:「喂,你急著上廁所嗎?怎麼突然跑開?」

  他裝作沒事的樣子讓她頓時心酸起來,他不可能什麼都沒體會出來,依著往日的少爺脾氣,他怎麼可能在鬧僵的第一天就主動放下架子打電話給她。

  「星期六那天我們要出去玩,你別給我忘記,聽到沒?」

  「唔……」生怕自己發出濃重的鼻腔,她小聲地應著。

  聽到她的聲音,他在電話裡頓了頓,又緩緩開了口:「我們可以慢慢來,沒關係,我都不急,你急什麼?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會過去的。嗯?」不是只有她,他要慢慢忘記他做過的那些無聊幼稚的報復和錯事。

  「……」可那如果不是什麼所謂的「處女情結」,而是她被人慣壞了養刁了呢?如果,心也由一個小角落漸漸擴散地變了質,慢慢來也沒有用了呢?

  「你總有一天會再回來貼我的心,對吧,小襖?」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3
發表於 2015-4-1 11:25: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失眠讓蘇家襖難得地早起,打著哈欠坐在餐桌邊等蘇爸爸做好的早餐。

  不得不說,常年被高壓壓迫養成的習慣比複雜的感情問題更可怕,即便她難以安睡也沒有勝過蘇爸爸早起晚睡的生物鐘,他依舊能精準地醒在女又前頭。

  自從季淳卿來到蘇家,廚房裡的活兒基本被他攬了個乾淨,蘇爸爸只是按照習慣早起,沒意見沒看法地站在廚房看著女婿忙活,可如今他未過門的乖巧女婿一走,他不得不重操舊業,恢復起唯一男主人身份,一言不發任勞任怨地張羅著早餐。

  門鈴在假日的大清早響起,蘇家襖收起瞌睡蟲,奇怪地嘟囔,以為是哪家勤奮的送報小弟或是加班的派包裹人員,拿起擱在桌上的筆,穿著拖鞋耷拉著腦袋走到玄關準備開門簽收。

  門一開,外頭站著一位長髮如瀑、笑容滿面的陌生女人,好像有些年紀,可她姣好的皮膚和氣質讓人很難估算她的實際年齡,她側頭看了看屋內,小心地詢問:「請問,這時是蘇家嗎?」

  「是啊,你哪位?」

  「你是小襖?」

  蘇家襖眨眨眼,實在不記得自己家有這種親戚朋友,狐疑地回道:「你是……」

  「哎喲,都長這麼大了,你爸爸給我看你的照片,你還包在尿片裡呢,水水嫩嫩的好可愛,現在都變大姑娘了。我是你爸爸的老同學,前陣子找他幫了點忙,今天特地來謝謝他。」

  「老……老同學?前陣子……幫忙……天吶,你該不會就是那天跟老爸借錢的初戀……唔唔唔!」話還沒說完,一隻滿是油煙的大手罩上了蘇家襖口無遮攔的大嘴巴。

  眼珠子往後斜看——是老爸?

  現在的男人真是有夠大膽,初戀情人竟然找到家門來,還跟自己女兒打招呼,對繼母地位大有企圖哇!老媽,別再睡了,快起來操雞毛撣子打人呀!

  蘇爸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幾乎不願開口的他竟對門外笑容可掬的老同學寒暄道:「好久不見,家裡的難關過了吧?」

  「對呀,多虧有你借錢給我,暫時緩解了一下,哦,這是我先生讓我拿來還你的錢。先前真不好意思,因為太急需用錢了。」 女人雙手遞上一隻厚厚的信封。

  蘇爸放開女兒的嘴巴,接過信封:「我不急的用,你家裡有困難就先拿去用,我存著也是存著。」

  蘇家襖瞪大了眼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爸竟然在老媽的眼皮底下,還能如此神通光大地中飽私囊,存了那麼一大筆款子借給他的初戀,難怪老媽那天會怒到跟他掀桌子吵架。

  要死,看來今天又要精彩了。

  女人掩嘴輕笑:「我先生說男人總得有個小金庫才能挺起腰桿像個爺們兒,怪我火燒火燎地問你借錢把你給掏空了,還怕你太太有誤會會不高興,所以我才想量不是親自登門跟你太太解釋一下比較好。」

  「不用了啦!絕對不用!」

  蘇家父女異口同聲地阻止善心的女人,無語地看了一眼對方,對裡頭那只沉睡的母老虎,他們真的很難控制,思想偏激不講道理不聽人勸,要是知道有女人問自己老公借錢還特意來解釋,她肯定以為這是在跟她嗆聲打擂台。要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季夫人一樣吃得住東女族的女人的。眼前這個弱柳般的初戀進門去,非得被抽到夭折不可。

  「小襖!」蘇爸難得男人地挺起胸膛,摘下了身上的圍裙,塞進自己女兒手裡,「你去把廚房裡的早餐端出去,我去送送你阿姨。」

  「欸?她就要醒了耶,你還敢……」

  「我是男人,不能跟老同學去喝杯咖啡嗎?」

  「你還要跟她喝咖啡?老爸,你別害我哇,被她知道我跟你一夥,我也死啦!」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走。」

  「喂,爸!老爸!」

  蘇爸腳步一頓,回頭嚴肅地叮嚀道:「不許告訴你媽!」

  既然那麼怕就不要去呀!明知道回來會被收拾一頓,還反抗什麼,證明什麼男人味啊?

  蘇爸沒義氣地拋下女兒走了,留下雞皮疙瘩滿身的蘇家襖獨自面對裡頭那只沉睡的母獅子,如果他們又吵起架來,她有沒有辦法像季淳卿一樣讓他們和好呢?沒有他,她要怎麼辦?

  蘇媽媽起床了,坐在餐桌邊喝著稀飯,看了看對面只有女兒一人,皺了皺眉:「唉,這個家突然變得冷清起來了,純情哦,多好的男人哦……欸,你爸呢?」

  「呃……啊……爸……爸他……去、去買菜了啦!」

  「是哦,你爸也是好男人!」蘇媽咬下一口饅頭,「你不喜歡純情,那我也沒辦法啦,不過你還真沒有看男人的眼光耶,完全不像你老媽我眼光耶,完全不像你老媽我眼光這麼挑又這麼睿智,有時候我都奇怪你怎麼會是我生的啦,身材也沒有我這個NICE BODY標緻。」

  「你不要沒事飆怪腔怪調英文啦,還NICE BODY 哩……」睿智的女人挑的男人會和初戀喝咖啡麼?

  「天天嚷著男人味、男人味,你知道男人味是什麼嗎?像你爸這樣才叫真正的MAN,真正的男人味啦,那些乳臭未乾的小鬼怎麼能比!」

  「那是什麼男人味,看見你就像老鼠見了貓,縮頭縮腦的,啐。」

  「屁啦!怕就是愛,愛就是怕!你懂什麼,你以為你爸爸為什麼要怕我、讓我、遷就我哇?」

  「還不是你家成婚從妻的破族規。」



  蘇媽神秘地笑了笑:「傻瓜,族規定在那兒,可要不要遵守還不是自己決定的,別看你爸爸好像很怕我似的,可不在乎的話為什麼要一直讓著我?怕我能怕什麼?怕我打他罵他欺負他?他是男人耶,力氣比我大,要是真的不喜歡的話,直接走不就好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你老媽我離開他。男人肯放下架子怕一個女人,那不叫娘娘腔,那叫包容遷就愛護,這不是男人味是什麼?」

  一番突如其來的大道理讓蘇家襖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自家難得睿智知性的老媽。

  「吵架時誰肯為你讓一步,緊張你的情緒勝過自己,生怕你有一點不爽,把一切做到完美讓你滿意,這才是男人味,你那個什麼抽煙擺酷的爛標準算什麼呀?」

  男人味,原來是這麼高深的東西。 他不是在怕她,而是緊張在乎她、包包容遷就她,她體會不到,還把他解讀成盲從族規的娘娘腔。

  「換言之也是一樣的,小襖,你比較願意為誰讓一步,比較怕誰一點,那就是TRUE LOVE啦!」

  小心地退上一步,保著面子為他妥協一點,肯放下戒備撤嬌……

  怕他生氣怕他不睬自己,怕他切斷和她的聯繫.

  這是……TURE LOVE?

  「我比較怕……媽!你不要又飆英文啦,很噁心耶!」

  「去,你這個討債鬼,媽是怕你被野男人騙才教你,你還嫌媽的英文不好?總比你考個34分好吧?」蘇媽沒好氣地斜了女兒一眼,不巧瞥到放在桌上的一隻厚信封,「喂,這是什麼東西啊?」

  話音剛落,手已經抓過信封撕了開來。

  一張信箋從厚厚的鈔票裡頭飄出來。

  「敬愛的海:謝謝你念在同學情誼上借錢給我渡過難關,——鵑」

  海是蘇爸爸的閨名,而據不負責統計,80%男人的初戀情人都叫鵑,這似乎是個很適合初戀的名字,於是蘇媽的火山爆發了。

  「這是什麼鬼啊!什麼叫做敬愛的海,鵑是個什麼東西哇!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爛鳥哇!我的雞毛撣子呢?看我不抽死他!該死的臭男人,平時裝得道貌岸然千依百順,裡頭簡直是個混蛋啊,小襖,媽媽剛才講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呀!選男人死也不能找你爸這樣的,什麼怕、什麼在乎、什麼遷就,都是在放臭屁!去把你爸給我抓回來跪洗衣板!」

  「可是,我今天有事耶,我約了人……」多虧了媽的話,讓她想通了,要把話說清楚啊,然後她要去找回她的貓鏈,拖泥帶水不是她的風格!

  「我管你是約了人還是約了鬼,你今天不去,你爸爸就要被人搶走了,你想要繼母嗎?」

  「……你凶起來的時候和繼母也沒差啊……」

  「你說什麼?!」

  「好好,我去我去我去啦!」

  大清早出門找疑似出軌的爸爸?她要不要這麼遜啊?

  咬著饅頭奔下樓,她遠遠地就看到小區巷口有一對扭打在一起男女, 一隻小貓不堪其擾地在他們身邊喵喵直叫。

  她慢慢跑近了些許,這才發現那對互不相讓的男女,竟是平常從不紅臉、最會粉飾太平的賤人組合——陸占庭和楊書婕。

  有夠誇張,竟然站在路上就大打出手?這就是所謂相敬如賓的模範情侶麼?不是情比金堅到男朋友出軌都能接受麼?這回終於大爆發了?

  她刻意地走開,拉開與他們的距離,可無奈他們吵架的聲音太大,一句一句全塞進她不能關閉的耳朵。

  「陸占庭,你是不是又有了別的女人?我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耐性,一次兩次,你上癮了是不是?」

  「你警告我,你憑什麼警告我?我要和什麼女人出去關你什麼事,要我乖乖待在家,也得你有這個本事!」

  「你!不要以為只有你有行情,我也可以……」

  「你可以什麼?哈!你還以為你裝純潔裝得很到位,我當真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

  「你說什麼你!」

  「啪!」女人甩了男人一個耳光。

  男人擦了擦被抽出紅印的臉頰,毫不退讓,一個反手甩回一個巴掌在女人的臉上,打得她踉蹌了一下,還嫌不夠, 正手再劈下一個巴掌,彷彿比賽一般非要多甩一次才算贏。

  「你敢打我?我爸媽都沒敢這麼打我,你一個還沒進我家門,我連碰都沒碰過的女人算什麼東西!哼,說難聽點,比起你來,外面哪個女人和我都更親近,你連我女人都算不上!」

  楊書婕摔在地上,想哭又怕丟臉,只能噙著淚嗚咽,身旁的咪咪只顧自己逃命,踩著輕盈的貓步跳了開去。

  「換我警告你才對,少出去給我勾三搭四丟人現眼!上次蘇家襖的什麼鬼未婚夫講師跑到醫院來威脅我,你看人家長得標緻點就當著我的面跟他拋媚眼,以為我是瞎子沒看到?要不是他那個什麼季家背後勢力太大,我肯定找人幹掉他!他竟然敢送菊花詛咒我,還放話說要是蘇家襖退學就告我,想到就慪!」

  「你說什麼?!」

  本想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蘇家襖睜大了眼,一個箭步衝入暴力現聲,瞪著凶神惡煞的陸占庭。他是說,當她險些退學時,他也衝到醫院去幫她討公道了嗎?

  「你這個礙眼的女人怎麼跳出來了?滾開滾開,跟你扯上關係就沒好事,害我平白無故躺了好幾次醫院!」陸占庭一看到她這瘟神,立刻反彈地跳開。

  「我也不想跟你們扯上關係,我只是要問,那時候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才沒害成我?」

  「還因為什麼?要不是你那個鬼未婚夫說要告我,我不整死你才怪,我都答應不整你了,結果簫少爺又衝進醫院把我扁一頓,要不是怕被告,我連簫夭景一起整!」

  「……」

  她以為他沒有男人味,儒弱怕事又膽小,脾氣壞個性拗又遷腐沒趣,原來他不僅肯包容遷就她,還默默地在背地裡保護她,幫她扛下好多事。

  從遇到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不停地幫她收拾爛攤子。

  她心情好時就逗逗他,心情不好時就拿他撒氣,嘴裡說著要對他負責任,卻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過,只知道撒嬌耍賴欺負他,還把那份依懶解讀成「處女情結」。

  她明明都把自己放心地交出去了,怎麼會以為她的心還停留在最初而不是當下呢?

  她邊掏出手機邊向小區外跑去,耳朵裡傳來對方關機的訊息。她焦急到嘴唇發顫,她真是個有夠不負責任的妻君,除了手機竟然不知道他其他的聯絡方式,會不會就這樣再也找不到他了?會不會他回到族裡後就徹底斷了和她的聯繫?會不會她明白得太晚了?

  「小襖!你要去哪裡?」喝完咖啡正要回家的蘇爸爸看著自己的女兒從小區門口狂奔出來,失魂落魄地四下張望,沒有目標煩躁地抓著腦袋。

  「爸!你回去跟媽說一聲,我要去找淳卿!」

  「人家都走了,你還去找人家幹嗎?陪你玩一女二夫嗎?」他白了一眼自家不識好歹的女兒,一直未發表言論的嘴再也管不住,只想替有委屈的人伸張。

  她被老爸的直話刺得一窒,眸子微潤浮上了水氣:「我以前理解不了嘛,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怕老媽了。」

  「所以,你知道人家對你有多好了,有多遷就你了?」

  她點點頭。

  「不會再欺負人,嫌棄人家沒男人味?」

  她繼續點點頭。

  「一女二夫……」

  「我不會再做這種過分的事啦!」

  蘇爸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剛看到淳卿家的車子停在那邊的路口就要開走了,如果你趕得上的話,就追追看吧,不能總讓人家追著你到處亂跑,你這丫頭也該吃吃苦了。」

  蘇家襖聽罷,拔腿狂奔起來,邊奔邊回過頭來交代:「老爸,我這輩子都沒聽過你說這麼多話,太MAN了,順便告訴你,你出去喝咖啡的事,老媽已經全部知道了,祝你好運啦!」

  「……你這個叛徒。」

  「淳卿,我們要出發了。」

  車窗玻璃被季夫人搖下來,她催促著站在車外的季淳卿上車。

  她當然不明白這條路有什麼好看,他第一次站在這裡時,是族人送他上門找妻君,他當時懵懂地下了車,不知要見的女子為何人,順著這條路往巷子裡走,直到站到那間便利店才頓住腳步見到她。

  第一面,他實在不敢恭維,可抱著履行族規的心思咬咬牙,他打算挺下來。

  什麼時候他漸漸放鬆下來,變得心甘情願,直到這刻要離開,他還戀戀不捨。

  他在期待什麼?

  垂下眼簾,他把玩著手裡的銀鐲。他們應該和好了,也許真的就像某人所說,如果沒有他和這只破鐲子,他們中間根本不會有他的位置,他的退出叫識相。

  他招手打開車門,俯身坐進車裡。

  「可以了,母親,走吧。」

  車子由緩至快地行駛起來,他無神地看著窗外後退的風景,沒注意坐在一邊的母親偷偷瞄了瞄後視鏡,某個身影奔跑的蠢樣大快人心,牽起了她的一絲笑意。

  「淳卿,記得回族後要怎麼做嗎?」

  「我知道。」

  「好,把鐲子給戴上。」

  「這鐲子本來就是給你防身之用,我可不希望你再被身體不潔之人碰觸,戴上。」

  他看著手裡的鐲子,早已沒有她的體溫,冰冰涼涼,抬起手腕,他將鐲子套上,像套上了一副再難打開的手銬。

  喧鬧的市中心,標誌性雕像下,白笑葉不滿地撇了撇唇,看了一眼手錶,抱怨道:「棉襖真慢,不是約好10點的麼?簫少爺,好好管教你女朋友啦!」

  簫夭景板著臉,雙手環在胸前靠在雕像邊,繃緊唇線沉默著。

  站在一邊的喬欽挑眉打著圓場:「你別抱怨了,為了那件破棉襖,這位少爺夠用心了,怕尷尬竟然破開荒地找我玩四人兩對約會,真嚇人。」



  「什麼四人兩對約會,是兩人帶朋友出來聚會。搞清楚,別亂說話。」 白笑葉白了一眼喬欽,不耐煩地掏出手機,「啊,受不了啦!我打給那件破棉襖!」

  「嘀嘀……」

  蕭夭景的手機在褲袋裡響了起來,他依舊靜默地看著公車站牌,沒有掏電話的意思。見他呆立不動,喬欽推了推他的肩:「夭景,你發什麼呆,手機響了,看看是不是你的貼心小襖啊。」

  「我不想看。」   

  「什麼毛病,你不看我幫你看。」喬欽嬉鬧地從他褲袋裡翻出手機,一看屏幕,是條短信,接電話還好,看人短信就有點過了,他便將手機拋回給蕭夭景。

  「是短信,你不是討厭傳短信嗎?很少看到有人傳你信息。」

  蕭夭景心下一緊,拿回手機,拇指在打開鍵上徘徊。她許久沒發消息給他了,那條被她刪除的短信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好像她刪除的不僅僅是一條短信,而是更多的東西。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流走,慢慢由滿溢變成空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感覺已經不對了,但他努力想挽回,有些無能為力也好,有些力不從心也罷。

  被她硬推開的胸口空蕩蕩的,冰涼透心。他需要的溫度只有這件貼心小襖才能重新填滿。

  也許她願意再給他發短信,會是一個驚喜,一個新的開始。

  一咬牙他按了下去。

  「我的心變了,不能回來貼你的心,抱歉。」

  「……」

  「夭景?」

  「喂,蕭少爺,你怎麼了?幹嗎露出這麼可憐的表情,好落寞哦。」

  「……她不會回來了,我們走吧。」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4
發表於 2015-4-1 11:25:2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東女族,神秘的東方女兒國遺支,保持著母系氏族體制,淳樸獨特的社會風俗和古老原始的社會形態。

  整個族群以女為貴,尊女為首,女尊男卑。

  男子講究三從,在家從母,成婚從妻,妻死從女。

  族規更是對男子清譽有嚴苛規定,可如今的世道要保住清白還真不是件容易事,連族長那萬里挑一的兒子都被人悔婚,還始亂終棄地被毀了清白,可見這世界多黑暗。

  聽說族長季夫人勃然大怒,將那個無恥女人丟在大馬路上,讓轎車在她身上壓過來碾過去,場面慘不忍睹,血腥暴力,二十五歲以下和心臟不健全者,畫面全都要被打上馬賽克。

  柔弱的淳少爺被那混蛋女人折騰得不成人形,接回族裡還要接受族長公正嚴明的懲罰,拿著族長親自撰寫的《男誡》跪在貞潔牌坊下抄寫。

  風吹日曬,雨淋霜降,甚是可憐。

  路過的族人皆不忍心,向族長求情,可都被鐵石心腸的族長給擋了回來。

  不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淳少爺燦爛的桃花運,就算清白被毀還有追求者不屈不撓地纏在他身邊。也不知這個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每天噓寒問暖地待在淳少爺身邊,盯著他六根清淨的清澈眸子喵喵直叫,偶爾摘很多野花想要獲得佳人芳心注意。可淳少爺是什麼人,從小恪守族規,怎會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女人輕易打動?

  他總是冷漠地別開眼不去看她,心無旁騖地跪牌坊抄《男誡》,她嘟著唇碎碎念,卻還是不肯識趣地離開。

  最奇怪的就是族長大人,明明最討厭男女關係曖昧的她竟然揮了揮袖,放任自流地說:「讓他們去鬧,看到就礙眼。」

  久而久之,族人都見怪不怪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女人為了給淳少爺送水送飯,居然捲起了袖子跟著男人下廚房學做菜。

  東女族人從未見過如此模範貼心的女人,這廚房裡的雜活從古至今都是男人在幹,族裡還從未有女人願意圍上圍裙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人下廚房。此舉讓所有東女族的男人對她產生了膜拜心理,直誇她性格好,知道疼男人,不會和那些臭女人一樣只知道用三從四德欺負他們這些爺們兒。

  由於這裡好女人的標準實在太低,她莫名其妙成了好女人楷模,就連淳少爺都有所鬆動,眼神開始在她身上略有流連,儘管她只會煎最簡單的荷包蛋而已,但是肯為心愛之人下廚房就夠加分到死了。

  周圍的人忍不住都來規勸,這麼好的女人已經絕種了,是他命好才碰上她,不好好珍惜將來會後悔哦。

  淳少爺聽完只是勉強地一笑,然後頻頻翻白眼。

  這天,她又端著荷包蛋配白飯去看望跪在貞潔牌坊前的淳少爺。

  他終究看不下去,深歎了一口氣:「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我在追你啊!」她付出這麼多,放下大女人的架子伺候他討好他,都博得東女族「第一好女人」的名稱了,他還不知道她在幹嗎?情何以堪吶!

  「你煮的飯很難吃。」

  「你好過分,他們說女人會進廚房就很了不起,很打動男人了,你怎麼不看看別家女人,都像大爺一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

  「你回去吧。」

  「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我哦?喵喵喵喵喵喵!」

  「……」

  「你為什麼回到這裡後就變得很沒情趣了,像個死老頭。」

  「……」竟然說他像個死老頭,這就是她追人的態度?他認命地吸了口氣,捲起寬袖露出手腕:「理由。」

  她不解地打量他的腕間,那隻眼熟的鳳鐲泛著銀光閃爍著:「鳳鐲?」

  「不想噴鼻血就離我遠點,你的身體不夠純淨。」還是被他染指才變得不純淨的。

  「這就是你死都不肯讓我碰你的理由?你媽太陰毒了!她這算什麼意思啊?叫你戴上個鐲子,那我跟你不就……怪不得她根本不攔我,原來就是要用這個懲罰我偷吃你,讓我現在只能看得到吃不到!」

  他不語,只是默認。

  半響,她挫敗地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歎出好大一口氣,聳拉下腦袋認命地從他身邊走開。

  她輕易地放棄讓他胸口氣悶,藏不住的失望傾洩而出。這一刻他才知道,在她身上他始終投注著希望,從希望變期望再到奢望,想要她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他,不要簡單地輕易地就和他分開,如果她依舊只會逃避,那分開的難受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垂下眼簾看著自己一字一字抄下的《男誡》,握緊筆桿想讓自己靜下心來不去聽她遠去的腳步聲。

  一個身影由遠及近地衝進他的懷裡將他撲倒,腰身一緊,他被人死死地扣住——

  「要噴就噴吧,我已經塞好衛生紙了,幾兩鼻血而已,算個屁!季淳卿,你是我的,不是貞潔牌坊的,不是《男誡》的,你不准只看它們,不看我!我……我我喜歡你呀!」

  他被餓虎撲羊般應聲壓倒,仰躺在地上直直望向湛藍的天空,那做夢都想聽到的聲音從他的懷裡傳來,天籟一般。他怔住,又急忙撈起她抬起她的下巴。

  兩團衛生紙厚實地塞住她的鼻孔,原來,她走開是去做準備來抱他,原來,她不是要離開。她滑稽的樣子惹來他輕聲嗤笑。

  「咦,不是說碰你會噴鼻血嗎?」她摘下一管衛生紙,滿臉迷茫地呆望他。

  他抿唇輕笑:「好像被母親擺了一道。」為了處罰他們行為乖張,母親還真是處心積慮,下了不少工夫啊。

  「什麼,你是說她騙我們?」

  「你剛剛說什麼?」

  「她騙我們呀。」

  「我要聽你說那幾個字。」他不滿她打馬虎眼,挑眉加上新的條件,「再加上貓叫。」

  天知道她每天不識好歹在他身邊喵喵亂叫,他坐懷不亂,故作鎮靜得有多累,這會兒得知可以放縱貪歡,他自然也解禁了。

  她臉色一潮,開始討價還價:「光天化日又在貞潔牌坊下,貓叫就不用了吧?」

  「你前幾天叫得很歡啊。」

  「那是因為你不理我呀!」

  「你的意思是,我得不理你,你才會纏在我身邊?所以,是我太笨,之前一直對你太好太寵了,你才那樣對我是嗎?」他緩緩瞇眼。

  「我……是有一點點啦……」人性裡總會有那麼點小賤格小缺陷嘛,「可是我沒有嫌你笨呀!」相反,她會覺得很喜歡哩,對別人乖張的人唯獨對她又笨又好。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誘哄:「不會再逃了?」她逃避的他的借口太多,從責任到「處女情結」,讓他心有餘悸,抽痛連連。 

  她使勁地搖搖頭,顧不得何為傷風敗俗,在貞潔牌坊下吻上他的唇,把他最想聽的那句話,綿綿軟軟地說到他的唇舌間。

  「我喜歡……唔唔……別搗亂啊,喜……唔……歡你啦!」

  「不會嫌我沒男人味?」他問出他最在意的問題。

  她使勁搖頭,他的男人味又香又可愛,她現在已經能體會到了。

  「不會嫌我沒遵守三從,不准你一女二夫?」

  她甩頭甩頭,眨著瞪大的牛眼顯示自己不再搖擺的決心。

  「不會嫌我小氣沒度量又愛吃醋?」

  「我全部都喜歡呀!」



  這只總能精準抓住他軟肋、讓他無所適從的壞貓。想好好寵她疼愛她,可又不想輕易原諒她,如果讓她得到得太容易,她一定會學不乖,記不住教訓。

  他墨瞳一瞇坐起身,有些強勢地摟住她,嘴唇捨不得離開,嘶磨著她的唇瓣,壞笑道:「當真這麼喜歡我嗎?」

  「廢話!」她嗅到週遭不能控制的清香,認定他已經心軟,自己大獲全勝,胸有成竹地哼笑,可沒想到他徐徐地啟唇拋來一句讓她瞠目結舌的話——

  「既然你什麼都不計較,如此喜歡我,那麼……妻君,你會三從四德嗎?」

  「啊?」他終於肯再次叫她妻君了?可為什麼她很難高興起來,還覺得背脊陰風陣陣呀?這個問題好耳熟好有陰謀,男人為什麼總喜歡在聽到女人表白後問這種問題?連他都跟著外面的男人學壞了?

  「啊什麼啊,你不是被他們稱為肯為男人下廚房,會疼愛男人一輩子,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得到,不好好珍惜就會被雷劈的第一好女人嗎?」

  「呃……原來他們在背後是這麼說我的哦,呵呵,還蠻精準實在的。」

  「既然這麼精準實在,那我倆就來為他們立個好榜樣吧。」

  「什麼榜樣?」她有不祥的預感。

  「男尊女卑,出嫁從夫,你來從我。」

  「……會從一而終就好了,不要玩那麼大吧。」

  「不會?」他挑挑眉頭,「沒關係,我會,三從四德我很擅長,在辦喜事之前,我會慢慢教你,教到你會為止的,妻君。」

  「喵喵……」

  「現在才叫,晚了。」

  「……」

  她這個妻君會不會當得太沒地位了一點,還要學什麼三從四德?

  天道果然是很神聖的東西,正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仗著這些女尊男卑的族規欺負了他這麼久,難道這回要乾坤大挪移,輪到她被這些族規——修理?

  哇!老天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公平啊?像三從四德這種無厘頭的封建糟粕爛規矩,就不需要見者有份,男女分享了啦!

  救命哇!喵喵!

(完)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5
發表於 2015-4-1 11:26:11 |只看該作者
番外 愛上一顆土豆(上)

  第一章告白?!噓,不准說出去!

  裘景禮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孟三桃那個土豆女人拒絕。

  他行事果斷,鮮少拖泥帶水,男人準則使然,幼稚,破壞原則和對女人死纏爛打對他來說都是大忌諱,他本以為這輩子都會與這些字眼絕緣,可是這次…他不甘心。

  為什麼?

  哼!分明是那個女人首先對他示好的,他只是順水推舟,隨波逐流,不想再忍耐她那蹩腳的討好,受夠了她那副想對他告白又不敢告白的可憐樣,善良如他打算發揮多餘愛心勉為其難跟她試著交往看看而已,這個女人憑什麼在他自以為瀟灑地說完「喂,來和我交往吧。」之後,回給他那麼一句讓他火大的話。

  「唉?為什麼?」

  這癡呆的回答讓裘景禮一窒,男人風度讓他只得持續著官方的笑臉,卻在心裡暗道不要跟這眨著迷茫眼睛的土豆女人太計較,大概除了腦袋突然充血的他,她從沒有過被人提出交往這樣大風大浪的經驗。

  「……你問我為什麼?」

  他墨色的校服領帶鬆垮著,半長不短的碎發老是在校規的邊緣尺寸上徘徊,單手往褲袋裡自然地一插,卻也自然地在褲袋裡捏緊了些許。

  勾唇挑眉,啼笑皆非。

  他迅速將她的反應歸結為無聊的欲擒故縱,連音調也冷下幾分,決定不再顧及女生的面子,拆了她的台:

  「你每天把我從教室裡單獨叫出來,塞這些個東西給我,還問我為什麼?」

  一條很愛心的手編圍巾,一雙很溫暖的手織手套,還有她今天剛巧乖乖遞上的可口午餐便當。

  他單手拎著她所有作案罪證,對手裡的東西和她不順理不成章且完全相反的爛回答嗤之以鼻,他不排斥賢妻良母類型的女人,但是他很討厭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心計女人。

  一個在班級毫不起眼,唯唯諾諾的傢伙想耍弄他?也不瞧瞧她夠不夠格。瞧她漲紅的臉,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的心虛感,從頭髮到腳趾都在提醒他,她喜歡他,對他有感覺,對他有意思,對他有非分之想。

  起初他被她叫到走廊的角落邊,帶著被週遭男生起哄的一絲優越感,聳聳肩,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等待她預料之中的表白,她卻仗著女生特有的矜持權利,和他玩起你推我讓的猜心遊戲。

  粉著臉,抿著唇,躲躲閃閃地避開他的若有似無的觀察探究,盡送他一些溫暖又無用,曖昧不明情人禮物,讓他好氣又好笑。

  喂,能不能別再磨蹭了,快向他告白吧,也好讓他乾乾脆脆地拒絕她,用官方的話語了斷她奢侈的念頭:

  「抱歉,我對你沒有那個感覺。」一顆土豆引不起他的食慾,更不對他挑剔的胃口。

  事情本該如此,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何最後會演變到這個狀態?他不在乎難開口的話由他來開口,他不計較男人該主動時多主動一些,他無所謂她的心計扭捏加矜持,他大度地提出交往看看也無妨,他降低標準放下面子來結束目前讓他不喜的摸稜兩可又曖昧氤氳的關係,她卻在他滿足她天大的心願後,對他擺出狀況外的表情?

  是可忍,熟不可忍!

  「裘…裘景禮,你搞錯了,我不是…不…」

  她揮著手,向後大退了兩步,顯然被他「刷拉」變壞的臉色和眼前急轉彎的情況嚇愣了。

  自信心膨脹到極點又被一針戳破的男生本就皺起的眉頭,因她連名帶姓的稱呼更加深鎖。

  現在才張現他們有多不熟會不會太晚了,想撇清關係嗎?

  再有風度的男人也會被眼前的情況給氣到綠臉,他森冷地從牙縫擠著字:「我搞錯了?」

  是他搞錯了嗎?難道這個女人不是喜歡他喜歡到不懂怎麼表達,臉紅心跳又沒創意,所以才編這些破圍巾手套送給他,而是她剛好有閒到打發不了的時間,才編這些從顏色到款式都讓他看不上眼的圍巾手套來解救他這個看起來有點冰疙瘩的男人?

  她是班級委員,紅字會會員,還是普度眾生的佛門俗家弟子麼?

  媽的,還真閒!

  裘景禮覺得自己的腦神經已處在崩斷邊緣,厭嫌地白了孟三桃一眼,將手裡的溫暖無用的破玩意丟回她手裡,抬腳就走。

  「請等一下,裘景禮,我…」

  「你別真把我當死火山,走開,我沒時間陪你普度眾生,找別人玩去。」他現在很想造成大面積自然災害,到處噴發。

  「耶?什麼普度眾生?我只是想麻煩你到我們美術室當人體模特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氣,唇角上鉤,笑得毫不友善,悠閒冷靜地回過頭來瞅著拉住自己手臂的她,「你再給我說一遍。」

  「拜託你,來我們美術室當人體模特吧。」

  「……」很好,這個土豆女人完全聽不懂他威脅的口氣,竟然還真的再說了一遍。

  「我們美術室的同學都認為你從臉蛋到身材都是八十分以上,可因為只有我和你同班,所以……」

  「所以才派你這顆完全不懂察言觀色的土豆來跟我套近乎,討好我賄賂我麼?」把他男人最最在乎驕傲的的顏面踩在腳底,蹂躪玩弄過後,還評價他只有八十分?這就是她求人的態度?

  「耶?你……好像……是不是在罵我?」

  「很好,我收回你不會察言觀色的話。」但依舊還是土豆一顆。

  試問,誰會隨便臉紅羞澀地送男生溫暖圍巾手套來套近乎啊!她不懂這些玩意代表什麼,隨便亂送會出什麼亂子嗎?嗤!

  「嘿,那裘景禮…可不可以看在同班同學份上……」

  「走開。別攔路。」

  「耶?」

  「我對你們美術室沒興趣。」

  「可…可是你之前都收了我的圍巾,手套和便當。」

  「不是全都還給你了嗎?」用丟的。

  「圍巾手套是還了,那便當呢,你已經吃光了!」

  「多少錢,我還你。」

  「我才不要錢,那是我親手做的!」她明顯不滿他將她的手藝和身外之物做等價交換。

  他斜視她一眼:「那你要怎樣?」

  「到美術室當模特……」

  「免談。」會贊同她這種蹩腳獻媚賄賂法的同謀,八成也是土豆親戚,類似蕃薯地瓜之流,他對農副產品不感興趣。

  「你就真這麼不顧及同班同學的情分嗎?」

  看她認真的豎起眉頭,他聳肩一笑,反答道:「你還真夠厚臉皮的。」

  「耶?」

  「同班同學的情分?你之前有主動跟我說過話嗎?」

  「呃……」

  平時大家只是擦肩而過都不會回頭的關係,這種時候竟然好意思跟他提同班同學的情分。若下次想利用這情分,就該從今天做起,好好在他面前表現,嗤,不過看她這幾天蹩腳的表現,他大爺是不打算再給她以後的機會了。

  揮揮手,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打算就此結束所有的鬧劇,還得想個不丟面子的方法去向那些兄弟解釋他沒有表白,反而被擺一道的糗事。

  「裘景禮,你真要這麼絕嘛?」

  「怎的?」對他而言,她沒有絲毫殺傷力。

  「我還有更厚臉皮的招數,你不要逼我哦。」

  「哼,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如果你不肯去幫忙當模特,我…我就…」土豆漲紅了臉,亮出了她最後的狠招,厚顏無恥的招術,連他都自歎不如,「我就把你向我告白的事說出去!」

  「喂!!你別亂說話啊!誰向你告白了!」

  「你!」

  「我什麼時候向你告白了!」

  「你剛剛親口說的,來和我交往吧!!」

  「……」

  「你承認了,對吧,是你說的你說的你說的,你對我說,來和我交往吧,對吧?你向我告白啦,裘景禮向我告白了,大家聽著呀,裘景禮向我…唔唔唔……」

  一隻大手攔住她口無遮攔的嘴巴,也不得不把她囚在他懷裡。他從來沒見過皮那麼厚的土豆,咬不爛,嚥不下,卡在他喉嚨不上不下。

  「美術室在哪裡?」不情願的聲音從他喉頭溢出。

  「唔?」被罩住嘴巴的她只能發出單字的音節。

  「放學後,我會過去,不過…我警告你,不准跟任何人提告白這件事,否則我就把你的土豆皮削了,讓你變成土豆泥,聽到沒有?」

  「唔……唔唔唔!!」

  她使勁地點頭點頭再點頭。

  事實證明,裘景禮不怕孟三桃,一點也不怕,但是他怕丟面子,很怕很怕。

  混蛋,究竟是誰規定,男人要為面子而變脆弱的!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6
發表於 2015-4-1 11:26: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移情別戀?!舊愛新歡?!

  裘景禮不甘願地站在美術室中間,瞳兒瞇瞇,脖子歪歪,神態懶懶地露出嬌好的頸脖線條,瀟灑地一扯領帶,絲質的帶子垂落在他的腳邊,那說不出的糜爛感正從他腳底悠然蔓延開來。

  男人準則持續在他腦子裡發酵。

  不做則已,一做自然就要到最好。

  既然答應給人家當模特,那麼犧牲一點色相他也不計較。

  他神色恬然,抬手移向自己制服前的紐扣,修長的手指挑開最下的扣眼,想讓那說不出的糜爛感繼續向上蔓延到小腹,胸口,薄唇,黑瞳,最好衝破天靈蓋。

  他正忙著一次性透支掉二十歲以前的瀟灑因子,可孟三桃這顆土豆卻完全不動男人做事,女人閃邊的理論,竟然干涉起他的動作。

  「你在幹嗎?」

  「廢話,當然是脫衣服。」

  「你很熱嗎?」

  「你們不是要找模特嗎?」

  「誰告訴你,模特就一定要脫衣服的?」

  「……」

  「也沒有人跟你說過要畫裸體呀。」

  「……你不能在我拉開褲鏈以前把這些』很重要』的話告訴我嗎?」

  人體模特這種曖昧不明的職務要讓人不想歪很難吧?害他為無聊事掙扎了很久,要知道能在外人寬衣解帶的男人勇氣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他急忙一拉褲鏈,收回自己剛放出去多餘的荷爾蒙,卻見她眼神淡定地向下斜視45度。

  「……你在偷瞄哪裡?」

  她不接話,只是深抿著唇強壓著快要呼之欲出的笑意,似乎在嘲弄他的不經事,不僅被她擺弄到美術室,還很自做多情地為她做多餘的犧牲,他眉頭一鎖,側過臉去啟唇:

  「我警告你,在美術室離我遠點,我會答應來這裡,只是懶得處理多餘的麻煩,不會給你機會藉故接近的。」

  她一愣,眼神遊移了一陣,隨即抬起大而無神的瞳,笑應道:「他早就跟我說過,你不是那麼容易討好的人,你能來這裡就很好了。」

  他?

  裘景禮還未反應過她嘴裡的「他」是誰,只聽身後美術室的門被人「唰啦」拉開,他轉頭看去,只見美術室的學生興奮地奔了進來,他迅速被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女生團團圍住。

  「呀,真的是景禮耶,沒想到三桃這麼有面子,真能請到你呀!」

  「對呀,本來我根本沒對三桃抱希望,沒想到她真能請得動景禮,社長這下該好好獎勵一下她了。」

  「是哦,叫甘寧來親她一下啦,她肯定開心得飛到天上去。」

  「親三桃的事等下再說,快給景禮擺造型啦,能畫到這個模特我死而無憾啦!」

  親孟三桃?親那個土豆?誰要親那個土豆?因為他肯來當模特,所以那顆土豆要被別的什麼路人甲乙丙丁親?這是什麼鬼邏輯?

  他眉頭一皺,卻坳不過滿身藝術細菌的女生們,被推到了桌邊,擺出一個很藝術氣息的造型——

  只見一個身材比例優質的男生,懶懶地坐在椅子上,一手低垂過膝,一手枕著自己的腦袋,髮絲垂落桌面,鎖骨微露,胸膛略敞,夕陽光射過睫間,全身像鍍了一層薄金似的尊貴。

  原來這些陽春白雪的傢伙只是想找個賞心悅目男人趴在桌子上睡覺給他們看而已。

  「景禮,我們要畫好一陣,你可以先睡一下沒關係哦。」

  完全體會不到藝術氣息的裘景禮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睡得著才怪,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傢伙盯著看全身每處線條。

  他微微地睜開了輕瞇的眸子,好死不死,在他眼睫打開的第一瞬間就喵到一副讓他火大的畫面,那故意站得離他有好大一段距離的孟三桃,正欣賞似地低下身看著某個拿著畫筆,坐在畫板,笑得很假的男生。

  「甘寧,借你家三桃用一下,幫我削根鉛筆。」

  一個畫到一半停下來的傢伙高舉著鉛筆朝孟三桃晃了晃手。

  被叫做甘寧的傢伙不為所動,只是繼續忙著畫板上的畫,輕飄飄地一笑,回道:「人是我的,不准你用。」

  「是啦是啦,都知道三桃是你的,連景禮都能幫我們美術室請來,多支持你這個社長工作,不要小氣嘛,偶爾也讓我們佔佔便宜,是吧,三桃?」

  孟三桃沒啃聲,只是齜牙咧嘴地指了指專心素描的甘寧,豎起手指擺出禁聲的手勢,安靜地坐在他身邊,手背向後,動了動手指,示意那傢伙將鉛筆將到她手裡,她坐在甘寧身邊,可以偷偷削。

  眼前的一幕很顯然,這顆土豆是他裘景禮最不欣賞的爛好人。

  不懂拒絕,不懂說不,只會胡亂地依著人家的安排,順著人家的要求。

  而且……她該死的竟然連遮掩情感也不懂。

  誰讓她把眼底那份赤裸裸的「喜歡」擺在他面前的?

  她找他來模特,不是想藉故親近,不是想藉機告白,只是因為她想幫她喜歡的那個王八蛋。

  裘景禮覺得胃部沉甸甸的,索性懶得再去看那煩心的畫面,索性閉上了眼,當他再次睜眼時,夜幕已經鋪了下來。

  他趴在桌上掃視了一眼已經空無一人的美術室,她走了吧,那是肯定的,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自然跟著她喜歡的那傢伙屁顛顛地走了。

  唇角一勾,她自嘲了一聲,胸口裡那股鬱悶的情緒鼓脹了起來,沒來由地無處排解,也毫無解釋,只是誤會了一個不如何的女人喜歡他,要想他表白,結果她喜歡的卻是別人而已。

  他嚥不下去的應該只是男人的過分膨脹的自尊。

  從桌邊站起了身,他甩了甩壓到發麻的手臂,拉開美術室的門,正要跨步走開,迎面卻撞上那顆讓他手臂不舉的罪魁禍首。

  「耶?你睡醒了?」

  「……」他別開頭,想要舉步就走,卻在眼簾移到她的面容止住了腳步。

  不算美麗的臉沾染著些灰塵,被透過窗戶的銀月一染,說不出是對上他的哪種胃口,只是讓他覺得順眼,臉邊的短俏髮絲托住她的臉龐,頑皮地晃動,或笑或抿的嘴唇此刻沾著些須黑灰讓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幫她做點什麼,可手臂刺麻讓他一瞬間恢復了理智。

  喜歡別人的女人他才看不上眼,他又不是被虐狂。但是,如果她對他稍微也有點感覺,他也許…

  「你一身髒兮兮的,這麼晚還賴在這裡幹嗎?」

  「我打掃完美術室,剛把畫架送回老闆辦公室,你要回家了嗎?」

  「……」果然不是等他,只是留下來幫喜歡的男人打掃美術室嗎?媽的,他在期待什麼鬼東西,他甩開手臂,別開臉,不再睬她,蹬著快速的步子就往外走,可一瞥已經垂下的暮色,他的腳步又不知道為何頓了下來。

  「喂!你一個人嗎?」

  「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一個人回家!」

  「哦…對…對啊!」

  「你的那個什麼鬼社長呢?他是死的啊,讓你一個人在這裡打掃!」

  「你說甘寧?哦,他今天先回家了。」

  「……你還愣著幹嗎!還不走?」

  「耶?去哪?」

  「回家!」

  「你…和我?」她似乎對「離他遠點」的命令心有餘悸。

  「不然還有誰?你家先溜回家的社長嗎?」他皺眉回道,轉而又覺得不太有面子,那酸溜溜的語氣根本不該是他說話的風格,於是硬邦邦地又附加一句,「我順路!」

  「……」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7
發表於 2015-4-1 11:26:40 |只看該作者
  愛上一顆土豆(下)

  第三章惡劣的三角關係

  順路個鬼。

  當裘景禮將孟三桃送到家門口,才發覺說出口的話多麼難收回口,兩個完全相反的地方被他胡謅成順路。

  她堅持要站在門口目送他多往前走過這條街,而他只得硬著頭皮往前多走了好久,回過頭來發現她已經上樓去,這才鬱悶地往回走。

  他走回孟三桃的樓下,瞥了一眼不知樓房裡家家閃爍的燈火,並不知道哪一盞是屬於她的家。

  第二天的體育課上,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搭住了,回身一看,竟是一張讓人相當不順眼的臉。

  「裘景禮?」

  「你是誰?」

  他假裝不認識他,事實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那顆土豆,他的確不該認識美術室的社長——甘寧。

  「我以為你昨天應該瞄到我了才對。」

  「抱歉,昨天我睡著了。」

  「沒關係,聽說昨天是你送小桃回去。」

  「……順路而已,小題大做。」小桃是什麼鬼東西,那傢伙是土豆,樸實無華多好,那種會開桃花的水果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嗎?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從今天開始,我決定送她回去,女孩子一個人回家的確挺危險的。」

  「……」

  「聽小桃說你也住在那個區,一起回家吧?」

  「……」

  鬼才要跟你們一起回家,我家住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這種本該理直氣壯,氣焰囂張撂出的話在他喉頭翻滾過後又嚥了下去,他不想承認,尤其不想在被孟三桃喜歡著的甘寧面前承認,他送她回家,然後又畫了一個多小時丟臉地走回城市的另一方向。

  於是,他只能吊著又在美術室睡麻的手,跟在甘寧和孟三桃的身後朝與離自己家越來越遠的方向走,看著前方兩個不懂別人感受的傢伙兀自地表現兩人很親密。

  「小桃,天氣開始轉涼了。」

  「是哦,明天帶上我給你的手套吧。」

  「那是去年的,今年你再給我編一雙新的吧。」

  「好呀。灰色是你喜歡的顏色吧。」

  「你喜歡我就喜歡。」

  「唉?」

  他看著那顆土豆癡呆呆地看著甘寧,吃驚得彷彿他說了多不得了的話一般,只是一個小小的回應就足夠讓她樂上天,根本忘記了他的存在。

  她的手套圍巾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送的,他不用覺得丟開她給的東西很可惜,她的心意不值錢,是他不要,不是她不給,他沒有在期待她給的施捨,他不用後悔再也收不到她的親手編的無聊東西,就算是別有居心的東西…

  他只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白癡,還幻想著她只是單戀,只要他稍加努力,他們還有可能,他被這對傢伙耍得團團轉,明明在交往,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地承認,還要讓他有多餘的期待?

  那個王八蛋會讓自己的女人來接近他,把她欺負得像個小跟班,她竟然還甘之如飴地待在他身邊,混蛋,腦子不清醒嗎?就那麼喜歡他?

  這麼蠢的一顆土豆,他不可能有興趣,不可能!

  他在心內否定著,耳邊卻繼續傳來刺耳的對話聲:

  「既然沒有手套,天氣又那麼冷,那…就來牽手吧?」

  「耶?甘寧你瘋了,別在裘景禮面前…」

  「有什麼關係,他不會介意我牽你的,是吧?裘……」

  甘寧回過頭去一看,背後卻早已空無一人。

  「他人呢?」

  「呵,好像逃跑了呢,事情開始好玩了,小桃,這下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

  「耶?」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8
發表於 2015-4-1 11:26: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賄賂我!

  裘景禮從美術室消失了。

  這可忙壞了孟三桃,社員投訴意見絡繹不絕,抱怨裘景禮不在沒靈感,抱怨裘景禮不在美術室的空氣也開始質量下降,抱怨裘景禮不在他們要集體退社。

  總之,問題的根結就是裘景禮那個突然玩失蹤的小人。

  於是,她只能犧牲自己去堵人,上課時跟他說不上話,那就下課的時候去堵他。

  「什麼事?」

  毫無愧疚之心的裘景禮痞痞地靠在天台圍欄邊,視線卻根本不落在她身上,只是斜視著樓房下的花圃。

  她對他這急變的態度毫不理解:「你為什麼不去美術室啦?」

  「我本來就沒答應要去。」

  「可是…我…我手上有你的小辮子哦!」

  他瞳線微瞇。

  「你不怕讓人知道你對我告白的事嘛?很丟臉呀。」

  他冷哼一聲,對她的威脅熟視無睹,突然掀唇道:「好啊,你去說。」

  「唉?」

  「去告訴所有人,我向你告白了,我裘景禮向你告白了,一個人也不要漏掉,包括你的社長甘寧!」

  「……」

  「怎麼?不敢告訴他?你就這麼怕他嘛?」他眉頭一皺,眸光射出淡淡的愁意,「幫他來討好我,找我當模特,幫他打掃美術室,幫當他的小跟班,你還要為他做什麼?」

  「那是因為他是我的……」

  他直覺她要吐出不中聽的話,下意識地抓起她的手臂將她拎高,他身一彎,嘴唇銜住她的唇瓣,毫不猶豫地輾轉摩挲起來。

  她顯然被嚇住了,兩隻手奮了力地要推開他,他卻一個使力,單手將她囚在懷裡,另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唇供他享用,熱唇貼緊,他密密地輕啟唇瓣,在她的唇間吐著讓她聽著迷濛的重音:

  「賄賂我…要我去幫他的話,就用你自己來賄賂我。」

  「唔…我我不會…」

  「我教你……」

  「……」她的視線游移開來,漲紅的臉兒燒著,讓貼近的他覺得暖意陣陣。

  「不准看別的地方,看著我,討好我。」

  「……」

  衣衫互相摩擦的唏噓聲,伴隨著唇間羞人的細微聲讓她妥協了,在他懷裡開始安靜地討好賄賂他,不計較他會不會最後賴帳,也不在乎他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如此擺佈她,他饜足於她唇瓣顫動著賣力地討好他,那甘甜的土豆味卻讓他更加不滿足,不滿足她的奮不顧身是為了別人,不滿足她對他只是賄賂而已。

  美術室的門被裘景禮拉了開來,教室裡因他的回歸而引起了一陣歡呼聲,身為社長的甘寧挑了挑眉,起身走到他身邊,笑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呢。」

  「收了賄賂,我自然會到。」

  他說罷,看了一眼坐在階梯椅上,抱著畫板,低著頭的孟三桃,她別開視線不敢看他,他也不強求,深呼吸了一口,放下全身的束縛,朝甘寧正色道:

  「我吻了那傢伙。」

  「啊?」甘寧完全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是怎麼回事,當場愣住,只見裘景禮執意往下說。

  「我知道那傢伙是你女朋友,但是…至少允許我單戀她。」

  「……」

  「如果…可以的話,以後美術室的事就是我的事,模特也好,跟班也罷,我都無所謂。」

  「……你是在我面前向小桃告白嗎?」

  「……」他臉色一紅,別開了視線。

  「小子,你很夠膽吶。」甘寧笑得詭異,雙臂環胸道,「可是,如果我不答應,你預備怎麼辦?跟我單挑搶女人麼?」

  裘景禮眼兒一瞇,他這輩子還沒有這般求過人,可顯然這無禮的要求實在有點挑戰男人自尊,他放得下,不代表別人也放得下,不過如果他願意用男人的辦法解決的話,他求之不得:

  「要打架?」這種他很擅長的活動,不適合甘寧這個拿畫筆的溫弱書生,不過如果有個理由可以名正言順地揍情敵,又不會顯得他很沒風度,他當仁不讓。

  「如果你敢的話,就試試看啊。」

  裘景禮聽著挑釁的話揚了揚眉頭,二話不說,抬手活動著拳骨節。

  甘寧不動聲色,只是任由他拎起了自己的衣領:「如果我告訴你,我姓孟,你還要揍我麼?」

  男人搶女人的時候還管你姓什麼,先揍再說。

  孟甘寧見這被嫉妒沖昏腦袋的傢伙還不能領會他話語中的精髓,只得歪頭朝正跳著腳跑過來的孟三桃求救道:

  「姐,如果他今天揍了我,這輩子也別指望我叫他一聲姐夫。」

  「裘裘裘景禮,你不要欺負我弟弟啦!」

  「你弟弟?」

  裘景禮看著拚命點頭的孟三桃,身軀一僵,再轉頭看住被自己拎在手裡,正打算施加暴力的小舅子,背脊猛然爬上一陣涼意。

  俗家規定,女兒出閣,小舅子坐上座,是女婿最最惹不起的人。

  可是那顆土豆還沒出閣,這小舅子卻已經被想顯示男味的他拽在手裡,還差點被按到地上亂扁一通。

  「聽說你還吻了我姐小桃?」

  「……」

  「強吻的麼?」

  裘景禮被問得面容一僵,孟三桃卻急忙跳出來幫他解圍。

  「不…不是啦,一開始有點點點點強…後…後來是我願意的啦!」

  「就是你強吻我姐,然後迫使她自願就對了?」

  「不是啦,甘寧,你不要每次都只想自己認為對的話啦。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強吻女人的男人,哼,真沒品。姐,你欣賞男人的品位太低了。」

  「裘裘裘景禮,你不要挽袖子準備打人啦!」

  打人?

  不,他只是想用拳頭好好跟自己女人的小舅子好好溝通一下,所謂男人的品位到底該從哪裡體現。

  媽的,以為騙走他那麼酸醋後想雲淡風輕的一句弟弟就算了嘛,今天不好好教訓他,他還真不知道誰才是姐夫了。

  告白完畢,事情本該圓滿落幕,卻中間卡了殼,完結不能,為什麼?

  因為…

  「見你爸媽?現在?」

  裘景禮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眉,看著毫不容易才抱在懷裡的鬆軟小土豆,他還沒有嘗夠什麼很傻很天真的甜頭,只是牽個小手逛馬路的級別,怎麼他家的小土豆竟然讓他免去一切試練,三級連跳,直接全壘打到她父母面前去了,哼,果然從很早就開始喜歡他,所以才叫自己弟弟出了主意故意來接近他吧。

  孟三桃憋屈地看了他一眼,瞧他那一臉驕傲自滿,無比饜足的模樣,她實在不捨得打擊他,卻不得不沉痛地說道:「是因為你昨天跟甘寧打架,所以他回去……」

  「……告狀?」

  「……」沉痛點頭。

  「媽的!告狀這麼沒品的事,這死小鬼都做的出來!他還是不是男人!」害他還竊喜了一下可以以特殊身份見到土豆的爹娘,這下身份是徹底特殊了——跟自己兒子打架的混帳小子!他絕對是故意來破壞他在自己父母面前的形象,想將他的感情幼苗扼殺在搖籃裡。

  「那個死小鬼他為什麼老愛找我茬?」

  「耶?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嗎?」

  孟三桃眨了眨眼,很無辜地向他透露道:「所以說,你完全不知道甘寧是個多麼小心眼又不可理喻的傢伙咯?」

  「哈?」

  「你莫非也完全不記得,上個月你在校足球隊踢球射門時,放了空門,球咻得飛了出去?」她還形象地在空中滑了一個好大的圓弧,表示他的空門放得很離譜,完全沒碰到門邊。

  「……難道這種丟臉的事我該記得嗎?」他為什麼總是在自己喜歡的傢伙面前把臉丟得到處都是。

  「重點是球飛出去後…砸著人了。」

  「……那個死小鬼?」

  「唔…他那個時候正在告白。」

  「……」

  「被球砸到後,他直接被路人抬進了醫務室…」

  「……」

  「所以……那個女生的答覆,他至今不知道。估計覺得丟臉,怕得根本不去問吧。」

  「這管我什麼事?」

  「怎麼不管你的事呀,他因為這件事在家嘔了一個月,說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還說要你付全部代價。」

  於是,這就是他安排整個計劃的理由?他積極安排刺激感情空白高傲的他盡快進入甜蜜戀愛期,然後再躲在暗處,不時地放出幾隻冷箭,刺穿他的男人面子,挑釁他的男人自尊,最後還要不留餘力地破壞他剛萌芽的小戀情?

  這是個什麼品種的畸形無恥小舅啊?把自己親姐姐也算計進去?

  他這廂正在分析孟甘寧的變態陰險心理,那廂孟三桃還在繼續批判自家不懂事的小弟:

  「你知道的嘛,像他們這種死要面子的臭男人很煩人的,他們會把所謂的男人自尊看的比命還重要,又小氣又幼稚又喜歡斤斤計較,做什麼事前總是要擔心什麼男人風度男人氣度男人風流度。明明喜歡別人,但還要擺什麼自以為瀟灑的破造型,故作姿態,哼!」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比較有男人味嗎?」

  「這算什麼男人味啦,小孩子的無聊把戲,這種男人我最最最討厭了!」

  「……」

  「不過小景不會像他那樣幼稚的,小景上次告白的時候好成熟,完全沒臭男人架子,好體貼女生的,嘻嘻!」

  「……」他被高估了,嚴重高估。

  他當時只是在挑釁,吃醋,亂抓狂,順便有點斗歐企圖而已,沒她想的層面那麼高尚。

  「唔?小景?你怎麼呆掉了?」

  「……」

  他該坦白嗎?冒著被她嫌棄的可能,坦白他也是她討厭的臭男人,而且還是很典型的那種,在乎面子自尊風度那種無聊東西的動物?

  「小景,你在糾結什麼呀?不要翻白眼啦,我們不是要去約會嗎?」

  他哪裡還有心思約會…他現在很擔心自己真面目被這顆土豆識破後的下場啊!

  孟甘寧!!算他狠,原來最後的殺手鑭在這裡…

  去他的「男人味」!

番外完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 00:3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