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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逸]紅燈盜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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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 23:57:07
  當下,他猛然鬆了刀,轉身就跑。
  可是他足下方跨出了三四步,就聽冷紅溪一聲輕笑道:「怎麼,相好的,想跑了麼?」
  左手二指隔空向外一點,那虯鬚漢子頓時就定住不動了,站在雨地裡,就像是一棵樹一樣的直,紋絲不動。
  剩下那個黃臉漢子見狀,扭頭也想跑,冷紅溪哈哈一笑道:「你也站住!」
  說罷,信手向外一揮,那黃臉漢子正要跑動之間,口中「喔」了一聲,頓時立在雨地裡不動了。
  這仨閻王,來時就像是三頭猛獅一樣的兇猛,可是在冷紅溪手下,卻是敗得如此輕而易舉,不過是幾個照面,便全被制住了。
  這種情形看在馬回回與郭順的眼中,俱都驚嚇得呆住了,良久之後,那馬回回才轉呆為喜道:「冷……冷大爺,原來你竟有這麼一身好功夫……這……」
  說著禁不住跪了下來,連連向冷紅溪叩頭不已,冷紅溪忙上前把他攙起,微微歎了一聲道:「我們坐下說話,我的病還沒好……」
  言罷略為有些氣喘的坐了下來,郭順這時卻高興得跳了起來,叫道:「大爺你真行,這仨閻王平日是怎麼一個威風,想不到在你老手裡面,簡直就成了紙糊的了。大爺,你別是神仙下凡吧!」
  一面叫,一雙黃眼珠骨碌碌的在冷紅溪身上直打轉兒,冷紅溪搖了搖頭道:「你不要胡說……」
  指著雨地裡三個人,又道:「這三個人,平素為人都是這樣?」
  馬回回躬身道:「冷大爺,這仨閻王平日固然是壞透了,可是他們有厲害的靠山,是北風館裡的人,我們惹不起他們,大爺……你老這麼一來,可闖下大禍了!」
  冷紅溪呷了一口茶,微微閉了一下眸子,冷冷一笑道:「我冷紅溪生平行事不離俠義二字,什麼人我都不怕,馬老闆,你把這件事好好跟我說一說,我要為你們做一件好事!」
  馬回回聞言面色微變,吶吶的道:「大爺……這件事你還是別管的好……」
  話未完,冷紅溪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道:「怎麼,你是怕我連累上你是不是?」
  馬回回連連打躬作揖道:「冷大爺,你老千萬不要誤會,我是為大爺你著想,這仨閻王是金臂王常老太爺手下的人,要是惹了這位主子可就……」
  冷紅溪冷冷一笑道:「那金臂王莫非是三頭六臂不成?」
  馬回回見他語氣不善,一時嚇得不敢作聲了,冷紅溪看他一臉苦相,頓時心中也就明白了,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害怕,試想他在本地開一個店舖,如何敢得罪本地的惡霸,自己是孤身一人,自是與他不同。
  想到此,就歎了一聲,道:「馬老闆,你不用害怕,其實我一個行路之人,也不想惹閒事,你既然如此說也就算了!」
  馬回回立時面上轉憂為喜,道:「對了,大爺你老這麼想就對了,金臂王常樂福的勢力太大了,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冷紅溪微微一笑,低頭不語!
  郭順忙上前道:「大爺你累了,我扶著你躺一會吧!」
  冷紅溪搖了搖頭道:「用不著。」
  抬頭憤憤向雨地裡的三個人望了望,冷笑道:「我本想處死這三個東西的……」
  馬回回忙搖手道:「大爺千萬可別……」
  冷紅溪見他如此膽小,不免有氣,當時哼了一聲道:「你放心,我不會為你惹禍的!」
  接著,又冷笑了一聲道:「郭順,你把雨地裡那個昏倒的傢伙扶起來,叫他也給我站著!」
  郭順此刻真把冷紅溪敬同神仙一般,立時依言跑出去,把那個紅臉漢子扶了起來。
  那紅臉漢子,吃雨水淋了半天,已漸漸甦醒,這時為郭順扶起來,忽然大吼了一聲,一拳便向郭順身上打到,可是坐在室內的冷紅溪不過是手指輕點,那紅臉漢子頓時就又被定住了。
  馬回回苦臉道:「大爺,你還是開恩放他走吧!」
  冷紅溪搖了搖頭道:「死罪可免,活罪不饒,叫他們在雨地裡站上一夜,明晨我自會放他們回去!」
  馬回回坐下歎了一口氣,道:「要說起來,這仨閻王也是真壞,罰他們站一夜也是應該。」
  冷紅溪喝了一口茶,他那雙眸子這時看來格外神光閃閃,這件事已激起了他的一片俠義心腸,當時忍不住問道:「你們所說的金臂王是一個什麼樣人?怎會有如此權勢?」
  馬回回皺了一下眉道:「大爺,你是外地來的,哪裡會知道……唉,說起來話可長了,這搭克蘇本來是一個客商群集的好地方,說不上是誰的天下,可是後來……」
  說到此,歎了一聲,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大爺,這件事我可是聽人傳說,也拿不準,你老聽過也就算了,可別對外面人說起!」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你放心說吧!」
  馬回回才小聲又道:「事情是這樣的,兩年以前,有一個叫塞外熊秦雷的人,他是本地一個富戶,為人很是慷慨,聽說有一次他在去海邊的沙漠裡救了一個人……」
  頓了頓,聲音更小了,臉上也顯出了緊張的神色道:「這個人,也就是今天的金臂王常老太爺!」
  冷紅溪劍眉微皺道:「這人是什麼長相?」
  馬回回小聲道:「個子不高,大腦袋。」
  冷紅溪禁不住神色一變道:「啊!」
  馬回回怔了一下道:「怎麼,大爺你莫非認識這個人?」
  冷紅溪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你再說下去!」
  馬回回彎下身子,小聲道:「聽說塞外熊秦雷好心救了那個人,那個人後來卻翻臉無情,殺害了秦雷的全家,這個人就是今天的金臂王常樂福,他的財產全是由秦雷手裡搶過來的!」
  冷紅溪冷笑了一聲道:「這麼說起來,這常樂福真是個小人了。」
  馬回回怔了一下,擠著眼睛道:「也不能這麼說,人家有錢有勢,還有人管他叫老善人呢!」
  冷紅溪想了想,冷關道:「這金臂王會功夫麼?」
  馬回回皺著眉說:「這可就不知道了,有人說他不會,可是也有人說他有很好的功夫,不過,我看他那個樣子,倒不像是個有武功的樣子!」
  說到此,馬回回還詳細的形容了一下常樂福的樣子道:「矮矮的個子,胖胖的身子……」
  冷紅溪聞言怔了一下,不由有些個失望,他咬了一下手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也知道了,再過兩天,等我病好了,我……」
  馬回回嚇得連連搖手道:「我的大爺,你老可千萬不要去惹事!」
  冷紅溪一笑道:「我知道,我是說等我病好了,我趕緊走路!」
  馬回回這才轉憂為喜,可是當他目光接觸到院子裡那三個閻王時,止不住眉頭又皺了起來,歎了一聲道:「可是這三位爺可怎麼辦呢?」
  冷紅溪冷笑了一聲道:「好漢做事好漢當,這件事我自己承當,怎麼樣也不會連累到你,你就不要管了!」
  馬回回又歎了一聲道:「這都是我害了大爺,我……」
  冷紅溪一擺手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一會兒,這院子裡,你不許外人進來就得了,三匹馬也勞你駕,給牽出去!」
  馬回回連連點頭道:「好吧,大爺你好好養息吧!」
  說罷又向院子裡那三個人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就走了。他走以後,那個夥計郭順卻咧著嘴直樂道:「大爺算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惡氣了,這仨閻王淋一夜雨,明天都成了兔蛋了!」
  冷紅溪這時倒身臥下,他腦子裡始終忘不了那個金臂王常樂福,遂問郭順道:「金臂王是有一隻胳膊斷了不是?」
  郭順點了點頭道:「那當然,就是因為斷了一隻手,他才安上了一個金的!」
  冷紅溪劍眉深皺,喃喃自語道:「要真是他,那才叫皇天有眼呢!」
  郭順一怔,道:「大爺說的是誰?」
  冷紅溪冷冷一笑,反問道:「金臂王住在哪裡,距離此地有多遠?」
  郭順呆了一呆,眨著一雙小眼道,「大爺你可千萬去不得……」
  冷紅溪微怒道:「廢話,我只是問一問,你們怎麼膽子都這麼小!」
  郭順窘笑了笑道:「唉!有啥辦法,住在這裡,還能不買他們的賬嗎!大爺你問的金臂王就住在護池河上的北風館裡面,北風館裡有本事的人可是多著哪!」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護池河又在哪裡?」
  郭順小眼一翻,心說你是啥也不知道呀!看你這個樣子,大概是真的存心想打架吧,他方才看見冷紅溪一身功夫十分了得,覺得憑冷紅溪這一身功夫,也許真能把那金臂王給打倒了,那可就大快人心了。
  想到此,這郭順一時也豁出去了。
  當時他眨了一下小眼道:「冷大爺,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本事的大俠客,看你這個樣子。大概你真是要去找金臂王算賬!」
  說著,一隻手在胸脯上拍了一下道:「我郭順一個人沒老也沒有小,我怕什麼!大爺,你把身子再養一養,等好了以後,媽的,我帶你找金臂王去,我不怕他們!」
  冷紅溪見他這時倒也拼了命,不由有些好笑,當時點了點頭道:「你只要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用不著你帶路!」
  郭順翻了一下眸子道:「大爺,北風館那地方可不大好找,還是我帶你去吧!」
  冷紅溪想了想,就點了點頭道:「好吧!」
  郭順這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大概嘴裡是答應了,心裡還是害怕,不時的用手摸頭,一會兒,他倒出了藥汁道:「大爺,你喝了這碗藥睡一會吧,我去看看那仨閻王去!」
  冷紅溪自從聽到了金臂王常樂福的消息後,一顆心竟是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他服下了藥汁,睡在床上,聽著外面淙淙的雨聲,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由馬回回口中所形容的情形看來,那常樂福可能就是莫環的化身,可是莫環是一個形銷骨立的枯瘦小老頭兒,怎麼那馬回回卻說他是一個紅光滿面的胖子?
  想到這裡,他的心更亂了。
  這時他真盼望自己的病趕快好,無論如何也要到北風館去探查一下究竟。
  要依著他性子,是真恨不能馬上就去一趟,可是他知道莫環這個人,是一個厲害無比、不易對付的人,何況他手下養的能人又多,一個不成,打草驚蛇,再想除他可就難了!
  如此一想,他也就只好耐下性子,先把病養一養再說了!
  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方黎明,冷紅溪正在床上運功調息,就聽到郭順用力在外面敲門,道:「大爺快出來吧,仨閻王可是他媽的挺不住了,簡直成了三個小鬼了!」
  冷紅溪這才忽然想起這回事,當時趕忙下床,開了門,只見院子裡積水不過半尺,那仨閻王立在雨地裡,全身上下簡直都僵了,順著頭髮直向下淌水。
  三個人想是閉穴太久,面色都成了灰白的顏色,冷紅溪微微吃了一驚,倒生怕這三個傢伙會因此死了。
  當下,他冷冷一笑道:「經此一來,這三個傢伙應該銳氣大減,以後改過自新了!」
  說罷,右手掌輕輕向外虛按了三下,仨閻王就像是三座鐵塔似的,全都倒在了雨地裡。
  郭順驚叫了一聲,正要去扶他們,冷紅溪忙道:「不用,他們只是因為閉穴過久,讓他們躺一會兒也就好了!」
  果然停了有半盞茶時間,三個人陸續的由雨地裡爬起來,那副樣子,別提有多難看了。
  三個人低著頭走到了廊簷下,一抬頭看見了冷紅溪,不由嚇得全往後退。
  他們退了幾步,見冷紅溪沒有逼上來,才站住腳,其中那個紅臉漢子,頭上還冒著血,簡直成了個血人了,他冷冷一笑道:「朋友,我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你報個萬兒吧!」
  冷紅溪本想直說姓名,可是心中忽然一動,也就沒有直說,當時哼了一聲道:「無名無姓,朋友,你們看著辦吧!」
  臉生鬍子的大漢,長歎了一聲道:「好吧,算你有種,我們會再來的!」
  冷紅溪嘻嘻一笑道:「那可就要看我是不是有耐心等你們了!」
  突然一聲馬嘶之聲,堂屋裡,那馬回回已手牽著三匹馬走了出來,老遠就道:「三位大爺,你們的馬牽來了!」
  仨閻王這時滿臉發育,他們就算是鐵打的漢子,這一夜被點了穴,淋了一夜雨,也是夠受的,各人都不時打起噴嚏來!
  郭順忙上前道:「三位爺大概是受寒了,我去弄三碗薑汁來給三位爺去去寒吧!」
  虯鬚漢子厲聲道:「去你媽的,用不著你假惺惺!」
  說著,上前一把把馬回回手裡的馬疆搶了過來,回頭對其他二人道:「我們走,放下他的,擱著咱們的,媽的,還沒見過有人敢跟咱們咬牙比狠的!」
  三人各自上了馬,如飛疾馳而去,三人走遠之後,那馬回回走過來一歎道:「大爺,這件事看來還沒有完啊,早知這樣大爺你真不該放他們走!」
  冷紅溪微微一笑道:「我在此恭候三天,他們不來算他們福氣,否則,不是我冷某說一句大話,我叫他們來一個躺一個,來兩個躺一雙!」
  馬回回呆了一呆,披上一件蓑衣道:「我到外面去探探消息去,大爺你老可千萬別再惹事了!」
  郭順不等冷紅溪答話,忙道:「放心,冷大爺不會再惹事了!」
  馬回回又歎了口氣,匆匆向店外行去。
  是時小雨未歇,天空中仍然積結著大塊的黑雲,仨閻王策馬狂馳,那樣子別提有多狼狽了。
  三人馳出了二里之遙,眼前是一道水流,名叫「護池河」,三人就在這裡停下馬來,那紅臉漢子摸著頭道:「媽的,血淌得太多了,老三你給我上點藥!」
  黃臉漢子歎了一聲,恨聲道:「奶奶的,今天真是陰溝裡翻了船,倒霉倒到家了!」
  邊說,邊為紅臉漢子頭上上了些藥,那個滿面虯鬚的大個子冷冷一笑道:「這小子一身功夫可真叫好,想不到這個地方,居然會出現如此一個人物!」
  黃臉漢子咬牙切齒道:「反正這口氣我們得出!走,回去見頭兒去,媽的我們丟了人,他不能不管!」
  於是三個人又催動了馬,順著這道護池河一路直馳了下去,行了約有里許遠近,眼前現出一片濃密的樹林子。
  在沙漠地方,這種青蔥蔥的樹林子還真不多見,三人行至林前,同時勒住了馬,就聽林內一人高聲道:「喝,哥兒三個這是怎麼啦,掉在河裡了是怎麼著?」
  虯鬚漢子冷冷笑道:「黑皮老王,他媽的快開門,少開心!」
  說話之間,嘩啦啦一陣響聲,眼前一道鐵絲網的大門打開了,由高處跳下了一個黑皮漢子。
  仨閻王下了馬,俱都垂頭不語。
  這黑皮老王翻了一下眼皮,奇怪道:「唷!真是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虯鬚漢子冷笑道:「你少問,頭兒在家不在?」
  黑皮老王一齜牙道:「在!在!頭兒剛由庫兒倫回來,又弄了個小妞兒,比前幾個長得俊!」
  虯鬚漢子點了點頭道:「你把我們的馬接過去,煩你通稟一聲,就說我們哥兒三個有要事求見!」
  黑皮老王皺了一下眉道:「這事可難說,頭兒現在只怕還沒起來呢,見不見人可不一定!」
  黃臉漢子嘿嘿一笑道:「這時候,他還有心抱老婆?好的,人家欺侮到咱們大門口來啦!」
  黑皮老王看三人情形,也猜想到大概事情不太簡單,當下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們是知道的,憑我也不敢直接進去,我還得先找那小艷姑娘,你們也知道,北風館裡的事,這丫頭當一半家!」
  三人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
  黑皮老王就帶著三人一直走進林子裡,先在馬棚裡把馬拴好,然後又進了第二道門。
  這第二道門,共有七八個大刁斗圍著,每一個刁斗裡都有人守著,防守得十分嚴密!
  三人在黑皮老王帶領之下,一直進了第二進院子,眼前現出了翠綠的草地,草地上,遍植花樹!
  就在花樹深處,聳立著一座規模十分宏偉的建築物,紅牆碧瓦,十分氣派,乍看起來,真像是皇官的一座偏殿。
  三人來到屋前,先在一個門房裡停下,由黑皮老王入內聯絡,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大紅襖的姑娘匆匆走出來,向三人看了一眼道:「你們就是仨閻王劉家兄弟嗎?」
  三人一齊彎腰,面生虯鬚的漢子道:「不敢當,小艷姑娘可別這麼稱呼我們!」
  小艷上下瞧了他們一眼道:「你們被打了是怎麼著?」
  虯鬚漢子重重歎了一聲道:「別提了,憶江南來一個外鄉客,可是把我們給打慘了,這個人還誇下海口,要把北風館給拆了,我們只得起來報告老太爺,請他想辦法對付這個小子!」
  小艷又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道:「好吧!本來老太爺吩咐這幾天是不見外賓的,既是這件事……你們先候著!」
  說罷轉身入內,過了一會兒,又走出來,遠遠招手道:「老太爺有請,三位在內客廳裡先候著!」
  仨閻王立時答應了一聲,一齊離座跟著小艷穿廊過院,來到了華麗的北風館內。
  他三人雖是屬於常樂福手下的人,可是這北風館內卻並不常來,總共不過來過兩三次,這時隨著小艷一路行人,只見這北風館內好大的勢派,進廳之後,三個人眼都看花了。
  小艷一直把三人帶到了內客廳,落座之後,小艷就退了出去,大廳內陳設著一套極為華麗講究的太師椅,四壁上懸著名人字畫,几案上堆滿古董玉器,琳琅滿目,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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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 23:57:44
  仨閻王坐在椅子上,彼此相看著,就像是三隻鬥敗了的公雞似的,整個大廳內,竟是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三個人真有點耐不住了。
  突然,樓梯上傳來一陣拖鞋的聲音,一人啞著嗓、拿著腔道:「劉家哥兒三個來了嗎?」
  有人應道:「回老大爺,在內客廳裡候著呢!」
  那人哼了一聲道:「好!」
  接著,就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揭起了門簾子,那位身高不足四尺,矮矮胖胖的金臂王常樂福走了進來。
  仨閻王緊張地一起站了起來,一齊彎腰叫了聲:「瓢把子……」
  常樂福一聽這個稱呼,禿眉一豎,厲聲道:「混蛋,誰叫你們這麼叫的?」
  仨閻王趕忙又改口叫了一聲:「是……老太爺!」
  金臂王常樂福鼻子裡哼了一聲,慢慢的挪身坐了下來,他那只左手上拿著一個鼻煙壺,在鼻子上聞了聞。
  金臂王常樂福冷冷一笑道:「不用說我就知道,你們又給我惹了麻煩了!」
  仨閻王中那個虯鬚漢子,哭喪著臉道:「老太爺,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三個去憶江南客棧裡討費時,不想那馬回回硬是不給錢,我們弟兄就跟他吵起來了……」
  聽到此,那金臂王嘿嘿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客棧,哪裡有許多錢給你們,這種事以後不許再做了,簡直是丟我的臉!」
  虯鬚漢子答應了一聲:「是!」就不敢再說下去了,金臂王托了一下他那只閃閃發光的金胳膊,冷笑道:「說下去!」
  虯鬚漢子才又應了一聲,繼續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金臂王本是冷笑不語,可是當他聽到了來人是一個少年時,不由神情一震,容得虯鬚漢子說完,立即問道:「這人是什麼長相?多大歲數?」
  黃臉漢子垂首道:「二十五六歲,高個子,長相不賴,只是好像有病的樣子!」
  常樂福桀桀一笑,伸手摸著他下巴上的鬍子,這一剎那,他想到了冷紅溪這個可怕的對頭,一想到冷紅溪,他比什麼都害怕!別說是現在自己斷了一隻手,又長了一身胖肉,功夫早放下了,就是從前,自己也鬥不過他,他怎麼能心裡不害怕?
  過了甚久,他才點了點頭道:「這個人姓什麼?」
  三人一齊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常樂福那張紅臉,這時變得雪白,他伸出手在大頭上摸了摸,冷笑道:「這個人問過我什麼嗎?」
  虯鬚漢子搖了搖頭道:「好像沒有問,也許他還不知我們是北風館裡的人,老太爺,你老看,這小子是個幹什麼的?」
  常樂福似乎放了些心,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們哥兒三個來了,我看就在北風館先住下,我打發兩個丫環侍候你們,先養幾天傷,至於那個人……」
  仨閻王心中大喜,紅臉漢子道:「老太爺親自出手,把這小子給做了不就得了!」
  金臂王嘿嘿一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既然過去了,你們哥三個自認倒霉也就算了,我如今這麼一把年紀,再要去對付一個小孩子,傳出去真是笑話了!」
  仨閻王不由得一怔,金臂王這種論調,他們以前可真是沒有聽過,一時都禁不住面面相覷,心裡不服氣,可是卻一個屁也不敢放!
  常樂福這時站起來,走了幾步,忽然道:「傳話下去,所有的人,都不許刁難這個小伙子,也不許任何人提我常樂福的名字!」
  仨閻王吃了一驚,一齊彎腰道:「是!」
  常樂福看了三人一眼道:「你們還是留下別走了,我自己傳話下去好了!」
  說罷伸手在一根緞帶子上拉了一下,只聽廳外鈴聲一響,立時走進一個聽差的漢子,常樂福手指三人道:「把他們帶到後院『安樂堡』去,交給常大中,沒有我命令,不許他們出去!」
  仨閻王神色大變,常樂福望著他三人道:「你們不要怕,我沒有別的意思,是怕你們出去亂嚷嚷,等那人走了以後,我自然會放你們出去!」
  仨閻王這才放心而去,金臂王常樂福這時候一顆心可真成了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步,頻頻自語道:「壞了!壞了!準是那小子來了!」
  越想越怕,他再次傳話下去,所有手下弟子停止一切活動,他內心是在想,「要是這個人走了,自己也就太平無事了。」
  三天過去了,搭克蘇就像往常一樣的平靜,雨也停了。
  北風館裡的金臂王常樂福,一顆心放落了不少。
  他想這人也許並不是冷紅溪,即使是冷紅溪,他也許並不知道金臂王常樂福就是昔日的莫環!
  有了這種想法,常樂福一顆心算是完全放下了。
  晚飯後,常樂福在院子裡走了一轉,他忽然心中一動,就默默的回到了房中,經過了一番裝扮之後,他化裝成了一個走駱駝的商客模樣,還在頭上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布。
  對著鏡子望了望,他幾乎連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
  他偷偷地潛出了北風館,雖然功夫放下兩年了,可是他的身手仍然是那麼靈活,竄高縱低,仍然是十分利落。
  不一刻,他已來到了「憶江南」客棧門外,這時天已經十分黑了。
  常樂福打量了一下客棧內外,十分安靜,當時身形微長,已如同一隻大鳥似的竄上了店房之上!
  這「憶江南」客棧本來沒有多大,總共不過十來間店房,常樂福很快的便察看了一遍,竟是沒有見到那冷紅溪的影子!
  如此一來,他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更是完全放下了。
  常樂福心想,那年輕人定是已經走了,內心這份喜悅可就別提了。
  他匆匆的回到北風館,換下了這身行頭,自己想起來,也止不住有些好笑。
  實在說,現在要他打架,他可真有點打不動了,現在他已領會到了一個富有人的樂趣,那種樂趣和昔日浪跡江湖的情形是絕對不同的!
  護池河上來了一葉小舟,那是一艘圓棚、兩頭翹的小船,活像是一個小元寶的樣子,在水面上飛快的駛行過來。
  船艙內低低插放著一盞羊角燈,散放著昏暗的燈光,冷紅溪佇立船尾,目放異彩的望著身邊的郭順道:「北風館到了沒有?」
  郭順神情至為緊張,身子有些戰抖的道:「冷大爺,等一會兒你自己進去,我可不敢……」
  冷紅溪冷冷一笑道:「你進去做什麼?你只須把我送到北風館,你就不要管了!」
  郭順點了點頭,像個貓似的四下瞅了一眼,遂把小船划進了一片蘆葦叢中,慢慢地小船就靠在了岸邊。
  冷紅溪怔了一下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走了?」
  郭順噓道:「大爺,地方可是到了,我不再送你了,這附近都有他們的人,危險得很!」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只要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郭順張望了一下,比著手勢道:「上了岸,往右直走,過一片林子,就到了,大爺你可要小心呀!」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一語未了,忽聽見弓弦「嚓」地響了一聲,一支蛇頭白羽箭,直向郭順頭上射到,冷紅溪一聲輕叱,右手向外一揮,疾勁的掌風,已把這支弩箭打落水中。
  郭順嚇得唉呀大叫了起來,冷紅溪目注箭矢來處冷冷一笑道:「郭順你快回去,我來對付這些傢伙!」
  說罷身子已如同騰空大雁似的,驀地竄起足足有七八丈高下,他右手已抄在了岸邊一棵松樹枝上,借勁一扯,便到了岸上!
  在松樹叢中,果然有一條人影「刷」地飄落而下,可是冷紅溪怎會容他逃開手去,身子再次向前一欺,右掌向外一現,「吭」一聲,已把這人擊斃道旁。
  冷紅溪回身向水面上看了看,郭順已飛快的把小船撐了出去!他心中去了一層顧慮,就順著方才郭順所指方向,一路直行了下去!
  他武功詭異,身法絕快,北風館外所設的這些暗卡,用來防備一些普通武林中人,自是有效,若用來防範他,可就等於白設了。
  冷紅溪一路行來,就像是一片輕煙似的,不費吹灰之力,便來到了北風館外!
  在一道高大的鐵絲網外,他可以窺見「北風館」那座絕大的建築物,內心也頗為吃驚。
  因為在貧脊的西北道上,除了幾處大寺院以外,如此宏大豪華的房子,是極少見的!
  冷紅溪在牆外踱了幾步,心中不免有些懷疑,因為他實在不敢確切的斷定,所謂的「金臂王」常樂福,就是自己要找的莫環。
  在沒有斷定事情的實在性之前,自己似乎不應該太貿然的闖入別人居宅,傷害很多的人!
  他苦思了良久,覺得自己應該先明著拜訪一下這位金臂王,見面之後,自知分曉。
  想到此,他右手徐徐推出,向著鐵絲網牆上按了一掌,那鐵絲網上發出了一陣唏伶伶顫動的聲音,立時就聞得有人用漢語大聲道:「是什麼人?」
  話聲一落,射出一道昏暗的燈光,四下照著,冷紅溪立時大聲應道:「朋友,請開門,我是拜訪金臂王常老當家的來的!」
  那人似乎呆了一呆,並好像聽見有兩個人低聲討論了一陣,其中一人道:「你等一等!」
  接著一連縱下兩條人影,二人落地後,用燈光照向冷紅溪道:「朋友你貴姓大名,拜訪老太爺有何貴幹?」
  冷紅溪打量這個說話的人,是一個身高體大面如鍋底的漢子,他身邊是一個頭纏白布的回子,每人身上都帶有兵刃。
  見此情形,他內心立時動了一動,暗想那金臂王常樂福如果真是一個守法的商人,何至於如此作威作福!
  想到這裡,冷冷一笑道:「我姓王,是來拜訪常老太爺的,請代通稟一聲!」
  黑皮膚高大的漢子神色一變,上下看了冷紅溪一眼,道:「朋友,你……你是剛從外鄉來的麼?」
  冷紅溪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在此已住了半年多了!」
  那黑膚漢子實在就是黑皮老王,因為他早先聽過仨閻王一段說明,是以此時看著冷紅溪也就格外起疑!
  聽了冷紅溪之言,他冷冷一笑道:「老太爺晚上照例是不見客的,你請回去吧!」
  冷紅溪哈哈笑道:「我好容易來到這裡,不見到他如何甘心,你還是快快與我通稟一聲的好!」
  黑皮老王望著他點了點頭道:「好吧,你隨我來!」
  說罷轉身就走,冷紅溪自後跟上,可是他方跟上了兩步,就見黑皮老王身子猛然一個倒翻,手中多了兩口短刃,大罵道:「小雜種,你好大的膽子!」
  冷紅溪早已防到了他會有此一手,雙手向外一分,已叼在了黑皮老王的雙手之上,他溫文儒雅的輕輕一笑道:「朋友,你這是作什麼?」
  雙手微一用力,黑皮老王的雙刀叮噹兩聲墜落地面,那另外一人見狀大驚,一上步,舉拳就打,可是不知怎麼,他拳頭方舉起了一半,身子就被定住了。
  黑皮老王鬆了手,面色變成了紫醬顏色,呆了一呆道:「你就是住在『憶江南』那個人,打傷仨閻王的是你吧?」
  冷紅溪哈哈一笑道:「一點不錯,此刻我來,正是要向常老太爺當面請罪來的,麻煩足下通稟一下吧!」
  他說時右手一伸,已拿在了黑皮老王的肩頭上,五指微扭,黑皮老王疼得直齜牙,連連顫抖道:「喂……喂……朋友你輕著點,我帶你去也就是了!」
  冷紅溪鼻中哼了一聲,道:「如果你中途耍什麼花槍,可就怪不得我手下無情。快走!」
  黑皮老王只覺肩頭冷紅溪所抓之處,痛得要命,哪裡還敢不聽?當時咧著嘴,掏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鐵絲網門,一路把冷紅溪帶到了北風館前。
  來到了北風館正門前,黑皮老王正要舉手叩門,冷紅溪微微冷笑道:「你還是在一邊站一會兒吧!」
  說時二指微吐,黑皮老王頓時也就不再動彈了。
  冷紅溪打量北風館內燈火輝煌,不時傳出一些女子嘻笑之聲,他實在想不通,像莫環那麼一個古怪的人,怎會轉變得如此快,果真那金臂王常樂福就是莫環,那真是令人不可思議了。
  既然來了,總不能隨便的回去,略為遲疑了一下,冷紅溪大步而入,他方向前走了幾步,忽見迎面走來一個十分俏麗、丫環模樣的少女。
  這姑娘手上打著一盞紅紅的小燈籠,正順著一道花過廊走來,見了冷紅溪不由呆了一下,用手裡的燈籠向冷紅溪臉上照了照道:「咦,你是誰呀?」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姑娘,請帶我去見一見常老太爺可好?我姓王!」
  這丫環就是小艷,她此刻是奉了常樂福的命,正要去北面廳房裡接三姨太,這三姨太,正是常樂福新近弄回來的一個哈薩克的女人。
  此時小艷聽了冷紅溪之言,不由秀眉微顰,道:「哦,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呀?」
  冷紅溪冷冷的道:「是一位黑臉朋友帶我來的,他就在大門外面!」
  小艷點了點頭自語道:「黑皮老王也太荒唐了,老太爺這幾天吩咐過不見客,他怎麼忘了?我看看他去!」
  說罷就要走,冷紅溪忙道:「在下是由內地來的,與老太爺乃是故交,請姑娘破例通融一下吧!」
  小艷高高舉起燈籠,又照了他一下,才抿嘴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帶你進去吧,不過老太爺見不見你我可是拿不準!」
  冷紅溪抱拳道:「姑娘多幫忙!」
  小艷這時愈看愈覺得這位相公儀表不凡,俊秀已極,無形中已生出了許多好感,當時竟將常樂福關照之言忘了一個乾淨,遂又嘻嘻一笑道:「你這人倒是蠻有意思的……」
  說著就轉過身子,一面挑高燈籠道:「小心看著路,有長蟲,咬著了可不是玩的!」
  冷紅溪微笑不語,小艷一直把冷紅溪帶到了內廳,請他落座之後,還獻上了一杯香茗,這才轉身而去。
  冷紅溪打量著廳內擺設,不免心中有些迷惑,暗忖道:「果真常樂福就是莫環,那麼他此刻真該是十分快樂的了,自己銜仇飲恨匆匆又是兩年,再不能手刃此人,只怕要急瘋了。」
  想到這裡,內心真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且說那小艷把冷紅溪安置在客廳之內,匆匆上樓,來到常樂福寢室內,那常樂福正在一張軟椅上閉目調息,見了小艷,哼了一聲道:「三姨太來了麼?」
  小艷笑了笑道:「我還沒工夫去呢,有一個姓王的來找老太爺,是黑皮老王帶進來的,我已把他安置在客廳裡了,老太爺你快下去看看吧!」
  常樂福捧著他那隻金手,面色微異道:「什麼姓王的,我不認識,你叫他走!」
  小艷呆了一呆道:「這位相公說是老太爺的老朋友,從很遠地方來的,老太爺你下去看看他就知道了!」
  金臂王常樂福皺了皺眉道:「他有多大了?什麼樣子?」
  小艷形容道:「二十五六,長得很漂亮!」
  常樂福後退了一步,面色大變道:「哦!快去對他說,說我不在家,叫他趕快走。快去!快去!」
  小艷見狀嚇了一跳,趕忙往樓下跑,金臂王常樂福呆了一呆,由案上拿起了一口短短的匕首,放在那只假手的袖子內,匆匆把身子藏到一層幔簾之後!
  這時候,卻聽到了小艷在樓下大聲的叫道:「咦!人呢!怎麼走啦?」
  常樂福心中一鬆,悄悄跑下樓來,小艷迎著道:「奇怪,那個人走了!」
  常樂福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他嘿嘿一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小艷,我們快上樓去!」
  話才說完,二人全都呆住了,只見一個年輕人,直直地站在客廳門口,常樂福一打量這個人的外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雖是兩年不見了,他仍能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冷紅溪!
  這時小艷手指冷紅溪道:「就是他。」
  常樂福強作鎮定的嘿嘿一笑,道:「王朋友,恕老夫眼生,你來此有何貴幹?」
  冷紅溪一張俊臉時白時青,他實在不敢想像,兩年不見,莫環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簡直活像一個富商大賈的樣子!
  可是,冷紅溪憑著他內心仇恨的直覺,一眼就可斷定出他就是莫環,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毫不費功夫!
  冷紅溪上前幾步,手指著他道:「莫環,我們久違了,我找得你好苦!」
  常樂福一呆道:「你……你說什麼?誰是莫……莫環?」
  冷紅溪一聲朗笑道:「莫環,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說到此,身子向前一欺,右手平空直向著常樂福當胸猛然擊了過去,常樂福肉球似的身子,忽然向後一閃,已自閃開,他形色倉促的自袖內抽出了那支短劍,左手一振,「哧」一聲,劃出了一道白光,直向冷紅溪面門上襲來!
  短劍一出手,他掉身就走,可是他方跨出半步,頭上清風微掃,冷紅溪又擋在了前面!
  莫環口中「啊」了一聲,猛然後退了一步,黃豆大小的汗粒,在他肥胖的臉上直滑了下來,他吶吶的道:「冷……冷紅溪,忘了以前的事吧,我如今已經變了……我可以給你錢……所有的錢!」
  說時他有意托了一下他的金膀子,只聽「咚」一聲,一蓬銀雨,由他那隻金手內疾灑了出來。冷紅溪早有防備,劍一揮,掃掉飛來暗器,再一看莫環,竟倒地死了過去!
  冷紅溪揚劍狂笑了一聲,響遏行雲,他緩緩收起了掌中劍,點頭道:「我並沒有放你,只不過選擇了一個適當的時間來處死你罷了。莫環,生命是可貴的,但是,即使你死一萬次、十萬次,也永遠彌補不了我失落在雲貴深山裡那九年的歲月,你已經很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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