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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片混亂之間,騷亂的背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停下來,車門打開,為首那個黑衣黑褲、冷肅清俊的男子,正是謝望舒。
人群被分開,騷亂逐漸安靜,姬寧幾乎是在看到謝望舒的瞬間,眼淚就下來了。此刻的她狼狽不堪,頭髮散亂,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謝望舒一步步走近她,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看到新聞,他就趕回來了,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她曝露在這麼多人面前。
明明只有幾天不見,卻像過了一個世紀,她楞楞的看著他,委屈難過的喊了聲,“望舒。”
他伸手將她擁在懷裡,“好了,別哭了。”本想讓她吃吃教訓,沒想到最後吃教訓的是他,看著她現在的樣子,他心疼不已。
周圍記者已經有人認出謝望舒,迅速圍了上來,“謝先生,請問這位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
“謝先生……”
揮手制止他們的問題,謝望舒的聲音清晰而安定,“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所以有關你們所說的,她和秦述之間的關係純屬子虛烏有。她和秦述是朋友,所以才會在秦述女伴扭傷腳的情況下前去幫忙。”
人群一陣騷亂,謝望舒依舊面色平靜,“我女朋友很害羞,她不喜歡出現在公眾視線裡,所以各位,我不希望看見她的臉在雜誌電視或者網路上出現。我的心情,各位應該能瞭解。”
謝氏每年投在媒體的廣告費用有多可觀,記者們很清楚,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反正消息已得到,各位記者也是聰明人,這場鬧哄哄的鬧劇就這麼散場了。
人群散去,謝望舒摟著姬寧,“回去嗎?”
“嗯。”
從頭到尾觀看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包可愛,只沉浸于謝望舒的帥氣舉止中不能自拔,忘了自己被忽略個徹底。
成安不在,因此姬寧家裡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姬寧洗完澡出來,頭髮還滴著水。
謝望舒原本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聽見動靜,回過身來,朝她伸手,“阿寧,過來。”
他聲音裡的軟意讓姬寧眼底迅速濡濕,她埋進他的懷裡,哽咽道:“我以為爾不要我了……”
他語氣溫柔,“怎麼可能。”
“對不起。”她搞砸了很多事。
“不怪你。”事出突然,她自然不可能預料得到。
她的袖子滑落,露出胳膊上的一道擦傷,謝望舒看了皺眉,“怎麼受傷了?”
姬寧回憶,應該是之前被推搡著不小心撞了一下,當時場面混亂,她連疼都忘了,“沒事,就是破了一點皮。”
“家裡有OK繃嗎?”他執著她的傷,問。
“有。”說著起身拿了一片給他。
謝望舒垂著頭,把OK繃撕開,貼在她的傷口上,“身上別處還有傷嗎?”
“沒了。”她搖頭。
一室安靜,姬甯突然捉住謝望舒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望舒,我不會辭職的。”
謝望舒落在她胳膊上的手一頓,不言不語,只盯著她看。
姬寧安撫似的拍拍他的手,“你先聽我說好不好,就像我之前說的,如果我知道會在這裡遇見你,我絕對不會要定什麼五年之約。當初媽媽成為翡翠行當家,是三爺爺一力促成的,你可能不知道,三爺爺和我爺爺之間的感情很好,所以他才一力促成媽媽坐上當家的位置。
“到了我這裡,三爺爺一直希望能由我接手翡翠行,但我和媽媽不一樣,媽媽在商業上是真的很有天賦,我不是,我不喜歡,即便學了很多,但天分不足,成效不大。而三爺爺家的表哥不一樣。媽媽很早以前就說過,表哥在商場上的天分比她還要高出很多,而且如果不是三爺爺堅持,媽媽屬意的,是由大表哥接手翡翠行。
“三爺爺很頑固,在我決定離開B城到這裡之前,一定要我答應會回去,但說到底,他都是為了我和媽媽,他希望能照顧好他最尊重的哥哥留下的血脈,所以在這點上很堅持,也很頑固。我會勸他改變主意,但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你能不能給我時間?”
姬寧說完這些話,緊張的盯著謝望舒,眼底投出期冀的神采。
其實這一次的B城之行,姬愫藍給他說了很多,她是姬甯的母親,自然比誰都清楚,姬甯於商業上並無興趣,無奈家裡人對此堅持,她也不好說什麼,但私底下,對於她的侄子,她一直是把他當做繼承人來教導的,只是這番話由姬寧說出來,在他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謝望舒看著她,“阿寧,值得嗎?”
翡翠行幾代累積,是國內最大的拍賣行,其當家位置身價幾何,不用他說,姬寧比誰都明白,放棄意味著什麼。
“其實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說到底是我自私,把翡翠行當做枷鎖,一直試圖逃避,只不過在遇到你之後,讓我有勇氣去做出決定。唯獨對不起三爺爺,他一直……”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謝望舒把她摟在懷裡,眼底複雜一片,由著她做決定,看著她取捨,讓他心疼,可是此時,他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天氣炎熱,草中蟲語低鳴,車裡冷氣開得足,謝望舒離開姬寧的住處,卻不著急回家,他看著手機螢幕上的一串數字,王錫剛剛發送過來的,新鮮出爐。
手指從螢幕上劃過,他沉了眉眼,幾聲嘟嘟聲,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哪位?”
“秦先生?我是謝望舒。”
幾聲沉寂,呼吸漸淺,秦述開了口,“謝先生,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謝望舒彎彎唇角,“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提醒秦先生下次行事之前長些頭腦,另外,莫要再牽扯到姬寧。”
“你什麼意思?”秦述冷了幾分的聲音昭顯出心底的不悅。
“什麼意思,秦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謝望舒懶得和他繞圈子,“秦先生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少家媒體記者跑斷了腿都得不到你一星半點的消息,怎生這一次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記者捉了現形?還有,你我都很清楚,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姬寧在傾世上班?至於那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秦先生旗下的藝人吧。我只是好奇,這藝人膽子可真不小,竟然連老闆的消息也敢往外送。你說是吧,秦先生?”
電話那一頭一片安靜,謝望舒繼續道:“秦先生,有些事情,輸了便是輸了,莫要失了風度。你說,是嗎?”
“謝先生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那便掛了吧。”
“唔,好,秦先生,祝你有個好夢。”
秦述收了手機,冷冷的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
以前看書的時候,有一句佛偈“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凡事只在一念之間。他以為得了機會,不料卻是將自己推入更加兩難的境地,他本想釜底抽薪,現在看來,偷雞不成觸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正是他。
他凝望黑沉沉的夜空,天邊被城市的霓虹燈染上一層模糊的紅光,有些事情註定要過去,多少年的愛戀,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那便沉入夜色之中吧。
【尾聲】
隔年夏天,最酷熱難當的時節,謝望舒和姬寧雙雙飛回B城。
三爺爺早得了消息,一大早就起床,換了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頻頻往門外看,看到家裡人經過,又繃著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一家大小都拿他沒辦法,只能背地裡捂著嘴偷笑,都說老小老小,越是年紀大了,越是小孩子心性,明明都告訴過他,姬寧這時候還在飛機上呢。
姬寧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陽光毒烈,烤得皮肉都疼,空氣都變得稀薄,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
沿著長長的甬道往前走,遠遠的能看到飛簷的屋角,謝望舒深呼吸幾口。
姬寧走在他旁邊,“怎麼,緊張嗎?”
謝望舒站定腳步不走了,“你說呢?”
因為是回自己的家,所以姬寧心情很放鬆,調侃他,“不要緊張,不會把你吃了的。”
謝望舒第一次上門,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家裡每個人都收到了禮物。大舅媽、大表嫂外加姬愫藍,三個女人一台戲,怎麼看新上門的女婿怎麼順眼,大表嫂還湊到姬寧耳邊感歎,這麼極品的男人她是怎麼遇到的?
大舅舅、大表哥,還有管易,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准女婿不懷好意,上門來就是要娶他們家姑娘,可不是心懷不軌?
但再看看人家手上的禮品,他們又不說話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三爺爺從謝望舒進了門後就冷著臉,讓人瞧不出喜怒,謝望舒忐忑不安的坐在他對面,只覺得空氣越來越熱。
良久,三爺爺站起來,拐杖點地,“謝家小子,跟我上來。”
跟著三爺爺到了另一個房間,只見光從窗櫺格子裡照進來,落在地上,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謝望舒穩了穩心神,剛想開口,老人家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然後,在謝望舒驚訝的眼神裡,三爺爺一把拉開房門,跌進來一個人影,是姬寧。
三爺爺抖抖白鬍子,“阿寧啊,這大禮留到過年的時候行吧。”
被抓包了,姬寧也不羞不惱,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討好的笑,“三爺爺,你們要說什麼啊?”
“說什麼你都不許聽,趕緊出去陪你媽媽、舅媽去。”
“我就聽一會兒,一會兒還不行嗎?”她可憐兮兮的豎起一根手指頭,拜託道。
“趕緊出去。”
沒得商量,姬寧只能投給謝望舒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灰溜溜的走了,關門的時候,三爺爺又拋出來一句——
“別在門後躲著偷聽。”
一場對話由此展開,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姬甯問謝望舒,三爺箭究竟在書房裡跟他說了什麼?
謝望舒只是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秘密。”
那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承諾,無關年齡、無關其他,只是承諾而已。
夜晚的B城,帶著舊朝古都特有的韻味,天色已經很晚,誰家牆頭伸出的幾枝石榴枝條,綴滿了火紅的花朵,有的已經結成青綠色的果實。
長長的甬道,地上的青磚有了年歲,踩上去有些高低落差,白晝的灼熱被夜晚的微風吹散,風不大,吹在身上涼涼的。
謝望舒和姬寧手挽著手,走在這樣的夜晚裡,緊握在一起的手在夜色中一晃一晃的。
不知誰家的電視響了,透過磚牆,婉轉的歌聲在夜色中飄過。
“望舒,你真的不告訴我,三爺爺和你說了什麼嗎?”
這已經是今天問過的第十一遍了,謝望舒失笑,他的小女人何時好奇心如此重了?“不告訴你。”
姬甯臉皺成小小一團,“不告訴就不告訴,我還不願意聽呢。”
謝望舒不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越發緊了一緊。
又過了一會,眼見著快走到盡頭,姬寧笑嘻嘻的問:“望舒,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戀愛中的女子,總喜歡不厭其煩的問心愛的人,你愛不愛我,你愛我有多深,你會不會永遠愛我……
謝望舒將兩人十指交纏的手遞到她的面前,柔聲說:“你說呢?”
鄰家的燈光落在她的眉眼間,柔和了五官,她的笑意盎然和他的眼神交織在一起,餘下的光影都淪落為陪襯,眼中只剩了彼此。
執手問年華,此情不須答。我心如你,怎會不知?
七月的時候,謝望舒帶姬寧回N城老宅,初見時曾許諾的藏書樓終得實現。
十二月,姬甯和謝望舒結婚。婚禮盛大,震驚兩城。
隔年四月,姬寧有孕。
九個多月後,寶寶出生,取名姬越。
謝家的姬姓小寶寶,白白胖胖惹人愛,誰見了都要誇讚一句真可愛。
姬越一歲時,家裡舉行抓周,滿滿當當放了一桌子,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看得人眼花撩亂。
姬越小寶寶被放在桌子上,直喊媽媽、媽媽在哪裡,姬甯在人群中看著他。
他皸了皺眉,嘴裡吐出兩個泡泡,終於賣了大人的面子,低頭撿東西。
一圈一圈轉下來,他抱了一個小小的楠木盒子,笑得傻乎乎的,伸長了脖子往姬寧那裡湊。
謝望舒和姬寧對視一眼,那楠木盒子裡,放的是翡翠行當家的印鑒。
當年三爺爺鬆口,姬寧可以不繼承翡翠行,但她的孩子必須要接手裴翠行,他們一直擔心,若是就這樣定下孩子的一生,是否倉促而自私,如今看來,原來有些事清實在是註定的。
姬越小寶寶傻乎乎,不明所以地跟著笑。
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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