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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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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3:06:12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一章 對影成雙人

多謝略一沉吟,令十八人分成三隊,與司南分到同一隊的是多謝,小菜,開心,簡單,天劍。

    三條通道,多謝選了中間的那條。

    多謝、開心和天劍三大BOOS一邊走一邊聊,言談之中語帶機鋒,司南小菜兩人小聲聊天,只晾下簡單一人獨個悶悶的走著。

    進入通道走了大約十分鐘,司南只覺得踩著什麼東西,喀嚓脆響,低頭一看,腳底踩著一截折斷的骨頭,眾人凝目細瞧前方,發現從這裡開始,地上有人骨鋪開,幽暗的通道中白骨森森,泛著微光,滲著寒氣。

    小菜撿起一根不知道是什麼部位的骨頭,輕輕一掰,斷成兩截,斷口處骨質疏鬆。

    「缺鈣。」小菜撇撇嘴,隨手將骨頭扔開。

    在場六人有五個是時常跟人命打交道的,見了這個情景並不覺得害怕,而剩下那位難以用常理來衡量,自然也不會被這等小場面嚇倒,只是眾人都開始提起了小心,每一步都走得越發謹慎。

    越是往裡走,地上的白骨便越多,漸漸的,司南發現有的骨頭下壓著一些飾品或武器,越是往裡走,飾品和武器便越多,有的白骨外還穿著堅固沉重的鎧甲。

    司南有點想撿幾個起來看看,但見多謝等人均是目不斜視,自己也沒好意思動手,只能一路跟著前進。

    小菜倒是沒這顧忌,彎腰撿了一個戒指。瞅了瞅又不感興趣的扔了。

    半小時後,六人才走到盡頭,通道盡頭是一扇木門。

    門是虛掩著地,多謝將門推開,眾人走進去。在進入的一剎那,都感覺到有些異樣,卻又說不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心打量一下四周︰這是一個五十多平米的房間,屋內什麼擺設都沒有,對面牆壁上瓖嵌著七顆大放光明的珠子,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屋內沒有通往下一個場景地門。唯一的門是他們進來的這扇。

    開心微微皺眉,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在進屋的瞬間,好像有一種鬼上身的錯覺。

    小菜點點頭,道︰「不錯,我感覺這間屋子有點古怪。兩個可能,第一,此路不通,我們要折回去,第二,這間屋子有別的出口,只是我們暫時沒發現。」他雖然對開心有成見,但在關鍵問題上。還是能把握住自己地理智的。

    六人開始分頭檢查屋子,司南正一寸一寸的敲著牆壁時,忽然感覺腳下有些異樣,他低頭一看,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的影子,正慢慢脫離地面,先是抬起頭,再探出上半身,接著用漆黑的雙手撐著地。兩條腿與司南的腳底分離,最後站立起來。

    站立起來的影子是就好像司南的盜版,其身形和五官輪廓與司南幾乎沒什麼分別,只是週身都是漆黑的,連皮膚眼楮也不例外。

    影子司南看了司南一眼,拔出劍,他劍的形狀與雲千重一模一樣,只是週身是漆黑地。影子司南咧了咧嘴,接著一招料峭向司南刺了過來。

    司南急忙拔劍招架。百忙之中看了其他人一眼,不知為何他視野的範圍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只能看清離自己最近地小菜身前有個漆黑的影子,至於處在二米開外的其餘四人,則隱沒在黑暗中,司南只隱約知道他們也在和人動手,至於是不是各自的影子,則無法看清。

    司南頭一次陷入這樣難過的苦戰中,影子司南的武器、招式都與他的一般無二,他會的對方也會,糟糕的是,不管他還是影子,兩人中只要有一人受傷,另一人身上都會出現同樣地傷口,有幾次司南都將劍刺進了影子司南的心口,卻也每次才刺入不到半寸,自己就痛得手軟,沒法繼續刺下去。

    他不是沒有輸過,卻沒有遇到過這種輸贏都不能得個爽快的境況。

    雖然影子司南的攻擊力比他弱一些,但對方似乎沒有痛覺,兩廂抵消之下,司南也沒什麼優勢。

    相持了幾百招,司南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無數,這麼多傷口,加起來幾乎足可致命了,可是戰鬥還在繼續著,他開始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掛掉,看一眼狀態欄,生命和內力竟然都還是接近滿值。

    「放棄嗎?」影子司南再一次開口,「退出此地,不復言入。」

    這是影子第六次問司南同樣的話,他第一次說話時,司南驚得幾乎忘記抵抗,白白給砍了一下,但是重複幾次後,司南的回答也熟練起來︰「想都別想!」

    也許只要放棄就不必繼續打,但司南一點都不願意這麼做︰被自己的影子逼得退出,這未免太丟人了。

    與此同時,小菜那邊也發出一聲叫喊︰「你做夢!」

    司南招架著來自影子的攻擊,分心偏頭瞥向小菜,見小菜正和一個影子打得不可開交,那影子地臉部輪廓,與小菜一般無二,雖然顏色是漆黑的,卻也有幾分可愛地味道。

    小菜身為江湖第一高手,他的影子也同樣高明,這一對的PK幾乎就是兩個「江湖第一高手」在過招,用的還都是耀眼眩目的破雪劍法,觀賞性和凶險程度都比司南這邊高上一個水準。

    但與司南的傷痕纍纍不同,小菜的戰鬥雖然看著凶險,但他很謹慎的保護住了自己,自從發現影子會和自己一同受傷後就沒再向自己的影子下狠手,而是全力守禦,慢慢思考對策。

    司南分神看了小菜幾秒鐘,身上也多挨了幾劍,這時小菜輕輕一躍來到他身後,喊道︰「換人!」

    司南立即心領神會,背部相抵的二人腳步移換,掉了個位置,於是立即變成了司南對影子小菜,小菜對影子司南這樣的戰局。

    司南迎上影子小菜,他的武功原本就不如小菜,對上小菜的複製品也是一樣,在狂瀾一般的攻擊下,司南只能勉力自保,幸好他時常與小菜切磋,對他的招式還算熟悉,短時間內不至於淒慘落敗。

    而小菜對上影子司南,更是輕車熟路,司南的劍招他比司南自己更瞭然於心,輕雪劍輕描淡寫的展開雪一般的劍光,將影子司南的招式封住,劍上內力一鬆劍身當即恢復柔軟,蛇一樣的纏上影子司南的頸項,影子司南橫劍架在肩上擋住小菜這一著,小菜微微一笑,劍招再變,內力灌注劍身,輕雪劍一下子繃得筆直,在影子雲千重上點了一下,反手刺向影子司南的眉心。

    司南只覺得眉心一痛,眼前白光刷的一亮,他心中苦笑——總算還是掛了——但同時又有些安慰,至少掛在小菜手上他比較甘心,假如是被自己殺死的話,未免也太冤枉了。

    但是預想之中的景物變換卻沒有發生,周圍大放光明之際,司南並沒有出現在重生點,依舊還留在原來的那間屋子內,這時他看清了屋內的境況,多謝站在牆角雙臂環抱看著他們,開心、天劍、簡單三人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打成一團,好像將其餘二人當作自己的死敵一般,而小菜則在司南身邊,神態鎮重,輕雪劍展合伸縮,招式變化繁複,可是他施展武功的對象,卻是一團空氣。

    再低頭看看自己,剛才的所受的傷全都消失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司南恍然大悟,他提氣在小菜耳邊大喝︰「不要擔心受傷!是幻覺!殺掉幻覺就沒事了!」注入了渾厚的內力,司南的聲音比雷聲更響,可是這巨大的聲音傳入小菜耳中時,卻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雖然聲音很細小,但小菜畢竟還是聽到了,帶著稚氣的臉上浮現一絲堅定之色,小菜忽然撤去防守的招式,一劍直直的朝前方刺去!

    雖然司南看不見與小菜交手的影子,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小菜刺中了他的目標,停頓了片刻,娃娃臉少年露出驕傲的笑容,轉過頭來看向他︰「總算解決了。我頭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強的。」

    司南忍不住翻翻白眼。

    兩人檢查一下自身狀態,司南發現自己的內力耗去了六成,至於生命並無減少,而小菜的內力此時已經見了底。

    小菜想了想,倒抽一口冷氣︰「剛才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生命和內力都不見耗損,原來是被系統欺騙了。我以前玩過這家公司出的另一個武俠遊戲,裡面有種毒藥能讓人不覺得自己的內力受損,內力用光之後,依然以為沒用完,繼續施展武功,這時候不會因為沒有內力令武功無法施展,而是直接雙倍扣除生命值來取代內力,不知不覺地就把生命給耗光了。」

    假如他猜測不錯,這個遊戲很可能繼承了這一點,讓他們陷入幻覺之中,不斷對自己的影子出招,假如沒能及時醒來,就會自己將自己殺死。

    頓了頓,小菜指指還在混戰的開心三人,問道︰「他們怎麼打起來了?」看這三人一時半刻分不出生死勝負,他也沒有太著急想上前將他們分開。

    司南搖頭︰「我從幻覺中醒來時他們就是這樣了,問多謝吧,他大概知道。」

    於是兩人朝多謝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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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3:06:34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二章 迷魂索厲魄

   多謝背靠著牆壁站在角落裡,見司南二人走來,對他們點點頭,微微一笑。

    他身上衣服整整齊齊,一點都看不出曾與人激烈動手,不似小菜司南這般衣衫凌亂面上見汗,看看多謝,看看還在混戰的開心三人,再想想自己,司南忍不住問︰「你沒有遇上什麼奇怪的事嗎?」

    多謝偏頭想了想,道︰「基本沒什麼,就是有十幾秒鐘失去對周圍的感知。」唯一一點小意外,是他的影子忽然站起來了,在影子的上半身還沒有完全脫離地面之前,多謝直接抽劍插入影子的心臟部位,接著影子消失後,他便看見小菜司南對著空氣舞劍,而開心等人則已經戰在一處。

    多謝最早從幻覺掙脫出來,並不代表他很本事。

    小菜和司南之所以遲遲不敢對自己的影子下狠手,一來是自己刺傷自己會痛,但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他們擔心這會被判定為自殺。江湖遊戲中,「自殺」這種行為,幾乎就等於刪號,雖然玩家在正式被刪號前會面臨一個系統選擇框︰您選擇重生/刪號?儘管平常自殺時有最後選擇的機會,但誰都沒踫見和自己影子廝殺的情況,他們沒把握一劍下去後,得到的是重生而非刪號重來。

    死一次的損失已經很大,足以讓他們十分遲疑,刪號就更別說了。但是多謝沒有這層顧忌,在影子出現的第一時間。他便毫不猶豫地拿劍刺了下去,儘管在刺中影子地同時自己也感覺到了疼痛,但多謝並沒有停手,殺死自己影子之前,他先調出幫派控制面板。將快刀會幫主之位傳給曾經滄海,接著冒著可能會刪號的風險,用力刺穿了自己影子的心臟,然後從幻覺中脫身。

    他的遭遇與小菜司南二人大致相同,但多謝不太樂意說自己把自己幹掉了,於是便隱去了刺節。

    小菜拿下巴指了指開心三人︰「他們三個怎麼打起來的?」先不說這三人地關係注定他們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公然動武。就算要打架,也該有點緣由吧?

    多謝有點迷茫︰「不知道,我周圍恢復正常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動手了。」他甚至連衝突怎麼發生的都沒看見。

    司南和小菜恢復正常前,他叫了幾次五人的名字,但沒人搭理他,而以他的武功,假如對這些人強行干涉,只怕一兩招就被掛了,沒奈何。一路看中文網多謝只能站牆角等他們自行恢復。

    小菜若有所思地看著多謝,由於多謝隱瞞了一些事實。信息的不對稱讓他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又在弄什麼詭計,後者似乎知道他地所想,笑瞇瞇的攤開手,讓他盡情看個夠。

    小菜和多謝說話的時候,司南一直在看著正在苦戰的三人,三人好像完全沒有對彼此身份和關係的顧忌,每出一招都是致人於死地的狠辣,並且三人之間的攻守敵對關係十分的奇怪,有時候是天劍開心一起對付簡單。轉眼間天劍又和簡單聯合起來一起打開心,片刻後簡單倒戈開心反過來打天劍。

    還有些時候,天劍打簡單,簡單打開心,開心又打天劍,三人正好串成一個首尾相連的圈,就這樣,三人翻覆的變幻著敵我關係。每個人在出手地時候,都留著幾分實力防備身邊共同進攻同一個人的盟友變成敵人。也正因為如此,三人雖然都受了些傷,卻也都不重。

    司南原以為他們是因為什麼過節發生口角,導致產生了現在地局面,正在奇怪究竟什麼事鬧得他們這麼大矛盾,卻漸漸發現三人面上的神色並非憤怒或憎恨,而是冷肅平靜的,甚至帶著一些迷茫。

    他們的樣子,並不像是玩家間生死搏殺,反倒好像平常殺怪一樣。

    這時開心叫出聲來︰「天劍!簡單!正在跟我打的是不是你們?是的話應一聲!」發出聲音的同時,他手上的劍招毫不停歇,招架著來自其餘二人的一波又一波地進攻。

    司南很是奇怪︰開心正在和二人動手,難道他自己不知道?

    過了片刻,開心又喊︰「是不是你們?」他不住的出招,神色迷茫滿佈不解,好像真的不認識面前的二人一樣。而簡單天劍二人亦恍若未聞,不住地朝開心進攻,偶爾彼此打幾招。

    再過一會兒,開心又叫道︰「司南,小菜,多謝,你們在哪?聽到我的話應一聲,事情是這麼回事!」開心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娓娓道出。

    原來在司南小菜多謝三人的影子站立起來時,開心那邊也有不同的異狀發生,他只覺得身邊一陣陰風吹過,轉眼間景物移換,來到一個狹小地光線晦暗的囚牢中,而與他同處一室之中地,是兩個像人一樣站立著,身體卻好像煙霧構成的一樣不斷湧動扭曲的怪物,一個是黑色,一個是白色的,怪物手上拿著形狀古怪的刀和劍。

    開心只愣了一下,長久形成的戰鬥意識便讓他朝那兩個怪物出手,與此同時,那兩個怪物也朝他攻了過來。

    兩個怪物偶爾聯手對他攻擊,有時候又會彼此攻擊,或者其中一個攻擊另一個,另一個卻攻擊他,開心曾想幫助其中一個怪物殺掉另一個,但是這種奇怪薄弱的攻守同盟幾乎保持不住幾秒鐘,他一靠過去,那個即將獲得幫助的怪物立即放下另一個朝他攻擊,這樣的事發生兩三次後開心也懶得管什麼同盟不同盟了,逮著哪個打哪個。他最開始以為這是必須通過的考驗,可是在打了數百招後,他發覺其中一人的刀法有些熟悉,雖然煙霧怪的身體不斷扭曲給他的判斷帶來了一定困難,但他還是逐漸發現,其中一個煙霧怪所施展的,赫然是簡單的刀法,而再仔細觀察另一個煙霧怪,他的劍法也竟與天劍有幾分相似。

    開心略一思考,便想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也許他所在的環境並沒有改變,身邊的人也沒有,而是他的視覺發生了偏差,細細回顧當初看見兩個煙霧怪所在的位置,似乎與天劍簡單所在的位置一般無二,這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和判斷。

    他甚至想到,天劍和簡單的遭遇也許與他差不多,同樣是將身邊的兩人看作怪物,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三人會對靠近身邊的活物不分主次敵我的進行無差別攻擊,因為在他們眼中,除了自己以外,另外兩「只」都是怪物。

    開心很想退出這場不明不白自相殘殺的混戰,可是這個時候,三人的戰局已經陷入僵持,其中一人稍有異動,都會遭到其餘二人聯手攻擊,開心自然也不願意冒險犧牲自己一個來警醒和造福另外兩人,只能一邊喊話一邊堅持著。

    發現天劍簡單毫無反應後,開心想起司南等人並未在混戰中出現,於是將破解僵局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聽完開心的解釋,小菜提高聲音道︰「開心,我說話你聽得見嗎?」

    小菜開口之際,開心仍在說︰「小菜,司南,多謝,你們誰聽見應一聲……」一會兒後,他自己也醒悟過來,道︰「可能你們聽見了,但我聽不見,你們能不能想個辦法,阻止我們三個繼續打下去?」

    小菜聳聳肩,道︰「看來他聽不見。毒藥和陣法都有可能造成這種狀況,兩樣我都不精通,分辨不出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不要救他們。」接著他不再理會開心的言語,轉向司南多謝二人,「你們怎麼看?」

    多謝微微一笑道︰「這個,假如從利益角度出發,少三個分贓的其實是一件好事。」他頓一下,抬眼瞥向司南︰「你認為呢?」

    司南沒料到他會忽然轉移話語權,一愣問道︰「我認為什麼?」

    「要不要幫他們?」

    司南想了想,道︰「幫吧,雖然以前有點過節,但是現在畢竟站在同一戰線上,也不能總想著那些私事。假如現在折損人手,再往後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

    小菜笑道︰「那就聽你的。我們先試試這個。」他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桶水,用力朝開心三人潑過去,角度和時機皆抓得十分巧妙,潑出去的水幾乎沒遭遇到多少阻礙,順利地穿過刀光和劍影之間的空隙,冷冰冰的澆在三人頭上。

    三人猛的一個激靈,頓了一頓,這時他們才終於又看清了身邊一直交手的兩個人。天劍頓時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簡單經開心講解後,也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事。

    開心走過來,感激地對手上還拿著水桶的小菜抱拳︰「謝謝相助。」看見這情形,他自然知道剛才是誰出的手。

    小菜將水桶歸回儲物手鐲,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眼中有幾許譏誚之意︰「不必言謝,我幫你是為了我自己。只希望你在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中不要把我給賣了。」

    開心點點頭,道︰「我會記住的。」

    誰都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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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3:06:56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三章 今日之高蹈

修養一陣後眾人在屋內又一番搜索,司南發現一片牆壁後是空心的,他多敲幾下確定後叫來其他人。

    「是這裡?」開心也敲兩下,聽見牆後傳來有些空的聲音,招呼同伴轉頭去找開啟的機關。

    司南拔出劍,灌注內力一劍刺向牆壁,「嗤」的一聲劍尖沒入牆壁兩寸有餘,容易得連他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吃驚︰他原本只想試試這牆壁有多堅硬,萬一找不到開關他們就得用武力破牆,但沒料到居然一下子就刺得這麼深,比起上次小菜師叔藏屍地的石門,硬度差別簡直就是雲泥之分。

    既然牆壁如此不結實,大家也都懶得去仔細找機關了,幾人輪流上陣,硬是在牆上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狹窄縫隙。

    牆的另一邊是一條長度不足十米的通道,通道另一頭又是一扇門。

    這回推門的人是小菜。

    門後是一個面積寬廣的大廳,頂部為拱形。

    司南等人進入大廳的入口的對面牆上,距離均等的嵌著七扇門,而與此同時,眾人每人都收到一條系統消息︰玩家可以任意開啟一扇門,但開啟同時其餘六扇門均會封鎖,所開啟的門在開啟後十分鐘內會自動閉合,從現在開始計時,整個通道會在一小時內開始坍塌,請把握時間。

    懸掛在右側牆壁上的沙漏,已經開始向下漏沙子。

    六人看了這消息。十幾秒沒說話,片刻後多謝抬頭鎮重地問︰「假如七扇門一起開會怎麼樣?」

    小菜翻白眼看了看天頂,道︰「誰知道?不過看這個樣子,想要全要的話,恐怕什麼都拿不到。」

    這時身後牆上傳來破壞的聲音。司南回頭一看,牆上又被開出一條裂縫,四個人狼狽不堪的走出來,卻是高蹈、綠如藍、思無邪、花千樹。

    司南原想三條道路通往不同的地方,現在看來估計是殊途同歸,再等等說不定最後一個隊伍也能出現。

    多謝也是做同樣想法。道︰「有一個小時時間,再等十分鐘,剩下地人不來我們再向前。」

    果然,又幾分鐘過去,楓樹宇宙、青色憤怒和曾經滄海也出現在他們面前,看樣子在路上其餘兩隊也都遇上了一些阻礙,損失了兩三個人,沒有像他們一樣順利通過,保持全員狀態。

    雖然司南所在隊伍有一個武功不佳的多謝拖後腿,但由於一些特殊關係。這個小隊的損失反而更小,開心三人雖然受傷。但傷勢不算重,還能施展出八九成本事。

    後來的七人也都先後收到了系統消息,多謝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道︰「時間有限,沒有用的話就不必說了,現在有七扇門,只能開一扇,十三個人,選哪一扇各人自己決定吧。三十秒定論,少數服從多數。」

    雖說七扇門的外觀都差不多,但門上都各自有一個小小地刻痕標記,有的是箭矢,有的是盾牌,有的是八卦圖,也有銅錢、花朵、圓球這樣不知道代表什麼的圖案。

    眾人很快就做出選擇,選擇的門上。刻了一把刀和一柄劍。

    在場眾人中,幾乎不是武刀的就是弄劍的。花千樹和高蹈兩人的選擇完全無法左右大局。

    七八隻手齊按在門上,合力將門推開,開啟之際,其餘六扇門內發出滾輪轉動,石塊磨擦和鉸鏈踫撞的聲音,燥烈刺耳,但眾人顧不了這許多,因為前方已經有幾道身影朝他們殺了過來。

    司南在第一時間看清門內地身影是幾個機關人,但是與他從前所遇見的不同,這些機關人地身型與人類的標準身材相仿,面容雕刻得陰柔嫵媚,眼尾細長上條,頗似女子,它們動作靈敏快速,手腳關節十分靈活,行動折轉之間,沒有半分遲滯阻礙,雙手五指上皆安裝著細長的銀白刀刃,以此為武器攻擊眾人,每劃過空氣時,都發出撕裂的風聲。

    門後是一間大小與教室相仿的屋子,八個機關人幾乎都聚集在室內前半部分,它們之後擺放著一個桌案,案上立一個架子,架子上不知有什麼在綻放著耀目的光輝,幾乎令人不可直視。

    沒等眾人細看,機關人已經殺了過來。

    多謝高聲道︰「注意時間,我們只有十分鐘!」

    青色憤怒抽刀,挺身迎上,刀光凜冽霸氣,比起數個月前作司南的陪練時又強了不少,這種強並不單單是力量、速度、內力的提升,更表現在了招式的運用和餃接上。

    其餘幾人也各展所長,由於大家狀態和水準不盡相同,像小菜司南這樣基本沒受傷地一人對上一個機關人,而像開心等人這樣受了點傷的則兩人對付一個或三人對付兩個,唯獨多謝悠哉的站在眾人之後,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這倒不是多謝存心袖手旁觀,而是因為他的武功和戰局中的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就算想上前幫把手,也得先考慮一下自己會不會成為同伴的累贅。

    組成機關人的材質極為堅硬,眾人幾次砍中,都只留下淺淺劃痕,高蹈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一邊守禦一邊分出一隻手來取出火折,他獨自對上一個機關人,只用一隻手地情況下,居然沒有吃半點虧。

    雖然只有幾秒鐘,可那瞬息之間的光景,也足夠凶險,機關人十指刀刃舞得飛快,在空中留下交錯地殘影,好像要將高蹈絞碎一般,就連一旁觀看的多謝也不由為他心驚,可是高蹈卻不慌不忙。只在細刃快要切上時微一錯步,間不容髮的卻又是穩穩當當地避過,他的動作極為細微,但每一個動作都絕對有效,毫不多餘。

    這便是失去了黃金鎧甲後。焉知非福的高蹈。

    失去鎧甲的保護後,高蹈反省自己獲得鎧甲以及遇見白月光之後的憊懶。

    其實單純從遊戲戰鬥招式運用方面地研究看,他和小菜不相上下,但是他卻打不過小菜——雖然一直不情願承認,但這是事實——這並不是因為小菜的武功品階比他高的緣故,當然品階也會有一定影響。但小菜學劍的時間比他學拳的時間要短,小菜的步法不比他掌法所配套地精微,小菜的內力也不如他深厚,小菜的級別沒有他高,這四項優勢,依然無法讓他在小菜手上奪得勝利。

    原因就在於沒有危機。

    堅固的鎧甲,白月光的機關陷阱,這兩樣東西給他造就了兩層安全的保護,讓他平時很少處於面臨性命危難的狀況,雖然他的戰鬥意識依舊敏銳。可是少了環境的栽培,總是難以茁壯成長。當然。高蹈不至於因為這兩重保護就完全廢了,比起大部分玩家,他的戰鬥意識還是頂尖地,完全有資格做司南的老師,可是比起和他站在同一起跑點地小菜,就差了那麼一點了。

    小菜甚至經常越級打怪讓自己渾身是傷,在極大危險的壓迫下,他全身每一個危機細胞都被調動發揮,武功方面的敏銳靈動自然不是長時間安逸的他所能比的。

    鎧甲被毀掉後。高蹈告別了白月光,自己一個人練級,雖然曾因不慎遇到BOSS讓自己掛了一次損失不小,卻逐漸開始找回從前的感覺。

    今日高蹈,已非昨日高蹈。

    此時高蹈穿著一身最簡單的布衣,以精妙的身份閃避來自機關人的攻擊,危險地刀刃就那麼冰涼涼的擦過他的皮膚和衣衫,那種緊逼的緊張感讓高蹈興奮又冷靜。

    他取出火折子。手腕一動點燃,就在他手腕顫動的瞬間。機關人指上的鋒刃擦著他的腕骨掠過。

    高蹈微微一笑,左手輕輕一拋將火折子交換右手,左腕下沉壓住機關人的一條手臂,接著欺身靠近機關人,以微妙地身法閃開機關人另一隻手的攻擊,前所未有地靠近敵人。

    高蹈近距離看著機關人的面孔,越看越覺得應該把白月光那廢材叫來一起看看,人家這才叫機關術傑作,明明是木製的外形,卻雕刻得如此圓滑優美,半絲瑕疵都找不到,嘴唇泛著柔潤的光澤,細長的眼尾還描著銀白色的塗料。雖然是美人,可惜,不是活的。

    高蹈心裡這麼想著,眼看就要將火折子從機關人肩頸部位的接縫中塞進去,忽然他頓住手,面上微微浮現忡愣之色,但大戰之中哪容分心,機關人手臂一扣,眼看就要往高蹈身上插。

    高蹈靈敏的矮身退開,饒是他反應及時,身上還是多了一道傷口,他這一退退到了門外的多謝身邊,機關人沒有追擊,而是流暢的毫不遲疑的攻擊身邊的青色憤怒。

    「高蹈你做什麼?」一下子應付兩個敵人,青色憤怒極為吃力,同時對高蹈臨陣脫逃的行為很是惱火。

    高蹈也不言語,只擺擺手,凝神仔細嗅了一會,終於確定剛才聞到的味道不是出於幻覺,他很快回到戰圈中,接下青色憤怒的負擔,一邊打一邊問司南︰「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司南先是一愣,險些被自己正對付的機關人刺傷,幸好小菜橫劍過來幫他擋了一招,才安然無恙。由於內力深厚,加上加點嚴重偏向靈巧,司南的五感之靈敏勝過在場眾人,聽高蹈如此一問,他才注意到空氣中漂浮著的,淡淡的似有似無的,若不仔細就會輕易被忽略過去的……

    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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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 霜月刀出世

  得司南確認後,高蹈才算完全肯定自己的發現︰機關人體內可能佈置有炸藥,因為那一絲硫磺味好像就是從機關人身上傳出來的。

    多謝聽到了兩人的問答,在後方揚聲問道︰「你覺得是哪裡裝了火藥?會不會是這十分鐘限制的緣故?」十分鐘後,自動爆炸。

    「我拿不準,你讓我想想。」高蹈一邊和機關人纏鬥一邊飛快思索,這些火藥是用來幹什麼的。

    天然居中沒人比他和白月光一起混的時間更長,因此除了白月光外,最瞭解機關的大概就是他了。

    白月光曾對他介紹過一種機關人,能從身上的炮口發出火炮,最可能的位置是雙臂,但這麼做的前提是一定程度上犧牲雙手的靈活,但他仔細看眼前的機關人,雙臂縴細折轉自如,甚至能做出一些很精密小巧的招式,完全不像安裝了火炮系統的樣子。

    此時眾人已經發現機關人的較弱的部位是他們的關節,每一招都攻向關節處,逐漸佔了上風,其中以青色憤怒取得優勢最為明顯,他砍去了機關人的一條手臂,正待卸去另一條,忽然聽見高蹈大喊︰「危險快退!」

    高蹈一邊示警,一邊揮動雙拳護住身前要害,飛快地向後撤退,司南小菜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可也毫不猶豫地跟了出去,開心等人稍慢一些,但還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後退了。

    唯獨青色憤怒正在全力出招。聽見高蹈地聲音時,雖然尚來得及收招,但想起剛才高蹈不負責任的撤退,有些不滿,這一個猶豫。便錯過了最好時機,刀刃已砍上機關人肩臂結合處。

    「砰!」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損傷最嚴重的機關人整個身軀炸裂開來,伴隨著濃厚的煙霧湧現,無數尖銳地碎片射向四面八方,由於青色憤怒距離該機關人最近。他也傷得最慘,全身上下瓖嵌著大小不一的硬木片或金屬零件,整個人變成一個血人。

    而退得慢些,離青色憤怒較近的幾人,也遭受池魚之殃,身上多了幾處傷。

    還沒等其餘人反應過來救援,旁側的機關人便流暢的攻向青色憤怒,十指刀刃在他頸上留下一道紅痕。

    眾人只看見煙霧中有白光閃耀,知道青色憤怒凶多吉少。

    高蹈皺眉道︰「我明白了,機關人身體裡安裝有自爆裝置,損傷達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炸。這些機關人,是自爆型的。」可惜這明白來的有些晚,是用犧牲一個人換來的。

    他剛才之所以讓大家後撤,是因為聽到青色憤怒所對付的那機關人體內發出很細微的奇異聲音,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從前和白月光一同練級時就時常聽到,雖然這幾個月沒有再依靠那些機關,而機關人體內發出的聲音也比那小些,但高蹈絲毫不敢輕忽,他還是採用了謹慎的態度來面對,在第一時間示警後退。

    得到高蹈詳細的解說。在場一干打怪老手也都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了,將機關人攻擊到一定程度後便留神其體內的任何聲響,如有異狀立即後撤。但由於青色憤怒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眾人對機關人自爆的威力都有些忌憚,心裡壓力下有的人判斷便不夠準確,不該退時亂喊後退該撤退時又喊得晚一些,當然這也有經驗不夠的緣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高蹈這樣長時間與機關高手搭檔對於機關發動地聲音若指掌的。

    隨著機關人一個又一個地爆掉。由於後撤時機掌握得不夠完美,每個人身上。包括一開始完整無缺的小菜和司南,都多了一些被炸飛的碎片劃破的傷口,花千樹和綠如藍因為傷勢過重退下火線,只有一直站在後方的多謝安然無恙。

    多謝從門打開的一瞬間便拿出了自己的計時器,雖然同是沙漏,但他手上這只刻有精細的刻度,時間能精確到半分。

    眼看著機關人還剩四個,眾人已經能空出一些人手,多謝喊道︰「還有一分三十秒!」聽見他的聲音,酣戰中地司南等人這才想起他們所背負著的時間限制。

    在所有人都激昂澎湃之際,確實需要這麼一個冷靜的聲音來提醒他們。

    司南抬眼看去,爆炸所產生的煙霧對光線起了一些分散的作用,卻又不至於完全阻隔視線,他大致看清架子上擺放的是一面很大的銀色圓盤,也許是圓鏡,之前看見的耀眼光芒就是它發出地,鏡子前橫著一把刀,沒有刀鞘,為新月狀,首尾距離超過五尺,即便被煙霧朦朧的籠罩著,司南依然能感覺到,這把刀森寒地冷意。

    就司南所知,江湖中彎刀類武器一般與輕靈快捷、刀走險鋒類型的刀法配套,但這麼大一把彎刀,他很難想像能怎樣靈活使用。

    因為不是劍或其他東西,恰恰是他所用不了的刀,司南忍不住有些失望。

    但是他失望了,沒興趣了,別人卻不一定和他一樣。

    多謝報出時間的下一秒,天劍,開心,楓樹宇宙,思無邪,曾經滄海,簡單六個人放下面前的對手,同時撲向刀架!

    來此之前,他們曾約定,假如戰利品有多件,那麼就按需要和付出分贓,假如只有一件且不可分割,那麼就各憑本事,誰拿到算誰的。

    而三個機關人立即放下司南小菜,朝向更內部進犯的敵人攻擊過去。而高蹈面前的機關人,則在此時發出自爆前奏的聲響。

    「退!」他冷冷的喝了一聲,與小菜司南兩人一併退出門外,冷眼看六人爭奪同一把刀。

    機關人動作極其靈敏快速,瞬息間便已追上跑得慢些的思無邪、楓樹宇宙、簡單三人,迫得他們不得不停下來與之纏鬥,而開心天劍曾經滄海則順利來到擺放刀架的桌旁。

    三人幾乎是同時抵達!

    開心伸手要去拿刀,天劍一劍朝他的手刺去,開心不得不收手出招,兩人在桌邊戰了起來,趁二人正在打鬥,曾經滄海也向刀伸出手,此時一直留心他舉動的天劍開心同時轉戈想向,曾經滄海以一敵二,頓時落入下風。

    開心將曾經滄海的刀招引向天劍,自己飛快的想要去拿刀,曾經滄海和天劍又同時收回對對方的招式,一併攻向開心,如此反覆,三人亂鬥成一團,上一秒的盟友有可能下一秒就是敵人。

    與機關人纏鬥的楓樹宇宙三人暫時脫不開身,天劍心裡暗暗著急,盼望著他們脫身出來幫手一把,而曾經滄海則一個勁地希望那三人不要打完,因為三人中沒一個是快刀會的人。

    至於天然居那幫傢伙,他並不指望能支使動。

    天劍正在心裡暗暗著急時,忽然耳旁響起入密傳音的聲音……

司南小菜高蹈三人站在門口看六人苦戰,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其實以他們的武功和現在基本完好的狀態,隨便加入其中一方,或者自己參與爭奪,都能左右戰局,但天然居中基本沒有用刀的,唯有一個手執蟬翼刀的紅泥武功必須配合輕薄的刀刃,這把大刀明顯不適合她。

    完全沒有用的東西,他們要是搶來了,也不過三個用途︰第一,賣掉;第二;冷藏;第三,融了自己打兵器。

    看幾個幫派的架勢,明顯對此刀勢在必得,他們也乾脆大方的退讓一步。

    多謝在一旁笑得頗為玩味,司南看了,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多謝道︰「這可是很少見的場面啊,三大幫派幫主亂鬥,假如我把錄像發到論壇上,點擊率一定很高吧。」他把幫主之位轉給曾經滄海後,直到現在,曾經滄海都沒轉回來。

    小菜不屑道︰「三大幫主亂鬥這算什麼?天劍簡單開心三個人那場才有意思啊,簡單開心PK,標題上可以寫天劍山莊外加干擾,天涯海角內部分裂。」他將曾經滄海這個副幫主也算在「幫主」這個範疇內,沒太留意多謝話語中的隱藏含義。

    「好主意。」多謝贊同的點點頭,「正好那段我也錄下來了,可以興風作浪一番。」

    小菜撇撇嘴︰「果然是九尾風格。」

    多謝依舊無辜微笑︰「九尾是什麼?」他看了一眼沙漏,笑吟吟的報時︰「還有三十秒。」

    戰局又有變動,開心和曾經滄海共同對付天劍時,趁著曾經滄海出招,開心陡然倒戈相向偷襲,與天劍聯手攻擊曾經滄海,猝不及防受傷的曾經滄海在十幾招後便落敗死亡。

    曾經滄海化作白光之際,多謝不慌不忙的報時︰「十五秒。」三十秒以下已經是沙漏無法顯示的時間,多謝已經將沙漏收起,純粹憑心中默數來倒計時。

    「到外面再說!」天劍開心對視一眼,同時拿起新月形彎刀的一部分,共同向門口飛掠而去。

    這是開心剛才入密傳音跟天劍商量好的,先解決快刀會剩下的唯一戰力,假如天然居要插手,便聯手一併對付,至於他們兩方如何爭奪,那是之後的事。

    拿起刀的瞬間,司南小菜收到系統消息。

    消息,又見消息︰

    霜月刀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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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章 為人做嫁裳

  霜月刀離開朦朧的煙霧,眾人這才看清它的全貌。

    新月形的彎刀若是立在地上,足有一人高,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刀柄,通體皆是刀身,只在靠近其中一頭月牙,距離內緣一寸的位置開了一道與刀刃弧度相近的半尺長的狹縫,足以讓人將手掌伸入其中,緊握住刀身。

    月牙外緣是銳利的刀鋒,內緣則是鈍面,不至於割傷握刀者的手,而刀身鈍面最厚之處也不過半寸,雖然比起普通的刀已經很厚,但考慮到霜月刀的整體大小,這個厚度還是很適宜的。

    整把刀都流動著清冷的光輝,明明是柔和素淨的銀白色,卻給予人一種瑰麗絕倫的感覺。宛如夜空之皎皎明月,映照得群星失色。

    霜月刀的原貌清晰地顯現在眾人面前時,就連對刀類武器不感興趣的司南三人,也忍不住莫名心動。

    多謝冷冷的倒計時︰「八秒,七秒,六秒,你們三個快點吧,三秒,兩秒……」

    思無邪、楓樹宇宙、簡單三人擋住機關人不讓它們追擊拿走霜月刀的天劍和開心,接著再纏鬥幾招後也跟著退出門外,在多謝數出「一秒」的時候。

    一踏出門口,開心和天劍一隻手抓著月牙內緣,空閑的另一隻手又相互攻擊起來。由於隔著把霜月刀,很多招式都受到了阻礙限制,不少大開大闔的劍招施展不出來,但兩人都不願鬆手後退。將霜月刀讓給對方。

    餘下三人退出門後,大門隨即合上,司南嘗試著上前推了一把,沒能推開,看來是就此封死了。但思無邪三人無暇理會這個。他們忙著加入開心和天劍之間地爭鬥。

    三對二,天涯海角三人,天劍山莊兩人,乍看是天涯海角佔優,但天劍和楓樹宇宙二人受的傷較小,而開心、思無邪、簡單的傷勢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們發揮。一個數量上佔優,一個以質量取勝,一時間想要分出勝負還有些困難。

    小菜跑去看一旁花千樹傷勢如何,多謝詢問同樣受重傷的綠如藍︰「需不需要幫忙?」

    綠如藍勉力笑笑,道︰「謝了,心領。」他不認為這個敵對幫派的幫主是抱著什麼好心來提出幫他地。

    多謝聳聳肩,並不以為意。

    小菜斜眼瞥他,取笑道︰「這年頭的雞都學聰明了,黃鼠狼前來拜年,決不開門。」

    天劍山莊與天涯海角打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天劍山莊二人逐漸開始落入下風,卻依然苦苦支撐著。一時半刻似是不會完全落敗,多謝又適時的提醒︰「現在還有十五分鐘到一小時時限,大家自己看著辦。」

    他的話好像催化劑,頓時讓戰局激烈起來,兩方人馬都想將這件事在出去以前解決,只要誰搶到霜月刀,就算是誰的,假如將爭鬥延展到外面,就不僅僅是他們幾個人打。而是兩個幫派的激烈消耗戰了。

    開心嘆了口氣。

    幾乎無人覺察地,他抓著霜月刀的左手手腕奇異的柔若無骨的扭動一下,扭動的柔軟與靈活程度幾乎不是普通武功能達到的,這動作也極為細微,除了一直在凝神觀看他們打鬥且視力過人的司南之外,沒人注意到。

    司南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下一秒,他看見開心左手指縫中鑽出四根細長的紅線。細得比幻影更不真實,好像有生命一般飛快地生長蜿蜒。刺穿空氣,繞了半圈,從下方的空隙刺向天劍與楓樹宇宙。

    細若幻影的紅線毫不留情地斜插入天劍與楓樹宇宙胸口,兩人頓時覺得身體內好像有什麼被吸收一空,沒等對方的攻擊到來,天劍便放開了霜月刀,與楓樹宇宙一同後退。

    開心也踉蹌著後退幾步,喘了口氣,手中緊緊抓著霜月刀。

    他原本不想用這一招地,但還是用了。

    天劍察看自身狀態,發現血量不知何時降到了底,只差一點就足夠要了他的命,而楓樹宇宙則已經開始變成白光。

    「那是什麼?」天劍不由問道。他好像依稀看見,插入自己胸口的,是兩條縴細的紅線,連刺痛的感覺都沒有,他就這樣敗了。

    開心遲疑一下,往嘴裡塞一顆血藥,還是答了︰「蠱。」

    一旁正在休養的花千樹眼楮一亮︰「第一次比武大會時,你是不是用這個打敗我的?」

    開心點頭︰「是的。」

    那時人人都以為開心用的是某種不知名地發動極其隱蔽的機關打敗花千樹,就連花千樹自己也這麼認為,只有開心自己知道,他那個兼入的白家,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名頭。他對機關術並不擅長,在做白家任務時失敗,只得到一套簡陋的低級機關製圖,之所以一直沒退出門派,一來是沒必要,二來也可以增加敵人誤判的幾率。

    他身上所養蠱的名字很特別,叫「千里姻緣一線牽」,外形很像傳說中連接姻緣的紅線,又稱紅線蠱,是做任務偶然獲得,以自身精血和內力飼養,可以隨身帶著,也可以從身上取下放在儲物手鐲中。

    紅線蠱襲擊人地時候不會讓人感覺到痛楚,因此花千樹被襲擊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掉的,而因其本身太過縴細,又是紅色地,短短的一瞬間放出,和開心被暗器襲擊濺出的鮮血混為一體,難以辨認出來。

    這種蠱雖然威力大,但其使用代價也同樣的大,每使用一次,都會永久扣除宿主的內力與生命上限地二十分之一,不管升級還是掉級。所扣除的部分都始終無法恢復。

    也正因為如此,開心只在比武大會上用了一次後就沒再使用,甚至沒再帶在身上,因為他擔心自己會經受不住引誘一再使用,而總想著依靠這種東西獲勝。終究不是提高武功的正途。

    但是今天事關重大,開心為了提高己方得利的可能,將紅線蠱帶在了身上,直到現在,才終於用了第二次。

    二十分之一。

    雖然同樣是二十分之一,但此時開心的生命和內力決不是第一次比武大會時能比地。損失比第一次要大很多。

    開心忍不住又嘆口氣,低頭準備察看霜月刀的屬性,希望這把刀不要讓他失望。

    可還沒等他調出霜月刀屬性,身側忽然傳來勁風,接著腕上一陣劇痛。開心猝不及防,被人偷襲得手。

    霜月刀落地,開心握著受傷的手腕,瞪視得意的思無邪。

    思無邪用腳尖挑起霜月刀,微笑著看向開心︰「不好意思,這把刀我要了。」

    多謝看得津津有味。低聲對司南小菜道︰「喏,戲肉來了。」

    開心冷冷道︰「才得手一招而已。你以為現在我就沒辦法打贏你了麼?武功上,從前你贏不了我,現在也一樣贏不了我。傷了一隻手,我照樣能殺你。更何況,還有簡單在。」

    思無邪立即當面挖牆腳︰「簡單,你今天幫我,改日我重建鶴沖天後,副幫主位置就是你的。假如你繼續留在天涯海角,不管做得怎麼勤力。也不可能達到這個位置。」

    開心亦道︰「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重建鶴沖天?他拿什麼重建?」

    簡單看看開心,又看看思無邪,樣子有些不知所措,多謝嫌不夠熱鬧,火上澆油︰「十三分鐘。」

    思無邪微微一怔,開心猛地出手,一劍刺向思無邪。卻沒料到被對方安然擋下,原來思無邪方纔那一怔是誘他出劍。

    沒再遲疑。開心左腕又扭動一下,趁著思無邪沒能收招回防,再一次放出紅線蠱。

    思無邪化作白光。

    每次使用紅線蠱後,開心都有不足半秒鐘的虛弱,但在這不足半秒鐘地時間內,又有變故發生。

    簡單飛掠至開心面前,抬手揮刀一抹。

    開心只來得及退半步,沒完全避開。他面上的震驚和他胸口的血花一樣顯而易見。

    「真是好刀。」簡單拿起霜月刀,察看屬性後雙眼綻放出興奮的光芒。

    「理由。告訴我理由。」開心虛弱的靠在牆壁上,緩慢的問,受傷之後,他已經在第一時間點穴止血,他胸口的傷已經止血,但鮮艷的液體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染紅了一大片衣衫。

    簡單細細摩挲著霜月刀的刀身,動作好像撫摸情人一樣溫柔︰「因為我根本不是什麼簡單。」他抬頭露齒一笑,微黑地面龐有些得意有些驕傲︰「嗯,更準確的說,我是簡單,但我更是……重生地絕刀。」

    在場眾人,除了多謝和天劍,每個人都露出了和開心一樣震驚的表情。

    簡單,不,此時應稱呼他為絕刀,絕刀著迷的撫摸著霜月刀,這把刀太合他心意了,他一握住刀,就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流流遍全身︰「你以為一個懵懂的新人真能有那麼好的運氣,既得到神兵利器又能踫上好的任務學會高深武功?就連這傢伙……」他一指司南,「一開始也是依靠著他的高手朋友起家的。」

    司南咧咧嘴︰幹什麼拿我做例子。

    絕刀以自身實例證明了,進入遊戲時百分之十地面容調整能調整到什麼程度,所有曾經見過絕刀的人都無法將那個跋扈的青年和簡單聯繫起來。

    撕去了純樸青年的偽裝,驕傲得意的神色與絕刀現在的外貌很不相稱,但已經沒人去注意這些小問題,司南苦笑著想起自己和簡單不多的幾次交往︰最開始是他發現簡單身攜寶刀,攛掇吳鉤將他加入天涯海角,之後簡單的言行甚至還讓他微有好感……原來都是假地。

    天劍笑吟吟道︰「開心兄,如此是我方獲得霜月刀了。」

    簡單不再理會開心,拎著霜月刀向天劍走去。

    開心頹然閉上眼,口中低聲道︰「真是荒唐。」他浪費了將近十分之一的生命內力上限,卻換來這個結局。

    原以為千里姻緣一線牽,卻道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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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章 兄弟鬩於牆

從思無邪叛變,到絕刀表露身份襲擊開心,再到他走向天劍,整個過程中,多謝一直保持著一種介於嘲弄和諷刺之間的奇異笑容。

    不過司南沒有主動問他,他有一種預感,就算他問了,多謝也會裝神秘。

    所以司南直接轉向絕刀︰「那個……呃,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簡單還是絕刀?」

    絕刀在距離天劍三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神色有些奇怪的看了司南一眼︰「……隨便,反正都是我的名字。」

    司南伸出兩隻手,分別向天劍和絕刀所在方向點了點,道︰「你們,難道不是鬧矛盾嗎?怎麼現在又和好了?」

    絕刀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做好防備的動作︰「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司南仔細想了想,道︰「我徹底放棄搶這把刀,如何?你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吧。」他並不擔心絕刀獲得了好刀之後能立即對他構成什麼威脅,就算霜月刀屬性好得出奇,大幅度提升絕刀實力,但能提升到打敗他和小菜高蹈三人聯手的程度麼?

    反正把刀搶來了自己也沒用,司南乾脆用放棄霜月刀作條件,滿足一下八卦的慾望。

    「我來解釋吧。」天劍曼斯條理的往身上拍金創藥,笑道︰「知道什麼叫做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麼?」

    他輕鬆的聳了聳肩︰「絕刀是我弟弟,親弟弟。他從小愛跟我打架,長大了以後不直接動手了,到遊戲裡繼續跟我作對……」

    司南忍不住打斷他︰「我親眼看見你逼絕刀刪號,你對他好像也不怎麼樣吧?」

    天劍微微訝異︰「那天你也在嗎?我還真沒發現……嗯,說實話。我那時候是被這小子給氣壞了,他給我扯了多少後腿啊,所以一時衝動……」

    他又做了個很小地聳肩動作,「不過他是我親弟弟,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沒幾天我們就和好啦。」當然,絕刀當初的囂張跋扈是他縱容和默許的。他刻意讓天劍山莊有把持權力且與第一把手作對的第二把手,這樣可以幫助他分辨清楚親疏遠近,但絕刀後來做得有些過度,闖出禍來,才逼得他不得不快刀斬亂麻。

    這一刀他斬得很及時,很有效。

    本來絕刀重新註冊後,天劍是建議他依舊加入天劍山莊地,但是絕刀本人卻提出一個無間道的建議,自願前往天涯海角臥底,甚至願意為此把以前的脾氣都收斂起來。天劍考慮再三後,決定給與他後方支援,好的武器,好的刀法,以及隱藏的任務,只要是適合絕刀地,天劍都會留心。

    而絕刀以簡單身份跑去報名加入天涯海角,引動司南和吳鉤興趣的那把大夏龍雀刀,就是天劍所提供的。「簡單」飛快的竄起讓開心另眼相看,加上天涯海角內部連連波動,更給絕刀靠近幫派核心創造了機會。

    司南還想多問一些。多謝已經往入口的方向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現在距離一小時時限還有十一分鐘,有什麼話出去再聊吧。」話語頓住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受重傷的幾人︰「你們還能不能走?」

    開心取出一粒藥丸塞入口中,平靜的道︰「支撐幾分鐘不成問題。」全力施展輕功的話,幾分鐘已經足夠他離開此地。

    花千樹、綠如藍和天劍也表示自己可以自己行動,於是傷痕纍纍,損傷過半的一行數人飛快循司南等人來地那條路回去。因為顧及到成員身上帶傷,行進得比預期稍慢一些。等回到瀑布處時,眾人身後開始傳來巨大的崩塌地聲音。

    一小時到。

    絕刀走在隊伍的最後,他緊握著霜月刀,目光炯炯的看著前方司南小菜等人的背影。

    他是個很記恨的人,對於這兩個敵人,至今也沒有忘記,但這些日子以來在天涯海角臥底的經歷讓他學會暫時收斂,他不會輕易讓怒火沖昏頭腦,去打完全沒勝算的仗。

    儘管他的武功進步很快,在玩家中已經是位於前列,可是他看見小菜出手,一下子就沒了信心,而司南,也僅僅略遜小菜一籌罷了,兩個人都是比他強大的存在。

    要是霜月刀屬性能更好些就好了。

    絕刀忍不住這麼想,接著心中微微一動,霜月刀地屬性比起他所知道的任何武器都要好,卻也沒有超出得太離譜,不至於讓他的實力一下子提升到能與全遊戲最頂尖高手抗衡的程度,由於刀的體積過大,強行施展不配套武功大概會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削弱,絕刀估計拿上霜月刀後,自己大概能和司南拼上六七百招,然後落敗。

    假如不用,他大概只能堪堪過一百招。

    可是,這就是陰陽雙盤湊齊後所能獲得的全部嗎?付出那麼慘重的代價,只是得到比別地武器好一些,卻沒有超出太離譜的武器嗎?

    瀑布內只留下絕刀一個人,他輕撫著刀身思索,身後是震得人耳嗡嗡作響地爆炸和山石塌方聲,但他沒有急著穿越水簾,他知道洞穴由裡到外的完全坍塌還需要一定時間。

    藉著瀑布外透進來的光,絕刀忽然發現,霜月刀內緣上有四個色澤很淺的,銀白色的文字,仔細一看,這四字是——血月霜歌。

    絕刀用手指去摸這四個字,這時,令絕刀十分意外的系統提示聲響起。

    瀑布外,依舊是三個幫派對峙,彼此監視,誰都不讓多一個人入內。

    多謝走出來後便環視四周,見快刀會成員少了不少。他冷冷一笑,並不做聲,也沒有什麼明顯反應,只笑得極為詭譎。

    司南三人與等在外面的月落等人會合,確認無事後就打算離開。

    開心以極為平靜地語調向憂傷之子說了絕刀的事。憂傷立即露出憤怒的表情︰這簡直就是天涯海角的奇恥大辱。

    「絕刀現在在哪裡?」

    瀑布中一共走出八人,其中並不包括絕刀。

    這時,司南等人也發現了絕刀沒有從瀑布中出來。

    「他在想什麼?回去的路已經被堵死了不是嗎?」留在裡面不是明擺著等著挨砸麼?

    司南向小菜說完這句話後,便將目光轉向多謝,後者此時正盯著瀑布,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小菜一把抓住司南和高蹈︰「撤!」

    「為什麼?」他還沒問霜月刀地屬性呢。

    「來不及解釋了,我們走!」小菜飛快地向天然居其他人入密傳音,「先離開這裡,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待會再慢慢說!」之所以不說原因,是因為他自己也說不上了,他只是直覺的感覺到有危險的氣味隱約壓過來,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小菜可以斷定,這感覺與霜月刀八成脫不開關係。

    多謝望著司南等人遠去的背影。嘴角逸出一絲微笑︰「很敏銳啊,這麼快就覺察到了。」多謝雖然沒有看到霜月刀的屬性。但是他擅長揣摩人的心理,從絕刀壓抑住向舊仇出手這一事實看來,霜月刀並不足以將他地實力提升至與司南甚至小菜抗衡,但是為了獲取這件物品,他們付出了太多代價,所收穫的霜月刀明顯與付出不成比例。

    因此多謝大膽的猜測霜月刀除了用作武器,也許還有別的方面的價值,而絕刀在瀑布中不出來,大約是發現了霜月刀其他的價值。

    小菜直接從現象跳躍至結果。隱隱約約感覺到可能有危險,不像多謝這樣抽絲剝繭層層遞進,但兩人的結論是相同的︰絕刀從瀑布中走出來時,必然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此時瀑布內的絕刀正處於一個十分玄妙地狀態中,他的手指觸踫到「血月霜歌」中地「血」字時,那四字隨即泛起柔潤動人的螢光,悄無聲息的分散,浸入絕刀的手指。

    那螢光好像一波一波溫暖的水流。進入他的手指後,就有舒緩的在他身體內四處流轉。層層疊疊的刷過肌肉骨骼,最後再從手指流出,回到四個字上。

    螢光在他體內流動的時候,絕刀地身體一下都無法動彈,但是此時他的五感靈敏至極,甚至能透過瀑布看見司南小菜等人的離去。

    絕刀忽然收到系統消息。

    頭八個字是︰刀名霜月,以血為本……

    系統消息很長,絕刀沒來得及細看,直接拉到了最後一行︰「是否認主?認主後此武器其餘玩家不可使用。」之後有兩個選項,是與否。

    身後山石崩塌的聲音越來越近,而司南小菜的身影越來越遠。

    絕刀很想仔細看看系統消息,但時間來不及了,他也等不及了。

    匆匆的,他選下「是」這個選項。

    一瞬間,絕刀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力量,自他握著霜月刀的位置澎湃地炸開,洶湧浩蕩的力量不斷湧入他地身體,絕刀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明顯變得更強韌更靈敏。

    此時銀白色的刀身上浮現一行行血色的文字,朦朦朧朧飄飄蕩蕩,好像雲中月,水底光,那麼的不真切。

    接著他又收到一條系統消息︰霜月刀配套刀法血歌啟動,是否學習?

    不學是傻子。

    絕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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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鬩︰爭吵;牆︰門屏。兄弟們雖然在家裡爭吵,但能一致抵禦外人的欺侮。比喻內部雖有分歧,但能團結起來對付外來的侵略。

    出處《詩經.小雅.常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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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章 殺人今無算

   不知名的幽林深處。

    一身黑衣的荊棘緩緩展開一卷殘破陳舊的竹簡︰「刀名霜月,以血為本源,以命為奉養,潔如月,冷如霜……」他的神色冷峻漠然,身後躺著幾個NPC的屍體。

    雁蕩山,瀑布外。

    天劍正想回瀑布內找絕刀,忽然間瞧見,飛傾而下的水流暴起,一道巨大的月牙形光弧浩浩蕩蕩的鋪展開,以絕世凌厲之姿橫斷開瀑布。

    無數水花被激盪得四處飛濺,水珠之中那一輪月牙也似的光弧衝出瀑布後,甚至將距離較近的幾個玩家從腰際一斬兩段,血和水混溶在一起,撒在地面上。

    為強大力量所阻,原本連貫的水流斷開一條裂縫,絕刀手執巨大的霜月刀,伴隨著一道月光似的殘影,從裂縫之中飛掠而出,穩穩的落在地上。他眼色矜驕,神采飛揚。

    死去的玩家立即化作白光,一旁死者的朋友憤怒的圍了上去,要給自己的同伴報仇。站在這個位置的,正好是天涯海角和天劍山莊兩方人的交界,兩個幫派的人都有死去的人。

    事發得突然,天劍甚至來不及阻止,而方才開心已經通告全幫,將「簡單」逐出幫派,天涯海角自然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那些玩家的實力不差,同時向絕刀出手,後者輕蔑一笑,手腕微微一轉,慘白如月光的刀光立即鋪展開來。空中留下一片片月牙地影子,呼吸之間,又收割數人性命。

    飆至空中的鮮紅色液體襯得那刀光那麼冷那麼淒厲。

    眾人目瞪口呆。

    「騙人的吧?」小菜愣愣的看著絕刀大殺四方,後悔得想咬人︰「這個是……神器?」

    他拉著司南離開現場後,幾人又忍不住好奇。偷偷跑回來,在高處隱蔽的位置擠著蹲下,不一會兒就正好看見絕刀分瀑而出,霜月揮灑縱橫。

    這速度和攻擊未免太變態了,那幾個玩家實力不弱,小菜自忖也能打游擊戰將它們幹掉。卻無法像絕刀這樣,正面三兩招便大獲全勝。

    隨意咬牙道︰「BUG!絕對是BUG!我要舉報!」他說著已經打開遊戲中地客戶服務系統,與GM通話︰「現在位於雁蕩山的簡單手上有把霜月刀,那把刀的攻擊力太變態了,這算不算BUG?」

    沉默了片刻,他黑著臉轉向其他三人︰「GM說這是遊戲正常設置……靠!」

    什麼正常設置,還讓不讓其他玩家混了?

    小菜居高臨下遠遠看著巨大的霜月刀爆發出一輪又一輪月光一般的輝芒,鬱悶得眼楮都快紅了︰「啊啊啊,我幹什麼局限於自己用劍就不去跟他搶啊!就衝著這威力,我改用刀也成啊!」

    不光是他,高蹈和司南也有一樣的鬱悶感,早知道這把刀如此神奇,他們就算跟兩個幫派硬幹上也要出手搶來,早知道……

    千金難買早知道。

    他們還是托大了。

    幾乎所有人,都被霜月刀之威給鎮住了,死了兩批比較衝動地玩家後,就再沒人敢大膽的向絕刀發起衝擊。

    絕刀單手握著霜月刀,站立在血地之中,他冷冷的環視一下四周,週遭驚疑恐懼的目光讓他打心底生起興奮的感覺,他微微一笑。走向天劍。

    天劍也很驚訝,只是他的驚訝中帶著五分喜悅,見絕刀走來,他上前兩步︰「現在你也退出天涯海角了,來天劍山莊吧。」有這麼一把刀在,天劍山莊想要一統江湖指日可待。

    天劍原本是沒有這個近乎狂妄的想法的,但是霜月刀的傑出表現給了他信心,也催發了他的野心。

    「不要。」絕刀搖搖頭。道,「我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我不想再加入天劍山莊。」

    他簡直志得意滿,躊躇滿志,想要立即在江湖上殺出一番名聲。

    得到霜月刀,他地江湖才剛剛開始。

    不錯,他的江湖。霜月刀認主並學習了配套刀法後,絕刀便知道,這江湖今後是他地天下。

    誰也阻擋不了他。

    就連當初強悍得幾可謂遙不可及的小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不過僅僅是一隻個頭稍微大些的螞蟻罷了。

    聽到他拒絕的話,天劍的笑臉僵住。

    過了指秒,他神色恢復自然,定定看了絕刀很久,才嘆口氣︰「好吧,你有了這把刀,確實已經不需要幫派了,想在江湖上怎麼橫著走都沒問題。」

    他轉身想要招呼幫派成員收隊,心裡還想著回去以後應該好好安撫掛掉的幫眾,畢竟絕刀就是簡單這件事紙包不住火,而他跟絕刀的關係也是紙包不住火,總要做個交代的。

    就在他即將開口之際,後背浸入一抹柔和地涼意,天劍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對上絕刀同樣驚訝的眼神。

    絕刀握刀的手不住顫抖,而霜月刀刀身振顫得更厲害,發出一聲越過一聲的清越鳴叫,好像在呼號著要切斷人的身體。

    絕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那一瞬間,他的手好像失去了自我意識,就那麼拿刀向天劍砍了過去。

    好像直接傳達到意識中一樣的系統公告聲響起︰「霜月刀染血嗜魂,血祭任務強制開啟。」

******

    荊棘還在默默地看著手中地竹簡︰「……與刀主血脈相通,得者功力一日千里,脫胎換骨。刀具魔性,恣睢暴戾。以熔岩地火淬之,以千年冰雪覆洗,反而復之,方堪壓制。其魔如困籠之蛟,枷鎖懸於一線。執刀者需銘心堅志,不可傷命……」

    ******

絕刀驚恐的發現,自己地手已經無法駕馭霜月刀,甚至無法將刀甩開,這把美麗又恐怖的武器,牢牢地粘在他的手上。帶動他的身體,不住地向天劍山莊餘下的成員繼續發動攻擊。

    絕刀這才想起,那被他忽略地長長的系統公告中,好像有著不算少數的警告的字眼,但他那時想在離開瀑布之前趕緊將這把刀完全據為己有,便沒有細看,著急的確認認主。

    天劍山莊成員見自家幫主被人大模大樣的給掛了,一時間也忘了霜月刀地威懾力,紛紛衝上來拚命……更準確的說,是衝上來送死。

    待又死了數十人。才恢復理智,四散逃竄。

    被霜月刀所操控的絕刀簡直就是一台活動著的殺戮機器。他所到之處,都有血光和慘叫,霜月刀征伐之處,如摧枯拉朽,而絕刀的輕功也似乎有了長足的進步,快至極處時,幾乎只能看到一道虛影。

    「他瘋了麼?」高處看著這一景象的高蹈忍不住皺眉。天劍山莊隊伍已經散亂,群龍無首的玩家毫無目標的四處逃跑,而開心和多謝則發佈了不同的命令。

    開心組織起幫派成員。準備向絕刀發起攻擊,而多謝則下令撤退。

    「為什麼要撤退?」也許是聽到了消息,曾經滄海又趕來了,「你已經把幫主之位讓給了我,我現在決定進攻。」

    多謝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接著哈哈一笑,揮揮手轉身離去︰「那就交給你指揮吧,老子累了。要去休息。」

    「不對……」司南凝目努力分辨繚亂刀光之中的景象,說出了自己看到地。「絕刀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掙扎什麼,很痛苦的樣子,我猜他是不是遇到了無法自控的難關?」

    小菜謹慎的道︰「發瘋也好,難關也罷,我們最好退遠一點,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忍不住猜想要是自己的師父和現在的絕刀打起來,勝負會是什麼樣一個結果。

    絕刀現在已經絕望,他一開始還想要想要搶奪回被霜月刀控制住的身體,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只有雙手被控制住,最後到全身都不能自主,他終於放棄了嘗試,有些麻木地,任由霜月刀帶著自己,追趕,揮刀,追趕,揮刀,這樣不斷往復著。

    玩家死後屍體不會留下,但是死亡前淌下的鮮血已經將一大片地面染紅,給雁蕩山添上一抹淒厲,絕刀本人全身也被玩家死前噴濺出來的鮮血染紅,成為繼阿離之後第二個血衣人,而霜月刀依舊皎白如月,散發著柔和動人的光輝。

    絕刀想等著自己內力耗空時自己停下來,但是殺了這麼久,屬性面板上的內力條也不過僅僅縮短一小截罷了,身體內依舊充盈著力量,只是這力量他分毫不能控制。

    絕刀也想過強制斷線,但是系統提醒他就算強制斷開遊戲,遊戲中的人物還是會一直保持著下線前的狀態,也就是說,不管他是否在遊戲裡,遊戲中的人物都將持續不斷地殺人。

    這明明是他夢想中的景象,刀光至處所向披靡,無人是他一合之敵,可是為什麼他完全沒有高興地感覺呢?他並不忌諱殺人,相反還很喜歡,但是現在為什麼他絲毫不覺得喜悅呢?

    身不由己的做著好像沒有盡頭的屠殺,絕刀有些難過的想。

    多謝沒有被絕刀殺死,而是在混亂之中被其他玩家殺死了。

    天涯海角和快刀會對絕刀發起的攻擊完全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沒有一道攻擊落在絕刀身上,相反他們自己損失了不少人手,而受到攻擊的絕刀也在霜月刀的操控下,優先攻擊向自己進攻的人,給了天劍山莊的玩家一個緩衝的機會,令他們不至於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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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林深處,荊棘用手指緩緩抹去竹簡上沾染的少許屬於NPC的鮮血,露出下方模糊的殘缺文字︰「……刀主若非大恆心大毅力之人……短則頃刻,長則數年,將入魔發狂,殺人如麻,不分敵我……」

    「至死方休。」荊棘冷漠的嗓音在安靜的空氣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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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八章 血濺十里地

絕刀孤獨的站在雁蕩山上,山體有一小半被鮮血染紅,一些矮小的灌木還嘀嘀嗒嗒的向下滴著鮮血。

    血地之中,血色的人影伴著一輪銀亮柔和的月牙,靜靜的駐立在雁蕩山山腳下。

    絕刀有些茫然。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一開始他還能在心裡估計一個大概的數,幾十或者幾百,但數目上千後,絕刀便麻木起來,他有些自暴自棄的強制斷線,悶悶的吃了一頓飯,又心不在焉的休息了一會,跟天劍通了一會電話,才登陸至遊戲中。

    這時候遊戲中的人物剛好停了下來,控制權再一次回到絕刀手中。

    望著滿地鮮血,絕刀嘆了口氣︰這回真變成江湖公敵了。但已經在遊戲外轉換了一次心情的他並不覺得怎麼灰心,畢竟現在他擁有絕對武力,就算被所有人怨恨的同時,也被不少人羨慕著。

    握緊手上的霜月刀,即便被緊握了這麼久,冰涼的觸感依舊沒有改變,絕刀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損失,武功等級和各項屬性都是下線前的狀態,甚至沒有因為強制斷線而掉級。

    雖然系統沒提示那個什麼「血祭」任務成功或失敗,但是主導權又回到自己身上是不爭的事實,絕刀重新燃起小小的信心︰只要剛才那個情況不再次出現,他還是可以橫行江湖的;只要霜月刀還在他手上。就沒人能擊敗他。

    絕刀默默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做什麼。現在他最想做地,是立即向小菜挑戰,在大庭廣眾之下,所有人面前,將這個人擊敗。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絕對的江湖玩家第一高手,雖然他在雁蕩山大肆屠戮的事已經傳開,可是絕刀總認為需要一個特定的儀式比較好。

    對,就是這樣,雖然沒有遊戲裡的聯絡方式,但他可以在論壇上發帖向小菜挑戰。不,不光是小菜,他一個人挑天然居群體也……沒問題。

    雖然實力上已經超出了天然居玩家地總合,但小菜等人長期以來的積威還是令絕刀在作決定時猶豫了一下。

    「他這個樣子……是恢復了?」司南小心翼翼的向小菜入密傳音,求證自己的看法。

    在絕刀失控屠殺的時候,天然居眾人並沒有撤離雁蕩山,只是小心的又後撤一段距離,甚至把在線地幾個會武的同伴也叫來,一起觀摩絕刀的實力。

    他們一共佔了三個方位,三個人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絕刀出招。交給小菜和高蹈二人分析,並且努力熟悉其出招的角度和方式。

    絕刀並不是靜止在一個地方殺人的。他不停的四處奔跑追殺逃跑的玩家,尤其是往山下跑的,為了能觀察和拍攝得清晰些,司南等人不得不遠遠的跟著絕刀移動,追著那過人地速度之際還得兼顧著隱藏身形,令絕刀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司南等人並不知道在絕刀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大致曉得他大概觸發了什麼奇怪地設定,他們不知道絕刀會失控多久,永遠失控下去是不可能的。但假如絕刀什麼時候拿回了主控權,他第一個對付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

    所以在權衡之後,眾人一致決定先發制人,盡可能收集對手的咨詢,就是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

    也不是沒有懷著趁亂偷襲的心理,但在看見絕刀揮舞著月牙狀的巨刀,將接近他的每一個人都無差別分屍後。那小小的念頭就被徹底打消了。

    同樣注視著絕刀停下來地動作,小菜亦同樣入密傳音︰「好像和剛才有點不一樣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周圍實在無人可殺的緣故。

    絕刀自己沒有記數,但是小菜粗略幫他算了一下,總共半小時左右的時間,絕刀約摸殺了一萬人左右,也就是說平均每秒鐘他差不多要殺死兩個人,這還沒有將他在追趕過程中花費的時間刨掉。

    假如江湖中有一個殺人數目的排行榜,絕刀必然位列榜首。

    「他現在會不會正好是被削弱的時期?」因為自己的血月決是爆發性武功,所以隨意提出了這個可能。

    「不知道,要不要試探一下?」高蹈剛上線便聽到隨意這句話,接口道。

    絕刀大屠殺的期間內,他們並沒有一直留在遊戲中觀察監視,而是輪流下線察看論壇帖子,並將拍下來地錄像發給小菜和高蹈,而小菜和高蹈則專門負責仔細研究絕刀的招式。

    但是這個研究並沒有什麼效果,絕刀地現在的武功屬於聲勢浩蕩的類型,招式只有簡單的幾招,最常見的動作是橫斬、斜斬和直劈,抹、崩、撩、纏、提、掛、挑、壓這些小巧細膩的技巧很少展現,殺死敵人幾乎都是依靠強悍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自霜月刀鋒芒上爆開的月牙形光芒,這大概是傳說中的刀氣。

    一力降十會,遇到絕對的力量時,技巧反而會相形見絀,司南他們現在就面臨了這樣的窘境。

    和阿離不同,阿離就算是使用他所不擅長的掌法,傾盡全力的以攻對攻時,強大力量中依舊蘊含著幾分細膩技巧,決不會橫衝直撞;而霜月刀所展現的,卻是完全強橫暴戾的面貌,雖然小菜和高蹈都很十分鄙視這種依靠神器獲得的暴發戶一樣的力量,但是也不能不承認,現在的絕刀,絕非他們幾人所能應付。

    這是純粹的破壞性的刀法。

    隨意點點頭,道︰「要不然我去試試看?就算我們判斷失誤,我大概也能逃得掉。」他們現在不知道絕刀的實力到達一個什麼程度,為謹慎起見,每一句交談都是通過傳音進行的。

    司南很堅決地搖頭︰「不行,你再快也快不過他揮刀。」霜月刀迸發華光的速度快捷無倫,眨眼之間便能飛至兩三丈外,司南擔心隨意可能甚至來不及逃跑,便被腰斬了。

    「那讓夜神上怎麼樣?」以遠程攻擊來試探,他們中射程最遠的就是夜神了。

    「也不行,夜神弓箭射程雖然遠,但是不足夠成為安全保障,剛才絕刀的速度你們也看見了,就算站在最大射程外,絕刀想要追上夜神,也不過只是不到十秒鐘的事……」他忽然頓住,因為絕刀下線了。

    這似乎說明他確實已經拿回了遊戲中身體控制權。

    「那該怎麼辦?」見絕刀下線,高蹈微微抬高了聲音,「萬一他現在真處在虛弱狀態,我們錯過機會豈不是很可惜?」

    司南想了想,忽然道︰「假如現在叫白月光,他多久能趕來……不行,白月光不能來,我們不知道絕刀什麼時候回來,萬一在他安裝機關時絕刀上線了,他根本跑不了。」才問了個開頭,司南又立即否定自己的提案。

    司南原本想讓白月光在絕刀下線的地方設機關,但立即又省起這個想法的先天缺陷,於是只能作罷。

    高蹈還想說什麼,忽然聽見小菜入密傳音︰「噤聲,絕刀上線了。」

    這麼快?

    幾乎在小菜說話的同時,他耳邊傳來細小的同樣是入密傳音的聲音,與「上線了」三個字重疊起來︰「我去試。」

    高蹈一愣,他才這麼一愣神,便看見司南從藏身地輕飄飄的掠出去,無聲無息的橫移了七八丈,半空中猛然發動流光,連人帶劍化作一道轉瞬即逝的光,刺向背對著他們的絕刀。

    絕刀方才下線發了向天然居挑戰的帖子,上線時心情更好了些,忽然聽見身後有勁風襲來,下意識的反手揮刀,寬大的刀刃輕鬆而完美的封住了司南的這一劍。

    刀刃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震得司南整個手臂都麻木了,他心中一沉,知道己方判斷失誤,毫不遲疑的發動遁影,轉移位置後再發動流光,向與同伴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清偷襲自己的人是司南,絕刀冷冷一笑︰我正想找你們,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幾乎沒有遲疑的,絕刀朝司南追了過去,他的速度雖然比司南發動流光時慢些,但和隨意差不多,而司南那種閃電一般快速的身法只能直線行進,並且持續時間不長這件事早就傳得江湖上幾乎人盡皆知,絕刀想要追上司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司南只逃了兩秒,偏頭瞥見絕刀鍥而不捨的追過來後,便暗嘆一聲停下腳步。

    上次小菜給他的能瞬間補充內力的藥物現在還無人能作出,也無處販售,小菜也是極偶然才獲得那幾粒,司南現在沒有能快速補充內力的東西,假如和絕刀玩追逐戰肯定會在耗盡內力後被追上。

    他停下腳步時,已經做好了掛一次的準備。

    絕刀三兩步靠近司南,霜月刀再度揮出,鋪展開令人心悸的光芒,而司南在親身面對刀光的威力時,才真切感覺到被殺死玩家的感受。

    橫面薄而鋒利的刀光,好似擁有席捲一切的力量,司南揮劍格檔,刀光與劍影的交匯處,前者只微微滯了一下,後者卻好似被狂風吹滅的燭火,突然間暗了下去。

    刀光越過雲千重,打在司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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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九章 成敗皆霜月

劍身上傳出一聲脆響,司南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施展輕功,他只堪堪退了三兩寸,全無雜色的瑩潤刀光便打在他身上。

    刀光清澈如水,柔和如月,但打在身上時,卻既不似水流和月光那樣柔軟溫和,凌厲的氣勁撕裂衣衫,透入肌膚,快得讓人甚至來不及感覺痛楚,只覺得身上一涼,身體便就此分了家。

    但是這一刀在司南身上卻有所不同,刀光斬入司南身體後,並未如絕刀所料想的那樣將司南一斬兩段,而是挾驚濤駭浪之勢,在身體內奔流絞纏,千萬把細小刀刃切割般的痛楚一瞬間炸了開來,司南幾乎是無意識的揮劍,出招。

    劍影看似遲滯凝澀,卻快得無法形容。

    逆旅,千重八式七招。

    絕刀萬沒料到,司南不但沒死,還有反擊的餘力,但他的實力已今非昔比,橫刀一檔便擋下司南斜削而至的劍,可是這一招還未結束,逆旅共分上下兩個半招,前半招為誘敵之用,被格擋住後才是真正的招式。司南的身影陡然一轉,來到絕刀身側,雲千重也跟著折轉,一撥一展,展開數十道層層疊疊的光影,交錯飛擎,這一著,絕刀終於沒來得及防守,也沒完全避開,肩膀上中了一劍。

    二人皆是一驚。

    絕刀退了幾步,穩穩地站在地上,肩膀上一道半尺來長的傷口淌著鮮血,司南出招之後終於不堪傷勢。踉蹌後退,半蹲在地,雲千重劍身上出現一道明顯地裂紋。

    絕刀吃驚於司南的實力,不明白他怎麼一下子變強了,雖然還遠不及他。但和方才最開始的一劍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絕刀有種受辱的感覺,就好像一隻獅子被小老鼠咬傷一樣,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卻被弱小地敵人傷害了,儘管這傷勢並不嚴重,甚至不影響武功。卻還是讓他覺得憤怒。

    司南亦是驚訝不已,他原只想在掛掉之前最後用一招,卻沒料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瞬間增強不少,連帶著招式也跟著有些失控,甚至偏離原貌。

    只訝異了片刻,司南便想起,在中刀之前,他好像使用了「傾雪」,中刀到出招之間的間隔太短,他甚至來不及體會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便已經出手。

    司南很想仔細思索,並再試驗一下。但他身上的傷不容他再次動武,而絕刀也不會給他思索的時間。

    眼前光線一暗,一條影子將司南罩住,司南抬起頭,發現竟是小菜擋在他身前。而高蹈、隨意、流浪等人也都從藏身的地方出來了。

    司南苦笑道︰「你們出來幹什麼?我一個人掛掉就夠了。」雖說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感動。

    小菜撇撇嘴道︰「都怪這傢伙太沒用了,要是一招把你掛掉,我們來不及反應,接下來倒也能忍著不出來。但是你現在還沒死呢,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掛?切!」

    絕刀一看見小菜等人,立即放棄了已經重傷地司南,冷笑道︰「我正要找你們,正好你們就來了,論壇上我發了帖子,要向你們全體挑戰,現在就去演武場吧。」

    他更傾向於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實力。而不是在這荒郊野外。

    小菜聞言,轉身將司南攙扶起來。對他笑道︰「聽見了吧,人家都發帖指名挑戰了,我們就算不出來,這一架也遲早會打的。」

    不敵也要打。

    天然居從不怯戰!

    「只怕這一架其實打不起來。」眾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司南一怔,小菜回頭皮笑肉不笑道︰「你來做什麼?」

    阿離一身白衣,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三丈處,微微笑著,抱臂而立。

    「血衣人?」絕刀叫出阿離在大部分玩家口中的外號,見他似乎與小菜熟識,不由驚疑不定︰「你是來救這些人的?」他看過血衣人殺人的錄像,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變得很強,但能否敵過血衣人,還十分不確定。

    阿離輕笑著搖搖頭︰「他們是玩家,我是NPC,我為何救他們?」

    絕刀略略鬆口氣︰「那你來做什麼?」

    阿離含笑道︰「我為霜月刀而來。」他向絕刀伸出手,毫不客氣地說了兩個字︰「刀來。」

    這樣的要求,絕刀自然不可能答應,他的回答很簡單,也是倆字︰「做夢!」話音方落,他忽然覺得一陣心悸,這感覺過後再查看自身狀態,卻並無異樣。

    阿離眼眸凝著寒霜,嘴角笑意如春光一般動人︰「你如果不想死,還是交出霜月刀比較好。」

    絕刀冷冷道︰「你威脅我?那可真抱歉,大爺我不吃這一套。要刀,就憑實力來拿吧!」他也許不是阿離的對手,但決不會放下霜月刀,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霜月刀,假如失去這把刀,全江湖的報復都會接踵而來。

    死都不放。

    阿離很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需要和你鬥,只要等上片刻工夫,霜月刀自然無主了。」

    小菜聽出他話中隱藏意義,想起方才絕刀失控,插嘴問道︰「你知道什麼?」

    阿離輕笑道︰「霜月刀是一把魔刀,它可以給主人萬人莫匹的力量,也可以將主人變成無法自控地魔鬼,拖入地獄。在玩家之前,幾百年來,霜月刀一共經歷過五位主人,這五位無一不是心性堅毅絕倫,武功高強之輩,卻無一逃脫入魔發瘋爆體身亡的命運……」他輕蔑地望著絕刀,「你何以認為自己能夠例外?」

    絕刀額上滲出冷汗。也許這些在系統消息中寫了,但他沒有細看,全都略了過去。但他猶自嘴硬︰「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不會是瞎編的吧?」他心裡後悔得要命,但現在重新翻閱系統日誌,那一段消息卻沒有收入其中。

    阿離笑道︰「我師父行走江湖多年。最喜挖死人私隱,不少武林辛秘皆瞭然於心,雁蕩山所藏何物我早已知曉,只是受限於昔年誓言,不得親手拿取,只能等你們玩家取得後再出手。別說區區一把霜月刀。江湖中人的辛秘,各種深兵利器,武學典籍,我甚少有不知道的。」

    聽了他這話,司南忍不住暗暗感慨︰這一門師徒果然沒一個安分守己的。同時他也想起陽盤就是從小菜師父手上得到地,想必阿離也早就研究過。

    似乎是感應到司南的心聲,阿離轉向他,嘲笑道︰「我來時遠遠瞧見了你出手,其實你只要耐心等上片刻,他便會遭霜月刀魔性反噬而死。吃這些苦頭,又是何苦來哉?」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身傷並非毫無價值,傾雪地真正用途,你大約已經發現少許了吧?」

    司南遲疑一下,點點頭道︰「是有點感覺到了,但還不是十分肯定,可能需要再反覆嘗試才能弄明白,不過你既然知道霜月刀這麼危險,為什麼又要來搶?難道你不怕自己也落得一樣下場?」

    阿離道︰「我一身武學造詣。半數在輕功,半數在劍法,與刀無緣,誰教你東西搶來了就一定要自己用的?」

    司南驚訝道︰「你要送人?送誰?」誰受得起這樣的「重」禮?

    阿離微微一笑道︰「霜月刀去向你不必理會,只要知道你們玩家之中現在還無人有資格持有霜月刀便可。」

    「怎麼樣才算有資格?」

    「不可說。」

    阿離和司南就這麼將絕刀撇在一旁,當他已經是死人一般討論霜月刀今後的去向,被這麼輕視著,絕刀禁不住怒火萬丈。刀光一展,一道月牙狀刀光便朝阿離掃了過去。連帶著將司南小菜也包含在攻擊範圍之內。

    阿離手腕一抖,長劍在手,毫不退避地迎上刀光,劍身以無人能看清的速度快速振顫折轉,一連串疊在一起幾乎重疊為一聲的清鳴聲響起,只眨眼工夫,月牙形刀氣便消弭無蹤。

    不光是阿離,司南和小菜也都一樣絲毫未被這一刀所傷。

    「好劍法!」小菜大聲稱讚,雖然沒能看清細節,但他大概知道,阿離的力量並不足以與霜月刀硬拚,但他以無以倫比地速度和技巧將這一刀輕鬆自如的卸去。

    而絕刀則是心中苦澀,他得霜月刀之後,自以為天下無敵,卻沒料到天外有天,此時他又感覺到一陣心悸,好似有一股莫大地無形力量壓迫著臟腑。

    阿離嘲弄笑道︰「得了霜月刀,卻只知蠻橫揮斬,刀若有靈,只怕要自絕於此。」絕刀被他撩撥得火起,也不去管什麼心悸不心悸了,操起霜月刀向阿離砍過去。

    劍光與刀光纏做一團,天然居眾人幾乎看不清人影,而兩人一邊交手,阿離的嘲弄的聲音還不斷繼續傳出︰「無知就是無知,無能就是無能,不思提高自身實力,心為魔刀所迷,反遭其害,正是自食其果!」

    兩道人影分開後,絕刀胸前有一道淺淺的傷痕,而阿離依舊完好無損。

    阿離微笑道︰「也該發作了吧?」

    話音未落,絕刀噴出一大口鮮血,細小地血珠化作一小篷紅霧在空氣中散開,絕刀緊握著霜月刀,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地,又連吐了七口鮮血,臉色逐漸由紅潤轉為灰敗,身體開始不住的發抖抽搐。

    阿離收劍回鞘,笑道︰「到此為止。」

    伴隨著一聲巨響,絕刀身體爆開耀眼地白光,光芒刺得司南等人幾乎睜不開眼楮,待目能視物時,絕刀原來所站立的位置,只靜靜躺著一把巨大的月牙形彎

    成也霜月,敗也霜月,生也霜月,死也霜月。

    系統公告︰玩家簡單以霜月刀觸發血祭任務,任務失敗,賬號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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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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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3:08:34 |只看該作者
二百六十章 看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阿離緩步走到絕刀葬身之處,彎腰撿起霜月刀,一手抓著握刀的位置,就那麼隨意拖在地上,轉身走開。

    司南勉力叫住他︰「等等。」話說出口後卻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雖說他接了小菜師父的任務,這陣子也找了些有關寬恕和報仇的小說漫畫來看,越看越覺得報不報仇是當事人自己的事,做為局外人,實在沒有什麼立場來說三道四。

    他雖然覺得報仇啊,以牙還牙啊這些事做過了沒意思,可沒準人家覺得有意思呢?

    想起自己已經收了任務獎勵——雖然最後被人搶走了,但也畢竟還是收了——他不得不乾巴巴的開口︰「那個……我想說,亡者已逝,為了死去的人,活下來的人應該更好的珍惜自己……呃,假如為了死人而活,這樣的人生很沒有意義……太執著於過去,只會將你自己身陷在泥沼裡。」這些都是他從漫畫小說裡收集來的台詞,其實他本來還想說「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眼楮」或「這樣做你師父會高興嗎」之類的話,但前者太俗,至於後者,想想小菜師父的秉性,指不定阿離師父是什麼惡劣性格呢,說不定那傢伙看見自己徒弟大殺四方時會十分開心……

    一邊說著司南一邊忍不住嘆息,下次他再也不做這麼吃力的任務了,多少報酬誘惑都不幹!

    出乎意料的,阿離不但停下了腳步。還轉過身聽他說完,直到司南搜腸刮肚無詞可說了,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在做任務。但是這個任務不可能成功。」

    「啊?」

    阿離微笑著道︰「師叔地好意,我可以心領,但是就連他也不能真正理解我。我在江湖上大肆殺戮。並不是為了幫師父報仇。」

    司南驚訝不已︰「什麼?」不報仇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好玩嗎?

    雲離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一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我想覆滅這個江湖,是為了我自己,跟師父沒什麼關係。我想念師父,和我想毀滅江湖。這是兩碼事。但是這兩件事我都不會放棄。」靈魂被悲傷的回憶灼燒,毀滅已經成為刻在骨髓裡的本能,不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所以他並不會覺得後悔或難過。

    他地神態平靜安寧,語調也不見得如何堅毅,但司南卻感覺,阿離並不是表決心,而是在敘述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就好像天是藍的,夜是黑的。雪是冷的。

    不可改變。

    這意志不是自己能輕易動搖的。

    司南無奈道︰「算了,我早該知道自己做不來這任務地。一條道走到黑的傢伙是全世界最難搞定的,要不你乾脆送顆眼淚給我,我好向你師父交任務。」

    阿離笑了︰「那可真抱歉,我哭不出來呢。其實你不必在意這個任務,雖然我師父提前將獎勵交給了你,但卻是我親手奪走的,也算是代師叔收回任務,你大可不必擔心會被追究……」

    「你?」司南下意識的看了小菜一眼︰那時你怎麼說的?掌法風格不像?

    小菜咧咧嘴,目光左右漂移。

    不再停留。阿離轉身離去,平和的聲音順著微風緩緩送來︰「我不期待救贖,不企求寬恕,不嚮往平安喜樂,即便只有我一人,我也會獨自走下去,假如真有地獄,那就讓我在獄火中發笑。直至灰飛煙滅……不要問我為什麼,這就是江湖。」

    這就是江湖。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自雁蕩山一役後,江湖局勢又起變化。

    快刀會突然易主,似乎是多謝主動將幫主之位交給曾經滄海,曾經滄海對其中內情諱莫如深,而多謝則不知蹤影。

    然而曾經滄海成為幫主後,多謝在位時留下的隱患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因為成員太多太雜而造成的內部不和,因為早些時候不擇手段擴張造成的信譽缺失和惡劣影響,多謝可以憑借他圓融地手段和各方面的牽制將這些隱患壓制緩和住,但曾經滄海卻沒有這等本事。

    沒幾個月,快刀會正式分裂,其衰敗地速度只有當初的明月幾時可比。

    而天劍山莊和天涯海角因為絕刀,也就是簡單的緣故,對著掐了一架,雙方損失都不算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青衣樓,落花有意和笑傲江湖這三個因為之前風波而被削弱的幫派趁著三大幫派的混亂,又重新緩慢壯大起來。

    吳鉤的「長鋏」持續在江湖上發展,已經隱隱約約有了成為江湖幾大幫派之一的趨勢。

    待所有風波都平靜下來後,人們發現,現今江湖上實力最強的幫派,竟然是——富貴山莊。

    至於天然居眾人呢?

    破軍在曉峰篡奪幫主之位後就離開了幫派,自己一個人單混了很久,直到發現月落在天然居,便主動要求加入,大家也都沒意見。

    司南找蝴蝶藍治癒了自己的內傷,耗費了大約半個月功夫,這半個月空檔,小菜幫司南找鐵匠修好了雲千重,而後這兩人便繼續練級打怪作任務,偶爾對打。

    輕功流雪傾地最後一項技巧[傾雪]的功效在反覆試驗中也被摸索出了五六分,傾雪的關鍵在於一個「御」字,也就是說,能將任何打到自己身上乃至武器上的力量吸收並使用,使用時自己的招式會出現一部分對方招式的效果,但不完全,有點像斗轉星移和太極的糅合變體。

    司南對上霜月刀之所以沒死掉還反擊傷了絕刀。首先是因為流雪傾地[回風]卸去了一部分力量,其次是因為[傾雪]將席捲入體內地刀氣駕馭起來,並順著司南反擊的招式還了一部分給絕

    傾雪只對力量地作用較為明顯,而對實際的武器作用較小,雖然武器上也依附有力量。但假如武器直接刺在身體上,之間沒有緩衝阻隔,傾雪很可能會來不及駕馭。假如絕刀當時是直接拿霜月刀硬砍司南,而不是發出幾乎由純內力構成地刀氣,也就不會出現那個結果。

    雖然司南覺得自己並沒有完全挖掘出[傾雪]的全部內涵,但來日方長。他可以慢慢的體會。

    在與小菜的切磋中,司南繼續快速成長著,這回他對小菜能支撐的招數終於能看出明顯進步,傾雪的功效固然不可埋沒,另一方面則是小菜地技巧已經快練到頭了,很難再進一步,只能不斷的磨招式熟練度提高層次,而司南在這方面卻還有很大的空間餘裕。

    司南一個人在崑崙山脈中遊蕩。

    小菜離家出走後一直住在司南家中,他家太后大人終於拗不過兒子,妥協的放話不逼他相親。接到電話後的小菜歡呼一聲就回家去了,當然他只是回家探探情況。行李還都放在司南這裡,以便隨時能逃回來。

    難得不打怪不作任務不和人PK,司南的心情很輕鬆,也有些愉快,他反覆回味著昨天和小菜的一戰,昨天他已經能在小菜劍下支撐二百五十招,雖說這個數字有一個特別的不怎麼好的含義,但這打消不了司南發現自己實力上升的喜悅。

    走著走著,司南發現前方懸崖上站著兩個人。仔細一瞧,都是他認識地,一個是多謝,另一個是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笑嘻嘻的對多謝抱拳︰「多謝兄,有人出錢買你地命,我也只是做任務而已,說來事情已經隔了這麼久,還有人對多謝兄你恨之入骨想殺而後快。這種讓人記憶深刻的本領實在讓在下佩服啊。」

    多謝嘴角帶著一抹血跡,他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既然被你追上了,那就動手吧。」

    司南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見義勇為拔刀相助呢?七月流火跟他們天然居有怨,但多謝也顯然不是什麼好鳥……

    只猶豫了一秒鐘,司南還是拔出雲千重發動流光,瞬間衝到二人中間,左右看看,接著喝道︰「此山是我開……」

    看清來人是司南時,多謝愣住,然而聽到他的開場白後,他立即笑彎下了腰。

    至於七月流火,則在司南喊出第一個字前面色大變拔腿跑了。

    司南正想追上去,卻見七月流火跑了幾步,接著往旁邊山崖下一跳,司南佩服不已︰「這麼狠,寧可跳崖也不願讓我幹掉。」他還沒想到怎麼對付七月流火呢,七月流火就自己把自己處置了。

    既然七月沒了,司南只有轉向多謝,一伸手︰「保護費。」

    多謝故作吃驚的張大嘴︰「大哥,你這是俠義之舉啊,收什麼保護費?」

    司南學他剛才的樣子聳聳肩︰「沒辦法,這年頭,大俠家也沒有餘糧啊。」

    多謝憐憫的看著他︰「完了,你完全被某個傢伙帶壞了。」

    兩人哈哈一笑,並肩坐下,司南問起多謝為什麼要離開快刀會,多謝笑道︰「我喜歡的是危險刺激高難度的挑戰,但是那個時候快刀會地業務我已經全部掌握了,要是再作下去,就是沒有技術含量的流水線作業了,在雁蕩山那裡我暫時將幫主之位轉讓給曾經滄海,之後他沒有轉讓回來,曾經滄海自以為是我的疏失,可是他哪裡知道快刀會我早就玩膩了,那時只不過是給他一個台階讓他接手罷了。」

    又聊一會現狀,多謝告訴司南這些日子他在跟著荊棘混,知道了這個江湖的不少背景內幕,不過前幾日荊棘認為這個遊戲的背景他已經挖得差不多了,就離開了遊戲,留下多謝一人,荊棘考證到《九陽真經》在這一帶懸崖下,多謝便想來求證一番,沒料到來的路上不小心踫見七月流火。

    「九陽真經?」司南驚訝不已,「既然有這麼好武功,他自己為什麼不學?」

    多謝笑道︰「他已經有《嫁衣神功》了,和九陽是同等級的。」頓了頓,他又道,「其實我自己沒把握能安全下去,現在有你就好了,你能不能下去看看?要是找到九陽,就歸你。」他對好武功的興趣並不太大,只是單純想驗證荊棘地判斷是否正確。

    司南沒拒絕。

    雖然好內功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用途,但是不代表別人用不上。

    小菜?他大概不必了,高蹈也一樣,長歌的內力已經練了很久,廢掉重練未免可惜……一個個過濾名字後司南失笑︰現在東西還沒到手,想這麼多做什麼?等到手了拿回去問誰要不就行了?

    多謝取出自己準備地長繩繫在司南腰上,另一頭綁在崖頂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司南在崖邊悠閑地站了一會,看著懸崖深處浮動的白雲,微微一笑。

    他並不擔心多謝會害他,倒不是他有多麼信任多謝,而是他自信就算出現什麼意外,憑他現在的輕功和武功內力,也不至於發生太大危險。

    古龍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就是江湖。

    江湖是有愛和恨,是與非,紛爭以及傳說,以及與之相伴少不了的八卦。

    鐵打的江湖流水的玩家,有人進入,有人離開,不變的東西很少其實也很多。

    司南輕撫腰間長劍,看向白雲深處,神情愉悅。

    接著,他縱身一跳,投入雲海。

    風聲在他耳邊呼嘯。

    好似有人在高聲歌唱。

    他張開手腳。

    江湖中,有他的朋友,可以一起大笑。

    多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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