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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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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49:44 |只看該作者
章節 一百九十一章 七星耀光華


    既然讓小菜進了門,司南也就不打算趕他走了,在監督小菜和家裡通話打過招呼後,兩人開始分配電腦和床的使用權。

    「床只有一張,你白天睡我晚上睡,沒問題吧?」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人七小時,足夠分配了。

    小菜很聽話的點點頭:「客隨主便。」

    司南看著他的樣子,一陣鬱悶:這小子現在又來裝無辜扮乖巧了。

    「虛擬接口只有一個,沒辦法連接兩個頭盔,這兩天我沒有上線的必要,所以電腦你先用著,明天我去買一個交換接口……這樣,你也沒意見吧?」在蝴蝶藍傷癒之前,他實在沒有進入的必要。

    小菜眨眨眼睛,道:「懸賞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司南一愣,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先避一陣子好了,反正蘇幕遮已經給了我人皮面具,夠我用一陣子的。」

    小菜抿了下嘴唇,道:「也好,你自己小心點吧,一個月後,我們再從長計議。」一個月後,不管司南任務完成還是失敗,他都能恢復自由之身,等到了那時,再慢慢的找鶴沖天那位慕少艾算帳不遲。

    鶴沖天與天涯海角的關係,司南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小菜,所以小菜只當開心將司南踢出幫派是為了避免與鶴沖天衝突,並不曉得其中內情,假如他知道鶴沖天的懸賞是經過開心同意地,昨夜絕不可能僅僅傷開心一條手臂就了結。

    司南身在天涯海角時。覺得自己有義務為天涯海角保守祕密,而離開之後,也沒打算將自己所知盤托而出。

    次日,司南進入遊戲,換了身衣衫。戴上面具,傳送離開長安城。

    掉級倒扣屬性點是隨機在六項屬性中扣去其中五項每項一點,司南雖然掛了一次,但是由於他的靈巧屬性高達一百零三,扣去一點後尚有一百零二,所以猶可使用輕功。

    司南傳送至西安。一邊給蝴蝶藍發信,一邊往城外走:傷勢怎麼樣?

    他左手拈著信紙,內力灌注其中,使柔軟的信紙堅硬的平展開,另一隻手執筆於信紙上飛快書寫,這一手看起來雖然簡單,但是對於內力的掌控卻需要很小心,若輸入內力過小,則信紙依舊柔軟地垂下,若不慎輸入內力過大。信紙就會破碎,這操作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比較困難。但是司南卻很容易便完成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字依舊醜得不能見人,好在書信系統會自動調整字體,不然他還真不好意思發信出去。

    蝴蝶藍的回信很快回來:還要再等一天,對了,我看了論壇帖子,你沒事吧?

    司南笑著回道:如果有事,我也想不起來慰問你。不過你認為被懸賞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蝴蝶藍:怎麼?我也被通緝了?怎麼我沒看見帖子?

    司南:你別忘了,你在慕少艾面前露了一手使毒的招數。冰蠶落在誰手上他自然能猜到,我猜鶴沖天對你有籠絡之意,才暫時沒跟你翻臉,你若在江湖上露面,恐怕就會接到人家幫派地邀請函了。接還是不接,你自己看著辦吧。

    過了一會,蝴蝶藍的回信才飛過來:切,我就是不加幫派。他們又能拿我怎樣?

    司南笑笑,正要回信。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接著有一隻手向他肩上拍來。司南神色微微一凝,沉肩側身,腳下半擰,避開來人的手,順勢轉過身向後看去。

    他雖在與人通信,卻並非對周圍全無戒心,只要一有人*近立即能生出警覺,來人的武功也不十分高,自然不難發現。雖說對方並不像是懷著惡意,可是司南目前好歹還掛著幾萬兩的懸賞,小心一些總不是壞事,所以他不讓對方沾身。

    那人一下拍空,手掌懸在半空好不尷尬,臉上的笑容也僵著,司南頓時有些抱歉,低聲道:「這位兄台找我有事?」來人大約三十來歲,穿一身武士裝,面孔十分陌生,他並不認識,再看那人身後不遠處有四男一女瞧著這邊,心知大概是一起練級的人。.http://wwP.16K................................

    這一帶大概是五十多級的怪物區,假如沒有意外的話,這些人的等級也應該差不多是這個層次。

    那人笑了下,道:「在下全真派清茶,兄台好身手,看來在下是多此一舉了。」他見司南一邊與人通信一邊往山裡高級怪物區走,行走間不見得如何高明,身上衣服也是很普通地商店貨色,擔心他被怪物殺死,特地來提醒,卻沒料到司南如此警覺,那一個沉肩轉身轉得輕靈無比,不帶半絲煙火氣,光看這一手,就知道司南的武功差不到哪裡去。

    清茶原本還想邀請司南加入他們地隊伍,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他看看司南,再看看自己,心中有些氣悶,暗道你這麼高的武功,裝什麼新人?

    司南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離開城市很遠了,觀清茶神色變化,大概猜出他的想法,於是歉然笑道:「謝謝你提醒我,不然我真得白白掛一次。」說罷便往回走。

    清茶道:「你武功這麼高,怎麼會掛?」他見識不低,自然看得出司南的輕功幾乎已達到江湖一流水準,雖然不見得如何快速,但其中的折轉巧妙,舉重若輕卻是極為難得的,於是想當然的以為司南的其他武功也和輕功差不多。

    司南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剛玩遊戲時走了點彎路,以為輕功是王道,就拚命的練輕功,現在弄得全身上下只有輕功像點樣子。其餘地都是一塌糊塗。」他這麼解釋,清茶的神色立即輕鬆了許多,想了想,對司南發出邀請:「不嫌棄的話,一起升級練功吧。」

    司南面前跳出一個組隊的選項。

    司南一愣。猶豫著沒選擇確定。

    他現在的境況雖然不能說是凶險無比,可誰都保不準不會有人窮瘋了拿他去換錢花,假如面前這人知道他就是那個值幾萬兩地司南,對他起了惡意,趁他與怪物周旋時一劍捅過來,他也許沒辦法避開。

    組隊。還是不組?

    清茶見司南遲遲沒有回應,只一個人站著發呆,懷疑自己剛才是否操作錯誤,於是再發了一次組隊請求。

    司南一笑。

    再信一次又如何?真被人從背後賣了,再離開也不遲。

    司南這回沒再遲疑,立即選擇了確定,但是他面前卻又跳出一個方框,上面赫然寫著:請輸入組隊所用名稱。

    小無的面具居然還有這等功效?

    司南大喜,迅速輸入假名:顧左右而言他。

    江湖中比較流行的名字是兩個字到四個字地,比較方便順口。像遠那樣一個字的是習慣使然,像貧尼法號滅絕那樣六個字地是追求個性。司南雖然不清楚江湖上有沒有人用這個名字,也不清楚清茶認識多少人,但碰上地可能性至少要少一些。

    清茶點點頭,道:「這名字真長,我就叫你小顧好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隊友。」

    他叫來那幾人,互相引薦,四個男性玩家叫路人甲路人丙路人丁路人辛,小姑娘名字叫飄飄。樣子很俏麗可愛。

    路人甲裂開嘴,對司南一伸手,道:「我們是路人家族,你好。」

    司南猶豫著把手搭上去,奇怪道:「是幫派?」遊戲裡並沒有家族這個稱呼,所以他猜測這幾人是一個幫派的。

    叫飄飄的小姑娘吃吃的笑:「才不是呢,他們是一起刪號重來的,所以乾脆起了一溜連在一起的名字。然後就對外稱路人家族嚇唬人。」由於現在路人乙名聲很旺,所以這嚇唬人的效果更加好。

    一起刪號重來?

    司南眼睛一亮。笑道:「能說說怎麼回事嗎?我就愛聽這段子。」

    清茶伸手拍了司南一下,道:「又是一個喜歡聽人笑話的!說起來他們幾個刪號還是我建議的……」周圍怪物又刷了出來,幾人立即握緊武器,兩人對付一隻怪物,司南則施展輕功不住遊走,聽路人甲細細解釋。網上曾盛傳在遊戲中,起某幾個名字最容易遭到PK,比如天下無敵、我最帥這樣地名字,路人甲等人原本就掛著這幾個名字,又恰好出生在同一個新手村,還沒出村,就被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各自殺了幾次,幾個難兄難弟在重生點互相認識,之後在清茶地建議下,一起刪號重來,清一色的起了路人X的名字。

    司南笑道:「這也算一種緣分了。」

    路人辛做不堪回首狀搖搖頭,感慨道:「孽緣啊。」他略一份心,劍尖刺空,一旁路人丙相救不及,眼看就要被怪物撲上,司南飛快的伸手一拉,將他扯開。

    路人辛喘了口氣,笑道:「多謝。」

    司南道:「不謝。」他猶豫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不是很能應付這些怪,為什麼不到稍微低級一點的怪物區?」除了清茶的武功略高一籌,能獨自對付一隻怪物外,其餘幾人都需要兩人才剛好足夠對付一隻。

    他這話問得有些唐突,假如對方心胸狹窄又好面子,難免會生氣,但是司南看這幾人開朗坦率,連因名字不當被殺得離不開新手村的事也不介意坦然相告,便也乾脆直言指出。

    路人辛一愣,旋即笑道:「你看出來啦,好眼力,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們有個同伴沒來,缺一個人,沒辦法組成北斗七星陣,我們幾個人原本是佈陣在這裡打的,今天雖然沒辦法佈陣,但大家都習慣這裡了,兩個人打一隻雖然有點勉強。但是還算能堅持。」

    北斗七星陣?!

    全真教地北斗七星陣,修習要求極為嚴格,首先要求這七人是六男一女,分別為全真七子門下,那一個女子是孫不二地弟子;其次。這七人必須長期組隊,彼此之間友善值全部達到四百以上,卻沒有結義或結婚;第三,在做出師任務之前,共同從馬鈺處接下某個任務,零死亡完成。

    這些事。司南並不知道,清茶等人在獲得傳授後,也不瞭解其中玄機,所以整個全真派內,只有他們幾個得到了這套赫赫有名的北斗七星陣。

    北斗七星陣對學習者的要求是:互相扶持,不離不棄。清茶七人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一直以來相互幫忙,不自覺的達到了這個嚴苛的要求。他們組隊不是為了多拿經驗值,也不是為了追求七人中那個小姑娘,而是真正地有著好像親人一樣的關係。

    司南現在已經六十多級。打低級怪獲得地經驗值很少,加上他攻擊力不足。所得更是寥寥無幾,不過他志不在經驗,所以在隊伍中顯得十分悠閑,只不斷來回遊走,時不時用飛鏢射兩下怪物,算是幫忙騷擾。

    過了大約半小時,清茶收了一隻飛鴿,展信閱畢,抬頭道:「天生上線了。他說他馬上就到。」他口中的天生,大概就是北斗七星陣地最後一人。

    不一會兒,司南瞥見遠處有一人一驢緩緩而來,人穿著臟兮兮的道袍,像是沒骨頭一樣躺在毛驢背上,清茶順著司南目光看去,笑罵道:「天生牙這小子,恐怕到死都改不了這個懶得走路地毛病。」

    司南目力遠勝旁人。看得非常清楚,那道士大概十七八歲。神態懶散,遊戲中的衣服是可以在下線後自動刷乾淨的,天生牙剛上線就能把衣服弄成這樣,讓司南很是佩服了一下。

    毛驢緩緩走近,道士少年骨碌一下坐起來,懶洋洋的抬起手,和幾人打了招呼,接著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司南。

    清茶給司南簡單介紹了一下,接著帶著幾分自豪的對司南道:「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們的北斗七星陣?」

    司南笑著後退幾步:「求之不得。」他並不熟悉全真陣法,為了避免誤傷,還是退開一些為好,清茶說要演示北斗七星陣,也是存了讓他暫時退後的暗示之意。

    天生牙跳下毛驢,臉上懶散的神態忽然一掃而空,叫道:「佈陣!」他抽出長劍,曼聲吟道,「一住行窩幾十年。」劍花一展,他收好坐騎,立在地面上。

    路人甲大笑著接口:「蓬頭長日走如願。」他腳下飛快,移換了幾步。

    路人丙高聲吟道:「海棠亭下重陽子。」

    清茶看了司南一眼,一笑道:「蓮葉舟中太乙仙。」

    路人丁吟道:「無物可離虛殼外。」

    路人辛緊接著道:「有人能悟未生前。」

    飄飄道:「出門一笑無拘礙。」

    最後天生牙收句道:「雲在西湖月在天。」

    他們吟詩之際,身形展動,很快便形成陣勢,呈北斗七星之形,天生牙位當天樞,路人甲位當天璇,路人丙位當天璣,清茶位當天權,四人組成斗魁;路人丁位當玉衡,路人辛位當開陽,飄飄位當搖光,三人組成斗柄。

    七人佈陣後,劍光此起彼落,兩兩相連,配合無比巧妙,原本對付得有些吃力的怪物,立即變成了俎上肉任由宰割。

    司南在一旁看了一會,暗自心驚:就算是開心或者原來地小菜闖入陣中,一時半刻也拿不下七人。他知道小菜武功大進,但是不清楚進步到什麼程度,所以只能參考一個月前的印象。

    據清茶所說,他們這套北斗七星陣才學了不到半個月,假如給他們時間再練得久一些,恐怕能展現出更大地威力。

    七人飛快的清理掉附近的怪物,清茶笑著看向司南:「如何?」

    司南想了想,笑道:「我能不能試試你們的北斗七星陣?」在一旁看也許能旁觀者清,可是無論如何卻比不上親自面對更能體會陣勢威力。

    清茶猶豫一下,想起剛才所見司南的輕功,覺得他既然提出這個要求,應該是比較有把握,和其餘六人商量後轉過頭來,道:「那你要小心。」學會這套陣勢後他們只拿來打過怪,還沒和玩家交過手,現在有人願意一試,七人求之不得。

    司南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把鐵劍,揚聲笑道:「那麼我來了!」為了掩藏行跡,他把比較扎眼的雲千重收了起來,並且在商店買了把鐵劍,便於隨時取用。

    司南急奔幾步,試探著朝天樞位的天生牙一劍刺過去,天生牙不閃不避,司南一愣,正要收劍,忽然看見自天生牙兩側探出兩支長劍,正是路人甲和路人丙執劍來救,兩劍力量合至一處,大得出奇,司南甫一接下便知自己遠遠不及,連忙後退。

    接著,他又試探著朝其餘幾人所在的位置攻了幾劍,全都被那人身旁的同伴救下,幸而清茶等人意在切磋,劍上都留了三分回收地力道,否則司南只怕早已見血。

    碰壁數次後,司南好勝心起,收劍回鞘,施展流光,飛快闖入陣中。

    七人見司南的速度一下子快得可怖,齊齊一驚,陣勢卻沒有錯亂,依舊各佔其位,兩柄劍朝天權位的清茶面前橫去----因為司南的身影是衝著清茶過去的。

    司南掠至清茶面前,立即用出遁影,由於轉折過快,整個人好像消失了一樣。

    再現身時,司南站在清茶身後,笑吟吟的將手掌按在清茶的後頸上。

    附註:友善值是指玩家好友彼此之間的友好數值,可以在好友名單中查看。兩個人組隊狀態下在同一個區域內共處一個小時,彼此間友善值增加1,假如這兩人在演武場外地地方PK,不管是不是切磋武功,友善值都會降低,PK一次友善值降低50。友善值達到200後可以找一座廟結義,達到300後可以結婚。結義和結婚後打怪有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經驗加成。友善值地概念早就存在,由於小菜司南等人習慣自己一個人練,聚在一起就會彼此互相試招,友善值從來沒有高過一百的時候,這個數值對他們來說一直形同虛設,故而直到現在在下才有機會在文中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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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49:52 |只看該作者
章節 一百九十二章 黃山歸來兮


    以司南現在的武功,對付不了開心,但是拿流光和遁影濛濛普通玩家還是很容易的,當然,他也就只能這樣虛張聲勢一下,真要打起來,他未必有把握一招克敵,假如一招不能將敵人致死,就有可能反遭到對方攻擊。

    之後,司南開始擔任起引怪的工作,負責將一群怪物從遠處帶過來拉入北斗七星陣中,因為七人的北斗七星陣還是初學乍練,只能固定一處施展,假如有人離開原位,陣型就會遭到破壞,所以由司南這個陣勢以外的人來引怪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工作還算比較輕鬆,引來怪物,只需要將它們往七星內一帶便好,唯一的難度是司南現在的攻擊力比較低下,怪物追一段距離後會忽然覺得這個人不值得繼續追下去了,於是回到自己原來的領域,以至於司南不得不屢次回頭補上幾劍。

    每次引完怪,司南都能休息一會,他就趁著這個時間繼續與蝴蝶藍聊天,並致信聶小無,詢問人皮面具的具體用途。

    聶小無的回信讓司南有些失望,原來之前聶小無的面具都是只能改變外貌,卻不能改變名字資料的,這批面具是他最近開發出來的新品種,每一張除了易容外都有一個附帶功能。司南臉上貼著的這張是組隊專用面具,用以在組隊時蒙騙隊友,只能蒙騙一次,退出隊伍後或者下線後再加入就失去效果了;還有一種資料偽裝面具,能夠改變一次屬性面板中的名字。但是下線一次後立即失效。總之這些功用都是臨時地、一次性的,不能使用長久,僅能夠蒙騙一時,假如想要用假身份去加好友,就好像建立一個小號一樣。那卻是萬萬做不到。

    即便聶小無現在已經是易容大宗師,能夠一天變一千次臉,也無法隨便更換身份資料。

    見七星等人將怪物剿滅乾淨了,司南打起精神,準備又一次引怪,卻見天生牙轉頭對其餘幾人說話。司南只看見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卻沒聽見他的聲音。

    由於內力深厚的緣故,司南地耳力極好,之所以聽不見他們說話,唯一的可能是:天生牙在用入密傳音。

    他在說什麼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嗎?

    天生牙說完後,路人辛和清茶也說了些什麼,同樣是使用入密傳音,看神色,幾人好像商定了什麼事。一路看中文網首發16K.CN

    接著,七人一同向他走來。司南有些驚訝,笑著迎上去:「有什麼事嗎?」

    清茶看了天生牙一眼。後者很肯定的點點頭,七人腳步移換,北斗七星陣轉瞬間擺開,而司南就身處陣內。

    司南一愣,隨即全身警戒,道:「你們做什麼?」莫非天生牙認出他是易容的?

    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發動流光。

    清茶很有禮貌的一抱拳,道:「這位顧兄,我們想問一些事。」顧兄?司南遲疑兩秒才想起這是自己編造地假名字,於是連忙點頭:「請問。」既然清茶稱他為顧兄。應該沒有認出他是被懸賞的那個,只是不知他們有什麼目的。

    清茶凝目看著司南,道:「你真的只有輕功不錯嗎?」

    司南回想一下,確定自己沒有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他除了輕功外,還有內力很不錯,但是他剛才並未表露出此點。

    說實話嗎?司南有些猶豫。不知道誰把他劍法被廢的事抖了出去,現在基本上很多玩家都知道了這件事。論壇上已經有人貼出對他的實力估測,認為他在失去劍法後。終於遇上了必須逃命的情況,以前不怎麼發揮的輕功終於體現出了其實際價值,而深厚的內力也因此體現了出來。

    司南沉默不語,看上去好像默認了一樣,天生牙緩緩道:「我剛才在打怪地時候,看見你在寫信。」

    司南想起信紙落款處會自動填上發信人名稱,頓時大驚,驚完之後馬上接著想起,以天生牙所在的方位角度,根本無法看見他信紙上地內容,即便角度合適,兩人間的距離對於眼力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等天生牙繼續說下去,司南才知道,自己完全想岔了:「你居然只拿著信紙一角,往信紙內輸入內力就能平拿著往紙上寫信,筆落在信紙上的時候,會給信紙施加力量,一般來說,信紙會稍微被往下壓一些,但是你提筆落筆之際,信紙一直平展得好像一塊平板,這說明你的左手在根據下筆力量的不同,不斷調整內力輸入的多寡,這種事很考內力操作,可是你卻做得很輕鬆。」

    天生牙笑了一下,道:「這種內力操作,基本上已經是全遊戲頂尖的水準……」他瞇著眼睛,盯著司南,「雖說你一直表現得沒有攻擊力,也許遊戲菜鳥會犯偏重一項的錯誤,可是你完全不像菜鳥,這樣一來就顯得十分反常。一個將輕功很不錯,將內力操作練到這種地步地人,會一直不重視攻擊武功?這個借口為免太過牽強。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故意接近我們?」最後兩句,才是他問話的重點。

    司南發了一會呆,他沒想到天生牙心思細膩到了這種地步,只隨意一瞥,便從這其中發現了這麼多問題。他在寫信的時候,只覺得這樣比較輕鬆方便,樣子也不顯得狼狽,由於菩提決極強的可操作性,加上他曾經特地練習過內力的細微操作,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是多麼高難度的動作。高手這種東西,在遊戲裡基本上就是長城一樣的存在,人常說不到長城非好漢,沒看到地時候心存嚮往,看到的時候無比敬仰,但是如果天天住在長城腳下,估計也產生不出啥特別感觸。

    這和「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地道理是一樣的。

    司南自己,從進入遊戲以來,見識的,就是小菜君不見這樣的高手,後來他自己也變成一個高手,又不斷受到指點,因此潛層意識上,便有一個極高的起點。

    司南雖然失去了犀利的攻擊武功,但是眼界依舊非常高,許多在他看來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在一般玩家眼中,其實是非常難的,所以他有時候做出一些事,自己看來並沒有什麼,可是別人卻不會那麼想。

    意識和觀念,是最難改變的東西,司南對於遊戲的概念,是從無到有,不斷經由身邊的人熏陶而成的,一旦形成,便佔據了一個制高點,想要後退,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被懸賞之後,司南雖然已經非常小心,卻沒料到在這麼細微的地方露了破綻。天生牙的細膩自然是他堪破玄機的原因,但追根究底,還是司南在舉手投足間,不自覺的流露出一些小動作出賣了他自己。

    司南想明白這一點後立即釋然,畢竟這種近乎本能的意識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若真要把這些也一起隱藏住,需要徹底改變他的遊戲方式,那就不是他在玩遊戲,而是遊戲在玩他了。

    關節一旦想通,司南整個人霍然開朗,覺得自己之前小心得有些過分,把每個人都當成假想敵來提防,卻沒料到自己一番做作,反而讓別人誤會他心懷不軌。

    司南笑了笑,忽然扯下面具,對清茶一揖,道:「這個,在下也有一點苦衷,還望幾位不要見怪。」

    關於司南慕少艾那點事,這幾天論壇上炒得沸沸揚揚的,清茶也看了論壇,知道司南的模樣,司南面具一撕,清茶立即明白他們誤會了司南。

    清茶等人平時也不是這麼警戒的,只是前幾天一位同門師兄知道了他們學會北斗七星陣的事,便來問他們是如何學會的,可是清茶等人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緣由,又怎麼對人說?三言兩語雙方翻了臉,那位師兄在門派內素來有些號召力,七人心知仇怨已結,便一邊努力練級一邊等待對方出手,怎料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所以天生牙發現司南的異樣後,便立即懷疑司南是那師兄請來探他們虛實的,又怎知道其實司南也是一個麻煩纏身的人?

    話一說開,八人立即在心中放下芥蒂,清茶更熱心勸道:「你還是把面具戴上吧。」他左右看看,遠處的玩家都在專心打怪,由於七人行動迅速,站的角度也十分巧妙,擋住了清茶和司南的大半身影,粗看上去就好像幾個人打累了聚一起聊天一樣。

    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清茶略略鬆了口氣。司南現在的身價是一條命三萬兩,難保不會有人發現他後起意殺人。

    司南笑道:「沒事,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把面具戴上了,就算他不怕麻煩,連累到清茶等人畢竟不好。

    他現在的敵人是慕少艾這個層次的人,雖然北斗七星陣很厲害,但就單體戰力而言,七人中就連武功最高的清茶,也無法與慕少艾相比。

    一道聲音忽然傳來:「是嗎?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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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三章 路人休相問


    忽然聽見有人說了這句話,司南嘆了口氣,抬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個方向有一座山谷,怪物的等級比這裡高一些,但是司南看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什麼人。

    忽然,山谷口的一棵樹上搖晃了一下,跳下來一個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司南瞇了一下眼。

    那人的樣子很陌生,但是似乎又在哪裡見過。

    「我是快刀會的多謝,上次小菜和青色憤怒打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那人笑笑,主動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啊,是你!」他這麼一說司南想起來了,那一架打完後青色憤怒把他的異金斬給輸掉了,不過這個多謝顯然很看得開,沒怎麼猶豫就把刀交給了小菜。

    那把刀現在還在小菜的儲物手鐲裡躺著,小菜雖然曾說過要把刀熔了打把武器玩,但至今沒有付諸行動。

    司南冷冷的看著多謝:「你躲在樹上幹什麼?」這人的名字真是非常的佔便宜,不管誰要叫他,都得說上那麼一句「多謝」。

    多謝微笑道:「我今天不是為你來的,請不要自作多情。還有,請不要那麼警戒,我不差那三萬兩銀子,不會拿你去換錢花的。」

    司南臉上一熱。

    多謝轉向清茶,道:「有人向我報告了你們的事,我今天特地來評估北斗七星陣的作用和價值。」他看得出來。七人是以清茶為首,天生牙雖然心思細膩,但他懶惰地毛病以及散漫的性格令他在這個小團體中處於被領導的地位,所以說起和七人相關的事,他直接找上了清茶。

    清茶皺著眉頭:「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們。而是要偷偷的來看?」雖然多謝表現得很有禮很客氣,可是這種被偷窺地感覺讓他十分不愉快。

    多謝聳聳肩,道:「若事先和你們說明來意,你們再給我演示陣法,這就太刻意了,我想看的。是你們平常的狀態。」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會在平時放鬆的時候展現出來,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最準確的第一手資料,也能更好看清楚每個人武功地優點和缺點。

    清茶略一沉默,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那麼你觀察的結果是什麼呢?」

    多謝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道:「幾位的能力非常出色,我誠懇的邀請各位加入快刀會。」這個邀請,已經明白表露了多謝對七人的肯定。

    清茶面露豫色,看了其餘六人一眼。道:「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嗎?」

    多謝露齒一笑,道:「當然。明天給我答覆可以嗎?幾位若是沒有心思加入幫派,也沒有關係,只不過如果有這個想法的話,請優先考慮我們快刀會。」他主動拿出名帖與清茶交換,互加好友。

    多謝和清茶說話的時候,司南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人加好友後,多謝朝他走過來,而清茶則和六個夥伴到一邊商量著什麼。

    「剛才在評估清茶他們的時候。我也順便評估了一下你。」多謝在司南面前站定,淡淡道。

    司南笑笑:「你對我有什麼評價我不關心,所以你也不必說出來了,直接說你地目的吧。.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

    多謝眼中閃過一絲異彩,笑道:「那我便直說了……有沒有興趣加入快刀會?」天生牙所發現地事,他也發現了,再結合之前收集的資料,儘管司南現在沒有強悍的攻擊武功。可是這一身輕功和內力,以及近乎精微的內力操作。卻是無人可取代的。

    至於武功嘛,再學再練就好。

    司南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真是夠直接的啊,你別忘了,我現在身上還背著鶴沖天的懸賞呢,這樣加入快刀會,沒關係嗎?」

    多謝揮揮手,滿不在乎道:「那只不過是一個小衝突,假如你加入快刀會,我們可以幫你解決。」他露出冷笑,「就算你真的殺人奪寶又怎麼樣?我們快刀會的作風一向激進,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了什麼。相比起天涯海角這種形象正面地幫派,快刀會和絕刀尚在時的天劍山莊則多了一層略為發黑的顏色。這兩個幫派的拓展手段都不怎麼溫和,快刀會更是出了名的排除異己獨斷專行,天劍山莊在絕刀刪號後,由天劍動手整頓,剔除行為太過囂張的成員,徹底轉型,但是快刀會依舊我行我素,甚至吸收了一部分被天劍踢出去的人。

    快刀會的實力很強,但是名聲頗為不佳。雖然藉由強橫手段獲得了快速發展地資源,可也因為手段太過強橫,結下了無數仇怨,在發展過程中,所受到的阻力相當大。假如沒有那些阻力,現在地快刀會也許能和天涯海角並駕齊驅甚至猶有過之,可是假如沒有施展強橫手段,快刀會也不能發展得這麼快。

    有所得必有所失。

    「如何?」

    司南沒怎麼想便脫口而出:「還是算了。」

    多謝有些失望,道:「真的不再考慮了?」

    司南微微一笑:「目前我不打算考慮幫派的事,很抱歉。」

    多謝很有禮貌的點點頭:「那麼真是遺憾。」說罷他離開司南,走向清茶七人,最後囑咐一次:「假如有了決定,請立即給我發信,我這兩天都會在線的。」

    司南忽然開口道:「有人來了。」來者不善。

    三十多個人從不同方向朝他們這裡*近,其中一半人蒙著臉,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是誰。

    清茶等人立即拔出劍。怒視多謝:「你要幹什麼?」

    多謝無力的揉了一下眉心,道:「假如我說那些傢伙和我沒關係,你相信麼?」

    司南笑道:「我信,你們快刀會真要做什麼壞事地話,不會藏著掖著。」當然。也有可能是多謝故意利用這個心理盲點,轉移別人的視線。

    多謝笑道:「多謝。」

    司南忍不住一笑。

    多謝也意識到自己的名字容易帶來誤解,多加了一句解釋:「我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說完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清茶和司南同時朝對方一拱手,道:「那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你……」

    兩人同時停下說話,司南驚訝地看著清茶。後者苦笑一聲道:「是衝著我們來的,他們中間有一個人前陣子才和我們發生過衝突,你還是避一下吧。」

    司南笑道:「假如對方是衝我來的,你們會不會走避?」不待清茶回答,他繼續道,「所以我也不會。」知道來者不是鶴沖天的人後,也不知為什麼,他稍微鬆了口氣。

    司南仔細辨觀察了一下,那三十多個人水準高低不齊,假如光用輕功來判斷其綜合實力的話。有的比清茶強不少,還有地和七人中最弱的飄飄差不多。其中蒙面的比沒蒙面的普遍高出一兩籌。

    那些人*近之前。清茶等人已經佈陣完畢,司南後退幾步,拉了一下多謝:「你不走?」這件事畢竟和多謝沒什麼關係,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多謝撇撇嘴,道:「我現在是要招攬他們耶,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就算我沒有讓他們平安無事的能力,跟他們同生共死一回也能賺不少人情分,這麼便宜的事我怎麼會不去做?」說什麼為了正義公理的話就太可笑了,司南是明白人。所以他乾脆將話攤開來直說,「收買人心,這是很重要的手段。」

    司南陷入沉默。

    他記得,在加入天涯海角之前,開心豁出性命救他的那一次是他改變主意地最大原因,由於先入為主的對開心印象很好,他一直沒有向這方面想,可是現在想來。那也許真地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想也沒用,還是專心應付眼前比較好。

    司南聳聳肩,這麼對自己說。

    司南和多謝兩人同時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好友列表,看能否找到來幫忙的,接著兩人又同時嘆了口氣。意識到對方和自己做了一樣的事,司南笑道:「你的好友都沒上線?」他的好友欄中倒是有上線的,只是吳鉤不方便聯絡,小菜身在山谷不自由,而蘇幕遮基本沒有戰鬥力。

    多謝有些鬱悶,道:「幫派裡有在線的,可是跟我素來不合……」說了一半他趕緊住口,過了一會看看司南神色並無異樣,推測司南在天涯海角內也許不怎麼接觸幫派事務,對一些事不太瞭解。

    快刀會除了外部樹敵外,還有一個最大地問題,也是很多幫派都會煩惱的問題,那就是---內部不合,這個問題在快刀會尤為嚴重些。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思維體,由於各人思想、觀念不盡相同,所以在對待同一個問題時,會有不同意見,假如意見不能夠很好解決,就會生出嫌隙,並漸漸擴大。

    《江湖》畢竟只是一個遊戲,就算對成員有所約束,也沒有幫派能做到軍隊管理那樣嚴謹的紀律,幫派內部也往往會因為利益或私人感情的緣故產生矛盾,這是無可避免的事。由於快刀會對外作風強橫,風評不佳,願意加入這個團體的,也大多基本不是什麼性格平和的好人,這些人之間更容易產生矛盾。

    多謝在剛加入快刀會時與青色憤怒在一起,算是充當他地助手,之後表現出色才被幫主曾經滄海調去輔助他,由於青色憤怒性格暴躁獨斷專行的緣故,幫派內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多謝自然被當成與青色憤怒一夥地,假如不是幫派內部的事,很多幫眾都會對他陽奉陰違,愛理不理。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讓更多人知道,更何況,他還想著今後找機會哄司南加入快刀會,所以他只說了半句,發現自己失言後就不再說下去。

    三十多人將九人前後左右都包圍住,旁邊練級的玩家看見這邊情況不對,悄悄的退出相對危險的區域,一邊退還一邊好奇的往這裡看。

    一個穿道士服的玩家對清茶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學會北斗七星陣的,今天咱們就算就此揭過,否則……」他冷冷一笑:「你們也是才學不久吧?如果死一次,不知道這套陣法還在不在呢?」

    七人齊齊色變!

    包圍圈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可以借問這裡是在幹什麼嗎?」那聲音聽起來很是彬彬有禮。

    司南注意到,一聽見這個聲音,多謝臉上立即浮現了放鬆的表情。

    那個穿道士服的玩家不耐煩的道:「你是哪根蔥?」

    那聲音帶著幾分笑意,道:「路人,我只是一個路人。」

    道士服玩家頭也沒回,惡聲道:「那就好好走你的路!滾!別打擾我們處理私人恩怨!」司南仔細的觀察其餘人的表現,沒有估錯的話,這個道士服玩家大概就是這次圍殺的發起人了,但是幾個蒙面人輕功顯然比他要高明,假如這些蒙面人不是專攻輕功的偏門玩家,那麼他們就是道士服請來的外援。

    多謝卻沒有像司南這樣想這麼多,他只是在很努力的忍著笑,並聚精會神的觀察後續發展。

    那人是誰?

    從包圍者之間的縫隙中看去,外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戴著斗笠,另一個在戴斗笠的身後,陌生的臉上也是和多謝一樣忍笑的神色。

    「呃,好像不太方便,因為我有一個朋友在裡面……」戴斗笠的人笑了一聲,很客氣的道。

    「你再唧唧歪歪當心我連你一塊宰!」道士服讓幾個人先去解決那人。

    那人拿下斗笠。

    他身後的人笑彎了腰:「路人,路人,這個說法真是適合你啊。」

    多謝也跟著笑:「滾……我頭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麼跟路人乙說話的呢。」

    路人乙露出真容後,清茶等人,尤其是幾個以路人為名的傢伙,立即露出了看見偶像的神情,司南笑著對路人甲道:「路人甲乙丙丁,現在算是湊齊了啊。」

    路人甲漲紅了臉,趕緊擺手道:「我們怎麼能和路人乙相提並論呢?」他們平時雖然會自稱路人家族唬人,可是真遇上路人乙本人了,卻不好意思將這說法再抬出來。

    司南沒有壓低音量,路人乙也不是聾子,自然聽見了這番話,笑道:「既然有本家在此,那這閑事就更加不能不管了。」他走過來,笑著拍拍多謝的肩膀,「你說是不是,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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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四章 所思在遠道


    路人乙半途插了進來,這場架自然是打不成了,一個蒙面人走到道士服身邊,由於只能看見他的面巾微動,司南猜他在用入密傳音,接著道士服帶人退走。

    得知清茶七人練的是北斗七星陣後,路人乙熱忱的對七人發出邀請,這回清茶沒再猶豫,只和天生牙等人說了兩句,便代表七人同意加入路人乙的富貴山莊。

    他們先前之所以不答應多謝,有一半的原因是知道快刀會名聲不好,有些不情願,但富貴山莊卻素無惡名,加上路人乙幫他們解了圍,一切顯然順理成章,只是不知為何,路人乙堅持要帶清茶等人回幫派看一眼再正式辦理加人入幫派的手續。

    多謝無比鬱悶道:「你這傢伙一來就沒好事,把我看中的人搶走了。」看他的模樣,似乎與路人乙極為相熟。

    路人乙笑道:「我當初建立幫派的時候你不肯來幫我,非要去那什麼快刀會,怎麼樣,現在有沒有興趣跳槽?」多謝在快刀會不是很吃得開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多謝哼了一聲,隨即笑道:「跟著你混有什麼好玩的,快刀會這種有重重阻礙的地方才有挑戰性。」他玩遊戲不是為了順風順水,克服困難後的喜悅才是他所追求的。水越混,他的玩興越大。

    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答案,路人乙無所謂的聳聳肩:「不肯就算了。」接著他轉向司南,「不知道這位朋友是?」

    司南撇撇嘴。又一次取下人皮面具,不意外地在路人乙臉上看見了驚愕的表情。

    路人乙邀請清茶七人去富貴山莊一坐,順便邀請了司南和多謝,司南猶豫道:「不太好吧?」隨便參觀別人的幫派,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路人乙身旁的那名陌生男子連連點頭:「是不太好。路人,你居然邀請客人去那麼破舊地地方,真是太沒誠意了。」那人雖然也是說著否定的話,但理由卻和司南預料的大不相同。

    路人乙尷尬的抬起手搔搔臉,道:「那個……好歹算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吧?明日,你能不能別拆我台?」

    多謝依然有點鬱悶。道:「你為什麼在這裡出現?」

    路人乙笑道:「就好像大理被你們快刀會當作私有領土一樣,陝西一帶,我可算得上是地頭蛇。我們富貴山莊就座落在西安郊外,我正準備回幫派駐地,路過此地,卻不料有了這麼大的意外收穫。.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他接著對司南笑笑,「反正路途不遠,一起去看看吧。」

    那被喚作明日地男子在前面帶路,清茶七人緊隨其後,司南跟著幾人。路人乙卻落後幾步,和多謝並肩而行。司南猜他們大概是要說什麼話。但由於那兩人用了入密傳音,讓他什麼都沒聽到,只在遠遠看見富貴山莊的輪廓時,路人乙的聲音才傳入司南耳中:「你時間不多,還有三個月時間。」

    多謝淡淡道:「是三個月二十天,你別給我把這麼大零頭抹去。」

    「OK,三個月二十天,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後。路人乙加快腳步趕上明日,在前面帶路,而多謝也跑了兩步,追上司南。

    由於內力的加成作用,司南比所有人都更早看清楚富貴山莊的真容,看清之後,他愣了幾秒鐘,接著轉頭看多謝:「那是富貴山莊?」是他看錯了。還是路人乙根本帶錯了路?

    未免……未免太簡陋了吧?

    沒有防禦設施,連圍牆都沒有。幾十間房屋連在一起,牆上爬滿青苔,屋頂瓦片殘缺……司南從前沒發現天涯海角的幫派駐地有多麼華麗,現在和眼前的建築一比較,他覺得天涯海角簡直富麗得像皇宮!

    多謝很肯定的點頭:「你沒看錯,那就是富貴山莊,路人乙是全遊戲最貧窮的幫主,富貴山莊是全遊戲最貧窮的幫派。」但是這麼貧窮地幫主和幫派,卻凝聚著能與遊戲中幾個大幫派一較高下的力量。他嘆了口氣,道:「不依*財力,僅憑個人人格地凝聚力就做到這種程度,在這方面,幾個大幫派的幫主都不如他。」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一行十一人與山莊又*近了一些,這回清茶等人也看清了富貴山莊的外觀,也和司南一樣露出驚愕的神色。

    路人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苦笑:「這就是我要帶你們來一趟的原因了,老實說,我們幫派很窮,成員平時基本都要自力更生,不像有的幫派那樣能發放練級費用,倉庫裡也沒有多少用來獎勵幫眾的裝備……很抱歉我必須先小人後君子,因為以前有人看了我們幫派駐地後就立即退出幫派,我非常不喜歡這樣。假如七位願意辛苦一些,那麼我們立即辦理入幫手續,否則就當沒這回事吧。」

    清茶等人有些發愣。

    多謝慢吞吞道:「路人說的是實話,他現在身上穿地這件衣服僅僅三百兩,那還是買來時的價格,現在賣出去的話,大概也就值六七十兩吧。一幫之主能混成他這樣也不容易。我說幾位要是嫌棄他沒錢,來我們快刀會也不錯……」

    他話音未落,清茶便喊出聲來:「我加入!」他轉向天生牙等人,道,「我覺得富貴山莊是很適合我們的幫派,大家意下如何?」他原本就很想加入,只是剛才擔心其餘六人意見,才有些猶疑,可被多謝這麼不冷不熱的一激,便沒再多考慮了

    天生牙瞇了下眼。笑道:「我沒意見。富貴山莊地造型很符合我的審美。」

    路人甲鬆口氣,叫道:「早說你們沒意見啊,就衝著幫主叫路人乙,我們也很想加入了。」路人丙丁辛跟著點頭。

    飄飄道:「別看我,我一向是聽從組織安排的。大家去哪我去哪,我沒意見地。」

    路人乙笑道:「那敢情好,你來之後,我們山莊就有三個女孩子了。」

    如此一來,七人加入富貴山莊的事就此定下,路人乙邀請司南和多謝入內喝了一杯粗茶後(真地只是一杯粗茶)。多謝與司南離開富貴山莊。

    出了門後,司南才將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惑問出來:「你不是想要招攬北斗七星嗎?為什麼要把他們往路人乙的富貴山莊推?」

    多謝說的那句話雖然像是嘲諷,可實際作用卻是樹立了路人乙與幫派成員同甘共苦的形象,更堅定了清茶七人加入富貴山莊的決心。

    多謝撇撇嘴,道:「這七個人,原本對自己地實力並沒有很好的定位,所以一直沒有主動去找幫派加入,但是我和路人乙先後這麼各邀請了一次,已經抬高了他們的心氣,讓他們有了信就算不加入富貴山莊,他們也不會去快刀會。而是另外主動找別的幫派加……」多謝嘿嘿一笑,「北斗七星陣啊,有哪個幫派會不想要?為了避免他們選擇與我快刀會敵對的幫派,我只能助路人乙一臂之力,至少短期內他不會與我們快刀會交惡。」

    「哦。」司南點點頭,「你不擔心他們七個加入富貴山莊後過幾天就退出?」

    多謝笑道:「這就是路人乙的本事了,他這人有一種穩若山嶽的氣質,只要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產生對這個團體的向心力。進而不捨得離開。」

    司南奇道:「你好像對路人乙很推崇?為什麼你不願意加入富貴山莊呢?」

    多謝微微一笑,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這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這個遊戲的玩法也跟別人大不相同。你別看他今天邀請我,其實他也就順口那麼一說,我倆誰都沒當真,我要是加入富貴山莊,他才應該整天提心吊膽呢。」

    多謝說到這裡。吊起了司南的好奇心後便不再說下去,司南也沒好意思緊逼著追問。只是覺得多謝這人頗有意思,明明沒做過什麼壞事,卻硬說自己不是好人。

    告別多謝,司南又開始一個人漫無目地的行走,一天之後,蝴蝶藍傷勢好了大半,雖然還有一點影響手指地靈活度,但是還能勉強湊合活動,於是兩人繼續踏上尋找藥材的征途。

    蝴蝶藍回去養傷的時候,他師父正好也在,磨了半天工夫,總算從小楚口中套出關於劍芝的訊息。劍芝是秉承寶劍靈氣而生的靈芝,所在之處,地下必然埋有不世寶劍。此植物結有果實,成熟後為朱紅色,為無上珍品。

    小楚告知蝴蝶藍劍芝的形態時,還順便指點了他一處地方,說她昔年曾在那裡見過劍芝,但是那時劍芝沒有成熟,故而沒有採下。

    司南大喜道:「知道地方就好,是哪裡?我們現在就去。」

    蝴蝶藍扯了扯嘴角,道:「那地方我們現在不太方便去……是星宿海西邊。」他從論壇上得知,自從慕少艾的帖子發出,大家知道崑崙山一帶有冰蠶後,這陣子星宿派的弟子大部分都放棄了練級事業,整天在自家門派附近轉悠,指不定裡面就有慕少艾的同夥。

    就算他們隱換容貌前往,也無法保証能安全採集劍芝,因為劍芝地藥物等級高出蝴蝶藍現在的採藥等級很多,假如想要完整的採集劍芝,需要花費很長時間,這期間內不能受到打擾,以星宿派現在狂熱的狀態,若是看見某人長時間在一個地方呆著,一定會加以關注,進而引發事端。

    「這樣啊……」司南笑一下,「那就過陣子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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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五章 瀲灩無邊雪


    接下來的十天,蝴蝶藍和司南又找到了女兒紅,這時星宿派尋找冰蠶的熱情稍微冷卻,兩人戴上人皮面具,悄無聲息的前往星宿海。

    劍芝所生的角落十分偏僻,司南負責把風,蝴蝶藍專心挖掘,兩人小心翼翼,總算平安取得劍芝。

    獲得劍芝後,蝴蝶藍的任務物品已經收集齊全,兩人商議一下,蝴蝶藍發出聯絡他師父的傳訊煙火,一天後,二人見到小楚。

    小楚檢查一下五份藥材,接著收納入袖中,並遞給蝴蝶藍一本書:「此為我多年行醫心得,算是給你的獎勵。」蝴蝶藍大喜接過。

    小楚接著又轉眸看向司南,抿嘴一笑:「阿離的傳人?」

    司南揚揚眉毛,固執的搖頭。

    「無妨,反正這些東西可以經由你交給他。」她將蝴蝶藍剛交出去的五份藥材連同另外兩份一起遞過來,其中一種植物葉片肖似海棠,花瓣緊貼枝幹而生,其上有七個小小的黃點,想是七星海棠無疑,另外一種包裹在一團籐蔓之中,看不清模樣,只依稀能聞到一股醉人異香。除了藥材,她還遞過來一封信,信上四個字:雲離親啟。

    蝴蝶藍湊過來入密傳音:「現在你再怎麼說我師父和你師父沒姦情我都不信了。」

    這麼當面說人八卦總是不好,司南下意識的看了小楚一眼,見後者嘴角含著一絲淺淺笑意。帶著若有若無地寒霜,心中大致肯定她有什麼法門能得知傳音內容,趕緊閉口不語。

    與蝴蝶藍辭別之際,他送給司南三大瓶藥,每瓶約莫裝有二十多粒藥丸。其中紅瓶的解毒用,藍瓶的下毒專防桃花障一類毒物,白瓶的則用以緩解散功麻痺類藥物效果。

    司南壓抑不住開心的前往七殺谷,才傳送至破敗地小村莊,他便直覺的感覺不對勁。

    司南閉上眼,屏息凝神傾聽。三秒鐘後開眼,揚聲冷笑道:「二十六處共六十九人,擺出這個陣仗歡迎我,我該不該說非常榮幸呢?」

    他拔出雲千重,做出要攻擊的樣子,接著發動流光,身體如箭一般的射出村外,直向山谷而去。

    而原先潛伏在村內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追著司南而去。

    司南毫不猶豫的闖入山谷外地怪物區,回頭一瞥追逐者中有人停下腳步。不由微微一嘆。

    那些人,也許是天涯海角或者鶴沖天的人。因為只有開心他們親身體驗過這裡的怪物強得多麼恐怖,若非[回風]對卸除力量很有效果,再給他幾條命他也不敢輕易往這裡闖。

    順利見到阿離,司南將七種藥材交給他,並最後遞上一封信:「吶,你的情書。」小菜昨晚玩了一個通宵,現在估計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阿離笑瞇瞇的,看也不看司南手上,也沒伸手去接:「你寫的?」

    司南一臉不屑:「怎麼可能?我不至於那麼沒品位。」

    阿離接過信。直接塞進懷裡,接著正色看著司南:「恭喜你完成這個連環任務,我這裡有兩項獎勵,你可以選擇其中一項。.wap,16K.Cn.」

    「連環任務?」司南皺眉。他沒有急著選獎勵,反正NPC就在面前,跑不掉的。

    「不錯。」阿離笑嘻嘻道,「你以為我很願意一直纏著你嗎?自從你第一次進入山谷,學走七殺劍法後。這個任務就開啟了,直到現在才算完成。你之前學的武功。是這個任務的達成條件,而之前告訴你的那些任務名稱,全部都是這個任務地遮掩。你不過由於從小晏公子那裡救下我的不是你而是小菜,所以原本十分地獎勵被他分走一半,所以獎勵是二選一而不是最初的兩項皆得。」他一邊說,一邊不懷好意的看司南的反應。

    司南撇撇嘴道:「你別淨顧著挑撥離間,我不上這個當,快說這個任務的名字吧。」

    阿離微微一笑,輕聲道:「武林魔頭拯救任務。」

    司南「哦」了一聲,後者驚訝道:「你不奇怪?也不生氣?」

    司南笑道:「魔頭這種反派BOSS,基本上每本武俠小說都會有那麼一兩個,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生氣,那就更沒必要,我又沒吃什麼大虧,你既然身為魔頭,那騙騙人也是應該的,我被騙之說明我不夠小心,下回謹慎些就好。」

    阿離一曬:「這麼看來,是我少見多怪了。」他雙腕一翻,雙手一亮,兩本書躺在他掌上,一本上面寫著《破雪劍法.真本》,另一本則乾脆沒有名字。

    破雪劍法啊!想起小菜威風八面的樣子,司南忍不住有點小小的激動。

    司南正在猶豫,阿離忽然將視線投往他身後,司南轉身看去,小菜地身形在空氣中顯現,他上線了。

    司南連忙將小菜拉過來,讓他幫忙參謀一下應該選哪一本比較好,小菜掃了眼兩本書,淡淡道:「就我個人的角度看,當然是破雪劍法最好,因為我自己是練這個的,但是你自己的武功,還是應該由你來下決定更恰當些。」他從前雖然偶爾會幫司南做出選擇,可那時司南是對遊戲知道不多的菜鳥,但是現在,司南對遊戲已經形成了一套他自己的理解,再加干涉,反而不好。

    司南沉默片刻,最後將手伸向了那本沒有名字的祕籍。

    假如學破雪劍法的話,他練得再好,也不過是小菜地仿冒品,更何況,破雪劍法雖好,卻不一定適合他,與其拙劣的模仿。倒不如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地東西。封面一片空白的祕籍雖然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但是能和破雪劍法相提並論的祕籍,多半不會差到哪裡去。

    玩了這麼多天遊戲,他的眼界心氣也被逐漸抬高了。

    拿起祕籍地時候,司南忍不住這麼想。隨即微笑。

    假如是他剛進入遊戲那時,真有破雪劍法放在他面前,他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學了。

    伸手拍下,司南應阿離要求現場學習,卻不料忽然聽見系統提示音:「此項武功尚未命名,請玩家司南為所學武功命名。」

    「*!不會吧?」司南忍不住脫口而出。眼神驚愕的看著阿離:他給他的是什麼東西?居然連名字都沒有的?

    「命名為*!不會吧?,是否確定?」那聲音再一次提示。

    司南驚出一聲冷汗,大聲道:「不確定!」真要起這個名字,那他今後的臉皮就沒處擱了。

    那聲音再度提示司南取名,提示幾遍後問司南是否暫時放棄學習,司南趕緊選擇放棄,接著向在場的一人一NPC求助:「這套武功沒有名字,要我自己起一個,你們幫我想想。」假如是平時,他倒也不是不能想出一個合適地名字來。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只覺得腦海裡的詞彙全都不見了。

    阿離瞇著眼睛壞笑:「這套武功是我所創。既然它在我手上時我都沒給它取名,你認為現在我還會多此一舉嗎?」

    司南當即露出後悔的表情:「是你自創的?早說啊!我現在可不可以反悔選破雪劍法?」

    這麼明顯的蔑視,就連阿離也忍不了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瞧不起我自創的武功?我也不怕告訴你,你現在賴以進出的流雪傾就是本公子自創的!這套劍法……」話說了一半,他忽然住口,神色古怪的看了司南一眼。

    司南面上含笑,對他點點頭:「原來是劍法。請繼續說下去。」

    阿離忽然慍色盡消,笑道:「看你這麼一副老實地樣子,居然會用激將法套我的話,果真人不可貌相。關於這套武功,我還偏不說,看你能將我如何?」

    司南無所謂地聳聳肩,笑得有一點得意:「你沒聽說過老實人騙起人來是最不容易提防的嗎?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知道少許內容了。這是一套劍法。」有了劍法兩個字,命名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小菜很直率的提出自己的意見:「既然這本祕籍沒有名字。那就叫無名劍法如何?」

    司南的嘴角抽了一下,直接無視了他的意見:無名劍法雖然比「*!不會吧?」好了很多,但依舊是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不少雜牌武俠小說中都將某種終極武功命名為「無名」,類似的有無名神功,無名心法等等。

    瞥見小菜腰間的輕雪劍,司南開口道:「古人云水光瀲灩,景致無限美好,不過我看阿離你這一門劍和武功都基本以雪為名,乾脆就叫做雪光瀲灩劍法好了。」

    阿離玩味笑道:「雪光瀲灩……血光瀲灩嗎?這名字不錯。」

    確定名字後,司南學了武功,拉開武功面板一看品階,上品高階,於是心下大定,不管這套武功是否適合他,光以武功品階來看,他已經不算吃虧了。

    小菜雖然重獲自由之身,但他卻想多閉關練一陣子劍,鳩佔雀巢地賴在山谷中不走,這裡雖然景色荒涼,但是卻無人打擾,阿離身在谷中時,沒有一隻怪物敢*近山谷中心。司南想起山谷外等著自己的人,也乾脆就在這裡閉關,至於那些人,就讓他們等去吧!

    橫豎閑著無事,阿離每日打坐之外,也就順手指點一下二人,雖然他指點的東西二人自己慢慢練習武功,今後也能發現,但卻不會這樣省時省力。

    從阿離口中,司南慢慢知道,原來他的「雪光瀲灩劍法」並不是單純的劍法,用刀或者空手施展的話,也能百分百發揮威力,不像普通劍法那樣換種武器威力便打折扣,只不過阿離最精擅的就是劍朮,那日也就順口說出這套武功是劍法。

    雪光瀲灩劍法的招數不像破雪劍法那樣多變,威力也有所不如,但是卻能與流雪傾這套輕功完美地配合起來,進退攻守,動靜折轉,隨心所欲,司南越是練習,便越是慶幸當日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兩人在山谷中一呆就是半個多月,江湖中地消息,全部藉由論壇和天然居QQ群得知,高蹈、流浪、遠和紅泥,隨意、夜神、七月流火,分別通過正面進攻和暗處偷襲,掛了慕少艾兩次,並牽連魑魅魍魎和鶴沖天其餘高手死傷。

    鶴沖天經此一事,實力略受折損,聲勢上隱約被其餘幫派給比了下去,在實力相若的江湖幾大幫派中,排到了末位。

    司南得知此事後,除了非常堅決的要求天然居眾人不要再繼續和鶴沖天鬥下去,高蹈等人也明白他們的實力並不足以和一個大幫派正面對上,於是見好就收,迅速銷聲匿跡,讓思無邪連想報仇都找不到對象。

    之後,司南卻趁小菜不在時,給開心發了一封信:「這個是你要的?如此一來,我欠你的另一條命,現在也算還了。再見時,你我不是陌路,便是敵人。」接著,他將一直沒有從好友欄刪除的開心,利索的刪掉。

    綜合這些天的情況,司南也算大致整理出了真相的輪廓:鶴沖天有不臣之心,開心表面對鶴沖天妥協,實際上卻藉由司南將鶴沖天推到了天然居的對立面,讓天然居對鶴沖天在實力上進行打擊,一個實力受損的的鶴沖天,總比一個完整但是卻想完全獨立的鶴沖天更好控制些。

    司南苦笑:「開心開心,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會將天涯海角內部的事說出去?」

    開心算準了他有足夠的誠信,不會將天涯海角內部的事對外人透露,於是慕少艾事件看上去大半是鶴沖天的責任。但是他怎麼保証天然居的火力會全面對準鶴沖天,不會波及天涯海角?司南心中微微一凜,想起那張寫著天然居各人資料的紙。

    其實司南所料事情大致方向不錯,卻猜錯了一個關鍵,那就是這些大半出自憂傷之子的安排,開心傷癒之後,便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劍法的練習之中,完全沒有功夫理會這些雜事。

    將雪光瀲灩劍法堪堪練到第二層70%熟練度後,小菜已經能將破雪劍法和輕雪劍完美融合,兩人看著阿離一日賽過一日不耐煩的臉色,知道不能繼續再賴著不走了,於是一同走出山谷。司南全憑輕功閃避怪物,小菜則是展開劍法,強橫無比一路的打出去。

    甫出山谷,兩人看看對方身上因為長期沒有替換而破爛不堪的衣衫,相視而笑。

    看著山谷外的風景,小菜仰天狂笑:「哇卡卡卡,偶菜漢三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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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六章 妄言三不救


    小菜才大喊完畢,司南便有意識的向一旁側移了三步:「以後不要跟人說我認識你。」

    守在山谷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人遠遠的在周圍晃蕩,但是看見小菜後,全都自覺的後退。

    司南在山谷裡一待半多月,那些為了求財而來的,根本沒有耐心等到司南出來,不幾天就去另謀生計了,而針對著司南有心報復的,則也不可能將大好時光耗費在守株待兔之上,只派人時不時來看看,不過這些人看見小菜和司南一起出來後,除非真是智商不足六十的,否則不會不知好歹前來挑釁。

    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回村子,小菜一路上用非常興奮的眼神亂瞅附近的幾個玩家,就盼著有人鬼迷心竅執刀向他砍來,瞅得人毛骨悚然,又不由自主後退了一些。

    司南同情的望著那些臉色煞白煞白的人,對小菜道:「你別嚇唬他們了,你瞧瞧那些孩子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怪可憐的。」司南估計在別人眼裡,現在手按劍柄不住興奮四顧的小菜和張著血盆大口擇人而噬的怪物沒兩樣。

    小菜不滿道:「我好不容易神功大成出關準備大殺四方,居然連一個肯給我試劍的人都沒有,我才比較可憐好不好?」山谷裡司南不肯和他打,跟阿離較量又總是輸,除了上次打敗開心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過一次勝利的滋味了。

    司南失笑道:「胡說八道。跟阿離打地時候沒見你喊可憐……」

    兩人傳送至城市,聽到一則八卦:落花有意和笑傲江湖這兩個幫派發生了一點小衝突。商定以一場決鬥決勝負,決鬥地點就設在襄陽。

    司南和小菜原打算去找高蹈,聽了這八卦後,立即半途改道,前往襄陽。

    襄陽城外搭起了一座約莫二十米見方的擂台。擂台足有七八米高,兩個幫派的代表就在這上面決鬥。

    司南趕到現場的時候,決鬥已經結束了,笑傲江湖的代表獲勝,看見代表落花有意參賽地敗者被人從擂台上扶下來,司南有點驚訝:「是他?!」

    花千樹。

    曾經在第一次比武大會中弄得開心非常狼狽。製作出東風夜放花千樹這樣華美的暗器的花千樹。

    因為遠的緣故,司南一直記著這個人,上次比武大會未見他現身,還在想他到哪裡去了,卻沒料到他已經加入了幫派。

    小菜也有點奇怪,他倒是知道花千樹的去向,令他不解的其實是另一方面。他見過笑傲江湖地代表出手,那人的武功並不怎麼驚世駭俗,而花千樹一開始的起點很高,底子很好。照理說花千樹不應該輸給那人才對…落花有意的幫主花有意扶著面色慘白腳步踉蹌的花千樹慢慢往城內走,小菜拉了一下司南。道:「跟去看看!」

司南笑道:「正有此意。」

    小菜說的跟,不是那種鬼鬼祟祟的跟蹤,司南話音方落,他便一個箭步衝上去,大咧咧的拍拍花有意的肩膀,笑容可掬:「嗨,阿花,阿遠讓我代他問聲好。」他拍的雖然是花有意地肩膀,臉卻衝著被花有意攙扶著的花千樹。

    小菜叫出「阿花」地下一秒。花有意的臉色一下子青了起來,看見小菜的樣子,他的神色馬上轉為驚愕,接著花千樹的話解了他的疑惑:「阿遠最近怎麼樣?我忙著練功,一直沒見到他。」

    小菜笑瞇瞇道:「阿遠最近也很忙……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

    花千樹苦笑一聲,道:「你也看到了?中途走了一段彎路,時間全耽誤了。」

    小菜的樣子很吃驚,他微微睜大眼。很認真的道:「你地傷不要緊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醫生?」

    花千樹有氣無力的道:「還好,勉強死不了。醫生就不用介紹了。有意正要帶我去蝴蝶藍那裡。」

    小菜道:「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說著他慢慢後退,將司南拉到街邊,臉上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嘴唇微微開合:「那小子鬼話連篇。」

    司南入密傳音道:「怎麼說?」

    小菜看著姓花的兩人走遠,臉上的笑容變成皮笑肉不笑:「花千樹是什麼人?在遊戲剛開始不久,第一次比武大會就拿到準決賽資格的人。阿遠和他合作過一段時間,對彼此的長處都有所瞭解,這種人是玩遊戲玩出精了的,他會在修煉武功地中途走這麼大彎路?嘿嘿,騙誰呢?」

    司南驚訝道:「那他為什麼會受傷?」

    小菜陰沉的抿了一下嘴唇,道:「我猜可能是這段時間他沒有練武功,而是做別地去了。但是一個武功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放棄練武,還以練功走了彎路做掩飾?他究竟做了什麼不能明言的事?」

    司南頓時明白了小菜的意思:「你是說,你懷疑他……鴿子樓?」沒想到小菜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小菜點點頭,道:「有可能。所以我決定跟去看看。」兩人笑笑,立即躲進小巷改換形貌,接著盡量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跟蹤花千樹。

    花有意攙扶著花千樹,進了襄陽城主幹街道中的一間店舖內堂之中,接著把門關上,司南一看店舖名:三不救醫館。

    兩人走入店舖內,立即有NPC過來招呼:「二位是買藥還是治傷?若是買藥,請隨我來,若是治療內傷,請先預付診金三千兩銀子,敝東家正在為人診治。還請稍待片刻。」醫館夥計擋在門口,不讓二人有接近這道門的機會,態度卻極為有禮。

    小菜左右看看,漫不經心問道:「請問這家醫館為什麼要叫三不救醫館?」

    NPC夥計笑容可掬,服務態度一流:「這是敝東家立下地三條規矩。沒有代價不救,心情不好不救,看不順眼不救。」

    小菜眨巴一下眼睛,笑道:「好大口氣啊,不知本事如何?」

    夥計依舊保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回答道:「敝東家是全系統唯一的大師級針灸師兼專家級藥師兼大師級毒師玩家。」這麼長串頭銜他一口氣說完。半點沒有停頓。

    司南心中微動,問道:「你家老闆叫什麼名字?」

    「蝴蝶藍。」

    司南一笑,道:「我叫司南。」說罷,他撕下面具,又亮出名帖。

    幾天前蝴蝶藍寫信說他開店了,並在告訴他,只要報出名字,便可隨意在他店內進出。

    那夥計笑容不改,道:「原來是東家的朋友,請進。」他讓出道來。

    司南打開同往內堂的門。兩人迅速進入,屋內有三人。躺在床上地是花千樹,站在屋子中央的是花有意,而擺出一副囂張姿態坐在椅子上翻看藥書的則是蝴蝶藍。

    看見司南進來,蝴蝶藍眼睛一亮,丟下書迎上來,笑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司南笑道:「當然是來看你啊,開業幾天收益如何?三千兩銀子的預付診金,虧你開得了口。說說看,打了多少地主土豪?」接著他故意露出很驚訝的神色。看一下花千樹和花有意,再看向蝴蝶藍,「你有客人,我是不是打擾了?」

    蝴蝶藍上來和小菜司南打完招呼後就坐回了原位,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不打擾,反正我沒打算動手行醫。」

    花有意看了眼司南和蝴蝶藍,淡淡道:「既然你不救,我也不勉強。」說著就要攙扶起花千樹走人。

    蝴蝶藍漫聲道:「慢走不送。」

    司南沒理會花有意的動作。只自顧自對蝴蝶藍道:「你這人規矩夠大地啊,擺出什麼三不救的規矩。今天你為什麼不救?」

    蝴蝶藍冷笑道:「那傢伙身上根本就沒有傷,準確的說,是不到百分之五的內傷,有什麼好救的啊?」才這點小傷就來找他,這不是擺明了砸他場子麼?

    沒有傷?!

    小菜眼中寒光一閃,輕雪劍出鞘,宛如靈蛇吐信一般朝花千樹刺了過去,而原本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床上的花千樹,則動作靈敏的跳起來,避開這一劍。

    小菜收劍。

    花千樹站在地上苦笑,搖著頭對花有意道:「我說這樣不好吧,現在弄巧成拙了。」接著他轉身看向蝴蝶藍,抱拳道:「你並沒有給我把脈,而我也確實用內力稍微震傷了自己少許,壓住自己氣血,看上去好像重傷一樣,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只有百分之二內傷的?」

    蝴蝶藍不屑道:「我既然敢開這家店,自然要有所準備,醫者講究望聞問切,我光是以觀望之朮,就看出你雙目精芒內斂,氣色圓潤飽滿,雖然面色發白,卻並非傷重所致,再聽你說一句話,雖然你故意裝得有氣無力,但是,我這人不是用音量大小來判斷的,你聲音雖然小,但發聲毫不費力,氣息綿長勻和,綜合這些,我怎麼可能判斷不出你的狀態?教你個乖,下回要裝傷至少要把自己弄傷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再注意調整我剛才說地那些方面,這樣才能稍微逼真一些。」

    蝴蝶藍這番教訓本來是隨口說說,卻不料花千樹認真的點點頭:「在下受教了,今後一定會汲取經驗教訓地。」

    小菜卻看著花有意:「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從花千樹避開他那一劍的身法中,他可以看出這人的武功比起從前有了長足進步,這樣的身手,根本不該輸在那樣的對手手上。

    除非,他故意放水。

    花有意面帶難色,花千樹搶先道:「我來說吧,今天這場架是我們特地和笑傲江湖演的雙簧,至於有什麼用意不便說出來,總之我並不是存心欺騙小菜你的。」

    司南揚揚眉毛:「表面示弱,暗裡結盟?」

    花千樹笑道:「你說得不錯,是有一點這個意思,花有意原本打算做戲做全套,假裝帶我來蝴蝶藍這裡求診,但是就是不讓他診脈,拖延幾分鐘時間後再裝成還是重傷的樣子走出去,表示我的傷連江湖上醫朮最高明地蝴蝶藍都醫治不了……不過我們沒想到的是,一進屋,蝴蝶藍就說他不治,接著你們來了。」他對二人一抱拳,道:「現在我都說出來了,還望兩位能夠給於保密。」

    小菜瞥了撇嘴,道:「你就不怕我馬上發帖宣揚?」

    花千樹微微一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阿遠的朋友,我很信得過。」只要他先示之以誠,那些人就一定會回報以相應的誠意,這是天然居很多人的秉性,如果不是他欠著花有意一個大人情,也許他現在已經加入天然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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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七章 低回憐子意


    原本是想來揪鴿子樓尾巴的,卻不料揪出了人家幫派的私下勾搭關係,小菜很是掃興,怏怏的一路悶悶不樂。

    司南見他不開心,遂有意挑起話題:「你絕不覺得,這些混幫派的實在太複雜了?」

    小菜不屑一顧道:「有什麼複雜的?不就是暗中結盟麼?倒是那蝴蝶藍頗有意思,他實在避不開各大幫派的邀請,又不能悍然拒絕所有幫派,與他們為敵,封死自己退路,就乾脆玩了這麼一手,將自己放在激流湧動之外的超然地位,用各幫派本身來鉗制各幫派,這樣一來,沒有哪個幫派願意先得罪他,以免將蝴蝶藍逼向對立幫派,另外,任何人在殺他之前,都要考慮一下,自己是否真的一直不會受傷,一直沒有求醫的時候。」

    頓了頓,他又傲然道:「以我目前所見,這些混幫派的,他們也就這點手段了,跟某個傢伙的玩法比起來,這幫人也就只配給他提鞋!我之所以從來不參與幫派,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無意中碰見那傢伙。」

    說完這些話,他的神色明顯歡快了許多。

    司南奇道:「你說的那傢伙是誰?」

    小菜抿嘴一笑,道:「佛曰不可說,你要真心想知道,有機會我介紹他給你認識,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主要是我不清楚他現在在哪個遊戲裡混……」他忽然一伸手,撈住飛向自己的信鴿。展開信紙,看了一遍後抬頭對司南道:「不用去找高蹈了,蘇幕遮發起天然居地聚會,一起去吧。」

    蘇幕遮不喜熱鬧,這點天然居人人盡知。難得他會主動發出聚會邀請,就算小菜不說,司南也會去瞧瞧。

    趕到約會地點,除了夜神長歌碧落外,其餘人都已到了,高蹈滿臉不懷好意的淫笑。蘇幕遮神色略有拘謹不安。

    「怎麼回事?」司南問來得比較早的流浪。

    流浪搖搖頭,慢吞吞道:「不知道,我來的時候,跳舞就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過不一會兒長歌夜神也來了,蘇幕遮輕咳一聲,微微紅著臉,低聲道:「大家不用等碧落了,她在現實中有事,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上線……今天邀請大家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大家……我和紅泥……要成親了。」

    司南立即明白了高蹈笑得那麼放蕩的原因。看來這傢伙比他們都要早知道蘇幕遮打算宣佈地事。一路看小說網16K.CN

    隨意很快反應過來,一個閃身飛掠至紅泥面前。抱拳道:「恭喜恭喜。」

    七月流火笑嘻嘻的對紅泥豎了下大拇指:「皇天不負有心人。」

    緊接著,流浪等人也都到紅泥面前,做了類似的祝賀,將身為新郎官的蘇幕遮晾在一邊,蘇幕遮的臉越來越紅,紅泥則一直甜甜的笑著回禮「多謝」。

    小菜走回司南身邊後笑道:「不容易啊不容易,自從小火爐看上蘇幕遮後,就發揮了不要錢不要臉不要命地三不原則堅持倒追,直到今天才終於成功拿下這片翠生生的綠葉。」所以他們上前都直接無視新郎。反而去恭喜新娘子。

    而蘇幕遮心思敏銳通透,又兼臉皮極薄,被大家這麼一個個明目張膽無所顧忌的調侃,自然會忍不住臉紅。

    高蹈最後一個走過去,與別人不同,他站在了蘇幕遮面前。

    終於有人想起他是新郎了。

    蘇幕遮有點感激的看著高蹈,雖然這傢伙平時沒少捉弄嘲笑人,但是就衝著他今天這麼仗義的舉動。蘇幕遮決定原諒高蹈。

    高蹈定定的看了一會蘇幕遮,忽然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抓住蘇幕遮的雙手,轉身交給紅泥:「小火爐,俺家小蘇就交給你了,你今後可要好好待他。」

    蘇幕遮神色呆滯,高蹈還嫌不過癮,火上添油道:「那啥,小蘇,今後要是在小火爐這裡受了委屈,儘管回來,俺們娘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你們統統給我去死!」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蘇幕遮?高蹈話音未落,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蘇幕遮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他單手一揮,掌底寒光宛如雷電霹靂,以蘇幕遮為中心呼嘯著展開,司南見機極快,迅速運起流光後退,再站定時,發現眾人所在地位置錯落不規則的插了十七把劍,而小菜等人在劍林中迷茫四顧,接著紛紛施展武功,像是在抵禦著什麼。

    與司南同樣迅速退後地還有隨意,看見眾人詭異的情景,走到司南身邊,道:「這個大概就是是蘇幕遮才練成的十七劍陣吧,我只是聽說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識。」

    蘇幕遮在與紅泥同時遭到圍攻後,便暫時放棄了悠閑,苦心鑽研陣法。在那之前,他只會破陣,不能佈陣,一旦決定了學習用陣法傷人後,蘇幕遮便選擇了殺傷力最大的一種陣法,今天頭一次施展,只有隨意和司南仗著輕功的速度,及時在陣法完全展開之前退出危險區域。

    司南看著身在陣中神色安詳的蘇幕遮,口中問道:「蘇幕遮他自己也在陣中,沒問題嗎?」小菜這幫高手根本不需要他來擔心,而聶小無和白月光則有長歌夜神高蹈相護,一時間也沒不會受到傷害。

    隨意道:「大概吧,他自己布的陣,要是能傷到他自己,那就太丟人了。」

    隨意說話間,蘇幕遮已經有了動作,他一隻手拉著紅泥,在劍陣中慢慢走動,時而向前,時而後退折轉,偶爾偏頭對紅泥說些什麼,神色柔和。而紅泥則閉著眼睛,任由蘇幕遮拉著她行走,素淨的面孔上滿是真摯地信任。

    眾人地緊張警戒與他二人的悠閑適意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幕遮帶著紅泥慢慢走出劍陣,接著柔聲對紅泥道:「可以了。」

    紅泥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蘇幕遮甜甜的一笑。

    隨意上前幾步。笑道:「這一手夠嚇人地啊,這下我們今後都不敢隨便開你玩笑了。」

    蘇幕遮剛復原的臉色又開始發紅:「我只是一時衝動……」這時他想起陣中有兩個武功不佳的,忙回頭看去,見聶小無和白月光皆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一番胡鬧後,大家的興也盡了。蘇幕遮地氣也消了,解除陣法,眾人同往月老廟執行成親流程。月老廟內有站著一個身著紅裳的少女NPC,想必就是傳說中地紅娘,紅娘將一根紅線兩端繫在二人的左手尾指上,過了幾秒鐘,紅線逐漸隱去。

    蘇幕遮和紅泥相視一笑,取出準備好的戒指,握著彼此的手,戴在對方手上。

    儀式一完成。蘇幕遮和紅泥便沒了蹤影,七月流火慢慢走到司南跟前:「那個。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給你看個東西。」司南略一思索,已經知道他要給他看的是什麼,卻故作一無所知,跟著七月傳送至泉州,其餘眾人閑著無事,也跟著去了。

    七月流火將司南帶到泉州港口,指著港口停泊的一艘大型帆船,簡單的說了說船的用途,接著笑道:「這艘船在前陣子就造好了。只是你一直在閉關,就沒對你說。」因為是他親自監督製造的,所以這艘船叫「流火」號。

    司南贊嘆了一番後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海?」

    七月流火聳聳肩:「不知道,看蘇幕遮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吧?真要去探險尋寶,他的能力是不能缺少地。」

    高蹈隨口道:「乾脆讓蘇幕遮和小火爐乘這艘船去度蜜月好了,然後我們這群電燈泡就搭個順風船。」

    七月流火眼睛一亮,笑道:「這主意不錯,我去問問蘇幕遮。」他通過信鴿與蘇幕遮聯繫。沒兩下便敲定了出海事宜,眾人約定用兩天時間搞定自己的私事。願意一起出海地第三日晚上六點統一在港口集合。

    次日。

    長安酒樓包廂內。

    如果有玩家在這時闖進來,一定會為包廂內的成員身份大吃一驚。

    天涯海角、快刀會、天劍山莊、青衣樓、笑傲江湖、榮耀聯盟、鶴沖天,這些幫派的幫主或副幫主居然齊聚一堂,並且,同在等待著什麼。

    包廂門上傳來三輕一重二輕一重的敲門聲,憂傷之子揚了揚眉毛,對其餘幾人微微一笑:「來了。」他伸手把門打開,讓門外人閃身進來。

    那人戴著斗笠,斗笠邊緣垂下黑色面紗,看清包廂內坐著的人,他吃了一驚,接著看向憂傷之子:「是你安排的?」

    憂傷之子笑道:「不錯,你昨日忽然與我和另外幾位幫主聯絡,說能做那件事,我想知道,你憑著什麼做這樣的保証?所以我約了另外幾位和你有交易往來的幫主,他們也很想看看你的模樣。」

    那人笑道:「僅僅是看我地模樣就能信任我的保証嗎?」

    憂傷之子笑道:「知道你的身份,我們才有把握將這個任務交給你。」

    曾經滄海冷冷道:「你同意就亮出真面目,不同意的話,我們幫你來做。」

    那人聳聳肩,道:「好吧,反正做完這筆買賣後我也打算洗手了,今天就讓你們看清楚好了。」他伸手拿下斗笠,斗笠下是一張五顏六色的臉譜面具,將斗笠夾在腋窩下,他將面具扯下來,笑著說:「不知道我這樣能否讓諸位滿意?」

    憂傷之子愣了一會,點點頭,道:「你合格了,定金我們等會就會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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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八章 揚帆濟滄海


    第三日,除了聶小無和不在線的碧落外,天然居眾人齊刷刷立在港口,外加編外成員兼蜜月旅行路線圖提供者一名,來湊熱鬧的電燈泡一個賽一個閃亮。

    聶小無不是不想湊熱鬧,只是捨不得離開地面,他的專長就是更換面孔蒙騙人,假如沒了受騙的人群,他易容給誰去看?

    「啟航!」由於好奇心所致,立在船頭的高蹈大喊一聲,船上僱傭的NPC水手起錨揚帆。

    船啟航後,一直在港口默默看著的這一切的人鬆了口氣。

    司南站在甲板上,看著裝統一的NPC水手努力工作,想起一件事,忙前往船長室詢問:「七月,這些NPC和這艘船花了不少錢吧?」

    七月笑道:「怎麼?打算還我?」

    司南苦笑:「我現在是一點閑錢都沒有啊,身上還背著挺大一筆債呢。」不說這個還好,一說,他便想起了問吳鉤借的那筆錢。

    七月哈哈一笑道:「你別往心裡去,我就隨口這麼一說,這出海尋寶也是我先動的念頭,這筆費用由我來支出是應該的……」他想了想,忽然偏頭問道:「你們有沒有興趣擔任船上的工作?除了船長外,領航員舵手望員船醫大廚這些職位的副手位置都還空著,誰要有興趣,可以和NPC說說,這玩意不難學。」於是,蘇幕遮成了船醫的副手。司南學著幫忙掌舵,小菜趴在甲板上繪製航海圖,夜神直接踢走了廚房內地廚子,鳩佔雀巢自己動手,隨意時不時竄上望台看一會。

    高蹈站在船頭。激動莫名,心情激盪之下,開始吟詩:「啊,大海啊!母親!」

    忽然一個大浪打來,將高蹈打下船頭,高蹈憤憤的抹了一把滿是海水的臉。罵道:「*!原來是後媽!」

    小菜停下繪圖的動作,抬起頭瞥他一眼,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活該。」

    雖說航海必須有一個玩家擔任船長的工作,但身為船長,只需要每天在線八小時即可,剩下地時間,可以將船隻托付給NPC副船長,也就是系統來打理。

    而在船上擔任各個職位臨時副手的玩家更是可以隨時卸任,只不過因為船上實在沒什麼樂子,加上這些工作都還挺新鮮。大家都做得很快樂。

    因為船是不斷航行的,玩家下線時。調整了一下下線模式,在船上的休息室內定點下線,這樣再度進入遊戲時,雖然相對於外界的位置已經改變,但是在船艙內的位置不變。

    以下是司南地航海日誌:

    第一日。

    晴。

    有風。

    出海了,心情愉快。

    無事因為帆船是*風力航行的,所以今天船速有些慢。

    七月流火說假如買的是槳帆並用船,在無風狀態下也能航行,但是那種船比較貴。倉庫的數量也相對較少,卻要僱用更多的水手。這不光是從效益的角度看不合算,更多的水手就意味著必須帶更多的補給,乾淨的水和易於儲存的糧食,以及一些應付突發事件地備用品,這些NPC水手無法吃玩家的食物,假如食物耗盡,會在中途疲累。會發生疾病,甚至死亡。

    假如NPC水手死光了。我們無法獨立駕著船回到陸地上。

    第三日。

    晴。

    無風。

    海面很靜,船也很靜。

    這真不是一個好天氣。

    七月流火在船頭這麼說。

    第四日。

    依舊晴朗無風。

    除了七月流火身為船長不能辭職,其餘人基本都辭去了臨時擔任地副手職務。

    長歌收到聶小無寄來的信。

    有一個門派的NPC被刺殺了一半。

    江湖動盪終於要開始。

    第五日。

    終於有了一點微風,船又開始以差強人意的速度航行。一路看中文網首發16K.CN又有NPC被刺殺。

    這個消息是從論壇上看到的。

    第六日。

    船速恢復第一天的狀態。

    遠方有另一艘船朝我們開來。

    我很清楚的看見,船上的人拿著武器。

    所以,日記暫時不能寫了。

    司南合上從副官室內拿出來的手札,站起來,笑道:「我們有客人來了。」

    小菜一聽來了興趣,跳起來張望:「哪?」這些天來悶在船上,差點把他給悶出病來。

    司南笑笑,給他指方向:「那邊,惡客。」

    小菜一聲吆喝:「兄弟們,有踢館地來了!」

    「海盜啊!」高蹈熱血沸騰,「終於有人上門找茬了!」

    白衣卿相,是一個玩家,同時也是一個海盜,誕生在港口城市附近新手村的他拜了一個海盜為師,順理成章的也成了一名海盜船長,在海上稱霸一方。

    倒不是說他的勢力有多麼強大,他全部的手下,玩家加上收服的NPC,僅有百來人,之所以一直沒有強大勢力將他吞掉,是因為有強大勢力的人都將目光放在陸地上,懶得與他爭這海上的一畝三分地。

    出海地人比較少,但畢竟還是有的,白衣卿相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打劫出海地玩家,從來不染指陸地。

    陸地上的水太渾,他沾不起。

    雙方人馬各懷著期待地心情。兩艘船迅速*近,七月流火命令所有NPC水手和不善戰的白月光蘇幕遮躲進船艙內,這些敵人交給高蹈小菜他們足夠應付,但是不能讓水手在混戰中有所損傷。

    在兩船的距離達到弓箭射程之內後,海盜開始朝這邊射箭。司南拔出雲千重,寶劍在面前舞出一個圓,箭枝遇上劍光,好像射進了柔軟的棉絮中一樣,紛紛停下前進,落在甲板上。千重劍法八式之二----茶芳。柔性的完全防禦劍法。

    其餘幾人也各施手段,將箭擋下大半,剩下地射到了甲板和桅桿上,沒有傷到人。

    夜神冷笑一聲,張弓搭箭,瞄準對方船上一個個人頭像點數一般悠哉的射,一箭一人,全部正中眉心。

    司南莞爾:和夜神比弓箭,這不是找死麼?

    白衣卿相意識到對方船上有箭朮高手,忙下令快速航行*近。提早進行最後的步驟:接舷戰。

    本來按照一般的流程,應該是他們先用弓箭消耗掉對方部分生力軍。在一口氣攻打過去,但是現在看來,不等他們傷到對方,那邊的神箭手就將他的船員一個個送去見海神了。

    海盜船駛近地過程內,夜神還在不斷的用箭給對方點名,專找正在操縱航行不能躲閃的船員下手,以至於白衣卿相還未登上目標船隻,手下就損失了四分之

    海盜們拋出繩索,用鉤竿鉤住「流火」號。拉近兩船的距離,在兩船相接觸之前,已經有不少海盜跳上了「流火」號。

    兩船的側面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震得規格相對較小的流火號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司南只微錯腳步就調整好了平衡,毫不猶豫的揮劍,朝身邊同樣沒怎麼站穩的海盜刺過去。

    劍光一下子變得冷冽而犀利,刺傷海盜地胸口後提腕反手一劃。海盜咽喉上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線。

    千重劍法八式第四式----料峭。

    阿離號稱這套劍法包羅萬象,其實劍法總共也不過只有八式。每一式地風格都不一樣,可以見機靈活使用。

    這八式中,司南上手最快的就是這第四式----料峭,因為這一式脫胎於七殺劍法,同樣的快准狠,卻不似七殺劍法那樣能放不能收,這對於已經習慣七殺劍法積極進攻風格的司南來說,其實是對過去的繼承和發展。

    雖然劍法的層次比起從前略有不如,但是他比從前更渾厚的內力又稍微彌補了這一缺陷,這一劍雖然比不上司南攻擊力最強的時候,但殺個把海盜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著甲板上廝殺地情況,白衣卿相有點發愣:他原以為對方只有一個箭朮了得的人,才大膽的攻過來,卻不料船上八九個人的身手全都高得嚇人,是那種隨便放在一個地方都能獨當一面的高手,以現在的戰況看來,對方比他們更凶悍更像海盜。

    定了定神,他開始觀察對手,看見身穿黃金聖衣的高蹈後,他臉色一變,看見小菜笑嘻嘻的娃娃臉後,他臉色又一變,每看清一個人,他地臉色就慘白一分,到了最後,已經比死人強不到哪裡去。

    「這群無法無天的傢伙不在陸地上風光,跑海上來做什麼啊?」認清形勢後地海盜船長在心中慘叫。

    看自己的部下差不多只剩下五六十人了,白衣卿相打出手勢,喊出暗號,命令部下回來,其實就算他不命令,那些玩家海盜都已經在往回跑了,現在還奮戰在戰場第一線的,基本都是

    高蹈見敵人有撤退跡象,忙叫道:「司南隨意,快拿下那個白衣飄飄附庸風雅的傢伙!」

    司南應了一聲,雲千重往背對自己逃跑的海盜後頸上一抹,足下輕點,輕盈的跳到了敵船上,與此同時,隨意的身影已經逼向白衣卿相。

    隨意纏住白衣卿相一秒鐘,司南很快就趕到,兩人合力擒下白衣卿相,假如要殺死對方,司南一人足矣,壓根不需兩人聯手,可是高蹈是要活的,所以兩人多費了一點力氣。這白衣卿相也算比較配合。沒有拚死反抗,也沒有硬骨頭地強行下線。

    頭領被擒後,海盜也都停止了動作,因為沒有船長,所以他們無法駕船逃離。

    跳回自家船的甲板上。司南將點了穴的白衣卿相放在地上,高蹈走過來彎腰拍拍他的臉,嘿嘿怪笑,道:「知道我為什麼抓你吧?」

    白衣卿相哭喪著臉道:「大哥我錯了,你就放我走吧。」

    高蹈搓動手指,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們這是飯館啊?就算下館子也還要錢呢。你說你是不是應該付給我們一點賠償?」

    白衣卿相差點吐血:「大哥,你們這不是沒有什麼損傷嗎?」倒是他損失慘重啊,回去以後還要安撫掛掉的玩家屬下,並重新收服NPC海盜。

    高蹈理直氣壯道:「誰說沒有,你看你們射了那麼多箭插在我們船上,船體損傷多大啊?這維修也是要花費材料錢地,還有,你們的血留在甲板上,我們還得費力刷乾淨。」

    白衣卿相不敢置信的瞪著高蹈: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跟高蹈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簡直純潔得像剛出生的小綿羊。

    明白自己怎麼也躲不過這回大出血,白衣卿相垂頭喪氣道:「大哥。你說你要多少吧,只要這個數別太離譜,我盡量滿足你。」他身為船長,絕不能在這裡死去,他一死,就會在重生點重生,將船和船上的部下丟在海上,這等於同時害他們一塊死去,今後他地威信將蕩然無存。

    原本船上還有一名代理船長能暫時擔當這個職務。可是這位代理船長剛才死在了一支利箭下,現在只有他能當船長……所以只要高蹈的要求不太離譜,他決定都接下了。

    高蹈笑瞇瞇道:「我這人也不貪心,你馬馬虎虎賠五萬兩銀子好了……」

    白衣卿相又一次瞪大眼:五萬兩銀子,這都足夠他買一條全新的船了!想想五萬兩銀子他還算掏得起腰包,所以他決定忍了。

    可他沒想到,高蹈的胃口遠不止這點。

    高蹈繼續道:「你們襲擊我們的船,害我們的船員受驚了。你說是不是要給一點壓驚費?」

    白衣卿相咬了咬牙,道:「要多少?大哥你說個數!」

    高蹈笑道:「爽快!」他提高聲音叫道:「七月。船上一共多少NPC船員?!」

    七月流火的聲音從船長室中傳出來:「一共五十二個。」

    高蹈道:「五十二個,每人五百兩銀子,五百乘以五十二是多少……」他扳著手指慢慢算,一旁蘇幕遮看不過眼出聲道:「兩萬六千。」

    高蹈興高采烈的點點頭,道:「兩萬六千,這是NPC船員的壓驚費。」

    白衣卿相很想說五百兩銀子都夠你重新僱用五個船員了,但看著高蹈不住攥起來的拳頭,他沒敢說。

    高蹈繼續搾油:「接下來,是最重要地一項費用,你來搶劫我們,我們不得不反抗,大家都動了手,對吧?」

    他笑容可掬的看著白衣卿相。

    白衣卿相怯生生地眨了眨眼,算是點頭。

    高蹈道:「你要知道,我們幾個都是高手,在陸地上曾經有人花十萬兩銀子請我出手,我因為沒心情,就沒去。」

    白衣卿相先是有點迷惑,接著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刷的一下,青了。

    高蹈將小菜拉到身邊,道:「我身旁這位就更了不起,他可是比武大會的第二名,前陣子還把第一名開心給打敗了,我出手的代價算便宜點,十萬兩好了,但是這位的身價,怎麼說也該是我的兩倍吧?」

    白衣卿相心如刀絞的聽高蹈一個個介紹同伴的光輝往事,並一個個評估價格,最後賠償高蹈船體維修費五萬,船員壓驚費兩萬六千,一票高手的出手費用共計六十五萬。

    他身上只帶了二十萬現錢,剩下地部分是問船員和掛回城市的部下零零碎碎湊的。

    付清款項後,高蹈從中抽出五萬給七月流火,算是彌補他為了造船而付出的金錢,接著,他將各人的「出手費用」給各人,最後留下十萬自己的出手費用,以及兩萬六千兩船員壓驚費。

    眾人分錢的時候,白衣卿相的心口在滴血,好不容易等高蹈忙完了,小心翼翼道:「大哥,我可以走了麼?」

    高蹈痛快解開他地穴道:「走吧!」將一隻肥羊從皮宰到骨頭架,他也算深得強盜精髓了。

    白衣卿相慢慢的往自己船上走,雖然歸心似箭,但是他不敢隨便使用輕功,怕一不小心就惹這個魔頭不高興,但是,他很快就後悔自己為什麼走這麼慢了。

    高蹈壓搾白衣卿相地時候,司南一直很好奇的看著海盜船,這艘船的船帆雖然破舊一些,但是體型比他們的船大,並且看上去十分的威武,白衣卿相獲得自由後,司南隨口問了一句:「那艘船是什麼船?怎麼跟我們的看起來不太一樣?」

    蘇幕遮隨口答道:「那是戰艦,比較利於海戰,我們的船是很普通的用於航海和運輸的帆船。」而且,比他們現在所乘的船貴很多。

    司南完全沒有任何動機的、單純羨慕的說了一句:「真好啊。」聽了他這話,高蹈腦中靈光一閃,伸手扣住還沒走遠的白衣卿相的肩膀,笑道:「你們這船可真不錯啊。」

    還沒從大出血的打擊中走出來,白衣卿相腦子不是很清醒的說:「還好……」

    高蹈拍拍他的肩膀,用商量的口吻道:「不如把你們的船和我們的換一下怎麼樣?」雖說是商量的口吻,但白衣卿相記得,他剛才一筆一筆算帳時也是用這種口氣說話的。

    拍完白衣卿相的肩膀,高蹈對司南一豎大拇指:「還是你想得周全。」

    思維遲鈍了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高蹈的意思。

    白衣卿相渾身一震,哀怨的回頭看了司南一眼:原來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居然是最狠的,我都被你們宰得只剩下骨頭了,你,你居然連骨髓都不放過。

    他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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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一百九十九章 白沙碧海間


    昏死過去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醒來之後,白衣卿相依舊還得面對高蹈的敲詐勒索。

    玩家海盜的死後立即化光重生,但是NPC的屍體還留在船上,在高蹈和白衣卿相交涉的時候,七月流火的NPC副官走出來,指揮水手用久的備用船帆裹住海盜的屍體,再用繩子捆緊,推到船外,落入海水之中。

    只掀起一朵雪白的浪花,裹著帆布的屍體就被海水翻捲著淹沒。

    司南聽見那位副官低聲念著悼詞:「……魂兮往兮,不復歸兮,身托雲帆,心寄滄海,存吾殘軀,葬爾於此,惟願來生,無憂無怖……」

    過了幾分鐘,白衣卿相醒了過來,他顫抖著身軀和七月流火交換了船隻所有權,被自己的屬下攙扶回去,而高蹈則興高采烈的打量新船。因為船是高蹈詐來的,所以命名為「跳舞號」。

    小菜佩服的看著高蹈:「你居然在一個人身上敲詐出了這麼多油水。」

    高蹈滿不在乎道:「油水嘛,擠一擠總是有的,不過我也沒想到能弄到那麼多就是了。」勒索也是一門學問,他先用船隻修理費和船員安撫費試探白衣卿相的底線,在答應支付這兩項費用時,白衣卿相雖然表現得很心痛,但是卻答應得十分爽快,顯然這些錢還不至於動搖他的根本,之後他便放心的獅子大開口,並在報數時緊密觀察白衣卿相的神色。雖然白衣卿相被他勒索得七七八八,但是肯定還保留了一點家底,這個他十分確定。

    「不過我有點奇怪,他這條命這麼寶貴嗎?居然願意用七十多萬兩銀子和一條船來交換。」高蹈坐在船舷上,伸手拍拍船身。

    眼下還沒有開船。七月流火沒有進入船長室,便站在甲板上解釋道:「七十多萬兩買一條命也許有點貴,但是買他加上那五十多名屬下地命,就不那麼昂貴了。」他簡單說了一下原因,接著道:「開船吧,耽擱不少時間了。」

    司南笑了笑。攤開航海日誌,記錄下今天發生的事。

    高蹈一直在船頭張望,希望碰到第二條海盜船。

    顯然,他對這種黑吃黑的買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假如他本身沒有什麼航海技能,我猜他也許打算改行當一名海盜船長。

    「寫什麼呢?」七月流火從司南身後探出頭來,問道。

    司南笑笑合上手札,隨手放在一邊:「沒什麼,記一點路上的小事……對了,你不用呆在船長室裡嗎?」

    七月流火伸了下懶腰,道:「不用了。身為船長,只要每天在船長室超過八小時即可。剩下地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他甩甩手取出圍棋棋盤,擺下擂台,叫道:「奉饒船上棋先。」意思就是,船上任何一人跟他下棋,七月流火都會讓他執先手。唐代國手劉仲甫,曾在旅居錢塘時擺下擂台,稱「江南棋客劉仲甫,奉饒天下棋先」,風範很令人神往。七月流火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足以在天下人面前叫囂,所以只趁著在船上的時候玩這麼一手。

    他話音方落,蘇幕遮便施施然坐到他對面,道:「猜先吧,我是業六(業餘六段)。」

    七月流火鬱悶道:「大哥,我才業三……我說蘇幕遮,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他以為船上沒幾個會下圍棋的,才敢這麼叫板。卻不料平日裡不顯山露水的蘇幕遮比他更高段。

    蘇幕遮正色答道:「有,生孩子我不會。」

    夜神從廚房裡走出來:「誰有空幫忙抓兩條魚?抓好了送進廚房。」說完他又走了回去。

    司南拔出雲千重。讓水手幫忙放下一條逃生用地小船,接著跳到小船上。

    戰船依舊沒有停止航行,繫在船尾的小船搖搖晃晃的乘風破浪,不住顛簸,司南站在船上,用流雪傾做細微的移動,調整身體的平衡,同時凝視著碧藍的海面,尋找水下的游魚。

    看見一條約莫一尺長的魚游過,司南飛快出劍,卻刺了一個偏,魚兒受了驚,快速的遊走逃離。.wap,16K.Cn.

    「注意水的折射。」隨意也從戰艦甲板上跳下來,正落在司南身邊,提醒道,一邊說,他一邊出劍,利劍準確地插入魚身中。

    「這個好玩,我也來。」小菜跟著隨意一起跳下來,三個人站在小船上,頓時顯得有點擠。小菜出劍明顯比隨意更輕靈迅捷,輕雪劍刺入海水中,好像刺入一團瓊脂中一般,沒有激起半點浪花,抽出劍時,雪亮的劍身上穿著兩條魚。

    「賣弄。」司南不屑地撇撇嘴。

    小菜笑嘻嘻道:「切,這是水準差距,不服的話,你也賣弄一個給我看看?」

    司南想了想,仔細觀察了一下海面,看見一條石斑魚游過時,手腕一抖,雲千重飛快刺出。

    隨意仔細的看他出手:長劍刺入水面時,同樣沒有浪花,但是現在水下只有一條魚,所以就算司南做得和小菜一樣,也輸了一籌。

    可是隨意馬上發現,司南這一劍居然刺偏了,沒有正中魚身,而是貼著魚腹擦了過去。

    大概是劍法被廢後,新練的劍法不夠純熟的緣故吧。

    隨意心頭飛快的閃過這個念頭,忍不住有些為司南惋惜:如果那套劍法還在……

    與此同時,小菜臉上卻浮現驚訝的神色。

    出乎隨意地預料。那條魚並沒有受驚遊走,而是隨著司南手腕一揚的動作,貼在劍身上被撩了起來,雲千重離開海水,劍身微微一顫。石斑魚被高高地彈了起來,魚身彎了一個美妙的弧度,帶起一串晶瑩的水珠。

    司南提腕收劍,接著雲千重再度刺出,繞著魚身轉了半圈,石斑魚好像被什麼無形地力量牽引一般。改變了下落之勢,隨著劍尖回到小船上空。

    司南收劍,石斑魚落在船內。

    小菜情不自禁讚道:「好漂亮的手法,粘撩震纏之間銜接得乾脆利落,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兩人雖然同樣在山谷中練功,但是一直是各練各的,沒有太多關注對方的招式。

    司南笑笑,道:「柔鋒。」

    千重劍法八式之一的柔鋒。

    第八日,第九日,一切如常。

    第十日。抵達瓊州港。

    瓊州港是距離西沙群島最近地港口,理論上說。從通過傳送陣來到瓊州再從港口出發才是前往西沙群島地最短航程,但是司南等人必須從泉州出發,因為瓊州雖然近,卻沒有製造出海船隻地造船廠。整個遊戲只有泉州、杭州、福州三個城市各有一座能製造海船的造船廠,別的內陸河流區域城市雖然有造船廠,卻都是些但是只能製造小船或者游河用的房船,不能出海航行。

    在港口補充了一下食物淡水,並多招募了一些NPC水手,「跳舞號」再度啟航。

    離開瓊州港。跳舞號向東南方向駛去。

    由蘇幕遮的介紹眾人得知,西沙群島在長二百五十公里、寬約一百五十公里的海域裡,古稱「千里長沙」,又稱「海上絲綢之路」。群島由四十五座島、洲、礁、沙灘組成,東面為宜德群島,由北島、石島和永興島等7個島嶼組成;西面是永樂群島,由金銀、中建、珊瑚等8個島嶼組成。

    據蘇幕遮推測,司南所提供的那張藏寶圖所標示的位置。應該在永興島西南方向的七連嶼上,七連嶼是七個連在一起地島嶼。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本該直接駛向七連嶼,但由於六分儀無法精確定位,蘇幕遮和七月流火商議之後,決定先尋找最大的島嶼永興島,再以永興島為起點前往七連嶼。

    永興島是一座面積約兩平方公里地島嶼,遠遠的看著,島上白沙綠樹,映著碧海藍天,好像珍稀的寶石鑲嵌在深藍色的絲緞上一般,令人心醉神往。

    就連一向聒噪的高蹈,也靜靜的沉醉在這片景色中。

    *近永興島時,七月流火命令水手放下鐵錨停船,接著讓眾人乘小船上岸。

    島的外圍沙堤上生長著熱帶喬木和灌木,茂盛非常,往內植株逐漸增高。七月流火攔住興致勃勃要往裡闖的高蹈,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七連嶼,不要在這座島上花太多時間。」

    小菜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們不著急尋寶。」

    七月流火沉吟片刻後也笑了:「好吧,那就在這島上走一走,不過我建議大家先吃點東西,免得在路上肚子餓。」

    他取出自制地糕餅分給眾人。

    「七月你怎麼不吃?」吃完五六塊梅花糕,司南見七月流火看著手上的包子發呆,提醒道。

    七月流火淡淡道:「我不需要。」他收起食物,語氣有點兒冷。

    七月話音未落,白月光忽然感覺到腦中一陣暈眩,接著全身無力的栽倒在地上。

    眾人臉色大變,看著七月冷靜的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明白過來,紛紛運功化解藥性,卻只感覺到力氣流失越來越快。

    第二個倒下的,是蘇幕遮。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也相繼倒下。

    司南倒在地上的時候,沙灘上還有兩個人站著,一個是七月流火,一個是流浪。

    流浪將只咬了半口的點心丟在沙灘上,他不喜歡零食,所以吃得不多,受到毒藥地影響也最小。

    七月流火很惋惜地笑了一下。道:「看來還是要動手。」

    「你下地是什麼毒?」流浪臉上沒有什麼神色波動,慢吞吞的問道。

    七月流火笑道:「一點點類似軟骨散的東西,別人送給我的,藥性不錯吧?」

    「哦。」流浪點點頭,抽出無月星痕短劍。直視七月流火道:「為什麼?」

    七月流火攤了攤手,忽然露出很驚訝很恐懼地眼神看著流浪身後,叫道:「司南!」

    流浪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接著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對方的計,與此同時感覺腦後一陣勁風襲來。雖然破空之聲不似平日七月流火發射棋子的聲音,但流浪已顧不上想太多,一邊回身一邊將短劍舞出一個圓,護住上身要害。

    若七月流火用的武器是以往的棋子,那麼流浪此刻地判斷無比正確,可是……

    七月流火出手的時候,小菜司南雙雙面色大變!

    七月流火用的是傘!一把漆黑的鐵傘!

    鴿子樓!

    司南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流浪判斷錯誤。

    傘面映著劍光,傘邊架住了短劍,傘柄一轉磕向流浪的左手手腕,接著三道烏光向流浪射了過去。

    那是三支傘骨。

    小菜一嘆閉上眼睛。

    流浪受毒藥的影響最小。但並不是完全不受影響,雖然只吃了半口點心。但是他的身手已經不似平常那麼靈敏,所以這原本能閃過的一擊他沒能完全閃過,一枚傘骨深深的釘在他肩膀上。

    流浪發出一聲悶哼。

    七月流火飛快射出棋子,打中流浪身上地穴道,他用的棋子,正是司南送他地那一套。

    沙灘上終於只有七月流火一個人站著。

    「為什麼?」司南輕聲的,問了和流浪相同的問題。

    七月流火估算了一下,覺得毒藥的藥性還能支持一會兒,便開始回答:「答案很簡單。一個字,錢。有幾位有錢人看你們不順眼,出錢請我讓你們永遠離開陸地。」

    司南想了想道:「你出海前就這麼計劃的嗎?可是就算你能掛我們一次,我們在重生點復活之後還是可以回到城市的,你這麼做沒意義。」那幾位有錢人,不用想他也能猜到,大概是曾經與他結過仇怨的幫派幫主。

    七月流火微微一笑,道:「在練習航海技能時。我曾經試航過一次,來到西沙群島。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雖然明知道這時候不方便浪費太多時間,但是他實在忍不住傾訴的慾望,就好像一個演員做出了精彩絕倫的表演,台下若沒有觀眾,總會讓人覺得寂寞。

    「什麼?」

    七月笑道:「這座島嶼中央,有一個重生點,但是沒有傳送陣,附近地諸多群島,也沒有傳送陣。」這一點,他原本只是估測,因為沙漠中的綠洲也有類似的重生點,經過驗証後,讓他能更加放心大膽的實施計劃。

    司南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

    七月流火笑道:「只要我駕船離開,你們就會永遠的被困在這片海域之中,永遠無法回到陸地上。」

    美麗夢幻的西沙群島,將成為天然居的墳墓。至於留在陸地上聶小無,根本不足為懼。

    好惡毒地用心!

    這簡直就是逼著他們刪號!

    這和輪白又有不同,想要把他們這些人全部輪白了,必須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損傷也一定不少,可是這一招卻將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地給算計了。

    司南加緊運氣化解身體內的毒素,同時配合著拖延時間:「我還有一個問題,那些人究竟出了多少錢,讓你把我們都賣了?」

    七月流火道:「幾位僱主加起來有十二萬。」

    司南失笑:「十二萬兩銀子買我們全部的性命?你未免太不會做生意了吧?」

    躺在一旁的小菜冷冷道:「阿南你猜錯了,我想他說的十二萬不是銀子,也不是黃金,是現金,現實裡的錢。我想,他大概就是那種*遊戲生活的職業玩家。」

    七月淡淡笑道:「小菜你真是聰明伶俐,不錯,我就是你所說的*遊戲生活的職業玩家。對我來說,遊戲裡沒有什麼是不能拿來賣的。」

    他有些憐憫又有些嘲弄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人,道:「我要走了,臨走之前,我想我可以最後收取一點額外的利益。」他走向小菜,彎腰去拔小菜腰間的輕雪劍。

    雖說輕雪劍是很雞肋的軟劍,但是他相信一定會有人願意買這把劍。

    輕雪劍方出鞘,七月流火便感覺到內力子掌心不受控制的流入劍身,雪亮的劍光便凌厲的反捲上七月流火的手臂。

    七月流火吃痛,棄劍,扶著血淋淋的手臂退了兩步,吃驚的看著靜靜躺在沙灘上的輕雪劍。

    小菜身體不能動彈,嘴上卻嘲笑道:「這就是貪心的下場!輕雪劍與我血脈相連,除我之外,無人可掌控,凡是妄想能拿起輕雪劍的,都會遭到反噬。」

    「這樣啊。」七月流火聽了之後,吃驚之餘有些惋惜,卻沒再試圖挑戰,一把無法賣出的劍,對他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放棄輕雪劍後,他轉向司南,將目標放在司南的雲千重之上。

    然而還沒等他彎下腰去,司南忽然跳起來,對他刺出一劍!

    那一劍又快又狠,角度刁鑽無比的刺向七月流火的肩頭,七月流火大驚,疾退,他退得快,司南的劍光更快,很快就追上他的身體,在他胸口留下一道傷痕。

    司南停步,七月流火繼續後退,一直退了三四十米,退到了齊膝的海水之中,他才停下來,看司南站在沙灘上,劍尖斜指地面,護住身後的同伴。

    司南溫文爾雅的對七月流火微笑:「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們,除了深厚的內力外,我還有少許抗毒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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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第二百章 不曾減狂驕


    七月流火給自己點穴止血,驚疑不定的看著司南,後者正彬彬有禮的對他微笑。

    他給司南下毒的藥量至少是別人的三倍多,為什麼他現在還能站著?

    司南為什麼不追上來?以他方纔那一劍的水準,應該能將現在受了傷的他殺掉才對。

    七月流火站在齊膝的海水中思索,溫暖卻又帶著幾分涼意的海水浸透他的衣衫。

    是因為毒藥發生作用了?還是顧忌著身後的同伴?

    高蹈咬牙道:「阿南!你停下來做什麼!追上去殺了他!」殺了他!掛了他!輪了他!假如不是因為遊戲裡沒辦法虐屍,他甚至恨不得把七月大卸八塊!

    因為這個人,是他引路帶進天然居的。

    司南面無表情道:「我倒是想追上去,但是剛才那一招用完之後身體有一段時間的虛脫。要是追上去持續作戰,現在死的就是我了。」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白色藥瓶,丟在高蹈身上,「吃下去。」這是蝴蝶藍特製的解除軟骨散功一類毒藥的藥物。

    千重劍法八式之八----窮途,在身體狀態低於正常狀態的三分之一內力高於滿值的一半時可發動,出手速度力量準確為正常狀態下的百分之一百三十,使用過後身體虛脫十秒。

    司南說話時完全沒有壓低音量,所以這些話七月流火也聽見了。

    「*!」高蹈很鬱悶:你虛脫就虛脫,說出來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勾引七月回來洗劫他們嗎?

    鬱悶歸鬱悶。他還是費力地拿起藥瓶,用嘴咬開塞子。褐色的藥丸從瓶口滾出來,落在沙灘上。

    高蹈喘著氣苦笑:他居然會有這麼虛弱地時候。

    聽見司南的說話,七月流火面上神色卻更為驚疑不定,他不能判斷司南這句話是真是假。也許司南只是想在不遠離同伴的基礎下引他回去殺掉。

    所有人中,他未能摸清深淺的,就是司南這個人。這個人有時候看起來很呆,有時又很敏銳,衰神纏身的同時又經常走運,前陣子聽說他地劍朮廢掉。卻不料才這麼一陣子功夫,他又換了一套高明程度毫不遜色的劍法。

    更主要的原因是,司南不是天然居的人,所以他基本沒有參加過天然居時不時的相互切磋的聚會,更難以深入瞭解他地底細。

    七月試探的朝司南發了幾顆棋子,後者微微一笑,長劍在身前劃了個寫意的弧度,八粒棋子被劍光所牽引,整齊的貼在雲霧也似朦朧的劍身上。

    千重劍法八式之一,柔鋒。

    司南伸手在劍身上一抹。將八粒棋子納入掌中,手掌一翻歸入儲物手鐲。復又對七月微笑:「這棋子是我從前送給你的,現在收回來並不過分,不如你將剩下的也一起丟過來吧。」

    果然是想騙他回去。

    七月流火毫不遲疑的跳上繫在岸邊的小船,取出鐵傘斬斷與沙灘上木樁相連的繩索,以傘為漿向「跳舞號」劃去,同時另一隻手攥著棋子,只要司南一有異動,他就會把棋子射向沙灘上其他動彈不得地人。

    直到七月流火回到「跳舞號」之上,司南依舊站在原地。

    七月流火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沙灘上的天然居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卻又迅速被冷靜給壓下。

    「遊戲中地一切,沒有什麼是不能賣的。」他低聲對自己說,接著大聲發令:「起錨!開船!」

    鐵錨從海水中拉出,翻起雪一樣的浪花。

    七月流火沒有再回頭。

    眼睜睜的看著跳舞號遠離,司南鬆了一口氣,張開雙手仰面倒在地上:「*!總算把他給唬走了。」雖然司南的內力比別人深厚很多,還具有抗毒屬性。可是七月流火對他下藥下得實在太狠,在問話拖延的時間內。他只來得及恢復少許狀態,出了兩招後,他的身體便無法支撐發出第三招了,但為了不讓七月復返,他不得不一直佯裝無事苦撐著。結合從前得到的資料,司南推斷出一個結論:七月流火多疑。因為多疑,所以他做為鴿子樓主人時,從來不在別人面前露出真面目,甚至時刻戴著兩層的遮掩;因為多疑,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就連同是鴿子樓地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他故意將自身的真實情況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七月流火產生疑慮,懷疑他是否有意引誘他上鉤,從而更加不敢回來驗証他是否還有反擊之力。

    這是兵行險著的疑兵之計,但是用在多疑的七月流火身上,卻十分的有效。

    過了一會兒,高蹈也恢復了一點氣力,他爬起來撿起沙灘上的藥瓶,將一粒粒解藥分發給同伴,在這過程中,他地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

    毒藥的藥性解除後,眾人圍坐一圈,默默不語。

    司南首先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牽連了大家。我猜僱用七月流火地是跟我有仇的幫派,很抱歉把你們也捲了進來。」

    高蹈揮揮手,道:「你不用急著攬責任,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我們幾個各自也有仇家,就好像我……」他想了想,扳著手指數,「鶴沖天,榮耀聯盟,笑傲江湖,青衣樓,天劍山莊,快刀會,這六個幫派都和我有過過節。」

    小菜撇撇嘴,乖乖舉手:「我是天涯海角,鶴沖天,天劍山莊,快刀會,榮耀聯盟,這五個。」

    接下來,其餘人也跟著報仇家。除了從前沒有PK能力的蘇幕遮,其餘人都至少和三個以上大幫派發生過恩怨糾葛,就連低調溫和地長歌沉默寡言的流浪和主攻機關一般只作輔助工作的白月光也不例外。

    一開始眾人只是歷數曾經結緣的幫派,後來逐漸演變成大家共同回憶自己的風光往事。

    司南聽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肯定了這幫人惹是生非地能力。

    蘇幕遮拿著一根樹枝。在沙地上寫上江湖上全部大幫派的名稱,分析道:「按照大家剛才的敘述,基本上所有大幫派我們都得罪過,但是我相信七月流火不可能同時受雇於所有幫派,所以現在我們來慢慢排除不可能的幫派,大家可以提一下理由。」

    小菜首先舉手:「我來說。義氣盟是最不可能的,因為現在義氣盟管事的是副幫主千江,他是我朋友,即使所有人都得罪了他,看在我地面子上,他不可能對天然居出手。」天然居雖然曾與義氣盟的成員發生過摩擦,但是由於天然居眾人都知道千江和小菜的關係,所以矛盾不會過激,也能很快得到調解。

    蘇幕遮點點頭,將沙地上義氣盟三個字劃去。

    司南想了想。舉手示意發言:「我提議排除明月幾時,因為這個幫派跟我們的衝突其實是最少的。」由於明月幾時幫派中很多女孩子。風格也較為溫和柔緩,就算發生衝突,天然居一票大男人也會稍微的讓她們一讓,天然居甚至兩次與明月幾時合作過。

    高蹈壞笑著伸腳抹去沙地上明月幾時四個字:「阿南你憐香惜玉了?」雖然剛解完毒時有些消沉,但是才過這麼一會功夫,高蹈又恢復了他應有的活力。

    司南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這是就事論事。」

    蘇幕遮笑道:「別鬧了,現在說正事呢,還有誰有什麼意見要提?」

    遠猶豫了一下,道:「那個。阿花,我是說花千樹,花千樹在落花有意裡面,我不知道這次的事落花有意有沒有參與,但是我可以肯定花千樹不知情,否則他一定會盡力阻止的。」

    蘇幕遮微微頷首,在「落花有意」地後面打了一個問號,卻沒有像前兩次一樣乾脆抹除。

    高蹈摸著下巴。道:「我來提一個人,雖然我跟這個人打交道不多。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小菜腦中靈光一閃,笑道:「我知道你要說誰了。」

    「路人乙!」兩人異口同聲喊出一個名字。

    高蹈道:「我說不出什麼理由,就是覺得這個人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他給我地感覺和他的拳法一樣堂堂正

    小菜點頭道:「不錯,其實我一直覺得用現實裡的錢來玩遊戲是很沒格調的做法……呃,怎麼說呢,我不是看不起那種人,只是覺得他們與我不是一條道上的……但是路人乙是一個有絕大耐心恆心將低品階的羅漢拳練到這種程度的人,我相信他也不會喜歡借助遊戲外部的力量。」

    司南贊同的提出佐証:「我覺得小菜說得很對,我去看過路人乙地富貴山莊,你們絕對想像不到一個大幫派會窮成他那樣。他要是會用現實裡的錢僱用職業玩家,他的幫派不可能窮成這樣。」雖然遊戲裡的銀子不能直接和現實兌換,但是還是會有人拿現金私下交易購買遊戲中的錢的。

    蘇幕遮劃去富貴山莊的名字,道:「關於路人乙,我也聽說過一些,這人的人格魅力很強,並且處事公正無私,不是像別地幫派那種帶著一點做作遮掩的公正,他為人極為光明磊落,假如是自己人錯了,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地道歉好做出彌補,假如錯不在己,那麼他一定不會低頭。」像路人乙和富貴山莊那麼坦蕩的幫主和幫派,他沒在遊戲裡看見過第二個。

    又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再提出異議,蘇幕遮以樹枝輕點沙地,道:「那麼現在假想敵範圍確定,天涯海角,快刀會,青衣樓,鶴沖天,落花有意,笑傲江湖,榮耀聯盟,天劍山莊。這八個幫派,其餘今後再議。我知道各位想要報仇,可是,目前最需要做的是回到陸地上,各位有什麼好建議。請說說看。」

    從剛才起一直在寫信地長歌放出手上的鴿子。

    司南道:「我覺得最常規的手段應該是請我們在陸地上的朋友去船廠買一艘船,學會航海技能後出海來此接我們……」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這一點我們想得到,七月的僱主們也一定能想到,他們不可能不在這方面做準備。所以我想這一條道路是不用考慮了。」

    高蹈後悔地拍拍腦袋,道:「哎呀,真不該把那海盜敲詐得這麼狠,否則現在也許能叫他開船來接我們。」

    小菜笑道:「你就算不敲詐,他也不可能幫你,別忘了我們宰了他幾十個部下,他不衝上來咬我們就已經很夠冷靜了。」

    遠拍拍手,道:「職業玩家的事,自然是職業玩家比較清楚,我正好認識幾個職業玩家。可以跟他們打探一下七月是什麼人,假如他們正好在這個遊戲裡。我可以僱用他們幫忙。」雖然他平時也不喜歡借助這種外力,但非常時期,便需要行非常手段,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菜隨口道:「假如僱傭的話,錢算我一份。」小菜家很有錢,但是他從來不把錢用在遊戲裡。

    高蹈眼中寒光一閃:「也算我一份。」

    遠無奈的笑了笑,道:「還沒個准信呢,你們等會,我下線跟他們聯絡一下。」

    遠的身影在空氣中消失後。一隻鴿子飛入長歌手中,長歌展信觀閱,接著抬頭道:「司南說的不錯,我們確實無法用常規手段回陸地上,小無剛才打探到了,在十天之前,遊戲中僅有地三座可以製造出海船隻的造船廠便分別被天劍山莊,快刀會。天涯海角給買下,買下之後高價回收出海船隻。並且,在昨天不約而同的關門了。」在他們出海之前,也曾有一些練習漁夫這個生活職業的玩家買船出海捕魚,也有人曾買過較大的船,但是這幾個幫派回收船隻的價錢很高,想必少有人會願意不佔這個便宜。

    隨意嗤笑道:「真的是不約而同嗎?」

    「這個不是重點。」長歌微笑著淡淡道,又一隻信鴿朝他飛來,長歌隨手抓下,展信閱讀,「這也是小無收集的消息,海南島上原本有一個善於海戰的系統幫派海鯊幫,於三天前遭到打擊,雖然人員沒有損傷多少,但是海鯊幫的船隻盡數被毀去。」他握著信紙微笑,「真是夠趕盡殺絕地啊,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們。」

    雖然他在笑,可是就連最遲鈍的人也能看出,長歌生氣了。

    不僅僅是長歌,慣來內向斯文地蘇幕遮心底也有少許怨氣,否則他不會主動發起這場討論。

    遠很快回來了,他帶回來有關七月的訊息:「我跟他們說了一下七月的作風,他們給我提供了一個人名----黑鴿。」

    黑鴿這個人,在職業玩家的圈子裡,小有名氣,可是有的卻是惡名。

    職業玩家細分起來,無非是兩大類,單干的和一起干的,黑鴿屬於前者。

    但是單干的玩家中,分為幾類,其中一種是*打裝備和賺取遊戲幣與別的玩家進行私下交易獲利;第二種是順著遊戲規則,對這個遊戲進行深入摸索,尋找適合練級和做人物地區域,BOS甚至BUG,自己加以利用或者作為訊息用一定價格賣給別的玩家;而第三種,則是很讓人不齒的一種,他們受人僱用,作為僱傭兵為僱主做一些不太乾淨的見不得人的事,黑鴿就是這一類職業玩家,雖然偶爾會依*前兩種方式牟利,但是他的主要業務還是第三種。

    黑鴿在職業玩家圈內的作風是出了名的卑鄙無恥無情無義認錢不認人,並且,十分地多疑,從來不信任他人,可是很多職業玩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在僱主間的口碑極好,只要收了錢就一定會讓僱主滿意,並且非常能忍,不到適合地時候不會出手,在達成目的之前,他很善於隱藏自己,除非他主動暴露,否則遊戲中沒有人能認出他就是傳說中的黑鴿。

    「雖然我那幾個朋友都沒辦法確定,但是看七月流火的行事風格,還有他的鴿子樓,我想,七月流火,大概就是那個黑鴿吧。」遠嘆了口氣。

    小菜笑得很陰冷:「沒關係,他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只要七月流火還在這個遊戲裡,我就不會讓他好過。」

    阿遠猶豫一下,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七月流火既然說出自己是職業玩家的事,並且將自己暴露在他們面前,以黑鴿的一貫風格來看,這應該是他放棄這個遊戲的前兆。

    蘇幕遮環視眾人一眼,道:「雖然很多人沒說話,但是我想大家心裡應該都各有一套想法了,對吧?」

    伴隨著他這句話,小菜等人殺氣騰騰的面色變得緩和起來。

    流浪嘴角微微上揚,道:「不錯。」

    蘇幕遮一笑,道:「那麼就請大家各自施為,也好讓人看看真正伸出獠牙利爪的天然居!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在此會合。」

    高蹈大笑道:「對!讓那群沒見識的混蛋,瞧一下我們的手段!」

    司南下線後,先去浴室洗了個澡,走出來時見小菜正趴在床上玩手機,電腦屏幕上開著遊戲論壇,司南在電腦桌前坐下,一邊瀏覽論壇一邊用乾毛巾擦濕漉漉的頭髮。

    論壇第一頁,有一張帖子,名字是《天然居全體成員聲明》,發貼人為蘇幕遮。

    司南好奇的點了進去。

    這張帖子,毫不避諱、坦坦蕩蕩的敘述了天然居今天遭人算計的經過,宣佈七月流火今後不再是天然居成員,並在文末表示,他們一定會返回陸地。

    帖子寫得文采斐然,綿裡藏鋒,落落大方,而主貼之下,天然居幾名成員也分別回了帖。

    高蹈:有種就上島上來殺老子,否則等老子回去後,馬上拿算計老子的人開活祭。

    聶小無:請各位幫主大大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密切注意本幫派成員的身份驗証,不要忘了,我還活著,在陸地上。

    小菜:輕雪劍,無血不歸。

    遠:我正想找人試試我的新拳法,現在有足夠的靶子和理由了。

    隨意:請小心你的背後。

    白月光:我會回去的。

    ----永遠的白家首席玩家機關師。

    流浪:紀念第一次發帖。

    長歌:同上。夜神:同上。

    紅泥:算計別人蜜月旅行的人不可饒恕。

    司南微笑,啞然失笑,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眼前好像浮現了一個個生動的人影。

    這群……囂張得無以復加的傢伙啊!

    儘管到了這個田地,也許真的再也沒辦法回到陸地上,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人沮喪,還沒找到回去的辦法,就已經信心滿滿的放話要找人算帳了。

    這些人,就算是落難,也狂妄得像一群貴族或君王。

    小菜還在玩手機,瞄一眼注意到司南在看論壇後,道:「阿南你也回個貼吧,我們都表過態了。」

    司南微微一笑,登錄,在回帖中寫道:此地甚好。

    ----天然居編外成員司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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