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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過去不但廢宅附近不見個人跡,就是整個的西城根兒也寂靜異常,看不見一個人影。
李燕月道:「小心掩過去,沒有我的令諭,任何人不時輕舉妄動。」
恭應聲中,龔天松帶著一班弟兄,輕捷地掩了過去。
看著龔天松以及一班弟兄各自找到隱蔽,占好了位置,李燕月這才放步走了過去。
到了廢宅前,廢宅的前院牆雖然有些地方已經顛倒了,邁腿就能過去,但是兩扇油漆剝落的大門,仍然關閉得緊緊的。
李燕月沒敲門。也不走門,邁腿從牆上跨過去,進了廢宅。
前院佔地不小,屋宇大部分都還完好就是不見人影,不聞聲息。
李燕月看了又看,聽了又聽,沒出一聲,直闖後院進了後院,仍是聽不見聲息,著不見人影。
他向著空蕩、寂靜,林木到處,亭、台、樓、期 應俱全的後院出聲發了話:「有人在嗎?」
只這麼一聲立即有了回音。
「誰呀?」
一個蒼老話聲,從北邊林木深處傳了過來,緊接著,一個管家打扮的老頭兒走了出來,向著李燕月望了望,又走了過來。
趁他走過來這段工夫,李燕月凝目打量,老頭兒年紀在五十以上,瘦削的身材,身子骨很硬朗,腳下也很輕快,故意裝一付龍鐘老態,可是裝得偏又不像,看得李燕月不由暗暗冷笑。
老頭兒在丈餘外停住,上下一打量李燕月,道:「你找誰呀?」
李燕月淡然道:「這兒哪一位當家主事,我找的就是哪一位。」
老頭兒微一怔:「你是--」
李燕月道:「我是從「天橋』那座書棚來的。」
老頭兒臉色一變:『那座書棚已經有人來過了。」
「我知道,那個人跟說書的還有馬慶雲、福筠已回都落在了我手裡。」
老頭兒兩眼寒芒暴閃:「這麼說你是鐵王府的人?」
「鐵王府的人又怎麼樣?」
「要人不要上這兒要,找我們索人人要去。」
李燕月一笑:「這套手法太低劣了,黑鍋要讓人背到什麼時候?我是『查緝營 的總班領李燕月。」
老頭兒臉色大變突然一掌疾劈李燕月。
李燕月笑道:「老管家好身手。」
挺掌迎上,砰然一聲,把老頭兒震得往後退去,跨步而上,無指一翻,又向老頭兒抓去。
「住手--」
一聲歷喝,一線烏芒,從林深處電射而至,直奔李燕用的咽喉要害。
這一著,旨在救人,未必真要傷李燕月。
當然.如果李燕月非要把老頭兒制於掌下,那自是又當別論。
李燕月知道,這線烏芒沾不得,沉腕收掌側身躲過。
那老頭兒也趁勢一個滾翻,躲出了兩丈開外。
一連三條矯捷人影從林深處掠出,射落老頭兒身旁。
是三名中年漢子個個眼神十足,一臉剽悍色,腰裡都鼓鼓,顯然藏著傢伙。
老頭兒抬手一指李燕月:「他是--」
居中一名中年漢子沉聲道:「我們聽見了,『查緝營』的李總領。」
左邊一名冷笑道:「兵貴神速,的確夠快才來送信你們就到,『查緝營』令人不能不刮目相看。」
李燕月淡然道:「誇獎了。」
右邊一名冷哼道:「都是福筠那個沒用的蠢才搞的事。
李燕月道:「那是你們的事,咱們之間的這檔子事,該怎麼辦。」
居中中年漢子道:「以你看呢?」
李燕月道:「我當然是要把人救回去。」
左邊漢子道:「就憑你?」
右邊漢子道:「當然還有,『查緝營』的人恐怕已經把這兒園了。」
李燕月笑笑道:「閣下料事如神,不過三位請放心我可以不傷他們任何一個。」
「好大的口氣。」右邊漢子沉聲說。
李燕月道:「別不高興,你們不也希望這樣麼?」
居中漢子道:「當然,只怕你說了不算。」
李燕月道:「話是我說的信不信全憑三位。」
居中漢子一點頭:「好,想把人救走,得先過我們三個這一關。」
一抬手腰裡的傢伙已握人掌中。
竟然是三把抖得筆直的軟劍。
李燕月掀眉笑道:「軟劍不好使,能使軟劍的也不多見,足證三位身手不弱,可惜的是我沒帶兵刃。」
左邊漢子道:「總不能讓我們借你一把。」
抖劍刺了過來,劍光一道,直捲胸腹,上手就是殺著。
李燕月沒動,容得劍尖沾衣,突然吸氣收腹,左邊漢子立即把式用老,心裡一驚。就待變招,李燕月一笑出了手,幾個人只見李燕月右掌一閃,悶哼聲中,同伴後退,再看時,那把軟劍已到了李燕月手裡。
李燕月拿著軟劍笑嘻嘻的:「借一把,誰又說不行?」
色變、暴喝,兩把軟劃分左右疾捲而至。
李燕月道:「我使不慣,不過也只好勉力試試。」
軟劍一抖,劍過朵朵,疾迎兩把軟劍。
只聽一陣金扶天鳴聲,兩把軟劍斜斜蕩起,帶著兩個人站立不穩有退一步。
李燕月一收軟劍笑道:「我這勉力一試還差強人意,是不是?」
臉色上變,厲喝聲中兩個人方待再次出劍。
一個嬌滴滴、軟綿綿無限嬌媚的話聲傳了過來:「差人太遠,別丟人現眼了!」
兩個人收劍,連另兩個往話聲傳來處躬下身。
話自傳來處,是不遠處的那座玲瓏小樓上。
如今小樓上憑欄站著個人兒,一個風韻醉人的美絕少婦一身大紅衣裙,像團火。
李燕月看得心頭微一震。
美艷少婦那兩道能蝕人骨、銷人魂的目光從小樓上投射過來,立即罩住了李燕月,要人命的還有香唇邊那牽動美人痣的笑意:「李總班領?」
「不錯,李燕月。」
「久仰,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以我看,不僅是這北京城裡,就是放眼大下你恐怕也是頭一個,索大人令人羨煞妒煞。」
「好說,誇獎,芳駕許是那位胡姑娘?」
美艷少婦道:「好嘛,說書的把我們和盤托了出來,全賣了。」
顯然,她承認她就是那位胡姑娘。
李燕月道:「以我看,遏必隆大人也一樣的令人羨煞妒煞。」
美艷少婦妙目中奇光一閃,格格嬌笑,笑聲能令人血脈膨脹,能令人熱血上湧:「喲,我沒想到,李總班令不但人長的好,武功好,就連口才也是一等一呀,這麼看,李總班領可真是十全十美的人了。」
李燕月淡淡道:「胡姑娘太看重了……」
話鋒微頓,接道:「姑娘一定知道我是幹什麼來的。」
「知道哇,要是連這都不知道,豈不成了既呆又癡的傻子嗎?」
「那麼?」
美艷少婦截口道:「除了刀光劍影,我想還有更好的辦法,李總班領以為然否?」
李燕月道:「和為貴,姑娘!」
美艷少婦一笑道:「英雄所見略同,畢竟還有人心思和我一樣,如果都能像咱們這樣,世上就不會這麼多紛爭,江湖上也不會老那麼血雨腥風了……」
媚眼微拋,手兒微抬,接道:「既然兩個人一條心,李總班領就請上小樓小坐片刻吧!」
李燕月微一怔,然後沖小樓抱拳笑道:「至感榮幸,固所願也,未敢請耳。」
瀟灑邁步,行向小樓。
望著李燕月的背影,那三個臉上浮起令人難以言語的異樣神色。
李燕月背後沒長眼,沒看見。
可是小樓上憑欄而立的美艷少婦,卻是一直笑吟吟地,用她那雙勾魂攝魄、能溶鋼化鐵的目光,望著李燕月。
按理李燕日應該先進樓下,從樓下踏著樓梯登上小樓。
可是,理雖如此,李燕月卻不那麼做。
看著已近小樓,李燕月突然長身而起,一掠直上小樓輕飄飄的落在朱欄之內,美艷少婦身前,抱拳而笑:「我是個急性子,姑娘原諒。」
美艷少婦微一怔,眉宇間倏掠異色,然後展顏面笑,近看、柳不怕美而已媚,媚極,媚得透骨:「難怪咱倆心思一樣,我也是出了名的急性子,請!」
她皓腕微抬,柳腰款擺,當先行進小樓。
李燕目微一笑隨著那陣醉人的香風行了進去。
小樓內,是間臥房。
小樓雖然坐落在廢宅裡,可是這間臥房,卻華麗異常,尤其蘭麝異香撲鼻,十分惹人遐思。
第十六章
美艷少婦嬌軀微扭,隨手一扯,「刷」地一聲,四周立即被五彩紗縵所包圍。
眼前光線微暗,但暗得令人心跳。
芳澤微聞,美艷少婦就在身側,眼神充滿挑逗的望人。
此情此景,世上有幾人把持得住?
李燕月心神微震,淡然笑道:「這是--」
美艷少婦瞟了李燕月一眼,輕笑道:「這暗扣著一句話可知道是什麼?」
李燕月道:「當是入幕之賓。」
美艷少婦媚眼一拋,格格一笑,旋身至床頭小櫃裡取出一十琉璃瓶兩隻玉杯,琉璃瓶內,色呈瑰油,看上去極美,令人愛煞。
她拔開琉璃瓶塞,在兩隻玉杯裡各倒了半杯,伸玉手,翹玉指,輕捏玉杯,遞一隻給李燕月,玉手,玉杯渾然一體,嬌顏上的笑意,比杯裡的還要醉人:「酒能助興,先喝一杯。」
李燕月是來廝殺的。
救人能不廝殺?
沒想到會碰上這種陣仗。
這哪像廝殺,又哪會廝殺?
但是李燕月明白,這種陣仗比廝殺來得可怕。身周圍都是無形的利刃,隨時隨地能要人的性命。
他接過玉杯,兩眼凝望著美艷少婦。
美艷少婦香唇邊含著煞笑,一雙目光像兩股火焰默默地舉起了手中玉杯。
李燕月沒動。
「怎麼?」
美艷少婦輕輕道:「怕有穿腸毒藥?」
李燕月微笑著沒說話。
「我承認酒裡放的有藥,可絕不是毒藥,沒聽我說麼,它能助興。」
李燕月淡然笑道:「我沒想到會受這種款待,要不然我早就這兒來了。」
「你現在來的也不遲。」
「看起來是這樣,不過,我聽說姑娘是遏必隆大人的人?」
「我不否認,他在這兒,我是他的人,他不在這兒,我中意誰,是誰的人。」
「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只要有心人,都該在他意料之中。」
「這話……」
「你見過他麼?」
「沒有。」
「那就難怪了,他比你們索大人年輕幾歲,但是身子骨卻比誰還老邁,他來,是為他,從不為我,所以,他不在的時候,我不能不為自己打算。」
「原來如此,只怕是他把心力都用在爭權奪利之上了。」
「他求的是那些,但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
李燕月踱了兩步:「姑娘認出了我是姑娘的對象?」
「我不剛說過麼,你十全十美。」
「那只是看。」
「我從不會看錯人。」
「姑娘不怕他們知道?」
「這是我跟他說好的,要不然,榮華富貴真不足讓我為他賣力賣命。
「那麼,姑娘何以酬我?」
「你給與我的需求,同時你也得到了報酬。」
「別人都是這樣?」
「不,以往,每個人都認為他們得的是重酬。」
「姑娘這一次恐怕是走眼了。」
「怎麼說?」
「我不好這個。」
『唄。 我不敢相信!」
「那麼姑娘應該推翻自己的看法。」
「什麼?」
「姑娘說。我是十全十美的人。」
「恐怕你我對十全十美看法不一樣。」
「也許,不過姑娘現在總明白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你是上上人。」
「我不敢,只不過,道理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樣。」
美艷少婦笑了,花朵怒放似的:「怎麼見得你現在是取之無道?」
「姑娘不會明白。」
美艷少婦凝望李燕月,美目中異彩連連閃動,令人難以言喻,片刻,她突然點了頭:「好吧,就因為你是你,我讓步,你想要什麼為酬?」
「姑娘知道我的來意。」
「你要那個丫頭?」
「我要玉倫格格。」
「可以,我答應。」
李燕月微一怔:「姑娘將何以向他交代?」
「那是我的事,是麼?」
不錯,這的確是她的事。
「我怎麼信得過姑娘?」
「你怕事後我賴帳。」
「不錯。」
美艷少婦突然放聲格格嬌笑,聲如珠走玉盤,笑得彎了柳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種事情,跟我,居然還有人怕吃虧,你真是我生平所見的頭一個--」
「恐怕也是僅有的一個。」
「我相信,我絕對相信。」
「那麼姑娘怎麼說?」
「總不能讓我把人交給你。」
「怎麼不能?」
「我也怕你賴帳。」
李燕月淡然~笑:「這種事,姑娘家怕賴帳的,恐怕姑娘你也顯僅有的一個。」
不知道美艷少婦沒聽懂李燕月語帶譏諷還是怎麼,她吃吃一笑道:「我就是這麼個人,你說怎麼辦?」
李燕月淡笑道:「很麻煩,我沒有辦法。」
美艷少婦媚眼一瞟道:「那就照我的辦法。」
李燕月道:「為什麼不照我的辦法?」
美艷少婦目光一凝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兒,為索尼賣命,有什麼好處?」
「我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江湖人,一躍而為『查緝營』的總班領,平步青雲,你以為這是誰的賞賜?」
美艷少婦搖頭道:「你整了「查緝營』,從而讓索尼整倒了蘇克,要以我看,這是你自己換來的,不是誰的賞賜。」
『受祿必得有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你要是捨索尼而就我那一個,你不必有功,就能擁有強過如今的--」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姑娘是拿我當三歲孩童,還是拿我當傻子?」
美艷少婦圓睜妙目望李燕月:「這話怎麼說?」
「我要是此刻捨索大人而就遏必隆,玉倫格格就永遠回不去,玉倫格格回不去,『查緝營』就背定了這口黑鍋,『查緝營』背了黑鍋,索大人必犯眾怒,遏必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扳倒索大人,怎麼說不必有功,這是天大的功勞啊!」
美艷少婦妙目中異采暴閃,誘人的香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笑道:「不要自作聰明,恐怕你是想錯了。」
「我怎麼想錯了?」
「你可知道,就算你不捨索尼,玉倫也是永遠回不去,既是這樣,你捨了索尼還能算是功麼。」
「咂,就算我不捨索大人,玉倫格格也回不去?」
「不錯。」
「這倒很出我意料之外,看起來,姑娘相當有把握。」
美艷少婦笑笑道:「我要是沒把握,早在書棚有人來信兒的時候就躲了,還會留在這兒等你找上門來。」
「姑娘憑仗的是什麼,就是姑娘這蝕骨銷魂的一套?」
突然間,美艷少婦笑得好媚:「自從我憑仗這一套以來,從沒有失過效。」
「姑娘剛才說我為頭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
「我所說的頭一個,僅有的一個,只是指你沉得住氣,不那麼急,有些人好面子,哪怕是心裡再想,也總要耐著性子做作一番的。」
李燕月一笑道:「姑娘看,我那一番做作,到如今是不是也夠了?」
「應該是夠了,一個人的耐性,總是有限度的。」
李燕月笑道:「姑娘說了半大,只有這一句是說對了。」
突然擦掌抓了過去。
美艷少婦濘不及防,嫩藕似的小臂立即被李燕月抓個正著。
她沒有驚慌。只是微一怔。
就在她微一怔的當兒,李燕月只覺她的粉臂奇滑奇柔,使人無從著力,一下就滑出了手,握在手裡的,只是衣袖,他用力稍微大了些,『嘶!』地一聲衣袖竟被他齊肩撕下,那晶瑩滑膩柔若大骨,欺雪賽霜的整條粉臂,立即呈現眼前。
李燕月為之心神震動,他震動的不是因為這只粉臂的美,也不是這只粉臂的動人,他震動的是這位妖媚冶艷少婦的奇特武功,竟能從他的掌握之中,毫不費力的滑溜出去。
他不敢說放眼當今無對手。
但是,既入他掌握而又能如此脫身的,恐怕是絕無僅有。
美艷少婦衣袖被扯落,如花的嬌靨上毫無值意,反而極其媚蕩地吃吃一笑道:「瞧,終於現了原形,我就說嘛誰能逃脫我這一套,可沒想到你一發作比誰都嚇人,別急,再咬牙忍一會,你還沒給我答覆呢?」
李燕月定過了神,兩眼威稜直逼美艷少婦。
美艷少婦道:「你惱什麼?放心,我不氣,真的一點兒也不。
不但不氣,反而喜歡,我喜歡你這股嚇人的勁兒。」
李燕月道:「我低估了你。」
「本來就是,待會兒更讓你刮目相看,也保你永生難忘。」
李燕月聽若無聞,道;「你是『西天竺』密宗一派。」
美艷少婦神情一震,媚蕩之色立即滅了幾分,但仍吃吃笑道:「看來你不但是個此道老手,還是個強中手,那一套還分什麼宗派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李燕月雙眉微揚道:「這可是出我意料之外了,怎麼也沒想到,遏必隆搬來『西天竺』密宗高手為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頭一次只能算僥倖,作絕無可能第二次從我手裡逃出去。」
美艷少婦仍然笑容滿面:「我的總班領,要不要試一試?」
李燕月道:「咱們彼此都試試。」
手隨話動,二次探掌抓了過去。
頭一次,美艷少婦是狒不及防,這一次,她當然有了防備,不過她沒躲,不但沒躲,竟然抬起粉臂向著李燕月的手掌迎了過去。
一抓一迎當然是既容易又快地就被李燕月抓個正著!
粉臂人李燕月的掌握,李燕月馬上又覺得捐難留手。
但是這一次,他五指並不緊扣。手掌徽松,整個手掌剛觸到那滑膩的肌膚。
她滑。
他隨她移動。
滑動頓疾,剎那間連續換了六個方向。
但是,枉然,李燕月的手掌似乎吸附在她一條粉臂上,她不但沒能滑脫李燕月的掌握,甚至沒能讓李燕月的手掌,在她粉臂上移動分毫。
她不動,嬌靨靨上的顏色變了。
李燕月淡然笑道:「怎麼樣?」
她立即轉趨平靜,嬌靨上再度浮現媚蕩笑意:「希望你不要忘了,玉倫還在我掌握之中。」
「怎麼樣?」
「你敢動我毫髮,玉倫就要付出十倍的代價,相信那不是你樂於見到的。」
李燕月臉色一沉,兩眼暴射寒芒:「你最好也明白。玉倫格格但有毫髮之傷,鐵王的精銳蒙古鐵騎就會大舉入京,到那個時候他要對付的,絕不只索大人一個。」
美艷少婦吃吃笑道:「我那一位時常說一句話,有好處大家分,否則,誰也別想落著一丁點兒,我懂他的意恩,那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李燕月臉色倏變,雙眉方揚。
只聽美艷少婦叫道:「你真不顧玉倫了?」
李燕月不由心頭一震。
就這心頭一震的剎那間,美艷少婦另一隻粉臂像靈蛇,倏然一圈一伸,玉手已抵達李燕月心口要害。
李燕月心頭再震微側身。
也就在這時候,美艷少婦握在李燕月右掌裡的粉臂像吹了氣突然一漲倏縮疾快如電地滑出了李燕月的掌握,接著兩手並用,雙學翻飛,一連向著李燕月攻出了八掌,掌掌罩著李燕月致命的要害。
李燕月腳下不動,上身移挪,一連躲了八掌。
美艷少婦突然收掌後退:「你為什麼不還手?」
李燕月道:「你應該明白。」
「你要讓我自知不是敵手。」
「不錯。」
「你既知『西天竺』密宗,也就該知道『西天竺 密宗一派對敵,不到雙方任何一方倒下是絕不會罷手的。」
李燕月心頭為之一震。
他明白,美艷少婦沒說錯, 西天竺密宗就是這麼一個近乎殘酷的奇特宗派一目與人動手不到倒下任何一方絕不罷手。
他這裡心頭方震,美艷少婦又自出手,這一次,攻勢較剛才更見凌厲。
李燕月出手了,閃電似的三招,立即將美艷少婦逼倒在軟榻之上。
李燕月收手道:「你是不是可以算倒下了?」
美艷少婦道:「你為什麼不傷我?」
李燕月還沒答話,美艷少婦吃吃一笑又道:「我明白了,你還想領略我那一套對不對?好,你上來吧。」
話落雙腳輕蹺,直取李燕月兩腿之間的要害。
李燕月往上一衝,雙掌並揮,飛快地抓住了美絕少婦的一雙小腿。
「喲!你想來--」
美艷少婦帶著笑,話還沒說完,李燕月雙手一抖,美艷少婦尖叫一聲住了口。
因為,李燕月從大腿根兒卸下了她兩條腿。
卸腿只是疼了一下,美艷少婦尖叫一聲之後,嬌靨上顏色不變哈哈笑道:「這麼一來,我這兩條腿還怎麼用勁兒了?」
她居然一點兒也不在乎。
現在不怕她跑了,李燕月鬆了手,道:「事已至今你也不用再跟我來這一套了。」
美絕少婦目光一換道:「你真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麼?」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我這個人最有憐香惜玉之心了,不過那要看什麼時候,什麼事,對什麼人?」
美艷少婦哈哈大笑地道:「照你這麼說,你所以如此是因為時、事、人都不對了?」
「不錯。」
「嗯。」美艷少婦一搖頭道:「我的李總班領 以我看此時此地,這件事,你對我更應該有憐香惜玉之心。」
「怎麼說?」
「你是知道的,這座廢宅裡,除了我還有別人對不對?」
「對。」
「我把你請上了小樓,到如今他們以為你正在憐我惜我呢,要是讓他們知道你一點憐香惜之心沒有,正在這樣對我,他們可也就會下手了。」
「他們下手,他們下手於什麼?」
「你怎麼對我,他們也怎麼對玉倫那個丫頭呀。」
李燕月心頭震動了一下,道:「我很放心,我已經告訴過你,一旦玉倫格格有什麼差池,鐵王蒙古鐵騎一旦進京,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我知道了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啊。」
「容易,你告訴他們。」
「你認為這麼做妥當麼?」
「有你在我手裡,就沒有什麼不妥當。」
「你以為我抵得過玉倫?」
「以我看,在他們眼望你遠勝玉倫。」
「你既然這麼想,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 也只好照你的意思了 可是我現在不能動--」
「我把窗戶打開--」
「你抱我到窗前去。」
「我把窗戶打開,閉你一處要穴,托上你的雙腿,你把他們叫樓下來,告訴他們。」
「弄了半天,你不是要抱我,也只好如此了你去開窗戶吧。」
李燕月一掀紗慢走了出去。
他剛要呼窗,忽聽得軟榻上傳來一聲異響。
他有所警覺,急忙擁紗幄轉回,等他回到了紗幄裡他怔住。
軟榻好好的沒有一點異狀只是軟榻上的人沒了。
前後只不過一轉眼工夫美艷少婦已經無影無蹤了。
美艷少婦不能行動.她是怎麼走的?
顯然,毛病還是出在這張軟根之上。
照一般來說,軟榻之下別有機關,通樓下。
李燕月心裡一急,行動如電,旋身外撲,穿因而出,直掠樓下,腳一沾地,騰身再撲,砰然一聲撞開樓門。直入樓下。
他為之一怔。
樓下只是個空殼子,什麼都遇有,而且蛛網塵封,不堪一看。
這是怎麼回事?
李燕月腦際靈光電閃,定名神,轉身疾出,又上小樓。
進了小樓,一把扯下紗幔,美艷少婦正站在軟榻之旁。
她臉色一變,旋又笑道:「你折回來的還真快啊!」
李燕月淨笑這:「我忘了,『西天竺』密宗異功,一身骨骼能卸裝自如。」
「你也當明白了一點,我只是藏身在軟榻之下。」
「不錯。」
美艷少婦格格嬌笑,纖足忽抬,踢起地上紗饅,直取李燕月,就趁這一剎那間,她身似凌波燕,嬌軀飛旋,寒窗而出。
但是,那塊紗幄沒能罩住李燕月,因為一大半被李燕月踩在腳下。
紗慢不但沒能罩住李燕月,反而觸動了李燕月的靈機,他一把抓起紗慢飛身跟了出去人還在半空中,手上紗幄就像撒如網似的,抖手撒了出去。
美艷少婦做夢也沒想到!
她腳下剛沾地一片彩雲當頭罩下,不偏不斜地正好罩住了她。
區區一片紗幔,當然困不住她,她一驚抬手,紗慢立即破裂。
但是就這一抬手工夫,李燕月要的也就是這一抬手工夫,紗幔剛被李燕月也正好飄身落在她面前閃電擦掌,五指正好扭住她揚起的皓腕。
她臉色變了不動了。
李燕月含著淡然笑意望著她:「芳駕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有。」話說得有氣無力:「他們押著玉倫已經走了。」
「你把我當三歲孩童?」
「你不見,到現在沒人現身!』
李燕月為之一怔。
的確,此刻的廢宅後院,別說未見人影,就連聲息也聽不出點。
李燕月旋即定神道:「你還是把我當三歲孩童,我外頭安置的有人!」
「我知道,不過那是在地上,要是他們押著玉倫從地下走了。」
李燕月一怔:「地下?」
「這座宅子說起來可是有來頭的,這是前明崇幀年間的一間將軍府,李自成破京的時候將軍殉國,他的妻子就是從地下的地道逃出去的。」
李燕月心神震動:「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我就是那位將軍的女兒,唯一愛女。」
李燕月猛~怔脫口道:「據我所知,當年殉國的將軍,只有胡天奎。」
「你忘了我姓胡?」
美艷少婦話聲至此忽一怔,凝且望李燕月:「你怎麼會清楚當年京裡的事?」
李燕目一定神,沒有答話,淡然笑道:「前明胡將軍忠烈殉國,可沒想到,若干年後他的獨生愛女卻替前明的仇敵效命。」
「你呢?難道你就不是前明的遺民了?」
「我不同,我出身江湖。」
「江湖就未蒙國恩,不服王化?」
李燕月目光一凝:「這是你跟我說的?」
美艷少出神色忽黯,一怔道:「你如果還承認你是前明遺民,你就放了我,別管這件事,否則你就壞了我多少年的心血,整個的計劃。」
「整個的計劃?」
「我這是逼他們皇族跟輔政間火並,你知道不知道?」
李燕月心神震動,道:「姑娘怎麼稱呼?」
「胡玉娘。」
李燕月道:「那麼,胡姑娘,你放手,也放棄你的計劃,交給我,就讓我來進行我的計劃好了。」
胡玉娘訝然道:「你的計劃?」
「我不知道姑娘,跟姑娘不知道我一樣。」
「你是……」
「姑娘可知帶有位關山月關將軍?」
胡玉娘一怔:「我知道,是袁大將軍帳前第一虎將,後來……」
「後來他也成為我的授業恩師。」
「就憑你這一句話?」
「還憑這個。」
李燕月左手直抵胡玉娘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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