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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要動武,此人也不含糊,掃出一掌就把兩小震退一步。這一切都被魚得水看到。
他力戰夏侯心,總是佔不到大多的便宜。
這還是剛學了師門的絕學,要不,只怕已落敗了。
李悔力戰龍老大,已佔了上風。
馬琳和兩小本是合擊龍氏兄弟的,如今兩小合戰這破了他們火器的蒙面人,馬琳也
很吃力。
目前也只有魚得水能猜出這蒙面人是誰?
於是他以「蟻語蝶音」把這訊息傅給了眾小。
兩小以為自己栽得不算窩囊。
這是火器專家,也是這一行的老祖宗。
這工夫,魚得水突出更奇的絕招。
夏侯心多少也有點輕敵,以為魚得水技盡於此。
他正在打量苗奎,似想看看他如何使用火器?
這等專家的使用方法,一定和兩小的不一樣,道:「苗大俠,這兩個小子怎麼會火
器呢?」
苗奎一時說溜了嘴,道:「還不是有人偷了我的火器,送給了這兩個小息子在武林
中興風作浪!」
小郭道:「夏侯大俠,你知道是誰偷了他的火器嗎?」
夏侯心道:「是什麼人?」
「白芝,一個很會迷人的女子,現己出了家……」
本來兩小不願提起白芝的事,好歹以前她曾是魚得水的未婚妻,但自她這次去阻擾
掘墓,兩小對她又倒了胃口。
甚至以為她出家也是虛應故事的。
小郭道:「苗奎和白芝有一腿,玩得忘情之下,自然會把一切都交給對方,甚至連
製造火器的方法也說了。」
苗奎怒吼著猛攻不已。
小熊道:「那知白芝有唐瘡,一古腦兒都傳染給他,在醫藥罔效之下,下面都爛了,
所以走路兩腿分開較平常人大些……」
苗奎突然掏出一件火器。
他是火器專家,火器由他發出,那有不中之理。
這工夫馬琳道:「兩小小心……」
馬琳這麼一吆呼,苗奎不能不注意兩小。
他絕未想到,馬琳也是用火器的專家。
正因為苗奎恨兩小入骨,全部精神都在兩小身上,而馬琳又是小郭的老相好,那會
讓他發生危險?
苗奎往後疾退要射火器時,絕未想到馬琳的一顆龍眼大小的球型物在和苗奎擦身而
過時放入他的袋中。
被放入袋中,苗奎居然還不知道。
這也是因為衣衫寬大,而此球不大,也不太重之故。
所以苗奎的火器還未出手,「轟」然大震,慘曝聲撕裂著現場上諸人的耳膜,苗奎
的腰上被炸了個血洞。
這一手真絕透了,這老賊一生中不知炸死過多少人?
可以說苗奎被炸,在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是誰幹的;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還以為
是兩小呢?
苗奎被炸,手中的火器就掉在地上,居然未爆炸。
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又去掏火器。
小熊一閃而至,在他的創口附近跺了一腳。
這一腳把他跺出四五步外,倒地昏迷過去。
魚得水放了心,還真不能不刷巨兩小。
這兩個家隊居然把火器專家干倒了。
他那知是馬琳干的?
魚得水這工夫再次突然施展奇招,由於夏侯心的注意力在苗奎以及重傷的「瞽駝」
身上,稍一疏忽,神來的一掌,「啪」地擊中他的左胸。
夏侯心可算是陰溝裡翻船。
只不過他畢竟是特級高手,挨打之下立即反擊。
魚得水被擊中的部位幾乎和對方相同。
兩人稍退即進。
夏侯心盛怒,一定要把他擊斃掌下,果然兩人都較上了勁,誰也不守,都只攻擊對
方的小腹。
這等高手的重擊,真是非同小可。
「蓬蓬」兩聲,有如擊在巨鼓之上。
兩人各退一步,魚得水再出奇招攻上。
夏侯心倉卒間無招可破,也就再次只攻不守。
這一次兩人又各在對方的腰上重擊了一拳。
夏侯心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他從未受此重擊。
一流高手幾乎全是打人,那會挨打?
到此地步,才知道能挨打比能打人還重要。
除非一個人一輩子不會挨打,任何高手都辦不到的。
魚得水知道他不大好受,就專門製造這種機會,又是一連兩次同歸於盡地各砸了對
方一掌。
這一次夏侯心內腑受傷,步伐蹣跚。
魚得水凌空下擊,而且夏候心突然發現雲霧中的濃度加深,就像天黑了一樣,不由
一驚。
他這才知道,就連這方面似乎也差了一點。
這一次下擊由於視野不清,招架稍遲,又是一次只攻不守,同歸於盡的打法,夏侯
心大駭。
因為這一次他被打的成份大,打人的機會大小了。
魚得水一掌又重重中他的後頸上,他只輕掃了魚得水一下,夏侯心倒退七八步,出
了雲外被人扶住。
扶住他的竟是湯堯。
「師父,不能和他比賽挨打,他在這方面無人能比。」
夏候心口角淌下了大量鮮血,道:「湯堯,為師死不足惜,我以為爭這個也很無聊,
湯堯,算了!」
「不,師父,我要為師報仇……」他為夏侯心服了藥,抱到一邊放下,走向魚得水
道:「姓魚的,有你沒我,有我就沒有你!也許有人以為是以卵擊石。」
魚得水道:「湯堯,我們沒有理由敵對!」
「本來沒有理由,現在有理由了。」
「這話阜麼說?」
「你為什麼造謠說是圖在家師手中?」
「這事是李悔編造的謊言,但魚得水道:「令師有未勾心鬥角、甚至出頭搶奪金礦
圖?試問如換了你,是否也會設法保護自己?」
湯堯道:「我要為師報仇,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湯堯,我不會殺你。」
「那就讓我卸你一條胳膊。」
李悔道:「他的一條胳膊比你的一條命還值錢!」
湯堯撤出「桃花」寶刀,正要攻上。
現場又出現一人,竟是徐小珠,道:「湯堯,不要作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湯堯目蘊凶芒道:「怎麼?要為相好的找場?」
「姓湯的,聽你的言論,你就和你那渾帳師父差不多!侮辱你的妻子就等於侮辱你
自己!」
「你是誰的妻子?這些年來你瞞得我好苦!」
「你呢?你說了你的底細嗎?就連你是『五柳先生』之徒我都不知道,甚至你的好
友魚得水也都不知道你深藏不露!」
「是不是你把金礦圖交給魚得水的?」
「在你不承認我們的關係之前,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話?你近來太離譜!」徐小珠
道:「你視師至孝固然是好的,卻也要懂事明理才行……」
湯堯大喝一聲道:「爛女人!我先撂圍你再說……」
夫妻兩人就立刻火並起來。
看來二人都沒有一點夫妻之情了,這可能是因為二人以前都隱瞞了很多事,尤其是
都藏了拙。
他們似乎都有藏拙的理由吧!
魚得水發現馬琳等人已停手,因為龍氏兄弟九去其五,其餘的也都受了傷,且不能
再戰。
「瞽駝」更重,苗奎己死。
龍氏兄弟未死的都在為傷者敷藥,龍老大正在照料夏候心。
夏侯心道:「龍老大,我們走吧!」
龍老大道:「對,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龍老大、此事與仇無關。」
「夏侯大俠是說……」
「此事完全是為了金礦圖,你是知道『四絕,以及我們少數幾人,這一二十年來都
在為金礦東奔西走,可以說誰能得到金礦,又參秘密開採到三年以上的話,誰就能成大
事建霸業……」
「夏侯大俠知道金礦地點?」
「不知道,但南宮錠說是他們的頭子知道,這頭子是誰?大致已可猜出來了,他們
邀我們合作。」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不久,也就是苗奎尚未出現之前的拿。」
「既然那主子知道金礦的所在,為何還要來此向魚得水搶金礦圖?這不是已經穿梆
子嗎?」
「不,南宮遠說,不是搶圖,凡是另外知道金礦所在的人,不能變為合夥人,就必
須除去。」
「莫非大俠已答應和他們合作了?」
「正是,可是我現在忽然徹悟了。」
「徹悟什麼了?」
「記不清是何書,有這麼一段文字:一僧入市,見市井眾生熙來攘往,不禁暗自歎
道:眾生芸芸,不過兩人而已,一個是名,一個是利……」
龍老大讀書不多,還不能完全領服侯心的意思。
夏候心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無不可一日無錢,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這是名:『千里作官只為財!』這是利。人生在世若只為了這名、利二字,就太可笑也
太可憐了!再以武功來說,在下居然敗在魚得水手下,落伍羅!龍兄,我們走吧!」
龍老大道:「湯堯呢?」
「招呼一聲,他愛走就走,不想走就由他去吧!」
龍老大招呼湯堯撤退,他如同未聞。
此刻他和徐小珠打得激烈無比,那還像是夫妻?
「湯堯、徐女士,你們不要打了……」魚得水往中間一站,格開了二人各一掌道:
「請聽我一言。」
湯堯道:「魚得水,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
魚得水道:「你們二位不妨進屋去談談,要是談過之後仍然非變成陌路不可,那就
由你們去吧!」
此刻龍氏兄弟已弄走了夏侯心,「瞽駝」以及龍氏至傷的兄弟,當然還有苗奎的屍
體。
這工夫「賽華陀」常再生趕到。
他被騙得一頭火,像一頭山豬指著魚得水粗聲道:「小子,你……你敢愚弄我常再
生!」
魚得水道:「什麼事呀?大國手!」
魚得水一邊搭汕,一邊以「蟻語蝶音」向眾小告警,叫他們盡量佔上風頭,提防常
再生施毒。
常再生道:「你不是說圖被夏侯心搶去了嗎?」
李悔道:「是呀!你剛才沒有看到夏侯心和他的人,灰頭上臉地走了嗎?搶了圖又
來作樣子撇清,真是報應呀!」
「沒有看到,怎麼回事?」
「他得了便宜賣乖,說是金礦圖在南宮遠手中,和魚大哥動手也沒有佔到便宜還受
了傷。
「你是說他不是魚得水的敵手?」
「是呀!你以為魚大哥那麼好對付?」
「嘿……」常再生道:「丫頭,我再也不信你們這一套哩!不拿出金礦圖來,我要
你們好看!」
李悔道:「這不是無事生非嗎?」
「我老實告訴你們,我要你們中毒,只要一舉手一投足就成了……」
這工夫,小熊突然射出一物。
原來又是一枚「火蒺藜」,他留了一手,還保存了一個卻故作用完了。
準得很,正好動在常再生的右袖口處。
他一驚之下,他的右手腕差點完全炸斷。
這麼一來,他就無法施毒了。
他回頭望著兩小及魚得水,嘶聲道:「是誰?」
三人都攤攤手,表示不知。
常再生托著斷腕上了牆頭道:「這筆帳又記在你魚得水頭上了!小子,咱們走著瞧
吧!」
此人雖有過人的醫術,卻因不走正路,未能濟世活人,窮人拿不出醫藥費他就不看
病,所以魚得水並未阻止兩小對他用火器,他那只右手留著也無大用。
兩小炸他的右手,也就是使他以後不再用毒。
此刻屋中的湯堯和小珠相對無言坐著。
他們都不願低頭先開口。
這時湯堯望著愛妻道:「你對我厭了嗎?」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話!」
「怎麼會?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
「愛我會侮辱我嗎?」
「不是侮辱你,實在是嫉妒。」
「魚大哥不是那種人,如他和你一樣就不可收拾了!」
「小珠,你送他金礦圖了?」
「你和我談話就是為了為這個?」
「絕不,事實上現在我已看穿,在這世上,什麼也沒有情感珍貴,有了你,什麼金
礦角礦,一點也不重要了……」兩人四目相對,忽然相擁在一起,抱著、吻著,湯堯的
手,一隻伸人她的上衣內,另一手又握莊了小珠的一對纖瘦金蓮。
那知小熊和小郭在後窗外偷看,這工夫小郭『嗤」地一聲笑出聲來,屋內二人立刻
分了開來。
湯堯罵道:「你們兩個真不是東西!」
小熊道:「我們只想看看你『獵頭湯』會不會兩隻耳朵上掛辣椒……」
這當然是黃活。
內行人知道兩隻耳朵上掛辣椒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姿態,一種床上的花稍……
兩小立刻離開了後窗。
這工夫真正的大敵來臨,可謂珊珊來遲。
由南宮遠叔侄率領麥高及李雙喜到來。
「你們這四個人行嗎?干小郭誼:「不過四個烏人而已!」
「不錯!我們只有四個人,也足能收拾你們四個。」麥高道:「小子,今夜沒有人
能救得了你們。」
南宮遠等人還不知道湯堯和徐小珠在此。
當然更不知道馬琳也在,只是在屋內面已。
魚得水卻相倚湘這四個人,成不了大事。
南宮遠身為「四絕」之一,過去藏了拙。
可以說除了已死的「菊夫子」徐世芳以及梅鐵骨之外,其餘的都藏了拙,就連不屬
「四絕」中的夏侯心、魚得水及湯堯也不例外。
可以說整個武林中的精英,在這一二十年之內,都是為了這金礦勾心鬥角,爾虞我
詐。「魚得水……」南宮遠道:「我們知道金礦圖在你手中,是鄺真交給徐小珠,再由
她轉交給你的。」
魚得水不出聲。
今日之戰是空前絕後的,他相信雙方都不會再留餘力了。
小熊道:「我和小郭二人各有一根特號金針,如果你有興趣就拿去用,也不必謝我
們!」
余抱香厲聲道:「死期不遠,還敢嘴皮子上佔便宜,真是不知死活!」
小郭道:「我以為真正不知死活的是張鑫,他居然就藏在附近,真正是把個烏頭掛
在腰帶上打滴溜!」
余抱香面色一變道:「那血賊在附近?」
「當然,昨天晚上還和他聊過!」
「昨天晚上還見過他?」
「是呀!他請我和小熊吃酒,一時高興就把他在床上過五關的得意事兒全說了出
來……」
余抱香玉頰一紅,道:「你又要胡扯?」
小熊道:「小郭不是胡扯,他說的都是實話。他說你很活,也秀欣賞他的狂猛作風,
甚至還會許多花樣如『魚接鱗』、兔允亮」以及『鶴交頸』等……」
余抱香厲喝一聲撲向兩小。
她的身手大約可以獨自接下兩小。
魚得水道:「南宮遠,你大概是要找我了?」
「當然……」南宮遠撤劍攻上。
就在這時,麥高和李雙喜正要攻向李悔,屋內走出二人,一個是湯堯,一個是徐小
珠。
麥、李二人不由一愣,以為是伏兵呢!
湯堯道:「小珠,你對付那一個?」
徐小珠道:「我對付李雙喜吧!」
這二人的功力都極高,也只有湯堯和徐小珠可以對付他們。三五十招內部不能見到
勝負高下。
李悔接下了余抱香,也相差不多。
兩小反而閒著沒事了。
魚得水一出手就全力以赴。
他知道真正的勁敵即將來到。
他希望在大敵未到之前先挫敗南宮遠。
南宮遠也有同樣的想法,希望在頭兒未到之前先擊敗魚得水,所以絕活盡出之下,
三十招後,南宮遠的身子四周起了雲霧,似乎這些高手都會這一套。
看來南宮遠這方面的造詣不比夏侯心差。
厚厚的雲,有如一堆堆的棉絮。
人在其中動手,外面的人偶爾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事實上魚得水也加了些雲氣,使這塊雲更濃更密,連南宮遠自己都視野不清了。
魚得水終於用了決定性的招式。
這是人類潛力的極限和速度的極限。
南宮遠知道厲害,也以最最拿手的招式應付,但是對方的機變是無法形容的,太絕
了!
在他勉強破解六個變化之後,第七個變化炸開時,南宮遠的腰上被劃了一刀,血水
立刻湧出。
他知道是不能再戰的了,但是他不甘。
人類幾乎十之八九都犯此通病,不能承認事實。
如他收手,魚得水就會見好即收,那知他冒死亢進,繼續猛攻,魚得水另外一招,
在秘密的雲霧中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嚓」地一聲,自南宮遠的背上掃過。
他的背骨一根根地翹起,透出衣外。
人也踉蹌栽出雲外,大量鮮血立刻濕透了衣褲,灌滿了鞋子,地上留下了血足印。
景象真是慘透了,他為了什麼?名利而已。
南宮遠倒下時,余抱香悲呼著撲過去抱屍大哭。
麥高不由一凜,想不到魚得水如此厲害。
稍一分神,被湯堯一刀砍中左肩,深入骨內。
李雙喜在徐小珠的狂攻之下,他本就不是小珠的敵手,乍見南官遠死得如此之慘,
不由怵目驚心,動作稍緩,被小珠一劍穿心而過。
這意外哧壞了麥高和余抱香。
他們未想到這麼快就連死二人,而且都是主力。
他們更想不通,背後的主兒為何還不來?
就算他來了,部下死傷殆盡,又有什麼用?
李雙喜有此下場,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他一生殺人無數,真正是兩手血腥。兩小上
前踢了他幾腳,把他的臉都跺扁了。
就在這時,正主兒來了。
他就是「叟」白雨亭,身後是出了家的白芝。
人死了可以活過來,出了家的人也可以管塵世的俗事。
似乎這一切都不必見怪。
魚得水道:「由於你們父女的出現,一切都明朗化了!」
白雨亭道:「小子,你都知道些什麼?」
魚得水道:「第一、你一開始就藏了拙,我去抓你時,你佯作不敵被我上了銬子,
後來又逃了。」
白雨亭沒有承認也未否認。
「其次,你們這些人,這一二十年以來一直在為金礦之事爾虞我詐,礦是『菊夫子』
夫婦找到的,你卻在暗中發現……」
白雨亭不出聲,卻微微點頭。
「由於你相信金礦之事已不僅是『菊夫子』夫婦二人及你知道,於是你要設法清除
知道的人。」
白雨亭又點點頭,表示他很有理解能力。
魚得水道:「如夏候心即為一例,當然家師也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我家師及夏
侯心另外還在找南宮遠,後來你知道南宮遠和夏侯心二人只是知道金礦之事,卻不知礦
址、因此你籠絡南官遠為你賣命,清除異己,但在他們為你賣了力,失去利用價值之後
而任其自生自滅!」
「胡說!何謂任其自生自滅?」
「你若早來盞茶工夫,南宮遠會死嗎?」
白雨亭不想反駁。
他似乎已成竹在胸,或者穩操勝算了吧?
魚得水道:「你以為一切都在掌握這中,卻疏忽了一著棋,那就是在金礦中留守的
鄺真,仍然帶出了一張詳圖……」
白雨亭道:「不錯!我以為她帶不出去,也以為她離開金礦後部份記憶已失,那知
他們夫婦別出心裁,會把圖刺在身上……」
魚得水冷笑道:「這叫著人算不如天算!」
「那圖已在你的手中?」
魚得水不出聲。
小熊道:「白老頭,你他奶奶的一生中正事不幹,試問你就算得到了這金礦,你又
以有如何處理它?真以為能把所有的黃金搬回家嗎?」
小郭道:「白老雜碎,你以為你是什麼?天生富命,能發橫財?你有沒有尿泡尿照
一照?三角臉上沒有四兩肉,走起路來像一碗餿了的稀飯!就憑際這副德勝也能發財?
呸!不知愁!」
魚得水道:「你一生中一直在走偏鋒,沒有作任何一件對國家社稷有義意的享,
『菊夫子』是你殺的,這是不爭的事實了吧?」
白雨亭仍不出聲,也等於默認了。
這工夫侏儒也出現了,徐小珠立刻撲上為母報仇。
湯堯怕她有失,也出了手。
此刻對方的人已大半失去抵抗能力。
南宮遠已死,李雙喜也已伏誅,只剩下余抱香和重傷的麥高了,白雨亭父女並未為
他療傷。
麥高喘著道:「人不能走鍺一步路,更河選錯靠山,白雨亭……你真是一個狠心狗
肺的人……你利用過我們之後……就利用敵人之手……送我們上路……可是你也別得意,
你們父女的下場也不會好的……」
麥高自知活不成,自斷舌根而亡。
白雨亭連眼皮子也未撩一下。
余抱香一抹淚水,一字字地道:「家師叔以『四絕』之一的身份助你,可以說不計
一切,卻落得如此下場,你居然沒有為他流一滴淚,你不是人,你是禽獸!」
她抱起南宮遠的遺體要走,白雨亭抬抬下顎,白芝一攔,但魚得水也抬抬下顎,示
意設法叫余抱香離去。
李悔一出手,白芝接下,但現在的李悔已非昔比,十來招就把白芝逼退,白芝似乎
無意打鬥又退了回去。
余抱香趁此機會抱屍離去。
魚得水道:「在目前,真正知道金礦所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個人了。你離開這
個世界也就只有那張圖是唯一的線索了!」
白雨亭道:「圖還在際的身上?」
「不在了!魚得水道:「看業悄歷帝尚能和清軍折騰一陣子,凡是肯為明朝出力,
不計個人利害的監國或小皇帝,我都會全力支助,即使希望不大,也要盡人事了!」
「你是說已交給了永歷皇帝?」
魚得水道:「白雨亭,動手吧……」
白雨亭是個至死不悟的人,他陰鷙、貪婪、狠毒而又機詐,這種人如果走正路,必
能為國家建大功。
二人一動上手,所有的人都全神貫注。
因為這是生死成敗的一搏,沒有人能插手。
白雨亭立刻就炫露了他的造雲功,不但雲濃密,還翻翻滾滾,且在繼續加深。
但是魚得水可以在這濃密的雲中視物,因此二人可以放手一搏。
兩人以前都藏了拙,現在都不遺餘力,誰贏了可以說誰就是金礦的主人——最後的
勝利者。
有了金礦,不論是作何事業,都會有雄厚的實力。
魚得水發現這一次能挨打已經不太靈了,似乎由於以前能挨把對方累慘,對方又研
出了對付能挨打的方法來。
會打人的沒有傷,但能使對方受不了,因為人身上有很多脆弱的部份。
百招後魚得水已挨了三十餘下,白雨亭也挨了五六下。
五六下的痛苦和魚得水的三十來下差不多。
到底誰會是最後勝利者?誰也不知道,在目前似乎是白雨亭稍佔上鳳,魚得水在繼
續挨打,在雲外的人看不到,但一聽聲音即知是魚得水在挨打,因為白雨亭身上發不出
那種聲音,他身上除了骨頭沒有多少肉。
就在這時,白芝道:「爹,我來助你……」立刻進入雲中。
但不一會,白雨亭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不久濃雲就散了,眾小駭然發現白雨亭被白芝自後面抱住。
她的雙手十指至少已制住白雨亭五六個要穴,道:「爹,您要原諒女兒,我們父女
一生未作一件好事,何不在這最後一刻作一件好事?永歷皇帝也未必能成大事,但也總
是一線希望。爹,只要您死了,這線希望就可能為大明千百萬子民帶來一線生機!」
白雨亭長歎一聲道:「絕對未想到你敢向我下手!」
「爹,本來我也不敢,所以在你的假墓上我出面阻止魚大哥掘墓就是給你看的,表
示我和你一條心,使你不會懷疑我,而為此刻的施襲作準備。
白雨亭道:「丫頭,在你制住我之初,爹恨你吃裡扒外,但瞬間我就想通了,我不
能永遠使自己的女兒抬不起頭來,我不能再作孽了……」
「咕嗜」一聲,口鼻中冒出在量的鮮血,頭也搭拉了下來。
這巨變真是意外的意外,無不驚異萬分。
白芝淚下如雨,托起父親的遺體,道:「魚大哥要不要再驗明正身一下?」
魚得水等人走近,小郭道「白老頭,你終於走了!這一次可不是裝死了吧?」
魚得水喟然道:「白芝,你是真的徹悟了!我謹代表大明朝廷及百姓向你臻至高的
敬意和謝意!」
白芝淒然一笑,抱屍越牆而出,此刻侏儒早已死在湯、徐夫婦二人手下。
但就在這時,牆外突然傳來了「砰啪」打鬥聲,眾人一怔,出牆一看,竟是一朵烏
黑的雲中有人在力搏。
大約不到半盞茶工夫,白芝先栽出烏雲外,又過了一會,白雨亭才踉蹌退出烏雲之
外,七竅流血而亡,那朵烏雲冉冉離開牆外,迅速遠離而去。
誰都相信這是大俠梅鐵骨,而且另一次拆穿了白雨亭的詐死。
這個人真是絕透,居然又來一次詐死,而且並點又騙過魚得水等人。
小熊大聲道:「你們父女二人可真是寶一對哩!」
白芝慚然道:「家父又使詐,我事先並不知道!」
她走了!沒有一聲惜別,足見白芝可能是知道的,因為以白芝的身手,即使是冷不
防施襲,也未必能制住白雨亭。
人心之險詐,由此可見一斑了。
金礦圖交永歷皇帝,暗暗開採作為反抗清軍所需,雖然大勢已去,但啟歷皇帝自清
順治之年一直和清軍纏鬥到順治十六年才寸土俱無,乃投靠緬甸,「平西王」吳三桂的
大兵壓境,要緬甸交出永歷皇帝,立即處死。
明室到此已盡,至於鄭成功踞台反清,又另當別論。史家寫明史到崇幀在煤山殉國
為止,以後零星抗清,一會這個稱監國,一會那個又自立為帝的一些事實都列入清史之
中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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