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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張廉]孤月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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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0: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雪琉璃 於 2016-6-13 22:41 編輯

內容簡介︰

  她是王,一個末路的王。  

  強敵環伺,內亂外攻中,她離開了自己的國家,手持權謀這顆棋子,準備重新翻盤!  

  王與王的碰撞,智慧和美色的游戲,誰能把愛情和天下同時捕獵?

  看誰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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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1: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國破山河依然在  第一章驚變

    “影月國的繼承者們!你們一定要記住!一定要娶一個叫雲非雪的女人的子孫!否則我不會讓你們的皇位坐地安穩——”

    “啊!”我當即驚醒。夢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和宛如枯竭的老樹的聲音依舊徘徊在我的眼前和我的耳邊,先皇啊先皇,為何你要下如此詛咒?

    心抨抨抨地跳著,就像有無數面大鼓在身邊敲響,無論是耳膜還是胸口,都被震得脹痛。

    趙靈,影月國五十二代鳳皇,她在死前,立下了這條宛如詛咒的遺囑,當時我只有六歲,跟著母親站在她的床榻邊,那時她年近九十,已經不再是影月國的鳳皇,我看著她聲嘶力竭,看著她那枯干的身體,于是,我被嚇哭了,這就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趙靈這位五十二代國主。

    她之所以與這個名叫雲非雪的女人結下如此的深仇大恨,是因為她在射日

    在趙老皇還活著的時候,先後有兩代鳳皇,都被她催地導致精神崩潰,直接讓位,終于,趙老皇駕鶴西游,可誰也沒想到,她會留下這樣的遺囑,起先,新上位的鳳皇也沒把這條遺囑當回事,可就在她上位不到五年的時候,她忽然就暴斃了,然後,下一任鳳皇上位六年,在一次射日中,失蹤了;接著那些鳳皇不是被彈劾,就是失蹤,或是短命,時間一久,大家也沒把這些詭異事件跟那條遺囑扯上關系。

    冷汗唰啦啦地留著,那張宛如骷髏的臉在我面前揮之不去,難道真是因為這條詛咒?才讓之前的那些鳳凰坐地不安穩?

    “女皇醒了?”璧瑤站在我的床邊,為我擦拭著因為驚嚇而冒出的冷汗,她是上一屆鳳凰的貼身侍婢,我留下了她,因為我才上位的時候,還不清楚這個皇宮,璧瑤能幫上許多忙,現在,已經習慣她的存在,反而舍不得換人了。帕巾上淡淡的茉莉香讓我心靜,哎……這算什麼遺囑?

    影月國是禪讓制,由上一任鳳皇和元老會在眾多鳳皇候選人中選出一位繼承皇位,而元老所開設的【鳳舞學堂】就是培養鳳皇候選人的學堂,鳳皇登基最多在為十五年,時間由最高元老控制,而鳳皇的作為也是由元老們監督,使影月王朝始終保持著新鮮和進步的狀態,當然,這樣的選舉弊端也很多,朝中始終會出現勢力分化的現象,因為能送入【鳳舞學堂】的,也只有朝中鳳官的女兒。

    不知班婕舒怎樣了,她最近還在策劃謀反嗎?真是頭痛啊,她為何這麼執著于這個充滿詛咒的皇位呢?

    頭有點暈,怎麼回事?我才剛醒,怎麼又想睡了?眼前的璧瑤變得模糊,隱隱看見她嘴角揚起了邪邪的笑容。全身的力氣如同抽空一般我倒了下去,變得癱軟無力。我嘗試運功,丹田卻抽筋起來,立時疼出我一身冷汗。化功散!璧瑤居然對我下毒,那茉莉花香!是新毒!絕對不是影月國的毒!

    在【鳳舞學堂】里不僅僅學的是治理國家,自身保護也是一門重要的課程,大凡毒物,我們都會辨認,只要聞其味便知其毒。所以我可以斷定,這次的毒決不是化功散這麼簡單,因為我還出現了乏力和暈眩的現象。

    是誰?難道是她!我想保持自己的清醒,視線卻始終無法聚焦,頭痛愈烈,只看見璧瑤模糊的身影漸漸退到一旁。

    有人走到了我的身邊,她扣住了我的下巴︰“孤月,既然你到現在都不好好享受做女皇的樂趣,不如就讓給我吧……”她笑著,笑得很張狂,果然是她!班婕舒!我用我僅存的意志狠狠瞪著她,瞪著她那張絕美的容顏,想開口罵她,卻發現就連嘴唇都不听使喚,我居然被麻痹了!是那隱藏在茉莉花香下能使人麻痹的氣體嗎?

    “恩……我該怎麼安排你呢?不如讓你做鴨女如何?”她那興奮的笑容讓我怒不可遏,她笑得越發大聲,“你在顫抖!你居然在顫抖!哈哈哈,你是在害怕嗎?”原來我在顫抖,是氣得顫抖,而我自己,卻毫無感覺,只有憤怒地看著她那因為興奮而扭曲的笑容。

    “哼!你終于怕我了嗎!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格高傲!你非但長得丑,身材又差,你怎麼能做女皇?簡直就是在丟我們女人的臉!”她將我狠狠地推倒在鳳床上,拍著我的臉又笑了起來,“不過你應該感謝你這張丑臉,否則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毀了你的容,現在看看,嘖嘖,毀容都說不定讓你變得更加好看,哈哈哈!”她大聲取笑著,我心里松了口氣,很慶幸我有這張丑臉,濃密的眉毛暗黃的肌膚,記得母親跟我說過,我一出生,一位世外高人就來到我家門前,說什麼都要給我按上這張臉,說能保住我的容貌,原來這位高人說的是真的,只是這張丑臉裝上去不容易,拿下來更麻煩。

    班婕舒再次拎著我的衣領,跨坐在我的身上︰“難怪你不取男妻,我看是沒一個大臣的兒子敢嫁給你吧,哈哈哈……看著你這張臉,他們恐怕會嚇得終身不舉,哈哈哈……”她在我身上大聲地笑著,好像抓到了我什麼極度羞恥的把柄。

    不知為何,我現在的心情反而變得平靜,我淡淡地看著她,她其實很可悲。班婕舒的一生可以用欺辱兩個字來形容。班婕舒的母親班書落曾經也是【鳳舞學堂】的鳳凰候選人,但她最後還是輸在了前一任秦秋苒的手里,所以她對鳳凰之位始終耿耿于懷。

    但落選的鳳凰候選人就不會再次成為元老選擇的對象,所以她把這個期望放在了自己的子女身上。可天意弄人,她就是沒生出個女兒,一屋子全是兒子,于是,她開始弄鴨,到處借種,簡直達到一種瘋狂的地步。最後,就生出了班婕舒,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女兒,但不可否認,她確實是一位絕色女子。

    “可惡!我最恨你這種眼神!”班婕舒用力地晃著我,“為什麼你總是可以對身周的閑言閑語保持冷漠,為什麼他們的話不能打敗你,為什麼你能如此淡然!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明明你也經常被人取笑,被人侮辱,為什麼你還能以那麼高傲的姿態面對他們!”她發狠地看著我,如果我能說話,我想我會說只要自己活得光明磊落,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我現在說不了,因為我被麻痹了。

    “我真想撕裂你的高傲,看著你搖尾乞憐的樣子!”班婕舒揪住了我的衣領,將我拉起,面對她那絕美的眼楮,但那眼楮里,此刻全是扭曲的仇恨,“憑什麼說我當政就會禍國!憑什麼她們選擇了你!我不服!我明明比你更優秀,更適合做影月國的女皇!璧瑤!”

    我看向璧瑤,她的手中端著一碗臭不可擋的藥,班婕舒在拿到那碗藥的時候,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而顫抖︰“知道這是什麼嗎?”我淡淡地看著她,她此刻只是一個瘋子!

    “這是毒藥……”她小聲地在我耳邊呢喃,轉而,她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是讓你武功盡失,變成啞巴的毒藥,哈哈哈……給我喝下去!”她的臉立刻變得猙獰,狠狠扣住了我的下巴,將那湯藥灌入我麻痹的嘴里,我冷冷地看著她,看著她這近乎變態的舉止。她布滿血絲的眼楮里是她扭曲的靈魂︰“你為什麼不害怕!你應該哭,你應該哭才對!為什麼你不哭!”她開始掐我的身體,“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冷漠,這麼高傲,為什麼!哦~~我明白了。”班婕舒得意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陰狠?好,我告訴你,我已經將祭祀音離……”

    腦中滑過一道炸雷,她把音離怎麼了!這個好色的女瘋子!如果她敢動音離一根寒毛,我絕對饒不了她!全身的憤怒立刻爆發,我想怒吼,卻發現此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只有憤怒地看著她,她到底把歌舒音離怎麼了!

    “哈哈哈……你終于有反映了,怎麼?很生氣?很憤怒?歌舒音離讓你心疼了?真不明白,你這麼丑歌舒音離卻依然對你死心塌地,而我,他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可恨的是,那賤人居然說我會禍國!這個該死的賤人!哼!”看著班婕舒眼中透出的寒光,我的心緊緊揪起,對不起音離,是我連累了你,你絕對不要有事啊。

    對了,班婕舒不會對音離怎樣,畢竟她要做新皇,必須要有祭祀主持大禮。

    “我原以為你一上位就會迎娶他,沒想到……呵呵……怎麼,是怕嚇壞他嗎,他可真是個美人啊……”班婕舒放浪地笑著,我的心隨著她的笑聲漸漸平靜,以她激進的風格不會有這次奇襲。很顯然,班婕舒買通的不僅僅是璧瑤,還有我的男影,班婕舒的身後,到底是誰在出謀劃策!

    班婕舒用她鮮紅的指甲在我的臉上輕畫,艷麗的紅唇附到我的耳邊︰“我真的很像看看把你高傲的外衣撥去,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可憐蟲?哼……希望你喜歡鴨女的生活!如果你敢暴露你的身份,就別怪我對音離下手,我真的很舍不得他死啊……”

    她揚起了手,朝我的後勁狠狠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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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1: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鴨女

    三個月後

    鴨女,就是服侍夜店男妓的僕人,是影月國身份最低等的女人,甚至連男妓都不如。年紀稍長的就叫鴨婆,而年紀較輕的就是鴨女。通常都是些身有殘疾,或是窮困撩倒的女人做這個行當,畢竟這是不齒的行當,就連男妓都看不起的行當。

    “啞女,快給我拿桶洗澡水來……”嬌滴滴的聲音,這是【藍情夜吧】的頭鴨花齊雲的聲音,他的聲音嬌柔而帶沙,曾有女人稱,听齊雲嬌嚀一聲,渾身舒爽到往生,就是听齊雲嬌聲徐徐,死也無憾。

    究竟憾不憾,我是不知,我只知道我很厭惡他,這家伙一天要洗兩次澡。而且每次說話都刻意掐著喉嚨,讓我渾身不舒服。音離的聲音也很好听,但他從不做作,哪像這只死鴨子。

    因為我是個啞巴,所以鴨女成了啞女,我拎著熱騰騰的洗澡水,進入花齊雲的房間,他正在寬衣解帶,身邊服侍他的小童都戰戰兢兢。

    反手帶上門將熱水倒入桶中,此刻花齊雲已經外袍脫去,衣衫半退,他轉過身對著木桶揚了揚眉,我明白,他是閑水里的花瓣不夠多,于是我又撒了一點進去。

    花齊雲化了淡妝的臉顯得妖艷而絕美,一雙勾魂的水眸,一張性感的不用上任何胭脂依然有著好看顏色的唇,還有那尖尖的下巴,揚起手就是撫媚的蘭花指,走一走就是搖擺的腰肢,更別說他此刻衣衫微敞,露出那白皙而性感的胸膛。令我不解的是,他的胸膛肌理分明,皮膚緊繃而富有彈性,如果除去他那張化妝的臉和妖里妖氣的言行,我會以為他是個練家子。

    “啊!”一聲尖叫在我面前揚起,某人舉起了那絕世無雙的蘭花指,“你怎麼還沒走,想讓我做惡夢嗎?”嬌滴滴的聲音帶出了他的厭惡,他忽然拉攏了那衣襟,將他銷魂的軀體藏起,“誰準你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出去!快出去!”

    若不是我現在沒了內力,我準會把手里的桶扔過去,幾乎每次給他送洗澡水他都會衣衫半解地誘惑我,然後再賊喊捉賊地羞辱我一頓將我趕出房門,真是受不了,每次都上演這種仿佛被我輕薄的戲碼,他不煩,我都煩了,就他那身體,我看了幾乎都不想再看了。

    花齊雲就是一個能讓女人欲罷不能的男人。

    嘆了一口氣將他的髒衣服帶出,他卻又在里面嬌聲道︰“真是便宜了你這個鴨女,人家可還要花錢看呢~~”

    呀呀你個呸的,我才不希罕呢!你根本練音離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音離……他現在還好吧,听說班婕舒對他還算禮讓。在那次奇襲事件之後,就出現了我的手諭,看來這次班婕舒的謀位果然計劃周詳,居然還專門找人模仿了我的筆記。手諭大致的意思就是我要離開影月射日,朝政暫時由班婕舒主持。

    這麼蹊蹺的事件自然引起了朝堂上下的懷疑,但很明顯,朝里有一半人已經站在班婕舒的身邊,所以影月表面上還算風平浪靜,但暗流已經波濤洶涌,我相信老臣林嬌一定派出了男影搜尋我的下落。呵……可他們怎麼知道我被賣到了這里做鴨女,而且還是一只不會說話的鴨女。

    緩緩走向溫君的院子,溫君人如其名,溫文爾雅,而更讓人驚嘆的,是他的才氣,有女人稱,溫君一詩,價值千金,他此時多半在院里賞花,現在正是春風似剪的季節。

    淡淡的清香飄蕩在溫君的院子中,那溫和的人兒正在閉目養神,不施任何脂粉的溫君更有了一絲男人味,俊逸的眉毛,清澈的星眸,總是微抿的薄唇帶著淡淡的冷漠,長發飄揚的孤獨身影戴起女人心中母愛一般的心疼,但那桀驁不遜的氣質,又讓那些前來的女人們不敢隨意靠近,溫君,就是一個讓女人若即若離的男人。

    我加重了走路的力度,發出響亮的腳步聲,美人緩緩睜開眼楮,輕柔的發絲在風中時不時撫過他那淡色的薄唇,淺淺的聲音緩緩從他唇中溢出︰“是啞女嗎?”文人就是帶著一種特殊的高傲,更何況這【藍情吧】的男人都是女影從外面搶來的,不同于本國的男人,他們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孤傲。這或許就是這里的女人喜歡他們的原因,外面的總是特別的。

    我點了點頭,他淡淡地說道︰“明月,把衣服拿出來給啞女。”

    “是!”我從明月手里接過大包的衣服,準備離開,溫君卻道︰“去吧主那兒,他有事找你。”我欠了欠身,告辭離去。

    我從沒進過溫君的房間,我知道,他看不起我,雖然花齊雲時常言語相譏,但看得出,他並不討厭我,有時還會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但溫君不同,他看著我是一種鄙夷,鄙夷就鄙夷吧,反正我是個鴨女,被鄙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有時卻又奇怪地看著我,看地我也莫名其妙起來,仿佛我是個怪物一般。

    回想著這三個月的生活,鴨女沒有我想像中艱苦,看來我的表現又要讓班婕舒失望了,想到她抓狂發瘋的神情,我就忍不住輕笑,這個女人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嗎?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等我攢夠了錢,我就會去買雪蛤給自己的配置解藥……雪蛤……好貴啊……以前住在皇宮里怎麼覺得要什麼有什麼,而現在卻……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吧主的樓前,【藍情夜吧】的吧主是一年前被賣到影月的,可卻在調教之後成了這里的頭牌,而更讓人驚嘆的是,他靠的不是什麼床技,而是哄技,以至于他的客人都被他哄地不會踫他,反而卻是離不開他,于是,他成了吧主,將【藍情夜吧】打造成了京城最高檔的夜店,這里的男妓都賣藝不賣身。當然,也有喜歡賣身的,而且還賣地不亦樂乎,例如那個某妖男,總之我來到這里三個月,覺得這里的男人和我所見的男人很是不同。

    吧主是整個樓最漂亮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他跟音離不相上下,音離是柔弱的,這和他從小長大的環境有關,他等等母親很想要一個女兒,和班婕舒的母親一樣,她卻只生出了一個音離,但她沒有像班婕舒的母親一樣亂來,而是將音離當作女子養,給他穿女孩兒的衣服,梳女孩兒的發型,最後,還滿頭女孩兒的飾品,我認識音離的時候,就以為他是女孩兒。

    他有著細而整齊的眉毛,長長的睫毛總是能遮住他總是帶著迷茫的眼楮,堅挺的鼻子下是不厚不薄而微微上翹的唇,被當作女孩養的音離就連行為舉止都變成了女孩家,總是哭著躲在我的身後說哪個哪個男孩欺負了他,哪個哪個女孩笑話他,然後我就會護在他的身前,將那些男孩女孩罵得不知去向。呵呵,那真是一段有趣的往事。

    而今,我和音離都已成年,他一身絕頂的功夫不用我再保護他,而他,也成了影月下一任祭祀,他總是那樣靜靜地站在我的身旁,看著我處理公文,在我生病的時候,仔細地為我煎藥,我喜歡音離嗎?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是我不可缺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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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2: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試探

    緩緩走進小樓,明亮的燈光從吧主的房內射出,那亮堂堂的房間里,吧主就坐在紅木的書桌之後。吧主的美帶著一種魅惑和一絲霸氣,有時看著他查看帳目認真的神情,我會產生一種錯覺,會誤以為他是國主,沒錯,他就是這【藍情夜吧】的君王。在他面對女人的時候,他的這種霸氣和認真會收起,換上的是千姿百態的神情,變幻莫測,面對不同的女人,就換上不同的神情,或許用面具來形容更為妥帖。他時而文雅,時而冷漠,時而妖媚,時而柔弱,我想這或許就是他能夠成功虜獲女人心的原因,因為他了解女人,知道她們想要什麼,他所慰濟的不是那些女人空虛的身體,而是她們空虛的靈魂。

    踏入房間,輕柔的夜風隨著我一起進入,將房內的燭光輕撫,引起了正在認真查看帳目的人的注意,他揚起臉,同樣不施任何脂粉的臉淡定地看著我,不薄不厚的唇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在那一刻,我的心變得平靜,因為吧主是整座夜吧唯一一個尊重我的人。

    一身藍色的粗布衣,長發凌亂,總是髒兮兮的臉,和開始變得粗糙的雙手,我垂首站在吧主面前,耳邊卻響起了班婕舒的聲音︰“你好好享受你做鴨女的生活吧,哈哈哈……”她那尖銳的笑聲讓我發笑,我的確很享受,整日都伺候這些你們需要重金才能看到的美人。而她這個皇位,坐地可安穩!

    吧主今日一身錦繡的牡丹華服,如墨的長發隨意打了一個結垂在右側的耳邊,在燈光下隱現著琉璃一般的光彩,他緩緩站起身,華袍隨著他的動作而發出輕微的“唏唏嗦嗦”的摩擦聲,這上好的才質是一等一的雲綢,不知又是那位高官送于他的。看來有必要將下面的官員也要來一次大換血,影月的腐化已經從高層開始。這次班婕舒的成功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想她們對我的不滿應該也是我新政的提出,但我只是草擬了詔書,深知改革不可操之過急,究竟是誰泄漏了出去,激起那攤死水?

    只見吧主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黃色的信封,送到我的面前,白皙骨干的手指在燈光下帶著好看的月色︰“啞女,你來我這里也有三個月了,樓主可曾虧待過你?”好听而帶著某種蠱惑的聲音從他唇中流出,讓整個人都會覺得听他說話是一種榮幸。

    我接過信封,那里面是我這個月的月錢,我看著他搖搖頭,吧主的嘴角微微揚起,狹長的眼楮里閃爍著珍珠一般的光彩︰“說話,你知道我看地懂。”

    我張了張嘴,無聲的語言從唇中帶出︰“沒有。”藍情夜吧的吧主︰藍泉,會唇語。

    “很好,那我給你的那些衣服為什麼不穿?”

    “舍不得?”

    “舍不得?你應該知道,既然你是我們【藍情吧】的鴨女,至少也要注意一下形象。給你的衣服是讓你穿的,而不是讓你看的。”

    我頓了頓,再次開口︰“那些衣服不適合做粗活。”那些衣服的確不適合干粗活,很累贅,不方便。

    藍泉的雙眼閃爍了一下,繞過書桌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仔細地看著我的眼楮︰“所以你就當了?你攢那麼多錢做什麼?告訴我,啞女,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淡淡地看著他足矣勾去任何女人魂魄的眼楮,保持著自己的冷漠,他雖然百變,但激不起我心底半絲漣漪,只有遠離他們,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這個藍泉不簡單,這是我進入這里的第一天,就感覺到的。

    藍泉似乎知道很多東西,他知道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他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套著我的話,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可以肯定,他的背後,跟班婕舒有著某種聯系,否則班婕舒也不會直接把我扔在他這里,或許,這個【藍情夜吧】就是班婕舒一個情報點。

    “啞女,你應該知道你是終身契約,無法贖身,你攢那麼多錢到底想做什麼?”藍泉揚起了手,似要撫上我的臉,我微微後退了一步,保持著我曾經是一位帝王的尊嚴。他那溫柔的眼中滑過了一絲心疼,揚起的手緩緩放下,他皺起了那好看的眉︰“你在怕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緩緩邁進了一步,再次試探地揚起了手,就像在馴服一只受驚的小貓。

    我不解地看著他,如果他跟班婕舒是一伙的,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總是將好吃的東西放到我的房中,而不是客人吃剩的;總是送來一些合身的新衣服,而不是這里的女人用剩的;總是會給我的月錢里多加上銀子,溫柔地囑咐我自己多買點好吃的,而現在,又是如此,這是為什麼?

    溫暖的手掌撫上了我髒兮兮的臉,像是在撫平我心中的傷痕,我依然不解地看著他,我很想問他這是為什麼,但我不能,因為他很危險。

    “放心吧,這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他放心地微笑著,那笑容在橘黃的燈光下變得溫暖,“說話,我喜歡看你說話。”他看著我的眼楮,那溫柔的目光讓我想起了音離,心弦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我躲過了他的眼神,開口︰“我很髒,別弄髒了吧主的手。”我再次後退了一步,離開了那只撫慰我的溫暖的手掌。

    臉龐失去了那一份溫暖,我立刻再次置身于一片冰冷中,這是我不該享有的溫暖,因為我不知道這份溫暖下,又有幾分是陰謀。就像班婕舒,她曾經是我和音離最好的朋友,但最後,她卻給我和音離狠狠一刀,血淋淋地回憶讓我心痛。

    “啞女……”藍泉在我面前嘆息著,“那你下去吧,記住,別再虧待自己了……”

    我欠了欠身,準備離開。

    “對了。”藍泉再次叫住我,“今晚會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來,所以你也要穿戴整潔,明白嗎?”

    “明白。”我對著藍泉清楚地說著,然後看到他舒心的笑容,仿佛我能對著他說話是一件讓他喜悅的事情。

    奇怪的藍泉,奇怪的男人,難道這就是吸引女人的原因,就連我也不禁猜測他到底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今晚,所有的鴨女鴨婆都放假兩個時辰,將自己洗干淨穿戴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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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危險

    整個大澡塘里,是我們這些最低賤的女人,兩個鴨女,一個鴨婆。我望著清澈的池水,茫茫然,今晚的重要客人會是誰?能讓藍泉這麼緊張的,還要我們這些鴨女都要穿戴整潔的客人究竟是誰?

    “啞女,你怎麼發呆?”臉上一塊黑色胎記的小悅奇怪地看著我。正在奮力搓澡的鴨婆安看向我,然後皺起了眉︰“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啊?我張著嘴,說著無聲的話,對阿,我有多久沒洗了?自從被扔到這里,好像就沒洗過吧,對阿……我有三個月沒洗澡了,呵呵,我怎麼就沒臭呢?到了這里,我就是一個鴨女,渾渾噩噩地過著周而復始的生活,唯一記住的就是吃飯,因為肚子會餓。

    但洗澡,卻忘記了,或許是因為自己沒臭,身體沒癢,信號不足所以就被遺忘了吧,哈哈哈……我居然三個月沒洗澡。忍不住的,我無聲大笑起來,臉也因為害羞而漲地通紅。

    “我猜大概七天吧。”小悅打量著我有點發黑的脖頸,“奇怪,為什麼你不會臭呢?”她湊到我身邊仔細地嗅著,“還挺香呢。”

    “那是香汗!”鴨婆安拿起了搓澡布,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貴族才會有香汗體質,丫頭,看來你又是一個被遺棄的貴族,是不是因為你長地丑?”鴨婆安使勁地給我搓澡,有趣,我倒沒讓她給我搓澡,她倒挺主動的,那我就好好享受吧。

    “是嗎”!小悅不知怎地,也像著了魔似的給我搓背,“我也听說了,貴族為了要面子,會把生出來的不良品種都扔到西山那里,可慘了,听說半夜路過西山,總是听到嬰兒的哭泣聲哪!”

    “哎,都是自己生的,怎麼就可以因為面子而如此狠心。”

    沒錯,這也是我新政中的一條法令,不得隨意遺棄自己的子女,違者按謀殺定罪,這條法令與那些貴族又產生了抵觸。

    “嘶!”好痛,我縮回了在鴨婆安手里的手臂,看著自己被搓地又紅又腫的手臂,還帶著隱隱的血絲。鴨婆安和小悅都停下了手,鴨婆安疑惑道︰“怎麼這麼嫩?沒想到你還身嬌肉貴的。”

    我皺著臉,她們兩個的力氣到底是在洗澡還是在刨木。

    “你這丫頭,好了,我們會注意的。”鴨婆安笑著,我原以為她們不會再幫我洗了,真是好人哪。

    “哇——好嫩的皮膚啊,鴨婆安你看,都能掐出水來。”小悅驚奇地看著我白里透紅的皮膚,我淡笑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至少給我帶來了一身讓人羨慕的好皮膚。

    “鴨婆安你看你看,啞女的頭發也好好,又滑又順,比花主子的都亮。”

    “是啊,喲!閨女,你該不會真是貴族吧。”鴨婆安的話讓我心中一驚,小悅又緊緊盯著我的脖子瞧了起來︰“奇怪,為什麼你的脖子和你的臉色不一樣?”糟了,以前為了讓脖子和臉上的暗黃色一樣,我特意用黃色將脖子涂黃,今天一時松懈被她們洗干淨了。我慌忙從她們身前離開,爬上水池將自己擦干。

    漸漸的,我覺得有點冷颼颼,全身的寒毛都不約而同地站起,我疑惑地隨意瞟著,卻瞟到了小悅和鴨婆安驚異的眼神,原來是她們的盯視讓我發寒,我慌忙穿起衣服匆匆離開了澡塘。

    坐在鏡子前,我再次將自己脖子的膚色抹黃,今晚究竟是什麼樣的客人,讓【藍情吧】如此緊張?仿佛每個人都為這個客人而打扮,就連樓主也似乎要親自上陣。整個【藍情吧】都陷入一種史無前例的緊張氣氛中,會是誰?如果是皇親……那個瘋子會不會來!

    班婕舒!我捏緊了手中的木梳,任由那根根尖刺扎入我的指肉。

    歌舒音離!我真沒用!痛苦在心底蔓延,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救出歌舒音離!可是,救出歌舒音離就有用了嗎?我有這麼多把柄在班婕舒的手中,我的親人,友人都在那女人的身邊,她們都會因為我而陷入危險。

    班婕舒!班婕舒!!

    “啞女,好了沒?”門外傳來小悅的聲音,我慌忙收起心神,穿戴整齊出了門。小悅手上拿著托盤,今日的她也是難得地干淨,一身鮮亮的翠綠丫鬟衫,如墨的長發整齊地盤起,還用一根小木簪挽起,除卻她那塊胎記,她其實也是個美人。

    我只能算整潔,依舊是藍布衫,洗淨的長發變得更加順滑而無法挽起,只有隨意地垂在背後,用一根布條束起,鬢邊兩束長發遮起我的臉龐,讓我變得不十分起眼。

    “吧主讓你去鳳棲閣。”說著,小悅將放滿菜盤的托盤交到我的手上。我便朝鳳棲閣走去。

    鳳棲閣是招待貴賓的閣樓,並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還沒進去就听見了調笑聲和絲竹的音樂,不知為何,渾身的寒毛在那一刻豎起,從鳳棲閣里透出的暖媚的燭光讓我不覺渾身顫抖。我僅管沒有了內力,但我的感覺還在,這個樓,我不能進。

    我轉身就走,忽然,眼前飄落兩個黑影,寒光滑過,兩把森然的鋼刀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看著面前這兩個高挑的黑衣男子,腦子里翁一聲,是思昭和風輕揚,他們,是班婕舒的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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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3: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班婕舒

    看著面前這兩個黑衣男影,嗡!一聲,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只覺得頭暈目眩,雙手變得無力,手中的托盤也覺得沉重,猶如捧著血淋淋的人頭一般,讓我惡寒。忽的,有人從身後托住了我的手,讓我空白的大腦漸漸恢複,我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那托住我的溫暖的手漸漸抽離,身後淡淡的麝香提醒我那人是誰?

  “怎麼傻愣愣地站在這里?”溫柔的,好聽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緊貼在我背後的胸膛隨著他聲音的出現而微微震顫,提醒我此刻兩人的站姿是多麼親密。

  我慌忙往前走了一步,面前的大刀緩緩移開,思昭冷決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揚起了手,將我困在了身前:“主子要見你!”他冷冷地說著,我揚起臉看著他冷酷的眼睛,思昭啊思昭,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難道你忘了我是如何救你的!

  我的盯視沒有掀起他眼中的任何波瀾,罷了,我移開了質問他的目光,轉身看著身後微笑的藍泉,他今日的笑容很假,隱隱透著危險,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睛,時刻閃爍著一種喜悅的精光。

  由此判斷,他應該就是班婕舒的人了。

  “說話,我喜歡看你說話。”還是那句話,但此刻的聲音不再溫柔,而是帶著一絲鄙夷,所以說他是多變的男人。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是班婕舒的人。”

  “沒錯。”他此刻雙眼都眯了起來,掩起他陰冷的目光,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讓我害怕:“你負責監視我?”

  “正是。”他終于睜開了他的眼睛,眼中已經是昭然若揭的虛偽,“所以我主子現在想見你。”

  哼!下一刻,我就將整盤的酒菜朝他扔去,他詫異地看著那些酒菜灑在了他的身上,弄濕了他的華袍,“噌”一聲,一把鋼刀放在了我的臉龐,我傲然地站在他們面前,我是一個國君,我要保持我一個國君應有的尊嚴,僅管我是鴨女,僅管我是一個敗寇,但我依然傲氣凜然!

  “你!”藍泉第一次對著我露出了憤怒和凶狠的目光,我想,這才是真正的他。他匆匆脫下外袍,隨手扔在地上,然後拽住了我的胳膊冷笑著:“我看你過會還怎麼高傲!”說著,他用力拖著我朝那房間走去。

  我熟悉【藍情吧】的每一處,如果班婕舒想借機羞辱我,我絕對不會輸給她,就像當初一樣,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對她搖尾乞憐,對她俯首稱臣,無論怎樣的酷刑我都會熬過去,因為我要留下這口氣看著她怎麼禍國!怎麼讓自己走向滅亡!

  音樂在我們進入的那一刻停止,藍泉近乎粗魯地拖著我,我絆在了門檻上,腳踝是深深地痛!無論腳踝是怎樣地痛,我都不會讓我的視線離開那個女人,那個臉上帶著看到我痛苦的期望的女人!

  但很顯然,我再次讓她失望了,她原本充滿期待的臉瞬即沉了下去,憤怒隨即布滿了她的雙眼。

  “抨!”我被藍泉隨意推向一邊,我跌落下去,卻不疼,我詫異地看著我跌落的地方,居然是一張圓床,大大的圓床上鋪著上好的羔羊絨毯,粉紅的紗帳透著色情的氣息。哼,果然是這個女人的特色,怎麼,還想在我面前上演活色生香?

  “你看她!”藍泉用手指著我,第一次,他的語氣中帶著嬌媚,“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我歪著臉斜睨著這個此刻一反常態的男人,虧我平時還覺得他是比較像個男人的男人,而此刻,他卻變得如此……呵……這不就是本國男妓的特色嗎?和他相處久了,居然忘記他其實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妓。

  “恩,改日叫碧瑤給你送新的。”

  “我也要~”立刻,另一個讓我發寒的聲音響起,是那只惡心的花妖,今日他濃妝豔抹,更加嬌媚豔麗。

  “好好。”班婕舒摸著花齊云的臉,得意地看著我,“那小君要不要呢?”她的目光飄向左側我的對面。溫君手中拿著竹笛,淡淡道:“多謝女皇陛下。”

  “喲,小君還是那麼冷,不過本皇就喜歡你們這三個讓我魂牽夢繞的美人。”

  不同的笑容在三人的臉上揚起,溫君的做作,花齊云的甜美,藍泉的狡黠,忽然覺得,這三個男人如同小丑,我不覺笑了,而且仰天倒在床上大笑,嘶啞的喉嚨發出如同鴨子般的喘息。

  “該死!你又在笑什麼!”班婕舒終于發飆了,她總是會被我激怒,我依舊躺著,側過臉冷冷地看著她,在那一刻,她的眼中是憤怒,是嫉妒!

  門,緩緩關上,整個房間,只剩下我和班婕舒,以及她左擁右抱的三個美人。

  “告訴我!你又在笑什麼!”她推開了身邊的美人朝我大步走來,我緩緩坐起來,大大咧咧地坐著,宛如我才是這里的女皇,而她,只是一個小丑。

  “說話!你給我說話!”班婕舒再次像一只發瘋的母狗朝我吼著,“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能這麼高傲!為什麼你還沒有被擊垮,藍泉!”她大吼一聲,藍泉幽幽地緩步到她的身邊,溫柔地攬住班婕舒因為憤怒而顫抖的雙肩:“別氣了,會老哦~”

  藍泉溫柔的聲音很顯然起到了作用,班婕舒猙獰的神情變得柔和:“你說啊~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把她交給你,你會折磨她,讓她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讓她被人踩在腳下,讓她受盡屈辱,可她為什麼,還會這麼高傲!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折磨她的。”

  怎麼折磨我?好像給我好吃的好穿的。

  “我已經盡力啦,女皇您現在高高在上,就是對她最好的折磨不是嗎?”藍泉將班婕舒扶回了座位,我索性提起自己的右腳,開始查看自己的傷勢。

  “你看,你現在是女皇,而她只是一個鴨女,整日服侍我們這些男妓,給我們倒馬桶,洗襪子,你沒發現她已經有些瘋了嗎?不然怎會將盤子扔在我的身上,怎會在我們面前做出脫鞋襪的行為?”

  我頓了一下,沒錯,我是瘋了,我是個瘋子,我干脆把另一只腳的鞋子也脫了,盤坐在床上,這麼舒服的大床我很久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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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3: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變態

    班婕舒看著我檢查自己的腳踝,她的臉上居然漾出了欣喜,這個白痴還真信了藍泉的話,以為我瘋了。

    “是啊,是啊。”班婕舒嬌聲笑著,“她果然越來越不像樣了呢。”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得意的目光始終駐留在我的身上,好像是在向我展示,看她現在多麼風光,她得到了我的王位,得到了我的一切的一切,她成功了,她終于贏了我。

    “來~女皇,您怎麼老是看著這個鴨女,她這麼丑有什麼好看,看看花兒啊。”嬌滴滴的花齊雲讓我猶如置身冰窖。

    我抬眼淡淡地看著班婕舒,她正口對口地接著花齊雲嘴中的葡萄,果然要在我面前上演調情的戲碼,向我炫耀她美人在抱的幸福。她錯了,她以為她荒淫好色,就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荒淫好色。

    影月的女皇也並不都如此,她們有的好色但卻適度,就如趙靈,她會射日,但絕不會荒廢政務。而有的專一,就如我的前任。

    因此我不會因為她的這些舉動而羨慕她,所以,我還是會讓她失望。

    就在這時,我身邊傳來陣陣寒意,我側臉看去,是溫君,他的眼中閃爍著殺氣,怎麼會有殺氣?難道是吃醋?忽然,他發現我在看他,立刻,他收回目光,對著我揚起一個淡笑。笑,他居然對我笑,他可是從未對我笑過,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我看著四周,【藍情吧】的每個房間,每樣擺設乃至每個狗洞我都非常熟悉,就是為了逃跑,在鳳宮的書閣內藏有許多先輩的書,而我們影月王朝也就是由這些從別的世界穿越而來的先輩所建造,所以那些書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包括狗洞逃生法。

    今日的鳳棲閣除了多出這一張大圓床外,其他都未曾變動,僅有的出口已經被男影把手,這班婕舒今日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想知道音離怎樣了嗎?”心中一個機靈,我立時朝班婕舒望去,她的眼中帶出了狂喜,“你終于對我有反映了嗎!你終于有反映了!哈哈哈,我就知道,只有他才能讓你有反映!”

    我憤怒地看著她,她靠在了花齊雲的胸前︰“音離的皮膚可真好啊,又滑又嫩,還很結實呢!”

    【瘋子!】我憤然起身,卻因為腳踝的傷而無力的單膝跪在了床上,在倒下的那一刻,我看見了班婕舒眼中的得意。

    “藍泉,她剛才說什麼?”

    藍泉緩緩起身,平淡的臉上沒有笑容,沒有方才那些讓我厭惡的表情,而是不悅,他又為何而不悅?他又在變,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緊緊盯著我的眼楮,那閃爍的如同黑珍珠般的眼楮,我現在才明白,那里面,是猜不透的深沉。

    “啟稟女皇。”藍泉轉身坐了下來,“她剛才說你是瘋子。”他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宛如深怕班婕舒听不清。我自然也不會害怕,既然我說了,就不會害怕!

    “瘋子!”班婕舒立刻站了起來,瞪著我,“你居然敢叫我瘋子!沒錯,我是瘋子,你應該知道我有多瘋狂,所以音離就被我……”

    【你!】我欲起身,卻被藍泉緊緊摁住,他扣住了我的雙肩,隨即坐到了我的身邊,然後環住我死死壓制著。

    “她又說什麼?”班婕舒迅速跑到床邊,盯著藍泉,藍泉淡笑道︰“她只說了一個你字。”

    “就一個字?”班婕舒看向我,臉上帶著得意的笑,“不如你求我啊,或許我會考慮放過音離,哎……我可真是舍不得他的身體啊……”班婕妤沉浸的神情徹底激怒了我,她怎麼可以對音離下手!她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好朋友下手!

    對了!她是個瘋子,十足的瘋子!

    我的身體因為我極度的憤怒而顫抖,如果此刻有一把劍我絕對會沖上前滅了她,留著她只會給更多的人帶來不幸和痛苦。

    班婕舒在我面前張狂的笑著︰“怎麼?生氣了?因為我玩了你的男人?”班婕舒坐到我的身邊,勾住了我的肩膀,我想動,卻因為身邊藍泉的壓制而無法動彈。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三個也曾這樣一起勾肩搭背地稱姐道妹,我一直記得你的頭發永遠都比我的柔順,你的皮膚永遠比我和音離的細膩,若不是你的臉不及我,我真的怕自己會愛上你,因為你是那麼溫柔,那麼聰明,你總是在保護我和音離,在我們被欺負的時候你總是會護在我們的身前。我有時在想,我為什麼要恨你,我想了好久好久,還是沒有明白,為什麼我那麼恨你……”

    班婕舒雙手緩緩握住了我的脖頸,目光變得凶狠︰“為什麼你要讓我恨你,為什麼!如果你不搶走我的皇位,我的母親也不會逼我,她更不會打我,為什麼你要搶走我的一切,你一直不都是讓著我的嗎!你把這一切還給我!還給我!”她用力地收緊雙手,我緊緊地咬著下唇,我不會在她面前表現出任何脆弱!

    “為什麼你還不求饒!”班婕舒松開了雙手,扣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晃著我,“為什麼你還不求饒!不求饒是嗎!我有辦法,我有辦法!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你最恥辱的樣子,我要看見你在男妓身下獻媚的神情!”班婕舒的眼中是極度的興奮,她的話讓我心寒,我瞪大雙眼看著她扭曲的臉,她又要做什麼瘋事!

    “哈哈哈……你怕了吧!”她從腰間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媚藥,男人吃下它會全身無力,但卻媚態必現,我今天就給你吃,看你在男妓身下求歡,哈哈哈……你居然在男妓身下發浪……哈哈哈……光是想想都讓我興奮……”瘋了,她真是瘋了,我開始往後退縮,踫到了身後的藍泉,我扭頭看他,他的眼中滑過一道奇怪的光,他立刻松開我走到班婕舒的身邊,惶恐著︰“親愛的,這麼丑的女人你該不會讓我們睡不著覺吧。”

    “就是就是。”花齊雲也趕緊跑了過來,一臉恐懼,“女皇一定是開玩笑的,我們可不要踫她,踫了她這輩子都不能侍奉女皇了~”

    班婕舒此刻已經陷入瘋狂狀態,根本不會理睬那兩個男人,她拿著藥就朝我撲來,我慌忙後撤,可她一下子捉住了我受傷的腳踝,如同斷骨一般的刺痛立刻讓我渾身冒出了冷汗,可就在這時,一只熱燙的手掌卻在我腳踝上不停地撫摸︰“為什麼你的皮膚會這麼好,為什麼?”我渾身的汗毛因為她的撫摸而顫栗,這個女人已經不正常了!

    班婕舒痴迷地看著我的身體,順著我的腳踝撫上了我的小腿,這個變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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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4: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陰謀

    我往前掙扎了一下,我的掙扎喚回了班婕舒的神志,她一下子撲倒在我的身上,用手扣住了我的下巴,她那幾乎要掐碎我下巴的力度讓我不得不張開了嘴,看著那顆紅色的藥丸落入我的嘴中,她的唇隨即壓了上來,我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這個變態還要給我口送啊。

    “吃下去!你給我吃下去!”她瘋狂地撕扯著我護住嘴唇的手,藍泉和花齊雲慌忙拉起她的身體︰“女皇,女皇,她都吃了,您還是回到位置看著她毒發吧。”

    “是啊是啊,那一定很壯觀,您想啊,她在那里獻媚,但我們不會給予任何施救,那時的她是多麼痛苦~~~”

    “呵!”班婕舒終于離開了我的身體,臉上掛著瘋子一樣的笑,“那她就會死,哈哈哈,就會死!”她忽然一掌朝我打來,打在我後勁上,咕咚一下,真吃下去了……寒!

    當圓形的藥丸滾入我的喉嚨,滑入我的胃的時候,我第一次,想到了死!

    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尊嚴。

    “哈哈哈……你終于吃下去了……哈哈哈……”

    “你吃下去了!”藍泉慌忙走到我的面前,緊張地看著我,“你真吃下去了!”我緩緩後退著,退到了圓床的另一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我現在,只想要一把劍!

    “哈哈哈……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命人給你解毒!”班婕舒站在床邊瘋狂地喊著,“我會讓影月最髒的男妓給你解毒!哈哈哈……”

    最髒的男妓!好恐怖,還一身都是病,我再次後移,手下卻踫到一個東西,那東西硬硬的,似乎被人有意藏在毯下,我立刻掀起羊毛毯,竟然是一把劍!

    是劍!在看見劍的那一剎那,我心中的憤怒立刻集中在了手上,我立刻抽出劍,就朝班婕舒躍去,班婕舒驚訝地後退,卻被身後的台階絆倒。

    怎麼回事?她幾時這麼遜?心中滑過了迷茫,她此刻的情形跟我當初好像。

    顧不得腳踝的傷,我直接指向班婕舒的心口,她驚詫地睜圓了雙眼,艷麗的臉上失去了血色,在劍尖刺破那層皮囊,紅色的艷麗的玫瑰在她胸口綻放的時候,我停住了,班婕舒,這個曾經是我好姐妹的女人,這個總是抱著我喊著好姐姐的女人,這個曾經為我和音離打架的女人,十年的友情,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班婕舒呆滯的臉上漸漸揚起了笑容︰“哼……怎麼不繼續了?你還是這麼心軟,就因為你的心軟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孤月沙,你不會殺我,你只會將我永遠囚禁,這才是你,這才是你!哈哈哈哈……來人!快來人!”她大喊起來,不好,她要叫她的男影。我手中使上了勁,就算我死也不能讓你留在影月禍國!

    忽然,有人從背後握住了我的手,還沒等我反映過來,手中的劍就深深插入了班婕妤的機理,劍尖扎進心髒那瞬間的暢快讓我怔住了身體,鮮血從劍下源源流出,班婕妤驚訝地瞪著我身後的人,我迅速轉身看著身後這個男人,他淡漠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難道他們在借我之手,除掉班婕舒!

    “終于結束了。”溫君從一旁緩緩起身,就像方才他只是一個看客。

    “呼……委屈了一年,終于結束了,東流,我去發信號。”花齊雲擦著臉上的濃妝朝門口走去。東流?我看著身後這個陌生的男人,他肅穆的臉上是迷一樣的深沉。

    房門在打開的那一刻,帶著涼意的風瞬即涌入了房間,揚起了我面前這個男子深黑的發絲,他是那麼地陌生,那麼地陰沉。

    班婕舒!我轉身看著躺在鮮血中的班婕舒,她的唇角卻帶著笑容,為什麼?她明明被我殺死了,卻還對我微笑。

    “沙……”她朝我伸出了手,我蹲下身體本能地握住了那只顫抖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我恨你……咳……”鮮血不斷從她的唇中溢出,我的胸口被這些鮮血漸漸注滿,猶如化作了紅色的石頭,壓地我喘不過氣。

    婕舒,我知道,我知道自從我當上了女皇你一直都恨我,可是為什麼?十年,十年的友情難道還換不來你我的真誠?

    “我恨你為什麼不愛我……”班婕舒輕顫的話語讓我怔住了身體,她……愛我?班婕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捉住我的手,“我哪里比不上音離?你告訴我……”

    我沉默著,其實我把音離也只是當作摯友,並沒有愛的成分,正因為如此,我才久久沒有下定決心是否要迎娶音離。

    “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松開了我的手,嗤笑起來,“因為你會和我……”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地幾乎不可聞,我俯下身,希望將她最後的遺言帶給她的母親。

    班婕舒用力勾住了我的脖頸,在我的耳邊說道︰“因為你會和我一起死!”突然,她勾住我脖頸的手臂加重了力度,以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逃脫,眼看她另一只手的匕首就要刺向我的身體,忽然,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則將那把插在她胸前的劍利落的拔出,頓時,血光灑滿了我的臉旁,班婕舒勾住我的手也緩緩滑落。

    我驚愕地看著手中提著劍的藍泉,班婕舒的鮮血順著那銀白的劍身匯聚到了劍尖,滴落在了地上,他就像夜間的審判者,身上充滿著從地域帶來的殺氣。

    “你不能死,你必須要留下來善後。”藍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傲然地站在那里對我這麼說著。

    溫君站在他的身邊,看著我滿臉的鮮血皺緊了眉︰“要不要安排人給她解毒?那個歌舒音離怎樣?”他的話讓藍泉眯起了眼楮,將所有的鋒芒掩藏在他長長的睫毛之下︰“先等等,你們先出去,我還有些問題想單獨詢問孤月女皇。”

    “是!”溫君擦過藍泉身邊的時候冷笑道︰“您不會是想親自給她解毒吧,小心以後做噩夢哦。”

    “我自有分寸。”藍泉沉沉地說著,門在那一刻再次關上。

    靜謐在我和面前這個男人之間流淌,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和這個男人,這個用我的手,殺死班婕舒的男人。

    我緩緩站起身,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污血,然後冷冷地看著他,僅管此刻心跳開始不正常,我也不會對著他表露毒發的跡象。

    “說話。”他的口氣顯然帶著命令,他緊緊盯著我的眼楮,“你知道,我喜歡看你說話。”

    “東流?水東流?”

    “哼。”他嘴角一扯,就帶出一聲輕哼,“你比那個班婕舒果然聰明地多。”

    “你果然是水東流!”一切的一切變得了然,早就听說北冥王朝,水雲王國對我們影月射日非常不滿,準備聯合那個該死的幽國一起攻打影月,但慎于我們的神器而不敢貿然動手,而現在,顯然他們真的動手了!

    心里涌起一股憤怒直沖四肢百骸,整個身體因為氣憤,而變得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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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4: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真相

    “那溫君是誰?”我盡量壓下心底的惱怒,平和地看著水東流,水雲國的國主!

    “冷情。”

    “哼,北冥王朝一等一的將軍,那花齊雲呢?幽國的聖使?”

    “不,小悅是幽國的聖使。”水東流向我邁進了一步。難怪,一直覺得那小丫頭就喜歡粘著我,然後我就听見水東流補充道,“花齊雲是北冥齊,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呵……厲害,厲害!攻打影月居然讓三國派出一個國主,一個六皇子,一個將軍和一個聖使,還要委屈你們在影月里做男妓刺探情報,最後里應外……”胸口血氣開始上涌,一口血毫無預兆地溢出,水東流慌忙扶住我︰“你必須解毒,否則你會死。”

    “你是怕沒人做你們的傀儡?無法善後?”我冷冷地推開了他,腳下變得無力。我跌坐在地上,諷刺的是,身邊竟然是班婕舒,她冰涼的身體反而讓我變得清醒。我抬手撫上班婕舒已經沒有血色的臉龐,揚起臉看著在我面前蹲下的水東流!

    我笑了起來,笑自己前任女皇的疏忽,更笑自己的大意︰“我一直想不通,婕舒怎麼會有如此縝密的計劃,現在看來,應該是你們在她身後推波助瀾。”

    我看著面前的水東流,我知道我現在的眼神帶著情欲,但我一直相信,人的意志能克服一切,更何況,這毒對女人不致死,班婕舒總是不好好听課。

    水東流垂下了臉,輕聲說著︰“對不起,她沒有殺你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更沒想到她會如此羞辱你……”

    “所以你就對我好,以彌補對我的愧疚?”

    “是的,我……”水東流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帶出了一絲欣慰,“也幸好她沒有殺你,所以我們改變了計劃。”

    “計劃?原來你們是要強攻是嗎?”

    “是的。我們的軍隊已經熟悉影月國的線路,只是慎于神器,而且幽國也不同意強攻,所以我打算讓你們影月內亂。我們本以為扶班婕舒上台就會刺探到神器的下落,可我們錯了,班婕舒根本不知道神器在哪里。”

    “哈哈哈……”我躺在了班婕舒的身邊,看著這個死人能讓我清醒,“所以你們慶幸班婕舒沒殺我,而是羞辱我,你們留著我,無非就是假借替我鎮壓叛亂的名義進駐影月,讓我成為你們的傀儡,反正那些元老也看不懂我的唇語,她們還會對你們的行為表達感激,然後你們……你們……”視線開始渙散,唇中再次溢出一口鮮血,我抱住了班婕舒的身體︰“婕舒,我們都被人利用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慶幸她沒有殺你是因為我……孤月!振作點!孤月!如果你死了你有沒有想過影月會如何!”水東流拉起了我,扶住我無力而滾燙的身體,“你有沒有想過幽國和北冥王朝的目的!”

    “神器……”我茫然的視線開始聚焦,死?如果我死了,讓各國的行軍變得名不正言不順,戰爭就會一觸即發,然後……然後……影月的百姓……頭好暈,我不能思考了,我不能思考了,然後怎樣!

    水東流怎麼會說到死?原來他相信了班婕舒的話,白痴!我又不會死!我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希望疼痛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有那如同置身火山的炎熱。

    “你必須活下去!是歌舒音離嗎?是要讓他給你解毒嗎?”身體被懸空,有人抱起了我,我揚起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吃力地說著︰“不用……這毒對女人不會致死,熬……熬過去就好了……”

    “你在騙我!”沉沉的聲音撞進了我的大腦,“如果沒事怎麼會吐血吐這麼厲害!”迷蒙的視線里看見了水東流憤怒的臉,我緊緊揪住他的衣領,我想告訴他是真的,只要吐點血就會沒事的,現在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死!

    可是,我連動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看著他握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從他的衣領上拉開,我的手帶開了他的衣領,露出了他白皙而結實的胸膛,那胸膛在粉紅的帳幔下映出了淡淡的霞光,他仿佛融入了那些飄揚的帳幔里,讓我找不到他的身影。

    音離……音離……茫然中,我看見音離緩緩向我靠近,我撫上了他的臉龐,我想告訴他︰“對不起……我不能再保護你了……對不起……我不娶你不是因為不想兌現以前的諾言,是因為……我不愛你……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傷害你……音離……對不起……”

    淚水在那一刻滑落,我隱隱看見了婕舒的笑容,她在笑,笑著迎接我的到來,她在說︰“你終于也死了,終于也死了!哈哈哈!”黑暗漸漸襲來,只留下一片溫暖的光暈留在我的眼底。

    ※※※※※※※※※※※※※※※※※※

    “女皇怎麼還沒醒?”是誰的聲音?是小宮女的?

    “大祭司說了,女皇熬過了毒發,所以身體很虛弱,要好幾天才會醒呢。”

    “可是外面的軍隊……”

    “不用怕,女皇醒來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但願……”

    水東流他們的軍隊啊……頭很沉,身體如同一攤棉花,無法動彈,如果可以,我不想醒,雖然我是女皇,但也請讓我小小地逃避一下,這次的事件實在有點突然。

    幽國的目的很明顯,是神器,那麼水雲和北冥王朝的目的又是什麼?報復?還是掠奪我們的科技?應該是後者吧,就看我醒來後他們會制定什麼條約了,呵,留著我恐怕就是為了簽訂那些辱國的條約吧。

    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了我的雙手,他緩緩提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龐︰“沙……你受苦了……”溫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我的手背,滑入了我的手臂,我緩緩睜開眼楮,輕輕拭去歌舒音離眼角的淚水,他狹長的美眸慢慢圓睜。

    “沙……你,你醒了!”音離握緊了我的手,驚訝地看著我,我淡淡地笑著,他立刻俯下身體抱住了我,那一刻,我腦中忽然滑過一道白光,水東流的臉乍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深情地看著我,緊緊地擁住我,我驚嚇地推開了音離,失措地不知該看何處。

    “沙?你怎麼了?”音離溫柔的聲音漸漸讓我靜下了心,是啊,為什麼我會這麼心慌,那瞬間的幻覺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拉住了音離的手,說著無聲的話︰我的毒誰解的?

    音離溫柔地反握住了我的手,他也會唇語,那是我們兒時經常玩的游戲︰“沒人給你解,你熬過來了,知道嗎?當水國主抱著你出來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幸好你熬過來了。”音離將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用他的唇輕輕摩挲,“你終于熬過來了,我的女皇……”

    我看著音離安心的神情,心卻變得越來越沉重,我說過,我會娶他,但那是兒時的戲言,我並不愛他,這對他並不公平,我在乎他,因為他是我的摯友,我不想看見他痛苦,但我又無法保證在未來的日子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而他現在,無疑是愛我的,我又該怎麼做?

    我抽了抽手,示意讓音離看著我︰“音離,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什麼?”音離的愁容一掃而去,“你要反擊了嗎?”

    “暫時不行,因為我們沒有盟國。”我擰緊了眉,影月長期的自閉讓影月變得神秘而孤立,更因為沒有祖先所說的穿越女的到來,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讓影月的上層變得越來越腐壞,“各國的軍隊駐扎在影月里,影月原本百姓的數量就不多,我不能讓影月被屠戮,所以我要你幫我照顧影月。”

    “什麼?沙你的意思是要我暫代國主之位?”音離驚呼出聲,我立刻捂住他的唇︰“現在暫時不提,我還要看看他們定的是什麼條約,還有,我餓了。”

    音離笑了起來,之前還微微蒼白的唇染上了一層好看的橘色︰“我真笨,怎麼忘記你剛醒,我這就給你準備去。”

    看著音離離去的身影,我漸漸陷入沉思,今後,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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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05: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較量

    整裝的時候,音離在我身邊傳達著各國使節的意向以及會議的時間,他們雖然打著助我平定內亂的旗子,但卻要將軍隊駐扎在影月,美其名曰協助女皇穩定局面。哼,他們把影月的女人都看地太笨了,我們雖然沒有野心,但也並不代表我們就好欺負。

    音離告訴我他們非但駐兵進入皇宮,更是將一甘老臣軟禁在她們的府第,不讓她們與我有任何聯系,水東流他們這一年簡直把影月模了個透徹。

    無法跟林嬌取得聯系讓我很窩火,滿城都是三國的軍隊,就算放只鴿子出去也會被他們射下來。無法聯系任何人,更無法動用神器。即使能動用,現在三萬兵都入了影月,神器的破壞力又如此巨大,只會拉著影月一起陪葬!不值得!

    “明日就是四國會議,簽訂一些條款後,水東流他們就會撤離,但是他們的兵……。”音離憂慮著,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雖然沒有內力,但從音離有時欲言又止的神態就可以看出就連皇宮也被他們嚴密監視。

    “男影們造反了吧。”在影月國受到長期欺壓以及有能力有膽量協助水東流他們的,也只有男影。

    音離讀懂了我的唇形,點了點頭,我一甩袍袖,就走出了房間。一身金線織成的錦緞長袍,長袍上狡鳳戲龍,前短後長的裙擺拖地掃花,細小的金冠,豎起我一部分長發,剩余的披在身後,整個人英姿颯爽,君王的威嚴震懾四方。

    我大步朝藏書閣走去,那里是我最不放心的地方,藏書閣的書籍記錄著影月的秘密,一個穿越的王國,只因為近百年沒有新鮮的血液,才讓影月漸漸趨于腐化,祖輩的一些行事也被曲解,譬如射日。

    因為影月是女兒王國,沒有男人就無法繁衍,祖輩的射日其實是尋找自己心愛的男人,然後拐回影月,當然也有拐回數個的,但都是自己喜歡的人,不含有玩弄的成分,只是越到後面,就越來越腐化,所以男人的怨氣才會越積越深。

    當我走到藏書閣前的時候,我被眼前的景象差點氣得怒吼,只見藏書閣被一排士兵包圍,他們簡直就是強盜,恃強凌弱!我走了過去,門口的士兵居然還攔住我,我冷冷地瞪著他們,他們開始變得膽怯。

    “讓她進來!”沉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我的肺都快氣炸,這里到底是我的王國還是你們的王國。

    陽光灑滿的書樓里,今日顯得尤為熱鬧,原本無人問津的藏書閣,今日竟然走入了三個男人,紅木的桌子上擺放著滿滿一桌子的書,有詩集,有兵法,有小說,有秘笈。

    只見冷情依舊一身白色的長袍,但高高豎起的長發讓他顯得威武不凡,少了先前的書卷氣,憑添了更多大將的風度,他靠立在書桌邊,手中拿著《孫子兵法》嘖嘖稱奇︰“真沒想到原來外面的兵法居然是從影月流傳出來,這下可看齊了”

    哼!我冷笑一聲,眼楮瞟向一邊,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如果你們攻下幽國,得到的東西遠比我們影月多得多。

    “好書,真是好書。”北冥齊靠在坐著的水東流的椅子邊看著手中的《射雕英雄傳》雙眼發光,他今日已經不再長發飄然,衣衫華麗,而是簡單的紫衣黑靴,一個玳瑁發冠將他長發整整齊齊地梳在頭頂,一根細小的辮子垂在耳邊,帶出異國風情,不施任何脂粉的臉立刻顯出了他的男兒氣概,不羈的笑容掛在他的唇邊。

    我走到書桌前,看著沉浸在書中的三人,一掌拍在水東流面前高疊的書上,立刻,灰塵揚起,讓水東流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啊!原來孤月國主來了,咳咳咳。”其余兩人也朝我望來,看見我的那一刻,眼中滑過一絲淡淡的驚訝,估計是被我的裝束驚了一下,可惜,丑臉還是丑臉,所以他們的目光僅僅在我華麗的服飾上停留了一會,便再次回到了書本上。

    王八蛋,他如果不知道我來了,會在剛才叫我進來嗎!我看著他緩緩從書中揚起了臉,在與他視線相觸的剎那間,我下意識地躲過他的視線看向一邊,奇怪,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躲?到底在怕什麼?

    “請問孤月國主,是不是能幫我們翻譯一下這上面的文字呢?”水東流將一本書探到我的面前,我匆匆瞟了一眼,嘴角忍不住揚起,原來是一本用英文寫的書,我看了看,揚起不解的臉︰“水國主如此聰慧都看不懂,我這小女人又怎麼看得懂?”

    “你!”水東流立刻眯起了眼楮,身旁的北冥齊滿臉的好奇︰“東流,她說什麼?”

    “是啊,能讓水國主語塞的人也不多見哪。”冷情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著,看似隨意,卻帶著幾分揶揄。

    我冷冷地瞟了瞟其余兩個人,嘴角揚起了一抹笑,這笑容讓那兩個人的眼底迅速滑過一道精光,他們盯著我,似乎想知道我笑容背後的意義,但很快,我收起笑容轉身離去。就在即將到門口的時候,我听見了水東流告誡的聲音︰“你們要小心她,她不簡單。”

    “能有多復雜?”北冥齊不以為意地說著,我頓下了腳步,轉身對著視線落在我身上的三個男人說了一個字︰“火。”

    “什麼意思?”北冥齊問著水東流,冷情放下書看著我的臉︰“根據她的嘴形應該是活字的諧音。”

    “那會是什麼?念這個音的字可是數不甚數,孤月沙,你到底什麼意思?”北冥齊難得的收起了不羈的笑,緊緊地盯著我尋求答案,而我只是看著水東流,眼底是雲淡風輕,他抿緊了唇,雙手交疊地放在那略尖但卻柔和的下巴下。

    我轉臉看看窗外灑入的陽光,那金色的陽光給這三個男子鍍上了一層好看的光暈,讓他們變得越發的俊美和鮮亮,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對著他們笑道︰“天氣不錯。”然後看著他們錯愕的臉和迷茫的眼神,那一刻,我心里有點得意,想較量嗎,我孤月沙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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