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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
孟焰快步步上台階,推開了門,抓來她的丫鬟後,他問出了話多她從前的事情.她一步步走來,是如何的艱難.他恨,恨他們相逢太晚.恨玉顥宸握有珠寶而不懂珍惜……
他也知道了她根深蒂固的觀念,因為她從小的教養.
得知這些,他明白了,她絕不會跟了他.所以放了她的丫鬟,撤去小宅院的監視,欲不再理會她.她不相信,他會忘不了一個女人.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終究是放不開她的……
「你這麼晚了逗留深宮內院,又要見朕,有什麼事?」蒼展鷹身著單衣,平淡的問道.
「放了她!」孟焰眼眸的堅定的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深愛雪鳶,我深愛慕青曦,我不會讓她代替雪鳶去殉葬!」孟焰心思縝密,再加上對蒼展鷹的了解,聯合來龍去脈,很快便絲毫不差的猜到了蒼展鷹意欲何為.
蒼展鷹淡淡的說道.「她已非完璧之身,心也不在你身上,要她何用?天下女子無數,朕不相信沒有可以讓你心動的!」
「皇上你……」孟焰面浮青筋,握緊拳頭.他以為蒼展鷹了慕青曦……
「你放心,胖不會動她!」蒼展鷹說道.「她之前跟過蒼焱野,又怎麼會是完璧之身!」他是推測的.
孟焰心下松口氣,面色依舊冷峻.「這是我的事,不勞皇上費心!只求皇上把她還給我!」頓了頓,他說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既然她是你的女人,為何要女扮男裝,為何要獨居一處?」蒼展鷹不信他的說詞.若慕青曦真已是孟焰的女人,他只怕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顧忌這個表兄弟幾分.
「皇上若要這樣問,只怕永遠沒有結果!讓我見她,皇上自會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朕不會讓你見她!」蒼展鷹斷然否決他的要求.「她是唯一能求雪鳶的人!」不遵遺詔,朝臣不容,黎民百姓不容,將來他會落下不遵遺詔的罪名.
而雪鳶,他絕對不准她死.
所以,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慕青曦代替雪鳶殉葬,這是別無選擇的.怪只怪,她跟雪鳶太過相似.
「皇上……」
「什麼都不要再說!念在朕要欠你一個人情的份上,你私闖禁宮的罪名,朕就不予追究!時候不早了,速速離宮去!」
但孟焰又豈是他三言兩語,如此容易便能打發的了得?
「即使慕青曦代替雪鳶陪葬,你以為你能把雪鳶藏于這深宮之中多長時候?又或者,你准備把雪鳶藏在宮外?」孟焰冷冷的說道.「你以為你這樣便能正大光明的擁有雪鳶麼?若是被宮女認出雪鳶,在世人看來,你一樣是遵遺詔!」
「你放肆!」被他說中了忌諱,蒼展鷹面帶薄怒.
孟焰絲毫不懼.「但皇上心里明白,我說的並沒有錯!」
「孟焰,朕身為皇帝,身不由己之處太多!雪鳶日後的事同路人能日後再打算!你就當是舍掉一個女人,保全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騰向你保證,一定在赫國上下為你挑選匹配的上你的女子為侯爺夫人!」蒼展鷹證據放軟,他清楚孟焰的脾氣,硬來是絕對行不通.他已經是皇帝,日後身不由己的事情還多不勝數.但惟獨雪鳶,是他不願放手也不能違背心意舍棄的.
孟焰不語,沉眸凝神,面色已沒有慍怒.
以為他是妥協了,蒼展鷹微笑道:「朕就知道,你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與朕動氣!朕明白就下旨在全國境內挑選美人,作為你的夫人!」
「除了慕青曦,我不要任何女人!」孟焰忽而說道.
蒼展鷹的俊臉倏地下沉.
「皇上,我有一計,可使雪鳶留在皇宮,名正言順的成為你的妃子!」孟焰平緩的說道.「但是,我要慕青曦活著回到我身邊!」
他挑眉.「哦,說來聽聽!」他不得不承認孟焰此前的一話正是他心中所憂,若是有解決的法子,自是再好不過.
「皇上可利用慕青曦與雪鳶相似的容貌,先入為主的納慕青曦為妃!百官再有疑問,也無法否認,皇上納的新妃與雪鳶樣貌相似,日後,只用一招李代桃僵,便能讓雪鳶順理成章的成為皇上的妃子!」先讓百官見到兩個模樣相似的女子,他們親眼見過,便不會再有任何懷疑.日後雪鳶留在宮中,自是無人再對她的樣貌感到驚奇.
蒼展鷹沉吟道:「這倒是個法子!但殉葬的人……」
「我知道有一種毒藥,服下後會讓人很快造成死亡!但是在五日之內服下解藥,便能起死回生!」孟焰說道.「皇上只需賜毒藥自盡便可!待斂入棺柩中,再設法將人帶出!這點雖然難辦了些,但尚可行通!」反正蒼展鷹在意的是世人對他的看法!而非真心在意遺詔,否則他也不會執意不肯舍棄雪鳶.所以與老皇帝一並合葬的棺柩里有沒有人,已經不重要了.
「騰需要再考慮考慮!」雖然法子可行,但也有極大漏洞和風險.若要采納,需要細細謀劃.
孟焰沉默片刻,說道:「皇上,慕青曦是我第一個喜愛的女子,希望你能開恩,放她一條生路!」他的言辭話語萬分誠懇.
「若非別無他法,胖也不會犧牲你的女來成全朕與雪鳶!」蒼展鷹說道:「這個法子很可行,朕會盡快給你旨意的!」
「我想見凶她!」最後,孟焰如是說道.
蒼展鷹沉吟道:「今日已晚,明日早朝後,不管朕的決定如何,朕都會准我見她一面!」
「孟焰告退!」話已至此,孟焰只好先行告辭.他心下早已有了生意,不管蒼展鷹的決定是什麼,他都要把慕青曦平安的帶出皇宮.
盡管老皇帝的死是大事,緊隨而來的是隆重的喪葬.但新帝卻是在此之前率先登基,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為重要.所以,蒼展鷹早已經過簡單的儀式,登基為帝.待到日後,會正式登基.
蒼展鷹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決定采納孟焰的方法.早朝後,蒼展鷹單獨在禦書房召見了孟焰
「朕決定就按照你的辦法來做!」蒼展鷹說道.「她就在這書架之後的密室內,你進去吧!」轉動手邊的硯台,靠牆的書院緩緩轉動,密室的入口赫然呈現眼前.
孟焰大步入內,果然在床上看見慕青曦.
她正坐在床上兀自出神,雙手環膝,下巴抵在雙腿膝蓋上,美眸久久才輕眨一下.
看見她,心口仿佛都融化了.他,果真還是放不下他.
仿佛察覺到有人,她轉頭看向密室入口.微愕一瞬,她從床上起身.「你……」他來做什麼?他怎麼知道她在這里?
孟焰在她面前住步,深深的看著她,承諾道:「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我會救你出去!」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
慕青曦不知該說什麼,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孟焰.他讓她感到無所適從.若是他還是一貫的囂張狂傲,她心中也許會好受許多.
她無措而不再防備的神情讓他很是受用,孟焰不禁微微翹起唇角.而後,思及正事,他肅聲說道:「我希望明日你能配合我的辦法,以求平安脫身!」
「什麼辦法?」
孟焰把他的計劃跟她說了一遍,說道:「只有如此,你方能平安離開這里!」
「讓雪鳶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妃子?」慕青曦低低的重複.「你們可有考慮過雪鳶是否願意?」她知道,雪鳶絕不會願意一輩子留在皇宮成為蒼展鷹的禁臠.
「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是皇上的女人,這一點已是不可改變的!留在皇宮,總是比陪葬或者離宮無依無靠要來的好!何況,皇上會寵愛她一輩子!」孟焰皺眉,頓住,他又道:「你似乎搞不懂事情的重點!現下說的是命在旦夕的你,而不是生命無憂的她!」
見她不語,孟焰又道:「現下你已是自身難保,你不願意用此方法,陪上一條性命,換來的不過是雪鳶不能名正言順的留在皇宮里,但她永遠逃不出皇上的掌握!她依舊會是皇上的女人!既然如此,保不要她名正言順而不是躲躲藏藏的留在皇上身邊,同時也救自己一條性命!」
「我不知道……!」她心緒雜亂.她該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想到雪鳶會因此長困深宮之中,她就不知道這麼做是錯還是對.
然後,事情的決定權並不在她身上.正如孟焰所言,就算她不配合他們的計劃,賠上自個兒的性命,雪鳶依舊是逃不開蒼展鷹的掌握.
她該怎麼辦?
「不要再猶豫了!」孟焰的雙手扳住她細瘦的肩膀,凝重的說道:「皇上與雪鳶的事,不是你能夠改變的!我可以告訴你,皇上是真心喜愛雪鳶,日後必定也會待她極好!你不必為她擔心!」
「我能見見她麼?」
孟焰沉默片刻,答道:「恐怕不能!」他相信蒼展鷹絕不會答應此刻讓雪鳶與慕青曦相見.
「我要仔細想想!」她全身感到無力,慢慢轉過身背對他,拒絕再談下去.
孟焰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半晌,而後說道:「時候不多了,你要慎重再慎重的考慮,就算不為自個兒,也要為擔心你的人想想!還有你的丫頭采音,知道你不見之後,她十分首急!」
他轉身離去,密室入口的門緩緩合上.
慕長籲一口氣,心頭的雜亂頓時又添了幾分沉重.采音……
深夜,鳳儀宮
「啟稟太後娘娘,皇上駕到!」宮女跪地說道.
雪鳶面色靜幽,說道:「你去回稟皇上,就說我已經睡下了!」她萬萬沒想到老皇帝會下遺詔要她殉葬,並把她關進這里的是老皇帝,要她死在這里的也是老皇帝.
這樣也好,橫豎好壞總是個頭.只是她不願也不甘心,連死後,她的靈魂也要被困在這高牆之內,永不得解脫.皇宮是她的噩夢,她不想死後還跟這里牽拖不清.
只是,這一切似乎都不由她.
「你們都退下!」宮女還未來得及起身,蒼展鷹已經踏進殿內.他一身白色孝衣,面上冷沉.
「是!」就算這里是鳳儀宮,就算她是皇太後,但宮女似乎更聽蒼展鷹的命令.
是因為她即將讓開人世麼?雪鳶淡淡一笑,自嘲的想.
「看著朕!」蒼展鷹扳起她蒼白的臉,眼神中充滿憐惜.「朕不會讓你死,朕已經找到救你的方法!日後,你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朕的妃子,永遠陪著騰!」
雪鳶緩緩綻放笑顏,卻帶著嘲弄和淒哀.「皇上,不遵遺詔,可是非同小可的!你若是納我為妃,更是天理不容的!你就不怕身後罵名……」
「住口!」他狠狠的推開她,凌厲的鷹眸中有著一抹受傷的狼狽.「你就這麼不甘願的留在朕身邊?你要知道,除了朕可以救你,其他人誰還救得了你?七弟麼?他聽了父皇的遺詔,還不是一聲都不敢吭?」
「我情願一死,為先帝殉葬!」雪鳶沒有表情的回道.
「你!」蒼展鷹怒火中燒,面上青筋暴起,雙目猩紅.忽而他狂放的笑了,「你想死,可以!反正朕已經找到你的替代品,就算沒有你,她也可以仝你來伺候朕!她與你的容貌,真是驚人的相似!說起來,朕還要感謝七弟把她帶回赫國來!」
聞言,雪鳶臉色丕變.他口中說的……
「朕想想,她叫什麼?」蒼展鷹冷笑,一字一字的念道:「慕青曦!」
雪鳶幾欲昏厥過去,臉色慘白似雪.「你……好狠!」她沒想到,這件事會牽累到慕青曦.那個容貌與她相似的女子,那個與她命運一般苦的女子.
她們雖然不是經常見面,但彼此已是知己.
「狠?比起你,朕還差得遠!」蒼展鷹咬牙說道.「朕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可是你卻無時無刻不在我的心上插刀子!你說,朕與你,誰更狠?」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她低喊.
蒼展鷹背過身,壓抑著狂湧的怒氣.「從今日起,朕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記住,你是一人系兩命!惹想尋死膩活,最好先想想慕青曦」
說罷,他拂袖而去.
雪鳶的身子一軟,倒在榻上,淚水在不知覺間已流了滿面.如今對她來說,連死,也成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奢望.
夜,深沉無邊,一如心頭的絕望與掙紮.
「父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蒼焱野仰望著漆黑的天幕,眼中沉痛.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對老皇帝的怨恨.明知他與雪鳶情投意合,兩小無猜,可因為算命道士的一句話,父皇便毫不猶豫的納雪鳶進宮為後,生生擴散他們.可為什麼?就連父皇死後,都要雪鳶為他殉葬?
一道遺詔,堵死了雪鳶的生路.
他恨,恨自己對這一切無能為力.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但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救雪鳶的辦法.恨意,束縛了原本不羈的心.
他該怎麼辦?誰能告訴他,他該如何從絕路中救出雪鳶?
桑纖央扶著酩酊大醉的蒼焱野回到他的寢殿,不收下人之手,親自為他寬衣解靴.她知道他為何大醉的原因,遺詔的事,她也知道了.
但是她不知道,他喝醉,是因為老皇帝沒有把皇位傳給他,還是因為另一道賜雪鳶殉葬的遺詔所致.不管哪一個,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她不想看到他有志難伸,更有甚者想看到他心系另一個女人.他是她的,也是她售後的依靠.
人們總有面臨抉擇的時候,命運總有面對挑戰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不得不屈服,也是蒼天給人們在無路可走時留下的艱難路.
在老皇帝駕崩三日後,便是曾經的皇後,如今的太後雪鳶殉葬之日.在見證了新帝登基後,她的使命也算完成,要追隨先帝于地下.
鳳儀宮
滿室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上嚶嚶嗡嗡的哭泣著,身著盛裝的雪鳶面色平靜的坐在高位上,等待著宮內的車攆來載她去往停放先帝靈柩的交泰殿.
她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因為她知道,她死不了.那個囚禁他身心的男人,早就准備好了一切,演戲給眾人看.
屆時,朝廷重臣,皇親國戚,王公貴族以及皇族宗室都會派人來恭送她上西天.
她多麼希望這是真的,她真的可以以死解脫.
想想這一切,她突然覺得滑稽可笑.笑容在臉上綻開,緩緩增大,最後她笑不可遏的軟倒在榻子上.模糊的雙眼掃過去,看見宮女,太監臉上驚恐的神色.
也許,他們都以為她瘋了.
咸咸的液體流進張開嘴中,她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今日過後,她便光明正大的成為他永遠的禁臠,玩物.
一輩子,她將永遠跨不出這皇宮的宮門.
慶慧宮
慕青曦身著宮裝坐在梳妝鏡前,由身後的宮女為她挽髻,畫眉,塗脂香粉.蒼展鷹下令,讓平日伺候雪鳶的宮女來她上妝,所有妝容,都比照雪鳶平日的裝束.
這些宮女初見她時,都唬了一跳,而後才都鎮靜了下來.畢竟,她與雪再想像,總歸是有不同的. 這幾個宮女一直伺候雪鳶,自然是能分辨的出她與雪鳶的區別.
既然懂得她與雪鳶的不同,必會盡力去掩飾這些不同.相信畫出來,她會與雪鳶更加相像,她們越相像,對于雪鳶日後宮中越是有利.
為了把雪鳶正大光明的留在宮中,蒼展鷹真是費心煩了心思!只是,這樣不顧雪鳶意願的,是真正的喜愛麼?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殉葬儀式的開始.就在前一夜,孟焰告訴她,雪鳶已經同意了這麼做.
「娘娘,畫好了!」宮女輕聲說道.
「娘娘,您真美!皇上看了,一定會很高興!」
慕青曦把視線聚焦在銅鏡中,花容月貌,華貴凌人,看著看著,她有些分不清楚,鏡中人到底是誰?或者這樣,該就是蒼展鷹想要的結果罷?
「皇上駕到!」
宮女們忙的把她扶起來,走到門邊,跪地接駕.
蒼展鷹身著龍袍進門,一眼就看見著裝完畢的慕青曦,眼眸不由的一震.沒想到,經過仔細的梳妝打扮,她們竟會如此相象.
慕青曦俏臉凝霜的站在一旁,避開他的眼神.
他揮手.「都退下吧!」
「是!」幾個宮女恭敬的慢慢退到門邊,轉身走了出去.
蒼展鷹說道:「待會你就與朕一同前往交泰殿!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做!只要讓眾人看清楚你的樣貌即可!」
「就算是為了雪鳶的生命,我也不會輕舉妄動!」慕青曦淡淡的答道.「對于雪鳶,我比你在乎!」雖然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就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或許是長的比較像,看著雪鳶心下自然親近了幾分.
蒼展鷹倒也不在乎她的態度,徑自坐到了一旁.
沒過多久,總管太監吳世昌便在門外恭聲道:「皇上,時辰已到,該起駕前往交泰殿了!」
蒼展鷹忽而皺眉,她們如此相像,會不會是孿生姐妹?心中忽然生一計,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說道:「吳世昌,命禮部待郎去偏殿侯駕!朕要見他!」雪鳶的爹爹年事已高,早已辭去宰相之職.禮部待郎迎端榮乃是雪鳶的大哥,今日也會來交泰殿.
「奴才遵命!」吳世昌應答.
交泰殿
皇親國戚,朝廷重臣,王公顯貴等都已齊聚這里,恭送雪鳶為先帝殉葬.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的高喊,蒼展鷹身著威嚴的龍袍,緩步踏進了交泰殿,隨從在他身邊的有禮部待郎迎端榮和慕青曦.
當眾人看見慕青曦時,不禁瞠目.再看看高坐殿上的雪鳶,一時以為眼花,兩個雖然衣著不同,但容貌太過太像了.
蒼展鷹步了殿階,「請母後安!」在眾人面前,戲還是要演.
雪鳶輕垂著眼眸,說道:「快些平身罷!」
勾起唇角笑了笑,轉身後,他面色肅然的坐在了正位上.
禮部待郎迎端榮與慕青曦在殿階下首站定,而他們對面站立著的,正是蒼焱野.
慕青曦抬眼,對上蒼焱野複雜的眼眸,里面有著隱忍和不解,質問.她只能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他琥來越掙紮的眼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再驚奇,眾人還是齊刷刷的跪地行禮.
蒼展鷹抬手.「平身!」他看向迎端榮.
迎端榮站出來,跪地說道:「啟稟皇上,因聞先皇遺詔,臣下特地從千里之外接來臣下的妹妹雪君,她與太後乃是孿生姐妹.因自小身體虛弱.但被家父送到了遠山上靜養!臣下懇求皇上恩准,讓雪君與雪鳶做一番話別!」
聞言,殿上一片嘩然.因為他們誰也沒聽說過迎宰相有對孿生女兒,但是見她們容貌如此相似,若說她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怕更難讓人相信.
因為,眾人的議論紛紛,是針對迎宰相的保密做的好,二十年來,竟無人知曉迎宰相竟有對雙胞胎女兒.
這,便是蒼展鷹的目的.與先前的計劃相比,這個更少了幾分阻力.不是現下,而是今後,皇帝納妃,並沒有那麼容易.若不給她一個顯赫的身份,便直接宣布她已成為他的妃子.此事過後,定會遭到眾大臣的反對,質疑.一國之君的身不由己便在此處!
如此一來,事情便順理成章,也少了許多麻煩.等這件事過後,他便要納妃.到時,雪鳶便能從新開始成為她的皇妃,順並的還能給雪鳶一個正式的婚禮.
蒼焱野皺眉,不知道蒼展鷹意欲何為.
孟焰雖有些意外,但因為知道大體的計劃,稍作思考,便把蒼展鷹的意圖猜透了.不管蒼展鷹如何做,只要確保慕青曦平安,一切便好說.
殿下眾人心思各不同,就等蒼展鷹如何回答.
蒼展鷹略作沉思,而後說道.「愛卿的一番話在情在理,朕豈有不准之理!」
今日的重頭戲殉葬被這突如其來的孿生姐妹打亂了,人們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這上面.
之後,雪鳶與慕青曦在皇上的恩准下,到了正殿之外的偏殿,做'話別’.
宮女們都退下,關上了門.兩個相視一眼,在如此的情景下,竟都是不由自主的一笑.蒼展鷹真的會演戲,把一干重臣,皇族唬的一愣一愣的.
相對無語,雪鳶打理她半晌,微笑道:「是苓云給你畫的眉毛,塗的胭脂罷?這樣看上去,就像自己在照鏡子!」
慕青曦點點頭,輕歎.「我沒想到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赫國皇宮真是荒唐至極!
「這深宮之中比這荒唐的事情比比皆是!」雪鳶微嘲的說道,沉默片刻,便拉住她的手笑道:「不過,他也總算是做了件好事!你我如此相像,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
「我是五月初七的生辰,今年二十一歲!你呢?」慕青曦問道.
「我是三月十四,今年也是二十一!這麼說你真該叫我一聲姐姐了!」
「姐姐!」
「妹妹!」
兩個都不由的笑了,雙手緊緊想握.
「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我已是死而無憾了!」雪鳶忽而眼眸複雜的說道.
慕青曦微怔,意欲說什麼.但此時,已有宮女奉命請她們回正殿,在一炷香過後,雪鳶與慕青曦被請出了偏殿.
欽天監算好吉時,向總管太監吳世昌點點頭.于是,吳世昌高喝道.「吉時已到,恭送皇太後升天!」說著,便跪下了.
滿屋子的人俱都跪下叩首,齊聲說道:「恭送皇太後升天,早登極樂!」
同時,兩個太監端了托盤走過來,上面放著一壺酒和一個杯子,里面已斟上了毒酒.
蒼展鷹目光炯亮的緊緊盯著她,心中也不由的緊張.雖說確保萬無一失,但她要喝下去的畢竟是毒藥,若是有個萬一……
如此想著,胸口便緊縮,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大拳不自覺的緊握著,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竟是緊張到如此地步.
雪鳶看著他嫣然一笑,伸手端過酒杯,面色有些奇異.
蒼皺眉,細看之下,大驚失色,她的嘴角處,竟有些許血線緩緩滲出.
來不及細想,他大喝,快步上前.「不……!」
雪鳶已仰首飲下毒酒,酒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嘴角的鮮血順著白皙的皮膚滑下,妖豔而媚惑.
眾人悄悄抬首看去,只見蒼展鷹接住雪鳶倒下的嬌軀.
「不!」蒼展鷹看著她的嘴中不停的湧出鮮血,便用龍袍袖子捂住她的嘴.他命人准備的是孟焰所說的毒藥,不會有如此症狀.
他喝道.「全部退下!「他用最後一絲理智,喝退了眾人.
眾人叩道,緩緩起身都退出了大殿.
「你服毒了?」蒼展鷹擁著她,眼神沉痛,憤怒.
雪鳶微微一笑,用手推開他的袖子,低聲說道:「事情不會如你想象的那麼順利!我甯願死,都不會留在皇宮!」毒藥是她在進宮為後之際就已經准備好了,多少年了,她一直沒能用.現下,終是派上用場.
「你……」他憤怒,卻只能把她抱的更緊.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出,她竟是如此厭惡他,厭惡到會走上絕路.
「展鷹,我已是將死之人.而青曦,我已認她做妹妹.就算是我最後的請求,求你不要為難,放她離去!」雪鳶喚的是他的名字.
蒼展鷹渾身一震.「你不死,我就放過她!」語氣,竟沒有絲毫主張,是慌亂不堪.
雪鳶搖搖頭.「你知道的,已經太遲了!主連這最後一個請求,你都不答應我麼?」一句話說出,她的口中又是湧出大口的鮮血.現下,蒼展鷹根本不能喚太醫.因為眾人都在看,若是宣太醫,無疑是不遵遺詔.
「我答應你!」他用衣袖擦去她嘴角的鮮血,可是血還是一直在流.他不停的擦著,只想把礙眼的鮮血擦乾淨.
輕歎一聲,她無力的閉上雙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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