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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蒼焱野把木屋查看了一周,發現唯一的窗戶已經被釘死,看來是早有預謀. 這木屋雖然簡陋,但用的木材都是上等的楠木,十分堅固,而且是才蓋起不久的.
若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暗中早就設計好的,只等著他們落入陷阱.
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由此可見的,來人並非想要傷他們性命,只是想…
思及此,蒼焱野皺眉,擦了一下額頭,剛才上山太急,這會才覺得有些熱.
慕青曦見他的右手在滴血,臉色白了一瞬.想起橫尸馬車周圍的王府侍衛,又想起倒在她身邊的香巧,心頭猛的抽緊,當時的場面,血腥的慘不忍睹.
「你的手!」她拿出隨身的一條手帕,走近他.「先包一下吧!」
蒼焱野點點頭,把手伸出去.目光落在她微垂的臉上,白嫩的臉上有一點髒汙.鬼使神差般的,他伸出手摸向她的臉.
慕青曦一驚,下意識的別開臉,目光詫異的看著他.
「你臉上…有一點髒!」頭腦有一瞬間的空茫,他皺眉,身體竄過一陣燥熱.「那邊有水缸,你去擦洗一下吧!」他自己動手包紮起來.
慕青曦點點頭,心里越發不安起來.那幾個蒙面人為什麼要把她抓到這里?他們下手凶狠,除了她,沒有留下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一定要離開這里.之前她的力氣不夠,沒能從這里逃出去.這會有蒼焱野在,他們合力的話一定可以離開這里.
她找了一塊木柴,把結冰的水面敲出一個洞.
蒼焱野包紮完,卻感覺渾身越來越熱,一股邪火從丹田升起,燒遍全身.他平日懶散的眼眸逐漸渾濁,染上了猩紅,呼吸急促起來.
慕青曦窈窕的背影,是他目光唯一能看到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猛然驚覺,他被下了媚藥.否則話,他絕不會湧現這種反應.原來,這就是陷阱的最終目的.
先把慕青曦抓到這里,再一步步把他引來.而媚藥,若是他猜的不錯,則是塗抹在了那把鎖上,砸鎖的時候,尖利的鎖柄劃破了他的手掌,媚藥便從傷口進入他體內.
「雪鳶…」那個背影與朝思暮想的人,是如此相像.
慕青曦回頭,見他臉色潮紅,目光迷離,火熱的凝視著她,她不笨,不會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只是,蒼焱野絕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出于女子的直覺,她只問,卻不靠近他.
空茫過後,蒼焱野粗喘道:「你別管我,離我遠些就是了!」他看到了水缸,踉蹌走過去,掬起水潑在臉上,保持清醒.
慕青曦也有些恍然,抓她的人的目的,難道就是…她不敢往下想下去,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要這麼做?不可避免的,她想到了柳琬蓉和貝儂.
藥效越來越厲害,蒼焱野整個人爬進了水缸里,正值隆冬,缸里的水面上都結了一層冰,當他跳進去,刺骨的寒冷總算減輕了他身上的燥熱.
「別畏懼,我不會傷害你!」他承諾.「封禹他們馬上就會趕來,我們會沒事的!」話雖如此,但那只是安慰她的話.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按路程算來的話,他們早該趕到了.
除非他們已經…
木屋內除了一張簡陋的床板,就剩一套破舊的桌椅和做飯的土灶,一把利器都沒有.
慕青曦別無他法,只能拿著一根粗木棍在門板上使勁戳著,期盼著能敲出一個洞.她知道不能就這樣干等著,粗糙的木棍磨破了她細嫩的掌心,火辣辣的疼.
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刺骨的冰水也對蒼焱野不起作用了.
他的目光本能的攫住了那抹纖細的身影,邪火燒遍了全身,如狼似虎的眼神帶著極度曖昧的火熱.幾次想站起來,又跌坐回去.濺起的水聲,讓人揪心.
慕青曦頻頻回頭,擔心的看著他,想靠近,卻又不能.只能更加努力的揮動著木棍,願望能盡快從這里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有些暗了.她忽然覺得蒼焱野的呼吸極低,轉身看著靠在水缸里蒼焱野,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還好麼?」她走近幾步,輕聲問道.
蒼焱野沒有一點回應.
慕青曦感覺不對,連忙走過去.「蒼焱野,你醒醒,你怎麼了?」當她不經意的瞥向水面時,掩嘴低呼.里面已經被血染紅,昏暗的光線照在上面,讓人怵目驚心.
「你醒醒!」無論她怎麼叫,蒼焱野就是醒不過來.慕青曦顫抖的撩起一把血水潑在他臉上,「蒼焱野,你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要死…」
終于,蒼焱野醒了過來,血水流進眼睛里,讓他閉目.「我只是睡著了!」
「先出來再說!」慕青曦忍不住掉淚,拿袖子粗略的擦淨了他的臉,攙起他的胳膊要把他從水缸里拽出來.
蒼焱野用盡力氣的站起來,在她的協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水缸里爬了出去,把他扶到了床上.
這時,慕青曦才知道為什麼水缸里全是血.
他的右腿上插著玉笛,左腿上已經有一個傷口,幾乎是穿透了大腿.
「你…」
蒼焱野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媚藥與寒水的刺激,已經接近昏迷.「流些血,保住我們的清白,很值得!」好幾次他都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撲倒,不管他再努力,那股邪火也始終也壓不住.就在真的失控時,他殘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拿出隨身的玉笛狠命的插向了大腿,只有用劇痛來喚回他的理智.
到這會,即使他控制不住想做什麼,也已經沒了力氣.
要知道玉笛的端口是極其圓潤的,要插透大腿,尋常看來簡直不可能,可見的需要多大的狠力.
「怎麼辦,還在流血!」她的聲音茫然無助,帶著說不出的酸澀.
蒼焱野虛弱的說道:「那邊有木灰!」
慕青曦什麼都顧不上,連哭也哭不出來,她四周望了望,在灶下捧起些木灰敷在蒼焱野的傷口上止血,再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給他包紮上.
另一個腿上的玉笛她不敢拔出來,只能在周圍敷上木灰.
這時,天色已經全黑了,木屋里漆黑一片,只有他們淺淺的呼吸聲.
「雪鳶是誰?」她只聽他叫了一次,猜測是個女子的名字.因為他的語氣中,帶著無窮期冀和思念.
黑暗中,蒼焱野虛弱的聲音很清楚.「你們長的很像,一次在上京街頭見到你,我以為是見到了雪鳶!也許,這里才是她的家!」
「她是你的意中人?」
沉默半晌,他干澀的道:「是的!不過現在…她是赫國的皇後,我父皇封的皇後!」哼笑幾聲,他笑道:「見了她,我要喊她母後的!」聲音中帶著無窮的蒼涼和悲愴.
慕青曦雖然猜到他有意中人在赫國,卻沒料到會是這般局面.「所以你把我當成了她?」
「不,我是真心想對你好.因為你們同樣在受苦,我想把不能給她的,給了你也是一樣的.也許某個人會像我對你一樣,也對她好!」他對所有女子好,是出于真心的憐惜.願望他的真心,能換取上蒼對雪鳶的憐惜.
「我想有你這樣的用心,她一定會過得很好!」慕青曦輕聲說道.
寒冬臘月,蒼焱野又浸泡了冰水,此刻凍的幾乎沒了知覺.慕青曦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緊緊的蓋住他,自己雙臂抱胸取暖.
戲台上歌舞坊的人都侯在一旁,廚房里做好的宴席也等著上桌,慕青曦卻遲遲沒有現身.
天上最後一抹紅霞退去,黑幕籠罩了天空,一盞盞宮燈亮了起來.
玉顥宸面色沉靜的端坐著,一言不發,面色不辨喜怒.
總管在一旁急的冒出了汗,早就悄悄派了個人去梅苑探消息.
王妃要是再不回府,難保王爺不會大怒.
這時,埋伏在清勉樓的眼線身著小厮的衣服走過來,低聲向玉顥宸稟報道:「南祾王整日不在王府,至今未歸!」
玉顥宸眼神微變,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王爺,姐姐呢?」柳琬蓉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姍姍來遲.
玉顥宸沒說什麼,只道.「先入座吧!」其他的侍妾都已坐在另一席上.
又等了一會兒,總管差去的人總算回來了,悄聲在總管耳旁說了幾句,總管臉色即變.
「王爺!」總管走到玉顥宸身旁,低聲說道:「王妃今日並未去梅苑!」
玉顥宸面上不動聲色,吩咐道:「派人去慕王府打聽一下,要小心,不要驚動了慕王爺及慕王妃!」總管領命而去.
沒等總管走遠,便有小厮通傳,大內侍衛總管高光祥便求見玉顥宸.
碰了頭,這才知道,隨身保護蒼焱野的六個大內侍衛已經半日不曾有任何的消息,恐遭不測.所以高光祥奉玉龍傲之命特來王府一問究竟.
正說著,總管從外面又匆忙走回來.「王爺,有人送來這個!」他遞給玉顥宸一個卷起的紙條.
玉顥宸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如要尋人,城外後山.
「總管,立即召集四隊侍衛,帶上火把在王府後門待命!」玉顥宸眼眸鎮靜,吩咐道.
高光祥道:「我帶的人馬在十里開外的地方候著,可以一同出發!」
玉顥宸頷首.
「王爺,發生何事了?」柳琬蓉上前關心的問道.
玉顥宸道:「你無需知道,吩咐下去,把宴席撤了吧!」
戌時,幾隊人馬從王府後門出發趕往城外的後山.
慕青曦冷的已經麻木了,在她快要昏迷時,門突然被大力的撞擊開來,她努力撐開眼睛看過去,竟看到了玉顥宸凝重的臉龐近在眼前.
接著她被抱了起來,身上裹上了暖裘.他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抱起她往外走.
蒼焱野也被高光祥和幾個侍衛抬了出來.
一路被他抱著下了山,而後她被放在了馬背上,玉顥宸也翻身上馬,把她裹在了厚暖的大氅中.
驚嚇過度和長時間出于恐懼狀態,她的精神疲憊,見到玉顥宸,緊繃的神經便松了下來,半昏半睡的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白日的一幕又浮現在了眼前,香巧的慘呼,溫熱的血濺在臉上的感覺,人倒地發出的沉悶聲響,那一灘灘的血跡,橫尸倒地的侍衛,木屋無邊的黑暗和蒼焱野腿上插透的玉笛…
慕青曦驚嚇的睜開眼,看見了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玉顥宸.
「把藥喝了!」見她醒來,玉顥宸端過放在一旁的藥碗,拿勺輕輕攪著.「大夫說你受驚過度,這是安神的湯藥!」
「蒼…南祾王他…」
玉顥宸抬眼看著她,片刻又垂眸,繼續攪拌著,說道:「他被高光祥帶回了皇宮!」
「喝吧!」他把勺子遞到她唇邊.
慕青曦抬手想要自己端過來,卻發現手上都上了藥,纏著紗布.
喝下了藥,他說道:「睡吧!已經沒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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