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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賊道三痴]皇家娛樂指南[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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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5 22:19:26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九、誰被准輕薄?

    周宣與盤琪兒出了小院,把守院門的六名軍士躬身施禮,為首者問道:“郡公何往?要不要燈籠照明?”

    周宣仰頭看了看,現在大約是醜末寅初時分,下弦月西斜,淡淡清輝瀉地,涼涼秋夜,銀河璀璨,問:“方才看到盤大族長出去了嗎?”

    幾名軍士臉上裝出沒有任何表情,為首者躬身答道:“稟郡公,盤大族長是兩刻鐘前離開的,隨行的還有一名女侍。”

    周宣點頭道:“知道了,你們都下去歇息吧,院裏無人,不用守了,注意,不要亂說話。”

    六名軍士趕緊道:“郡公放心,我等什麼都不知道,只知守門。”

    盤琪兒默不作聲往右行去,走過一條碎石小徑,兩邊翠竹蕭蕭,來到一圍竹籬外,裏面三棟竹樓呈品字排列,這原本是藍香玉居所,現在是盤玉姣暫住,竹籬外有十余名山哈族勇士徹夜巡守,都認得周宣,一個個恭敬異常,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泉州城,這個周郡公真神人也,據說還是大蛇王的使者,他們能不肅然起敬嗎?

    盤琪兒解釋說周郡公有重要的事要與大族長相談,便領著周宣進到竹院,院裏只有一名女侍衛守候,正是先前的那位,見到周宣,表情古怪,低聲道:“郡公何事?我家大族長已睡下,是否明日再見?”

    周宣看了看盤琪兒,盤琪兒一點頭,她二人都是盤玉姣心腹之人,盤玉姣的秘密只有她二人知道。

    周宣便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要和盤大族長密談,你們二人就守在這裏----盤大族長在哪個房間?”

    那女侍衛也看著盤琪兒,盤琪兒無奈道:“郡公心細,我露餡了。”想著周宣在她胸前摸捏比較,臉就紅了。

    女侍衛朝左邊那棟竹樓正中那間房說道:“大族長就在那個房間。”

    周宣便朝那邊走去,門關著。推了推,從裏面拴著。

    周宣回頭沖盤琪兒二人微微一笑,拔出腰間漏影刀,這刀刀刃極薄,插入門縫一點點撥那門栓。

    盤琪兒二人站在周宣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周郡公怎麼象個采花賊?

    片刻功夫,門栓被撥開。兩扇門無聲無息敞開。

    周宣笑嘻嘻走過來將漏影刀交給盤琪兒,施施然進門,返身將門關上。

    那女侍衛低聲問盤琪兒:“阿琪,讓周郡公進去不要緊嗎?”

    盤琪兒搖頭道:“沒事的,大族長若不是喜歡周郡公。也不會有今夜之事,本來是只有一夕之緣的,這回大族長是破例,不巧就被周郡公發現了!”

    周宣進房一看,黑燈瞎火,好在眼睛適應了,朦朦可辨,這是套間。進到里間,只見一張三面圍欄地大床,羅帳低垂。床前擱著一雙山哈女子特有的百節鞋。

    周宣屏息靜氣,心裏“怦怦”跳,真有采花偷情的感覺,撩開粉紅羅帳一看,盤玉姣擁被側臥,這幾日奔波實在是辛苦,又與周宣激情纏綿了小半夜,這時睡得極香甜。發出細細鼾聲。

    周宣脫掉長袍。悄悄上床,與盤玉姣並頭睡著。試探著伸手去撫摸盤玉姣胸前----

    盤玉姣身子一動,並未驚醒,反而手臂一抬,搭在周宣脖頸上,睡夢中還以為身在那邊小院的錦榻上,長夜未央,盤琪兒還沒發信號提醒她,所以她盡可以在周宣的懷裏甜甜入睡。

    周宣在盤玉姣胸前輕輕一握,沒錯,就是她,雖然很有**,但見她睡得香,不忍打攪,便摟著她,兩人鼻息相拂,沉沉睡著。

    竹樓外的盤琪兒二人見周宣好半晌不出來,心知大族長留宿了,兩人對視一眼,搖頭微笑,進到右邊那棟竹樓,坐著歇息打盹。

    盤玉姣醒來時天已大亮,昨夜睡得真香呀,醒了還不肯睜眼,星眸微餳,正要慵懶地舒展腰肢,忽然感覺身側有人,這下子驚得非同小可,身子僵硬,脖子都轉不過來了,身後那人一手搭在她軟軟凹陷地腰間,另一手枕在她腦後,前胸貼著她的後背----

    盤玉姣慢慢扭過頭去,看到是一張沉睡的男子的臉,眉毛濃黑、鼻樑筆挺,嘴角微微上勾,隨時要笑出來的樣子。

    盤玉姣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感覺有點發暈:“這怎麼回事,我怎麼還和周宣睡在一起?難道昨夜阿琪沒提醒我?不會呀,我明明記得我起身出來讓阿琪頂替的,難道是做夢?”

    盤玉姣伸右手食指放在嘴裏一咬:“痛!不是夢,這麼說我昨夜根本沒離開,一直和周宣睡在一起,我以為離開了,反而是做夢----這下子糟糕了,我得趕快走,大蛇王保佑,周宣可不要現在醒來。”

    盤玉姣輕輕將周宣搭在她腰間手臂拿起放在一邊,悄悄坐起身,還沒坐直,一條手臂伸過來攬住她細腰,手掌摸索向上,扳住她肩頭,周宣口齒不清道:“再睡一會。”將她扳倒,摟得緊緊的。

    盤玉姣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看周宣,還好,還是閉著眼睛地,心想:“再等一會,等他睡深了再脫身。”

    但是周宣不僅雙手摟抱,還側著身將一條腿壓在她腿上,臉貼著她的粉頰,鼻息飄起她的幾絲秀髮,弄得她癢癢的。

    盤玉姣身子放鬆下來,不由自主地埋頭周宣胸前,深深呼吸,恍惚間有點失神,真想永遠這樣摟著。

    但不行,她得走!

    盤玉姣慢慢地將周宣腿推開,又來拿開他的手臂,身子象魚一般往上遊動,要脫開周宣地懷抱,不料周宣手臂又是一緊,手掌還握住她左胸,這下子更動彈不得了。

    盤玉姣俏臉飛霞,不知如何是好?那只握在她胸前的大手還不老實,亂摸亂捏,弄得她又酥又麻,感覺不對勁,細看周宣,眼皮底下的眼睛溜溜動。

    盤玉姣的臉一下子紅到耳後根,雪白的牙齒咬著潤潤的紅唇,眼睛打量房間,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周宣的住處,床也不是那張床,她昨夜不是做夢,的確離開周宣回到了自己住處,可周宣怎麼會在她地床上,什麼時候來的?這人有妖法嗎?

    周宣的手動得越發歡了,盤玉姣面紅耳赤,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伸手抓住周宣那只手腕,低聲道:“你醒了是不是?”

    周宣閉眼道:“不願醒。”

    盤玉姣不知該說什麼,心知被周宣察覺她地掉包計了,半晌才吃吃道:“既然你,你都知道了,那就起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周宣細長眼睛睜開一條縫,憊賴道:“這樣也可以說,何必起來。”說著,手又將那一團豐柔握住。

    那地方被握住,盤玉姣就覺得使不出勁,羞惱道:“周郡公,你既知真相,為何還要故意輕薄我?”周宣瞪大眼睛道:“大族長,你顛倒說話,我可被你輕薄夠了,在霞浦就被你輕薄了,還把我一直蒙在鼓裏。”

    盤玉姣臉紅得要滴血,罵道:“該死的盤琪兒什麼都對你說了!”

    周宣道:“是我猜出來的,她一上床我就知道換了人了。”

    “你----你怎麼就知道了?”盤玉姣甚是好奇,她選盤琪兒做她的替身幌子,除了盤琪兒忠心耿耿、不會洩露她的秘密之外,更是因為盤琪兒容貌秀麗,體格與她相仿,萬萬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周宣識破了。

    周宣五指摩動,眼睛乜斜,竊笑道:“盤琪兒這裏沒你豐美,我手一過去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盤玉姣羞不自勝,也顧不得了,只要把臉藏起來就行,縮著身子躲進香衾裏,覺得沒臉見周宣了。

    這爽朗俏麗的盤氏大族長夜裏那麼激情四溢,此時卻羞澀得象新婦,真把周宣勾得心癢癢,身子壓上去,捧著盤玉姣的臉,說了聲:“大族長,且讓我好好看著你----”便深深吻下去。

    盤玉姣起先還有點躲閃,漸漸的迷失在那糾纏地深吻裏,待周宣要分開她雙腿時,有點清醒過來,推拒道:“郡公,不行,天亮了。”

    周宣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看----”引著她地手往下。盤玉姣觸到周宣那怒衝衝的話兒,體內瞬間灼熱,有欲火在熊熊燃燒,喉嚨間發出一聲深沉地歎息,不再繃緊雙腿,閉著眼睛任憑周宣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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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十萬情敵

前兩次都是摸黑,只憑觸覺抵死纏綿,又因為盤玉姣怕露餡而牙關緊咬不敢出聲,所以未免少了些情趣,而這次,曦光入戶,帳裏一切清清楚楚,周宣看著這美麗的山哈女族長一雙美眸睜開閉上、閉上睜開,脖頸筋絡賁起,精緻小巧的鎖骨和肋骨棱棱可愛,胸前雙鹿躍躍,好似在山間盡情奔跑,雪白小腹微微痙攣,微凹的腹溝一下下抽搐,有細細的汗水在積聚

    周宣見盤玉姣還是咬著牙,只牙縫裏漏著一點嬌呻,便俯身吻她緊閉的唇,笑眯眯道:“我又明白了一件事----”

盤玉姣睜仰視周宣,臉色潮紅一片,聲音嬌促問:“你,明白什麼了?”

    周宣道:“那日我們從霞浦山寨前往羅源,我看到你唇上有齒痕,當時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以為盤大族長有咬嘴唇的壞習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頭天夜裏與我歡好時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緣故,唉,我真是太遲鈍了,早該想到是大族長了----”

    盤玉姣臉上發燒,全身發燙,星眸盈盈,忽然雙手攀住周宣脖子,使勁摟住,張嘴咬在周宣脖頸一側,含糊道:“你取笑我,我,我咬你----”

    周宣忍痛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再咬,莫要被有心人看到笑話。”

    盤玉姣嘴角勾起,一抹弧線蘊滿笑意,臉在周宣肩窩處挨挨擦擦,不再緊咬牙關,嬌聲斷續。蕩人心魄。

    周宣樂極。

    雲收雨散,餘韻悠悠。

    周宣微笑道:“大族長,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瞞我?”

    叱吒閩地、統領數十萬山哈的美女族長此時溫馴如稚鹿,蜷縮著身子一聲不吭,忽問:“周郡公,你實話對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美色了?”

    周宣笑道:“你倒是毫不謙遜!說實話,我不是那麼隨便地人。我對大族長是肅然起敬,大族長以一個女子統率數十萬族人,很不容易----”見盤玉姣默不作聲,便又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盤玉姣追問,周宣若回答說毫不覬覦她美色那她可不樂意,顯得她盤大族長眼巴巴送上床,太沒面子。

    周宣道:“但是看著盤大族長亮亮的眸子、長長的腿,還有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勇氣,我就不由自主地動心,覺得大族長可敬又可愛。但這些我都克己復禮、深埋心底了,沒想到大蛇王知道我的心願,把美麗的大族長賜給了我。.”

    盤玉姣無聲地笑了,輕聲道:“我就知道周郡公風流,昨夜還不知道我身份時就說我的腿長,心裏是想著我對吧?”

    周宣道:“我就說盤琪兒哪有這樣修長的美腿,正奇怪呢,就隨口說出來了。盤玉姣心下歡喜,匆匆起身著衣系裙,跪坐在床上。柔聲道:“郡公,天亮了,會有很多人尋找郡公的,讓玉姣服侍你梳洗著裝,盡一次妻子之責。”

    周宣還沒養成驕奢淫逸地惡習,平日小茴香都只是幫他梳理頭髮、整整衣帶、系上帛魚袋而已。起身道:“我不慣人服侍。我自己來。”

    盤玉姣執拗道:“不行,一定讓玉姣服侍郡公一次,唯一的一次。”

    周宣將她淩亂的秀髮掠到耳後,問:“這話何意?”

    盤玉姣不答,出門喚盤琪兒備水,不一會,親自端水進來,長髮松松挽著一個髻。溫情脈脈。美眸含笑,宛然嫻雅美婦人。服侍周宣梳洗畢,然後才自己梳洗,換上潔淨的衣裙,與周宣並肩走出。

    盤琪兒迎上來道:“大族長、周郡公,那個老四先生到處在找周郡公,都要驚動陳侍郎和陳將軍了,我只好說郡公與大族長在商量大事,那個老四先生才翻著白眼作罷。”

    周宣一笑,瞧著臉色緋紅的盤玉姣道:“玉姣----呃,盤大族長,隨我一起去見陳侍郎吧?”

    盤玉姣道:“見陳侍郎之前,我要先和郡公談談。”領著周宣來到小廳,盤琪兒捧上茶水和點心便退下了。

    盤玉姣指著盤琪兒的背影道:“郡公,我讓阿琪服侍郡公如何?”

    周宣笑笑的盯著盤玉姣眼睛,說道:“我只要你,不要掉包的。”

    盤玉姣垂下眼睫道:“我是不能跟著郡公去的,我是一族之長,本來與郡公只有一夕之緣,昨夜是我自己情不自禁,卻被郡公察覺,徒惹情孽。”

    周宣問:“為什麼要這樣遮遮掩掩?昨夜盤琪兒也說不能聲張,難道我娶你不得?誰管得著?”

    盤玉姣亮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周宣,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說道:“郡公有所不知,我們山哈人是一夫一妻制,郡公要娶我,就得把別的妻子休了----”

    “啊!”周宣沒想到穿越千年前又遇到一夫一妻制,這制度可惡啊,這不是給人造成生活悲劇嗎!我的雀兒、針兒、小顰,還有林涵蘊、夏侯流蘇怎麼辦?還有公主,呃,公主還沒到手,不算也罷。

    盤玉姣看著周宣臉色,笑吟吟道:“而且,我們山哈女族長是不能嫁人的,她可以自擇心儀的男子交歡成孕,而且還不能讓族人知道這男子的存在,否則的話,任哪個山哈男子都有權殺死那個男”

    周宣驚愕無比,他和盤玉姣歡好,就成了數十萬山哈男子的死敵了,這規矩很可怕,象女王蜂一般會害死與它交配的公蜂,這樣的話誰還敢和山哈女族長歡愛啊!

    盤玉姣粲然一笑,說道:“郡公勿驚,郡公身份尊貴。哪個山哈男子敢找你地麻煩?而且,只有阿琪和阿辛知道這個秘密,她們是不會洩露的。”

    周宣道:“我倒不是怕被追殺,我是想怎麼能和你長相廝守?”

    盤玉姣接下來地一句話更讓周宣目瞪口呆,她先是低著頭,然後猛地一昂,說道:“郡公,我已經有身孕了,就是在霞浦山寨的那一夜。所以不能再與你在一起了,昨夜已然是犯禁,是因為郡公就要遠行,玉姣心中不舍,唉,只求大蛇王不要怪罪才好。”

    周宣張大了嘴,愣愣地道:“霞浦山寨那一夜距今不過半月,怎麼就知道成孕了?不行,我們得繼續努力。”

    盤玉姣嫣然一笑:“那是我們山哈人的秘法,百試不爽的。郡公忘了那夜我們歡愛之前一道喝了那種酸酸甜甜地果子酒了嗎?”

    周宣瞪大眼睛道:“喝了那果子酒就易成孕,不過半月就能確定,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盤玉姣微笑道:“那種果子酒可不是尋常地果子酒,當然神奇,這是我們山哈族人世代相傳的秘法,而且我還知道,我將會生一個男嬰。”

    周宣愣了半晌,說道:“既然你有身孕,我就更要娶你回去,怎能讓你獨自在閩地。這大族長不當也罷。”

    盤玉姣道:“要我不當大族長也可以,可這得我們的孩兒長大了才行,那時我把大族長之位傳給他,我再孤身前來侍奉郡公可好?不過那時我已經是個老婦人了,我本來就比郡公大著好幾歲。”

    周宣張大了嘴合不攏,想到他和盤玉姣會有個兒子。這個兒子以後還會成為盤氏大族長。一身山哈男子的服飾,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盤玉姣又道:“郡公,你要明白我地苦心,我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孩兒生父是誰的?這犯了我山哈人忌諱,對孩兒成長不利。”

    周宣踱步撓頭,說道:“那我每年都來這裏看望你----還有兒子吧。”

    盤玉姣道:“不必,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兒,郡公一來。必興師動眾。會被別人瞧出破綻的----你放心,待我們孩兒滿七歲。我就把他作為人質送到金陵學習漢人詩書,那時自然是你照顧他。”

    “人質?”周宣問:“這是什麼意思?”

    盤玉姣微微一笑:“閩地山哈需要一個能號令四姓地大首領,這自然是非我莫屬,郡公應該不會扶植別人吧?要取得唐皇地信任,必須要出示誠意,我把我的孩兒為質,這總能取信唐皇陛下了吧?”

    周宣來回踱步,嘴角含笑道:“盤大族長真是深謀遠慮呀,我看你其志不僅於此吧,是不是還想做閩地之王?”

    盤玉姣略吃一驚,坦然點頭道:“郡公睿智,玉姣確有此意,這也是大蛇王地神旨,不過玉姣是沒這福分的,只能期望我的孩兒了。”心道:“日後做閩王地還不是你兒子嗎?不信你會為唐皇陛下大義滅親!”

    周宣笑道:“你倒是坦白,不過我告訴你,閩地山哈雖近百萬,但還是不及漢人眾多,漢人淩駕山哈人之上固然不對,山哈人奴役漢人也是絕對不行的,你要做閩王,少不得征戰死傷,我可不想我的妻兒過這樣的日子---玉姣,你做閩地山哈的大首領,管理山哈人事務,與漢人友好相處,不要想著成立什麼閩地山哈國,我喜歡能幹的女人,但不喜歡太有野心的女人,你明白嗎?”

    盤玉姣先是定定的看著周宣,然後慢慢低下頭去,應道:“明白了,我聽郡公的,以後的事交給我們孩兒去處置。”

    周宣傻眼,這盤玉姣要是時常向兒子灌輸山哈族立國地思想,那小子以後自然是要以做閩王為己任了,不行,反正過幾年盤玉姣要送他來金陵,我得好好管教,我寧願他吃喝嫖賭,也不要他鐵血征戰!

    周宣這樣想著,腦海裏不由得就有了一個淘氣的頑劣兒子的形象,整天讓他這個做爹的操心,闖下彌天大禍讓他去善後,焦頭爛額啊。

    哎喲,周郡公煩惱了,兒子還沒生出來就開始憂心忡忡了!

    四癡在竹樓小院等了很久才見周宣和盤玉姣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肅然,周宣更是眉頭緊皺,似遇到難局。

    四癡釋然了,看主人與盤玉姣不像是春眠不覺曉的樣子,應該真地是商量大事,畢竟泉州剛剛拿下,事情千頭萬緒,地確需要主人操心。

    “主人,我捕得一隻黃背蟋蟀,估計有上校級的實力,要立即給它餵食秘藥嗎?”四癡舉著手裏的一節竹筒說道。

    周宣說了聲:“老四辛苦了。”看了看竹筒裏的那只黃背蟋蟀,果然不錯,是只成年的蟋蟀,正是戰鬥力最強之時,調教得好可以和雪豬太子的“青袍文醜”一戰,當然了,輸的可能性大。

    四癡又道:“力虎、藺戟等人也趕到了,那只白蟋蟀也帶來了,我看那只白蟋蟀有點古怪,主人要再去看看嗎?”

    周宣道:“先養著,你去歇息一下,等下與我一道去海邊迎公主和雪豬太子來泉州,我去和陳侍郎商議一些事情。”

    周宣與陳濟、藺戟,還有盤玉姣一道來到泉州城南門外的甕城,泉州城南北各有一座甕城,陳鍇大帳便設在南甕城。

    陳鍇一夜未睡,調兵遣將,佈置安排,要在最短地時間內完全控制偌大地泉州城 可不是容易的事,既要安撫百姓,又要時刻提防清源兵變,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陳鍇向周宣三人通報了目下局勢,周宣請陳鍇派人協助盤玉姣安撫山哈四姓,陳鍇自然應允,盤玉姣功勳卓著,理應成為山哈首領,奏章不日將上報朝廷為盤玉姣請功嘉獎。

    周宣又道:“陳伯父,從福州來地援助陳思安的吳越軍隊不日就將抵達泉州,我們應該封鎖消息,然後伏兵擊之,定可大獲全勝,若是分得出兵力,可借此良機直取福州,如此,閩地定矣。”

    陳鍇攬須笑道:“郡公與老夫不謀而合,老夫已命人星夜趕往百勝、永安兩大都護府搬兵,令岳林都護的一萬五千奉化軍正在建州集結待命,不需十日就能趕到這裏。”

    周宣拊掌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請陳伯父代為留意,就是陳思安的家將夏侯昀,其女夏侯流蘇乃我紅顏知己,我這次能在福州脫險多虧流蘇相助,他父女二人就是奉命去福州求援之人,請陳伯父向眾將知會一聲,若遇到夏侯昀父女,千萬莫要傷害。”

    陳濟知道周宣與夏侯流蘇的事,在一邊暗暗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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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一、虎軀狂震

    周宣對陳鍇、陳濟叔侄言道:“清樂公主自本月初離開金陵南行,迭遭風險,驚嚇過度,患上了嚴重的怔忡心疾,已然臥床不起,隨行的房太醫說公主應立即上岸靜養,再經不得海上顛簸了,不然恐有性命之憂。”

    陳鍇便命五百唐軍精騎隨同周宣、陳濟、藺戟、四癡、力虎前往惠安海岸迎接清樂公主和雪豬太子來泉州。

    盤玉姣領著三千唐軍去召集山哈四姓的大首領來泉州議事,與周宣告別時不露半點兒女私情的神態和話語,倒是周宣放心不小,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嘴上低聲囑咐:“受孕初期不要劇烈顛簸,要養著,知道嗎?照夜白穩便,你先騎著,待我去南漢時再還我,那馬是小周後娘娘的,若是我的我就送給你了。”

    盤玉姣臉色微微一紅,心裏甜甜的,躬身道:“卑職明白,一定謹遵郡公教導,請郡公放

    在旁人看來,這自然是周宣為盤玉姣收服其他三姓面授機宜,哪里知道他二人說的是懷孕保胎之事!

    周宣一行于辰時出發,申時初趕到惠安東嶺海岸,把清樂公主、小茴香、芳茶、房太醫、雪豬太子、媚豬奚二娘、陳延壽、費清,還有周宣的兩名奉化親兵接到岸上,讓藺戟率五十名軍士留下鎮守海船。

    周宣是親自上船接清樂公主的,清樂公主原本花枝招展、興高采烈地在甲板上迎接周宣等人,被周宣請進艙室密談了一番,怔忡病就犯了,請房太醫緊急施救病情才稍稍緩解,然後周宣和四癡親自動手,用擔架把清樂公主抬上岸。

    周宣對陳濟解釋道:“公主殿下這病未犯時一如常人,但一犯病,就心煩意亂、恐懼多夢、喜怒無常、脾氣暴躁,我作為送婚使可真是受累又受氣啊。”

    清樂公主在馬車裏聽周宣這麼誹謗她。不滿地“哼”了一聲。

    周宣立即作出噤若寒蟬的樣子,低聲道:“濟兄,看到了吧。殿下忌病諱醫啊,很難侍候的。”

    陳濟無語點頭,對周宣深表同情,卻也愛莫能助。

    陳延壽和費清二人自然知道周宣的做作。但卻不敢露半點取笑之意,這個周宣敢想敢做,竟然真以一個冒險性極大的奇計拿下了泉州城,這就好比中天八國國師僧景全死在茅坑裏一般,雖然看似輕易,其實是有勇有謀的結果,所以說這個周宣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雪豬太子從車窗裏探出肥碩大腦袋:“周客官,公主病情如此嚴重。看來周客官是捕到好蟲了,何時開賭啊?本掌櫃贏了,公主怔忡之疾也就會痊癒對吧?”

    周宣道:“劉掌櫃。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趕到泉州最快也要後半夜了。你說這蟲還怎麼鬥?”

    雪豬太子寬宏大量道:“也罷,本掌櫃就再退讓一步,明日辰時鬥蟲,事不過三,絕不能再延遲了,不過本掌櫃有言在先,周客官必須是自己捕來的蟲,若從泉州城收繳來的。那可不算數。”

    周宣道:“那是自然。”

    雪豬太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猥瑣地“咕咕”笑著,象只癩蛤蟆。說道:“本掌櫃聽費清說那夜在清源山周客官只捕到一隻白背蟲,周客官是不是準備用那只白背蟲來鬥本掌櫃地青袍文醜啊?”

    周宣作色道:“劉掌櫃還有臉提這事!那夜我捕得的一隻兇悍的青背蟲冷灩關羽,斬你地青袍文醜如探囊取物,卻被你指使手下踩死,我未和你追究就是看在唐、漢兩國友好的面子上。”

    雪豬太子忙道:“那可不是本掌櫃指使的,本掌櫃不也一再退讓了嗎,先是延期三天,現在又推遲到明日上午。”

    四癡在一邊冷冷道:“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家主人昨夜已捕得一隻黃背蟋蟀,勝你這青背蟋蟀不在話下。”

    雪豬太子一聽,不過是一隻黃背蟋蟀呀,呵呵笑道:“那好那好,明日決戰。”縮回腦袋。

    行路無話,次日四更天到達泉州,陳鍇率各軍將領在城門迎接,燈籠高張、軍士威武,將清樂公主一行迎入清源都護府居住。

    周宣沐浴畢,天都已經濛濛亮了,便到廂房來找四癡,卻見房門緊閉,叩門,四癡應道:“主人稍等。”聽到潑水聲,四癡也在洗浴。

    周宣等了好一會,四癡才來開門,周宣盯了她胸脯一眼,心知又是布帛重重裹著,早晚得裹出病來,問:“老四,傷口好了幾分了?昨日動手沒扯裂傷口吧?”

    四癡道:“好得差不多了---”見周宣眼睛在她胸前逡巡,趕緊岔開話題道:“主人是準備遣那只黃背蟋蟀出戰嗎?我已給它喂了秘藥。”

    周宣道:“我先看看。”

    進到房裏,四癡捧出兩隻黑陶罐,掀開蓋子,一只是黃背蟋蟀,現在弓腰撐腿,頗為亢奮、另一隻便是清源山中蛇穴中捕得那只白背蟋蟀。

    周宣見到那只白背蟋蟀便是一愣,怎麼回事?好象變樣了,原本是灰白色,現在變成粉白了,顏色好看了許多,體形也比兩日前大了一些,看來這只白背蟋蟀尚未成年,還處於成長期。

    四癡道:“主人,這只白背蟋蟀的確有古怪,我前日夜裏捕得這只黃背蟲,想試試這白背蟋蟀能不能開牙,便將這一黃一白二蟲放在鬥盆裏用芡草撩撥挑鬥,但兩隻蟋蟀就是不開牙,怎麼撩撥都不行,我找了另外一隻黑背蟋蟀與這黃背蟋蟀鬥,黃背蟋蟀卻又勇猛得很,只一合,就將那黑背蟋蟀咬得大敗----”

    周宣看著四癡,四癡也看著周宣,兩個人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地意思:“白背蟋蟀極有可能是少有的猛蟲,這黃背蟋蟀是因為畏懼而不敢開牙,至於白背蟋蟀不開牙,也許是不屑,你想想,來福找三癡決鬥,三癡會拔劍嗎?理也不理啊。”

    兩個人越想越興奮,周宣道:“取鬥盆來,再試試。”

    四癡搬出鬥盆,將一黃一白兩隻蟋蟀放入鬥盆,與周宣二人各取一根芡草,周宣撩撥白背蟋蟀,四癡撩撥揚黃背蟲。

    以周宣與四癡的撩蟲手法,芡草一下,鬥蟲就會振翅高鳴的,但這兩隻蟲卻怪了,怎麼撩撥都不鳴叫。

    周宣道:“怪哉,這明明是雄蟲,又不是三尾,怎麼不叫喚?”

    四癡道:“這白背蟲會鳴叫的,我聽過一次,象牯牛一般,而這只黃背蟋蟀本來鳴聲振振如金石,但一和白背蟋蟀在一起,也不叫了,不知是不是嚇的?”

    周宣想起那夜捕到這只白背蟋蟀後,所過之處,秋蟲無聲,原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是感受到了白背蟋蟀的威懾而不敢出聲,王霸之氣啊,虎軀狂震!

    終於,四癡撩撥的那只黃背蟋蟀終於憤然出聲了,畢竟是吃了興奮小蜜丸地,膽子要大一些,振翅狂鳴。

    鳴聲未歇,陡然聽到“甕”的一聲,白背蟋蟀也鳴叫了,聲音震得鬥盆“嗡嗡”直響。

    一邊的周宣也吃了一驚,從沒聽過這麼響亮地蟲鳴!

    再看那只黃背蟋蟀,六腿微顫,雙翅緊斂,恨不能縮成一團,明顯是嚇壞了的樣子。

    周宣與四癡對視一眼,都是又驚又喜。

    周宣道:“再撩蟲試試,看能不能開牙一鬥?”

    但無論四癡怎麼用芡草撩撥,那只黃背蟋蟀鼓不起任何鬥志,吃藥也不管用啊。

    周宣道:“這蟲膽小,大丈夫死則死耳,連牙都不敢開,太可恥!想想去年我地小將張苞多麼勇敢,被老四你的那只青背蟲河東徐晃咬斷了兩條腿兀自死戰不退,唉,懷念!”

    四癡見識過不少青背蟋蟀之間的對決,但想想還是那次與周宣的三局蟲戰最動心魄,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隻黃背蟋蟀會那麼兇悍,雖說是秘藥起了效果,但主要還是“小將張苞”本身也極勇猛的緣故,而眼前這只上校級的黃背蟋蟀級別還比中校級的“小將張苞”高一級,鬥志卻遠遜。

    四癡道:“這只白背蟋蟀是變異猛蟲無疑了,也許級別甚高,比少將級的河東徐晃還強大,這只黃背蟋蟀根本不敢對抗。”

    周宣笑道:“真有這麼好運?這白背蟋蟀是中將級、上將級,甚至是蟲王?”

    四癡道:“主人,就讓這只白背蟋蟀與雪豬太子地青袍文醜一戰吧?青袍文醜是少將級偏弱,且看我們地白背蟋蟀與其交戰情況,若能輕鬆獲勝,那麼至少是中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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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二、太裝逼

    八月二十五日辰時,清源都護府側廳。

    清樂公主在小茴香和芳茶的陪侍下早早等候著,除了原先海船上的人,只有陳濟旁觀,畢竟這個賭局比較秘密,若被人知道唐國公主被她的未婚夫婿南漢太子拿來當賭注,傳揚出去必為他國所笑。

    但周宣是很喜歡雪豬太子的荒唐的,只有荒唐他才有機會。

    綠袍綠帽的雪豬太子帶著他的寵姬媚豬、黃門侍郎陳延壽、虎賁中郎將費清來了,媚豬手裏捧著一個陶罐,裏面養著的是青背蟋蟀“青袍文醜”。

    “周客官,讓本掌櫃看看你的戰蟲。”

    雪豬太子走近紅木幾案,看周宣蟲罐裏的蟋蟀,兩隻綠豆眼一下子瞪大成黃豆眼,這是一隻白背蟋蟀啊,周宣真就用那只白背蟋蟀來迎戰他的“青袍文醜”?這就好比三歲小兒與健壯猛漢角力,這不是茅房裏點燈籠----找死嗎!

    周宣微笑道:“讓費中郎來看看,這是我那夜在蛇穴裏捕得的白背蟋蟀吧?”

    費清近前看了看,點頭說是。

    雪豬太子上上下打量周宣,以為周宣為他肥胖的魅力折服,故意要輸給他,大悅道:“周客官,你放心,本掌櫃絕不會虧待你的,到了興王府本掌櫃讓你富比王侯,享盡榮華富貴。”

    陳延壽不露聲色,只是眉毛一下一下掀動。

    那費清就有明顯妒嫉之色,心道:“莫非這個周宣真的不做他的唐國郡公,想到漢國謀富貴?嗯,此人與清樂公主戀姦情熱,去漢國正是為了這個公主啊。”

    冪縭遮面、端坐一邊的清樂公主聽說周宣以一隻白背蟋蟀迎戰,不免著急,她雖然對鬥蟲不感興趣。但金陵鬥蟲之風極盛,平時看也看多了,知道白背蟋蟀根本上不了臺面,與青背蟋蟀鬥更是笑話,聞所未聞,心道:“宣表兄這樣豈不是輸定了?那我的怔忡病不是白犯了嗎?宣表兄輸了可是要做雪豬的男寵的,想想都噁心,絕不能輸!”

    清樂公主對小茴香耳語幾句,小茴香便上前對周宣道:“姑爺。公主請你過去有話說。”

    周宣扭頭看了清樂公主一眼,對小茴香道:“去把房太醫請來,若我料得不錯。公主很快又要犯怔忡了。”

    小茴香甚是機靈,聽姑爺這麼一說,就知道姑爺勝券在握,小茴香一向對姑爺充滿信心,姑爺什麼時候輸過呢?當即去請房太醫了。

    清樂公主隔著面紗狠狠瞪了周宣一眼。靜看這場鬥蟲地賭局。

    “青袍文醜”率先下到鬥盆,大牙霍霍,來回躥動。顯得頗為亢奮。

    四癡小心翼翼將白背蟋蟀捉到鬥盆中,扭頭問周宣:“主人,咱們的蟲還沒取名呢?”

    周宣道:“先不忙取名,看此一戰的結果。”

    雪豬太子“咕咕”笑道:“一隻死蟲取什麼名啊!”

    四癡怒視雪豬太子。那冷厲的目光讓雪豬太子身後的陳延壽和費清都是一凜,雙雙踏前一步,護住雪豬太子。

    四癡卻又輕蔑一笑,退到周宣身後,道:“主人還是先取名吧,不然陳將軍不好宣判。”

    周宣道:“我已想好一名,此蟲瑩白如雪。聲如獅吼。就叫雪獅王如何?”

    四癡喜道:“妙,妙極。就叫雪獅王,一口咬死青袍文

    雪豬太子斜睨著鬥盆裏那只白背蟋蟀,個頭明顯比“青袍文醜”小一圈,這種劣蟲也敢叫“雪獅王”,真讓人笑掉大牙,搖著胖腦袋笑道:“那就開鬥吧。”

    陳濟是裁判,朗聲道:“開閘放蟲----雪獅王大戰青袍文

    鬥盆中間的隔板抽去,二蟲遙遙相對,白背蟋蟀“雪獅王”一如既往蟄伏不動,好象對什麼都沒興趣似的,毫無鬥志,但面對強大的青背蟋蟀也無恐懼。

    周宣心裏對那白背蟋蟀說道:“如果你真是一隻強大的變異蟋蟀,那你現在這樣子就是裝逼,哥們才華如此橫溢,卻從不裝逼,沒想到捕到一隻蟋蟀卻會裝逼,哈哈,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裝逼地本錢?對手可是青背蟲啊!”當即下芡草撩蟲。

    四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鬥盆裏兩隻蟋蟀的細微反應,發現“青袍文醜”在“雪獅王”下到鬥盆之後,大牙磨動迅即放慢,也不來回躥動了,觸鬚前伸,六腿撐開,蟲身弓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四癡暗喜,心道:“能讓青背蟲擺出這架勢,雪獅王果然不是凡品!”

    但是,周宣芡草花樣百出,“雪獅王”就是不理睬,一副死樣活氣地樣子。

    雪豬太子哈哈大笑:“周客官,何必為難這可憐蟲!白背蟋蟀見到青背蟋蟀,哪還敢動彈啊,沒被活活嚇死就算不錯了。”

    周宣心裏有數,說道:“劉掌櫃你撩蟲吧,只要青袍文醜敢沖上來,我的雪獅王就敢鬥。”

    “那好。”雪豬太子笑眯眯下草逗蟲。

    “青袍文醜”火氣很大,往常芡草一下,它就奮翅大鳴,揮舞著大牙耀武揚威,可今天有點反常,撩撥了好幾下才短促地叫了一聲,遲疑著向前爬了幾步,又停下了。

    雪豬太子鼓勵道:“給本掌櫃沖,不要顧慮什麼勝之不武,咬死這只白背蟲,本掌櫃有賞。”

    畢竟是青背蟲,膽量不是黃背蟲能比的,被雪豬太子芡草撩撥得難受,鳴叫著沖過中線,向“雪獅王”撲去。

    一聲高亢的蟲鳴,宛若金石相摩,“雪獅王”出聲了,雪白雙須一顫,陡然伸得筆直。兩條前腿挺起,方頭高昂,白牙開闔,“錚錚”有聲。

    “青袍文醜”聞聲一震,悚然止步,六腿緩緩退後,雖然不是掉頭就跑,但那畏懼之態顯露無遺。

    雪豬太子驚愕萬分,白蘿蔔一般的胖手指拈著芡草死命撩掃“青袍文醜”地觸鬚和大牙。一邊催促道:“上啊,給本掌櫃上啊,勝了本掌櫃賞你黃金萬兩----他娘的你倒給我上啊。再不上老子捏死你!”

    雪豬太子撚著芡草沒頭沒腦朝“青袍文醜”亂戳,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青袍文醜”終於被激出火氣,大叫一聲,憤然朝“雪獅王”沖去。大牙張開,朝“雪獅王”地前腿咬去。

    “雪獅王”腦袋猛地一旋,霜牙後發先至。反鉗住“青袍文醜”地大牙,然後一步步前進,“青袍文醜”就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盆壁邊沿。退無可退了。

    “雪獅王”鬆開霜牙,若無其事地退回去,好象它剛才只是送客人,現在客人走了,它就回去了。

    再看那只“青袍文醜”,觸鬚打卷,六腿發顫。觳觫不已。驚嚇過度的模樣。

    周宣嘴角含笑,喃喃道:“裝逼。果然裝逼!”

    雪豬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死命撩撥“青袍文醜”,但這蟲縮成一團,再不出聲開牙,芡草都被雪豬太子撚斷了。

    陳濟笑道:“太子殿下,該是認輸地時候了。”

    雪豬太子急怒攻心,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輸,青背蟲輸給白背蟲,說出去都沒人信啊,可偏偏就是輸了!

    雪豬太子伸手從鬥盆裏捉出“青袍文醜”,左看右看,越看越怒,三根手指一緊,“嘰”的一聲,將“青袍文醜”捏得稀爛,然後甩在地上,又想伸手來捉“雪獅王”看----

    四癡閃電般上前,曲指在雪豬太子手指上一彈。

    雪豬太子手劇痛,縮手不迭,叫喚道:“本掌櫃不是要捏死它,只是要看看它有何古怪?”

    四癡冷冷道:“傷到了我家主人的寶蟲,你賠得起嗎,拿你整個漢國都賠不起!”

    在四癡眼裏,“雪獅王”確實是江山不換的。

    陳濟大聲道:“本次鬥蟲---雪獅王勝!”

    四癡趕緊把“雪獅王”請回黑陶罐,寶貝得不得了。

    這次鬥蟲交牙只一合,沒什麼像樣的激鬥,可以說很不精彩,但給人震撼卻是非常強烈,白背蟲贏青背蟲,好比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在一個身體瘦弱連當兵地都沒有資格地人面前俯首貼耳,真是無法想像地事!

    房太醫恰恰這時趕到,連聲問:“公主殿下怔忡了嗎?公主殿下怔忡了嗎?”

    清樂公主見周宣贏了,她不用去南漢了,心花怒放,眉開眼笑,見房太醫進來,只好以手支額,裝出頭暈地樣子,小茴香和芳茶趕緊一左一右扶著她。

    周宣道:“扶公主回房歇息----房太醫,公主這怔忡之疾你得儘快想辦法治好啊。”

    房太醫連連稱是。

    清樂公主道:“宣表兄,等下來見我,我擔心自己一病不起,所以我有話要交待宣表兄。”

    周宣悄悄翻了個白眼,安慰道:“公主放心,怔忡之疾雖然麻煩,卻也不是無法醫治----房太醫,有沒有把握醫好公主地病?”

    房太醫忙道:“有十足把握。”

    周宣道:“醫好了公主的病,陛下和娘娘定有重賞。”

    房太醫暗喜,白揀的賞賜啊,隨清樂公主下去了。

    雪豬太子一屁股坐在藤編大椅上,肥胖的身軀壓得籐椅上“咯吱”直響,心裏懊惱到了極點,使勁掐身邊地媚豬,媚豬呲牙咧嘴,任他掐。

    周宣笑道:“劉掌櫃,勝敗乃兵家常事,且不要急,暫歇兩日,待泉州局勢稍定,我就隨你去興王府,五國蟲戰豈能錯過!不過公主殿下---劉掌櫃你也看到了,怔忡之疾嚴重,再經不得長途顛簸了,只有留在泉州養病,待病好後再赴興王府吧。”

    雪豬太子綠豆眼一轉,他只看重周宣,對周宣在大海難中鎮定自若、並且拯救他一起逃生的英雄形象極其愛慕,清樂公主去不去興王府無所謂,只要周宣能去就行,到了興王府再以高官厚祿、金錢美女引誘周宣,不愁周宣不留下,當即轉惱為喜,說道:“好好好,公主就留在泉州怔忡,周客官隨本掌櫃去,只是重陽蟲戰臨近,得儘快啟程啊。”

    周宣道:“趕得上的,本月底一定動身。”

    雪豬太子四人離開後,周宣與四癡腦袋碰腦袋看黑陶罐裏地“雪獅王”,嘖嘖讚歎。

    四癡問:“主人看雪獅王達到了什麼級別?”

    周宣道:“雪獅王這種異蟲我在《蟲王異相秘譜》裏也沒看到過記載,所以無法為其定級,只有根據它的對手來判斷,青袍文醜是偏弱的少將級,在雪獅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我估計雪獅王有中將以上的實力,差不多是上將級。”

    “為什麼不可能是蟲王級地?”四癡問。

    周宣道:“蟲王似乎不可能,如果雪獅王是蟲王,那麼青袍文醜根本不敢開牙。”

    四癡對“雪獅王”無比喜愛,辨道:“那可難說,也許是青袍文醜不自量力,看我們雪獅王是白背蟲,妄圖試一試,一試之下,才明白是以卵擊石啊!”

    周宣笑道:“不要太貪心,雪獅王有上將級別就已經夠幸運的了,不過我估計這次去興王府我們會見識到蟲王,以舉國之力,覓到蟲王也是有可能的,等待我們雪獅王的是硬仗啊,老四,從今日起要好生餵養,備齊大豆、米粥粒、雞蛋白、綠葉菜、生芝麻、血羊肝、牛骨粉、菱肉、螞蟻、蒼蠅、熟蟹肉、熟蝦肉、熟鯽魚肉,或蒸或煮,葷素搭配,定時定量餵養雪獅

    四癡應道:“是,我看這雪獅王尚未完全長成,還有後勁

    周宣笑道:“看它有沒有成年,找只三尾雌蟲來一試便知,成年的便知交尾,不過這種高等級的蟋蟀對三尾都特別挑剔,得準備幾十上百隻三尾讓雪獅王選,嘖嘖,選美哪。”

    四癡笑道:“主人放心,我會給雪獅王選到稱心如意的妃子地,六個妃子應該夠了吧?”

    周宣瞪大眼睛看著四癡,這之前他沒正面看過四癡地笑臉,四癡笑時總是很收斂,最多抿抿嘴唇,再就是轉過臉去向隅而笑,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四癡笑得這麼歡!

    周宣心道:“老四還是迷人的眯眯眼哪,笑起來呈月牙形地,笑容如此生動,簡直有點媚態,嘿嘿,無論老四怎麼裝男人,她究竟還是個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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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三、偷得浮生半日閑

    一場關乎清樂公主去留的蟲戰就這樣結束了,清樂公主得以留在泉州,但與雪豬太子的婚約尚未解除,這不是雪豬太子能說了算的,周宣必須得去興王府斡旋,要娶公主表妹可謂任重而道遠。

    陳濟看出其中奧妙,心道:“周宣兄與公主殿下數千里同行,迭遇風險,困難相扶,生了情意了吧?把我唐國的美麗公主嫁給那雪豬太子,連我都看不過意,嫁給周兄倒是郎才女貌。”

    便對周宣私語道:“周兄,當初陛下一意讓公主殿下和親南漢,為的是提防清源與吳越、南漢三方聯兵侵犯我唐國,現在清源已土崩瓦解,而南漢被中天八國的張聖牽制,正是有求于我唐國之時,至於吳越,不來犯我,我還要犯他呢,據斥候兵三百里回報,錢惟演已盡起昭武軍的一萬五千兵馬前來助陳思安守城,我唐軍精銳以清源降兵為前驅,目前正星夜趕往莆田一帶設伏,定要叫這一萬五千吳越兵匹馬難還----”

    周宣道:“陳伯父老謀深算、用兵如神,拿下福州只在朝夕之間,我不知軍事,就在這泉州城裏靜候佳音了。”

    陳濟道:“周兄,你我至交,弟說這些其實是想表明公主殿下已無必要去南漢和親,周兄既已賭蟲勝出,就讓劉守素獨自回興王府便是,周兄與公主返回金陵。”

    周宣笑道:“這怎麼行,我是奉旨送婚,若無皇帝詔命,怎敢自行回金陵!”

    陳濟道:“這個好辦,兄與公主殿下暫且在泉州待命。一面上奏陛下,言明形勢,我料陛下與娘娘也捨不得公主遠嫁。定會借機召回公主。”

    周宣點頭道:“我馬上就寫奏章,不過這興王府我還是得去,南漢國的友好還是要維繫的。公主殿下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就回去,總得有個說法,不然豈不是貽笑他國,而且公主以後還得嫁人不是----”

    陳濟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

    周宣老臉一紅,說道:“而且我還是鬥蟲使,奉旨去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要為國爭光

    說起鬥蟲,陳濟也是心馳神往:“吳越的鬥蟲使已於半月前借道前往漢國了,路過漳州時我還派了軍校護送,一年一度的盛會啊,若不是軍務纏身,弟也想隨兄去興王府看雪獅王力戰群蟲,想想去年洪州重陽蟲賽上地摸不得,真是八面威風啊。”

    周宣笑道:“雪獅王實力在去年的摸不得之上。但它的對手肯定也不是洪州蟲戰地蟋蟀們能比的。洪州蟲戰上都出現了虎癡許那樣的中將級猛蟲,興王府地五國蟲戰就更不用說了,雪獅王的對手將是上將級、蟲王級的,兇險小茴香進來道:“姑爺,公主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周宣便隨小茴香去見清樂公主,走過一條十丈長的通廊。兩邊種植著高大的刺桐。一簇簇花如一簇簇火焰。

    清樂公主自然也是獨院居住,院門外是周宣派來守衛的四名奉化親兵。那房太醫也站在門外,與四名親兵閒話,見到周宣,一起躬身行禮。

    周宣問:“房太醫怎麼站在外面?”

    房太醫尷尬道:“公主殿下命我在外面等候。”

    周宣道:“房太醫辛苦了,且先回房歇息。”

    周宣跟著小茴香進了小院,只見院裏左側有個魚池,養著數十尾紅鯉魚,錦鯉綠波,活潑可喜,清樂公主正與芳茶扶著池邊花樹看魚,喜笑顏開,哪有半點怔忡?

    雖然現在周宣與清樂公主已經很熟悉,還有過曖昧地肌膚接觸,但每次看到,還是有眼前一亮、驚豔羨麗的感覺,紫羅蘭宮裝長裙,綴著閃亮玉片的腰帶,交領衣衫露出大片雪白胸脯,鎖骨棱起,無比性感,此時一手扶樹,一手扯著蝦衣花的花瓣丟到小池裏,看錦鯉浮上來啄那花瓣,上身前傾,臀部後撅,曲線跌宕流暢,裙裾下露出的是一雙象牙紅的木屐,未著襪,踮著左足,足踝精緻纖巧。

    “宣表兄,這裏有幾條鯉魚好大,有一尺多長。”清樂公主興奮地說道。

    周宣道:“公主,你也該配合一下,好歹到床上躺著養養病嘛。”

    清樂公主白了周宣一眼:“若要我在床上躺著,那就真的會得怔忡之疾。”

    周宣一笑,仰看碧空如洗、秋高氣爽,俯看綠水澄澈、遊魚可愛,好久沒享受到這樣平和的心境了,便道:“公主稍等,我去去就來。”轉身便走。

    “別走別走,宣表兄。”清樂公主趿著木屐“踢踏踢踏”從後趕來。

    周宣道:“我去找兩副魚竿,我們釣鯉魚玩。”便即吩咐門外地親兵去找釣魚竿。

    清樂公主喜道:“太好了,我會釣魚地,景旭宮裏便有魚池,我要和宣表兄比賽。”

    周宣笑道:“公主輸了怎麼辦?有什麼賭注?”

    清樂公主芳心一蕩,膩聲道:“我若輸了就任由宣表兄處置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話詞意狠惡,但在清樂公主這麼嬌滴滴說來,別有一番挑逗味道。

    周宣低聲道:“輸了你讓我打十下屁股。”

    “啊!”清樂公主雙手掩住後臀,身姿嫋娜,分外誘惑,噘嘴道:“宣表兄就知道欺負我!哼,那宣表兄輸了怎麼辦?我可不打你的屁股,誰稀罕哪。周宣笑問:“那你說你想贏了怎麼樣?”

    清樂公主美眸流盼,想了想,說道:“我若贏了,宣表兄就畫一幅畫送給我。”

    周宣沒想到清樂公主提出這麼高雅的要求,點頭道:“行。畫什麼?”

    清樂公主“格格”笑道:“畫你。”

    周宣不明白,光著眼道:“什麼?”

    清樂公主忍著笑道:“我要宣表兄畫一幅自畫像送給我,注意哦。要不穿衣服的,嘻嘻。”

    周宣兩眼上翻,作白眼狀。說道:“也行,在我身下畫個你,宛轉承歡,極品春宮,怎麼樣?”

    清樂公主臉一紅:“你敢!我會拿筆塗黑的,塗成一頭墨豬。”

    周宣道:“錯。不是墨豬,是斛珠。”

    清樂公主大發嬌嗔,捏著粉拳捶打周宣,周宣正骨頭發癢,很覺受用,覷空在清樂公主翹翹的美臀捏了一把,既嫩滑又結實,彈性十足。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小丫頭這時都象聾了一般。全神貫注看魚。對這表兄妹二人打情罵俏視若無睹。

    不一會,兩根釣魚竿以及玉米麵做地魚餌都取到了,鯉魚最喜食地是玉米麵。

    周宣不勞兩個小丫頭動手,自己去屋裏搬到兩張籐椅出來,擺在小池邊,與清樂公主並肩坐著垂釣,中間隔一小案。案上有綠豆糕和時令鮮果。

    周宣看清樂公主釣魚。水準實在低劣,魚漂稍動就提魚竿。魚才剛觸鉤,一扯就驚走了。

    周宣道:“不行,我要離你遠點,你這一驚一乍地,害得我這邊魚兒也不上鉤。”

    清樂公主瞪起一雙妙目道:“不行,就要坐在一起,我要監視你有沒有耍賴。”

    秋陽暖暖,天高雲淡,二人垂釣,小茴香和芳茶分別侍立於後,端茶送果,兼帶看魚餌。

    周宣對公主說了過兩天要赴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地事,清樂公主彎眉蹙起道:“宣表兄,那我怎麼辦?”

    周宣道:“你在這裏等我回來,也就個把月時間,等下我就要寫一封奏章,加急送往金陵呈遞給陛下和娘娘御覽,說公主染了貴恙,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返回金陵,而我這個送婚使,怎麼說也要去南漢興王府向劉繼興通報一聲,然後想辦法解除公主與雪豬太子地婚約,一定不能讓公主聲譽受損。”

    清樂公主凝視水面上的魚漂,半晌不說話,魚漂一個勁地浮沉她也沒察覺,還是周宣伸手過去替她拎起魚竿,好傢伙,一條近一尺長地紅鯉魚,將魚竿墜壓成弓,被提在半空使勁擺尾掙扎。

    芳茶推出起早備好的木桶,歡叫道:“放在這裏,放在這裏。”

    鯉魚入桶,猶自不甘心,跳騰個不休,若不是上面有個篾蓋,都要跳到桶外了。

    卻聽清樂公主幽幽道:“聲譽那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我是未婚被休惹國人笑話也罷,只要宣表兄不嫌棄,那我就都不在乎。”

    美麗的公主如此表白,不由得周宣不感動,說道:“雪豬太子有什麼資格休你,是公主休他。”

    清樂公主展顏一笑:“那還不是一樣,反正我就和小寡婦差不多了!”

    周宣“呃”的一聲,無語。

    清樂公主也不管兩個小丫頭就在身後,追問:“宣表兄,你娶不娶我?回到金陵我就要嫁你。”

    周宣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離得這麼近,總不好裝聾作啞吧,周宣先問芳茶:“芳茶,你是殿下最貼心的侍女,共過患難,你說我能娶公主嗎?”

    芳茶低著頭,羞澀不勝道:“只要公主願嫁,就可以。”

    小茴香沒等周宣問,就說:“姑爺,娶吧,陛下和娘娘會恩准地。”

    “咦!”周宣詫異了,小茴香一向以秦雀為中心,對他這個姑爺接觸別的女人頗多抵觸,年初在金陵,小茴香把他和羊小顰看得多牢啊,這個小管家婆周宣有時還顧慮三分哪,怎麼現在這麼爽快?

    卻聽小茴香接著說道:“姑爺吃了多少苦啊,先是海裏沉船,然後又是吳越人追殺,又是清源人追殺,又和景全老和尚鬥,千辛萬苦把公主救出來,若是公主給別人做妻子那姑爺就太吃虧了,白白受傷,所以,姑爺還是把公主給娶了吧。”

    周宣愕然,而後哈哈大笑,小茴香的小腦袋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啊。

    清樂公主洋洋得意道:“就是要曲折艱難才好,這樣宣表兄才會知道娶我多麼辛苦----”示意周宣靠頭過來,附耳道:“才會更加寵我對不對?”

    “不對!”周宣搖頭道:“不能再寵,太嬌縱不好,得天天管教才行。”眼睛瞄著清樂公主的臀部,清樂公主坐在籐椅上現出美妙的大腿輪廓,修長渾圓,與腰臀、與小腿,形成兩個對折,很簡單的坐姿,卻有讓人心旌搖曳的誘惑。

    清樂公主“哼”了一聲,噘著花瓣一般的嘴唇專心釣魚,心裏甜絲絲,臀部麻酥酥。

    周宣道:“這個這個,我這個送婚使監守自盜,日後回金陵真是無顏見姑母娘娘呀,慚愧,慚愧。”

    清樂公主給了周宣一個大白眼,脫口道:“你爬上我床榻時怎麼沒想到慚愧?”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兩個小丫頭在身後呢,臉紅得發燙,胡亂提起魚竿,岔開話題道:“這魚怎麼老不上鉤啊這公主在小丫頭面前胡亂說話,真讓周宣很慚愧,發狠釣魚,要贏,要打公主屁股。

    半個時辰後,周宣已釣上六尾鯉魚,而清樂公主只有兩尾,規定時限是午時飯前釣魚比賽就要結束。

    清樂公主眼見這樣下去輸定了,她倒不怕打屁股,但對宣表兄地自畫像更期待,軟語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贏好不好?好不好嘛!”

    聲音嬌媚,聽得周宣直打寒噤,酥麻入骨啊,心道:“我輸了,我就要給自己畫裸像,公主肯定要旁觀,一來二去,就成其好事了----哎喲,我到底要不要在去南漢之前把公主給吃了呀?白嫩水靈地嬌公主,又知趣又夠嗲,哥們口水直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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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四、無處不美

    周宣說了一句大實話:“公主,就算你贏了我也不能畫,因為我從沒畫過男子像。”

    “啊!”清樂公主睜大眼睛道:“宣表兄專畫女子的呀,宣表兄可真夠----”一個“色”字沒說出來。

    周宣將魚竿擱在池岸上,笑道:“所以你輸了,等著大刑侍候吧----對了,公主房裏有筆墨沒有,我要寫奏章,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回金陵。”

    芳茶道:“筆墨紙硯都有。”

    周宣道:“芳茶先去磨墨,我隨後就來。”

    小茴香收拾魚具,問:“姑爺,這魚怎麼辦?送廚房嗎?”

    周宣道:“這錦鯉是養來觀賞的,送到廚房何異於焚琴煮鶴!都放回池中吧。”

    清樂公主道:“我這兩尾魚留到,讓廚下好生烹製,我還從沒吃過自己釣的魚呢。”

    周宣瞪了清樂公主一眼:“不識雅趣,就知道吃!”

    清樂公主撇嘴道:“魚不就是釣來吃的嗎,只是嘗個鮮而已,我又沒有把滿池的魚全吃掉!”

    周宣想想也是,錦鯉再鮮豔也是盤中餐,好比清樂公主無論怎麼美絕人寰,最終還是要抱到床上去的,遠觀近看還要褻玩,哈哈。

    小茴香便將周宣釣的六尾魚放回池中,端起清樂公主盛魚的木桶,到院門外讓親兵送去廚房,說公主午餐便要吃這兩尾魚。

    周宣見小茴香一走,眼睛便瞄向清樂公主翹臀,笑吟吟道:“願賭服輸,十記屁股。”

    清樂公主也笑吟吟道:“宣表兄,你釣的魚在哪里?我的兩尾魚正送往廚房。”

    周宣叫道:“哇。你耍賴!”

    清樂公主“格格”直笑:“我不管,反正宣表兄一條魚也沒有,是我贏了。”

    周宣歎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我寫信去。”

    “宣表兄,我也要給父皇、母后寫信。”

    清樂公主一手提著裙裾跟上來,象牙紅的木屐輕快地敲打在青石地板上,很有西施“響廊”的韻味。

    芳茶已磨好一硯奚墨,墨香悠遠。

    周宣坐到書桌邊,鋪開一張涇縣紙,裁成三份。遞給清樂公主一份。

    芳茶搬了一個繡墩來,清樂公主就坐在周宣身邊,也執著管小羊毫,躊躇著怎麼和父皇、母后寫信?

    周宣早已想好該怎麼寫了。提筆就寫,柔軟筆鋒觸在細薄光潤的涇縣紙。感覺很好,好比手指捫在清樂公主地肌膚上那麼爽利,但聽得“簌簌”輕響,不需三刻鐘,給李煜的奏章和小周後的信俱已寫好。側頭看清樂公主,秀眉輕蹙。執筆茫然,紙上還沒一個字。“宣表兄寫好了?讓我看看。”

    清樂公主取過周宣的兩封奏章看罷,笑道:“宣表兄寫得真不錯,尤其是寫給我母后的,把我想寫的都寫了,我照抄吧---

    周宣瞪眼道:“這也抄?你得自己寫,就寫你怎麼遇到風險。然後患上了嚴重的怔忡。現在泉州養病,乞歸金陵。”

    待清樂公主寫好信。午時已過,廚下已經把午餐送到小廳,那兩尾紅鯉魚燒了一大盤,周宣留下與清樂公主一起用餐。

    清樂公主看著吃相很不雅的周宣道:“宣表兄先前說過我不識雅趣,現在這魚倒是宣表兄吃得最多。”

    飯後,周宣將奏章和信件封好,去找陳濟,讓他派人以加急文書飛報金陵,估計往返也要一個多月。

    四癡是一心侍候“雪獅王”了,忙著為“雪獅王”選妃,以及配備蟲食,忙到傍晚,才選定了六隻三尾雌蟲。

    很奇怪,雄蟋蟀遇到“雪獅王”就很恐懼,但這些三尾雌蟲絲毫不懼,還顯得相當放肆,用觸鬚撩撥“雪獅王”,意似挑逗,“雪獅王”則一副柳下惠的樣子。

    四癡道:“主人,雪獅王不好女色。”

    周宣笑道:“還沒到時候,過兩天你再看,一天要交幾次尾,猛蟲都是酷愛交尾地,精力過剩嘛,嘿嘿。”

    四癡覺得說這個話題很不自在,便道:“我明日再找一隻青背蟲與雪獅王鬥,懸賞一千兩白銀,只求一敗。”

    周宣道:“不要太招搖,莫讓雪獅王名聲遠播。”

    四癡“嗯”了一聲。

    周宣這幾日奔波勞累,早早便睡了。

    次日一早,清樂公主帶著小茴香和芳茶來到周宣的院中,四癡已經起床,正給“雪獅王”餵食,幾名軍士立在一邊聽她吩咐,準備去泉州城尋訪青背蟲來與“雪獅王”相鬥。

    清樂公主看到四癡,很有點羞赧,她可是差點摸到老四先生的床上,幸好老四先生為練神功、業已自宮。

    清樂公主讓小茴香上前問話。

    小茴香走近問:“老四先生,姑爺呢?”

    四癡朝木樓一指:“主人還在高臥呢。”

    清樂公主便來到周宣臥房前,叩門道:“宣表兄----宣表兄----”

    過了一會,門開了,周宣睡眼惺忪道:“公主,什麼事?”

    清樂公主朝身後一看,見只有小茴香和芳茶在注意她,便閃身進門,又飛快地將門關好,吃吃嬌笑道:“來看睡懶覺的人---”隨即兩眼發直,盯著周宣下身某處。

    周宣正睡得香,突然被吵醒,晨勃得厲害,在裏衣下孤峰聳起。

    周宣低頭一看,“啊”地一聲,趕緊跳回床上去躺著,叫道:“非禮勿視!”

    清樂公主與周宣獨處時膽子就很大,竟脫掉沉香履也膩到床上來,騎在蓋著薄衾的周宣身上。膩笑道:“怕什麼,我早晚要嫁宣表兄,而且我那天清晨我不是看到過了嗎?嘻嘻----”

    周宣一翻身,反將清樂公主壓在身下,薄衾隔在二人之間,兇神惡煞道:“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公主偷扒我褲子,真是臉皮厚!”一把掀掉薄衾,將清樂公主翻趴著。在那隆起如瓜地圓臀上重重打了兩巴掌,笑道:“昨天釣魚輸了,還敢賴皮,我要大刑侍候。”

    清樂公主身子亂扭。又是笑又是喘:“別打我,別打我。輕點----”

    周宣道:“哦,原來是要輕點。”便不輕不重又在她彈性十足的翹臀上打了幾下,笑問:“現在感覺如何?舒服嗎?”

    清樂公主嬌軀扭動如蛇,膩聲道:“嗯,舒服。宣表兄再打----”

    周宣咧了咧嘴,伸手從清樂公主裙下探入。沿著小腿摸索向上,感覺清樂公主全身一下子繃緊,小腿滑嫩肌膚悚起細小顆粒,屏住呼吸,悄無聲息。

    周宣低聲道:“我要貼肉打。”自感聲音也有些逼促喘急的樣子。

    清樂公主滿臉通紅,聲音也壓得低低:“不要----”嘴上說“不要”,但行動上卻沒有半點阻止地意思。

    肌理細密、凝脂冰酥。一路摸上去。周宣整個手掌都酥麻了,渾圓的大腿、賁起地隆臀。按一按,複彈起,既結實又柔軟----

    清樂公主渾身發燙,扭頭脖子回頭道:“宣表兄,抱我。”背對著周宣讓她感到不踏實,要周宣面正面緊緊摟抱她。

    清樂公主修長窈窕,俯臥的姿態更是誘人,自肩至腰、至臀、至腿,優美流暢地曲線可以譜成一支曲、可以填成一闕詞,美得讓人忍不住想去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

    周宣就是這麼做的,隔著兩層裙衣吻在清樂公主的細腰上,然後向下,沿一個美麗的弧度升起,那種感覺讓整個身心都戰慄起來。

    清樂公主被弄得酸癢難耐,“格格”笑著,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起來,讓我翻過來----”

    周宣道:“斛珠,別動,你地臀部真美。”將清樂公主的紫羅蘭宮裙慢慢撩起。

    清樂公主臉頰發燙,伸手向後按住裙子,嬌嗔道:“色表兄,哪有說人家臀美地!難道我地臉不美?”

    周宣“嘿”地一笑,側身躺在清樂公主身邊,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誇獎道:“公主全身無處不美。”

    清樂公主側身與周宣面對面,雙頰如火,雙眸如水,低低地說道:“宣表兄,斛珠真高興,這一個月來雖然歷盡坎坷,但能與宣表兄在一起,而且最終不用去南漢嫁給雪豬,斛珠睡夢裏都要笑醒,若不是有這次經歷,我要嫁給宣表兄恐怕很難,父皇、母后也不會同意,而現在,我是非嫁宣表兄不可了,我們都已經同床共枕了----”

    周宣笑道:“這叫先斬後奏,又叫生米煮成熟飯,又叫木已成舟,又叫處女變大嫂----”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站在外面百無聊賴,就去看老四先生喂蟲,過了一會,看到陳濟將軍急匆匆趕來,問:“郡公呢?”

    小茴香趕忙道:“姑爺還沒醒,公主殿下去催了。”

    陳濟一看,好嘛,臥室門緊閉,這一大早就這樣胡作非為啊,便道:“小茴香趕緊去稟報郡公,說祁將軍、鳳阿監他們趕到了。”

    “靈飛號上地祁將軍來了!”小茴香又驚又喜,碎步跑到周宣臥室門前,大聲道:“姑爺,祁將軍、鳳阿監來了,靈飛號上的。”聽得房裏姑爺“啊”的一聲,然後是“”衣裳摩擦的聲音。

    小茴香歪了歪小嘴,暗暗搖頭。

    過了一會,周宣和清樂公主出來了,小茴香很善於觀察,看到清樂公主早起梳好的雲髻有點亂,宮裙也有點皺,更奇怪地是,公主不停地“呸呸呸”吐口水,好象吃到麻嘴的果子一般,全無皇家公主地禮儀,但眼睛卻又水汪汪瞧著姑爺,半羞半惱,媚態十足。

    小茴香心道:“公主在姑爺房裏吃什麼了,不愛吃?這麼呸呸呸的?真是奇怪!”

    周宣臉皮很厚,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滿面春風問陳濟:“祁將軍、鳳阿監他們在哪里?”

    就聽院門外腳步聲雜遝,擁進一群人,卻是鳳阿監為首的八名景旭宮女官和宮娥,見到清樂公主好端端站在這裏,不禁悲喜交集,羅拜於地,又是哭又是笑:“殿下----終於見到殿下了!”

    清樂公主不“呸呸呸”了,非常高興,一個個扶起道:“鳳阿監,你們怎麼來了?”

    “郡公!”

    祁將軍坐在藤轎上,由兩名奉化府兵抬著進來了,他腿傷未愈,掙扎著要參拜。

    周宣趕緊按住,不讓他下地,說道:“不要多動,不然斷骨會長歪掉----先到廳上坐,慢慢說。”

    鳳阿監與眾宮娥又向周宣施禮,周宣還禮,心道:“還好沒動公主,不然鳳阿監這個處女鑒別專家一看就知道了。”

    在廳裏坐定,祁將軍向周宣稟報別後經歷,原來那日周宣與雪豬太子一行十六人在福州長溪登岸營救清樂公主,祁將軍便遵照周宣的命令繼續追蹤前面那艘中天八國的船,一直追到漳州沿海才將那艘船截下,船上的中天八國的武士戰死地戰死、投降地投降,一問才知清樂公主的確被僧景全挾持在長溪登岸了,祁將軍便率領兩艘船返航,昨日在惠安海岸遇到藺戟地船,得知周宣成功救出公主,並奇計拿下泉州,大喜,所以星夜帶著鳳阿監等人前來探望。

    鳳阿監看清樂公主的臉色,白裏透紅,嬌美無比,疑惑道:“殿下,我聽藺將軍說殿下患了怔忡之疾,是不是痊癒了?”

    周宣答道:“公主驚嚇過度,在海船上尤為驚懼,上了岸,又經房太醫精心醫治,現在穩定多了,不過南漢是暫不能去了,鳳阿監就陪公主留在泉州吧,劉守素太子也同意公主留在這裏,但我還得去興王府向漢皇解釋。”

    鳳阿監應聲稱是,心道:“很好,郡公終於還是把公主留下了,怔忡應該是藉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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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五、莫嫌老醜

    唐國開寶二十九年仲秋丙寅日,即八月二十七日,一萬唐軍與五千清源兵在莆田大蚶山一帶大破吳越軍,錢惟演做夢也沒想到唐軍會在這裏出現,而且還有黑衣黑甲的清源兵協助,帶著數千殘兵敗將倉皇敗退,兵部侍郎陳鍇親領唐軍將士追擊,力爭一舉攻下福州城,平定八閩之地。

    泉州城的周宣甚是悠閒,整日鬥鬥蟲、下下棋,略感不爽的是,現在清樂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多了,那種孤男寡女膩在一張床上的好日子暫時沒有了,但覷空親個嘴、摸摸手,感著偷情的喜悅也很美妙。

    雪豬太子幾次催促要啟程,但周宣一是要等前方戰報,二是要等夏侯流蘇到來,推說局勢尚不安定,再過兩日由海路去廣州興王府。

    八月二十九日一早,陳鍇派了幾名軍校連夜押著一個名叫藍嶺生的清源武士來見周宣報信,這個藍嶺生是藍連昌的親信,就是跟隨夏侯昀去福州搬兵並意圖捉拿盤玉姣的那個藍氏山哈,周宣見過他一面,當時曾嚴斥夏侯昀縱女助敵。

    此時的藍嶺生灰頭土臉、神情困頓,跪在周宣面前請罪。

    周宣道:“你們藍氏大族長與其母、其舅都已率族人向唐皇陛下稱臣,既往不咎,藍嶺生,你也不必恐懼,站起來說話。”

    藍嶺生連稱不敢,心裏的震驚沒個三、五日回不過神來,離開泉州不過半月,回來時卻已是唐軍的天下。這種感受用滄海桑田來比喻一點不為過。

    周宣道:“藍嶺生,我且問你,夏侯副尉和流蘇小姐現在何處?”

    藍嶺生道:“兵敗時,夏侯副尉與夏侯小姐領著我等十餘名清源武士跟著錢惟演突圍,逃至戴雲山時,錢惟演焦躁,遷怒于夏侯副尉,命手下擒之。夏侯副尉失魂落魄,不思反抗,受了箭傷,是夏侯小姐護著夏侯副尉沖了出去,意欲投奔周郡公,但夏侯副尉寧死不肯,說定要殺周郡公為陳都護報仇----”

    流蘇的父親真是一根筋啊!周宣搖頭道:“陳思安活得好好的,不日就將啟程赴金陵覲見唐皇陛下,夏侯昀報的哪門子仇?嗯,繼續說。”

    藍嶺生道:“後來的事小人就不知道了。就被抓住連夜帶到這裏來了。”

    周宣點點頭,讓藍嶺生去看望軟禁中的藍香玉,暫作藍香玉地護衛。

    周宣訊問藍嶺生時,陳濟就在邊上,說道:“周兄不必擔心夏侯流蘇,我這就去找陳思安,讓他作書招降夏侯昀,然後多派軍士尋找他父女二人。定會無恙歸來的。”

    周宣道:“那好,流蘇回來後讓她在泉州等我,我明日就去興王府。”

    陳濟道:“清源水軍沒有南漢那樣數十丈的大船,但艨艟戰艦不少,有千餘艘,現已全部歸降,我唐國水軍聲勢大盛了,明日派一百艘戰艦為周兄護航,這樣途經潮州海岸就不懼中天八國水軍的阻截了。”

    晚飯後,周宣去錦鯉小院向清樂公主辭行。清樂公主眼淚汪汪道:“宣表兄。什麼時候回來?我一個人呆在這裏害怕。”

    周宣笑道:“既然公主在泉州呆不住,那我讓祁將軍駕駛靈飛號護送你先回金陵如何?”

    清樂公主道:“那不行,是宣表兄送我到這裏來的,也要宣表兄送我回去。”

    周宣道:“那就在泉州等著----呃,養病,我估計最遲十月中旬也能回來,那時陛下的詔令也應該到了。公主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去。”

    清樂公主道:“那好吧。宣表兄明日一早就要去海邊對嗎?那今夜陪我----”看了一眼身邊侍立的鳳阿監等人,紅暈上頰。改口道:“宣表兄陪我打雙陸吧?”

    周宣道:“雙陸我不會,讓鳳阿監陪殿下玩耍,我還有一些事要佈置。”說罷,便拱手退出。

    小茴香追出來道:“姑爺,小茴香明日隨姑爺去南漢。”

    周宣微笑道:“這裏去興王府也有上千里路呢,小茴香還是呆在公主身邊吧。”

    清樂公主與小茴香相處日久,也很喜歡小茴香,小茴香和芳茶現在是她的兩大心腹了,勸道:“小茴香留下來陪我,你要什麼賞賜我都給你。”

    小茴香固執道:“不,小茴香要跟著姑爺,雀兒小姐吩咐了地,要小茴香照顧好姑爺起居,前些日子公主這邊無人服侍,小茴香就在這邊服侍公主,現在公主有這麼多人了,小茴香就要跟著姑爺去。”跑進自己房間,很快收拾了一個小包裹出來了。

    周宣知道這小丫頭倔,秦雀的話就是聖旨,便道:“那好吧,現在就跟我過去。”

    周宣回到居所,想著明日一早就要啟程,而盤玉姣隨陳鍇去福州安撫族人,恐怕一時是回不來為他送行了,這美女族長既有激情又有野心,不大好管啊。

    這夜周宣與陳濟說了半宿的話,抵足而眠。

    八月三十日辰時,周宣帶著四癡、小茴香、力虎、還有祁將軍手下的十名奉化府兵,雪豬太子帶著媚豬、陳延壽、費清,在陳濟率領的五百騎兵的護送下前往惠安東嶺海岸。

    清樂公主乘車送出泉州南門,眾目睽睽下也不好說什麼親密的話,只是命房太醫跟周郡公前去,萬一有疾病也好立即醫治。

    周宣的馬隊去遠後,清樂公主突然悲傷起來,嗚嗚咽咽的哭,覺得心裏非常難受,這養尊處優的皇家公主感到了比月初離開金陵辭別父皇、母后還深切地離情。

    從泉州至惠安這條路周宣來回都走了好幾趟了,當日下午未、申時分趕到東嶺海岸,只見海面上千帆並舉,到處都是船隻,原來陳濟已經調了百餘艘清源水軍的艨艟戰艦來這裏候命。

    周宣沒有乘坐“靈飛號”,只乘那艘在福州海口奪得的那艘中天八國的海船,藉口是“靈飛號”船體受到了海神風的損壞,需要大修,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周宣想把此船據為己有,若駛到興王府去,雖然雪豬太子答應“靈飛號”歸唐國了,但劉繼興不見得會答應,所以還是先留下穩當。

    舢板劃來,周宣正準備上大船,遠遠的見一匹大白馬風馳電掣而來,美麗的山哈女族長盤玉姣孤身一人趕來為情郎送行了,胯下“照夜玉花驄”把她地隨從全甩在了十數裏後。

    來到周宣面前,盤玉姣輕盈下馬,行山哈族大禮,說道:“郡公,借一步說話,卑職有要事稟報。”

    周宣跟著盤玉姣走到岸邊一塊巨石後,離眾人數丈遠。

    盤玉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確信無人能看到這邊,便突然貼近周宣,踮著足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退後一步問道:“郡公何時能回來?”

    周宣拉著盤玉姣的兩隻手,合在掌心,輕笑道:“我回來時,你隨我去金陵可好?”

    盤玉姣微微一笑:“郡公,有些女子只求在心愛男子身邊呆著就足夠,可玉姣不是,玉姣也很想和郡公在一起,但玉姣還有很多事要做----七年後讓我兒子到金陵認父吧。”

    周宣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說道:“你這次立下大功,少不了要封州侯,定然淩駕其他山哈族長之上,審時度勢,知足常樂,做你的閩地山哈大首領就可以了,記住我的話,我不想你們母子與唐國作對,稱王稱霸沒什麼意思的,你看陳思安,盤踞清源多年,還不是一朝淪為階下囚!”

    盤玉姣抓住周宣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應道:“是,我只要我族人安居樂業就好。”

    暮色淡淡籠罩,岸上諸人都在靜候周宣上船。

    “我要走了。”周宣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盤玉姣的小腹,低笑道:“我大約十月間回到泉州,到那時我就可以看到你肚子有點大了。”

    盤玉姣白皙的面龐宛若塗上了一層胭脂,低聲道:“我會想著郡公的,等我們孩兒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我就來金陵侍候郡公,只盼郡公莫要嫌我老醜。”

    周宣笑道:“不要讓我等得太老,閩地安定後,你就帶著孩兒來金陵覲見陛下,順便探親。”

    盤玉姣將手裏“照夜玉花驄”地韁繩交到周宣手裏:“這馬真是神駿無匹,郡公帶去南漢吧,我現在不用了,以後我要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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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六、疑似花蕊夫人

  周宣上得大船,有十名奉化府兵,還有藺戟和他手下的十名金吾衛隨同前往,指揮那百余艘清源水軍戰艦護航的是最先歸降周宣的五名清源武士中的兩人,陳鍇委任他們為正七品雲騎尉,待平定清源後再奏請皇帝陛下升賞。

  浩浩蕩蕩的船隊駛過夷州海,經漳州至潮州,沒遇到中天八國水軍的任何阻攔,張聖肯定還不知道他的國師死在了福州城外野店的茅坑裏,還等著僧景全擄來美麗的唐國公主好洞房花燭吧?

  現在清源已滅,吳越哪還敢向唐國出兵?陳鍇與周宣計議,待八閩之地安定,人心歸附,水軍操練純熟,便上奏李煜,由海陸兩面夾擊吳越,如此,東南定矣。

  至於南漢,有張聖的中天八國牽制著,對唐國沒有什麼威脅,這種荒唐國家早晚大亂,那時唐國仁義之師南下,百姓能不簞食壺漿夾道歡迎乎?周宣這次去南漢,主要是鬥蟲,順帶觀察一下南漢朝野局勢。

  周宣立在艏樓上,遠望海天茫茫,不無得意地想:“昔日諸葛亮隆中對,定下三國鼎立之策,我周七叉也不差哪,對了,我的功勞是不是太大了?功高震主哇,哥們以後得低調一些。”

  海上航行,景色壯麗,但看久了也無聊,沒有了公主在一邊發嗲,跳維也納華爾滋、畫性感畫像,旅途就寂寞得多。好在有四癡,一日下兩局棋,時時關注“雪獅王”,討論將會遇到什麼級別地猛蟲,倒也悠閒自在。

  那“雪獅王”在四癡的精心調養下。*****個頭長了不少,雪白的蟲身宛若冰雪雕琢而成,仔細看,瑩白裏透著淡淡的青色。

  周宣道:“雪獅王長個子了,但和成年青背蟲相比,還是偏小,鬥蟲時蟲身重量差距很致命。一般而言。體型壯實的蟋蟀總比輕小地蟋蟀強大,好比大人打小孩,不對等啊,遇到強大的中將以上的猛蟲,還是讓我揪心。”

  在後世,鬥蟋蟀事先都要用電子秤精確稱量體重,差距以毫克算,類似於拳擊賽的分級制,但在這個時代。顯然沒有這麼精細,但蟲友都知道個大體重的蟋蟀比輕小的蟋蟀厲害,所以上場的都是大個子蟋蟀。

  四癡道:“主人別看雪獅王個頭不大。但體重不輕,也就是說雪獅王結實,肉是偷著長地。”

  聽四癡這麼說,周宣不自禁地朝她胸脯看去,那裏也很壯、很結實,與四癡整體地瘦弱頗不相稱。

  四癡察覺周宣的目光,瞪眼道:“往哪看啊!”

  周宣見沒有外人,便低聲笑道:“上次小茴香羡慕地說老四先生不露肉的。他其實很壯、很結實----你說沒什麼好羡慕的。都是練出來的。”

  四癡臉一紅,“哼”了一聲。捧著黑陶罐下艙去了。

  龐大的船隊日夜不停地航行,於九月初五清晨到達南漢東莞縣海岸,早有南漢的水軍船隻前來攔截,見是太子殿下歸來,水軍將士們都很詫異,迎親船隊從興王府港口出發時是三艘三十丈長的巨舶,怎麼回來全變成小海船了?聽費中郎說是遇到海神風,三艘大船沉了兩艘,“靈飛號”也受損嚴重,葬身海底的有千餘人,內師龔澄樞也已遇難,屍骨無存。\\\\\

  南漢水軍將士們聞知無不大驚失色。

  雪豬太子卻是心寬體胖、笑口常開,此行收穫了媚豬實在是意外之喜,肥白健壯地媚豬可比那個像是踩了高蹺一般的唐國公主美得多,還有周客官,周客官很強壯的樣子,指揮若定,除掉了僧景全,還拿下了泉州,真讓雪豬太子仰慕,努力加餐、心如鹿撞啊!

  陳延壽與費清都是心事重重、沉默寡言,內太師地空缺,讓二人眼紅心熱,籌謀著如何博取劉繼興和盧瓊仙的歡心,當上這權勢極重的內太師。

  那一百艘護航的艨艟戰艦就泊在東莞海岸等候周宣返程,雪豬太子命令漢國水軍要盛情招待,一應補給全部由漢國提供。

  周宣與雪豬太子乘坐的海船在南漢水軍船隻的領航下,由番禺海岸入越江,溯流前往興王府,雪豬太子急著參加五國蟲戰,動用了大批民夫拉纖,於九月初六下午到達了興王府越江碼頭。

  碼頭上黑壓壓、紅彤彤,都是前來迎接雪豬太子的漢國大臣,一個個紅衣黑貌,前面幾排的都是頜下無須、語音尖利,這些大臣職位較高,所以都要閹割,後面那些位低職微地臣僚就大多數未閹割,但也有不少為謀高位搶先閹割地,這些閹割了的小官僚,在同僚面前非但不自卑,反而隱隱然有心理優勢,閹割了好比取得了通往高位地敲門磚,飛黃騰達不可限量,所以同僚們得悠著點,莫要得罪了此閹人。\\\\\

  一句話,在漢國,閹人的地位很高。

  雪豬太子被百官簇擁著去了,周宣自有漢國鴻臚卿陪同前往館驛歇息,等待漢皇召見,本來為迎接清樂公主到來,特在越秀山畔修建了甘泉宮,以備清樂公主大婚前暫住,現在清樂公主留在了泉州養病,只來了個兩手空空的送婚使,嫁妝什麼的一概沒有,當然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就住館驛吧。

  使臣館驛在城西,周宣、四癡、小茴香、帶著金毛犬魯魯的力虎,以及左金吾將軍藺戟率領的十名金吾衛和十名奉化府兵,總共才二十五個人入住,這對於一個持旌節的送婚使來說可謂寒酸,但對周宣來說,他可不是送公主來完婚地。他是來鬥蟲的,要那麼大的排場幹什麼!

  用餐、沐浴畢,四癡對周宣道:“主人,不知三哥三嫂不知到了沒有?說好是在城西蕃坊華林園畔的含珠亭相見,我剛才問了驛丞。華林園離此不遠,只有四裏地,是不是現在就去看看?”

  周宣道:“那好。”換上便服,輕袍緩帶,取了一把摺扇,帶了四癡、藺戟和力虎,還有金毛犬魯魯。出了館驛大門。往西行去。

  廣州又稱番禺,劉繼興四世祖稱帝后定都番禺,將番禺改名為興王府,興王府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港口,萬商雲集、海船如織,是極富庶之地,但現在地街市卻是頗為蕭條,劉繼興奢侈無度,苛捐雜稅讓百姓不堪重負。中天八國就是由此而起。

  蕃坊就是胡人聚居區,黑衣大食人、天竺人、錫蘭人、倭人、新羅人……景教徒、襖教徒、薩滿教徒、摩尼教徒,奇裝異服、風俗迥異。

  這些老外與後世的老外大不相同。周宣也瞧得稀奇,邊走邊看,過了蕃坊,走上一條兩邊種植木棉、刺桐的大道,來到一座園林外,園門卻有軍士把守,卻原來此處園林已辟為御苑,裏面正大興土林。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有錢能使鬼推磨。塞上幾兩銀子,周宣等人便施施然進去了。但轉了一個遍沒看到有叫含珠亭的,問起裏面的工匠,卻說含珠亭已於一月前推倒,看那舊址,挖了一個大坑,不知要修建什麼!

  周宣與四癡面面相覷。

  四癡仔細察看含珠亭舊址,沒發現三癡留下的暗記,三癡與藺寧應該還沒趕到。

  周宣道:“老三夫婦上月初十就從金陵動身了,怎麼至今還沒到?莫非是在杭州遇到了什麼麻煩?”

  四癡道:“杭州有林逋先生在,能有什麼麻煩!”

  周宣道:“難道是林逋先生不肯來?就算林逋先生不來,老三夫婦也該趕到了呀。”

  四癡道:“林逋先生立誓不出西湖半步的,主人用那闕吳山青,越山青地詞就能引他出來?那詞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宣笑問:“老四有沒有聽說林逋先生年輕時癡戀一女子?”

  四癡脫口道:“這我豈能不知,林逋先生地一癡就是情癡嘛。”說完才覺得多嘴了。

  周宣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身後不遠的藺戟,低聲道:“原來林逋先生就是一癡啊!”

  四癡默然。

  周宣微笑道:“梅妻鶴子的林逋先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一癡,刺殺了趙匡胤的一癡,奇哉!”

  四癡擰著眉毛道:“主人莫要多言,這事也不要再提了。”

  周宣道:“我想問一下,林逋先生癡戀的女子是誰?”

  四癡道:“主人問這些幹什麼!”

  周宣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以林逋先生的本事,世間有什麼能阻攔他娶到那女子?從那闕《長相思》詞來看,什麼離別情、君淚盈、妾淚盈的,應該是兩相情悅無奈分手,又不是死生契闊,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老四你知道嗎?我出三道珍瓏題換取這個秘密。”

  四癡道:“再加一本《蟲王異相秘譜》。”

  “啊!”周宣道:“老四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行,反正我的就是你地,我的三十六道絕世珍瓏題已經被你套得差不多了,除這三題就剩下壓箱底的最後一題了,那道題,嘿嘿,不說也罷,《蟲王異相秘譜》我有空就手錄給你。”

  四癡面有得色道:“說好了,不許反悔----林逋先生究竟癡戀地是誰?其實我不知道,畢竟那時我還小,三哥應該知道,可他不說,我是聽五弟說的---

  周宣道:“這可奇了,老五比你還小,他怎麼反而知道?”

  四癡笑道:“所以啊,老五也許是胡說。”

  周宣青眼望天,露大片眼白:“好了,算我虧了血本,用三道稀世玲瓏局和一部蟋蟀寶典換幾句胡說,說吧----四癡走到一株木棉樹下,離藺戟稍遠,這才說道:“五弟說,林逋先生戀的是一位姓費的歌女,據說美麗無儔,能詩善詞,蜀地青城人。”

  周宣開動腦筋使勁想,這蜀國有什麼大美女?只知道有個花蕊夫人很美麗,與小周後齊名,但好象是姓徐,不姓費,又是蜀主孟昶的貴妃,以林逋的本事,豈容孟昶奪他所愛,所以說這姓費的女子不可能是花蕊夫人,所謂絕色,估計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落日熔金,晚霞如火,華林園裏光影參差起來。

  四癡道:“主人,且回館驛吧,若三哥他們到了,自會去館驛尋我們。”

  四人一犬緩緩往回走,過了蕃坊,離萬國館驛大約還有一裏多路時,忽見一隊皂隸攔住行人收稅,說是夜遊稅,每人納一文。

  周宣覺得好玩,這稅新鮮,夜遊還要繳稅,讓四癡繳納了三文錢。

  一個皂隸指著力虎牽著的金毛大犬魯魯:“這犬也要納稅,再交一文。”

  周宣奇道:“人納稅也就罷了,怎麼連狗也要納稅?”

  那皂隸道:“不納稅也行,那就是野狗,牽去宰殺了飽餐一頓。”

  力虎大怒,晃著膀子就要發作。

  周宣笑道:“入鄉隨俗,入鄉隨俗,老四,掏錢。”幾名皂隸一一收取行人一文錢之後揚長而去。

  周宣道:“很好,連狗都要納稅,何愁國家不富哇!”

  邊上一個工匠模樣地中年人歎道:“這夜遊稅是今天才出來地吧,往日沒聽說過?”

  周宣問:“會不會是這些皂隸亂收稅?”

  那中年工匠道:“那倒是不敢,宮裏耳目甚多,小吏不敢亂收稅的,是皇帝陛下喜立新稅,隔三岔五就有一新稅出來,前幾天剛立了一項進出城稅,凡出入城門,都要繳納一文,這幾天進出城地人驟減,實在有要事才會出入,皇帝陛下見此稅不新鮮了,就又來了這夜遊稅,只怕過幾天就會來一項說話稅,每日一文,除非你割了舌頭不說話---

  猛聽得一聲厲嘯,一條鞭子重重抽在那中年工匠的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中年工匠被抽得一個踉蹌,哀號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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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七、千金散盡還複來

周宣一看,打人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白麵微須,容貌俊雅,但手裏那根猶自沾著血滴的鱷魚皮鞭與其儒雅外表極不相稱。

    這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其中一個問:“老二,要割這人舌頭否?”

    那中年男子道:“且讓我抽一個痛快再割不遲----”手裏的鱷鞭又是“嗖”的一聲,結結實實抽在中年工匠左肩上,頓時衣衫破裂,血跡滲出,人也摔倒在地。

    路人四散躲避,逃也似的散了,竟無一人為這工匠抱不平!

    周宣大怒,娘的這人誰呀,官府公差也沒這麼狠吧?路見不平一聲吼:“打!”

    四癡動手最快,瞬間欺身近前,在那揮舞鱷鞭中年男子的肘彎一撞,那鱷鞭陡然兜回,鞭梢狠狠抽在中年男子自己臉上,白皙俊朗的臉頰從左至至右斜斜一道血痕。

    這中年男子被打懵了,起先還不覺得痛,片刻後才嚎叫起來:“打我?我被打了!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那兩個隨從厲叫著拔出腰刀,看那架勢絕對是要砍死周宣幾人。

    四癡已退回周宣身邊,問:“主人,如何處置?”

    周宣道:“初來乍到,與人為善,打個半死吧。”

    這時藺戟和力虎已經與那兩個隨從動上手,這兩個隨從武藝還不低,但與藺戟比就頗有不如,其中一人很快被打翻在地,腿全部打折。痛得滿地打滾。

    另一人與力虎搏鬥,四癡閃身過去在那人腰眼上戳了一下,那人在軟倒之前,臉上挨了力虎重重一拳,鼻骨斷裂。一張臉成了柿餅,昏迷過去。

    那中年男子捂著臉跳著腳在叫:“殺死他們!殺死他們!抽筋剝皮,挫骨揚----哇----”

    金毛犬魯魯沖上前一口咬在他大腿上,扯下一塊肉。

    周宣拾起地上的鱷皮鞭,在那抱腿痛叫的中年男子臉上又抽了一記,然後鞭子一丟,說聲:“我們快跑。趁夜出城!”見那挨了打的工匠還愣在一邊。喝道:“你也快跑!”

    見那工匠撒腿往東跑了,周宣四人帶著金毛犬魯魯狂奔回館驛,在門前整整衣衫,好象散步歸來一般回到驛舍。

    一名奉化府兵來報,吳越國鬥蟲使臣求見郡公,已等候多時了。

    周宣便去見那吳越國鬥蟲使,寒暄之後,得知此人姓鮑,是錢惟演門下清客。攜蟲千里來到南漢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因為路過漳州時受到陳濟地禮遇,頗為感激。得知唐國的鬥蟲使到來,特來拜會,萬萬沒想到唐國鬥蟲使竟然是一個郡公!

    周宣微笑著與他閒談,絲毫不提唐軍已拿下泉州、現在說不定已經攻下了福州。

    四癡在一邊忍不住問:“敢問鮑蟲使,貴國此次以什麼蟋蟀參戰?”

    鮑蟲使略一遲疑,開口道:“這個本來是不先透露的,但周郡公是貴人,雅量非常。在下就透露給郡公知道也無妨。”吩咐隨從回驛舍取蟲來。

    不移時。兩隻精美蟲罐取到,鮑蟲使親自捧給周宣觀看。

    周宣與四癡仔細看那兩隻蟋蟀。俱是青背,方首大牙,極其雄壯,周宣贊道:“好蟲,好蟲,久聞吳越出產猛蟲,真是名下不虛,出手就是兩隻青背猛蟲,闊綽!”

    鮑蟲使笑道:“周郡公過獎,我吳越國今年的蟋蟀較往年大為不如,前年在杭州有百姓捕得蟲王獻給吾王陛下,當年的五國蟲戰正好在杭州舉行,那只蟲王所戰披靡,一舉奪魁,去年是一隻僅遜于蟲王地青背猛蟲,在貴國秦淮河畔獲得第二,冠軍被宋國的蟲王奪去,今年這兩隻蟲又不如去年的,難免五國墊底了。”

    這鮑蟲使說著,眼睛在室內逡巡,那意思是我的蟲都給你們看了,你們也得讓我看看吧。

    周宣微微一笑,道:“好教鮑蟲使得知,我唐國此次倉促參賽,曾有一隻青背蟲,可惜半路死了,沒辦法,只好以一隻劣蟲聊以塞責。”

    鮑蟲使趕緊道:“周郡公太謙了,唐國鬥蟲一身興盛,猛蟲在所多有,郡公攜來的蟲定非凡品,不知在下能否先飽眼福?”

    周宣便對四癡道:“老四,請雪獅王見客。”

    四癡珍而重之地捧出“雪獅王”,鮑蟲使一見愕然,他也是一個老蟲客了,卻從沒見過拿白背蟲出來鬥的,鄉野小兒也不要白背蟲,更別說如此重大的五國蟲戰了?這周郡公不像是失心瘋地呀,難道這白背蟲真有什麼神奇之處,但除了顏色白得比較好看之外,個頭和精、氣、神都很平庸啊。

    周宣道:“慚愧,讓鮑蟲使見笑了,實在是半路丟了蟲,甚是氣惱,隨便捕了一隻蟲來糊弄糊弄,也算是特立獨行吧。”

    鮑蟲使好心道:“若周郡公不棄,在下有一隻勾頭可以送給郡公,也是一隻青背蟲。”

    周宣驚歎道:“吳越國果然豪奢,連勾頭都是青背地!承鮑蟲使好意,但這白背蟲無論怎麼低劣,好歹也是我親手捕的,而若被他人知道我唐國用吳越國的一隻勾頭出戰,那豈不是貽笑天下?”

    鮑蟲使忙道:“是在下冒昧,郡公勿怪。”匆匆告別去了,五國蟲使並不住在同一個館驛。

    四癡問:“主人看這吳越國這兩隻蟲是何級別?”

    周宣道:“俱是中將級實力,其中那只青色暗紋的更兇猛一些,調教得好,和上將級猛蟲也有得一拼。”

    四癡滿懷期待道:“吳越國就有兩隻中將級猛蟲,更不知宋國、蜀宋、南漢這三國還有什麼猛蟲?”

    周宣道:“蟲王、上將肯定少不了,我們的雪獅王要面臨大敵啊?老四,雪獅王與它的蟲妃交尾沒有?”

    四癡把頭一低,應道:“交尾了,今日一早交尾的。”

    周宣笑道:“很好,成年了,血氣方剛,三日後可一展大牙了。”

    正說著話,忽聽得外面馬蹄急驟,一派兵荒馬亂的樣子。

    周宣把驛丞叫來一問,卻原來是全城宵禁,正捉拿幾個逃犯,衛尉已提兵馬,出城緝捕。

    周宣與四癡對望一眼,心裏都道:“難不成是捉我們的?”

    驛丞走後,四癡皺眉道:“那中年男子是什麼來頭?不會是劉繼興吧?這麼巧!”

    藺戟道:“不會是劉繼興,劉繼興地年齡比我唐皇陛下還大了兩歲。”

    周宣道:“不是王族就是高官,這可有點麻煩。”

    四癡道:“就怕影響到我們鬥蟲啊,當時應該一刀殺了乾淨!”

    周宣道:“明日我把這一部美髯剃了,就是當面遇到也認不出來了,當時天色已晚,應該沒看清我們面目的。”

    四癡突然“嗤”的一聲笑,扭過頭去。

    周宣問:“老四,笑什麼?”

    四癡回過頭來,笑意已斂,說道:“主人剃了鬍鬚,那豈不是象宦官了?”

    周宣瞪眼道:“胡說!”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說道:“真不知道那些有了妻室卻為了謀官而閹割地人,舉案齊眉,能不愧乎?”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周宣沐浴後穿戴得齊整,準備漢皇劉繼興的召見,可等到午後都無人前來宣旨,倒時雪豬太子派了費清來請周宣明日赴宴,說屆時會請神巫盧瓊仙接見周宣。

    周宣只知盧瓊仙原是劉繼興的才人,與神巫樊鬍子勾結,編什麼玉帝之子的鬼話糊弄劉繼興,又說樊鬍子、盧瓊仙是玉帝派來輔佐劉繼興的,所以劉繼興對樊、盧二人極為寵倖,樊鬍子死後,盧瓊仙與龔澄樞、陳延壽、李托等人結党把握朝政,權勢熏天。

    費清低聲懇請周宣道:“周郡公,明日盧仙姑與太子殿下召見郡公時,郡公千萬為費某美言幾句。”說著,手一揮,隨從抬進來兩隻箱子。

    周宣最喜受賄,眉花眼笑道:“好說,好說,我與費中郎是患難之交,什麼都好說。”

    費清大喜,長揖而退。

    小茴香也很喜歡有人送禮來,這個小管家婆等費清及其隨從一走,馬上過來開箱看是什麼禮物?

    卻見是黃金百兩、白銀千兩、明珠百顆。

    周宣慷慨道:“此次隨行的十名金吾衛、十名奉化兵每人賞黃金五兩、白銀五十兩,這就都分了吧。”

    眾人歡天喜地,山寨分贓一般就把這些金銀分了,那一小箱珠子就由小茴香收好。

    藺戟雖然沒得到賞賜,但心裏卻是更喜,他知道周郡公絕不會虧待他的,回到金陵定有大大的好處。

    費清還沒去遠,驛丞又報:“陳黃門求見。”

    周宣笑眯眯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有請。”

    果然,陳延壽也是攜了重禮而來,懇請周宣明日為他美言。

    周宣道:“我與陳黃門是患難之交,什麼都好說,心照不宣,哈哈。”

    又是這麼一句話,周宣坐收黃金五百兩、極品珍珠兩百顆、四尺珊瑚樹一對、翡翠玉笛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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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八、勝之不武

    次日,也就是九月初八清晨,周宣剛起身,小茴香正服侍他梳洗,驛丞來報,又有人前來求見周郡公。

    這驛丞現在對周宣是恭恭敬敬,連太子殿下都要宴請、虎賁中郎將、黃門侍郎那樣的朝中重臣都對周宣大箱小箱地送禮,他一個小小驛丞豈能不奉承巴結?

    周宣坐在那,小茴香立在他身後為他梳頭,周宣問:“求見者沒有名刺嗎?”

    驛丞躬身道:“未有名刺,只說是郡公門下的劍奴,一男一女。”

    “啊!”周宣騰地站起身,披著頭髮便大步向館驛大門走去,只見館驛大門前的拴馬青石邊,一男一女牽馬而立,男子英挺冷漠,背懸一柄闊劍,女子帷帽面紗,體態苗條。

    “老三、三嫂,你們終於到了!”周宣朗聲笑著迎上前,搶步扶住三癡,不讓他行大禮。

    遮著面紗的藺甯萬福道:“主人,我二人來遲了。”

    周宣道:“進去再敍談。”

    四癡正看“雪獅王”寵倖蟲妃,聞知三癡夫婦來到,大喜,急急奔來。

    到客廳坐定,摒退左右,只有周宣、四癡、三癡、藺寧四人,小茴香捧上茶來,還想繼續為姑爺梳頭,周宣讓她暫且退下,小丫頭有點不樂,三哥、三嫂都是熟識的人,不知為什麼要避她?不把她小茴香當心腹人嗎?就算姑爺有什麼秘密她也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前提是不要對雀兒小姐不利。

    藺寧見小茴香怏怏退下的樣子,起身道:“三哥,你向主人稟報吧,我去和小茴香說說話。”

    藺寧走後,四癡急不可耐地問:“三哥,你們怎麼現在才到?林逋先生不肯來嗎?”

    三癡道:“我與阿寧七月底便到了杭州,去孤山見林逋先生,林逋先生卻不在孤山上,問守廬童子。卻道林逋先生去西蜀了,其他什麼話也沒留下---

    “入蜀?”四癡疑惑道:“林逋先生不是立誓不出西湖半步的嗎?”

    周宣道:“當初誓言因何而立,現在就因何而破,解鈴正是系鈴人。”

    三癡並不知“解鈴還需系鈴人”的典故,只覺周宣說話高深莫測。聯繫到周宣要以一闕《長相思》小令請林逋出孤山,便更覺周宣是知道林逋秘密之人,甚是驚奇,道:“林逋先生入川究竟是何原因不得而知,我與阿寧在孤山鶴廬住了一夜,便即動身前往南漢,卻探聽到吳越水軍要派兵攔截唐國送婚船隊之事。我二人便急急趕到海邊。未見吳越水軍動靜,過了幾日,卻聽聞唐國船隊遭遇海神風,已然船毀人亡,我不信,主人絕非夭壽之人,便繼續沿岸打聽,終於聽到有吳越水軍攔截唐國送婚大船卻損兵折將之事,就知道主人無恙。便從陸路往興王府而來,在潮州遇到一點小麻煩,殺死了幾個中天八國的武士。耽擱了幾天,是以來晚了。”

    四癡便將一路所遇可驚可怖之事一一說了,三癡也是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周宣此行如此曲折,早知如此,他應該跟在周宣身邊,問起四癡的傷勢,四癡說已痊癒。

    四癡道:“三哥。那個費清就是三嫂的大師兄。你說怎麼辦?”

    三癡劍眉一揚,殺氣騰騰道:“當然是殺之而後快。”

    周宣笑道:“費清昨夜還給我送了一份厚禮。現在就談怎麼殺他,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三癡一聽,起身單膝跪下道:“請主人不要阻攔,我定要殺了那姓費的,因為,因為,姓費的曾輕薄過阿寧----”

    周宣一愣,這個就有點不共戴天了,卻聽三癡道:“姓費地碰過阿寧的手,想想就恨哪!”

    周宣愕然,老三醋勁還真猛哇,說道:“殺他那是太便宜他了,我有一個更解恨的方法---

    三癡、四癡齊聲問:“是何法子?”

    周宣道:“費清不是給我送禮想讓我幫他在雪豬太子和盧瓊仙面前美言,意圖當上內太師嗎?那內太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必須閹割後才行,哈哈,老三意下如何?三癡笑將起來:“主人英明。”

    四癡在一邊搖頭,岔開話題道:“三哥,來看看我們的雪獅王,且看三哥眼力如何?”

    三癡看到“雪獅王”,愕然半晌,問:“我們就以這只白背----雪獅王參加五國蟲戰?”

    四癡得意道:“當然!”

    三癡又熟視良久,還是看不出“雪獅王”地神奇之處,忽然一拍腦門,說聲:“稍待。”奔出房去,不一會取了一節竹筒過來,對周宣道:“主人,這是我在杭州捕得的一隻青背蟲,少將級稍強。”

    周宣問:“是要讓這只青背蟲試試雪獅王的能耐?”

    三癡道:“正是。”

    四癡不待吩咐,已把鬥盆取來,問:“三哥,這只青背蟲可有大名?”

    三癡道:“還是叫魏延---又見魏延。”

    木閘拉起,“又見魏延”與“雪獅王”各踞一側,遙遙相對。

    “又見魏延”比雪豬太子的“青袍文醜”強了半級,而且三癡又是蟲道高手,調養精當,“又見魏延”方頭闊背,神完氣足,很有去年“摸不得”所遇到的最強對手“虎癡許褚”的氣派,實力也只比中將級的“虎癡許褚”稍遜。*****

    這一路行來,日暮投店住宿時,三癡就帶著“又見魏延”去鬥當地地高蟲,十戰十勝,一隻從未敗過地青蟲背氣勢是很盛的。

    但三癡明顯感覺到,此時的“又見魏延”與往日大不相同,以往都是不待下芡草,直奔對手而去,張牙便咬,而現在,“又見魏延”卻是遲疑不動,不停地磨動大牙,雙須前探,如臨大敵的樣子。

    三癡心裏暗暗稱奇,開始下芡草撩蟲。

    鬥盆對面,四癡也嘴角含笑,下芡草撩撥“雪獅王”。

    那“雪獅王”依舊懶洋洋一副裝逼相,看得周宣又笑又愛,裝逼,王道也!

    三癡調教的“又見魏延”畢竟非同小可,芡草一下,即奮翅大鳴,“嘟嘟”兩聲,揮舞著一對紫色大牙一步步堅實地逼過來。

    “雪獅王”這才抖擻了一下身子,伸伸腰、撐撐腿,白裏透藍的大牙一張一翕,“嚓”的一聲。

    “又見魏延”聽到這聲音,前進步伐就是一滯,隨即又一步步緩緩逼近。

    周宣目不轉睛盯著“雪獅王”,就見這只晶瑩剔透的蟋蟀翅膀猛地一顫,一陣不似蟲鳴的聲響驟然傳出,在鬥盆裏“嗡嗡”地迴響,實難想像這小小的蟲子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雄蟋蟀會鳴叫,不是靠嘴巴叫地,而是靠翅膀摩擦身上的某種類似琴弦的發音器發出聲音,翅膀摩擦頻率越快,聲音就越響亮,“雪獅王”鳴叫如此驚人,可見其翅膀摩擦之高速,有力量才有速度,“雪獅王”是蟲界神力王嗎?

    “又見魏延”聽到這一聲“獅子吼”明顯身形一頓,不敢再前進,大牙戟張,做出迎敵架勢,是守勢。

    三癡不住搖頭,連稱:“怪哉!怪哉!”再次下芡草撩蟲。

    “又見魏延”畢竟是從未敗過的猛蟲,又經三癡調到教得勇猛無比,雖然本能上感覺對手極其強大恐怖,但還是無畏地沖上來,大牙一合,咬住“雪獅王”的白牙,隨即猛一甩頭,要把“雪獅王”掀翻。

    “又見魏延”這一招屢試不爽,它牙口硬、力量大,很少有蟲經得起它這一甩頭,但“雪獅王”卻是紋絲不動,看上去體型比“又見魏延”略小,卻象個鐵疙瘩一般不可搖動。

    “又見魏延”見勢不妙,就想松牙奪路逃命,卻不想“雪獅王”反咬住它的大牙,往下一捺,就將“又見魏延”前身按貼在盆底,後面四條腿刨動,卻就是動彈不得。

    圍觀三人都是屏住呼吸,三癡驚異無比,四癡握拳無聲叫好,周宣點頭微笑,贊道:“很好!現在可確定雪獅王有中將以上實力。”

    “雪獅王”頗具仁義之師的派頭,將“又見魏延”按在盆底片刻,即鬆口放生,一副勝之不武的淡然。

    這時已經是辰時二刻,驛丞又來報,寶慶宮地內侍恭請周郡公去宮中赴宴,宮車已經候在門外。

    周宣趕緊把小茴香叫來,梳好髮髻、戴上頭巾,還用剪刀修理了一下鬍鬚,換上唐國二品官服,讓三癡陪著,另帶了四名親兵聽用,沒讓四癡、藺戟陪去,怕遇到昨日被打地那個很有可能是王族高官的傢伙。

    好戲即將上演,小道也會努力多碼一些,更新得少,不敢求票,唯努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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