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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離沫如平常一樣靜靜吃飯,回臥房看書,看到夜色正濃的時候睡覺鄫鄩鄧鄯,嫨嫠嫣嫗紅琳、小桃服侍她躺下後也回到了隔壁的房間去睡覺。
待整個北苑的下人都睡覺,整個北苑變得寂靜後趖趕趙跾,魂鬾魟魡離沫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慢慢在黑暗中走到窗戶邊坐下。穆易之一離開菮蓉菬萓,愬慇慢慱逍遙王府變得更安靜了,晚上除了幾個巡夜的人拿著長槍偶爾經過北苑門口精粼粿粽,銙銛銘鉸其餘時候的北苑靜得感覺不到人氣。
淡淡的月光下,離沫如一座雕像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幽深的黑眸似在看庭院的積雪,更似穿過積雪在看其它的東西。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離沫抹著眼角打了個呵欠,聽著外面打更的聲音,嘴角微微上勾,二更了。
來了,離沫精神一振,看見一個黑影突兀地出現在院牆上,然後輕輕一飄落在了她的窗前。
離沫失望地撅嘴,還以為可以看到神交朋友的樣子,結果他不但一身黑衣,臉上也蒙了張黑面巾。
「好久不見。」離沫淡淡打著招呼。
「……」神交朋友沉默。
離沫無奈,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她以前怎麼會懷疑他和御千景是同一人?「說吧,要告訴我什麼事。」她也不和他客氣了,大家默默相處了好幾年,彼此都很瞭解彼此的脾氣,直截了當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沉著、冷靜的聲音。
「誰呀?現在去嗎?遠不遠?如果太遠的話能不能白天去?」大晚上的去當夜遊神不好吧,而且還是在這麼冷的夜晚。
「你已經去過一次了,就是桑丞相的府上。」神交朋友語氣平淡。
但平淡的語氣卻給離沫帶來一聲驚雷,桑丞相家?那就不得不去了,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文夫人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離沫站起身對神交朋友伸出手:「你的輕功很好,相信我們回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淡淡的月色下,離沫看不見被蒙著臉的神交朋友的神色,但是她感覺到神交朋友帶著溫度的雙手輕輕摟在了她的腰上,很輕,輕的除了那熱度離沫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腰上還有一雙手。
離沫翻了翻白眼:「我說,既然是偷偷摸摸地去人家家裡,你就別在意什麼男女之別了,我可不想你飛到一半我會因為你沒有抱穩而從空中摔下來。」
「……走了。」腰間的雙手微微使力,在離沫好奇的眼神中,兩人輕巧地飄出了北苑,出了逍遙王府。
這比坐飛機的感覺還要輕飄啊,離沫在神交朋友的懷裡輕輕感歎,神交朋友把她緊緊護在懷裡她也沒有怎麼感覺到冷,她只能聽見他們兩人的衣袍被冷風吹得「沙沙」響。他們的腳下是民房,她還沒來得及體會一下雙腳踏在別人屋頂上的感覺,神交朋友已經摟著她又飄到了另一處。
在離沫的不斷感歎中,神交朋友停下來了。離沫眨了眨眼睛,把四周看了一下後雙眼微愣,他們已經來到了文夫人的小院外,真是好快的速度。
小院的門沒有關,離沫和神交朋友對視一眼徑直走了進去。這麼晚了,文夫人還沒有休息嗎?
剛進小院,離沫就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仔細一聽,離沫辨別出那是桑大夫人劉氏的聲音。離沫眉頭微微一皺,前幾天才給他們交待了要讓文夫人好好休息,現在居然這麼晚還來打擾文夫人的睡眠。
離沫和神交朋友靜靜站到了閃著燭光的窗外。
「文心穎,你還是不想說千葉山莊的財寶藏在哪兒嗎?」劉氏的聲音還是很輕柔,但卻給離沫的後頸增加了一絲陰涼。財寶?她的第六感又一次猜對了,劉氏果然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賢惠,那麼,桑榮呢?他是不是和劉氏一樣?
「……我……早就說過……我不知……道。」文夫人的聲音聽上去虛弱無比,給人的感覺好像隨時都要斷氣。
「別裝了,你和千葉山莊的莊主御承是結拜兄妹,你會不知道他們山莊的財寶在哪兒?誰信!」
「你……也說了,……我和……他只是結拜……兄妹。」
「妹妹,何苦呢,他們千葉山莊已經散了,你何苦還要幫他們隱著、藏著?只要說出了千葉山莊財寶的藏身處,老爺還會一如既往地愛你,甚至還會……」
「只要告訴我,你生的那個命帶煞星的女兒我也不會再去找她麻煩了。」房間內又突然響起一個略帶溫柔的男聲。
窗戶外面的離沫眉頭皺的更緊,居然是桑榮,這個丞相府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呵,我的女兒……早就死了。」
「死了?妹妹你在說笑話嗎,如果你的女兒死了,那前幾日出現的逍遙王妃——桑離沫又是誰?」
「她?逍遙王妃……和我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妹妹還在裝糊塗呢!逍遙王妃姓桑,長得與我和老爺的菱兒有九成像,這些都不說,妹妹你知道逍遙王妃的來歷嗎?」
「……」
「王爺和她成親的時候,我和老爺也去了。據說逍遙王妃從小無父、無母,獨自在一個山谷中長大。妹妹知道那個山谷在哪兒嗎?很奇怪,那個山谷就在千葉山莊的對面。」
「夫人,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承認嗎?逍遙王妃,桑離沫就是那個我和你早該命絕的女兒。」
離沫的右手緊按在胸口上,屏息以待文夫人的答案,她真的會是她的女兒嗎?
「我該說的都說了,咳咳……我的女兒早就死在你們的追殺下了。」離沫能聽出文夫人話裡的強烈憤恨,同時她自己也在心裡吃了一驚,她的女兒居然被自己的丈夫追殺?
「夫人,你還在怪我嗎?」桑榮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失落。
「妹妹,這都是命啊。菱兒出生的時候,護國寺的方丈說她命格奇異,是尊貴至極的命格將來會正位中宮,我們那時都覺得方丈在騙我們,我不求自己的女兒大富大貴只求她平平安安,所以一直沒有理會方丈的話。哪知道你才懷孕幾個月時,方丈又跑到家裡來說你肚裡的孩子會克家人的命,是煞星轉世。原本我和老爺都不信,但隨著你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菱兒、老爺、我、甚至你自己都不斷生病……菱兒有一次摸了你的肚子回來後無緣無故地發燒,還是在方丈的救助下才撿回了一條小命,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容不得我們不信啊。」
「穎兒,你大概不知道吧?菱兒那次發燒的時候,先皇命我殺了你和肚裡的孩子保住菱兒的命,是我去求了方丈三天三夜才讓方丈出手保住了菱兒的命,也因此皇上沒有再追究你,只是說等孩子一生下來,就要處死她。那是我的孩子啊,即使是煞星轉世那也是我的孩子啊,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是呀,妹妹,你實在不能再怪老爺了。你可知道你為什麼能把那個孩子換出去?我們都知道我和老爺殺死的那個孩子不是你的親生孩兒,你以為沒有老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能把你的親生孩兒交給御承嗎?妹妹,你好好想一下吧。」
「穎兒,我們的孩兒現在已經是逍遙王妃,先皇也不在了,現在的皇上說只要你說出千葉山莊的藏寶庫他就會放過離沫,不然,別說是離沫,就是我們一家也難逃死罪。」桑榮邊說邊歎氣。
「你們……走吧,我早說了,我……不知道什麼藏寶庫,還有……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唉,穎兒,我也不逼你,希望你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情份上能好好考慮一下,這整個丞相府的命運都掌握在你手裡。你好好休息吧!」
「妹妹,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老爺再來看你。」
神交朋友拉著離沫一閃,躲進了別人看不見的暗處,直到桑榮和劉氏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外。
聽不見桑容和劉氏的腳步聲,離沫和神交朋友幽幽走出陰影處,轉身進了文夫人的房間。
離沫一進屋,就發現文夫人更加消瘦、憔悴了。
「你們……」看見兩個突然出現的人,文夫人先是一愣,但在看清來人的面貌時,眼裡閃過滿滿的欣喜,特別是看著離沫時,那眼裡的欣喜讓她整個人都煥發出了一絲生機。
神交朋友不聲不響地走到文夫人的身邊,從衣袖裡掏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放到她嘴邊:「吃。」
「你……」文夫人神色不定地看著他。
離沫相信她的神交朋友,她不會害這個可能是她母親的文夫人。她溫柔地對文夫人道:「吃吧,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嗯。」文夫人對離沫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對著神交朋友手裡的藥丸張嘴。
神交朋友把藥丸放進她的嘴裡,離沫順手拿起桌邊的水杯餵她喝水吞下藥。
「有人來了。」神交朋友突然道。
「你們……快……躲起來,一定……是劉葒……回來了。」
離沫看了一下房間,哎呀,太簡單了沒有地方躲啊。
「房樑上。」神交朋友輕輕道,抱起離沫「嗖」的一下飛上了房梁。
「妹妹,我又回來了。」劉氏帶著笑容推門進來。
離沫居高臨下地看著劉氏,這個劉氏完全不同於她前幾日見到的劉氏,她現在眼裡的惡意和恨意太明顯了。
懷抱著離沫的神交朋友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看著離沫,微微向前傾身,呼吸吐在了離沫的頸肩,看離沫不經意地縮了一下雙肩,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和滿足。
「我……知道你……會回來。」文夫人的眼神冷漠無比。
「是呀,每次我和夫君一起來看了你後都會再來和你單獨敘舊。」劉氏笑著坐在文夫人的床頭。
「你……又給他下了……迷藥。」
「嗯,不給他下迷藥我怎麼能這麼快回來看你呢?」
「你要動手就快點。」文夫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妹妹真是嘴硬,這麼多年了一個字都不願意說。不過我看你也嘴硬不了多久了,御承的兒子御千景出現了,你的親生女兒也出現了,隨便抓住他們哪一個都可以把你的嘴巴撬開。」劉氏說著說著就伸手掀開文夫人的被子,然後在她的身上一陣亂點。
「啊……」文夫人叫聲淒厲,瘦小的身子不斷在床上翻滾。
怎麼回事?離沫慌亂地抓著神交朋友的手,神色緊張地看著在床上翻騰的文夫人,沒有注意自己的手指甲把神交朋友的手抓破了皮。
那是什麼?離沫睜大眼,對著燭光,她看見劉氏手裡有什麼東西在閃著銀光。
「針。」神交朋友在離沫的耳邊輕輕道。
針!離沫雙眼憤恨地看著正在對文夫人下手的劉氏,好惡毒的女人,怪不得文夫人那麼憔悴卻在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傷痕,她終於見識到了和《還珠格格》裡的容麼麼一樣惡毒的人。那樣的針紮在身上很痛卻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痕跡,這個女人的心思好深。
「哈哈,你有武功是俠女又怎樣?你是夫君他硬要娶回來的又怎樣?你現在還不是任憑我擺佈,沒有了武功,夫君也不再疼愛你,你,文心穎現在什麼都不是!」劉氏邊笑邊在文夫人身上亂扎,文夫人的叫聲漸漸無力,身體也慢慢不動了。
「想個辦法呀!」離沫用一副快哭的聲音對身邊的神交朋友低低道,那個女人紮在文夫人身上就好像紮在她身上一樣痛。此時此刻,她不再懷疑她是她的女兒,文夫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她的女兒所以看著她的眼神那麼柔,讓她心裡也湧上一陣陣暖流,好像回到了父母身邊。文心穎,一定是這個身體的母親,只有血緣相通的母女才會有那麼深的感應,即使她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但是她的身體來自她,她的身體先一步認出了她。
「別慌,看我的。」神交朋友安慰地拍了拍離沫,接著悄無聲息地跳下房梁。
離沫看見他先是閃身打開了窗戶,後從窗戶躍出,不一會門外就傳來一陣響動聲。
劉氏聽見門外的動靜馬上停手,轉身打開房門,門外黑黑的、靜靜的,什麼都沒有。她又回到床邊,看見文夫人頭髮黏在滿是汗水的臉上,整個人就像一尊破布娃娃,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輕蔑:「文心穎,我勸你快點老實說出千葉山莊藏寶庫的下落,不然我不敢保證你和你女兒還有見面的一天。就算她現在是逍遙王妃,但是別忘記,她爹永遠是桑榮,還有菱兒一生下皇子就會晉陞為皇后,到時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你也不要忘記你為何會失去武功,為何會失去夫君的寵愛,為何會長年躺在床上不能動,希望明天能得到你滿意的答覆!」
劉氏轉身囂張地走出房門。
離沫恨恨地看著劉氏,膽子不小的女人,她還沒有找她算帳,居然就已經把注意打到她頭上了,劉葒是吧,會有她好看的一天!
劉葒徹底惹毛了很少生氣的離沫。
「下去吧。」神交朋友把沉浸於自己思維的離沫抱下了房梁。
把離沫放在地上後,神交朋友扶起床上奄奄一息的文夫人,右手對著她的背心往她的身體裡緩緩輸送著內力。幾分鐘後,文夫人重新睜開了眼睛。
「你們……剛剛聽到了劉葒的話吧?王妃,以後別再來……丞相府,劉葒她……不會放過你。」
看著文夫人眼裡的焦急,離沫微微一笑,這就是母愛。很想代替這個身體叫一聲娘親,但現在還不是認她的時候,即使兩人心裡已經心如透明,但只要沒有捅破那層紙,她們兩人就能以一貫的方式對待危機。「夫人,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失去武功的嗎?」
「生……下孩子……後,劉葒慢慢地把去功散……放在我平日的膳食裡,等到我發覺的時候我的功力已經被散去……了一大半。不過她一直以為是她散去了我的功力……其實在我發現我的功力在慢慢散去的時候……我就把我……還剩下的功力全部輸給了我的侄兒。」
「你的侄兒?」
「御千景,千葉山莊的少莊主。」因為神交朋友給她輸了一些內力,文夫人說話利索了一些。
「他為什麼不來救你?」
「是我讓他不要管我的。桑榮是隻老狐狸,他會用我威脅千景,更主要的是我要留在丞相府看桑榮他們會有何下場。」
「那……如果我救你,你會跟我走嗎?」
「……不,不會。」
「為什麼?」離沫急急問道,她是她的女兒呀,為何不跟她走?
文夫人對離沫柔柔笑了一下:「我名義上是桑榮的妾,怎麼能跟你走呢?即使有逍遙王爺在背後作主,但我是桑家的人,皇宮還有個貴妃娘娘,這一生,我是不可能脫離桑家的。」
這就使古人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離沫搖頭苦笑不已,還是說她對桑榮還有留戀?
「夫人,你的病是怎麼回事?」
「我把功力傳給千景後,身體一度很虛弱,劉葒趁勢給我下了毒,導致我三年前就躺在了床上不能起身。」
「可是大夫說查不出你的病症。」
文夫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夫會查不出我身上的毒。三年前劉葒不再給我下毒,而是用銀針刺我全身,而且三天兩頭不給飯吃,所以我越來越消瘦,就是解了我體內的毒,我這一生也要纏綿病榻了。為了桑榮,劉葒對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個該死的女人。」離沫在床上狠狠拍了一掌。
「我們該回去了。」神交朋友看了一下窗外後淡淡對離沫道。
「快回去吧,別擔心我。只要我不告訴他們藏寶庫的下落,劉葒是不敢殺了我的,但是你今後一定要小心,劉葒她……」她一定會找機會對付離沫。
離沫把文夫人輕輕按下床躺著,再為她蓋好被子:「她不敢對我怎樣的。夫人,好好養身體,我想你的女兒一定很期待和你團聚。」
文夫人的眼眶又濕潤了:「嗯,為了她,我一定會保重自己的。」
回王府的路上,離沫和神交朋友仍舊無語,但這一次她不是在驚歎神交朋友的輕功,而是在腦子裡整理凌亂的思緒。桑榮知不知道劉氏那麼對文夫人,還有他說是皇帝想要知道藏寶庫的下落,那麼穆易之知道有那麼個藏寶庫嗎?穆易之和御千景談了那麼多天是不是和這個有關?桑輕菱生下孩子就是皇后,她會不會幫助她的母親來對付她……
離沫頭痛地揉了揉額頭,她那時果然還是應該堅持回谷嗎?
「到了。」回過神,離沫已經站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離沫對著神交朋友張了張嘴。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沒等離沫問出口,神交朋友的身影已經退到了外面。
「小心你身邊的人。」最後看了離沫一眼,神交朋友消失在王府的北苑。
離沫看著仍舊一片寂靜的北苑有片刻的愣神,之後慢慢躺到床上,神交朋友為什麼帶她去見文夫人?她要小心身邊的誰?
離沫睜著眼睛一直躺到天亮,門外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
「王妃,快起身,宮裡剛剛有人來傳話了,讓您下午進宮去見皇上。」紅琳、小桃、劉管家在門外「咚咚」敲著門。
進宮見皇帝?離沫一下子坐起身有趣地笑了笑,穆易之說的還真準,這皇帝果然迫不及待地想見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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