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筱菡]調教出逃小惡少[全文完]

121再次相遇，兵戎相見

“恩，你等下，我先叫車。”在這個時候，對於一個喝醉酒的女人，李薇可說什麼郝佑桀都會答應她。他從李薇可包裡找出了賓館的房卡，才知道李薇可現在的住處。他站在storyv2門口，抱著醉酒的李薇可正要打車。可就在他擡起頭的一瞬間，他看到李文浩，路松贊和安栩宣三個人從對面的車裡走出來，路松贊和李文浩有說有笑，就在李文浩回頭去拉安栩宣的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了郝佑桀。

……

一瞬間，時間就像精製了。大家都站在原地，很難開口說第一句話，只有喝醉了酒的李薇可，摟著郝佑桀的脖子不斷的說著醉酒後的情話……

李文浩和安栩宣都知道，郝佑桀懷裡那個女人，是李薇可。她們見過夏錦拿出的照片，也都知道郝佑桀和李薇可曾經的感情。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不可置信，安栩宣站在一邊，只覺得這個世界全部憑空消失，只剩她自己一個人站在冰天雪地裡。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郝佑桀，郝佑桀卻在短暫的恍惚後，躲開安栩宣的視線。

事已至此，恐怕是沒有什麼……是可以解釋的吧。大家全部都看見了，郝佑桀淡淡的對她們笑了笑，很苦澀的笑容，看不出什麼意思。倒是李文浩走上前去，“等等，佑桀……”

“你要說什麼？”郝佑桀一副無力的眼神看著他。

“我想……你應該，應該對安栩宣說清楚，一個月前你離開，一個月後見到你，是這樣的開場，你不覺得該說些什麼嗎？”李文浩說。

“我該說什麼？你們都看到了……”郝佑桀頭也沒回，打開計程車的車門，把李薇可放到後車座上。

安栩宣哭笑不得。這和自己預料過的見面都不一樣。她沒能抓著他不放手，沒能微笑坦然，沒能告訴他她是深信不疑的愛他，愛過他，還愛著他。這現在的情況本沒就沒有讓她開口說話的機會，難道不是麼？他的懷裡抱著另一個女人，如果是一個陌生女人該多好，可偏偏是李薇可。

郝佑桀緊閉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拉開前面的車門，就在他推開車門的時候，路松贊突然衝上來，衝著他揮手一圈，他從來沒有下過這麼重的手，一圈就把郝佑桀打倒在地。計程車司機慌張了，不住的按著車笛。李文浩上前走去，拉開車門，對郝佑桀說：“我送她回去，地址？”

“貴和大廈。”郝佑桀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對李文浩說。李文浩坐在車的前排，帶著李薇可跟計程車走了。

“這一拳，是替我妹妹打的，你背叛她。”路松贊說，他揮手又是一拳，“這一拳，是我的。你從我身邊帶走了她。”路松讚的眼眶紅了。

“你贏了。”他對郝佑桀說。

122如果愛一個人那麼痛苦，我再也不要愛了

郝佑桀沒能再從地上起來，路松贊扯著他，“你不是很能打麼？挨這兩下就站不起來了，你以後怎麼保護她？郝佑桀，別做孬種了，你趕快給我起來，快起來，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很變態，阻礙你和栩宣麼？我以後再也不會阻礙你們了，你趕快站起來打我啊，把我原來打過你的都打回來。”路松贊歇斯底里地抓著郝佑桀的衣服，把他扯起來。

安栩宣沒有再去拉開他們，更沒有上去替郝佑桀擋住。她感覺腿很僵直，走一步路都困難，郝佑桀睜不開眼睛，他看安栩宣的視線很模糊，他拼了力氣踉踉蹌蹌想要往安栩宣那裡走，他對安栩宣伸出手。可安栩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然後決絕地轉身離開。

“可不可以不要走。”郝佑桀終於在她身後喊出這句話。

安栩宣潸然淚下。“你把愛情當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麼？如果這就是愛情，如果愛一個人那麼痛苦，我再也不要愛了。”

她閉著眼睛離開了他，郝佑桀咬著牙走上去拽住她的胳膊。“我愛你。”

安栩宣回過頭來，“你不覺得這三個字很假嗎？”她顫抖的從唇縫裡擠出這一句話，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郝佑桀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我……”郝佑桀難以開口。

安栩宣推開他的手，“算了，我可以當曾經那些是沒有發生過，我可以當成不認識你，我現在請求你鬆開手好不好，我不想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安栩宣轉身離開，郝佑桀之前是沒想著會遇到李薇可的，他也沒能想過會發生這一場鬧劇，其實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現在拉著安栩宣的手離開這裡，他們可以回市區的那座房子，可以去海邊的觀景台，可以回徐樟村，甚至可以去他父親的那棟別墅，他完全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把這一切向安栩宣解釋清楚。

只是現在，他腦子一片空白。

安栩宣頭也不回的走進storyv2，他連挽留的力氣並沒有，這並非是不愛了，而是發生的一切都太迅速，始料不及。原來的預想多麼美好，穿得厚厚的，老爸說像漢堡，他可以躲在角落裡，期待著看到他心愛的女孩，就像是幾個月前一樣，他每天放學後開車來到這裡，只為了能遇到在這裡做服務生的她。

路松贊走到郝佑桀面前，郝佑桀轉身想要回去，卻被路松贊一把拉住。

路松贊深吸一口氣，“說，說你以後再也不可以讓她難過了，你要向我保證，再也不要這樣懦弱的逃走，既然你愛她，就應該抓住她的手，不管怎樣都不可以鬆開。”路松讚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


“我保證。”


“我最後相信你一次，你這個敗類。”路松贊說完，走到storyv2，從密密麻麻的人群裡，看到在夜店的角落裡蹲著哭的安栩宣，旁邊有一個混子一樣的男孩圍著她，好像饒有興致的想要安慰一番，“你滾開。”路松贊一把把那男孩推到一邊，他從地上粗暴地扯起安栩宣，“跟我走。”

“哥，哥你幹嘛？”安栩宣想要掙脫，可路松贊拽著她的手腕抓的死死的。


“哥你弄疼我了。”安栩宣在路松贊身後哭著說。

123要幸福

“哥……”不管安栩宣在身後怎麼掙紮，路松贊依然是頭也不回地拉著安栩宣，把她扯出酒吧。“女孩子實在不應該呆在這麼亂的地方。”路松贊說。

繞過storyv2門外落魄地站著的郝佑桀，路松贊拖著安栩宣走到車邊，拉開車門，把她塞到車裡。安栩宣一臉的疑惑和惶恐，安栩宣還沒有坐穩，傾斜在車座上，突然路松贊湊上來，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哥哥是有親吻妹妹的權利的吧？”他問安栩宣。


安栩宣驚恐的看著他，她不明白為什麼路松讚的眉宇間總是透露著這麼多隱忍和解不開的憂傷，就在那一瞬間，安栩宣突然覺得路松贊老了，是真的老了。路松贊探下身子，在安栩宣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他的眼淚滑落到安栩宣的臉上，和她的眼淚交織在一起。路松贊一直都是這樣溫柔，哪怕剛剛是粗暴的扯過她，在安栩宣的眼裡，路松贊骨子裡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如同他輕輕的吻。

“要幸福。”路松贊說。他探出身子，把後車門關上。“哥……”安栩宣拍著窗戶，車窗已經被路松贊鎖上。

安栩宣看著路松贊離開的背影，那亙古不變的姿態。第一次，她把郝佑桀的背影錯認成是路松贊，現在，這個背影終於是一個真是的松贊，可他背對著她，一步一步，離她越走越遠，像是要走到一個遙遠的國度，幾億光年。

“哥……”安栩宣趴在窗戶上嚎啕大哭。她看到路松贊把車鑰匙遞到郝佑桀手中，一個人，落魄地走到storyv2。

郝佑桀盯著手裡的鑰匙，他突然明白了路松讚的意思。郝佑桀踉踉蹌蹌的走來，打開車。他把窗戶拉開，站在車門前很久。“你有選擇下車和不下車的權利，栩宣。”

“如果你還肯跟一個總愛逃跑的懦夫在一起……”郝佑桀的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還相信他……”

安栩宣一把抱住郝佑桀，趴在他懷裡泣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為什麼會這樣。”

“我感覺我哥哥永遠離開我了。”

郝佑桀緊緊抱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出去走走。”郝佑桀覺得壓抑，他做上駕駛座，順著公路一路向南開去。



“我們去哪兒？”



“我不知道，一直往南走吧，走到哪裡是哪裡。”郝佑桀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當李薇可是姐姐。”郝佑桀點了根菸，淡淡地說。



華燈初上的城市，在主幹道附近交通還是很擁擠，晚上八點左右堵車嚴重，在郝佑桀連續十分鍾沒開動車的時候，他還是無奈地對安栩宣說：“找個餐廳吃點什麼吧。”



“你這個樣子，怎麼出去？”安栩宣猶猶豫豫地問。郝佑桀這才從反光鏡裡看到自己的臉……



“又掛了，今天晚上回家肯定被老爸狠一個罵。”郝佑桀說。



“你……你在家住的？”安栩宣覺得疑惑。

124我一刻都等不及

“恩，從鄉下回來後一直住在家裡，是我讓我老爸沒往外界說我在家住的，今天遇到薇可姐，也是偶然，她……你也看到了，她喝醉了。”



“我去你爸爸公司找過你。”安栩宣的聲音有點委屈。

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來storyv2，可能也是我老爸的意思，他也很希望讓我來找你。有很多事，我現在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



“那就不要說了。”安栩宣說，“說真的，我沒能想到能再遇見你，因為寒假過後我有和哥哥一起去加拿大看我奶奶的打算。然後，再遇見……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安栩宣說。郝佑桀突然把車子一掉頭，“去幹嘛？”安栩宣問他。



“回家，我得給你好好說清楚。”郝佑桀說，“我一刻都等不及。”



在貴和大廈，李文浩正把喝醉酒的李薇可從計程車上拉下來，可沒想到，一路沈默不語的李薇可，居然很鎮靜地一個人走下車，自顧自推開門往電梯裡走。李文浩吃了一驚，可他還是答應過郝佑桀照顧好李薇可，所以一路跟著她。兩個人走上電梯，李文浩才開口說話，“原來你沒喝醉。”



“恩。”李薇可淡淡回應了一聲，李文浩著實沒想到她能回答的這麼從容且幹脆。



“你……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李文浩覺得這句話他不應該問，可是還是好奇。



“先生，您管的也太多了點了。”李薇可冷冷地對李文浩說，電梯停在第二十層。李薇可打開房門，看到李文浩站在門口並沒有離開。“你要陪我喝酒麼？”李薇可挑釁般看著他。李文浩突然覺得不自在，“不了，我得回去了，我得去忙。”



“storyv2是你開的？”



“是。”李文浩轉身要走，李薇可卻一把拉住他。“還是進來喝一杯吧。”



李文浩沒有拒絕她，因為是郝佑桀曾經的女朋友，李文浩對她保持最大的尊重，可這並不妨礙他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所以在兩個人端起酒杯的時候，李文浩開門見山。“放過郝佑桀吧，他該和安栩宣在一起。”



“就是那個小姑娘啊，我真是老了，現在看她，就是好小好小的一個小孩子。”李薇可笑了笑，說。



李文浩沒有說話，“我給你講講我跟佑桀的事吧。”李薇可微微笑著，喝了紅酒臉上有些微微的紅潤，李文浩點了點頭。



“我見到佑桀的時候啊，他才這麼高。”李薇可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和一張小桌子的高度似的。“那時候他很難過，因為他母親離開了他，留下她們父子相依為命，而我是他鄰居。佑桀他從小就很孤僻，所以只有我這一個朋友。”



“都這麼多年了，從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子，變成了大人。我們那麼相愛……”李薇可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

“感情並不是錯的，緣分不夠，我也只能這樣說。”李文浩遺憾地說。



“請問，先生你一直都是這麼冷靜嗎？處理任何事都想經營自己的酒吧一樣，冷靜，不會做賠本的生意，難道你沒有愛過別人，你能體會到別人的難過嗎？因為丟掉了愛人，所以現在很傷心，哪怕你現在沈默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說讓我更傷心的話。她們現在相愛，她們現在很般配，這是所有人都說的，可誰能想過我的感受呢？”

125你太讓人害怕了

李文浩看著眼前薇可這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雖然第一次和她接觸就是被李薇可裝醉騙到，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李薇可並不是一個壞人。



一直聽李薇可說到很晚，從郝佑桀四歲時一直說道二十歲，感覺她想要把所有能記得住的故事統統說出來，否則這些故事會爛在肚子裡發霉毒死人一般。



郝佑桀回到家中，安栩宣第一次進入這座大的不像話的房子。只是現在卻沒有欣賞的興致，郝佑桀帶著她穿過走廊，走到客廳，這是一個帶著室內遊泳池的豪宅，安栩宣可以從三樓的客廳看到下面玻璃房內幹淨的遊泳池。“爸。”郝佑桀客廳門喊了一聲。



郝佑桀的父親正背對著她們看報紙。“少爺，少爺您這是怎麼了？”一個傭人看到郝佑桀鼻青臉腫的樣子，焦急地說，聲音也吸引了郝佑桀的父親。他的父親轉過頭來，顯然被嚇到了。



“我……我只是想讓你去追你女朋友，可沒有讓你去打架。”郝佑桀的父親目瞪口呆。



郝佑桀頑皮地笑了笑，從門外把安栩宣扯進來。“我女朋友追回來了，挨兩下揍應該沒關係吧。”郝佑桀壞壞地說。安栩宣再一次看到郝佑桀的父親，依舊是那個穿著灰色三角領口的羊毛衫形象的大叔。



“啊……郝叔叔。”安栩宣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曾經在郝氏集團大門口大鬧，並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

“呃……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歡迎你到我家來。”郝佑桀的父親聳了聳肩，和藹地笑了笑，是一個親善的長輩。安栩宣一開始還有一些緊張，但是看到郝佑桀的父親，緊張感全沒了。



“爸，您繼續看報紙吧，我回屋了，有些事。”郝佑桀說完，拉著安栩宣轉身就走。



“等等，兒子，等下，要不要包紮一下？”



“等我說完了再包紮好不好，我看這個情況，包紮完我就不能說話了。”



“好吧……”郝佑桀的父親無奈地看著兩個人一起走了，“看到現在的年輕人就覺得精力充沛，難道我真的老了？”他喃喃地說。



“在幾樓？”安栩宣已經走的很累，走過一個又一個房間，郝佑桀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就到了。”他說，又拐了一個轉角。在頂樓推開房門，“好了，就是這裡，進來吧。”郝佑桀走進去，把房門一關。



“我想我們該談談。”郝佑桀盤著腿坐下說。“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安栩宣挑釁地說，很顯然，她並沒有完全原諒郝佑桀。她環顧四周，房間打掃的井井有條，甚至書桌上堆滿了書。



“看來你日子過得真不錯呢。”安栩宣說。



“好了，不要生氣了。期末我會拿獎學金的，我答應過你。”郝佑桀說。



“男人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你答應過我的太多了，有那麼多比這更重要的你怎麼可以忘記呢？每一次在你要逃跑的時候，你是不是能想過對方的感受。你以為你這樣一走了之，這個世界就會因為你的離開恢復原來的模樣麼？”安栩宣氣憤地說。



“我答應過路松贊，以後再也不會了。”郝佑桀低著頭說，像是在承認錯誤做出保證的孩子。



“可我要的不是你對我哥哥的保證，如果沒有我松讚那些話，我真不敢想像再怎麼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你太讓人害怕了。”



126哦，大叔！

郝佑桀覺得安栩宣現在情緒還是很激動，他找了個藉口，說：“我去餐廳拿點喝的，你等下，口渴了。”郝佑桀站起身，推開門，沒想到門剛被推開，郝佑桀的父親突然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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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叔！”安栩宣驚叫起來，看到郝佑桀的父親順著門一下撲到郝佑桀身上。

“爸！”郝佑桀和安栩宣同時驚叫起來，“爸！你這是在幹嘛。”郝佑桀一臉吃驚的模樣。

郝佑桀的父親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只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喝口水。”他扭過頭對身後的傭人說：“還不趕快，趕快拿飲料。”傭人匆匆下樓去了，郝佑桀的父親尷尬地看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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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佑桀直接無奈了。“爸……您可以敲門進來的……”

“我……我還不是怕你們吵架嗎？你這個臭小子，就這樣丟下女朋友跑了，活該受到教訓。”郝佑桀的父親說。

安栩宣的臉都白了，看著眼前的這對父子又快要吵起來。他拉住郝佑桀的父親，“叔叔，我們不會吵架啦，您不用擔心。”

郝佑桀脾氣也暴躁了：“爸爸您不要這樣，如果傳出去，原來儀表堂堂的郝氏集團總裁在家裡那麼雞婆的偷聽兒子和兒媳婦談話……”

“我這還不是為了幫你麼？如果你女朋友生氣了我還可以進來幫你說說話。”

安栩宣被他們父子弄的目瞪口呆，終於怒氣全消了，被他們的樣子逗得想笑。好歹傭人拿來了飲料，郝佑桀拿著飲料，準備關門。他猶猶豫豫地對他父親說：“要麼……你也進來聽聽？”

郝佑桀的父親搖了搖頭，說：“栩宣都答應我不會吵架了……那我下去看報紙了。哎真是的，兒子都20歲了，追個女孩子還要我這當爸的跟著操心。”郝佑桀的父親垂著腰端著飲料走了，郝佑桀朝門外看了看，“啪”的一聲關上門。“真是有病。”他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安栩宣卻笑了。

“哈哈，你父親太有意思了，他那麼可愛。”安栩宣說。

“栩宣。”郝佑桀突然神經兮兮地喊她的名字。

“幹嘛？”安栩宣被他嚇了一跳。

“我剛剛說他偷聽兒子和兒媳婦的談話……我老爸的反映……似乎……”郝佑桀一臉壞笑。

安栩宣臉刷地一下紅了。“看來我老爸是沒問題了。”郝佑桀說。

“對了，你和你爸爸不是曾經關係很僵麼？還有，你和薇可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之間都變了呢……”

“還有，你怎麼……好像還在練武，這麼久你都做了些什麼？”安栩宣腦子裡的疑團突然聚積了，她迫切的想知道這之間發生的一切事。

這時，貴和酒店裡，李薇可已經完全喝醉了，李文浩看著她喃喃地說話，直到後來說出的話都沒有順序，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著。“這次是真的醉了。”李文浩無奈地笑了笑，笑容裡有些心疼。

127松贊，你怎麼了？？   

他像是看了一場電影，明白了一個女孩是怎樣和一個男孩相愛，然後因為現實種種阻礙而分手，卻還痴心愛著的過程。雖然這紙醉金迷的時代愛情早已氾濫，信手拿來一個故事都可以改編的催人淚下。只是這一切，都不如李薇可這樣說來的真實。

李文浩把李薇可抱到床上，輕輕給她脫掉鞋子，李薇可嘴裡還叨叨著郝佑桀的名字。李文浩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關上門離開了。正是淩晨兩點，李文浩回到storyv2，場內氣氛還是很高漲的樣子，這個新請來的搖滾樂隊是一個不錯的樂隊。

李文浩正要進去辦公室，卻聽到門口的保安對他說：一同前來的那位先生還在這裡。

他突然想起路松贊和安栩宣應該還在這裡。他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只能憑藉揣測，看著路松贊一個人在酒吧的角落喝酒。在嘈雜的人群裡，他一個人顯得那麼寂寞。

“他們走了？”李文浩找到路松贊，問了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路松贊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一根一根地抽菸。兩個人就這樣在喧囂的人群裡坐著。終於李文浩看不下去了，在路松贊要點煙時先他一步拿走了打火機。“你身體不好，不應該這樣總是抽菸。”李文浩說。

路松贊手指顫抖著拿著那一根菸。“哥，”他試著從喉嚨裡喊出一句話，可是喉嚨卻哽咽的難受，他終於忍不住低下頭，摀住臉。

“我很難過。”路松贊說了一句，聲音像斷了線的風箏。

“你聽我說松贊……”李文浩一把攬過路松讚的肩膀。可又說不出來下面的話……

因為他還記得李薇可說，與其沈默，都不要安慰。傷心的人是有權利得到安慰，可安慰卻只能讓人更心痛。

李文浩攬著路松贊，可突然感覺到路松讚的異樣。路松讚的眼神看他有些迷離，臉色煞白，突然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松贊，松讚你怎麼了？”李文浩趕緊扶住他。

“喝酒喝多了吧，我沒事。”路松贊痛苦的說，又是那一陣頭部的劇痛，路松贊話剛說完，就不能控制的重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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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浩吃力地扶起路松贊，可路松贊已經不省人事。“快去準備車”，他對身邊的服務員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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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佑桀把事情的經過都給安栩宣一一解釋清楚，“栩宣你怎麼了？”這時安栩宣正在郝佑桀家的餐廳吃宵夜，突然胸口一陣難受。郝佑桀看到安栩宣按住胸口，“孩子，你沒事吧？”郝佑桀的父親也關切的問。安栩宣也不知怎麼了，她的身體從來沒有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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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有些難受。”安栩宣捂著胸口。

“看來要送去醫院。”郝佑桀說，邊說邊站起身，扶著安栩宣往外走。“爸爸，備輛車吧。”

“不用，不用了，我躺一會就會好。”安栩宣擺擺手說，“不知道怎麼，我哥哥也這樣過，我看他躺一會就好了。可能是最近有些精神衰弱了，好像不礙事的樣子。”安栩宣說。

“那就快去休息一會。”郝佑桀的父親焦急地說，“真的不需要看大夫嗎？”

“沒關係的，今天打擾了，叔叔。”安栩宣勉強地說出一句話，郝佑桀把安栩宣抱到臥室的床上，他看到安栩宣一臉難受的樣子。“我覺得…情況不是很好。”郝佑桀說。安栩宣躺著，郝佑桀拉著她的手，還能感覺到她手心發熱。

128郝佑桀你會講故事麼

“真是奇怪，我從前不是這個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只是突然心慌，像是喘不上氣來。”安栩宣說。“但是現在好多了。我感覺到有不好的事發生，可又不知道那是是什麼。”

“你睡一會吧，可能是太累了，別想那麼多。”郝佑桀心疼地說，“我就在這裡，不走。”

“我睡不著。”安栩宣說。

“那就閉上眼睛。”



安栩宣閉上眼睛，和郝佑桀說話，“佑桀你會講故事麼？”



“故事？”



“是的，小時候比爾就天天給我和松贊講故事，安徒生的童話故事，關於聖經裡的故事，太多故事，都快忘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突然的想聽故事。”



“我得想一想……”郝佑桀沈思了一會，緩緩地說：“那我給你講九兒和海王子的故事？”



“好的。”安栩宣點了點頭。



“在遙遠的古代，東海裡的國王有九個漂亮的女兒，王后生下了第九個孩子後就永遠的離開了她們，那個最小的女兒叫小九，遺傳了她母親所有的美麗，是龍王最寵愛的女兒。她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整個東海的子民都對他畢恭畢敬，她從小就和海王子生活在一起，海王子是她唯一的哥哥。”



“海王子長的英俊瀟灑，有很多的姑娘都喜歡他。可是他只喜歡九公主一個人，因為她實在太漂亮，並且善良。當他把要娶九兒的消息告訴東海國王時，國王卻極力反對。他對海王子說：‘你是東海裡唯一的王子，是要繼承王位的。你要迎娶的妻子應該是別的海域里美貌的公主，你要迎娶九兒，你是瘋了麼？’



可是海王子很淡定地告訴國王，他心裡只喜歡九公主一個人，他決心放棄王位，也要和九公主在一起守至終老。於是他不顧老國王的反對，私下裡和九兒過起了快樂的生活。他帶著九兒幻化成人類的模樣一起，去海邊的沙灘，去帶著麥浪的麥田，走過很多美麗的地方和山巒。她們生活的很開心也很不易，因為離開了東海，他們只能和海邊的漁民們在一起依靠種田撈海藻為生。人類不知道他們是東海裡的王子和公主，他們把海王子和九兒當成自己的朋友，並且為他們舉行了簡單的婚禮，但是海王子卻從來不曾擁有過九兒。”



郝佑桀講到這裡，安栩宣突然輕輕地問：“海王子為什麼不可以擁有她？”



“可能因為小九是他自己的親妹妹吧。”郝佑桀想了一會回答他。



“在東海的皇室裡，哥哥也不可以和妹妹在一起麼？童話裡都不行？”



“也許是吧……”郝佑桀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那我繼續往下講了？”安栩宣“嗯”了一聲。



“可是有一天災難來臨了，村民們打撈的海藻和捕捉的魚類再也不新鮮，賣不出好的價錢。大家都面臨著貧困和饑餓的折磨，善良的九公主看不下去了，決定和海王子一起回到東海去探個究竟。等她們再次回到久違的水晶宮時，才發現一切已經變了樣，老國王快不行了，王位必須有人繼承，而為東海提供新鮮海水的泉眼，也在隨著老國王身體的衰竭而損壞，流不出新鮮的海水來。在臨終前，為了拯救東海的蒼生，老國王立下了遺囑，將王位傳給海王子，將九公主許配給南海的王子，把南海的泉眼搬到兩海之間共用來維持生命。九公主和海王子都不明白，九公主有八個貌美如花的姐姐，為什麼偏偏許配自己。她捨不得海王子，可是老國王卻無奈地說，這是南海的王子提出唯一的條件，必須是九公主。”

129宿命是逃不掉的

“然後呢？”安栩宣聽到郝佑桀停下來。



“我也在想然後……然後會怎樣呢？”郝佑桀問她。



“九公主是不能夠放著一個東海不顧的。”安栩宣說。可又覺得為難，“我也不像讓她和海王子分開。”



“有些東西，是不得不去做出選擇的。”郝佑桀說，“好了，只是一個童話故事而已，別太認真，那就來一個好一點的結局吧。”



“不如，南海的王子是一個溫柔開明，深愛九兒的人，他想讓九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在小九嫁過去之後，海水得到拯救，大家都生活的很美好。”



“不……海王子會一生都寂寞。”



“小九會永遠愛海王子。”



“那她為何會和南海的王子過上安甯的日子？”安栩宣很不解。



“寶貝，你要知道，有些宿命是我們沒辦法抗衡的，與其選擇痛苦的度過一生，倒不如平靜的接受，也許也能收穫到美好。”郝佑桀試圖給安栩宣解釋的更清楚一些。



“海王子怎麼辦？他會不會愛上別人。”



“也許會……海王子和小九快樂的生活，她們曾經一起擁有過和經曆過的，都被海王子儲存在一個水晶球裡，埋在東海皇宮的石碑下邊。後來東海被統治的很好，他是一個開明的君王，他也有很多妃子，或多或少，喜歡過別的姑娘。只是在每一年岸邊麥浪成波濤的季節，他就會獨自去岸邊坐著，走過那些和小九一起走過的地方，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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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遇到曾經的村民，那些村民會問他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小九去了哪裡？我想如果是我我就會崩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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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吧……希望結局不是如此，老國王不會立下這該死的遺囑，希望她們最終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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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宿命逃不掉的，再美好，也只是我們的希望……”安栩宣輕輕地說。“佑桀，松贊出事了。”安栩宣突然睜開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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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出現幻覺了麼？”郝佑桀心裡一陣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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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一閉上眼就是松贊，他臉蒼白蒼白的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安栩宣焦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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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我給路松贊打個電話吧。”郝佑桀問他。安栩宣突然想起他和路松贊剛剛有過衝突，“文浩哥和松贊應該在一起的，你給文浩哥打電話吧。”安栩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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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醫生，您一定是搞錯了。”在醫院裡，李文浩在急診室的房門前，一動不動，醫生說話的聲音一字一句，既決絕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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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醫生轉過頭來補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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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路松贊曾經的車禍，治療雖然控制住，但是並沒有根治，現在病情惡化，剩下的時日也許不多，上次能存活就是一個奇蹟，除非再出現下一個奇蹟——這就是醫生剛剛說過的話，還一遍一遍在李文浩腦子裡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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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他還那麼年輕

“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李文浩痛苦的想，“他還那麼年輕……上帝不應該開這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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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松贊被搶救過來，轉移到監護病房。李文浩在他身邊坐下，天已經濛濛亮，路松贊在這時候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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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哥。”路松贊喊他，李文浩這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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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告訴栩宣。”路松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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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你都知道了？”李文浩很驚訝，他沒想到路松贊如此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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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母親都知道，發生這事是預想中的，上次栩宣在醫院裡我陪護的時候也有過一次。我一直沒有看醫生，看了也是白看……如果能看好，早就在加拿大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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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瞞著安栩宣麼？你和比爾，還有你媽媽，你們三個瞞了我們所有人！”李文浩痛苦地說。這時電話鈴響了，是郝佑桀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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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哥，我想問問路松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李文浩聽到電話裡郝佑桀的聲音，他指了指電話，對路松贊說：“是郝佑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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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松贊搖了搖頭，不讓李文浩告訴他這些事。“恩，松贊在我這裡，你找他有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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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栩宣睡不著覺，非得說路松贊出事了，剛剛栩宣很反常，所以我打個電話問問。”郝佑桀說完，李文浩心裡咯噔一下，醫院裡很安靜，路松贊也能聽的一清二楚。“沒問題佑桀，一切都很好，我把薇可送到了賓館，現在酒吧剛好散場，我和路松贊在辦公室裡聊天呢。”李文浩故作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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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平安就好。今天謝謝你了。”郝佑桀說完，掛掉電話。“松贊和文浩在一起在聊天，文浩說的。”郝佑桀把話學給安栩宣，“好了，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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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裡，路松贊無力地靠在床上，閉著眼睛。李文浩的眼眶有些紅，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是不是打算什麼都悄悄的，連死都要悄悄的，一個人在承受不住的時候偷偷跑去加拿大，然後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永遠的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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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和祖母一起生活些日子，會很幸福。”路松贊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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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我，不是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知道所剩的生命不多，我就不會這樣對安栩宣，不會每天都想要把餘生我不能陪她度過的那幾十年全部給她。所以她會覺得壓抑，會覺得想要逃脫。如果我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我和她一樣能一起變老，一起白髮蒼蒼，我還是原來的我，郝佑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我也是剛知道，是我自己在作祟。希望我還是一個能去的了天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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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這樣說，奇蹟會出現的。”李文浩安慰他，雖然他自己都已經接近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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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宣她，剛剛怎麼了？”路松贊突然擡起頭來問李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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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佑桀也沒有說清楚。應該是一起生活時間久了，多少有些感應，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她也有些異常反應吧。”李文浩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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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哥你說我和那小子長的是不是真的很像？”路松贊突然笑了，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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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郝佑桀？”李文浩說，“唔，特別像，如果你們不是有不同的家庭，所有人都會以為你們是雙胞胎。你們甚至連性格都一樣，而在行為上，除了一樣善於打架之外我還沒發現共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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