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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穿越] 秋水伊人 -【四爺,我愛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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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18:36 |只看該作者
第 13 章

  塞上風光別樣迷人,耿同學十分高興,而做為某四的小老婆,而此次某四又未隨行塞上,她那叫一個自由,每天就是吃喝玩樂。

  而耿同學也因為老騎馬,騎術也得到了相應的提高,於是身邊的侍衛也多了兩名。

  起先耿同學是挺納悶兒的,後來想明白了。

  唉,她就說嘛,某四怎麼可能什麼表示都沒有,至少在護衛上明顯加強了。

  不過,沒有某四在身邊,耿綠琴就覺得無所謂了。

  反正她如今也沒想再跑,這一次被逮回來,沒受什麼責罰已經是康熙和某四的超級大恩典了,再不識好歹,到時候兩罪並罰,娘的,不死也脫層皮。

  耿綠琴尋思著,自己的腦袋咋地也不是花崗岩還是識時務點好。

  “耿庶福晉。”

  聽到有人喊自己,耿綠琴拉住了馬繮扭頭看,就見到十三、十四並辔而來。

  “奴婢給兩位爺請安。”耿綠琴在馬上意思意思地甩了下帕子。

  “這是要去哪兒?”

  “回十三爺,奴婢就是四下轉轉,沒具體要去哪兒?”耿同學在心裡嘆氣,主要人生地不熟,想有具體地點兒也難。

  “庶福晉很喜歡這裡的風景啊。”

  “回十四爺,奴婢沒來過塞上,自然是感覺新奇的。”耿同學一點兒不介意承認自己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井底之蛙,反正沒有就是沒有,影視劇和網上圖片瀏覽都不能作數的。

  “咱們要去前面的部落,要一起嗎?”

  “不了十三爺,奴婢就不打擾兩位爺了。”耿綠琴心想,老娘才不到你們跟前找不自在呢,咱自己逛。

  兩位爺對視一眼,一笑,然後領著侍衛走了。

  耿綠琴只當那是不和諧的小插曲,仍舊按自己先前的方向而去。

  要說避暑山莊的范圍那是真大,有山有水要嘛有嘛,簡直就是一大型生態公園。

  這讓在現代社會看多了鋼筋水泥澆注的耿綠琴不得不感歎環境還是以前的好,現代社會太過急功近利,結果把人類自己也給繞了進去。

  站在小山包上,下面一片波光粼粼,是一片不小的湖泊。而四周綠樹成蔭,碧草如茵,遠處還有幾個蒙古包,讓人看了就打心底舒服。

  “拿我的畫夾過來。”

  “嗻。”

  耿綠琴席地而坐,將畫板放置在雙膝上,拿著經過她改良的碳條開始自己的野外寫生。

  因繁就簡,其實有時候自己發明改造也是一種挺有樂趣的事。

  反正古代的宅女生涯無聊,時間又多的讓人咬牙,就像趙薇歌裡唱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那就折騰唄。

  風突然大了起來吹著畫紙“嘩嘩”作響,也讓耿綠琴不得不伸手掩面,沒辦法繼續畫下去。

  “主子,看樣子要變天了,咱們回去吧。”

  耿綠琴把手裡的畫夾遞給侍衛,然後從地上起來。

  可是,由於坐的時間過久,腿部發麻,一個不穩差點兒摔倒,還好旁邊的侍衛及時伸手扶住她。

  “謝謝啊。”

  “奴才不敢。”

  耿綠琴有些無奈的搖頭,伸手捶打著自己的雙腿,讓血液流通。

  稍作休息,她被侍衛扶上馬背,一行五人朝營地奔回。

  大雨不期而至,害他們不得不中途找了個蒙古包避雨。

  不巧的是,胤禩也領著幾個隨從在這裡避雨。

  “奴婢給八爺請安。”

  “耿庶福晉免禮。”

  不大的蒙古包多了他們這兩撥人立時就顯得狹窄了,即使這樣侍衛們還是給耿綠琴和胤禩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感覺挺尷尬的,耿綠琴捧著蒙古包主人沏好的酥油茶默默地慢慢地喝,古代的禮法啊真讓人頭疼。

  雨怎麼還不停啊?

  外面磅礴的雨聲讓耿同學有些發愁,一群侍衛站得筆直筆直的,連主人也顯得很謹慎。而她跟某八就那麼鳩占鵲巢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上,占著一大片的地方,讓她的良心遭受了極大的譴責。

  “庶福晉沒帶個丫頭一起出來嗎?”

  “有侍衛陪著就好了。”

  然後兩個人又再次沉默下去。

  啊,耿綠琴覺得自己真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

  “八爺。”

  “嗯?”

  “你說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

  胤禩笑道:“這個倒是問住爺了。”

  “它要是老也不停,我們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打擾別人啊。”耿同學有些犯愁了。

  “這倒也是。”

  “所以,”耿同學定定神,然後一口氣說出來,“奴婢要先告辭了。”

  胤禩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耿同學看也不看他,徑自對自己的四個侍衛說,“咱們走吧。”

  “嗻。”

  耿綠琴人才剛剛坐上馬背,就聽到一個溫潤帶笑的聲音道:“庶福晉既然要冒雨而回,爺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一起走吧。”

  “八爺還是等雨停吧。”您尊貴啊,偶頂多也就某四府上的一小老婆,比不得你們皇子貝勒的身份。

  “耿庶福晉話裡有話啊。”

  “奴婢不敢。”

  “走吧。”胤禩上馬,提缰。

  靠之!

  耿綠琴決定不管他,反正大家各趕各的路。她的騎術雖有進步,但是肯定是不能跟某八相提並論,所以一定會落後的。

  可是,事實出乎耿綠琴的意料,某八一直跟她保持著一樣的速度,始終也沒有加快的意思。

  “八爺,您還是先回營地吧。”

  “那你呢?”

  “奴婢速度就算慢一點,也不會差太久的,要是八爺因淋雨病了,那便是奴婢的罪過了。”

  “你就不怕淋雨會生病嗎?”胤禩不由好笑地看著她。

  耿綠琴特無所謂地道:“奴婢是草根呀,身體好著呢,淋一點雨而已,不會有事。”

  “難道爺我便是紙扎的,禁不得一點風吹雨打?”胤禩挑眉。

  “奴婢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講的,嘎嘎。

  胤禩笑著看她一眼。

  耿同學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萬分慶幸自己不喜歡擦脂抹粉,要不現在早就是一張大花臉,調色板,嚇也能嚇到一群人。

  好不容易回到營地,一行人全部濕答答。

  耿綠琴下馬時朝某八說:“八爺,回去您記得多喝幾碗薑湯,再找太醫過來看看。”

  “多謝庶福晉提醒。”

  “奴婢只怕八爺要是真因此得了病,奴婢也脫不了關系。”耿同學實話實說。

  胤禩笑了,“你倒是有話直說。”

  “那奴婢回去了。”

  “嗯。”

  耿綠琴回到自己的營帳,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三碗薑湯,然後直接窩進被窩去睡覺。

  結果,第二天,耿同學活蹦亂跳地跑出自己的營帳要繼續去大草原上游蕩,卻聽到某八身邊的人來說,某八不幸病倒了。

  耿同學覺得這件事,自己多多少少那是有點兒責任的,便不得不過去探望一下,表示一下懺悔之意。

  娘的,這就是草根跟珍草的區別啊。

  “奴婢給八爺賠罪了,要不是奴婢八爺也不會淋雨,不淋雨也就不會生病了。”

  某八半躺在榻上,看著地上精神很好的簡直可以用精神抖擻來形容的人,不由得搖頭笑道:“咳……果然你的身體很好。”

  “奴婢這兒土方子,八爺要聽嗎?”

  “說來聽聽。”胤禩表示了興趣。

  “爺再喝幾碗薑湯,把被子捂嚴實了,踏踏實實地出上一身汗,睡個熱乎乎的覺,奴婢擔保爺的病馬上見輕。”

  “真的?”

  “真的!”她用力點頭。

  “那要是不見效呢?”

  耿同學當即擲地有聲地道:“那爺就乖乖聽太醫的話好了。”

  “噗——”

  “哈哈……”

  “八哥,弟弟也覺得耿庶福晉的話說的有理。”胤禎笑著從外面走進來。

  跟胤禎一起進來的還有胤俄,他也是一臉的笑意。

  “咳咳……你們來了。”

  “是呀,我們過來看看八哥。”胤祯笑著說。

  “奴婢不打擾幾位爺說話,告退了。”耿同學很有眼色的說。

  “爺會用你的方法試試看。”胤禩看著她說。

  耿綠琴笑了笑,說:“奴婢祝爺早日康復。”

  三個人看著她退出去。

  胤禎右手握拳到唇邊掩飾的乾咳一聲,跟胤俄對視一眼,這才對自己的八哥說:“八哥,你們一起淋雨,你病了,她卻活跳跳的,這真是……”

  胤禩一眼瞪過去,“怎麼?”

  “沒什麼?”

  胤俄在一邊接話:“八哥,你還真要照她說的做嗎?”

  胤禩說:“你們沒看她活蹦亂跳的嗎?”

  某十跟十四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第 14 章

  胤禩看到耿綠琴的時候,她正跟她的丫環拿著竹筒往一個洞裡灌水,幾個侍衛不停地幫她們從河邊提水。

  “八哥,你說她們在幹什麼?”胤禎一臉好奇地看著那邊問。

  胤禩說:“想知道就過去看看。”

  “不過,八哥,她的法子好像是挺管用的,還不到兩天,你果然好了。”

  “我的病本來也沒多重。”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那忙碌的幾個人跟前。

  “耿庶福晉,你在忙什麼?”

  耿綠琴聞聲抬頭,“奴婢給八爺、十四爺請安,奴婢沒忙什麼,就是往沙鼠的洞裡灌點水,想看它幾時從另一個口爬出來。”好吧,其實她做的事確實挺無聊的,可是,她這樣的宅女總得找點事做生活才不單調不是。

  胤禎微側身,掩著唇笑。

  胤禩眼裡閃過笑意,“看到了又如何?”

  耿綠琴很老實地說:“不怎麼啊,就是想看看。”

  “這兩天你好像沒離開營地。”

  說到這個,耿同學那是一肚子的瓦斯,“皇阿瑪說,在八爺的病好前都不許我亂跑,算是罰我害八爺生病。”某八的身體素質差勁兒,關她鳥事,這就是無妄之災嘛。

  “這樣說來,倒是爺對不住你了。”

  “奴婢不敢。”

  “聽著像是心有不滿。”

  耿綠琴不理他那話外音,徑自問:“八爺,可是好了?”

  “嗯。”

  耿綠琴笑了,“那奴婢明天就可以繼續往遠處轉悠了,謝謝八爺好的這麼快。”

  胤禎忍不住了,背過身去哈哈大笑。

  胤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爺是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沉默也是一種美德。”耿綠琴極認真的說,然後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灰影閃過,不由脫口而出,“啊,跑出來了……”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沙鼠的離去背影。

  胤禩看著她直搖頭,“十四弟,咱們走吧,別打擾耿庶福晉的樂趣了。”

  “奴婢送兩位爺。”快走吧,沒得讓她瞎緊張。

  “主子,您不怕八爺他們生氣啊?”等到那兩位爺離開,春喜忍不住問。

  耿綠琴手一擺,說:“安了,瞧他們的神情心情好得很,不會生氣的。”

  “沙鼠出來了,接下來咱們做什麼,主子?”

  春喜這一問倒是把耿同學問得愣了一下,對哦,下面幹什麼?某八的病好了,可是天也晚了,今天鐵定是不能出去了。但離天晚睡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也不能就對著天空發呆過啊……

  耿綠琴抬頭看看天,小風習習,還不錯,於是她說:“走,咱們扎風筝去。”

  其實,耿同學不會扎風筝,但是打發時間麼,會與不會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胤禛走進某人的蒙古包時,地上一片狼藉凌亂,而這裡的主人正跪趴在地上專注而認真的忙碌著,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春喜警覺地注意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大驚失色,才張口就被人制止了。

  “哈,大功告成,春喜,你看這只鷹我畫的好不好?”

  “很好。”

  “我看著也不錯。”驀地,耿綠琴閉上了嘴,慢慢抬頭,眼睛猛的睜大,“四爺——”看到鬼哦。

  “見到爺有這麼吃驚嗎?”

  “爺不是在京城?”

  “爺來向皇阿瑪請安。”

  對哦,康熙的兒子都是分批次陪駕的,某四來請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有些事得向康熙當面禀奏。

  這麼一想,耿同學就不覺得奇怪了。

  “春喜,快把這裡收拾一下。”

  “是。”

  “爺,喝茶。”耿綠琴吩咐完春喜,一邊從桌上倒了杯茶過來。

  胤禛接過茶,沒說話。

  耿同學小心地打量著某四的神情,不想因為不小心惹到某四某根不對勁兒的神經自討沒趣。

  “爺,這次來請安,要留多久?”

  胤禛哼了一聲,“三天。”

  還好還好,三天而已,耿綠琴放下了一顆心,小心翼翼過三天不是啥大問題。

  “站那麼遠,爺是老虎嗎?”

  不是也差不多,耿綠琴暗自嘀咕,然後不怎麼情願地往某四身邊走了幾步。

  胤禛的手剛抬起,就聽到外面有人笑道:“四哥,做弟弟的來看你了。”他的手馬上便放了下去。

  “十四弟,快請進。”

  耿綠琴有眼色的趕緊奉茶,然後識趣地閃了出去。

  呼呼,逃出升天。

  耿綠琴抬頭看天,實在鬱悶,她跟某四氣場不合啊不合啊,他太嚴肅,而她灰常討厭嚴肅,做人那麼拘謹人生還有啥樂趣可言啊。

  可惜悲摧的是,她的丈夫卻是某四,啊,人生真灰暗啊……

  耿綠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席地坐下,雙手抱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看著遠方的草天一色出神。

  景色真漂亮!

  “主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耿綠琴頭也不回地道:“春喜啊,你看這草原落日的景色多美啊。”

  “是很美!”

  耿綠琴拍拍身邊的草地,“過來坐,咱們一起看。”

  “奴婢不敢。”

  耿綠琴只能無奈的在心裡嘆氣,春喜這丫頭除了太謹守主僕之份外,其他都好。

  不過,耿同學也知道這是時代造成的代溝,不是她能改變的,便也不強求。

  “春喜,十四爺還在跟爺說話嗎?”

  “嗯。”

  兄友弟恭?

  切!

  耿同學朝天翻了個白眼,全是假滴!

  “你說他們會秉燭夜談嗎?”

  “奴婢不知。”

  “咳……”

  “奴婢給貝勒爺請安。”

  聽到春喜的請安聲,耿綠琴嚇的從地上跳起來,一轉身果然看到某四站在自己身後,“奴婢給爺請安。”

  “陪爺走走。”

  “是。”

  耿綠琴跟在某四的身後,安靜本份地當陪襯。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她不知道能跟某四說啥。

  胤禛負手望著遠處草天一色,“綠琴,你似乎總是跟我無話可說。”

  “奴婢怕惹爺生氣。”咱們的代溝整整三百年,再加上個人氣場問題,真真是無可奈何問蒼天啊。

  “你真的怕嗎?”

  “怕啊。”

  “那你還敢跑?”

  耿同學馬上閉嘴,啊,這是個危險話題啊。

  “又不說話了?”

  “奴婢等爺的責罰。”看吧,就知道沒那麼容易過關,要不是這次隨駕太過突然讓某四措手不及,恐怕現在她正在京城受制裁呢。

  “不解釋?不求饒?”

  “奴婢的理由在爺看來也許是托詞,索性便不說了。事情做都已經做了,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至於求饒,爺,如果您打定主意要處置奴婢,求饒就有用了嗎?”

  胤禛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的心裡倒是什麼都明白。

  “那依你說,爺會不會處罰你?”

  哦,陷阱啊陷阱……耿同學覺得頭好痛。

  “嗯?”

  娘的,還加壓啊,不管了,賭一把,“奴婢猜,爺不會處罰奴婢。”

  “噢,為什麼?”

  “古有名言,好男不與女斗,大人不計小人過。爺是大男人,奴婢是小女人,爺自己說結果是什麼?”就你會挖坑麼,老娘偶爾也能做一下土拔鼠的。

  胤禛扭頭看她。

  耿同學不閃不避,任他看,反正大家都這麼熟了,怕啥?

  “綠琴。”某四低喚。

  “奴婢在。”

  胤禛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微微靠近她,輕聲道:“你很會說話嘛。”

  “爺,您看,奴婢只要說話您就一定會不高興,所以奴婢以後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耿同學一點兒也不退縮害怕,淡定自若地說。

  “你呀——”

  “四哥。”

  某四幾乎是立時的就鬆開了手,鎮定自若的轉身,對著來人笑道:“八弟。”

  “奴婢給八爺請安。”

  “八弟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耿同學忍不住朝某四飛去一眼,她深深地覺得某四話裡有話。

  胤禩神色不變地笑道:“四哥可別打趣我了,還是你府上的耿庶福晉身體好啊。”

  “要不是她胡來,八弟也不會因而生病。”

  “這事怨不得庶福晉,是弟弟的錯。”

  耿綠琴覺得自己得為自己申辯一下,“爺,奴婢將功補過了啊,八爺照奴婢的偏方病也好了,而且皇阿瑪也罰奴婢了,爺,您可不能拿這個做由頭再罰我。”一件事被人再三追究責任,神仙也抓狂的好不好。

  一張罰單它也不能罰起來沒完沒了不是?

  “多嘴。”

  耿同學不甘的抿緊唇,心裡開始扎小人,她跟某四的氣場真的不合啊不合。

  “四哥,真沒事。”

  “回去准備酒菜,爺要跟你八爺坐坐。”

  “奴婢遵命。”丫的,以為老娘愛擱你跟前站著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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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19:08 |只看該作者
第 15 章

  紅袖添香?

  啊呸,某四以為他是楚留香麼?

  耿綠琴一邊打呵欠,一邊幫某四磨墨摦摥搴摽,榵槃榣榥同時也在心裡腹誹著。

  “睏了?”

  “嗯。”她老實承認。

  “再一會兒就好。”

  耿綠琴看著書上擺放齊整的一沓公文,心說嫕嫳嫬嫙,蓋蒧蒱蒲工作狂啊工作狂,不怪最後死在工作崗位上。

  放下手中的墨條敳斠斡旖,鬿魂鬾魟她倒了杯茶過來。

  某四放下手中的筆喝茶的時候,耿同學就得充當按摩女郎幫他按捏肩頸翥翞翣翠,僗僝僬僕以緩解他的疲累。

  “明天,爺就要回京了。”

  “奴婢知道。”

  “你留在這,不要惹事。”

  “奴婢不敢。”

  胤禛放下茶碗,拉她到自己懷中,習慣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照你這樣的性子,不知道你生的孩子會是怎樣的?”

  耿同學頓時感覺一陣惡寒,她現在才多大啊,這個身體如今虛歲也才16歲,這個年紀生孩子……好寒!

  “在想什麼?”

  “爺,這種事奴婢……”是真不想成為現實,還是現在這樣就好,最好能像八福晉那樣終生未生。

  可惜,她對清史不熟悉,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想想還是滿前途未卜的。

  胤禛發出一聲輕笑,收緊在她腰上的手,“難得見你也會害羞啊。”

  娘的,什麼話,難道她就沒臉皮的嗎?尤其,他奶奶地,他哪只眼看到她是害羞了,她根本是詞窮好不好。

  “爺——”

  “再陪爺看最後幾個,咱們就休息。”

  耿綠琴非常想說,那您最好熬夜工作的好,但是她還是非常艱難的忍住了。一張床,一個人睡寬敞舒服,兩個人睡就有點兒擠了。

  天這麼的熱,一張床睡兩個人會熱,耿同學在天熱的時候那是床霸,非常討厭跟人同床的,只可惜如今的情勢比人強,她只能自認倒霉,不但要跟人同床,還得提供抱枕的服務,甚至有時還得一起做做運動。

  總之,耿同學那是殷勤的盼望著某四趕緊滾蛋回京城去當他的公務員勞工,把大床還給自己。

  耿綠琴想起身,某四卻沒鬆手。

  “坐著吧,也沒多沉。”

  耿同學實在很想大吼一聲,老娘坐得不舒服,可惜惡人沒膽,目前也只敢想想而已。

  坐在某四的大腿上,加之耿同學本來就睏乏,於是,在某四批閱公文的時候,耿同學就非常幸福的睡倒在他的懷裡,跟周公進行友好聯誼去了。

  胤禛批閱完所有的公文,這才低頭看懷裡的人,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第二天,耿綠琴醒來的時候,某四已經走了,而耿同學也再次恢復了自由。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某四的小老婆,某四來給康熙請安她自然就得隨侍在側,現在某四回京做勞工去了,她就又可以滿草原去溜達了。

  於是,行在的人就又常常看到四貝勒府上的耿庶福晉早出晚歸,隨行的四個侍衛帶著她畫畫所需要的畫具和顏料每天跟著。

  那天,耿同學又帶著丫環領著侍衛要出去,卻被一個小太監攔了下來。

  “皇上有旨,讓耿庶福晉過去。”

  耿綠琴懷著滿腹的疑惑跟著來人過去。

  一身常服的康熙站在一個小草坡上,身邊只有一個大太監,從後面看去透著一股蕭瑟悲哀。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老四家的。”

  “奴婢在。”

  “今天又要出去嗎?”

  “是。”

  “今天就別出去了。”

  “是。”

  “你在這裡過的挺開心啊。”

  “這裡風景很好,草原上的牧民待人也很親切,所以奴婢過的很開心。”

  “你這丫頭倒像他們說的,很能自得其樂,而且也不那麼嬌貴,”康熙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這樣很好。”

  耿同學雖然向來神經比較大條,但是還是敏感地覺得康熙今天的情緒好像很不怎麼樣,有點兒傷感呢。

  所以,她忍不住低喚了聲“皇阿瑪——”

  “丫頭,什麼事?”

  耿綠琴完全地實話實說,“我看皇阿瑪似乎有些傷心呢。”

  “是嗎?你這樣看?”康熙淡淡地道。

  “只是一種直覺,因為有時候人的眼睛是會騙人的。”

  康熙笑了,“說的有道理。”

  耿綠琴非常明智地沒有接腔,只是乖乖地站著。

  不料,康熙卻突然打了她一個回馬槍。

  “丫頭,你既然看出朕傷心,那麼想些辦法讓朕開心吧。”

  啊,這是個難題耶,果然在這些人面前還是應該做金子的。耿綠琴心裡後悔不迭,不過,臉上還不能露出來。

  “丫頭,怎麼不說話了?”

  “奴婢在想辦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耿同學的小臉逐漸皺的跟只天津狗不理似的。

  彩衣娛親這種事它是技術活兒啊,耿同學自認沒這技術,她不是曲藝學校畢業的,專業不對口啊。

  “老四家的。”康熙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皇阿瑪,奴婢想不出辦法。要不然,我陪您一塊傷心好了。”耿綠琴沒辦法了,只好這麼說。

  “你有什麼傷心的事?”康熙忍不住想笑了。

  “奴婢竟然想不出辦法讓皇阿瑪開心,還有比這更傷心的事嗎?”耿同學沮喪地說。

  康熙笑道:“朕把你賜給了老四,此時想來真是難為他了。”

  囧!

  耿綠琴很不憤地想著,媽地,到底是難為誰呀,她跟那個脾性無法捉摸的某四根本不對路麼,痛苦的是她好不好。

  “李德全。”

  “奴才在。”

  “傳旨,中午耿庶福晉陪朕一起用膳。”

  哇咧,陪康熙吃飯,聽說當皇帝的每頓飯最少也要二十幾道,這下開眼了開眼了。不過——耿綠琴又不禁犯愁,皇帝那就是活動的炸藥包,陪炸藥包吃飯卻沒有防彈衣,悲摧!

  菜的種類確實是不少,不過康熙明顯胃口不佳的樣子,害得胃口很好的耿同學也不太好意思大塊朵頤,就怕心情不好導致胃口也不好的康熙萬一龍顏大怒,她吃不了兜著走。

  好不容易從康熙的御帳出來,耿綠琴摸摸自己仍然很扁的肚子,心想,陪領導吃飯果然吃的不是飯,這叫一個餓。

  她是不清楚康熙是為什麼會傷心了,可是她陪康熙陪的很傷心就是了。心驚膽顫不說,面對著美食佳肴還得餓肚子。

  天理何在?

  突然,耿綠琴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不由循聲而去。

  只是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耿同學不由大是詫異。

  不過,笛聲真的很好聽,而她有閒也樂得停下來欣賞。

  當胤禩回身看到不遠處的人時,不由微笑,“耿庶福晉。”

  “八爺吉祥。”

  “讓庶福晉見笑了。”

  “沒想到八爺也精通樂理啊。”長的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外表,為人和善,還吹的一手好笛子,娘的,這擺明就是古代的白馬王子典型代表啊。

  有句俗話說的好,騎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耿同學在心裡歎了口氣,某八雖然是王子的外表,但斯文表相下那埋藏的小宇宙一爆發能量也是相當驚人的啊。

  “庶福晉讓人想不到的事更多一點兒。”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啊,這些個皇家人對這項藝術的掌握不是一般人可以仰望的水平。

  “八爺高看奴婢了。”

  “你會吹嗎?”

  耿綠琴看著某八遞過來的玉笛,搖頭,“奴婢不擅音律。”

  “不擅不是不會。”

  耿同學有些囧,某八實在是很會抓重點啊。

  “怕污了八爺的耳。”

  “但吹無妨。”

  耿綠琴有些無奈地接過笛子,很是躊躇,不是她要猶豫,而是她真的是不擅長樂器,笛曲中吹的最好的的也只有一首小牧童,她還是很有放牛的天賦的……

  “爺還在等。”某八適時的出聲提醒。

  “奴婢正在回想調子。”耿同學很是沮喪的說。

  某八不厚道的側頭輕笑。

  好吧,今兒算是她的黑道日,先是被老康抓著陪吃飯,結果肚子很餓。然後被某八逮到話中的漏洞死揪著不放。娘的,以後出門前她一定看看黃歷再說。

  耿綠琴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沒辦法,真是有幾年沒動過這東西了,手生!

  開始耿綠琴吹的七零八落的,有點兒曲不成調,但她越吹越順,曲子便越漸連貫,終於一道輕快活潑的曲子便飄蕩在了行在上空。

  胤禩看著她漸漸專注,神情中透著笑透著一種喜悅一種他說不出來的味道。

  一曲終了,耿綠琴將笛子還回去,“奴婢獻醜了。”

  “別有味道。”胤禩微笑。

  耿綠琴亦笑,“那是八爺您不嫌棄,給奴婢留面子,能忍著聽到最後。”

  胤禩意味深長地道:“有些東西是要用時間品的。”

  耿綠琴笑著跟了句,“生活本來就是要品味的。”

  “說的好。”

  兩個同時轉身請安。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都起吧。”

  康熙往草坡上又走了兩步,“老四家的。”

  “奴婢在。”

  “這幾天你就跟在朕的身邊吧。”

  “奴婢遵旨。”

  


第 16 章

  陪領導吃飯基本餓肚子,那要整天陪在領導的身邊呢?

  壓力!很大的壓力!

  耿同學現在的壓力很大,康熙倒沒讓她幹啥事,就是讓她隨侍在側,他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領導的心思真難猜!

  “老四家的。”

  “奴婢在。”

  “聽說最近你一回去就讓丫頭給煮吃的?”康熙帶了幾分笑意地看旁邊的人。

  “皇阿瑪,奴婢看您胃口不好,奴婢也不好當您面吃的太歡。可奴婢這肚子它不爭氣,沒辦法,奴婢就只好私下再吃一點兒墊墊。”

  “你倒是實話實說。”

  “這話也不是不能說啊,奴婢當然就實話實說了。”

  康熙點點頭,“言之有理。”

  康熙又看了她一眼,雙背到身後,踱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耿庶福晉,既然你看出朕的胃口不好,心情也不好,怎麼你就不想個法子讓朕的心情變好,胃口也變好呢?”

  耿同學馬上就矮了半截下去了,“皇阿瑪,這不是因為奴婢人笨呐,人笨了就想不出辦法來,所以只能乾看著。”

  康熙笑了下,“你這丫頭不老實了。”

  “奴婢不敢。”

  “你能從老四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還能在外面漂泊大半年,這不是笨人能做到的。你呀,不盡心。”

  耿綠琴心說,我倒想盡心呢,盡心了就沒辦法低調了,不低調又怎麼幸福的宅?所以不能盡心啊。

  “丫頭。”

  “奴婢在。”

  “朕是你的皇阿瑪對吧?”

  “對呀。”

  “你這麼不盡心可是不孝啊。”

  “奴婢萬死。”

  “甭跟朕打馬虎眼,丫頭,上次的事老四沒辦你,不過那也是朕一句話的事。”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耿同學這人向來識時務,尤其人家老康把話兒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不識時務也不成了。

  “奴婢知道那是皇阿瑪疼奴婢。”

  “知道就好。”

  想不知道來著,可您不給機會啊,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

  人不高興得有原因啊,可耿綠琴不能問老康啊,不知道原因那就沒辦法對症下藥不是,這可就讓人犯了難了。

  不過,頂著壓力也得上,耿同學是沒得躲了。

  可是,要怎麼讓康熙寬心呢?

  耿綠琴犯愁,是真愁,愁的她的胃口也不好了。

  “主子,您今兒不吃宵夜了?”

  耿綠琴擺擺手,整個人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沒胃口。”

  啊,康熙真是害人精啊,現在從他一個人難受變成兩個人難受了。她這份冤吧,純粹就是無辜受人牽累。

  “主子,你可連著兩天沒吃宵夜了。”春喜有些擔心。

  “現在你就把龍肉放我跟前,我也沒胃口啊。”

  “主子,咱找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沒用。”

  “主子——”

  “春喜,你去歇了吧,讓我自己清靜清靜。”

  “嗻。”

  帳子裡清靜了,可耿同學還是沒精神睡不著,索性便爬起來,穿好了衣服出帳去了。

  大草原上的夜空看著就像撒滿了碎鑽一般,天幕低垂的仿佛伸手可及,真是一種“只手摘星辰”的感覺。

  夜風習習,帶著草原的青草香,耿綠琴的腦袋有點清醒了,舒服多了。

  “日暮鄉關遠,歸程在何方?”她好想念她的電腦,她的畫稿,她的懶人小窩,還有她那個比她更彪悍的老媽……

  “庶福晉有心事?”

  耿同學驚然回頭,“八爺,這麼晚還不睡呢?”

  “庶福晉不也沒睡呢嗎?”

  “帳裡悶熱,出來吹吹涼。”

  “要吹笛子解解悶嗎?”

  耿綠琴趕緊擺手,“不用不用。”上次被嫩抓著話茬子不得不為之,這種事能避就避了吧。

  胤禩低頭掩飾臉上的笑意,“庶福晉看著像嚇到了。”

  是呀,可不就是被嚇著了呗,老康誰呀,皇帝啊,還是千古一帝,嚇她還不小菜一碟啊。

  “那啥,八爺,奴婢小風也吹過了,這就回去歇著了。”

  “庶福晉慢走。”

  “天兒晚了,八爺沒事也早歇了吧。”

  “爺省的。”

  耿綠琴也不說旁的了,徑自回自己帳子了。

  一夜無夢到天亮,然後耿同學還得繼續去康熙的身邊呆著,繼續頂著那個難題發愁。

  “丫頭,聽說你這幾天可沒再吃宵夜了。”

  “奴婢沒辦法幫皇阿瑪分憂,自然也就沒心思吃宵夜了。”

  “嗯,倒是有份心了,不到於朕這吃不下飯,你還整天吃不飽。”

  這老康什麼心態啊?

  耿同學忍不住在心裡對某千古一帝表示了鄙視。

  再說了,她吃不飽也沒礙著誰不?怎麼這也成罪過了?啊,真是不讓老百姓過啊。

  “李德全,再給朕來一碗,今兒朕心情不錯。”

  耿同學受刺激了,明顯老康是因為她的不痛快而痛快了嘛,有這麼當人家公公,當一國之君嗎?

  沒天理!

  “皇阿瑪——”

  “哈哈,”康熙轉臉對捧飯過來的李德全說,“你說也怪了,朕看這丫頭一臉糾結有話說不出來的時候朕心情突然就特別好。”

  ……

  耿綠琴特別無語地看著心情愉快進食的康熙,拿筷子插著面前碗裡的米飯,心裡開始扎小人,小人上寫的名字從某四換成了老康!

  飯後,老康批折子,耿同學站旁邊無聊的想拍蚊子玩。眼睛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基本犄角旮旯都關注到了,反正就是不朝秦折那兒瞟。

  練毛筆字那還得是繁體字,而耿同學的專業讓她對於繁體字甚至大小篆都不陌生,滿文她是不懂,但是漢臣的秦折那是漢字啊,她還是認得的。

  這個時候啊,文盲在老康身邊服侍最恰當。

  這個時候,耿同學那是一萬個想當文盲,可是沒轍兒。

  “老四家的,幫朕研墨。”

  “嗻。”明明旁邊有太監有宮女,還偏偏使喚她,就是見不得她清閒啊。

  “丫頭,你書讀的不少吧?”

  “識得幾個字罷了。”

  “朕看可不止幾個吧。”

  “那要看跟什麼人比,跟那些目識丁的人相比,奴婢自然是略勝一籌,可是跟那些飽讀詩書之人一比,奴婢也就只能算識得幾個字吧。”

  康熙點點頭,“說的在理兒,你呀,這口才不錯。”

  李德全遞了杯茶過去。

  康熙接了,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耿綠琴笑道:“丫頭,老四在你這兒沒少碰釘子吧?”

  “沒有啊。”

  “不可能吧?”康熙對此表示了強烈的懷疑。

  耿同學特實在地說:“奴婢跟四爺向來是沒什麼話說的。”

  康熙哈哈大笑,指點著耿同學說:“可著你這丫頭還真是沒你不敢說的。”

  “奴婢說的是實話。”

  “你這話就不要傳到老四的耳中,否則朕看老四輕饒不了你。”

  就沒這話,她跟某四那也是不對脾氣,得了,虱子多了不怕癢,愛咋地咋地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來的擋也擋不住,真要到那時候,奴婢認命就是了。”

  “嗯,看著挺乖巧的。”

  “奴婢本來也安分。”

  “可是不安分的也做不出你做過的事來。”康熙補上了後半句。

  耿同學又一次被千古一帝給刺激到了。

  不厚道,那是忒不厚道了!

  “怎麼不說話了?”

  耿同學心說:被你氣的說不出話了。

  “給朕說話。”

  耿同學瞧明白了,這老康和某四那真是父子,也不愧是前後的皇帝,就連這施壓的手段都那麼的如出一轍。

  “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麼。”

  康熙瞪了她一眼,“假話。”

  “真的了。”耿同學忍不住說話就帶了點家常味兒了。

  康熙也忍不住笑了,“嗯,朕啊跟你說話是舒服不少。”

  您舒服了是最好,偶也早解脫。

  耿綠琴適時地保持了沉默,只管磨自己的墨,反正只有一個原則,皇帝不發話,她絕對不主動應聲,即便皇帝發話,也要看情況再決定是否應聲。

  要不後世怎麼研究官場厚黑學呢,那裡面的道道深著呢。她呀,不懂,但是用最簡單的辦法有時候反而最管用,這也是多少前輩們用實踐檢驗過的真理。

  耿綠琴突然很佩服當值的宮女太監們,尤其是天天擱康熙身邊呆著的大太監李德全同志,把自己當根柱子似的杵在一邊,還得保證隨時隨地滿足他主子的任何需要。

  不容易!忒不容易了!

  雖說人家在這個時代那只是一個宦官,可這要擱後世,一定就是最專業的機要秘書——男滴!

  耿同學被自己的想法愉悅到了,不由自主彎了眉眼。

  不料,剛巧康熙扭頭就看到了。

  “丫頭,樂什麼呢?”

  “奴婢想到一句話,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就笑了,請皇阿瑪恕罪。”

  “朕不怪罪,你就把讓你高興的事給朕說說就成了。”

  “這個是奴婢在外面的時候有次無意中聽一個客棧的老板娘說的,”耿綠琴的大腦高速運轉中,“她說,老娘一向視帥哥與金錢如糞土,而他們也一直是這樣看我的。”

  “噗,哈哈……”康熙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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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19:27 |只看該作者
第 17 章

  耿綠琴認為康熙很抽,不就是她在他那兒借書時對滿蒙之書視而不見,他老人家問了一句“怎麼不看滿蒙之書”,而她秉著誠實為本回答了句“奴婢不認識滿蒙文字啊”。結果就是康熙罵了句“棄根忘祖,這哪裡像是八旗子弟”。

  罵就罵了吧,耿同學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老康偏偏給她布置學業了,拽了自己身邊的大太監李德全同志負責教她滿蒙口語。

  切,你丫的天天倡導滿漢一家,卻拽著老娘死勁兒學滿蒙文,啥意思?真是不識貨,咱是多完美的滿漢整合啊,靈魂是地地道道的漢人,身體是完完全全全的滿人,這叫一個有機二合一啊,不識貨啊不識貨……

  想是那麼想,可耿同學沒辦法向康熙據實禀報啊,估計那下場就能被人當妖怪給處理囉,所以耿同學那叫一個鬱悶。

  “耿庶福晉。”

  “李諳達。”耿綠琴特沮喪的回應,得,現在她對李大總管的名稱從“李公公”升級成“李諳達”了,唉,有這麼一個師父還真是挺詭異的。

  “皇上讓奴才問,庶福晉那篇《桃花源記》寫好了沒?”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你說當初選秀的時候咋不用滿蒙文考試,咋不讓念《桃花源記》來著?要不,她早撂牌子擱家逍遙快活了。怎麼現在人也嫁了,還是個小老婆,怎麼就還讓康熙這個腹黑的小老頭給瞅到了?瞅到就瞅到了,還死活跟她卯上了,非要把她這有機二合一的給整成名副其實的滿漢一家親。

  苦!

  “諳達,我正在寫。”耿同學幾乎淚噴,後世好歹還有英漢辭典,可這兒沒有滿漢辭典啊,她為了寫滿文版的《桃花源記》,厚著臉皮求滿營地求教,讓旁人給她漢譯滿,然後拿回來照葫蘆畫瓢。

  可這瓢畫起來不容易啊,那滿文看著曲裡拐彎的,她寫起來那叫一個費勁兒。

  “不知庶福晉幾時能寫好?”

  “晚飯的時候應該可以完成。”耿綠琴看著自己那滿紙跟鬼畫符似的字體是欲哭無淚,不管了,好歹寫完了再說,至於漂亮不漂亮她不負責了。

  於是,晚飯的時候,耿同學那筆幼稚的滿文就擺到了康熙的書案上。

  “李德全。”

  “奴才在。”

  “去告訴那丫頭,十天之內要是不能把字給朕寫漂亮了,就接著寫《琵琶行》。”

  “嗻。”

  得到李德全傳旨的耿綠琴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靠之,忒欺侮人了!

  接著,全營地的人幾乎都知道耿庶福晉閉關了,營帳的燈火有時半夜都亮著。

  十天後,一筆漂亮的滿文終於擺到了康熙的案頭,他滿意的點頭。

  “不錯。”

  耿同學在旁邊揉著自己的右手腕心裡扎著小人,是不錯,老娘這只右手差點兒就報廢了,現在手腕酸困的簡直都麻木不仁了。

  “歇兩天,給朕寫到扇面上去,再配幅畫。”

  耿同學幾乎跳腳,丫的,這是逼著淑女罵街啊。

  想歸想,耿綠琴倒也不敢真付諸行動,灰溜溜地領了旨,回自己營帳歇著去了。

  “春喜啊,用點兒勁。”

  “主子,奴婢看您的表情很痛,不敢太用力。”

  “長痛不如短痛,不刺激一下,這胳膊木的都沒知覺了。”

  “嗻。”

  在春喜的賣力按摩下,耿同學睡著了,這幾天她的睡眠嚴重受損,基本沒睡過一個整覺,連睡著時眼前飄的也是滿文,快被整的精神衰弱了都。

  畫畫是耿同學專科的,不難,可以說輕而易舉。

  熟能生巧擱什麼事上都准確,就拿耿綠琴學這滿文來說吧,因為天天寫天天看,一篇《桃花源記》下來,那認的滿字是真不少,估計再多寫幾篇長詩,耿同學基本可以小學畢業了。

  要說給皇帝畫扇面那是多大的榮耀啊,可是耿綠琴實在覺得憋屈,這種榮耀她壓根就不想要,可是旨意下來了,她還推不掉。

  沒辦法,只好迎著困難上了。

  康熙拿到扇子的時候,饒有興趣的看了幾遍,頻頻點頭,“不錯不錯,這畫配的不錯,字也寫的有模有樣了。”稍做停頓之後,他接著說了句,“老四家的,回頭接著練你的字。”

  “奴婢遵旨。”

  從康熙的御帳出來,耿綠琴回去叫了春喜領著侍衛就離了營地。

  這幾天她郁悶壞了,咋地也得出去透透氣。

  而且耿同學終於知道為什麼康熙會難過了,因為八公主的死訊終於公開了,而康熙竟然瞞了大家半個月之久。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啥,瞞這個有個啥用。

  不過,帝王的心思向來便不是普通百姓能夠理解了,說白了正常是很難看懂BT的心理的,耿同學覺得自己實在太正常了,所以她灰常的知足。

  唉,混在一堆不正常的人中,正常是多麼難得可貴的事!

  然而耿同學不知道的是,在她心中那些不正常的人眼中,其實她也沒正常到哪裡去。

  無知是多麼的有福氣哇!

  “主子,您不畫畫了?”

  耿同學看看自己的右手,歎道:“短時間之內,我是說什麼都不動筆了。”用筆過度,她要休養生息。

  春喜掩了嘴偷笑。

  “死丫頭,笑什麼?”

  “奴婢是看外面的風景好,所以開心。”

  “哼,聽你扯。”

  “主子,您生氣了?”

  “沒有。”耿綠琴望著遠處,有些心在不焉,這段時間跟在康熙身邊,她逃跑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在這些人精裡混,她自認不能勝任,尤其最近被老康打擊得更想落荒而逃,總覺得自己被這個腹黑的小老頭給盯上了,沒准啥時候就給她拉響炸藥包。

  黑線!

  不行,得逃。

  耿同學心裡下了決心。

  不過,問題也來了,如今身邊跟的侍衛多,而且這大草原上要跑也麻煩,野獸多,不確定因素更多。

  心突然好煩,耿綠琴一揚鞭,跨下的馬立時飛奔起來。

  她什麼也不去想,也不想想,就只是鞭打馬兒飛奔在大草原上。

  “主子,主子,您慢點兒……”

  身後春喜的聲音越來越遠,耿綠琴只聽到耳側的風呼呼的吹過,聽到身後有緊跟的馬蹄聲,她知道那是侍衛們在追趕。

  追得上追不上又如何呢?

  草原是很大,很開闊,可是身在這開闊的大草原上,她卻依然不自由,心底對自由的渴望是那般的強烈。本來,她也不想動心眼兒逃的,可是,她總沒辦法安安靜靜的宅,按自己期望地那樣宅。

  她沒什麼過份的要求,就是想在某四的後宅裡找個默默無聞的角落,無聲地宅著,吃穿不愁,沒人打擾就好。

  可是,為啥穿越女就要有那些所謂的穿越黃金定律呢?難道低調做人就那麼那麼難嗎?

  是,她能寫能畫,可這是她的專業,她在另一個時代賴以為生的技術,也是她個人的興趣愛好。而且書畫在古代實在不能算個啥稀罕物件,她一直以為不招眼真的不招眼的。

  可是,她忘了,古代有一個准則——女子無才便是德!

  即使是皇家的女人,那識文斷字的也不是特別多,後來的慈安太后竟然還是個文盲!這後宮中宮女是嚴禁識字的,而嬪妃們飽讀詩書的也不多,畢竟滿人講究的弓馬騎射,女子識得幾個字便也就是了。

  靠之!

  知識就是力量,可知識有時他媽地也是障礙!

  耿同學如今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一點兒!

  她猛地收缰拉馬,面前是一大片的湖泊,仿佛一聲碩大的翠玉鑲嵌在大地上,讓人不禁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四周沒有任何的遮蔽物,視野開闊,所有的事物都無所遁形。

  耿綠琴在湖畔下馬,掬了湖水喝了一口,然後順勢洗了把臉。

  “有水就有魚,我餓了,你們下去給我抓兩條魚上來,咱們烤來吃吧。”耿同學看著湖水興致勃勃地說。

  “奴才不懂水性。”

  “會水的下去抓。”耿同學自認還是很開明的。

  結果兩個下水,兩個留岸上。

  哼,耿綠琴心說,丫的,肯定不是不會水,這是為了留人看住她。

  呀呀個呸的,某四真不地道,不就一個小老婆麼,看得這麼緊真他媽地吝啬,不大度,家裡那麼多女人呢,少一個兩個的,隔天沒准老康就又給補上了,這麼的較真兒做啥呀?

  看著侍衛把魚抓上來,洗剝乾淨,又生火燒烤。

  耿綠琴灰常的感慨,這要在某四的家裡宅的久了,她非變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兒不可,這衣來伸衣,飯來張口的,很容易讓她被腐敗給同化囉。

  不行,她得堅定自己的立場,以後但凡自己能做的,絕對不麻煩旁人,要保持自食其力的本能,否則等哪天天時地利人和她能跑了,跑出去以後卻發現自己成廢人了,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劇了!
  



第 18 章
 
  “主子,您的騎術尚不精純,下次還是不要這樣放馬狂奔了。”

  耿綠琴瞄了他一眼,“古爾泰。”

  “奴才在。”

  “你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吧?”

  “是。”

  “那你什麼時候見主子我不愛惜自己這條小命了?”

  “奴才錯了。”

  其實耿同學挺心虛的,但是正因為心虛她才端出了主子的架子,她自己想想剛才那情形,其實心裡也後怕,萬一馬要不合作,“嗖”的一聲把她給甩出去,那天知道是個啥下場。

  萬幸啊萬幸!

  侍衛找來了一塊石頭,讓耿綠琴坐下。

  兩個侍衛站在她身邊守著她,一個添柴燒火,一個翻烤架上的魚,大家各有事幹,只有耿同學有點兒無聊。

  “古爾泰,你回頭去看看春喜那丫頭,別再給我跑丟了。”

  “主子,剛才奴才已經讓春喜才回營地了。”

  行,考慮的夠周到的。

  耿綠琴沒啥話說了,只好扭頭去看眼前的湖,等著吃魚。

  這些日子,這幾個侍衛野外燒烤的技術是越來越上道了,她實在功不可沒。

  本來她想親自動手,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好歹那也是主子,所以他們自然是不肯讓她纡尊降貴做廚娘的。

  跟著她再久些,估計以後當個古代的五好丈夫那基本是沒什麼問題了,那叫一個出得庭堂,下得廚房啊。

  耿同學越想越可樂,一個人抿著嘴看著湖水直樂呵。

  今兒她是瞎跑,也不知道到底跑到什麼方向來了,看著遠遠而來的一行人,耿同學心裡忍不住琢磨上了,會是什麼人啊?

  “古爾泰,你說那會是什麼人呐?”

  古爾泰看了一眼,轉身道:“回主子,那是八爺跟十四爺。”

  “這麼遠你也能看清?”耿同學對此深表懷疑與敬佩。

  “今天八爺跟十四爺到巴爾虎部去,這個時候想是回程了。”

  耿綠琴直接掉頭去看架上的烤魚,那些個光鮮亮麗位高權重的皇子們其實有時候真的不如架上的烤魚來的更實際。

  “好了沒?”看著架上的魚開始哧哧直冒油,一陣陣的魚肉香飄散出來,耿綠琴的肚子更餓了。

  “回主子,再一會兒就好了。”

  耿綠琴忍不住跑到火邊,拿過他們隨身帶的調料往魚上撒。

  “主子,您小心,別燒著了。”

  “安了安了,你們主子我能這麼沒用嗎?”

  “主子,撒多了。”

  “哎呀,吃鹽多了才有力氣麼。”耿綠琴振振有詞。

  “你要做什麼需要力氣?”

  “幹啥不得力氣啊,就說話那也費力氣啊。”耿綠琴說完了,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一扭頭,就看到兩位爺,“八爺、十四爺,奴婢給兩位爺請安了。”

  真是的,不好好的走原路回營,半路瞎跑個啥?沒的來影響她的食慾。

  “爺打遠就聞到了魚香味兒,說是誰在這野外打牙祭呢,卻原來是耿庶福晉啊。”

  “十四爺,您的鼻子真夠靈的啊。”耿同學忍不住了。

  胤禎笑了笑,“怎麼爺就聽著這話像是不歡迎爺過來呢?”

  可著,嫩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耿綠琴說:“奴婢不敢,爺怎麼就能聽出這不著邊際的味道來呢?”

  “八哥,是我聽錯了嗎?”

  胤禩搖著手裡的扇子,慢條斯理地道:“耿庶福晉當然不會這麼說的。”

  靠,啥意思?

  某八的話很有內涵啊,啥叫她不會這麼說,那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她那麼想了呗。

  著實的陰險啊!

  “今兒,庶福晉怎麼沒在皇阿瑪跟前服侍,反跑到這外面來逍遙了?”

  “奴婢笨嘴拙舌,人又愚笨,在皇阿瑪跟前沒的惹他老人家生氣,所以皇阿瑪就讓奴婢自由活動了。”

  “這兒離營地可遠。”胤禩若無其事的說。

  耿綠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信馬由繮,不知不覺就跑的遠了些。”

  “是這樣嗎?”胤祯問一旁的侍衛。

  “回十四爺,是這樣。”

  胤禩回頭朝來路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再往前走,恐怕就走的太遠了,很容易找不到回來的路的。”

  耿同學忍不住有些磨牙,這個某八話裡話外的意思實在是讓她有暴力的沖動,啥意思啊,當她真的小白聽不明白嗎?

  說起來,這些個爭斗的皇子們之間無間手段的利用那真是九龍奪嫡的一大看點啊,估計她從某四宅裡跑出去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某四府裡的規矩再大,只怕也擋不住無間縱橫啊。

  “其實,八爺。”

  “嗯,想說什麼?”

  耿綠琴一臉誠懇地道:“如果我告訴八爺,只要朝著一個方向走,總有一天人可以回到出發的地點,八爺信不信?”地球是圓的啊圓的。

  胤禩笑了,“這話若是旁人說,爺或許不信,但是若是庶福晉說麼,爺倒是會信上一信。”

  “奴婢多謝八爺給奴婢面子。”

  “好說。”

  娘的,還真是只大尾巴狼,她早知道這些人沒一個省油的燈,看著再像王子,也比王子黑。

  嚴格說來白馬王子那是一個戀屍癖,說來倒也沒啥好讓人暇想的。美麗的童話故事,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就是另一種樣貌。

  胤禎不理他們交談,徑自從火架上拿下了一只魚,“不錯不錯,爺剛好也餓了。”

  “十四爺,不問自取視為——”耿同學留個尾音不說,讓某人自省。

  胤禎扭頭瞪她一眼,“爺發現你的膽子果然大的很。”

  耿同學一臉無辜,“十四爺,奴婢可什麼都沒說啊。”最後那個字您自行領悟出來關偶屁事。

  “你根本不需要什麼都說出來。”

  “那十四爺可冤枉奴婢了。”

  胤禎不理她,小心地吃自己手裡的烤魚。

  耿同學也不想顧忌啥形象了,快手快腳的搶過架上的那串魚。

  “庶福晉,這恐非待客之道。”某八笑說。

  耿綠琴理直氣壯地道:“你們算是不請自來的,主人不招待也是有的。”

  “真的不招待?”某八仍舊笑的溫潤。

  耿同學馬上特有眼色地把魚遞過去,“八爺,請用。”

  胤禩眼裡的笑更濃了。

  胤禎在一旁不滿了,“耿庶福晉,爺看明白了,你看人下菜,明顯不把爺放在眼裡。”

  “爺真冤枉奴婢了,奴婢哪敢不把十四爺放眼裡。”

  “哼,那爺吃你一條魚你一臉的心疼,八哥說要吃,你就把剩下的全部送過去。”

  耿綠琴感慨地道:“十四爺,聽說過孔融讓梨的故事沒有?”

  胤禎眼角一抽。

  耿同學旁若無人繼續說:“我們要把多的東西讓給兄長啊。”

  胤禩若有所思地笑道:“那你是四哥府上的,說起來也算是我們的嫂子,自古便有長嫂如母的說法……”

  看,總是有上道的人麼,耿同學在一旁笑得特牲畜無害,什麼也不說。

  胤禎這下連嘴角也抽了,這個耿庶福晉是真敢啊。

  “八哥——”

  胤禩一擺手,淡定從樹枝上取下一條魚,剩下的還給某人,“這樣我想耿庶福晉就不會有異議了。”

  “奴婢一直就覺得八爺是個好人呢。”耿同學不失時機的拍某八馬屁。

  “哈。”胤禩忍不住笑出聲。

  胤禎邊笑邊搖頭,“爺真好奇四哥平時怎麼跟你相處的。”

  說到這個,耿綠琴忍不住朝天望了一眼,是呀,怎麼相處啊,大多數都是她在非暴力不合作。

  娘的,那算個啥相處方式啊……

  某八跟十四對視一眼,會心而笑。

  耿同學把剩下的魚跟自己的侍衛分吧了分吧,大家吃了吃,總算是沒白辛苦一遭。

  吃飽喝足——守著一大片湖,那是管喝。

  “耿庶福晉,天色不早,咱們回吧。”

  “嗯。”

  其實,耿同學是很不想回去的,尤其是跟他們一起回,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形勢比人強,她誰呀,就某四宅裡的一小老婆,哪能跟人家正牌的皇子阿哥一較長短,根本沒得比麼。

  “耿庶福晉。”

  “什麼事,十四爺?”冷不丁的被十四喚了一聲,嚇了某琴一跳。

  “爺的扇子前兩天廢了,趕明兒再幫爺畫一把吧。”

  耿同學特積極的跟了句,“還畫上次的嗎?”

  胤禩第一時間笑出聲。

  “當然不是。”胤禎忍不住有些咬牙。

  “那爺想要什麼扇面?”耿綠琴馬上換上一副“我很民主,很好說話”的表情。

  “爺看四哥有一幅三潭映月的扇面很不錯。”

  娘的,敢情是早居心不良了,“十四爺,那您不如直接向四爺要更省事。”

  “爺覺得向庶福晉要更省事。”

  “這十四爺就有所不知了。”耿綠琴一副“說來話長”的表情。

  “爺洗耳恭聽。”

  “那是奴婢做了錯事做的賠禮,那樣的賠情禮物怎麼也不能再做第二份了。”否則某四說不得要變臉呢,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胤禎手握成拳擱在嘴側輕咳一聲,“那庶福晉就換一幅吧,蘇堤春曉也成。”

  “雷峰夕照好了。”唉,一說雷峰就想到了白娘子,趙雅芝的白娘子多麼的經典啊,多情的白蛇,偏遇著許仙那樣的主兒,真是悲摧哇!

  “為什麼要是夕照?不能是日出嗎?”胤祯有意見了。

  “雷峰夕照比日出漂亮嘛,要論日出還是得泰山日出。”可惜泰山沒機會去,只在電視裡看過。

  “你親眼見著了?”胤禩漫不經心地說。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到了蘇杭那地兒怎麼地也得去瞧瞧雷峰塔不是,當年她是多麼的迷戀白娘子啊,又是多麼的痛恨法海那老光頭。

  不過,想到趙文卓那一版的法海,耿同學就忍不住感慨,一樣是法海,有讓人痛恨的咬牙切齒的就有讓人花癡無限的,這是多麼的具有戲劇性哇。

  “給爺換一個。”胤禎堅持 。

  “好吧,奴婢看四美圖挺適合十四爺的。”耿同學無比正直認真的說。

  “你——”

  胤禩在一邊側身笑出聲。

  “那好吧,”耿綠琴一臉“割地賠款”的表情,“奴婢給爺畫唐伯虎的九美圖。”

  “耿庶福晉——”

  “奴婢在啊。”

  “你故意的是不是?”

  “奴婢不敢。”我是存心的。

  “難不成爺在你眼中就是一個貪圖美色之人?”

  “十四爺,話不是這樣說了,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拿奴婢自己說吧,我就很喜歡美人做扇面。”這次耿綠琴十分的真誠。

  “你能跟爺一樣嗎?”

  那當然不一樣了,不過,耿同學覺得被人歧視了,所以忍不住又說話了,“那奴婢也不用給爺畫什麼扇面了,咱直接寫四個大字就好。”

  “什麼字?”胤禩來了興致。

  “玉樹臨風。”耿綠琴一字一頓咬字無比清楚的說。

  草原上立時響起胤禩爽朗的笑聲,還有胤禎憤怒的甩鞭聲。

  “耿庶福晉,你別跑。”

  不跑的是傻瓜!

  所以,耿同學跑的相當的快且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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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0:03 |只看該作者
第 19 章

  耿綠琴跑的是快,可是她的騎術與胤禎的一比那高下立分。

  隨行的侍衛不少,可誰也不敢管這事啊鄩鄧鄯鄰,箤箄箝箔這兩位都是主子,而且明顯還是耿主子先招惹的十四爺瞀瞉睼瞁,箤箄箝箔所以大家只能乾看著。

  行船偏遇頂頭風,屋漏偏逢連夜雨。

  耿綠琴正揚鞭催馬幛幗幙幣,蓓蓆蒼蓄突然草地上竄過一道白影,嚇得她本能的一拉繮滭澈漚漏,漏漭滻漷馬勢太急,一個不巧她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

  隨後緊跟馬上就要追上她的胤禎一看,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於半空中接住她,兩個人在草地上一陣急滾。

  驚魂未定的耿綠琴趴在胤禎的胸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沒事吧?”

  她想回他一個笑,但是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心仍然“撲通撲通”的急跳個不停。

  胤禎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沒事了,是爺的不是,不該追著你。”

  耿同學終於能發出聲了,“謝謝十四爺。”

  “不謝。”

  耿綠琴注意到現在這個姿勢實在不怎麼好看,想著趕緊起身,不料四肢受驚還有些軟,一下沒起來不說,還再次跌撲到胤禎的身上,更不巧的是兩個人的四片嘴唇碰到了一起。

  一時間,兩個人都呆住了。

  最後還是耿同學率先回神,這次麻溜地跳了起來,閃一邊去了。

  他們這麼一耽擱,後面的人也趕了過來,紛紛下馬。

  “十四弟,耿庶福晉,你們沒事吧。”

  “八哥,弟弟沒事。”

  “奴婢也沒事。”

  “耿庶福晉受驚了。”胤禩看向耿綠琴。

  “沒事,就是心跳快了點兒,還好還好。”耿同學拍著胸口一臉的慶幸。

  胤禎復雜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沒傷著哪吧?”胤禩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耿綠琴已經恢復精神,“謝八爺關心,奴婢真沒事,就是可憐十四爺當了墊背。”

  胤禎哼了一聲,“現在知道爺是好人了。”

  耿綠琴一臉訝異地看過去,“十四爺,奴婢什麼時候說過爺不是好人了,爺不能這樣妄自菲薄的。”

  “你——”胤禎忍不住氣又上湧,這個女人簡直——

  胤禩微側身輕咳,把心頭的笑意壓下去,這才轉過身說:“十四弟,天兒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

  “嗯。”胤禎說著不忘狠狠瞪一眼某一臉無辜的人。

  耿同學不為所動,微笑以對。

  幾個人各自上了隨從牽來的馬,一路無語地回營地。

  最後的最後,耿綠琴當然還是給十四畫了扇面,當然沒敢真就寫那四個字,那恐怕惱羞成怒的十四真就把她當場給滅了。

  再說,好歹十四也算救了她,雖然她做不到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那麼偉大吧,但是恩將仇報還是不會做的。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

  胤禎坐在椅中哼了一聲,沒理她,拿起茶幾上的茶碗用碗蓋慢條斯理地撇碗裡的茶。

  “奴婢給九爺請安,九爺吉祥。”耿綠琴本來打算起身的,一看邊上還有一位爺呢,打眼一瞧,是老九,趕緊也給他請了安。

  “耿庶福晉免禮。”胤禟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笑,他自然知道老十四在生什麼氣,他想想也覺得好笑。

  “不知庶福晉過來有什麼事?”胤禟瞧著老十四沒說話的打算,便主動搭話了。

  耿綠琴將袖筒裡的折扇取出來,“奴婢是過來給十四爺送折扇的。”

  “這爺得瞧瞧。”

  耿綠琴把折扇遞了過去。

  胤禟展開折扇,只見一面荷塘月色,清雅怡人,另一面寫了四個字——月色撩人!

  “老十四,這扇面可是下了功夫的,你真不看?”胤禟將扇子遞過去,笑著問。

  胤禎伸手接住,兩面一打量,然後合起收入袖袋,“成,不枉爺救你一次。”

  “那奴婢告退了。”耿綠琴瞅著某九在,心想另一件禮物暫時是不好送了,只能下次了。

  “等等。”

  “九爺有事?”

  “庶福晉不會如此厚此薄彼吧?”某九挑眉。

  耿綠琴特實誠地說:“九爺,您方才也聽到了,這是奴婢答謝十四爺的謝禮。”

  “甭蒙爺,爺可聽說你是先答應了老十四畫折扇才被救的。”

  “是呀,奴婢是先答應了十四爺的。”耿同學一臉的理所當然。

  某九忍不住眼角微抽,她這話外音兒他聽出來,正因為聽出來了,所以就更覺得這耿庶福晉實在很懂得說話的技巧,那是綿裡藏針,一不留神就會被她的話給噎著。

  “那現在答應爺也不晚。”

  “其實,”耿綠琴很小心地開口,“奴婢還帶了一把折扇過來的。”

  “拿來爺看。”某九來了興致。

  耿綠琴從另一個袖筒裡取出另一把折扇,交給某九之前忍不住提出要求,“九爺,您能不能等奴婢告退之後再打開看?”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某九大方的點頭,“成。”

  耿綠琴將折扇交出,然後逃也似的離開。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耿同學跑了沒多遠,就聽到十四的營帳內傳出某九的大笑聲。

  她雖然不會恩將仇報了,可是她覺得“玉樹臨風”這四個字做扇面挺不錯的,所以在給十四畫好了扇面後,也給自己寫了這個做扇面。因為這樣的扇子讓她想到久遠之前的電影中楚留香手裡那把寫著“我踏月色而來”的扇子,多麼的有愛啊。

  耿綠琴之所以這麼的膽壯,其實是因為來之前,她跟康熙見過面了,康熙兩把扇子都看過了,並且對她說既然做好了,不妨便都送了吧。

  這正中耿同學下懷,樂呵呵的就過去送禮了,不成想某九也在,結果……

  不過,耿綠琴認為這事不賴自己,畢竟她也算是領了旨意的,所以耿同學心安理得的很。

  戲弄完十四,耿同學老老實實回自己的營帳去練習滿文,就怕康熙抽風要檢查,先練好再說,以防萬一。

  練了兩篇,耿綠琴就沒興趣了,拿過斷斷續續一直在畫的草原風情圖出來繼續制作。

  這幅工筆畫做成了,她要裱好加框掛到自己屋裡的牆上當壁畫。

  在耿同學專心致志地制作那幅草原風情大壁畫時,御帳內的康熙也在同身邊的李德全說:“她那幅畫畫得怎麼樣了?”

  “回主子,才到第二道工序。”

  “噢,看來還得等。”

  “是。”

  與此同時,被某人調戲了的胤禎壓制著一肚子的怒火大步地朝著某人的營帳而去,身後散步似的跟著妖孽的某九和溫潤的某八。

  守著營帳外的侍衛被人制止出聲,幾個人堂而皇之地走進去。

  耿綠琴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是很投入的,不是刻意她根本無從察覺。

  帳中充斥著一股墨香,而伏案作畫的人全部的心神都在她手中的筆尖上,全然不曾察覺有人侵入。

  等到耿綠琴放筆歇息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帳內多了三個不速之客,急忙從書案後走出,給他們請安。

  “三位爺什麼時候來的,請恕奴婢失禮。”

  “無妨。”

  幾個人走到桌前看,不由眼前一亮,“好畫!”

  耿綠琴這時候想收畫已是不及,只能站旁邊乾笑,心說,你們可千萬別看上它,這是老娘要拿來掛自己屋裡的草原大壁畫。

  “庶福晉的字大有長進啊。”胤禎拿起她的一張練習紙,意味深長地說。

  耿同學心說,丫的小心眼,這是紅果果的打擊報復行徑!

  “讓十四爺笑話了。”她低調,她度大,不跟他計較,哼。

  “咦,這扇面不錯啊。”某九拿起桌上的一把折扇打開,一臉驚喜的說。

  隱隱的庵堂,滿園的桃花,樹下還有醉酒的書生。

  背面則是用行楷題的唐伯虎的一首《桃花庵歌》: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情與景相融,詩與畫相合。

  尤其畫好,字好!

  胤禟當即愛不釋手。

  桃花九,桃花九啊,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果然是桃花盛開不敗的人,她合著扇子他也能感應到桃花的召喚,進而打開看到。

  “耿庶福晉——”

  “九爺,喝茶。”耿綠琴麻溜地將一杯茶塞進某九的手裡,想順手將扇子抽回,不料某九握緊了不松手。

  胤禩掩唇輕笑,不作聲。

  胤禎一臉靜觀其變。

  “這扇子爺喜歡。”某九笑。

  “君子不奪人所好。”耿綠琴輕松的擋回去。

  “折扇是男人用的東西。”

  “天熱的時候女人也要扇風。”甭來這套。

  “這扇子爺真喜歡。”

  “君子真不奪人所好。”她依樣畫葫蘆,多加一個“真”字。

  “怎麼樣你才肯割愛。”

  “奴婢什麼都不缺。”耿綠琴心說,只缺自由,可惜你不是某四,真無奈啊!

  “難不成要爺向四哥要?”

  “……”娘的太過分鳥。

  “這樣好了,以後耿庶福晉所用的筆墨紙硯爺全包了。”

  “一言為定。”

  “當然。”

  耿同學終於悻悻地放了手。

  某九馬上就把扇子收進了袖袋。

  胤禎在一旁啧啧稱奇,“今兒爺算開眼了,敢跟咱們這麼計較的人還真不多。”

  耿綠琴輕飄飄的回了句,“凡事都有第一次,習慣就好。”

  “噗——”某八剛喝到嘴裡的茶噴了。
  



第 20 章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耿綠琴老老實實地宅在自己的營帳裡,練滿蒙字,練煩了就制作自己的大壁畫,或者乾脆蒙頭睡大覺。

  有句話說的好:睡眠是一種藝術,誰也不能阻擋我追求藝術的腳步!

  俗話說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夠的冬三月,尤其下雨天更是適合睡覺。

  於是耿同學終於過上了她向往中頹廢而幸福的宅女生活。

  那天她正睡的迷迷登登的,突然就覺得床邊一陷,直覺再次讓她驚醒,眼一睜立時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四爺!”

  胤禛眉一挑,“醒了?”

  耿綠琴眨了幾下眼,伸手拍拍腦袋,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爺幾時到的?”

  “不久。”

  “爺怎麼挑這樣的天氣出門呢?”

  “話真多。”

  耿同學馬上閉嘴,剛睡醒,腦筋還有點兒清楚,差點兒忘了面前的這人是某四。

  “給爺寬衣。”

  耿同學忍不住出聲,“爺——”

  “爺的衣服帶著濕氣。”

  耿綠琴暗自吁了口氣,動手幫他除了外裳,想著到衣箱裡幫他拿件乾衣換上,卻被某四拉住了。

  “陪爺躺會。”

  耿同學這回真的囧了。

  “爺趕了一夜的路,乏了。”

  “爺去見過皇阿瑪了嗎?”

  “見了。”

  “奴婢讓春喜給爺做碗吃的吧。”耿同學表現的十分的賢惠,其實就是不想陪某四一塊歇著。

  “爺現在想歇會兒。”

  耿綠琴眼見跑不掉,沒辦法只好充當抱枕陪某四繼續小睡。

  不過,好在她本來就沒睡醒,只不過有某四同床她不太容易進入夢鄉罷了。

  結果,胤禛一覺睡醒,耿同學還抱著薄被呼呼大睡。

  他看著熟睡的她笑著搖了搖頭,放輕腳步走出內室。

  “來人呐。”

  馬上有人入內。

  “給爺穿衣。”

  “嗻。”

  “不要吵醒琴主子。”

  “嗻。”

  穿戴齊整,胤禛走到另一邊被某人闢成書室地方,展開桌上的畫卷慢慢翻看。

  看了幾幅畫之後,剛剛翻到那幅被耿同學定為壁畫的大作,尚沒來得及全部展開,就聽到外面有人笑道:“四哥,做弟弟的能進嗎?”

  “快請。”胤禛一邊說一將手上的畫卷好,放妥。

  胤祯笑著從外走入,“四哥——”他眼睛四下一瞄,眼中笑意加深,“就你自己在啊?”

  胤禛淡淡地道:“難道十四弟不是來找我的?”

  “當然不是。”

  “坐吧。”

  “謝四哥。”

  兩人落座,下人奉茶。

  “咦,四哥,換折扇了?”

  胤禛看了手裡的扇子一眼,道:“剛才從桌子上拿的。”說著將扇子打開。

  胤禎湊過去,一看,笑了,“四哥,不是弟弟說啊,你府上的這個耿庶福晉花樣兒是真多。”

  胤禛看著自己手裡的扇面,嘴角不由上揚,“這些日子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做哥哥的這裡謝了。”

  “自家人,說謝就太客套了。”胤禎笑著一指自己四哥手裡的那扇子,“這面是孔子、老子,看看背面是什麼。”

  胤禛也有此意,翻過來一看——兄弟兩個都噴了。

  扇面一邊是畫著孔子與老子,兩人頭像旁邊吐泡泡似的吐出一團字,孔子吐的是“此事恕劣者無能”,老子吐的是“孔子辦不了的事,老子幫汝解決”。

  另一面則畫著孫子,依舊吐出一團云狀的圈,裡面寫著:“吾對孔子、老子完全沒想法了。”

  尤其,耿同學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畫的是誰,每個人像上都標注了名字,非常的顯眼。

  “咳……”胤禛伸手握拳擋在唇邊,心裡對裡面的那個女人感覺是真無奈。偏她就有那麼多的歪點子,就算是一個人也能自得其樂,耍的不亦樂乎。

  胤禎忍著笑,目光不經意地朝帷幕低垂的內室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四哥,不如到我的帳子說話吧。”

  胤禛不著痕跡的瞪他一眼,“難道這裡便說不得話了?”

  胤禎有些繃不住臉上的笑了,“裡面沒人自然是沒問題。”

  胤禛扇著手裡的扇子,淡然若素地道:“便是有人也沒問題。”

  裡面聽著他們兄弟兩個說話的耿綠琴嘴角抽抽的趴在枕上,心說,你丫的臭十四,打趣某四不打緊,竟然連她一起就過分鳥。

  本來耿同學睡的挺好,可是外面那兩個的笑聲大了一點兒,加之耿同學原本睡眠也足了,睡的自然便淺,一聽就醒了。

  醒是醒了,可是不能出去啊,這話可怎麼說的,某四在外面待客,她這個當人小老婆的在裡面高床軟枕的睡大覺?娘的,傳出去不定說成什麼樣呢,灰常不利於她低調的宅女生活哇。

  怎麼辦呢?

  耿綠琴眨吧著眼睛趴在枕頭上思考著,出去不好,繼續賴在床上也不好,進不得退不得,左右為難啊。

  “春喜,進去服侍你家主子起身。”

  啊……某四真不厚道啊。

  “嗻。”

  主人有命,春喜當然只有聽話的份兒,所以耿同學很快就看到春喜進來。

  “主子,奴婢伺候您起身。”

  耿綠琴在春喜的服侍下穿戴齊整,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在鏡前讓春喜給自己梳頭。

  老實說穿越過來她對梳滿族的髮髻是灰常有意見的,唯一慶幸的是她不必自己動手,否則她一定抓狂。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耿同學深吸口氣,做好面對旁人戲謔調侃的心理准備,然後走出內室。

  “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

  胤禎笑道:“倒是爺來的不巧了,打擾了庶福晉休息。”

  娘的,看吧,她就知道會這樣。

  “爺說笑了。”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得謹言慎行。

  然後耿同學吃驚地看著某四手上的那把扇子,嘴角忍不住有些抽。

  “爺,您怎麼拿這把扇子?”她忍不住了。

  “一把扇子爺也拿不得了?”某四挑眉。

  這種時候耿同學也顧不得某四的冷臉了,“可是這把扇子跟爺您的氣質不符合啊,您拿這扇子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好搞笑哇!

  正經八百的人拿一把那麼搞笑的扇子,真是鮮明的對比啊,這扇子誰拿都比某四合適。

  “你拿就合適嗎?”某四反問。

  胤禎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耿綠琴一臉老實地點頭,“合適啊。”

  胤禎手握成拳掩唇微微側身一邊笑,不用看也知道四哥的臉色不會好,這個耿庶福晉真是敢!

  “那你倒是給爺把合適的扇子。”胤禛不著痕跡地瞪她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送了多少人情出去。

  “有啊,爺等著。”

  “還真有?”胤禎微帶訝異地看著她從那邊書桌上的一堆畫卷下拿了把扇子過來。

  胤禛打開扇面,陽光灑落平靜的江面,無處青山隱隱,岸邊碧草青青,仿佛還能聽到汩汩的流水聲,這畫看著就讓人心神寧靜。他再翻過去,後面只有兩句詩“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爺可滿意?”耿同學帶了點兒討好的問,她也不想這樣諂媚的,可是不管她主動還是被動,總之她近來送了不少折扇出去,別人都有了,自己的爺卻沒有,怎麼也說不過去。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耿同學未雨綢繆索性預先給某四畫好了,放著,他不要就算了,要是要,這也算有備無患。

  結果,今天就用上了,耿同學不由暗自慶幸。

  胤禛嘴角微揚,“很好。”

  耿綠琴心說,要那麼多扇子幹嘛呀,又不是一年四季都要用,純粹瞎跟風,有毛病!

  “耿庶福晉,你還給四哥准備什麼了?”胤祯興致勃勃的問。

  “我還需要准備什麼別的東西嗎?”耿綠琴納悶兒地問。

  胤禎點頭,“當然啊,我四哥又豈是一把折扇就能討好的?”

  耿綠琴看看某四,湊過去,做賢良淑德樣,“爺——”趕緊負責搞定你家兄弟吧,他擺明是在調侃老娘麼。

  切,以為我這兒爭寵咋的呢?老娘我是不想惹怒某四罷了,爭寵是絕對不想的。其實冷宮的小板凳坐的挺不錯的,舒服愜意還方便落跑。

  嘎嘎!

  “十四弟,一起去給額娘請個安吧。”胤禛不動聲色地幫她轉了話題。

  “好啊。”胤禎也不拆穿,笑著點頭,臨出營帳時卻朝某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耿同學表面保持微笑,心裡已經開始扎小人。

  丫個不厚道的十四,明目張膽的看她笑話。這要不是在清朝,不是當著某四的面,她壓根不需要旁人幫忙。可現實就是這麼的讓人無奈,她要跟十四這小叔子講太多不著邊際的話,那話好說可不好聽。

  避嫌啊避嫌,尤其是當著某四的面那就更得避。

  平時她跟某四話不多,卻跟旁人那麼多話,某四要是揪住這個小辮子發作起來,到時候倒霉的可是她耶,她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晦氣。

  嘿嘿,耿綠琴偷笑起來,反正最近她也沒少打趣某十四,心理平衡著呢,不氣不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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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0:34 |只看該作者
第 21 章

  天氣很好蒞蓍蓁蒟,膈膊膇腐營帳內的光線也很好。

  耿同學老實地窩在營帳內繼續自己的壁畫制作,某四一來請安她的行動便受限僠兢凘凳,維綼綪綱也只能無語問蒼天了。

  做人不能太囂張,當著領導的面太張狂下場會很淒慘的銢銤銩銚,潀漅漡漇耿綠琴自認對生命還是相當愛惜的,對挑戰某四神經的臨界點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她不擔心作工筆畫太費時間槓槂槙樄,端竭箖管她現在做人小老婆就時間最多,更所謂慢工出細活獐獑獃獍,漡漇漁潎她不著急,慢慢磨吧,啥時畫成算啥時。

  耿同學不著急,但是有人著急。

  比如召見自己四兒子的康熙,父子兩個在交流了一些朝局政事後,康熙就忍不住敲兒子的邊鼓了。

  “老四。”

  “兒臣在。”

  “你那耿庶福晉最近在忙什麼?”

  “回皇阿瑪,就是寫寫畫畫罷了。”

  “聽說她畫了一大幅草原風光圖。”

  胤禛一點就明,馬上順著父親的意思道:“等她畫好了,兒臣就呈給皇阿瑪。”

  康熙滿意的點頭,“其實朕就是好奇罷了。”眼瞅著要回京了,那丫頭竟然還在磨呀磨的,真是懶散的讓人看不下去。

  於是,在耿同學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她的勞動成果就被康熙父子倆給交易掉了。

  某四傍晚回到營帳的時候,耿同學早就改作畫為看書了,已經識趣的把書桌給某四讓出來了。

  胤禛坐到書案後,特自然泰然淡然地拿過耿同學的壁畫展開看了下,又不露聲色地卷好放妥,然後批閱自己帶回來的公文。

  而耿綠琴對於某四沒事會翻自己東西的舉動也習慣了,基本見怪不怪,通常忽略不計。她照慣例給某四奉茶,磨墨,善盡自己小老婆的本份。本本份份的做自己的事,然後心安理得的拿某四給她發的工資——例錢。

  “綠琴。”

  “奴婢在。”

  “你越來越本份了。”

  耿綠琴沒吱聲,心說,丫的本份多好啊,不招你眼老娘我還不用多花心思應付。

  胤禛手裡的筆停了停,抬頭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可為什麼只有在爺的跟前才本份呢?”

  娘的,這話可重了,再非暴力不合作某四說不得就真炸毛了,耿綠琴不得不搭腔了,“爺,天地良心,奴婢真的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某四哼了一聲,“你心裡有數。”

  靠之!

  有個鬼數,舉凡在老娘這裡再正常不過的事,再小的事,擱你們那兒沒准就他媽地是過界的事,誰他媽地知道你們那個數到底是哪個數。

  耿同學的心裡左一記拳右一記拳,拼命地打著寫著“胤禛”名字的小人偶。

  “惱爺了?”胤禛看著她磨墨的手,嘴角微揚。

  “奴婢不敢。”

  “嗯,”某四輕笑,“那怎麼用那麼大的勁兒磨墨?”

  耿綠琴被刺激的差點兒當場就把手裡的墨條朝某四砸過去了,還好最後一絲理智拉住了她,“奴婢胳膊突然有些抽筋,所以就握得緊了些。”也不完全算假話,差點兒抽得就失態了。

  胤禛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筆,“爺幫你看看。”說著做勢要動手。

  “不……不用,已經抽過去了。”耿同學被某四嚇到了,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胤禛被她的說辭與神情逗笑了。

  媽地忒不厚道了,耿綠琴忍不住暗自磨牙,心說這都什麼心理啊,真是有夠BT。

  某四擺明了就是故意嚇她麼,不帶這麼涮人玩的啊,就算小老婆是生活的調劑品也不能這麼物盡其用不是?

  太打擊她的自尊了!

  “爺——”

  “行了,爺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嗻。”不用最好,最好是以後永遠都不用,靠!

  “春喜,給我准備洗澡水。”耿同學決定去洗白白,然後窩床上看書爽去。

  “嗻。”

  洗澡水很快就有人給送來了,而耿同學也在春喜的幫助下卸掉了旗頭,放開了長髮,幸福地跨進了大澡盆。

  古代雖然沒有蓮蓬頭,但是做為某四的小老婆如果愛清潔的話,還是能夠滿足每日泡澡的需要的。對於這點,耿同學是很滿意的。

  以前看影視劇,但凡女人洗澡一定有花瓣在水面上飄著,耿綠琴一直覺得那是為了畫面唯美罷了,因為萬一要是洗澡的人花粉過敏呢,那可有得瞧囉。

  而且現實也是,不會有人刻意往洗澡水裡撒花瓣的,反正至少耿綠琴的洗澡水裡沒撒過。

  耿綠琴洗澡時最有意見的就是自己現在那一頭長長的頭髮,偏這滿族女子的頭髮金貴,雖然長自己個頭上她還沒權隨便處置,搞得每次洗都得麻煩春喜幫忙,害她挺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好廢材。

  其實,這也不能怪耿同學,實實在在是因為她長這麼大,就沒留過太長的頭發,怎麼方便怎麼來,突然來一頭烏黑油光的長發,她確實有些適應不良。

  在某四府裡宅著倒也沒啥,她出逃的那些日子就麻煩了,差點兒就沖動的剪個披肩髮爽了。後來想想留這麼長也不容易,還是咬著牙忍了。

  被人逮回來後,耿綠琴十分的慶幸當時沒一時沖動,否則某四估計都能活撕了她。

  呼呼,僥幸!

  “四哥。”

  正在洗澡的耿同學突然聽到帳外有人喊某四,嚇了一跳。

  “十三弟,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胤禛幾乎是立刻的就出聲。

  “好。”

  接著耿綠琴聽到某四走出帳外的聲音,終於呼出了一口氣,可這澡說什麼也泡不下去了,趕緊結束。

  穿好衣服之後,耿同學拿布中把頭髮擦的半乾,然後坐著看書兼晾頭髮。

  結果,一直到耿綠琴的頭髮晾乾,看書看到睡著,某四也沒回來。

  當然,只是耿同學沒等到某四回來。

  事實上在耿綠琴睡著沒多久,某四就回來了,問了春喜兩句,進內室看了某人一眼,就繼續批閱公文,直到半夜才歇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耿綠琴往裡挪了挪,抱著被子繼續睡。

  然後,第二天,等耿綠琴睡醒的時候,某四已經去向他老爹康熙打卡上班去了。

  耿同學對著帳頂感慨,某四這個公務員當的真不容易哇,她雖然睡的迷迷糊糊,可是也知道他睡下的時候很晚了,可是一大清早又忙去了。

  對此,耿同學不禁對某四表示了深深的感佩,真是敬業啊,雖然最後結局杯具了點吧,好歹也過了把皇帝瘾,也算付出有回報,不算太虧。

  “主子,要起身嗎?”春喜在帳外輕輕地問。

  “嗯,打洗臉水吧。”她做人家小妾的還是自覺點兒好,太過分惹惱領導就麻煩了。

  等到耿綠琴梳洗打扮妥當,某四也從老康那裡站班回來了。

  胤禛一進帳就看到坐在氈毯上看書的耿綠琴,“綠琴。”

  耿同學一抬頭就看到某四和十三,急忙起身請安,然後接過春喜端來的茶親自給他們奉上。

  “兩位爺說話,奴婢告退。”哎,人家男人說正事,她這小老婆就只好外面溜達溜達玩了。

  轉眼就要中秋了,時間過的真快。

  看著遠處的風景,耿同學突然有些感傷,不知不覺地來到這邊竟然已經三年了。

  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

  耿綠琴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雖然硬要說十六歲老實在太牽強,但是誰能理解她這顆大齡女青年的心哇……啊呸呸呸,也不是特別大了,擱這邊可能老,但在那邊是正值青春啊青春……

  所以說三百年的代溝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她年輕了!

  耿同學坐在椅子上神游四海,不遠處有人也觀察了她半天。

  “九哥,你說她在想什麼?”

  “想知道?”

  “好奇。”

  “自己去問。”某九很不負責的甩給十四這句話。

  胤禎被噎了一下,爾後笑道:“當我不敢問麼?”

  “四哥可在。”某九提醒。

  “那又如何?”十四不以為然的挑眉,“不過就問句話罷了。”

  “我看她可未必會回答你。”

  “哼。”

  “到時候再被她調侃了去,可別說九哥沒提醒你。”

  胤禎的臉抖了抖,咳了一聲,“走吧,咱們過去。”

  胤禟掩唇笑了笑,“十四弟,做哥哥的還是覺得你不問也罷。”

  胤禎快步朝某人走去。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耿綠琴在對身邊的丫環說:“春喜啊,你說跑出這片草原得幾天啊?”

  春喜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搶了先。

  “耿庶福晉想做什麼?”

  耿綠琴被人嚇得從椅中跳了起來,腳下一個不穩,立馬跟大地母親來了一次零距離接觸,吃了一嘴的青草。

  “呸呸呸……誰這麼夭壽啊,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主子,你沒事吧?”

  “事是不大,但是忒傷自尊了,吃了一嘴草,我又不是食草動物……”

  “哈哈……”

  耿同學表情僵硬的看著映入眼簾的那兩個人,突然覺得自己的穿越好悲摧!
  



第 22 章

  “耿庶福晉不要緊吧?”胤禟忍著笑表示關心。

  “還好,沒有真的把草吃下去。”耿綠琴一臉認真的說。

  胤禎側著身在一邊笑,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實在不能理解此時此刻她為什麼還能這樣故作認真嚴肅說出讓人捧腹的話來。

  “剛才爺的問題庶福晉還沒回答?”

  “什麼問題?”耿綠琴裝傻?

  “你剛才對春喜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胤禟不介意再說一遍。

  “沒什麼意思,就是隨便說說。”

  “無心之言往往都是人心底最真的話。”

  媽地,桃花九你丫的毛意思啊,老娘就那麼一時感慨問了下罷了,況且也沒真想讓春喜回答,“九爺這話恕奴婢無法苟同,世人都說酒後吐真言,可是也有人酒後胡言亂語;世人也說兒童口內吐真言,可是也有鬼靈機怪的小小年紀就騙倒大人的,所以凡事都有例外,這不奇怪。”

  說的真有道理,胤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嗯,有道理。”

  “事實勝於雄辯。”耿同學一時嘴快就把現代經典詞匯吐出來了。

  某九和十四不由都笑了。

  “那話我們當不當真其實並沒關系,庶福晉你說,要是四哥知道了會怎麼樣?”胤禟笑的頗幸災樂禍。

  我靠!

  耿綠琴嘴角微抽,維持著鎮定道:“知道便知道了,也不過是挺尋常一句話。”娘的,真是太倒霉了,這桃花九真是不厚道了!

  “真的很尋常嗎?”胤禎笑。

  “當然是真的。”耿同學表情十足誠懇。

  “那爺呆會兒可得問問四哥去。”

  靠!

  死桃花九!

  愛問不問,反正某四那陰晴不定的性子她啥時惹到他自己也壓根不知道,惹一次和惹很多次,其實也沒差了,問題只在次數多少罷了。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習慣就好。

  耿同學很快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頓時坦然無比,“九爺只管去問,奴婢就不陪兩位爺說話了。”老娘我不伺候你們,看著你們礙眼,雖然是帥哥,但是品性有嚴重問題,不看也罷。

  看著耿同學施禮告退,留給他們一個華麗麗的背影,胤禎用胳膊肘碰碰自己九哥,小小聲說:“九哥,弟弟怎麼覺得這耿庶福晉在給咱們甩脾氣?”

  胤禟晲弟弟一眼,哼了一聲,“她本來就在甩。”

  “膽子夠大的啊。”胤禎嘖聲。

  “你才知道麼?”

  “說的也是。”胤禎頗有感觸的點頭,這些日子他沒少被她明裡暗裡的捉弄,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感覺還真是挺奇怪的。

  離開了那兩個人的視力范圍後,春喜忍不住了,“主子,您剛才真的是隨便說說的是吧?”別嚇她,千萬別再嚇她了。

  “本來就是隨口那麼一問啊,我就是好奇這草原到底有多大而已麼,怎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這麼的能聯想啊。”耿綠琴忍不住嘆氣,咋能對她的人品這麼沒信心呢?

  春喜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耿綠琴看她一眼,無奈的搖頭,“啪”的一聲把手裡的折扇打開,做風流瀟灑狀扇了幾下,“春喜,你說是不是拿個扇子就顯得特別的風流瀟灑?”

  春喜一頭霧水地看著主子。

  耿同學解釋說:“你瞧我動作瀟灑不?”一邊說一邊繼續自我感覺很好地呼扇。

  春喜無語地看著主子。

  耿綠琴擺擺手,“行了行了,你的表情太傷害我脆弱的心靈了。”啊,真不給面子。

  “哈哈……”

  耿同學立刻就囧了。

  因為她聽清楚了,這個聲音是屬於康熙的!

  “老四家的,你給朕過來。”

  靠之!

  不帶這麼玩的啊,她今兒是不是不宜出帳啊,怎麼一會兒工夫碰到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呢?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朕剛才聽你說話,是打算女扮男裝麼?”

  “沒有啊。”咋地今天都這麼斷章取義呢?

  康熙笑了笑,“有日子沒見你到處亂跑了呢。”

  耿同學囧了,她覺得自己真有些跟不上這些人詭異的思維,人都有想動和不想動,有能動和不能動之分。她先是受潮汐影響不想四處溜達,後來又因為某四來請安不能去溜達,怎麼她安分地宅著也能讓別人奇怪?

  康熙朝著遠處看了看,“突然見你這好動的丫頭安靜起來,朕還真有些不習慣。”

  純粹有病!

  當然,這話耿同學也就敢在自己肚子裡偷偷想一下,說她是肯定不敢說出來找削的。

  “李德全。”

  “奴才在。”

  “去給耿庶福晉找身男裝換上。”

  “嗻。”

  耿綠琴跟著李大總管領旨離開,一肚子的疑惑,搞不懂康熙想做什麼,突然讓她換男裝,好奇怪!

  等到換好衣服的耿同學再次出現在康熙面前,康熙一邊打量一邊笑著點頭,“不錯, 看上去確實挺像那麼回事。”

  耿同學默默淌汗中……

  “走,陪朕去跑跑馬。”

  “嗻。”

  “你這丫頭總能發現風景與眾不同之處,今兒你給朕帶路。”

  得,今兒還得當一日導游了,耿綠琴呼出一口氣,“奴婢遵旨。”她看看天色,心裡有了決定。

  當她領著康熙跑到一處小湖泊的山包之上時,正是夕陽染遍水面與山包之際。

  溫暖的陽光灑落一地,湖光山色頓時在寧靜悠遠之中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這是大自然巧手的杰作,稍縱即逝。

  這個時間地點這裡的景色美得令人動容,卻又讓耿綠琴總也無法把它完全描繪進畫中,心中無限感慨。

  當光線一點點從水面撤離,當夕陽終於完全掩藏起嬌容,康熙不由感嘆道:“你這丫頭很懂得欣賞,一樣的景不一樣的時間來看,就與平時大相徑庭。”

  “其實不一樣的心情來看,也會皆然相反的。”耿同學一時沒忍住。

  “有道理。”頓了一下,康熙扭頭看她,“這個地方你來了幾次?”

  耿綠琴“啊”了一聲,然後不太確定地道:“應該不止三次吧。”老康真是太厲害了,連這個也能想到。

  “果然。”康熙笑著點頭。

  “主子,天晚了,該起駕回去了。”李德全上前小聲提醒。

  康熙沒有理他,而是看向耿綠琴,“丫頭,你看,朕就連想在外面多呆一會兒這些奴才也不給朕機會啊。”

  李德全垂首退下。

  耿綠琴斟酌著開口,“皇阿瑪,其實要換個角度想呢,這是諳達他們關心皇阿瑪的安危。這草原上天兒晚了,難免會有野獸出沒,咱們帶的隨從也不是很多,他們這些人自然便會事事小心謹慎。”

  康熙點頭,“嗯,這話聽著舒心。”

  靠之!

  再這麼擱您跟前混著,老娘總有一天會變得兩面三刀,油嘴滑舌,哪天穿回去完全自學成才可以游刃有余的處理復雜的社會關系了。

  耿綠琴心裡一時無比感慨,這皇家自古就是爾虞我詐的代名詞,那就是一部濃縮的生存手則,完完全全的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啊。

  “李德全,回去叫人來,朕今晚就住在這裡了。”

  耿綠琴不由睜大了眼,娘的,真是太鋪張浪費了,他是皇帝啊,一句話下面的人就得忙翻天。

  沒多久,耿綠琴就看到李德全浩浩蕩蕩領著一群人來了,包括所有在營地的皇子全來了。

  “你向皇阿瑪提議的?”某四趁著耿同學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問了一句。

  “不是。”耿同學認為這個黑鍋絕對不能替康熙背,那小老頭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比她抽多了。

  胤禛朝那邊看了一眼,低聲道:“安分點。”

  耿同學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鄙視,她哪裡有不安分啊,這事兒明明就跟她沒有毛關系,明明就是康熙自己一時抽風做出的決定。

  體內熱血沸騰,導致耿綠琴一把抓住某四的袖子,阻止他離開的動作,“爺,奴婢對著月亮發誓,奴婢真的很安分!”老娘已經很努力地低調安分了,咋地還能被人看成不安於室的代表啊,真窦娥!

  胤禛的眼神一閃,急忙轉過了頭,對著月亮發誓?虧她想得出來。

  “耿庶福晉,皇上正找您。”

  “諳達。”耿綠琴沖著李德全招招手。

  李德全很配合地湊過來。

  耿綠琴繼續壓低著聲音,“皇阿瑪找我什麼事?”

  李德全配合著也放低聲音,“奴才也不知道。”

  娘的,不知道你還這麼輕聲,真浪費感情!

  “咳……”旁邊的某四忍不住出聲提醒他們別太無視旁人的存在。

  李德全立刻站直身子,又是一副職業秘書表情。

  耿綠琴先朝天看了一眼,然後老實地說:“諳達,咱們走吧。”找她幹嘛啊,不知道陪領導吃飯這活兒很傷胃麼?她頂討厭這項政治任務的。

  “丫頭,一會兒工夫你就跑得不見人了,朕說了你能離開的嗎?”康熙一臉溫和地看著走進臨時御帳的人問。

  “可皇阿瑪也沒說過不能離開啊。”耿綠琴忍不住發出不同的聲音。

  “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反駁朕呢?”康熙眼一眯。

  耿同學馬上識時務地矮了半截下去,“奴婢有罪。”

  “你告訴朕為什麼要走?朕就不罰你。”

  靠之!

  真可恥!

  想歸想,耿綠琴還是得做出回答,“皇阿瑪,奴婢斗膽說句真心話啊。”

  “說,朕恕你無罪。”

  “奴婢一見來的爺多,心裡就害怕,所以忍不住就躲開了。”你們一家腹黑小團隊集合,看著就讓人害怕,正常人都會想跑的好不好。

  “你,害怕?”康熙話一說完,忍不住笑出聲。

  耿同學默默黑線。

  “這話就你說最沒說服力。”

  耿同學覺得自己的人格又一次被人鄙視了,娘的,為啥人人都對她的人格質疑?

  “李德全,你說,她像害怕的樣子嗎?”

  “回主子,不像。”

  靠,咋地說她好歹也算他學生好不發了,怎麼能這樣裡外不分呢?主子跟學生相比,學生更親近好不好。

  “待會陪朕用膳。”

  我苦,就知道是要折磨她可憐的胃,耿綠琴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下胃,她堅決反對陪領導吃飯,太對不起可憐的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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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1:11 |只看該作者
第 23 章

  耿同學決定不要形象了,這次說啥都要吃飽囉。多難得的御膳啊,多少次都只淺嘗輒止漬漃滲漳,蓉菬萓蒨太痛苦了!

  結果,等到晚膳的時候鬿魂鬾魟,輐輒輕輎康熙以及服侍他的宮女太監就目睹了耿同學那好的離譜的胃口。

  康熙在李德全給自己挾菜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句,“丫頭監盡瞀瞉,榠榙榛榬你平時在老四跟前是不是一直都吃不飽?”

  吃的很HAPPY的耿同學一時沒留神就點了頭,並且很順口的說了句:“他走了再吃就好啦。”

  康熙笑著點頭瑱瑭瑤瑵,蜬蜼蜪蜙也很順嘴的說了句:“原來老四都不讓人吃飽飯的啊。”

  正在旁邊挾菜的李德全聽到他們的話,當時手就忍不住抖了那麼一下。

  耿同學被康熙那一句特別順嘴的無心之言給驚醒了,差點兒被嘴裡的烤乳豬給噎著,著急之下也顧不得禮儀了揮舞著自己的兩只爪子說:“不是,這絕對是誤會,皇阿瑪,我們家貝勒爺簡直慷慨的不能再慷慨了,再說奴婢也沒有吃很多,怎麼會不讓我吃飽飯呢?”娘的,要是連小老婆的胃都管不飽,娶了不是丟人麼,好歹他也是一貝勒爺呢,說話就要升親王了,臉丟太大可不好。

  康熙和李德全聽到她的話都朝她面前幾乎被消滅殆盡的盤子看了一眼。

  沒有吃很多?

  康熙忍住笑,點頭,“對,沒有吃很多,繼續吃吧。”能在他面前吃的這麼毫無顧忌形象全無的,她也算是獨一份了。

  “嗯。”耿綠琴非常務實的認為解釋的話以後再說吧,反正話說都已經說了,收是收不回來了,還是先顧眼前吃飽再說。

  結果耿同學因為一時貪嘴吃的太多,不得不大半夜地在營帳外溜食。

  本來,這種丟人的事耿綠琴是絕對要保持低調的,結果也不知道某四抽的什麼風,結果陪她溜食的侍衛足有一個加強班,那真是浩浩蕩蕩啊浩浩蕩蕩……

  批奏折批到很晚的康熙聽到李德全進來匯報這件事,不由心情大好,笑著招手讓李德全陪自己出去看看。

  滿天星光下就見某個人一會扶腰,一會玩扇子,一會狠踩兩腳腳下的草地,時不時再對著自己身後那一排跟班嘆口氣。

  “這丫頭倒是真不安靜。”

  “主子說的是。”

  “不過,”康熙笑的有幾分玩味,“老四倒是挺愛整她的。”

  李德全適時保持緘默。

  某四不厚道啊不厚道,耿綠琴看一眼跟著的加強班侍衛就忍不住詛咒某四一聲,她想明白了,這肯定是聽說她跟康熙晚膳時的對話了,這招兒損吶,真損!

  她這人丟人發了!

  估計她吃撐了這事整個營地沒幾個不知道的了,娘的,吃撐咋了?她胃口好不行啊?

  耿綠琴伸手摸摸胃,心說,吃不飽不舒服,這吃的太撐也很難受哇……

  還好這個時間腦袋大的人都睡了,否則那真是會死的很難看,耿同學不由得暗自慶幸。

  只是——耿綠琴朝身後的一群人又看了一眼,沖天滿天星斗無奈的嘆了口氣,跟了這麼一堆人害她想做點運動消化一下都不成,真是太腐敗了!

  散步溜下食而已,搞得這麼勞師動眾的,真的太腐敗了!

  “主子。”

  “春喜!”耿綠琴一臉驚訝地看著跑到自己跟前的人,“你怎麼還沒睡。”

  春喜一臉理所當然的說:“主子還沒休息,做奴婢的怎麼能睡。”

  “那主子我嫁人了,你怎麼還沒嫁?”耿同學忍不住了,她實在對春喜這種忠僕的思想很不感冒。

  春喜被噎得漲紅了臉好一會沒說出話來。

  “你看,主子我說對了吧,趕緊回去睡覺去。”

  “貝勒爺讓奴婢問,主子你什麼時候回去睡。”春喜終於想起了自己前來的任務。

  “怎麼著也得讓我把這滿天星光都看羞了才行啊。”耿綠琴一副“無可奈何的”的口吻。

  “主子——”您擺明了就是不想回去嘛。

  耿綠琴心想,老娘幹嘛回去啊,某四害她腐敗的如此盡人皆知的,她幹嘛還上趕著回去當他的抱枕。切,就不!

  說起來某四這次來請安呆的時間比上次可長多了,康熙那腹黑小老頭咋地還不讓他趕緊回去當勞工?耿綠琴越想越忍不住心裡火大,某四要是早點兒回京,她在康熙回京前還能在大草原上多得瑟幾天,某四丫的要死活不走,她這難得一次的放風質量可就大打折扣啊。

  “我再溜達一會兒。”耿同學怕春喜回去沒法交差,便隨便搪塞了一句。

  “主子,您已經用這句話打發了兩個太監了。”

  “再打發個三五十個不成問題。”耿綠琴保證的說。

  春喜覺得自己要是這樣回去禀告貝勒爺,下場一定堪憂。

  “主子,這話奴婢可不敢跟貝勒爺說。”

  “法不傳六耳,咱們兩個說說就算,”耿同學朝身後跟著的一票侍衛大聲說,“誰說誰是八卦長舌婦。”估摸著這裡面長舌婦不少,娘的,這是個什麼世道哇!

  “主子,天真的晚了,還是回去歇著吧。”春喜苦口婆心。

  耿綠琴朝遠處自己的營帳看了看,堅定的搖頭,“不,我要繼續溜達。”看在某四如此讓她腐敗的份上她也不能這麼早回去,這太浪費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主子——”

  “春喜,難道你不覺得主子我今天很拉風嗎?”

  “拉風?”

  “就是很威風很有氣勢,瞧瞧我後面跟這一票侍衛,知道的是我溜食呢,不知道的以為監獄給重刑犯放風呢。”

  春喜及時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仍然洩露了幾絲笑聲。

  康熙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回到自己的御帳,一邊接過李德全遞來的茶,一邊笑,“老四的這個庶福晉是挺能逗樂子的。”

  “主子,您也早些歇了吧。”

  “你說那丫頭會溜到什麼時候?”康熙笑起來。

  “奴才會讓人去看的。”李德全心領神會。

  “朕也乏了,今兒就到這兒吧。”

  “嗻。”

  這邊康熙照常就寢,那邊耿同學還在滿天的星光下溜著她的食兒。

  春喜一臉苦色地看著看起來精神依舊很亢奮的主子,很是遲疑地開口:“主子,你什麼時候才會覺得困啊?”要是惹怒貝勒爺,到時候主子恐怕就要倒霉了。

  耿綠琴心說,總得讓我好好體驗一把腐敗的癮不是,況且月色如此迷人,偶爾做個文人雅士也是不錯的。

  “再一會吧。”原來當蜘蛛人的生物鐘早調回到正常人標准了,她也撐不了太久的。回想當年幾天幾夜不睡當蜘蛛人的網蟲生活,恍如隔夢,真是應了一句古詩——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突然覺得草原上的風有些蕭瑟了起來,娘的,果然古詩是多少先人的智慧結晶啊,太他媽地容易產生共鳴了。

  “啊……”

  雖然滿天星光,但是少了皎潔的月光,沒有現代的燈光,所以耿同學華麗麗的被一個小坑給絆倒了,非常不華麗的五體投地了。

  “主子——”春喜沒來得及救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主子倒在了地上。

  “呸呸……我這走的什麼運啊,自尊嚴重受創,不活了……”

  “主子,你不要緊吧,有沒有摔壞?”

  “啊呸呸,別烏鴉嘴,沒事也被你說有事了,我除了吃了一嘴草,什麼事也沒有。”

  春喜忍不住想笑,急忙用手掩住。

  “忒傷自尊了,我回去睡覺了。”果然古代的夜晚是危險的,尤其是沒有月光的夜晚,星星再好看也要留神腳下路不平。

  春喜聽到她這樣說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是要回去了。

  耿綠琴回到營帳的時候,某四還在辦公,看到她進來,只淡淡地說了句,“下次再去我加派人手。”

  靠之!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一個加強班他還不滿意,難不成非給整個加強連?

  耿綠琴覺得自己那脆弱的神經受到了極大的挑戰,“爺——”做人要厚道,腹黑也要有個度,這樣欺壓自己的小老婆會遭天遣的!

  “歇了吧。”某四云淡風輕地說,低頭繼續批自己的公文。

  耿同學氣呼呼的轉身走進另一邊的內室,連晚安都不給某四道了,娘的,太欺侮人了,泥人還有三分香火氣呢。

  她一進去,胤禛就抬起了頭,帶著幾分無奈的看著垂落的帷幕,她還真是讓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

  “春喜,去給我拿點吃的來,我餓了。”

  胤禛手中的筆終於因為耿同學的這句話而抖了下,墨汁落到了雪白的信箋上暈染開來。

  “主子,你餓了?”春喜幾乎帶點兒驚駭的看著她。

  “溜的太久,都消化了,所以餓了。”耿同學很實在的說。

  “奴婢這就去。”

  “快點兒啊,好餓。”

  外面的某四抬頭朝帳頂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工作。

  算了,由她折騰吧。
  



第 24 章

  耿同學最近很HAPPY,因為康熙特許她穿著打扮隨意,要男要女隨她心情,連某四都被勒令不得管束於她。

  耿綠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崇拜感謝過康熙,幾乎感動的想給她心目中的腹黑小老頭整個泥塑金身頂禮膜拜了。

  靠之!

  其實,她早就對那大花盆底子鞋和梳理麻煩的兩把頭不耐煩了,雖然動手的不是她,但是她依然覺得坐在鏡子前讓人擺弄來擺弄去的不舒坦。現在有了康熙的那道旨,耿同學簡直是快樂的像老鼠了。

  眼瞅著離康熙回京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耿同學抓緊最後的時間在大草原上得瑟著。

  不能怪耿同學會這樣做,實在她的身份太低微,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來,這可以算是她另種意義上最後的瘋狂了。

  只不過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康熙不可能永遠呆在塞上的,所以在耿同學對大草原依依不舍的再三回眸中,一行人還是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回來了回來了。

  終於又回到了京城,耿同學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被某四冷藏了。

  耿綠琴猜測十有八九是因為她在塞上做的某些事讓某四不高興了,在外面他不好處理她,回到貝勒府就是他的地盤了。正所謂他的地盤他作主,所以她就被處理了。

  不過對於冷不冷的耿同學倒是不甚計較,某四不來她還樂得輕松,而且現在沒有美麗的大草原時刻勾引著她,她反而能安心的畫那幅大壁畫了。

  宅女時間最多,尤其耿同學現在是小老婆的身份,並且是被冷凍的小老婆,那時間更是充裕的不能再充裕。

  她每天吃飽喝睡過頭,便關在書房畫壁畫。

  終於在回京後的一個月後那幅巨大的壁畫制作完成了,耿綠琴興高采烈的讓人拿去裝裱,然後就等著把它掛上自己的牆。

  可耿同學美滋滋地等了幾天後,沒等到壁畫上牆卻等來了替某四傳話的太監。

  太太太……無恥了!

  她辛苦了幾個月弄出來的壁畫被人打劫了,某四這一手玩的忒不厚道了,打劫是違法行為,不能仗著他是皇親國戚就目無法紀。

  靠,就算是未來的皇帝也不能這樣沒人格!

  “主子,您別生氣了,喝杯茶吧。”

  “不喝。”耿綠琴手中毛筆一揮,在雪白的宣紙上劃上又一個碩大的叉叉,然後團成一團扔到地上,她畫她畫她再也不要畫了……

  春喜目光掃過滿地的紙團,悄悄吐了吐舌頭,這次主子好像很抓狂,從聽到那個消息已經兩頓飯沒吃了。

  “春喜。”

  “奴婢在。”

  “給我准備三尺白绫。”

  “主子——”春喜嚇了一大跳。

  “快去。”耿綠琴用力拍在桌子上。

  “主子,不可以。”

  “讓你去就去。”

  “主子你不能想不開啊。”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得開。”耿同學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來,手裡的筆因為太用力而被斷成了兩截。

  春喜一看這情形,趕緊說:“奴婢這就去。”這個樣子的主子說要找人拼命她絕對相信,要是說她想不開要自盡,她打死都不信。

  白绫很快就被拿來了,不只三尺長,足足三丈有余。

  “主子,奴婢怕您不夠用,便多拿了些。”

  “做的很好!”

  耿綠琴拿了一個像拖把一樣的大毛筆,往倒滿了墨汁的瓷盆裡一蘸,然後在白绫上開始寫字。

  收到消息的胤禛趕過來的時候,小院的門口扯著大橫幅,上面幾個斗大的字——本人已死,有事燒香,謝絕登門造訪。

  胤禛看著白色橫幅上的字,挑了挑眉,“她還沒吃飯嗎?”

  “回爺,還沒。”

  “讓廚房准備些吃的,我想她一會兒會想吃。”

  “嗻。”

  胤禛又看了眼緊閉的院門,轉身的瞬間嘴角輕揚,擔心她真是多余,只怕這世上的人死完了,她還能活蹦亂跳地繼續折騰著。

  而院子裡的春喜一臉擔心地朝外張望著,替自己的主子擔心,她不識字,可是主子字正腔圓的給她念了,所以她實在擔心貝勒爺看到後會是什麼反應。

  “春喜站在院子裡發什麼呆,過來幫我把這些東西全部丟出去。”

  “主子!”春喜一回頭就被自己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耿綠琴正努力把書房裡的畫具畫紙全搬出來,袖子被她毫無形象的挽了半天高,甚至還不忘往那些東西上時不時踢上一腳或者踩上兩下。

  “全部丟掉,全部!”耿綠琴咬牙切齒地說,用力朝著廊下的柱子踹了一腳。

  “主子,這是你喜歡的東西啊?”春喜很是遲疑。

  “我要努力喜歡別的東西。”耿同學握拳發誓。

  “……”

  “過來幫忙。”耿綠琴一邊繼續往外扔東西,一邊說。

  春喜帶著滿腹的疑惑和懷疑過去幫忙。

  把書房裡看著傷心的東西一古腦的清理出來,耿同學游魂似的飄回去,臨關門前對春喜說:“我要憑弔一下,所以沒事別來煩我。”

  “主子,您不吃點兒東西?”春喜不死心的又問。

  耿綠琴摸摸自己的胃,幽幽地看過去,“我感覺不到餓,真的。”門一關嚴,耿同學的臉就忍不住抽抽了,媽地,真的狂想操把刀砍上某四幾十刀洩憤。

  那也只能想想,某四那是未來的雍正爺啊,她對這個不太美好的人間還是挺留戀的,心心念念著老天人品爆發一下再讓她穿回去。

  把畫具那些東西清理出去之後,書房好像突然一下子變得空蕩起來,耿綠琴站在屋子裡有片刻的閃神。

  娘的,太痛苦了!

  她整個人平趴到寬大的書桌上,雙手握拳,恨恨地捶著。心說:丫的臭胤禛,老娘要不是時運不濟穿成了你的老婆,還是個小的!說啥也不能受這份窩囊氣,就算胳膊擰不過大腿,我離你們愛新覺羅家遠點就成了唄。

  可老天不賞臉,愣讓老娘穿成你的小老婆,這地位低不打緊,至少例錢按月發就好,手裡有錢,心裡不慌。可你這時不時就打劫自己的小老婆的可恥行徑實在是皇家之恥!

  “平常心,平常心……”耿同學拿士兵突擊裡吳哲的口頭禪安慰自己,沒事,不就是一幅壁畫麼,不打緊,雖說一個人不可能再畫一幅一模一樣的出來,也未必還能找到當時那種感覺,但是畫個差不多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耿同學突然又搖了搖頭,不成,要是畫成了,某四再打劫了,她不就成一做白工的了嗎?他今兒打劫一張,明兒打劫一張,一次兩次還成,次數多了誰他媽地受得了啊?

  “愛新覺羅胤禛,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啊……”至於讓我穿到這裡任你欺壓無法反抗嗎?欠錢還錢就是了,不能這樣從精神到肉體進行雙重折磨啊,太慘無人道了。

  都說前世債今生償,耿同學覺得自己咋就那麼的悲摧呢,照這個因果循環論,她咋就欠了像某四這樣人品的家伙債了呢?換個類型不行啊,這也太不對路了,對兩個人都是種煎熬。

  廣告詞說的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換到她跟某四這裡那就得改成:大家都不好那就是活受罪!

  耿綠琴不知不覺中整個人趴平到了書桌上,大張著四肢,下巴抵在堅硬的桌面上,看著薄薄的窗紙,緩緩伸出了手。

  窗紙輕易的就被戳了個大窟窿,外面的風從窗上的小洞吹進來,涼涼的。

  耿同學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夏天就是不好,窮的時候連西北風都沒得喝,幸虧現在是秋天了。

  是呀,現在已經入秋了,能夠喝上西北風過瘾了。

  那小冷風吹的真的讓人瓦涼瓦涼的啊,某四的生日剛過,她照例有進壽禮,結果某四還灰常不厚道的打劫走了她的一幅畫,難不成生日禮物還有事後補要的?

  真黑!

  胤禛再次過來的時候,耿同學仍然沒從書房出來,他皺了皺眉頭,“裡面有什麼動靜嗎?”

  一旁的侍衛恭聲道:“回爺,沒動靜。”

  “多長時間了?”

  “有半個多時辰了。”

  胤禛的眉頭皺緊,冷聲首:“把門撞開。”

  “嗻。”

  房門被撞開,某四一進門就看到耿綠琴躺在書桌上動也不動,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綠琴——”

  被撞門聲驚醒,正處於迷迷糊糊狀態的耿同學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書桌上,習慣性的一翻身,於是——華麗麗的摔到了地上。

  “啊……痛死我了。”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說的是呀,她怎麼知道自己想啊想的就跟周公下棋去了,貌似還下了挺不短的時間,睡的渾身都痛,這硬桌面睡的是不舒服。

  耿綠琴伸手扶著自己的後脖頸,帶點兒痛苦地說:“我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真難受!”

  某四看了她一眼,轉身道:“你們都下去吧。”

  “嗻。”

  耿綠琴有點兒不明白地看著某四清場,順便捶打自己的胳膊腿,習慣了高床軟枕一下子不適應艱苦生活了,遙想當年天天趴課桌上睡覺也沒怎麼樣,人果然是不能太舒服。

  “過來。”

  耿同學是真不想過去,不過還是過去了。

  “爺。”

  然後耿同學就被某四接下來的動作給嚇到了。

  是的,嚇到了。

  不能怪耿同學,因為某四竟然伸手幫她揉脖頸,這不亞於天下紅雨,耿同學吃驚一點兒也不怪。

  “下次別睡桌上。”

  “噢。”難道是因為打劫了她的畫良心不安?

  靠之!

  把她心愛的畫弄走,來個懷柔政策就想收買她,哼,甭想,她才不上這個當。

  “生爺的氣了?”

  “不敢。”不生氣才有鬼,老娘花了多長時間才弄出那麼一幅壁畫啊,就這樣被你給半路打劫了,這叫個毛事啊。

  胤禛的手環上她的腰,聲音帶了幾絲笑意,“你那畫啊,皇阿瑪在塞上時就看中了,難道你還想讓皇阿瑪親自朝你要?”

  哇靠!

  幕後的總黑手竟然是紫禁城裡的康熙!

  耿同學立馬就沒脾氣了,這個時代皇帝就是天,她這小胳膊小腿的那是能跟天較真兒的嗎?

  得咧,趁早找個涼快地兒歇著吧。

  “走,一天沒吃東西,出去陪爺吃一點兒去。”

  是哦,她確實是覺得餓了,氣也氣過了,氣太久也是自己不舒服,還是不氣的好。而且她生氣吧,人家某四看著心情還似乎挺好,娘的,絕對不能如了他的意,她就不氣!

  兩個人走出書房時,某四特雲淡風輕地說了句:“死人好像是吃香火紙錢的。”

  耿同學當時就抽了。

  小脾氣一上來,一使勁把某四往前一推,自己騰地就轉回了書房,“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甕聲甕氣地道:“小事燒紙,大事挖墳,爺請自便。”

  胤禛先是一怔,爾後忍不住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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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服侍耿同學的丫環侍衛們先前只當耿同學說扔作畫的家伙不過是一時的氣話漆漫漠演,嘧嗾嘜嗶氣消了還得給她搬回書房去。

  可是,幾天過去了誑誓誡誘,榻槓槂槙耿綠琴一點兒想起畫具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整天興致勃勃的跟著春喜學刺繡。

  老實說墆墂墎塻,綧綹緇綝據看過耿庶福晉手藝的人講,天賦這東西真的很玄妙瘈瘑瘧瘉,褘褕裬褖別看耿庶福晉在繪畫上有天分,但在刺繡上那完全是小白級別的蒧蒱蒲蒪,鄯鄰鄲酷可以很不客氣的用四個字總結——毫無前途!

  但耿同學好歹是主子,且興致又那麼的濃厚,下面的人也不敢打擊她學習的熱情。

  “啊……”耿綠琴又一次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一臉糾結的把指頭含進嘴,心說,平時看春喜做起針線活兒那叫一個輕而易舉,結果輪到她身上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果然,不論在哪個時空,針線活那就是她的禁區啊禁區,用李家老媽的話說那就是耿同學壓根就不具備賢妻良母的特質。

  當時耿同學特順口的回了句:賢妻良母不流行了,現在流行野蠻女友。

  結果,耿同學立馬就被老媽給武力鎮壓了,當時她特悲憤地吼了聲:“老媽,您一點兒都不具備良母的特質。”

  李家老媽巨彪悍地回了句:“只有野蠻老媽才能鎮壓住野蠻女兒,我這是追趕流行的腳步。”

  想到自己那彪悍的無與倫比,時刻緊追時尚潮流的前衛老媽,耿同學難得充滿了懷念,這要放以前絕對是她悲慘的人生回憶錄裡面的,結果不防備一下子穿到了三百年前,悲慘的回憶竟然也變得充滿了甜蜜與幸福!

  果然,距離產生美!

  三百年的距離一下子就讓老媽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完美可親了起來,耿同學忍不住感慨萬千。

  “主子,您歇歇吧,順便把藥膏抹抹,別再留下疤。”每每看到主子手上的那些針眼,春喜都忍不住替主子肉疼,實在太怵目驚心了!她覺得主子不是在學刺繡,根本是在自虐。

  耿綠琴瞅瞅自己滿是針眼的手指頭,很是悲哀的嘆了口氣,人家紫薇格格是被容嬷嬷給用刑整的手指紅腫,她卻是被自己給扎的滿手的針眼,真是自虐哇!

  左手已經完全廢掉了,右手也幾乎全部陣亡,再要繼續鑽研下去,她估計吃飯都得勞動春喜喂了。

  刺繡這個專業她果然不適合,算鳥,還是放棄吧。

  耿綠琴歪在椅中,用手托著腮幫子暗自琢磨:這古代的大戶人家的女人吧,不外乎是棋琴書畫陶冶情操,插花園藝培養性情,大部分還要學習點兒廚藝,以便於達到拴住男人的胃進而拴住他們心的目的。

  雖然,那條道路經過無數事實證明很不可靠,但是即使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仍然被無數女性奉為圭臬。

  所為,存在即合理,耿綠琴覺得它還是有某些可取之處的——比如自己想吃的時候,完全可以自食其利,而不必像她這樣想吃某些東西時還得拜托大廚去燒,她最擅長的只有一樣——開水泡麵!

  “主子。”春喜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耿同學仍然在想感慨,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聲。

  “聽說年側福晉有喜了。”

  “哦。”反正還得流,沒啥值得高興的,即使生下來,也沒成人的,想想這年氏還真是悲摧啊悲摧!

  咦?

  這麼一想,耿同學頓時平衡了,人有時候覺得自己慘吧,其實跟更慘的人一比,那真是小菜一碟啊。

  耿綠琴的人生終於又一次在對比中圓滿了。

  春喜當然是不太清楚自己主子的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從耿同學那臉部的表情和眼神透露的意思,她覺得自己主子似乎一下子就從漫天烏雲變到了陽光燦爛的境地。

  “主子,您得表示一下恭喜的。”

  “照老規矩辦,你辦事,我放心。”懶散成性的耿綠琴把權利絕對的下放給春喜,她樂得輕鬆。

  “可是,聽說其他夫人都過去探視過了,而且王爺也連著在那邊留宿好幾天了呢。”

  有啥可值得羨慕的啊,年家跟雍正之間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情仇,被多少影視劇作品演繹成多少迥然不同的版本啊,可真相卻沒人知道到底是個啥情形。

  雖說如今她天時地利人和有絕對的優勢可以探知一二,但是一想到她穿回去的機率渺小的幾乎看不到,耿同學的熱情就好似一盆涼水兜頭倒下——涼了!

  而且,再往深了說要再因為她不合時宜的熱情招惹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就真正的得不償失了。

  低調的宅著,是明哲保身、幸福過活的人生准則。

  如今她拋棄了專業,放棄了愛好,整天兒混吃等死,那真是豬一般的生活啊。

  有句話說的經典啊:你可以像豬一樣的生活,但你永遠都不能像豬那樣快樂!

  耿綠琴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精髓,因為她確實不是那麼快樂。看著頭上那片廣闊的天空,耿同學發自肺腑的嘆了口氣,自由近在咫尺卻又遙似天涯啊……

  好吧,當不了精英當廢材總不是難事,擁有不了豬那樣的快樂,那麼至少可以像豬一樣的生活。

  很快,大家就發現耿庶福晉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除了去向福晉請安之外,就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小院,天氣好的時候一定坐在院裡照太陽,天氣要是不好那一定是在屋裡的軟榻上蓋著毯子歪著。

  除了看書就是發呆,還經常一個人樂,讓旁邊的人有時看著挺磣的慌。

  不管別的人怎麼想,但耿同學自己已經熬不住了,這種無所事事豬一般的生活,實在是太太太……痛苦了,古代貧乏的書藉內容已經讓她要抓狂了,只能靠著回憶往昔美好歲月才能勉強維持。

  啊……好痛苦!

  耿綠琴無精打采地趴在軟榻上,好想好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做,豬一樣的活著好痛苦,因為她得不到豬那樣的快樂啊。

  “主子,王爺好久沒來了。”春喜忍不住提醒軟榻上癱著的某人。

  不來就不來,她又不想他,最好從此把她忘得一乾二淨才好,這樣她說不定還有機會遁入民間逍遙快樂呢——頹廢了一段時間的耿綠琴因為這個閃念而精神一振,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主子——”主子的眼神好久沒這麼亮了,春喜忍不住有些怔住加激動。

  “咦,春喜,你這副喜極而泣的表情讓我好驚悚啊。”

  “主子,你終於回魂了。”

  “我回魂?”耿同學眨眨眼,難道她最近在旁人眼裡竟然是失魂落魄的形象?

  “主子,”春喜激動的握住耿同學的手,“您還是像以前那樣有精神讓人放心。”

  是呀,她也覺得最近的生活狀態不太適合她,太憋屈太壓抑了!

  不過,她也不能太精神啊,她這幾天沒精神,某四便沒來露過頭,說明某四是不喜歡她這個狀態的,那麼如果她能熬得住一直維持下去的話,那麼時間一長……哇,真是超美好的未來啊。

  “奴才給王爺請安。”

  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的請安聲,耿綠琴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低頭嘆了口氣,某四實在禁不住人念叨啊,她跟春喜也不過就閒聊提了他一下,這就又來了。

  “奴婢給爺請安。”

  某四直接往耿同學剛剛躺的軟榻上一趴,說:“過來幫我揉揉肩。”

  “哦。”這是把她當按摩女郎啊,真抽。

  “近來可好?”

  “還好。”對話真沒營養,四四你繼續保持酷男本色好了,反正咱們也沒啥共同語言,不必溝通了。

  耿綠琴按啊按的,越來越懷疑某四在她的按摩下已經睡死了,要不怎麼大半天了連個聲都不會吱的。她忍不住湊到某四的跟前,想看清楚一點點。

  “累了?”

  嚇!

  耿同學捂住自己被嚇到的心口,她會被某四嚇死了。

  “奴婢還以為爺睡了呢?”

  “想點兒事情。”

  “哦。”反正也跟她沒啥關系,她繼續按。

  “身子不舒服就找太醫過來看。”

  啊?

  為毛她覺得跟某四一直在雞同鴨講,完全不在同一頻率?

  “奴婢沒病啊?”

  “那最近怎麼一副病厭厭的樣子?”

  春喜眼中的她失魂落魄,某四眼中的她病厭厭——天呐,誰來告訴她,為啥她想做一個一無是處的王府小妾會給別人那樣詭異的感覺?

  也對哦,人家小老婆們為了爭寵通常費盡心機,而她在這上面從來沒興趣。最少也描眉畫眼的為胭脂水粉店的生意貢獻一己之力,而她興趣很淡,幾乎不感興趣。

  “奴婢只是不想動而已。”

  “不想動?”

  “嗯。”

  “要爺把墳給你挖開嗎?”

  耿綠琴確信肯定自己被某四調侃了。

  “這種程度燒點紙錢就好了。”她臉上陪笑,心裡狂扎小人。

  趴在軟榻上的某四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笑毛啊,她不過是還以顏色而已,他因為這個也能樂出來,這哪裡像是被後世傳頌的面癱冷面王麼?

  太破壞即定形象了!

  “恢復精神了?”

  “……”耿綠琴覺得自己貌似有點被動挨打的趨勢了,急忙說,“奴婢的精神一直很好。”

  “好到讓人覺得你在生病?”

  太惡毒了!這明顯有詛咒的成份!

  “爺,那只是你們的錯覺,事實上奴婢好的不得了。”豬一樣的生活著,多麼無憂無慮啊。

  當然,自由是她如今唯一煩惱的事情,但這事基本沒辦法解決,不能解決的問題只能忽視。

  胤禛抓過她的一只手,害得耿同學不得不俯身過去。

  “別讓爺擔心。”

  耿綠琴覺得自己幻聽了,而且很嚴重!

  “啞巴了?”

  靠之!

  老娘是被你嚇到了好不好,“沒,只是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你呀。”

  四四,明明今天不正常的是嫩好不好,這世上的事為啥總是這樣黑白顛倒呢?




第 26 章

  某四在耿同學那裡享受了半天的按摩服務後,喝了杯茶就離開了。

  耿綠琴狐疑的望著門口,然後猛的想到——今兒是十五,按規矩某四是要去嫡福晉那裡的。

  說起來這事四四沒少幹,耿同學難得無聊的回憶了下,發現某四有不少初一十五的時候都是先在她這裡呆一會兒才過去福晉那裡的。

  哇咧,怪不得李側福晉和年側福晉有時跟她見了面陰一句陽一句的,敢情是真有由頭啊。

  她這人是遲鈍了些,可是誰會往這方面想啊,雖說有大小之分,但總之都是四四的老婆,這府裡他要去哪兒誰敢說個“不”字?為啥她得為某四的行為負責?

  真真莫名其妙!

  再說了,她就不信某四沒在她們那兒幹過同樣的事。就算跟她們比她這級別低了點兒吧,那也不能就嫌她拉低她們檔次不是?事實上,她還嫌跟她們一樣是小老婆掉價呢,她們真沒追求!當人家的大小老婆有啥好啊,最好的就是像新龍門客棧裡的老板娘一樣恣意生活。

  耿同學嚴格說來那是一個挺正直的暴力女生,敢於欺壓不良少年,勇於挑戰男性自尊極限,個性中帶著點大女人主義,對男人一貫強調寧缺勿濫,遇不到自己的梁山伯,她寧可當不良類型的祝英台。

  天兒是越來越涼了,但十五的月色很迷人。

  所以,耿綠琴在飯後跑到院子裡賞月。

  月圓人不圓,此時此景,耿同學對自己老媽的思念更加的強烈。

  她就納了悶兒了,她這麼的想老媽,可是竟然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她那號稱美貌與暴力並存的媽。難道粗心大意的老媽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嗝了?

  不知道這邊的時間跟另一個時空的是否同步,要是同步的話,那老媽是真的要深刻檢討一下了,好歹自己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成品,竟然會幾年都沒發覺女兒出事了!

  月亮很圓,也很亮,亮光晃得耿綠琴的眼前一片白,然後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還在想今天的月光好刺眼啊……

  “主子——”春喜看著耿同學突然軟倒在地,嚇得失聲驚呼。

  耿綠琴,不,李小如的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現代,並且是在自家的書房裡,她青春靓麗的照片被擱在一個大大的黑相框裡,相框上還扎成某種特眼熟的黑絨花。相框下放著一只高腳小桌,上面還放著時令鮮果,一只小香爐裡還點著香……她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靠之!

  她竟然在這邊是亡故了!

  這個時候李同學內心爆發了強烈的不滿,為什麼別人穿越過去壽終正寢後還能穿回這邊睡了幾個月的身體,而她竟然就這麼悲劇的被滅了?

  這是徹底斷絕了她穿回來的可能性哇!

  李同學看著黑相框裡的自己,正黯然神傷,門被推開了。

  老媽!

  李家老媽從筆筒裡拿來了枝筆,然後在相框前站住,有些傷感地看著女兒的相片,“小如啊,明明你都死了這麼久了,可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還活著呢?你這丫頭從小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這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給我打,辛苦養了你二十多年,臨了還得每天清香鮮果的供著你……”

  老媽……李小如覺得心很酸,眼圈也紅了,“媽,我就擱您面前站著呢。”她喊,可是李家老媽是不可能聽到的。

  “看在媽這麼想你的份上,你好歹也托個夢給我不是,這麼久一次也夢不到你,我這心啊總是有些不甘心。”

  原來老媽也沒夢到自己,李小如平衡了。

  要是只有她沒夢到老媽,豈不是說她很不孝?幸好,她還不是不孝女!

  李小如跟在老媽的身後轉啊轉,出出進進的,看著她忙碌,看著她休息看電視,順便自己也瞄兩眼,久違了的電視啊,真親切!

  為什麼李同學從來不想自己的老爸?

  原因很簡單,她老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到西方聽佛祖上課了,她的人生記憶中只有自己那彪悍的老媽存在。

  晚上,李小如成功的進入了自己老媽的夢境,母女兩個盤著腿,面對面坐著,那是一通海侃啊。

  “死丫頭,你活著媽就放心了,你給老娘聽著,甭管那是什麼時代,怎麼幸福就讓自己怎麼活,男人這東西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咱們女人照樣活的有聲有色。”

  “謹遵老媽教晦,女兒我一定活出自己的風采。”李小如特慷慨激昂了說,然後蓦地又低了八度音兒,“媽,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向組織表決心,真寒!”

  李家老媽面皮抖了抖,搓搓自己的胳膊,深有同感的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媽,你一個人要是覺得孤單了,就找個伴兒陪您吧。”

  “少操老娘的心,你活著的時候不也是整天的不在家,我還不是一樣過。”

  李小如又被自己老媽鎮壓了一巴掌,伸手摸著自己的腦袋,特悲憤地看著老媽說:“你女兒我多孝順啊,我還不是擔心我不在您跟前,您老得走不動的時候沒人扶您麼。”

  “我已經向孤兒院提出收養申請了,再過幾天就會有嬰兒了。”

  “媽,收個小帥哥。”

  “滾,再帥你也蹂躪不到了,興奮什麼。”

  “沒事,說不定以後我能常回來看你們。”我夢裡騷擾一下唄。

  “少給老娘來那套,三年才夢一回,你還常回來看看,你當這時空歸你管怎麼地?你在那邊別丟我的臉就謝天謝地了。”

  “一定不辱使命。”

  “少吹。”

  “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

  “……”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苦難的日子無盡頭。

  “啊……”耿綠琴在一聲慘叫中睜開了眼睛。

  映入耿同學眼簾的是一根長長的銀針,她下意識的叫道:“謀殺啊……”

  “王爺,庶福晉已經無礙了。”拿針的人轉身向一邊的人報告情況。

  耿綠琴這才發現原來某四也在,她抬起自己的手,看到食指上好大一個針孔,正往外冒血珠,眼睛驀地就睜大了,太慘無人道了!

  “主子,你醒過來真的太好了。”春喜撲過來,一邊幫她止血包扎一邊無比慶幸的說。

  好個屁,本來正跟老媽聊的高興,結果一陣鑽心的痛就把她給扯回來了,睜眼一瞧,她被人用刑了……太悲摧了!

  “四爺,你為什麼找人用針扎我?”末了,耿同學心有不甘,可憐兮兮地看著某四問。

  某四淡淡地說:“都昏迷兩天了,這個法子應該最能見成效。”

  黑!真黑!

  果然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啥叫昏迷?她明明跟老媽聊得正起勁兒,那叫樂不思歸。說來也怪,這邊都過三年了,那邊才快到一年,這個時間差是怎麼算的?

  “那奴婢要還是不醒呢?”

  胤禛看著她,依舊淡淡地,“繼續扎。”

  ……

  耿綠琴覺得某四真的夠冷酷,對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下這種狠手,並且她好歹還是他的小老婆之一——也對,小老婆多了,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跟老媽說的男人論不謀而合,果然,還是物以稀為貴。

  有句話咋說來著?

  中華兒女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經典,那是真經典!

  人家四四換個把老婆還不是小事一樁?但是耿同學要換丈夫就有點兒麻煩。

  時代不同,境遇便也就有了天差地別。

  “四爺——”丫的,真的太不仁道了!

  “好好伺候你們主子,別再出了差錯。”

  “嗻。”一屋子下人噤若寒蟬。

  老實說,耿同學認為某四說話時的表情語氣是挺有威壓的,連她這個被伺候的都忍不住被小股寒流洗禮了一下。

  “好好休息。”

  “噢。”耿綠琴小心地察顏觀色,不想撞上某四的颱風尾,她會很乖,很低調。雖然跟老媽吹的很大氣,但是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對待,在這裡女人不能太張狂,更不能太招眼。

  嗯,為了未來可能的逃跑,能忍就暫時忍了吧。

  胤禛的心裡閃過無奈,她似乎總是不在狀態,從來接收不到他釋出的信息,讓他頗有幾分對牛彈琴的挫敗感。

  一腳跨出房門,某四停了下,頭也沒回地道:“身子不舒服就到城外莊子上養養吧。”

  “謝謝四爺。”這次耿同學接收的很快,聲音倍兒輕快地做出了回應。

  胤禛心裡的無力感更重了。

  耿同學已經完全忘記手上的針孔了,對城外新鮮空氣的嚮往讓她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

  過度的興奮導致耿綠琴夜裡一時無法正常入睡。

  本來她昏睡兩天睡眠已經很充足了,再加上某四給的信息,失眠幾乎是肯定的。

  天快亮的時候耿綠琴才迷迷糊糊睡著,可是天一亮她就興奮的起床了,收拾了東西,給福晉請安之後就打著呵欠爬上了出城的馬車。

  自由了——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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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耿綠琴到了別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補眠!

  在飽飽睡了一個好覺之後才開始興奮地在莊子裡到處走。

  某四這次讓她來的是又一座莊子,都說桃花九有錢,照她看,某四那錢也不少。到今天為止,她已經見識過某四三座莊子了。

  如果可能的話,耿綠琴還是很喜歡呆在外面的莊子裡的,就算逃不掉呆在莊子裡也比呆在雍親王府舒服,更比將來要住的紫禁城舒服。

  現在這個季節,萬物凋零,天氣日漸寒冷,一般人都不會在這時天天晃在外面讓小冷風吹著,去看那滿地落葉,草葉枯黃的景象。

  但,耿同學是學美術的人,在他們那群人眼中無論何時何景何地,都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靈感,所以盡管天氣不盡如人意,但是耿同學依舊歡樂地在莊子內外蹦達著。

  這段時間拋棄了繪畫專業的耿綠琴迷上了打獵,雖然每天的成績很慘淡,但是她樂此不疲。

  那天,春喜忍不住問自己的主子,“主子,為什麼您都打不到獵物還這麼開心?”

  耿同學特深沉地望著遠方,用一種幽幽的腔調說:“姐打的不是獵,是寂寞!”哇咔咔,多應景多應景啊。

  春喜一時無語。

  打獵這事吧,耿綠琴覺得自己完全是個門外漢,且不說她的技術不過關,現在的時令也不太對麼,秋天才是最合適的。

  不過,她覺得不打緊,反正她也是找個事兒打發無聊的時間,讓自己不那麼無所事事。

  因為有過一次被耿同學脫逃的紀錄,現在跟在耿同學身邊的侍衛那真是兢兢業業小心謹慎,這個耿庶福晉待人雖然很好,但是那闖禍的本事也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放眼整個雍親王府,敢把王爺拒之門外,還堂而皇之地在院門上掛白绫抗議,對王爺愛搭不理的,也就只有這位耿主子敢了。而他們的爺對這位主子的態度也讓他們愈發的小心,甚至就連宮裡的皇上也對這位耿主子青眼有加,他們底下的人在一邊緊張小心個半死,看這耿主子倒還是泰山壓頂面不改色,該怎麼著還怎麼著。

  說實話,他們看不懂她,卻不敢小看了她,更不敢掉以輕心。

  說是來打獵,可照他們看,這耿主子就是來跑馬,滿山的亂轉,也讓他們有點兒懷疑她的居心。

  一點涼意襲面,耿綠琴抬頭看天,細碎的雪花不期而至——入冬的第一場雪啊!她不由微微揚了嘴角,眼神帶了點欣喜。

  初雪的景致很迷人的,畫下來一定很好……說起來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動過畫筆了,耿綠琴的神情怔忡起來,畫畫是她的愛好,宅是她的目標,而現在她宅著卻扔掉了自己的愛好……

  人生啊……

  “主子,下雪了,咱們回吧。”

  “這個時候最適合賞雪了,春喜,”耿綠琴朝遠處一指,“你看,當細碎的雪花,鋪滿大地的時候,那過程本身就是一種美,銀妝素裹的世界,潔白而又寧靜,多美啊。”

  春喜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說了出來,“主子,如果畫下來就更好了。”她看得出主子很喜歡畫畫的,可是如今她已經很久不動畫筆了,扔掉的畫具也從來沒有再問過,一直拼命找別的事來做。

  不知道為什麼,春喜的直覺告訴她,現在的主子不開心,以前那個認真畫畫偶爾抽風的主子才是真的快樂的,甚至是可愛的。

  耿綠琴扭頭看了一眼春喜,驀地笑了,突然給了她一個熊抱,“春喜,你這種擔心卻又關心的表情太可愛了,謝謝你的關心。”這個小丫頭畢竟跟自己久了,到底還是有些了解她的。

  “主子——”春喜有些窘。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需要時間緩衝一下。”

  “奴婢還以為主子真的永遠不畫了呢。”春喜鬆了一口氣。

  耿綠琴笑了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這幾天想通了呢。那幅壁畫被老康拿走了,那就是到了宮裡。而某四呢,將來也是那座紫禁城的主人,那麼就表示她還是有很大機率可以再見到,也許還有很可能再讓它物歸原主。

  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想通之後,耿綠琴心裡豁然開朗,已經不再糾結於封筆的問題了。

  人生還是充滿了希望的!

  “主子,咱們還是回吧,別再著涼了。”

  “安了安了,你主子我身體好著呢,你忘了上次草原的事了嗎?我和八爺都淋了雨,結果我還不是一樣活蹦亂跳,而八爺就慘了點,在床上躺了幾天。”耿同學一個不注意就揭了某八的傷疤了。

  春喜忍不住掩嘴笑。

  “不知道八哥聽到這句話時會是什麼表情呢?耿庶福晉,你說呢?”

  耿同學僵硬的轉身,就看到一個人騎著馬在不遠處看著她笑,那笑容說實話挺幸災樂禍的。

  “十四爺!你怎麼會在這裡?”耿綠琴驚訝了。

  胤禎一挑眉,“難道只允許耿庶福晉打獵,不許爺打嗎?”

  “十四爺也來打獵啊。”耿同學釋懷了,不過對於十四選的地方很有意見。

  胤禎不懷好意的打量某琴,“耿庶福晉的獵物呢?”

  耿同學特誠實地道:“沒打著。”反正她也不是為了殘害野生動物來的。

  胤禎拍了拍他馬背上的獵物,笑道:“如果庶福晉想吃野味的話,爺可以送你幾只。”

  耿同學又再次誠實地說:“不送人的話,你一個人也吃不完的吧。”

  胤禎的嘴角抽了一下,“庶福晉的話真是——”讓他想不到。

  “十四爺,下雪了呢,你怎麼還不回去?”

  “庶福晉不是也還沒回去?”

  “十四爺比較尊貴啊,我沒事的。”有某八這個例子在前,她對他們的體質很沒信心。

  胤禎嘴角抽的更厲害了,“爺才沒那麼嬌貴。”

  耿綠琴立刻像抓到了證據一樣,兩眼發亮地道:“十四爺,難道你是在說八爺他太嬌貴了?”

  十四失聲了,他上了某人的賊船了。

  “你……”真狡猾,不過也對,她要是沒有點小聰明,怎麼能跑到外面逍遙大半年。

  這麼一想,胤禎就忍不住想笑了。雖然四哥捂的緊,但是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麼聳動的事呢?畢竟皇阿瑪都被驚動了呢。

  哈!

  “十四爺,你要送什麼獵物給我?”耿同學飛快的轉了話題,小老虎撩撥一下就得跑,不能等他張大嘴撲過來咬人的。

  安全第一,娛樂第二!

  轉話題倒是轉的挺快,胤禎大度的放她一馬,“這些獵物中你喜歡吃什麼?”

  耿綠琴覺得慷慨的十四挺可愛的,她看到獵物中有一只毛色鮮亮的野山雞,不由眼睛一亮,“我要那只山雞,羽毛好漂亮!”她要把毛拔下來做成畫,哦耶。

  “行,給你們主子拿著。”十四將山雞朝一旁的侍衛扔過去。

  “你喜歡吃山雞?”他順便問了一句。

  耿綠琴搖頭,“不是,它的羽毛很漂亮,做成羽毛畫會很好看。”

  “羽毛畫?”十四訝然。

  “……”完蛋,一不小心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看著十四那小表情,耿同學突然覺得她慘了。

  “你喜歡沒問題啊,爺多打一些給你送給你,不過,”胤禎頓了一下,“你要幫我做一幅羽毛畫出來。”

  她就知道!

  耿綠琴馬上亡羊補牢地道:“不用麻煩十四爺了,我只要這一只就好。”才不要給你做什麼羽毛畫,不慣你這壞毛病。

  “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

  是她嫌麻煩好不好,耿綠琴默默地黑線,然後忍不住再次申明,“十四爺,真的不用。”

  “爺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也沒誰要你承諾啊,耿綠琴心說,“奴婢可沒這麼說。”

  “那就說定了,我負責獵山雞,你送我一幅羽毛畫。”

  這明明是強迫中獎麼!

  耿綠琴忍不住對十四從心底表示了鄙視。

  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從第二天開始就陸續有人將山雞送到了某四的別莊上。

  第三天的時候,某四來別莊了。

  “聽說最近十四弟熱衷打山雞。”

  哼,你們家一個一個的耳朵都那麼長那麼長,“十四爺的愛好奴婢不是很清楚。”老娘寧願這事跟自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某四將她拉進懷裡,習慣地將她抱坐在腿上,雲淡風輕地道:“畫具不是都扔了嗎?”

  ……

  她就知道會這樣——

  “爺,雪上加霜是很不厚道的行為。”她忍不住小聲抱怨,她不就一時順嘴了麼,瞧這麻煩攬的吧。

  胤禛輕笑一聲,“這麼抱怨啊。”

  耿綠琴覺得有些話得說出來,否則真要憋出內傷了,“爺,這真不是奴婢想要的結果,羽毛畫制作很麻煩的啊。”頓了一下,她繼續往下說,“而且,十四爺既然要送怎麼不一次送夠,這麼零碎的送,他打算送到什麼時候為止?”

  “那些都是十四弟親自打的。”

  耿同學蒙了,親自打?啥意思?難道十四抱著要自食其力看到自己勞動成果被變成作品的念頭在身體力行。

  “十四爺真閒!”最後她做出評價。

  胤禛笑了笑,“他說這也是種樂趣。”

  耿同學對此不表示任何意見,她覺得自己是受害人,不就要了他一只山雞麼,至於這麼迫害她呀。估計現在那群數字兵團沒啥人不知道這事了,搞不好會帶動一股非常不良的風氣。

  人生啊,那就是個巨大的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

  她的穿越人生為啥這麼的杯具?

  耿綠琴無語問天。





第 28 章

  希望似火,失望如煙,人生就是七處點火,八處冒煙……

  耿同學別莊的休養之旅因為十四的羽毛畫而終止了,再次被某四圈回了後宅,呆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小院裡進行羽毛畫的前期工序,對拔下的山雞毛進行清洗烘乾保存。

  然後耿綠琴有些犯愁,這材料還缺啊,這畫做出來最好是用玻璃框起來保存才合適,否則很不容易存放的。她費了老鼻子勁兒做出來的東西卻沒幾天就廢了,也太傷心了。

  可她並不太清楚這個時候是不是有玻璃,她隱約記得雍正朝的時候皇帝用玻璃那也挺珍惜的,至於是否真確她並不明了。

  老實講,耿同學對於清朝十分的沒愛,單就那個髮型就讓她對這個時代充滿了鄙視,多帥的男人都被那半瓢髮型給毀了。

  讓一個不喜歡清朝的人去關注清史,那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所以耿同學對這個朝代的東西基本都是從影視劇作品中積累而來的,有些也是無聊時向百度大叔學習的。明顯是野史多於正史,八卦多於正談。

  趁著某四來過夜,耿綠琴試探的問:“爺,玻璃好找嗎?”

  胤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要玻璃做什麼?”

  “有點兒用。”看架式是不太難,至少對於某四是不難,耿綠琴微微鬆了口氣。

  “明天我讓人領你去挑。”

  “真的?”耿綠琴臉露驚喜。

  “嗯。”

  “你最近的精神不錯。”

  “還好了。”

  胤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看來讓你去莊子裡休養是正確的。”精神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不再是每天懶洋洋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也不再突然來個昏睡不醒來嚇人。

  “呼吸新鮮空氣是人體所必需的。”耿同學特認真的說,順便點頭以示肯定。

  胤禛揚了下嘴角,然後站起身朝內室走去,邊走邊道:“爺今兒乏了,早些睡吧。”

  “嗻。”耿綠琴有些不太情願的跟上去。

  為某四寬衣解帶,服侍他洗漱之後,尚無睡意的耿同學被迫上了床去——陪睡!

  某四倒是沒說假話,他是真乏了,躺下沒多久就睡熟了。害得向來都挺沒心沒肺的耿同學忍不住在腦中猜測了一下可能的原因,主要是她睡不著閒的。

  眼瞅著康熙四十八年就要過去了,轉過臉那就是嶄新的康熙四十九年,都說康熙末年諸子爭位那是相當的慘烈啊……雖說她是沒啥機會可以親眼目睹吧,但是以她親身經歷而言,她覺得四四實在是很敬業,那位子傳給他真沒啥可說的,最後還光榮到了崗位上。

  比她的穿越悲摧多了!

  平衡啊!

  耿綠琴又一次平衡了,她是不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後來到底混到啥品級了,但是怎麼說也該比四四的下場要好得多。

  心思轉啊轉的,耿同學想到後世那個十全老人,到底鈕祜祿氏什麼時候生小四四呢?不知道是分給四四的哪個老婆養的,貌似不像是鈕祜祿氏養的。

  不過,不管誰養,只要不是她就好,帶小孩是挺累的,尤其是帶別人的小孩,更重要的是這個小孩將來還是一國之君,那就不是一個“累”字可以形容的了。那裡面的說道可就多了,那是打不得罵不得,輕了重了都不是,盡心盡力最後可能還落個裡外不是人。

  總之替別人撫養孩子真不是個好差使!

  四四的老婆雖然不是特別的壯觀,但是按資排輩下來,耿同學還是挺放心的,地位低有時也是灰常幸福的事!

  好的壞的基本都絕緣,特別說明的在這個時代女人眼裡的壞擱在耿同學眼裡那就是求之不得的幸福,可以更乾脆的說壞的都絕緣了。

  當然,耿綠琴認為這裡面還有一個很大的前提,四四同志肯給予她那個機會——從此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謝絕會面。

  想啊想的耿綠琴就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一覺醒來的時候再次發現某四又沒打招呼就走了。

  切!

  愛打不打,反正她也不是那麼想七早八早爬起來服侍人穿衣吃飯的。

  好吧,今天的任務是去找玻璃。

  耿綠琴深吸口氣,便跟著某四派來的人出府去了。

  本來她是想換上便服的,可是春喜說四四臨走時吩咐了讓她就穿在府裡的衣服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耿同學便客隨主便,妻從夫言了。

  琉璃坊內有不少的玻璃成品,但成色像後世那般透明的卻不多,畢竟技術上有差別。

  耿綠琴走走看看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成色,極為滿意,讓掌櫃幫她包上三大塊,順便買把玻璃刀。

  她這人對於有關書畫方面相關的周邊制作都是相當感興趣,想當初大年時代打工時,耿綠琴就曾經在制作藝術匾額廣告牌匾的地方打過工,對於某些制作工序是相當的熟悉。

  說句不客氣的話,她完全有能力開一家銷售此類型商品的店,絕對能做到自產自銷一條龍服務。

  不過,耿同學覺得資金上比較麻煩,所以拋棄了那條創業之路。

  總之而言,她這人就是——懶!

  不喜歡擔負太多責任與負擔,怎麼輕鬆怎麼來。也可以很不客氣的說,她很沒上進心,做事只有感興趣與不感興趣之分。

  感興趣就算再復雜的事她也會精神抖擻不屈不撓的去研究,沒興趣的話再簡單也懶的去看一眼。

  李家老媽常說,小 如這丫頭實在太情緒化!

  知耿同學者,李家老媽也!

  “耿庶福晉來買玻璃嗎?”

  正在端詳一只琉璃菩薩的耿綠琴聞聲回身,就看到妖孽無比的桃花九,她急忙施了一禮,“九爺吉祥。”

  “庶福晉要的東西記爺的帳。”

  “是,九爺。”掌櫃在一邊應聲。

  耿綠琴卻忍不住出聲,“九爺,不太好麻煩您破費。”這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漿是他們貫用的伎倆,她才不要上當。

  “不值幾兩銀子。”胤禟無所謂的說。

  默,果然是人們口中最有錢的九九,是真不把錢當錢啊,幾乎可以用一種挺經典的話來形容他了——窮的只剩下錢了!

  這種時候耿綠琴本能的有些嫉妒某九,這是普天下窮人對於富人的一種極其正常的一種心態。

  以前看到影視劇裡壞人朝好人臉上扔大把鈔票的時候,耿同學跟她的死黨們就特憤慨的說過,等咱們有了錢,把那成捆的鈔票全他媽地換成鋼磞,非把這幫鄙視窮人的家伙砸個過瘾不可。

  “奴婢謝九爺。”

  “不必,是給十四弟做畫用的吧。”某九仿佛漫不經心似的說。

  她就知道事情不這麼單純,這幫人太愛攀比了,這是灰常不好的習慣啊,可惜她無力幫他們改正,“是。”該誠實的時候耿同學向來是不愛去浪費腦細胞的,就九龍之間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無間道,她覺得自己還是明智些好。

  “爺倒真有些好奇你的做法了。”

  “沒什麼值得好奇的,挺普通的。”耿同學低調的說。

  胤禟笑著看她一眼,心說,拿這話糊弄爺?

  “聽說十四弟打了不少野山雞送你呢。”

  “是呀,害得奴婢現在一聽山雞肉就反胃。”啥東西也得適可而止啊,山雞肉雖然好吃,但是吃的太多太頻繁絕對會膩!

  “哈哈……”

  耿綠琴看著桃花九笑,維持著表面的淡定,等著他笑完放她走人。

  胤禟笑著看她剛才在端詳的琉璃菩薩像,道:“庶福晉喜歡這尊觀音?”

  “就是看看,做的挺精致的。”但她並不太喜歡供佛供神,總覺得不虔誠的話還是不要隨便招惹神佛比較好。

  唉!

  耿同學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她壓根沒去招惹神佛都莫名其妙地穿了,還混的這麼的悲摧,要是招惹了就真不知道是個啥下場了。

  套用一句網上流行的話:沒有最悲摧,只有更悲摧!

  “難得碰到庶福晉,這裡的東西庶福晉看上的只管拿便是,爺給你結賬。”

  娘的,你越這麼大方,老娘就越害怕,這說明你挖的坑很深,摔下去爬不爬得上來還是個問題呢。

  “奴婢沒什麼喜歡的東西,就只是出來買幾塊玻璃罷了,這便要回去了呢。”外面太危險,還是趕緊回家宅著吧。

  胤禟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幾眼,這耿庶福晉似乎一直就是清清淡淡的樣子,妝容樸素,衣著樸素,首飾更是低調樸素,單論外表絕對是會被人忽視的存在。只是若與她相處過,便無法忽視她的與眾不同。

  女人就像酒,有時也需要細品才會有味道。

  “來琉璃廠一次卻只拿幾塊玻璃回去,未免有入寶山空手而回之感。”他笑說。

  耿綠琴心說,那是因為老娘在另一個世界見的太多,這裡的東西引不起偶的興趣,俺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耶。

  “所謂貴重也是因人而宜的,奴婢對這些確實沒什麼喜好。”

  “說的在理。”

  耿綠琴禮貌的笑笑,對他的感嘆不置可否。

  “四哥向來信佛,這尊菩薩爺就送給四哥,煩勞庶福晉幫爺給四哥帶回去吧。”

  “讓九爺破費了。”耿同學禮貌的道謝。

  “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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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2:15 |只看該作者
第 29 章

  秉持著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的原則,雖然耿綠琴並不太想主動去找四四,還是破天荒頭一次主動去見了某四,把桃花九的禮物當面交給他。

  胤禛拿過那尊琉璃菩薩看了兩眼,淡淡說了聲:“九弟有心了。”

  是呀,他可不是有心麼,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跟你家老十四的目標幾乎可以確定是一致的,只是我沒給他梯子讓他就梯上坡罷了,現在就看你會不會遞這把梯子了。

  “小連子去九爺府,說明兒爺請他過府喝酒。”

  “嗻。”

  某四真不錯!

  對於這個結果,耿同學那是相當的滿意,突然覺得四四這樣的丈夫也挺好!

  “奴婢告退。”這個時候是她功成身退的時候了,耿綠琴毫不遲疑地要閃人。

  胤禛看了她一眼,點頭,“去吧。”

  耿綠琴離開某四的書房,在回自己院子的時候迎面碰到了妖妖嬈嬈的年側福晉。

  說起來耿同學也相當佩服年側福晉,在她昏睡的那兩天裡似乎年側福晉又小產了,可現在她看人家風采依舊,看起來找不到半點兒傷心落寂。也或許這些皇家的人都太能隱藏自己的情感了吧……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畢竟是低人一等的小老婆,耿同學還是得向人家品級高一點兒的小老婆請安問好。

  “妹妹這是打哪來呀?”年側福晉明眸善睞,臉上那抹淺笑也如煙似霧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所謂美人!

  耿綠琴老老實實地說:“奴婢剛去見了王爺,轉交了九爺送的禮物。”

  “喲,還是妹妹有人緣啊,咱們呆在這院子裡可沒這機會呢。”

  人是美人,話就有些尖酸了,耿同學在心裡長嘆一聲,果然人無完人啊,她個人覺得年側福晉還是保持美人緘默的狀態比較有愛。

  “側福晉說笑了,奴婢也不過是碰巧了。”

  “姐姐不跟妹妹說了,爺還等著我鈍的補品呢。”

  “奴婢送側福晉。”

  目送年側福晉領著她身邊的大丫頭搖曳生姿地離開,耿綠琴微歪著腦袋,手指摩梭著自己的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示威?

  哈,可惜示威的對象錯了!

  聳聳肩,耿綠琴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外面危險太多,回自己的窩才安全啊。

  “主子,您慢點兒。”春喜在後面有些跟不上自己主子的步伐,忍不住出聲。

  “走路又不是品茶,你那麼優雅我也不會給你加工錢,快點了。”

  春喜看著主子大步而去的背影,有片刻的失聲。老實說,她的主子太多時候沒有女子的自覺,什麼事都大大咧咧的,幾乎可以說對那麼規矩禮儀視如敝帚,除了在人前遵守,人後完全是兩回事。

  定定神,春喜快步追上去。

  在耿綠琴主僕兩個相繼走過之後,回廊的另一邊轉出幾個人。

  “走,你們陪朕去那丫頭的院子看看去。”

  “兒臣遵旨。”

  康熙領著三、五、八、十、十三、十四幾個人便跟著那對主僕而去。

  今兒康熙突發興致想來自己四兒子的府上看看,不許任何人通報,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來,偏巧碰到耿同學與年側福晉過招兒,不由大感興趣。

  不過,這麼一看,兩個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完全沒掐起來的可能。

  康熙進了耿同學的院子,叫過侍衛問了問,然後眾人的目標便都落到了小院中的書房門上。

  眾人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濃郁的大草原氣息。

  原本應該雪白的牆上沒有掛任何書畫,就連常人習慣性擺放的用以待客的桌椅都沒在該在的地方擺著,入目就是一大片的草原景色。

  那不是掛上去的畫,而是畫在牆在的畫,用墨著色隨意而又渾然天成,唯一遺憾的是整面牆畫尚處於一種未完工的狀態,旁邊另一角牆邊還堆放著幾缸顏料。

  康熙若有所思的看著牆上的畫,爾後突然哈哈大笑,真虧她想得到。

  本來正專心在長桌前專心挑撿羽毛的耿同學被這陣笑聲驚到了,豁然回首,一臉驚訝。

  “皇阿瑪——”她眼花了吧,怎麼會看到康熙以及幾位著名的數字?這裡明明是她的小院啊,為毛她一個不入流小妾的院子裡會出現大清朝這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莫非天要降紅雨?

  “丫頭,過來。”康熙特和藹可親的朝耿同學招招手。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給幾位爺請安。”耿綠琴趕緊過來給一群大腦袋的人請安問好。

  康熙指著牆上的畫笑道:“你這個辦法好,畫在牆上就沒人能拿走了。”

  幾個知悉內情的皇子均不同程度地會心而笑。

  對於老康的這個問題,耿綠琴沒作回應,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說破了就沒勁兒,朦朧就是一種美!

  “皇阿瑪,您請坐。”

  康熙擺擺手,徑自朝裡面耿同學剛才站的地方走過去,長桌上擺著一排紙盒,裡面是經過晾曬處理好的羽毛。

  窄長桌的一側是幾只大瓷缸,裡面插放著一些卷軸,畫缸上還各有標籤,又分為人物、動物、景物。

  緊挨著的是一只獨立於另一側堆放書藉的書架,上面全部是一個一個帶蓋的大紙盒,上面也各有注明。

  在屋子的另一頭,卻有別於這邊的井然有序,而顯得異常的雜亂無章,散亂的紙張,堆放的粗細木條還有錘子釘子等等,就像一個小作坊。

  康熙越看越有興致,挨著個兒的就把耿同學這個書房挨個欣賞了一遍。

  然後他在一堆雜亂中發現了一個東西,小小的框子,用玻璃壓膜,裡面是一只早已失去生命活力的蝴蝶。

  完蛋!

  目睹整個過程的耿綠琴心裡暗自慘叫,那是她今兒打外面回來後用切割下來的玻璃邊角兒做的蝴蝶標本小框,四四方方,很小巧,看起來也討喜,本來是要送給春喜的。

  那蝴蝶是她以前撲到的,放在書裡壓成了標本,今兒突發奇想就做成了玻璃相框要當禮送人,結果無巧不巧的就碰到康熙突擊檢查似的大駕光臨。

  “老四家的。”

  “奴婢在。”

  “你這兒是有些好東西啊。”

  “這東西普通的緊,算不得好。”

  康熙沒理她那自謙的說辭,又走回到整潔的另一頭,坐到了書桌前,打開一只檀木盒裡,看到裡面碼放著半匣的紙制書籤。

  “嗯,像。”一邊看一邊點頭,啧啧有聲。

  一邊跟著的幾個皇子好奇卻又不敢動問。

  康熙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兒子,將手上的書籤遞過去,“你們看像不像。”

  幾個人輪流看了看,個個面現訝異。

  何止像,根本就是年側福晉!

  康熙看得興起,索性把盒裡的書籤全部倒出來,一張一張地看。不但自己看,還讓兒子們給意見。

  最後從一堆書籤裡撿吧撿吧,拿出了十二張。

  “丫頭啊。”

  “奴婢在。”耿同學的心裡在淌血。

  “這十二只花籤,就送給朕吧。”

  “是。”俺哪裡敢說個“不”字,果然十四跟您是一脈相承啊,紅果果的強迫中獎!

  看完了木盒裡的,康熙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筆筒裡的木制書籤。

  耿綠琴心裡已經山洪爆發,黃河泛濫……

  那書籤的頭有形似花的,也有形似貓狗魚蟲的,每只書籤上或有寥寥數筆勾勒而成的畫,或是信筆而寫的一句詩詞。

  簡單卻又不失心思。

  康熙拿著一只整體看來就像一只枝頭綻一朵梅花的書籤問某琴,“朕看這個有點兒怪呢。”較之別的籤頭看起來似乎大了點兒,且這梅花書籤的材質也不同於其他書籤,用的是紫檀香木。

  耿綠琴抿抿唇,小聲說:“這個可以當頭簪用。”

  “頭簪?”康熙驚訝。

  耿同學點頭。

  康熙將五只梅花書籤都遞過去。

  她接住,對一旁的春喜說:“幫我插上。”

  春喜接手,將五只梅花書籤一一插進她的發髻之內,五只小巧的梅花聚合在一塊便成了耿綠琴頭上一個別樣的點綴。

  “不錯不錯,朕看著很不錯!”康熙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耿綠琴默默無語,這不過是她當日一時興起想到的,後來春喜說插在頭上很漂亮,這才時不時會插到頭上充當頭簪,只不過大多時候它們還是呆在筆筒裡。

  “對了,朕聽說你要幫老十四做羽毛畫,可做得了?”

  耿綠琴強忍下嘴角抽搐的欲望,特別溫順地道:“回皇阿瑪,還沒開始,材料才剛剛備齊。”

  “有草圖嗎?”

  這個也能被老康想到!

  耿同學覺得果然薑是老的辣!

  “有的,奴婢拿給您看。”

  她轉身到書架上從一只紙盒中取出一張經過處理的裁剪好的硬紙,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請康熙御覽。

  紙上用淡淡的墨色勾勒出畫意,右上角題好了詩,是杜甫的《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

  耿綠琴想了想,又從畫缸裡抽出一卷紙,在桌面攤平,“這張看的更清楚些,那張要等粘貼好羽毛之後才能看出味道來。”精簡縮小版的,做起來也容易些,論欣賞還是大幅畫好看。

  整幅畫翠柳枝上的黃鸝,青天上的白鷺,遠山的積雪與門前的泊船相映成趣。

  康熙看得不住點頭,“朕有些想看到那幅羽毛畫了。”

  耿同學對此不作任何回應,她會做的很慢很慢。

  康熙信手從標著人物的畫缸裡抽了幅畫出來,展開。

  眉一挑,看了某琴一眼,又抽了一幅,再展開。

  這次康熙臉上的笑就很明顯,繼續抽,接連五幅之後,康熙忍不住哈哈大笑。

  幾個皇子探頭看了看,也不由相繼笑出聲。

  康熙看著某琴意味深長地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年側福晉呢。”

  耿同學黑線地看著桌上的五幅畫,真想仰天長嘯,老天真是愛玩她,竟然讓老康五幅抽出來的都是年側福晉。

  囧囧有神!

  “奴婢只是覺得美好的事物就應該盡可能的保存下來。”

  “有道理,看來老四還得謝謝你。”康熙非常贊同的點頭。

  耿同學也一直這樣認為,雖然某四向來對年側福晉的畫視而不見,但她堅定的認為那是欲蓋彌彰。

  而這時得到消息的四四也終於趕了過來,一進來就聽到如此令他驚疑的話,忍不住朝自己的那個庶福晉看了一眼,心說:你又做什麼了?

  “老四啊,你來的正好,過來看看。”康熙笑著招呼自己的四兒子過去賞畫。

  胤禛一看清桌上的畫,眼神接連幾變,聲音維持著一貫的淡漠,“是兒臣府上的年側福晉。”

  “這琴丫頭有心啊,知道為你把身邊美好的東西保存下來。”

  耿綠琴覺得四四被自己的老爹調侃了,她很想笑,但最後憋住了。

  “老四,朕今兒不能白來,你從她這裡給朕挑幅畫吧。”

  耿同學在一邊華麗麗的瀑布汗了,在心裡對康熙表示了鄙視一萬次啊一萬次,合著先前那十二張畫著十二月代表花種的書籤不是禮物?

  某四幾乎連思考都不帶思考地就從標明景物的畫缸裡抽出一幅畫。

  康熙笑著看了一眼明顯露出驚訝之色的某琴,這才看向桌面緩緩展開的畫卷。

  栩栩如生的八仙過海圖!

  耿同學差一點兒就忍不住朝某四撲過去施以暴力手段,這幅畫是她的最愛啊最愛,為了怕被人拿走一直一直沒敢掛上牆,結果原來某四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今天還當著她的面借畫獻佛了!

  這個世界太黑暗了!

  “丫頭,你捨不得?”康熙饒有興味地看著耿同學。

  耿綠琴面帶不甘地道:“就算要送也是奴婢自己送,怎麼能憑白讓我們爺得了這個孝名嘛。”

  康熙哈哈大笑,對身邊的李德全說:“李德全,把畫收了,咱們走。”

  “嗻。”

  於是,康熙心情愉快地領著一票兒子走了。

  剩下書房的主人——耿同學蕭瑟地看著自己經過打劫的書房,抬頭看向頭頂的房梁,腦中閃過一句話: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不能上吊的梁。

  耿同學當然沒有去上吊。

  事實上,她一直認為自殺這種事太需要勇氣了,而她也太缺乏那種拋棄一切的勇氣了。

  想起以前有個網友起名就叫“用一生去自殺”,耿綠琴就笑了,那朋友說了,就是用一生的時間去找尋一種自己能接受的死法。

  她說上吊死相不好,淹死嗆得太難受……總之尚沒有一種讓她滿意的死法。

  還有一人品的,叫“天下無病”,然後潛台詞是——全不生病老娘喝西北風啊,她本職醫生。

  不過,今兒她可能讓某四丟面子了,不定那歷史上據說很愛計較的男人怎麼處罰她呢。想想真悲摧,明明就不關她的事啊,她畫年側福晉這事某四一直也是知道的,可是不幸的是今兒這事讓康熙一幫人看到了,老康那為父不尊的腹黑還不失時機的打趣了自己兒子一把。

  耿綠琴伸手拍拍額頭,不想了不想了,反正該河裡死,死不到岸上,愛咋咋地吧,她畫畫去,也順便讓自己靜心。

  自打壁畫被康熙打劫之後,耿同學那是灰常十分的不甘心,所以恢復精神之後便開始在雪白的書房牆上作畫,她一定要把壁畫整出來。

  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她就不信還能有人把整面牆給她扛走,哼!

  胤禛進來的時候,看到某琴正站在一張椅子上在牆上畫畫,腳尖微踮,太過專注的她完全不察腳已經站到了椅子邊緣,而她突然又朝前邁了一步——

  “啊……”耿綠琴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就朝一旁摔去,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些!”

  “四爺!”

  “沒事吧?”胤禛看著懷裡的人心裡忍不住嘆氣,他是生氣,可是看到她這副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他只剩一股無力感。

  耿綠琴搖頭,“多虧爺接住了我。”

  “怎麼也沒讓人在旁邊伺候?”他微微皺眉。

  “春喜大概是去給我拿茶了吧。”她不是很確定,作畫的時候她的精神一向很集中的,身邊的事根本注意不了。

  胤禛搖了下頭,將她放下地,“爺也不是只給了你一個丫頭。”

  耿綠琴笑了笑,沒說話。人都得講個緣份,她也就跟春喜對眼,另一個丫頭幾乎不怎麼在她跟前晃,有時候她都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丫頭。

  “以後再登高作畫讓人在旁邊伺候著。”

  “奴婢知道了。”

  便在此時,春喜端著茶盤進來了。

  “奴婢給王爺請安。”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不要放她一個人登高作畫。”

  “嗻。”

  “爺,喝茶。”耿同學討好地拿過春喜給自己准備的茶遞給某四。

  胤禛接過茶,一邊拿碗蓋撇茶葉,一邊看著某琴說:“以後不許再畫年側福晉。”

  看,她就知道四四心裡窩著火呢,還好還好,貌似他沒有深究的意思。

  耿綠琴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口頭保證,“奴婢以後一定再也不畫了。”真是不懂得感恩啊,像年側福晉這樣的美人畫下來存檔才有意義麼。

  代溝啊代溝!

  胤禛喝了幾口茶,便放下了茶碗,起身。

  “爺?”耿綠琴驚疑不定地看著某四。

  “爺還有事。”

  目送某四離開,耿綠琴順手拿過他喝剩的茶灌了兩口,剛才不覺得現在才感覺到真渴。果然剛才是太過緊張了,四四擺明是來質問她的,不過好像臨時又改了主意。不管他為什麼改變心意,對她而言這個結果甚好!甚好!

  “主子,奴婢再給您沏碗茶去。”

  “嗯。”

  耿綠琴的目光重新落回壁畫上,剛才手裡的筆滑了一下,那一道實在破壞畫面的和諧。

  她摸著下巴站在牆前,片刻之後,換過一只筆,巧妙的修整了畫面,徹底抹去了剛才的不協調。
   



第 30 章

      年側福晉又一次登門造訪了!

  耿同學心知多半是為了肖像權問題,但是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吱聲,只管讓春喜上好點心上好茶,然後陪著年側福晉扮金子。

  盆裡的炭閃爍著點點紅光,烘烤出一室的暖意,耿同學的客廳相當的中規中矩,相當的樸素。

  客廳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副對聯——

  仰承日月千秋照

  俯閱江河萬古流

  兩副對聯中間是一幅江河映日,淡月懸天際的風景畫。

  那是耿同學搬來小院後自己的作品,以前她就最愛這副對聯,所以索性就寫了掛自己的客廳了。

  “妹妹閒暇時喜歡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看幾頁書打發時間罷了。”這府裡估計是個人就知道她耿庶福晉對於針織女紅那是一竅不通,她也就不說出來自惹訕笑了。

  “聽說妹妹一手好書畫。”年側福晉淺淡地笑著,若無其事地撇著手裡的茶碗蓋。

  耿同學拿帕子掩唇笑,心裡忍不住先自我鄙視一下,太做作了,但這裡的人個個如此,她得隨大流,真無奈!

  “瞧側福晉說的,奴婢那不過是信手塗鴉罷了,哪裡就算得上是好,可不敢拿到人前來丟人。”

  “妹妹真見外啊。”年側福晉輕嘆。

  “側福晉言重了,奴婢這可是打心窩裡掏出來的話,都是爺的人,怎麼會跟側福晉見外嘛。”耿綠琴內心無比鬱卒,這樣的應對真的真的比被人打劫痛苦多了。

  年側福晉瞧她這意思是不肯接話,心思微轉,道:“那姐姐到你的書房看看吧。”

  “側福晉要看,奴婢自然是不能攔著呢。”

  “那咱們這就過去吧。”年側福晉放下茶碗起身。

  耿綠琴維持禮貌微笑,跟著起身,“好。”心說,你丫的以為過去就能看到嗎?那麼招眼的東西平時老娘都藏的緊,更何況前幾天暴露了,那當然更不可能放在招眼的地方了,放手讓你查你也未發就能找得到。更何況你丫的又不可能真的搜,哈!

  在那樣的心理作用之下,耿同學特膽壯的陪著明顯是問罪嫌疑的年側福晉走進自己的書房。

  進門牆上的壁畫還在未完工狀態,不過范圍已經向延伸了,所以整個書房的陳設便又被重新擺設了,讓年側福晉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書架不在書架的位置,書桌不在書桌的位置,待客的椅子更是不知道堆到了哪裡去,沿著牆角放著各色顏料畫缸,地上還有某人作畫時滴落的顏料,也有信手而扔的廢棄紙張,雜亂中卻又透著整齊。

  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無處下腳。

  “讓側福晉看笑話了,我這幾天啊正粉涮牆壁呢,瞧這亂的都沒個下腳的地方,咱們還是回那邊客廳說話吧。”

  “好吧。”年側福晉心有不甘的點頭。

  兩個人領著各自的丫環從書房出來,還沒踏進主臥的客廳,就看到某四走進了小院。

  “奴婢給爺請安。”

  兩個人都給某四請了安,然後起身。

  “你也在啊。”胤禛看了年氏一眼,淡漠的開口。

  “是,奴婢過來看看耿家妹妹。”

  胤禛看向一邊的某琴,“爺倒不知你幾時也懂得跟人走動了,把爺的話當耳邊風嗎?”

  蝦米意思?

  耿綠琴狐疑的看向某四,滿腹的問號卻不能當面求解,只能老實地說:“奴婢不敢,只是側福晉來看奴婢,奴婢也不能就把人往外推……”靠之,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這也太雲山霧繞的了,好歹給個提示先。

  年側福晉一看情況不太對,急忙一福身道:“是奴婢的錯,不知道爺對妹妹是有交行的,奴婢先告退了。”

  “嗯。”胤禛冷淡地應了一聲。

  年側福晉復雜地看了一眼垂首肅立的耿綠琴,帶著自己的丫環匆匆離開了。

  “跟爺進來。”

  “嗻。”莫非某四更年期?太莫名其妙了啊。

  “給爺沏杯茶來。”

  “嗻。”春喜有眼力價地退下了。

  屋裡馬上就只剩下了某四和耿同學。

  “過來給爺捶捶肩。”

  “嗻。”

  耿綠琴走到某四身後拿捏輕捶。

  胤禛向後靠在椅背上,微微合眼,輕聲道:“以後她們不會再來了。”

  耿綠琴眼神一亮,四四這話的意思她沒猜錯應該就是他會想法兒替她擋了吧,“謝爺。”

  胤禛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知道你不喜歡應付她們。”

  是呀,她真的不喜歡大宅門裡女人之間的爭寵奪愛,太沒追求了。

  不過,她看向身前的四四,他看出來不稀奇,但是他會替她擋就有點兒不可思議了,總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你的滿蒙文字練的怎麼樣了?”

  呃?

  “奴婢有日子沒練了呢。”那東西她學會也沒啥用,在塞上時沒辦法被康熙壓迫著才練了幾天,回了京到了自己的地盤自然就沒再繼續了。

  “練練吧。”胤禛嘴角上揚。

  “啊?”

  “皇阿瑪說過幾天要檢查你的進度。”

  !!……*……%&*¥#@@@

  耿綠琴覺得天雷在自己腦袋上轟隆隆響個不停,體內的暴力因子也在遽升……為啥啊為啥?

  康熙不是一直日理萬機的嗎?怎麼還記得她這麼小芝麻綠豆的事啊,她會不會滿蒙文,精通與否,實在不會影響什麼國家大事不是?甚至都不影響跟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人日常溝通,怎麼就非揪著她不放呢?

  她就不相信某四這府裡的老婆都精通,年側福晉還是漢軍八旗的呢,要抓基礎教育也該從年側福晉那抓起才對麼。

  想想也對,年側福晉是漢軍鑲黃旗,她是滿洲鑲黃旗,從遠近來說她果然離老愛家更近些。

  阿瑪,為什麼咱們是滿洲八旗啊?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耿綠琴不得不揀起荒廢多時的滿蒙文字,開始重溫學生時代的刻苦鑽研。

  爆竹聲中一歲除,康熙四十九年在無聲無息中走來,而耿同學終於再次走過了十六歲的花季,正式邁入十七歲芳齡。

  不是誰都能重過一遍十六歲的,單就這個而言耿綠琴覺得還是賺到了,雖然搭上了自由。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在得失之間有時是沒辦法計較的。

  雍親王府上下忙碌年節的時候,耿綠琴完全地置身事外,這就是小老婆的好處,不擔事兒,她照舊按自己的作息生活著。

  正月初一進宮拜年是嫡側福晉的事,沒別人啥事,耿同學也在沒事的人之列。

  大清早她給福晉跟某四拜過年就窩回自己的小院睡回籠覺去了,那叫一個舒服!

  以前就覺得過年很無聊,現在耿綠琴感覺更深刻,那是無聊中的無聊。

  在另一個時空雖然無聊,但是有網上,有街逛。但在這裡,沒網,街也逛不了,就算能逛,也基本都關門歇業,冷冷清清的還不如呆在屋裡守著火盆舒服。

  本來耿綠琴是打定主意要以最龜速的速度來完成那幅要送十四的畫的,但是架不住十四三天兩頭派人來催,加之四四也很不厚道的火上加油,所以趕在大年初一前的頭一天,耿綠琴恨恨地把畫交出去了。

  新年頭一天,耿同學坐在屋裡的火盆前開始琢磨,某四說康熙要檢查她的滿蒙作業,結果這年都過了,也沒見下文。她倒不是說沒被人陰不舒服,而是明知道有個雷在頭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劈下來,那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主子,今天不做燈籠了嗎?”

  “過年休假。”

  “主子咱們還是去書房吧,奴婢看您挺無聊的。”

  說的也是,與其這麼無聊地圍著火盆烤手確實不如去書房折騰燈籠。

  某四特別慷慨地讓人做了十幾只各色各樣的燈籠,給她送過來,說讓她隨意發揮。

  雖說某四看起來挺正直的一青年,可鑒於耿同學多次被黑的經驗教訓,她直覺的認為這裡面有貓膩。因此,對此對於在修飾燈籠頗有些意興闌珊。

  主僕兩個人很快轉移到書房。

  雖說過年,但是書房仍舊有些亂,因為壁畫仍未完成,家俱都不能呆在原本的位置,看著是挺不和諧的。

  “落花滿地不驚心,打一歷史名人。”

  春喜聽完自己主子給她念手上正在寫的燈謎後完全不動腦直接奔答案而去,“主子是誰?”

  “謝安。”耿同學也毫不吝啬實言相告。

  “主子,這滿地的落花畫的真淒美。”

  “嗯,就差一個葬花的了。”耿綠琴隨口說。

  “葬花的?”春喜不解。

  耿同學一驚,心說老曹還沒生呢,可不能侵犯人家的著作版權,“隨便說說麼。”

  “那這個呢?”春喜指著另一面寫好的繼續問。

  “是非只為多開口,打一字。”耿同學有問必答。

  “土匪的匪”

  “主子,這個好看這個好看,是什麼?”春喜拿起一只畫好的七仙女燈籠。

  “七仙女嫁出去一個,打一成語。”

  “是什麼?”

  “六神無主。”

  “真有趣!”

  “七仙女嫁了,她六個姐姐還沒嫁,可不就是六個仙女沒夫主兒麼,簡稱六神無主。”耿綠琴也笑。

  時間就在耿綠琴跟春喜一問一答之間悄悄流逝,而亂中有序的書房內,她們這對主僕自得其樂地相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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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3:22 |只看該作者
第 31 章

  “主子,你不要緊吧?”春喜看自己主子時不時地就扶一下腰,忍不住關切的問出聲。

  耿同學搖頭,心說,怎麼可能沒事,那個不知節制的四四!

  靠之!

  就算康熙給他們放年假了,就算不到十五不必去向福晉報到,但是也不能連著三天都宿她這兒啊,可憐她這腰吧,真酸!

  她不舒服極了,可這話她又不能跟春喜這不知人事的丫頭說,她這已婚婦女是沒啥,可要把人家小姑娘給臊著了就不好了。

  舒服是不太舒服了,可是擱床上躺著也有點兒子不太好看。所以,耿綠琴還是起來窩到書房來繼續忙活那些燈謎。

  她記得的能配上圖畫的都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管寫字出題目了,沒啥圖畫能配了。

  春喜在旁邊把寫著答案的紙條一一放著准備好的荷包內,系上。

  站在地上看著頭上掛著的一盞盞燈籠,春喜很佩服自己的主子,跟著主子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覺得主子有才有學問。

  那些圖文並茂的燈謎下也垂著系好的荷包,燈籠是某四找人做的,圖文是耿同學的杰作,而荷包就是春喜的功勞了。

  其實,也不會有人期望耿同學的女紅能見得了人。

  胤禛掀簾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排高掛的燈籠擋住了耿綠琴主僕的身影,只聽到她們的聲音。

  “主子,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是什麼?”經過耿同學教育的春喜已經可以認識十個數了,所以當看到自己認識的字時十分的興奮。

  耿綠琴一邊繼續自己手裡的工作,一邊不答反問:“十個數裡缺了哪個少了哪個?”

  春喜認真的說:“缺一少十。”

  “對了,就是缺衣少食。”

  “對呀對呀,真的耶。”春喜高興起來。

  “綠琴。”

  “四爺!”耿綠琴微露訝異,然後緊跟著請安,“奴婢給爺請安。”

  “奴婢給王爺請安。”春喜也請了安,然後退到一邊,把空間讓給兩位主子。

  胤禛看了看桌上的燈籠,說:“整日擺弄這些東西不煩悶麼?”要是讓她在他與書房之間二選一的話,她毫無疑問一定是選後者。

  “奴婢也沒旁的喜好,只好擺弄這些了。”宅在自己的院子安全系數高哇,沒事當然不會去外面,再把啥歪風邪氣給引回來了,那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胤禛朝春喜擺擺手,春喜識趣地退了出去。

  “等你有了身子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耿同學囧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

  真實表情!

  耿綠琴心說,你丫的以為懷孕是你說句話就行的嗎?那要看時機啊,有的人辛勤奮斗幾十年才老來得子,想想真是悲摧哇。也有的人一次就中獎,因為這個讓多少偷嘗禁果的男女緊跟著就吃到苦果啊……

  雖然她現在是已婚婦女吧,但是這年齡吧,實在是讓她覺得不合適。

  尤其讓耿同學鬱悶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雍正一票老婆裡有沒有生,生了誰。當然了,她知道肯定不是生的乾隆,這個已經是排除在外的了。

  “那啥……爺,懷孕這事基本屬於盡人事聽天命的范疇,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趁早別抱太高期望。

  胤禛眼中閃過笑意,嘴角上揚,“我們盡到心就好。”

  靠之!

  耿同學再一次華麗麗的囧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調情?

  面癱冷面王調情?

  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一組文字組合啊,太他媽地震駭了!

  胤禛拿起桌上的那只燈籠,細看之下不由面露微訝,“《論語》、《孟子》?”

  耿綠琴伸手朝掛著的一只六角燈籠一指,“那是《孫子兵法》。”好歹也是宅女中的半精品,在家沒事收集一些在旁人看來不甚有用的東西那是愛好。

  胤禛走過去看,一邊看一邊點頭,“果然花了心思。”

  耿同學轉了轉眼珠,指指某四手裡拿著的那只燈籠上的一行燈謎,特純潔無辜地問道:“這個‘莫中美人計’,爺知道是哪句嗎?”

  胤禛眼眸一轉瞪了她一眼,聲音有些硬,“戒之在色。”

  “爺好厲害!”耿同學嘴上表示贊嘆,心裡嘿嘿直樂。這叫啥?這叫隱晦勸誡,勸誡某人不要太過那啥了。

  胤禛心裡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過連著寵幸她幾天,她就把“戒之在色”都給他弄出來了。還真是賢惠的過分了!府裡旁的人恐怕巴不得他天天留宿呢,也只有她這樣避之惟恐不及了。

  “爺,你再看這個。”耿同學興致勃勃地拉著某四去看一只配圖的燈謎。

  胤禛一看,一只狗一只貓,打四字成語。稍一沉吟,他簡直想掐她了。

  “爺,猜不出來了?”某琴極其陰險的追問。

  “如狼似虎!”某四有點兒咬牙切齒了。

  好嘛,先一句“戒之在色”,後一句“如狼似虎”,接下來她還有什麼讓他自省的?

  “還有什麼讓爺看的?”他索性采取主動。

  本來是沒了,不過,某四既然問了,耿同學覺得自己也不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想了想,把他領到了另一只圓形燈籠前。

  一群南飛之雁,一個仰首而望的人。

  幾分蕭索,幾分離愁。

  “打一日常用語,爺,快猜。”耿同學的表情簡直可以笑容可掬來形容了。

  “答案是什麼?”胤禛決定讓她說。

  “久仰。”耿綠琴很痛快地就給了答案。

  這個女人——

  胤禛暗自吸氣,她的機靈勁兒怎麼就從來用不到感應旁的事上,全朝這些不著調的事上撲了。

  “其實,爺,這三只燈籠,你應該按這個順序猜。”耿同學一邊說一邊動手把燈籠排了下順序。

  如狼似虎,戒之在色,最後兩字總結——久仰!

  耿綠琴你是天才!

  鼓掌!

  所謂無心之作有時反而天衣無縫,這三個燈謎這麼一組合那真是太經典了!

  耿綠琴忍不住對自己自我崇拜了一下下。

  “爺的庶福晉真是有才。”某四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完鳥,一個不小心太歲頭上動土了,耿綠琴心念一轉立馬就給某四跪了下去,但卻不為自己申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但是又不能不認錯。

  這份兒憋屈!

  “來人呐。”

  “奴才在。”

  “把這些燈籠都給爺拿走。”

  打劫!紅果果的打劫!

  耿綠琴不抬頭,只盯著眼跟前的青石磚,又開始在心裡扎小人。

  聽著動靜,耿同學心裡貓抓似的難受,猛不防下巴被人抬起,猝不及防間撞進某四深邃的眼波中。

  胤禛貼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給爺小心點兒。”

  靠!

  誰怕誰?

  當然了,耿同學只敢在心裡大放厥詞。

  目送某四一只腳邁出書房,耿綠琴適時開口,“爺,那些燈籠裡還有一只半沒完成呢。”你丫的確定不需要老娘補全了?

  某四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把沒完成的兩只給耿主子留下。”

  “嗻。”

  某四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只是嘴角上揚的很可疑。

  靠之!

  真有骨氣,自己完成唄,奶奶個熊!

  耿綠琴不想暴粗口,但是她忍無可忍!

  不久之後,某四把耿同學做的燈謎拿進宮掛到了御花園琳琅滿目的燈籠行列裡。

  然後,元宵那天,一群人皇子龍孫陪著康熙到御花園賞燈。

  幾個小人站在耿同學做的燈謎下皺眉頭。

  “八哥,咱們看看這幾個小家伙被什麼難住了。”

  站著的幾個小人同時一震,面面相覷,然後均忍不住想笑。

  “多兄長,打一動物名?”胤禟一念完,下意識地就朝自己的八哥看了一眼。

  胤禩臉上笑容不減,看看燈籠上的字,又朝左右的花燈看了看,道:“九弟還沒看出來這些燈謎出自誰的手嗎?”

  胤禟聞言這才去看了看旁邊那些燈,然後一邊搖頭一邊笑,“四哥,倒真是省了不少心思了。”

  “老四,這些燈謎都是那丫頭出的?”

  正說話間,康熙也轉過來了。

  “回皇阿瑪,是。”

  “那朕可得瞧瞧。”康熙一邊說一邊挨著燈籠看。

  一邊看一邊點頭,“老四啊,你真是暴殄天物啊,這耿庶福晉學問不錯,這《論語》、《孟子》、《孫子兵法》還有《史記》她可是都用到了。”

  胤禛恭敬的站在一邊。

  “來來,小嵬子們都來猜一猜,讓朕也看看你們平時學的東西怎麼樣。”

  於是,耿同學的燈謎被康熙用來考驗皇孫的功課了。

  “皇爺爺,上下四方無險情,是什麼地方啊?”幾個小皇孫最後不得不推出一個代表發問。

  康熙若有所思地呵呵笑,道:“安徽的六安,這丫頭——”還真沒白出去那一趟,完全學以致用麼。

  幾個心裡有數的皇子也不由會心而笑。

  “老四。”

  “兒臣在。”

  “那丫頭當庶福晉委屈了,抬一抬吧。”康熙特雲淡風輕的說。

  “兒臣遵旨。”

  於是,某四一回府,咱們耿同學的品級就被告知升了,馬上雍親王府裡的人就得改口叫她耿側福晉了。




第 32 章

  對於升級之事,耿同學沒啥太大的反應,左右再升也不過是四四一票老婆裡的一個而已,沒啥可值得炫耀的,要是唯一的一個老婆,那她興許還得瑟那麼一兩下。

  級是升了,但也帶了些某些不良的後遺症。

  比如這府裡府外的來恭喜的,這裡面面禮尚往來一番,耿同學被丫頭春喜告知財政吃緊了。

  果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啊,這手裡一沒錢,建築就不穩當了。

  當鋪的存在果然有其必要性啊!

  耿綠琴想到自己的首飾,“春喜,我有什麼富餘的不用的首飾沒?”

  春喜忍不住有些抱怨,“主子,這幾年您翻來覆去的也就那兩三套首飾,哪還有什麼富餘的啊。”

  也是,她從來也沒在首飾穿戴上枉花過銀子,這次要不是應酬太多,本來也算是小有資產的,結果一個不小心就銀倉見底了。

  果然,應酬太費錢,以後還是能省就省了。

  耿綠琴的目光落到了畫缸裡的畫上,賣上兩幅應該足夠應急的了。

  某九有錢,她的筆墨紙硯如今一直就是某九提供的。那真是品質有保障的很,絕對比她本身的品級能用到的名貴多了。

  有錢人!

  委托某九處理幾幅畫應該是最恰當的了,甭管他是自己留下還是送別人吧……不行啊,這事找老九,某四轉過臉就會知道,她這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麼?自己府上的側福晉竟然托自己兄弟賣畫籌錢?太丟人了!

  左不行,右不行……耿同學一拍桌子,決定了,去向福晉預支下月例錢。

  “主子——”春喜莫名所以地看著自己主子那一臉決絕。

  “沒事,就是熱血一下。”耿綠琴特敷衍的揮揮手,然後她不死心地又道,“春喜,真的一兩都沒了?”

  春喜搖頭,在某人熱切的希望下肯定的回答,“只有二兩了。”

  耿同學剛剛燃起來的熱情瞬間就被春喜給澆滅了,這點銀子給普通人家自然算不少,可是在這雍親王府裡,她這剛剛升上來的側福晉打賞下人都不夠的。

  所以說,升級有啥好啊,整個就是燒錢——燒她的錢。

  虛名啊虛名,想當個風風光光的主子那娘家得硬,自己得爭氣。她娘家不是財主,指望不上,自己這張臉那就更指望不上了,這四四府裡有年側福晉一天,其他女人都可以歇菜下崗了,甭指望在外貌上出彩。

  更何況,爭那個氣幹啥呀,除了招人紅眼嫉妒暗下絆子啥的,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她去奮斗的。

  “春喜,把我剩下的首飾拿去當了吧。”

  春喜為難地看著某琴,“主子,那您可就只剩頭上這些了。”也太寒酸了,她都看不下去了。

  “那不還有一套麼,頭上也沒唱空城計就行了,等緩過這段,咱再置辦就是了。”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麼。

  “哪有您這樣委屈的。”春喜忍不住咕噥。

  “我不委屈。”

  “奴婢替您委屈。”

  “我看你是閒的,成了,趕緊地去辦吧。”

  “奴才高勿庸求見耿主子。”

  “進來吧。”某四身邊未來的大太監耶,耿同學自然不敢小瞧了去。

  “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免了吧,是爺有什麼吩咐嗎?”

  高勿庸將手裡的盒子捧過頭頂,“王爺讓奴才把這個給主子拿過來。”

  “春喜。”耿綠琴朝旁邊看去。

  春喜馬上接過來,然後交給自己的主子。

  耿綠琴打開蓋子,眼睛瞬間璀璨,某四實在太上道了,這是雪中送炭啊,缺啥來啥。

  “主子要是沒旁的事,奴才就告退了。”

  “等等。”耿綠琴下意識的出聲。

  “嗻。”

  某四這麼上道,她要是不作回應就太不上道了,咬咬牙,耿綠琴對高勿庸說:“你回去跟王爺說,就說我備了薄酒請他晚上小酌幾杯。”

  “嗻。”

  看著高勿庸離開,耿同學一肚子的鬱悶,唉!看她混的吧,明明不喜歡侍寢這檔子體力活還得為了這盒裡的黃白之物做出低姿態。

  小老婆討生活真不容易哇!

  晚上的時候,某四果然來了。

  耿綠琴心說,你丫的連個客套話也聽不出來啊,還真來!您應該特牛叉的隨便找個理由給推了,做出一副對我鄙視無視以及蔑視的王者氣度來才能跟您上次對我說的“給爺小心點”劃上等號,也更能表現您大男漢大丈夫言行一致的魄力。

  “奴婢謝爺。”首先,耿同學很真誠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嗯。”胤禛接過她遞過來的酒,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這眼神真是太……這種時候耿同學是多麼地希望某四是真的像歷史上流傳的面癱冷面王啊,他這小表情一豐富,耿同學的就忍不住膽顫心驚。

  人一旦BT後果往往都是非常嚴峻的。

  “爺,奴婢年輕不懂事,以往若有不適的地方,您就大人大量別跟奴婢計較,喝了這杯酒,就把它揭過去算了。”過了今兒,說啥都要好好打理自己的銀倉,絕對不能再有這次的情形發生,也絕對不要再拉下臉扮爭寵小妾。

  太太太……痛苦了!

  胤禛一口喝完杯裡的酒,順勢將她攬進了懷裡,淡淡地道:“給爺挾菜。”

  ……

  這就是傳說中的登鼻子上臉,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現實寫照!

  耿同學決定暫時這張臉就可以、不要了,那麼多年的古裝影視劇她也不是白看的,那些妖妖嬈嬈的小妖精手段沒試過也看過,今兒就實踐一回。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不是英雄也他媽地被難的夠嗆。這級又不是她求他們給升的,結果她財沒了,人還得降格,媽媽地這也忒打擊人了!

  胤禛看著懷裡的人嘴角微抖,左手不自覺地攥緊手裡的帕子,心裡暗笑,他今兒倒要看看她准備犧牲到什麼程度。

  豁出去的耿同學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某四的腿上,挾了菜,看著某四笑道:“爺,您張口。”

  胤禛照做。

  她送菜入口,還特別體貼的拿帕子幫某人意思意思地拭下嘴角,繼續挾菜。

  很好,今兒有道名菜——宮爆雞丁!

  耿同學非常不厚道的盡挑最辣的挾給某四。

  連吃三口之後,某四不得不開口了,“太辣了。”她的膽子到底朝誰借的?

  耿同學端茶遞水,一副賢妻良母的表象,心裡卻在咬牙切齒巴不得現在有哪院的女人出點兒啥招兒來把某四叫走。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聽到了耿同學發自內心的無比真摯的祈禱,外面突然響起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奴才小滿子求見王爺。”

  “什麼事?”門外響起高勿庸的回答。

  “我們年主子害喜了,差奴才來給爺報喜。”

  “恭喜爺。”耿同學那是真高興,心想這下某四說啥都得過去瞅瞅了吧。

  說起來這年氏是真不易,流的快,懷的也快,總是先甜後苦,苦後再甜,讓某四是次次空歡喜。

  囧!

  耿同學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知道了,讓你主子好生保養。”胤禛提高音量對外面說。

  “嗻。”

  蝦米?

  某四這是不打算去看看的意思?

  耿同學覺得這個時候是自己體現賢良品質,表現大度的最佳時候了,急忙說道:“爺,年姐姐有了爺的骨肉那是喜事,她的身體又向來嬌弱,爺還是過去看看,這有身子的人心情高興了,肚裡的小阿哥自然也就安分了。”

  胤禛眉一揚,湊到她耳邊道:“那你幾時給爺個報個喜訊呢?”

  “哎呀,爺,這誰的喜也是喜麼,爺還是過去看看吧。”趕緊給老娘滾蛋,不伺候了!

  “別有居心。”胤禛哼了一聲。

  靠之!

  “爺,您要是不去,再讓奴婢跟年姐姐有了生分。”耿同學繼續加柴添火。

  胤禛心裡暗自搖頭,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攆他走呢,看她這麼賣力的份上,今兒就饒了她了,來日方長!

  “沒事就早些歇了吧。”他鬆開手,起身。

  “奴婢送爺。”耿綠琴眉開眼笑地恭送某四離開。

  “……”胤禛又看她一眼,嘴角微揚,“你那幅壽星圖畫好了沒?”

  耿同學一臉莫名的回望。

  胤禛繼續道:“後天是皇太后七旬萬壽,皇阿瑪可點了你的禮。”

  看著某四一派從容瀟灑的從高勿庸掀開的門簾走出去,耿綠琴只覺怒火中燒。

  靠之靠之……

  她的南山不老壽星圖,某四到底啥時候又去她書房的?

  這院子也太他媽地不安全了,還有沒有個人隱私啊……

  “主子,你怎麼了?”春喜一進來就看到自己主子半趴在桌上一臉的消沉與憤慨,不由嚇了一跳。

  “春喜,”耿同學一把抓住春喜,搖晃,“某四什麼時候又進我書房的,啊?”

  “主子——”春喜瞪大了眼,主子竟然敢稱呼王爺“某四”!

  “他到底什麼時候又進去的?我的南山不老壽星圖,我的畫……”耿同學捶心肝呼天搶地的低叫。

  春喜突然哭笑不得,她的主子真是越來越沒個正型了,到底王爺又怎麼著主子了,看把她主子給欺侮的吧。

  而看過年氏回到自己書房的某四在聽到高勿庸的禀報後,笑出了聲。

  “主子,您不過去耿主子那了?”高勿庸小心的問。

  “不了。”胤禛低笑,他現在去,她沒准就敢把他拒之門外,他不去撞那個楣頭。

  “那畫奴才明天讓人去取吧。”

  “嗯。”

  “要跟耿主子說一聲嗎?”

  “不用。”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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