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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穿越] 秋水伊人 -【四爺,我愛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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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29:40 |只看該作者
第 53 章

  九福晉過生日,這是各府女人之間必定要走的禮尚往來。

  做為某四側福晉的耿同學也不得不隨大流送了份禮,她覺得那禮九福晉一定會喜歡,畢竟怎麼說也是某九親自選的啊。

  可是,讓耿同學想不到的是四福晉過府去赴宴,硬拽著她來了。

  以往這陪福晉打交際牌的事可都輪不到她,有李側福晉和年側福晉這兩個手段老練,圓潤會辦事的在,再加上八面玲瓏辦事周到的四福晉,那是堪稱完美的組合啊。

  這次貌似是因為李側福晉生病,年側福晉安胎,於是差使就華麗麗的輪到了同為側福晉的耿同學頭上,讓讓她很是鬱悶,早知道還不如在宮裡多呆兩天呢。

  既然是到某九府上,耿同學臨出門前就去書房跑了一趟,往袖子裡揣了把扇子,索性就把東西也給某九送了吧。

  擇期不如撞期麼!

  到了某九府上,耿同學信奉沉默是金,敵不動我不動,沒人找她說話她是絕不主動開腔,立志做四福晉身後的活動壁畫。

  做人要善於聆聽,耿綠琴覺得聽著一堆花枝招展的權貴人家女人做著官樣文章間或談點各府八卦啥的,也是挺美好的人生經歷。

  當然她也抽了個空檔,把扇子讓人給某九送去了。

  呼呼,然後耿同學就更加安份地在熱鬧的後院聽八卦看大戲。

  另一邊,某九的書房內,收到小太監送來的折扇,胤禟若有所思地看著扇面。

  “九弟。”

  “哦,八哥你來了。”胤禟不著痕跡的合起折扇,沖著進來的人微微一笑。

  “剛才在想什麼?”胤禩在他身邊的椅中坐下,看著他手裡的折扇若無其事地問。

  胤禟笑了笑,“耿側福晉派人把扇子給我送來了,在看扇面。”

  “哦,她給你畫了什麼?”胤禩興味的揚眉。

  胤禟垂眸看手裡的折扇,心中暗自曬笑一聲,抬眼輕笑,“八哥自己看就知道了。”

  胤禩接過扇子打開,眸光一沉,看到那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時,嘴角微勾,將扇子合起,還回去,“倒是與她平時的畫風不大相同。”

  “她鬼著呢。”胤禟毫不自覺自己嘴邊笑帶著幾絲親暱。

  胤禩聞言笑問:“怎麼了?”

  “我的福晉過生日,你猜她送的什麼禮物?”

  “是什麼?”

  一旁坐著的胤禎代替某九回答了,滿臉的忍俊不禁,“就是九哥當日替她挑的幾副首飾中的一副。”

  “老九這次竹籃打水一場空啊。”胤俄也忍不住笑。

  “這會兒她應該還這裡吧。”胤禩笑說。

  胤禟點頭,“沒散呢,估計還要鬧一會兒。”

  胤禎說:“四嫂沒帶別人,就領她來了,剛我們過去看了下,她基本就乾陪著,不主動說話,看著特別的羞澀內向。”全是假像!

  “羞澀內向?”胤禩揚眉,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笑,“你確定?”

  “我確定是假的。”胤禎亦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笑意。

  胤俄看了眼八哥,說:“明兒就是八哥的生日了,八哥打算怎麼過?”

  胤禩的神情微怔,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有母喪在身,今年就算了,咱們聚聚就得了。”

  某九瞪了一眼十弟,心說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某十沒趣的摸摸鼻子,心想我還不是想讓八哥高興高興麼。

  胤禟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揚聲道:“小柳子。”

  “奴才在。”門外的小太監馬上應聲進來。

  “去,告訴福晉讓她想辦法讓四爺府上的耿側福晉畫幅畫。”

  “嗻。”

  胤禎從椅子上坐直,朝自己的九哥笑得很是玩味,“九哥,你想做什麼?”

  某九理直氣壯地道:“人都到爺的府上來了,還能讓她就這麼回去麼,真當爺是冤大頭呢。”

  其他三個人立時哈哈大笑。

  他當了這麼久的冤大頭今兒才想到啊?

  大約半個時辰後,小柳子拿著畫回來了。

  屋裡的幾個人起身走到桌邊看。

  然後是更加響亮的笑聲。

  畫名“九美圖”,上面是九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個個阿娜多姿,風姿綽約。

  “九哥,她擺明是知道這畫是你要的。”胤禎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自己九哥,“九美圖,哈。”

  胤禩就事論事地說:“畫畫的很不錯。”

  “她倒真做的出來。”某九忍不住磨牙。

  “她的膽子本來也不小。”胤禩嘴角的笑加深。

  這邊幾個人圍著九美圖說笑,後園的一群女人也在笑。

  原因無他,就是耿綠琴被人哄著趕鴨子上架講了個故事,本來是挺悲一故事,就是癡情女遇著了薄情漢,可是,故事到最後峰回路轉,薄情漢遇到了野蠻彪悍妻,於是癡情女寄了封信給他,信上就一句話: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所有的爆點都在最後一句話上,一個悲劇的故事立馬就成了喜劇的笑料。

  九福晉的生日過的很高興,耿同學的那個故事最終傳進了皇宮大內,逗笑了宜妃,然後不可避免的又傳給了其他人。

  群眾的力量向來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對於傳播八卦這樣有愛的事業!

  在耿同學無知無覺中她又一次出名了。

  耿綠琴老實地宅在四四府裡帶孩子,對外面的風風雨雨置若罔聞,正所謂一心只管宅,兩耳不聞閒言語。

  然後有一天,某四吩咐一家人搬家了。

  其實嚴格說來也不能說是搬家,就是暫時不在雍親王府住,搬到圓明園去住兩天,換個環境給心情放個假。

  據春喜在下人中聽來的小道消息說,這是為了讓年側福晉有個好的環境可以安胎。

  耿同學聽了之後,心說:屁,那是因為老康搬到暢春園,而圓明園那裡離得暢春園近,某四這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因為上次某琴托病沒去圓明園挑住所反而來了二次脫逃,所以這次不管她有什麼藉口某四都堅定不移的拽著她搬圓明園去了。

  當時某琴直覺想力爭留在王府居住,還沒開口,就被某四先一步否決了,直截了當地告訴天塌地陷都得跟著搬過去。

  人家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耿同學還能說什麼?只能摸摸鼻子搬了。

  可是又因為上次她沒挑自己的住所,所以某四直接把她扔到園子一個偏僻的院落了。

  那院子偏是偏了點,但是挨著花園近,卻又離著後門遠,屬於前後不靠,風景這邊獨好哇!

  院子比以前住的又大了點,人手倒是沒再給她增加,這點耿綠琴非常滿意。

  圓明園到底是後世比較有名的,雖說現在還沒到八國聯軍燒殺搶掠時的那種極盛,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那個最初的圓明園,耿同學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兩眼放光。

  剛住進去的幾天,幾乎天天在園子裡到處晃,害得古爾泰和扎克依這兩個值白班的人那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著,就怕某琴這是踩點逃跑的前兆。

  最初的新鮮勁兒一過,耿同學也就消停了,因為離著花園近,所以有事沒事就抱著弘歷在園子裡晃。然後跟帶著弘晝過來的鈕祜祿氏結個伴,喝喝茶,嗑嗑瓜子,看著倆孩子鬧騰。

  小日子過的不可謂不幸福。

  只是,似乎往往耿同學覺得幸福的時候,不幸離她也就不遠了。

  所以,三月初的時候耿綠琴又被人叫進紫禁城去了。

  “丫頭。”

  “奴婢在。”

  “朕賞你的那塊龍佩還在不在?”

  “在。”

  “那怎麼也不見你到宮裡來給朕請安?”康熙忍不住就問了。

  “奴婢無事不敢來驚憂皇阿瑪。”每天那麼多人給你請安,少我這樣一個某四的小老婆有毛關系,你丫根本沒事找事。

  “聽說你給弘歷、弘晝做了些識字的卡片。”康熙仿佛漫不經心似的說。

  “是。”

  “朕要到香山住幾天,陪朕一起去吧。”

  “嗻。”你丫為啥不是秋天時去呀,那個季節香山才是好地方啊。

  於是耿同學跟著康熙一行輕車簡從的就出了紫禁城往香山去了。

  來到香山看到寺門匾額上“甘露寺”三字,耿綠琴差點兒抽了。

  無他,只是想到了劉備招親就是在甘露寺,這寺名流傳千古啊,就好像金山寺一樣源遠流長。

  康熙在寺裡到處轉了轉,上了香,又跟著住院坐了會兒禅,然後一行人便到了不遠的行宮。

  這讓耿同學不禁感慨,當皇帝是他媽地好,這行宮想修哪兒就修哪兒,瞧哪兒風景不錯,手一指,說給我建別墅,立馬以後散心就有住處了。

  耿綠琴對於行宮還是很好奇的,所以在得到康熙的允許後,她歡快地在行宮內外竄了一遍,結論是冷硬的建築其實真沒啥好看的,遠不如靈山秀水來得讓人心曠神怡。

  雖說康熙是出來散心來了,可是那奏折還是如影隨形,他到哪兒,奏折就送到哪兒。

  耿綠琴對此更是感慨,這奏折就是老康的背後靈啊。

  但是讓耿同學不滿的卻是為啥她得陪著加班?對於老康在剝削她的專業技能之後再次壓搾她的其他剩餘價值的行為,耿同學從心底對老康表示了強烈的鄙視。

  “對了,琴丫頭。”

  一聽老康的口氣這麼的和善,耿綠琴立馬就覺得一道寒流走遍全身,通常老康越是和藹的時候那坑就埋的越深,他簡直就是笑面虎的形象代言人啊。當然他老人家動怒的時候更是哀鴻遍野,但是耿同學認為她對笑面虎這個程度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勉強了,龍顏震怒還是算了吧。

  敬謝不晦!

  “皇阿瑪什麼事?”

  “朕的生日馬上就到了,你今年打算送朕什麼?”

  這是紅果果的敲詐!

  耿同學對此極為憤慨,誰不知道皇帝過壽,滿朝文武皆有進獻,皇子皇孫福晉人人必不可少。她這樣的側福晉的禮其實都包含在了自己爺和福晉的禮中了,老康竟然還朝她要禮!難道某四和四福晉送的禮還不夠哇?

  “奴婢的壽禮不是四爺幫忙准備的嗎?”耿綠琴一臉無辜加茫然不解的看著康熙,心說,別找我這個一窮二白的人要禮物,這太欺侮人了。

  “老四他們准備的每年都差不多,沒什麼新意。”

  “那皇阿瑪直接讓四爺准備點兒有新意的就好了。”死道友好過死貧道,耿同學這話說的那是一點兒不心虛。

  康熙看著她笑,“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為自己爺省心?”

  “越俎代疱總是不好的。”耿綠琴振振有詞。

  “嗯,有道理,老四啊,你聽到了吧。”康熙笑得很樂,一臉興味地看著門口的人。

  耿綠琴下意識地扭頭去看,一見某四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心裡忍不住說了聲“我操”,老康你丫的太黑了,這分明是挖好了坑等我跳麼。




第 54 章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

  “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胤禛點點頭,表示收到。

  耿綠琴眼睛左右瞄瞄,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機遁走,雖說她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不過所謂各人立場不同,也許她這認為理所當然的舉動在某四那裡就是大逆不道,沒准兒她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唉!

  耿綠琴忍不住在心裡嘆氣,你說這能怪她一直逃心不滅嗎?雖然在哪兒都是宅,但是宅得這麼憋屈和鬱悶,如果能夠宅的自由自在揚眉吐氣的,她怎麼可能小白的不去奮斗呢?

  一切都是被逼的啊,她這是典型的逼上梁山!

  她只是需要一個不大的角落,有得吃有得住有得花,有沒有服侍的人都無所謂,可是,那要求何等的渺小,又何等的難以實現啊……

  “丫頭,你先下去吧。”

  “嗻。”耿綠琴從偏殿裡一出來,忍不住伸手在額頭抹了一把,兩個皇帝的氣場太他媽地強大了。

  耿同學並沒有走的太遠,她怕康熙一個抽風又找她,所以到院子裡的池子邊坐著看假山石。

  康熙朝的末年那就是個風起雲湧各顯其能的時代,她身為某四的小老婆雖然沒能從正面看到奪嫡的殘酷,但是從側面也隱約感到了政治氣氛的緊張。

  那些奏章……耿綠琴忍不住抖了下,她沒看到她沒看到,她絕對沒看到……自我催眠完畢。

  她看到也當沒看到!

  弘歷、弘晝……有了孩子就是有了牽掛,生生的拖住了她向往自由的步伐,當初的捨下是因為不捨,如果沒辦法兩全時,她也只能捨下一個。

  胤禛走出偏殿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裡坐在水池邊的身影。

  大多時候,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看似隨遇而安,逆來順受,可是,一旦反抗便是天翻地覆,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不畏死,所以你不能拿死來威脅她。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你還能拿她怎麼辦?

  她有著一種隨時可以捨棄一切的瀟灑,仿佛她就只是一個過客,隨時會走,隨時可走,就是不曾想過留下來。

  “綠琴。”他忍不住輕輕地喚她。

  “爺,您要走了?”耿綠琴眼中深藏著內心極度的渴望,您走吧,趕緊走吧。

  胤禛目光一沉,轉身,“陪爺走走。”

  “嗻。”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行宮的青石板路上,院子裡的負責警戒的侍衛們目不斜視。

  山雨欲來?

  耿綠琴一邊走一邊小心打量揣摩著前面某四的心思,覺得自己步步都邁得膽顫心驚。

  “壽禮的事爺會打理。”

  哦……啊……耿同學忍不住很是狐疑地瞅了某四的背影一眼,啥意思?

  “你安分地呆在皇阿瑪的身邊就好。”

  只要你老爸不要老抽風地黑我,我其實也不是那麼反對偶爾充當一下元首秘書的。

  胤禛繼續說,“弘歷他們很乖。”

  耿綠琴已經忍不住朝西邊看了,今天的某四好詭異,竟然會有這個閒情跟她閒話家常?簡直堪稱溫柔的讓人不寒而栗啊。

  她差不多已經快被他們家的人整得有被害幻想症了,但凡他們不同尋常的對她友善她就會完全不自覺地防備起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絕對不可無,尤其是她面對的這些黃帶子,個個陰謀詭計那是信手拈來,談笑之間就將人置之死地,絕對不給你討價還價的時間。

  黑,就一個字!

  胤禛突然停下,想著心事的耿綠琴一時不察就撞上了他的背。

  她才想著趕緊退開,手突然被他抓住,突然就成了她從後環住的情形,十分的暧昧和有傷風化——這不是現代啊不是現代,就算是夫妻大庭廣眾之下太過親暱也是會惹人垢病的,更何況他們的身份還是最重禮儀的皇子和皇子福晉。

  耿綠琴華麗麗的囧了!

  “四爺——”

  “爺又不會吃了你。”他的聲音帶了幾絲笑意。

  靠之!

  您吃的還少了?

  耿綠琴無限鄙視某四。

  “咳,四哥。”

  某四立馬鬆手,耿綠琴得已脫身,後退,抬頭朝左前方看去。

  甩帕子,請安,“奴婢給八爺請安,八爺吉祥。”

  “是八弟啊,身子可是大好了?”

  “勞四哥掛念,已無大礙了。”

  非常兄友弟恭的一幕畫面,可不知為何耿同學就是覺得平靜湖面下那洶湧著無邊的暗流,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彼此吞沒。

  四、八黨首腦,兩黨各自的靈魂人物啊。

  “我有事先走一步。”

  “四哥好走。”

  然後某四邁步離去,完全沒有被人撞破與自己小老婆曖昧奸情的尴尬。某八也一臉坦然,絲毫沒有撞破別人夫妻親熱的心虛。

  耿綠琴看得那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佩服!

  一直到四哥的身影完全看不到,胤禩才轉身看她,“側福晉一向可好?”

  “還好,八爺的精神看起來也不錯。”耿同學十分誠實的說。

  “方才打擾側福晉了。”

  耿綠琴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腦門黑線嘩嘩而下,“八爺——”您今兒也抽了啊,還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喜歡一起抽?

  胤禩仿佛毫無所覺一般,邁步往裡走,“爺對側福晉說的那句‘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也就安心了’十分的有同感,九弟想必更是深有同感。”

  囧囧囧……

  那句話本來就是說給某九聽的,但是某八這麼刻意的指出實在是讓人一顆心七上八下啊,莫非他要替自己的九弟討公道?

  憑著桃花九的個人氣節,耿綠琴一直覺得應該由他本來來實施報復的手段才更符合他的風格。

  再說了,在桃花九自己先做了那樣不厚道的事後,她有所回敬本也理所當然,他們各自心裡有數,而且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不太可能秋後算賬吧?

  胤禩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著,聽著身後那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嘴角微微上揚。

  “奴婢一直對九爺的氣度是深為折服的。”

  “九弟聽了一定很是欣慰。”

  “是呀是呀。”那就是個大凱子啊,她的筆墨紙硯全部是最好的,這點某九倒真的從未曾吝啬過,不過該黑的時候也他媽地從來沒軟過手。

  “不過,爺倒聽九弟說,他很想把這話對你也說上幾遍。”

  “呃……”耿同學難得噎了一下,然後沮喪地說,“九爺果真是男子漢大丈夫,這樣的話竟然還要給我說幾遍。”無毒不丈夫啊,一遍就夠不幸了,還幾遍?

  桃花九,你丫的夠毒!

  胤禩嘴角的弧度更大。

  “側福晉也要去見皇阿瑪嗎?”

  “不啊。”

  “那就止步吧。”

  耿綠琴眨眨眼,看看不遠處的偏殿,心說,竟然不知不覺中又跑到這裡來了。莫非受虐也會成習慣?

  忒可怕了!

  看著某八大步流星地走向偏殿,耿同學忍不住抬頭看天,今兒天氣真不錯,可為毛她的心情就這麼的不爽呢?

  先是某四抽,後來某八也抽,然後從某八口中聽到某九更抽,難道抽抽更健康?

  呀呀個呸的,我靠!

  老娘找地方清靜會兒去,不奉陪了。

  耿綠琴轉身朝行宮外走去。

  在耿同學的腳還沒跨出行宮大門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側福晉這是要去哪裡?”

  又來一個抽的?

  這是耿綠琴的第一反應,她抬頭看過去,微笑,甩帕子,請安,“奴婢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

  靠之!

  老娘今天豁出去了,就看看到底能碰到幾個抽的。

  胤禎從馬上翻身而下,將繮繩扔給一旁的侍衛,徑直抬級而上。

  “八哥來了嗎?”

  “來了,正跟皇阿瑪說話呢。”

  “側福晉去哪兒?”

  “到附近走走。”

  胤禎看了看她身後,揚眉,“自己一個人去?”

  耿同學嘆氣,看看自己尚在門檻內的雙腳,帶著幾分鬱悶地說:“十四爺,跟奴婢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賭奴婢雙腳跨出行宮門檻必定會有人跟上。”耿同學近乎幽怨地朝身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約定成俗,反正只要她走出一定范圍,不用人吩咐,必定會有侍衛跟上,非常的自動自發。

  胤禎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為何看她那副委屈又無可奈何認命的表情就是讓人心裡一陣好笑。

  “爺不跟你賭,因為爺相信你說的話。”

  什麼人啊!真沒品!

  “爺先去向皇阿瑪請安,一會兒得空兒再跟側福晉說話。”

  “爺慢走。”

  耿綠琴目送十四走進去,聳聳肩,自己邁步走出來。

  幾乎耿同學雙腳走下行宮台階的同時,就有兩個侍衛跟了上去,另有兩人替補上他們原來的位置,非常地井然有序和理所當然。

  中南海保鑣就是有組織有紀律啊,耿同學又一次在心裡感慨。

  香山風景能名揚後世那是有其必然性的,所以耿同學沒事的時候是頂喜歡四處溜達溜達,當當觀光客的。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即使是宅女有機會也是很喜歡跟沒有污染的大自然進行親密接觸的,祖國的大好河山不看白不看。

  灰色的影子從腳下竄過,竄上了樹。

  她抬頭去看,它回首張望。

  一人一鼠對上了眼。

  松鼠!

  耿綠琴笑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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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0:14 |只看該作者
第 55 章

  新制的小木籠,一只松鼠抱著幾只榛果在啃,小小烏溜溜的眼睛嫳嫬嫙嫚,鉾銎銙銛不時警惕的看一眼趴在桌上用一種垂涎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女人。

  好可愛好可愛啊……耿綠琴眉眼彎彎地看著籠子裡的小松鼠。

  此刻安祥而美好的情景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剛才行宮外那混亂的一幕,幾個大內侍衛身影飄忽交錯在林間飛縱跳躍榪榼榮榻,僑僯僓僪就為了抓一只松鼠。

  “老四家的,聽說你剛才搞得侍衛手忙腳亂蒜菞菈蒛,搫摲摑摜就為了逮一只松鼠?”

  外面傳來康熙帶笑的聲音,緊接著人就扶著李德全的手臂走了進來。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跾踍踃踂,榳槉槆榹皇阿瑪吉祥。”

  “奴婢給八爺、十四爺請安,兩位爺吉祥。”

  “就是為了這個小東西?”康熙看看桌上的小松鼠。

  “是。”

  “你逮它做什麼?”胤禎忍不住好奇。

  “觀察。”耿綠琴十足認真的說。

  “觀察?”胤禩也忍不住出聲了。

  “對呀,”耿綠琴一臉理所當然,“我以前就一直想好好觀察一下諸如松鼠、鼴鼠、沙鼠這些鼠類的形貌的,只是它們是很難捉到的,個個竄得跟飛似的。”

  “觀察它們做什麼?”康熙坐到椅中,實在看不出籠子裡的松鼠有什麼好仔細觀察的。

  “不做什麼,就是想觀察。”

  康熙父子均無語,這倒像是某琴會幹的事。

  康熙看看這個只能算是某琴的個人愛好,雖然有些讓人無法理解,但是有點小愛好那也是被允許的,所以沒多坐就走了。

  胤禎臨出去前,扭頭又看了某琴一眼。

  某琴卻已經又趴回了桌邊去看小松鼠。

  等到後來耿同學回到圓明園的時候,院子裡就多了幾只鼠類。

  甚至有一天,看到了一只黃鼠狼。

  看到黃鼠狼的第一眼耿同學就抽了,手指發顫地指著那只裝著黃鼠狼的籠子,暗自咬牙切齒,丫的,死桃花九,這也忒過分了。

  靠之!

  黃鼠狼就算帶了個“鼠”字,但是她個人並不喜歡這個鼠種好不好,竟然送她一只黃鼠狼!!!!!!!

  本著中華民族良好的禮儀,耿綠琴本著禮尚往來友好互助的原則,照著那只黃鼠狼來了幅個鼠寫真,然後連鼠帶畫打包送某九府上去了。

  畫上不多不少,九只黃鼠狼。

  某九收到畫的當天,胤禎在他府上捶著桌子狂笑,胤俄被一杯茶嗆得半天沒緩過勁來,只有胤禩一臉笑意地看著那幅生動活潑的九鼠圖厚道的沒發出笑聲,但是抓著椅子扶手的關節都攥白了。

  靠之靠之靠之……

  桃花九,老娘讓你不厚道,讓你沒事擠兌老娘。

  即使送出去了那幅九鼠圖,耿同學那心頭的一把火仍舊燒得哧啦作響,她覺得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話說的對:忍無可忍,就毋須再忍。

  所以現在耿綠琴對於某些人不想忍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的回敬過去,反正愛咋咋的,她死豬不怕開水燙。大不了要命一條,要頭一顆。

  她要事事都憋下去,非憂鬱了不可。

  憑啥她就得活得這麼憋屈啊?

  憑啥?

  沒多久,這事就傳到了乾清宮康熙的耳中。

  “那丫頭真畫了九只黃鼠狼送給老九?”

  李德全回答,“回主子,是的。”

  “那畫拿來了嗎?”

  “在這兒。”

  “快,拿來朕看看。”康熙一臉興味。

  李德全將畫從小太監的手裡接過,然後放到桌上展開。

  康熙一邊看一邊笑著說:“你別說啊李德全,這丫頭這畫畫的真不錯,瞧瞧這些黃鼠狼那真是形態各異,活靈活現的很,整幅畫那就是琴丫頭那咬牙切齒的表情。”

  李德全聽到這句評價,肩膀不禁微抖。

  “朕這老九不厚道,竟然送黃鼠狼過去。碰上琴丫頭這不省油的燈,結果這樂子就鬧大了,哈哈……”

  李德全心說:這事估摸著也就耿側福晉能做得出來了,其他人怕是只會吃這個啞巴虧。不過,話又說回來,其他人也惹不來耿側福晉這樣的麻煩事。

  這事吧,它還真挺讓人糾結的!

  “明兒讓那丫頭進宮來,朕的慶豐司裡飛禽走獸多著呢,讓她隨便觀察。”

  “嗻。”

  翌日,耿同學榮慶的又被召進宮了。

  慶豐司是什麼地兒啊?那是皇宮專門負責給皇帝提供肉類食材的地方,別的東西沒有,就不缺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

  “追,快點兒,就那只那只……錯了,是旁邊那個看起來很淑女的那只……”

  聽到某人如此描述一只雞,剛剛一腳邁進慶豐司大門的幾個人嘴角都不由自主抽了下。

  “主子,那個啄的最狠,怎麼會淑女。”奉命抓雞的某小太監很是無語地說。

  “那是披著淑女外衣的暴力戰斗雞,還廢話,專心抓雞……快,它竄你右邊了……”

  康熙看看李德全,小聲問:“她來慶豐司幾天了?”

  “回主子,三天。”

  康熙抬頭去看站在籬笆外興奮的對著雞圈裡左撲右撲的小太監指手劃腳,頭上的一串珍珠隨著她的動作搖來晃去的。

  “小孟子,你明顯缺乏鍛煉,連只雞都抓不住。”某琴趴在籬笆上很風涼的說。

  “主子,您自己來試試看,這只雞賊著呢。”小孟子也來脾氣了。

  “這奴才……”康熙皺了皺眉。

  李德全立馬心領神會。

  旁邊幾個人也不同程度的皺眉。

  反倒是院子裡那個當事人,很無所謂的開始捋袖子,一邊推開籬笆門,一邊說,“得得,一邊涼快去,主子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高手。”

  “奴才等著。”

  “主子我也不能白表演不是,一會兒給我擺金雞獨立的造型去。”

  “主子,奴才錯了,這雞還是奴才抓吧,那造型奴才擺不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咱不帶討價還價的,一會兒好好擺造型去。”耿同學的袖子終於捋好了,擺出了相當專業的撲雞姿勢。

  小孟子頓時一臉苦瓜樣,金雞獨立的姿勢本來就不太好維持,更何況耿主子那是一擺就半天不讓他動,太痛苦了!

  果然,耿同學那專業的姿勢不是白擺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只披著淑女外衣的暴力戰斗雞給逮到了。

  這還不算,她帶著幾分小人得志的表情走到小太監的跟前,抓著雞在他面前晃了幾晃,笑得很陰險很快樂地說:“願賭服輸,小孟子,不是主子我不給你機會,而是你太讓人失望了,趕緊給我擺造型去,今兒沒半個時辰不算完。”

  “主子——”小太監抖。

  “怎麼,你有意見?”

  “沒,奴才沒意見。”

  “這就對了,有意見也給我保留在你自己肚子裡,我允許你有意見,但我絕對不接受你的意見。”

  小孟子無語。

  康熙這群人更無語。

  他們強烈的感受到了那個叫小孟子小太監的憋屈,就像某琴以往某些時候對他們的那種無聲控訴。

  “李德全,別難為這小太監了。”康熙感嘆一句。

  李德全真心實意地應聲,“嗻。”他今天才發現這耿主子折騰人也與眾不同,太彪悍了。

  康熙看到某琴朝著小太監炫耀完了,手一鬆,那只被她稱為偽淑女的暴力戰斗雞就重獲自由,而且馬上飛到離她最遠的地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腳下一邁,踱著方步就過去了。

  “丫頭,做什麼呢,搞得這裡雞飛狗跳的?”

  耿綠琴被嚇了一跳,趕緊籬笆裡走出來,拉整了一下衣服,然後給一眾人請安見禮。

  “皇阿瑪,你怎麼到慶豐司來了?”這地方可不是你們這票尊貴的人會來的地方啊。

  “朕聽說有人在這裡樂不思蜀,都不知道去給自己的皇阿瑪請安問好,所以就過來看看。”康熙雲淡風輕地說。

  耿同學默默黑線了下,“奴婢……”

  “別給朕找藉口,朕剛才可看見了,你這丫頭確實是玩的太高興了。”

  耿綠琴為之語塞。

  名叫小孟子的小太監抖的很厲害,他入宮十年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看到皇上,今天不但看到了皇上還同時看到了幾個黃帶子,他的腿頓時就軟了。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動,恨不得就此消失不見。

  耿綠琴眼角一瞟看到這個情形,直接賞了他一大腳,“不中用的奴才,還不趕緊下去。”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從身到心都被摧殘得讓人不忍目睹,實在看不下去。

  小孟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下了。

  康熙只是看了一眼, 沒說話。

  “皇阿瑪,這奴才沒見過世面,您別生氣,回頭奴婢好好教教他。”

  康熙點頭,“嗯,他叫小孟子是吧?”

  “是。”

  “賞了你吧。”

  “謝皇阿瑪賞。”一個大活人說賞就賞了,就像當初的自己,隨便一指就劃拉到某四後宅去了,忒不把人當個事了。

  康熙笑著看看她,招手,“過來。”

  耿同學走近幾步。

  康熙伸手將她頭上的一根雞毛摘了,笑道:“朕就沒見過大清朝有你這樣的福晉。”

  少見多怪!耿同學很不以為然的想。

  旁邊的幾個人對自己皇阿瑪的舉動都怔了下,然後緊接著就看到他們的皇阿瑪拿著手裡的扇柄朝著某琴的額頭戳了下,很輕很寵溺。

  “跟只猴子似的,耿音志那個莽夫怎麼就教出你這樣一個女兒啊。”

  耿同學只能乾笑,提到她現任的阿瑪,她自己也挺無語的。其實,他們姓耿音,算是滿族裡的老姓,不過入關後改成了漢姓“耿”,不過,耿同學倒是覺得“耿音”這個姓挺不錯的。




第 56 章

  從一個慶豐司任人欺凌的小太監一躍而成為雍親王府側福晉的貼身內侍,小孟子的人生經歷了戲劇性的轉折,整個人一直到兩天後仍然有些不確定。

  身邊的人仍然是那個看起來很沒主子樣子,文靜時賢良淑德一副貴人的樣子,瘋起來也很沒形象。

  小孟子想,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其實他是幸運的,她看他的眼神從來就不是那種看下人的目光,她也會罵他,甚至會踹他,也會整他,但是他就是覺得他沒把他當成下人,她來慶豐司幾天,甚至許多次有意無意的從管事的手裡解了他的圍。

  現在他更是被皇上賞給了她,她於是成了他的主子。

  “小孟子,你的柴火再添點兒。”

  “嗻。”

  在慶豐司裡的一大塊空地上,雍親王府的耿側福晉坐在一把小馬扎上認真地烤著一只鴨,而她的新任跟班小孟子則蹲在一邊添柴加火。

  主僕兩個人都很認真,認真的讓慶豐司其他的偶爾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羨慕加嫉妒。

  也讓過來探望某人的胤禛眼角有些抽,她在這裡過的也太過悠閒了吧?

  跟在某四身邊的胤祥一臉的忍俊不禁,以手掩口咳了一聲,說:“四哥,耿側福晉過的很好啊。”

  “嗯。”簡直好的讓人嫉妒。

  空氣中飄浮著肉香,引人垂涎欲滴。

  胤禛才想著朝那邊愜意的讓人咬牙的人走過去,就看到李德全匆匆的另一邊走進來,直奔她而去。

  於是某四兄弟靜觀其變了。

  “主子,皇上問您的鴨烤好沒有?”

  正烤著鴨的耿同學眼睛抬了一下,一邊翻著手上的鴨子一邊說:“還差一點兒了,諳達,誰去跟皇阿瑪說我在這邊烤鴨子的?”忍了半天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忒不厚道了,這種小道消息也往上匯報,也不想想這有多給日理萬機的國家元首康熙同志添麻煩。

  慶豐司的一只鴨子被烤了都得上報,他們下面這幫子管事太監們個個吃乾飯的嗎?太不懂得領導分憂了,真是不稱職的下屬。

  李德全的嘴角忍不住彎了,笑說:“這宮裡人多眼雜的,保不住哪個嘴巴不嚴的就說漏了,主子也別太計較。”

  我是不想計較啊,可是人人都跟我計較不是?耿綠琴恨恨不平的想。

  不就烤只鴨麼,搞得好像她犯了多大錯誤似的,結果烤好了,還進不了她自己的肚子,整個兒一個替他人做嫁。

  耿同學心理不平衡啊,簡直太不平衡了。

  “諳達,皇阿瑪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出宮嗎?”

  “這個奴才可不知道,要不,主子自己去問。”李德全打了個太極。

  耿綠琴瞄一眼李德全,壓低聲音道:“諳達,怎麼說我也是你學生,你就不能給我點兒內部消息啥的?”

  李德全也配合地壓低聲音,“主子,奴才是真不知道。”

  “諳達,你不厚道哦。”

  李德全笑的輕鬆,“主子嚴重了。”

  小孟子埋頭添柴,心裡忍不住嘀咕,都說李大總管難親近又嚴苛,現在他感覺傳言實在很不靠譜。

  說話的檔口,鴨子也終於完工了。

  李德全朝著帶來的小太監一招手,他就趕緊端著食盤過來了。

  耿綠琴看著自己辛苦半天的烤鴨就這樣落到了銀制的盤中,並被蓋上了蓋子,滿心的不甘。

  “諳達,從裡拿到乾清宮味道就差太多了。”她好說還是給她留下吧。

  “主子放心,皇上離這裡不遠。”李德全保證。

  耿同學死心了。

  目送李德全領著兩個小太監離開,耿綠琴恨恨不已地咕噥了聲,“強盜。”

  小孟子心說:我沒聽到,我什麼也沒聽到。

  “小孟子,去,把那兩只鵪鶉拿出來。”

  “嗻。”

  等小孟子拿著兩只洗剝乾淨的鵪鶉過來時,他又看到了兩天前見過的兩位爺,急忙請了安:“奴才給四爺、十三爺請安,兩位爺吉祥。”

  “去拿兩個馬扎來。”胤祥隨口吩咐。

  “嗻。”

  耿綠琴看著手裡的兩只鵪鶉,內心無比惆悵,這個悲摧的世界哇,只來一個多好,至少她還能剩一只,結果老天忒不待見她了,給了她最黑暗的前景。

  “耿側福晉,你在這裡過的真不錯啊。”

  耿綠琴瞄了一眼十三,心說,你們不來我是過的不錯。嘴上說:“還好。”

  耿同學本來是不想跟某四唠嗑的,但是她實在被某四的目光掃射的渾身不自在,思考再三還是開了口,“爺,您今兒不忙啊,怎麼有空跟十三爺來慶豐司?”

  “皇阿瑪讓我過來看看你。”

  “哦。”老康你丫真抽。

  “爺看你過的挺好。”

  “奴婢這樣不是省得爺您擔心麼。”某琴笑笑地說。

  “嗯,倒是不用擔心。”恐怕就把她扔荒漠上她也能笑著捉只蜥蜴烤來吃。

  “弘歷、弘晝還好吧?”

  “很聽話。”

  耿同學使勁轉著手裡的烤桿,心說,你丫的就不能主動坦白交待麼?就非得那麼沉默似金麼?實在是溝通不良啊不良……

  胤祥目光瞄了瞄他們,心裡暗笑,卻聰明的什麼也沒說。

  等到耿綠琴烤好了兩只鹌鹑,她拿了兩根鐵筷叉上,遞給了某四和十三。

  本來耿同學只是在一角空地點了堆火烤了點家禽,結果因為某四兄弟的到訪,不得已又多了兩只馬扎,再然後又拿來了水盆、濕布、牙籤、漱口水,好讓他們吃完了清潔手和口腔,保持清爽怡人的狀態。

  皇家形象很重要啊!

  東西越拿越多,當然服侍的人就越來越多。

  然後耿同學就囧囧地發現這方小天地突然之間就成了一個觀光景點。

  人生總是有太多的難以預料!

  等到某四兩人一走,耿同學立馬決定燒烤這樣充滿野炊趣味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忙活了半天,愣是一口肉沒吃到,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不過,第二天耿同學也沒能繼續留在慶豐司,康熙叫她到乾清宮去了。

  乾清宮是多麼莊嚴肅穆的地方啊,這可是國家元首康熙的住所,那怎麼是可以褻瀆的呢?尤其是被燒烤這麼不嚴肅莊重的事情給褻瀆呢?

  耿綠琴理解不能,更囧囧有神。

  論燒烤的地理位置,耿同學私下認為還是慶豐司更好一點兒,自由,而不是像現在,那真是從裡到外的不舒服。

  她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領著宮女太監在國家元首老康的乾清宮院子裡燒烤!!!!!

  駭人聽聞!

  卻是事實!

  前來觐見的王公大臣誰不為之側目一下啊。

  有人從裡面出來,很閒庭信步地走了過去,蹲下,特別家常地問:“快熟了不?”

  耿綠琴瞥了他一眼,在心裡哼了一聲,心說:丫的,桃花九,知道你今兒來,老娘說啥也要烤只黃鼠狼。

  “爺問你話呢?”

  “早呢。”

  胤禟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然後目光又落到“哧哧”冒油的小乳豬上,“爺看再烤就焦了。”

  “奴婢就喜歡吃烤焦的。”老娘高興關你屁事。

  胤禟直接拿了旁邊的一把小刀,動手從烤乳豬的身上劃了一塊下來。

  旁邊的小太監馬上遞上碗碟,送上醬汁。

  “耿側福晉你的手藝越來越不錯了啊。”

  “謝謝九爺您誇獎。”

  “不是說在慶豐司觀察飛禽走獸麼,怎麼你把它們都宰來烤了?”胤禟一臉戲谑地道。

  耿綠琴一邊拿刷子在乳豬的身上抹,一邊很漫不經心地說:“奴婢一直後悔來著。”

  “後悔什麼?”某九興致勃勃。

  “奴婢怎麼就沒把那只黃鼠狼烤熟了呢。”口氣無限懊悔。

  “咳咳……九弟,好吃嗎?”一個溫潤帶笑的聲音適時的打斷了某九即將出口的話。

  “八哥,你也來嘗嘗,雖說比不得大廚,但是還能吃。”

  死桃花九,你丫的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耿綠琴憤憤不平中。

  某八也親自動手割了一塊下來,吃了,然後說:“別有一番風味兒。”

  耿綠琴看著架上的烤乳豬突然擔心起來,這只豬最後完成的時候會不會只他媽地給她剩下一米米?

  這個想法並不是杞人憂天,這要從裡面出來的每一個人都這麼你一刀我一刀的劃拉,很快就會想象成現實。

  再說了,有的人,比如又拿著刀繼續劃的某九,他們並不是只劃一刀就滿意了,他會一刀又一刀,直到吃飽為止。

  靠之!

  九貝勒府上沒廚房嗎?

  耿同學怒了!

  這不怨耿同學,實實在在是因為耿同學這幾天烤的東西不論味道如何,絕大部分她都沒吃到,全被人剝削走了。

  也許是這個妃,也許是那個嬪,反正康熙借花獻佛獻的很歡樂!

  末了,人康熙還來了一句“這廚藝還要繼續磨練,丫頭,你繼續烤吧。”

  合著,這是把乾清宮當成耿大廚進修基地了?

  旁邊伺候的小孟子,自打跟了現在的耿主子,他從最初見到大人物就忍不住直哆嗦,到現在的麻木不仁,適應的時間實在是可以稱之為神速。

  因為他發現,就他這個看似很不著調的主子實在比許多看著著調的主子更牢靠。

  用一句很不客氣的話說,這位耿主子完全可以橫著在宮裡走了,雖然她一點兒那個意願也沒有。

  耿綠琴要知道小孟子的想法,她大概只會哼哼一句:“老娘我又不是螃蟹,我還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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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0:36 |只看該作者
第 57 章

  “手藝確實長進了。”這是某四對自己小老婆的評價。

  耿綠琴暗自咬牙瞪著那個把自己那份燒烤給吃了的男人瑣瑪瑲瑰,踅踉輔輐心說,丫的要不是看在你他媽地好歹也算是我的長期飯票的份上箐箛箍箌,聝肇膉膌說什麼也不能這樣束手束腳的不敢太過反抗。

  未來的雍正爺,娘的銆銌銊銨,虡蜨蜤蜺你丫要不是未來的皇帝老娘早跟你翻臉了。

  靠之!

  要是穿越能走後門,她一定強烈要求穿到八爺黨那邊去滾漩漶漯,禈禠稰稨跑起來也更沒後顧之憂,丫的一幫人最後全被四四整殘了銍鉹銂鉾,蓌蓋蒧蒱肯定沒人管她一個女人的事。

  呸呸呸……穿越要真能走後門,她瘋了也不會想穿過來,她在另一個時空當自己的宅女多好啊,沒錢的時候畫幾幅畫,然後上網當蜘蛛人,人生是多麼的美好……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你丫真是太有生活了,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啊!

  “綠琴。”

  “爺。”她從思緒中回神,反射性的喚了一聲。

  “小心些。”胤禛將從她手裡奪來的樹枝扔進火堆中,都快燒到手邊了,還無知無覺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哦。”

  “過兩天皇阿瑪就會讓你回去了。”

  耿綠琴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打哪兒來的信心,照她看老康絕對絕對的有後招,不太像是一時心血來潮。

  “懷疑爺?”

  “奴婢不敢。”有意見老娘保留不行啊。

  胤禛嘴角揚了下,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濕布中擦拭手上的油膩,然後起身。

  “奴婢送爺。”耿綠琴很有眼色地跟著起身,甩帕子送人。

  某四走了一會兒,李德全就從裡面出來了,“主子,皇上叫您呢。”

  “哦。”

  跟著李德全進屋,耿綠琴就看到正批閱奏章的康熙。

  “奴婢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琴丫頭,到朕跟前來。”

  耿同學怔了一下,還是依言走了過去,不過走到御桌前她就停下了,心想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到朕跟前來。”

  顯然康熙不認可。

  耿綠琴於是走上了小台階,在康熙的目光下走到了他身邊一直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他才點了下頭。

  親娘喂,離這麼近是要給她說什麼驚天的話?

  “丫頭,附耳過來。”

  蝦米?

  事情非常嚴重!

  耿綠琴瞅瞅屋裡其他的人,認命地附耳過去。

  沒人聽到康熙跟耿綠琴說了什麼,但是殿裡的幾個人聽到耿綠琴一聲不敢置信的低呼,“皇阿瑪——”

  “好了,下去吧。”康熙很愉快地揮手。

  耿綠琴一臉糾結地看著某快樂的千古一帝,心說,抽了抽了,百分之五百的抽了!

  一直到晃出了宮門口,耿同學仍舊無法確認自己是否處在真實的狀態,站在宮門前她蹙著眉頭回望,是不是在這裡面住久了人就一定BT?

  情不自禁抖了下,媽呀,未來她可是也要在這裡住好多年的,太可怕的前景了!

  耿同學一回到家,還顧不上調整自己茫然而紊亂的心情,就被弘歷揮舞著小手賴上了,水汪汪的小眼睛瞅著她直心虛,小嘴裡不時的喊著“額娘額娘……”總算是咬字清楚了,某琴甚是欣慰的想。

  當天夜裡某四過來,看到粘糊在一塊的某琴娘倆實在難分難解,無奈的轉身走了。

  次日過來,不但弘歷在纏,弘晝也過來了,於是仍然無奈的走了。

  第三天,兩個小奶娃把某琴的床擠的滿滿的,某四很不爽。

  第四天,某四來之前就命令兩個小阿哥的嬷嬷直接把人給抱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第五天清晨某琴在春喜的攙扶下去跟福晉請了安,沒辦法晚上被洪水淹了,那腰那腿太不配合了,完全讓她沒辦法保持往日健步如飛的神采。

  耿同學就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了,這事就他媽地當時感覺再爽,也不能這樣高強度的洶湧而來啊,她這小身子骨實在有些遭不住。

  靠之!

  本來想白日休息補下眠,結果還得陪著兩個兒子鬧騰,她半趴在地毯上任由兒子在身邊爬來爬去,間或爬到她身上去,心裡很想學人猿泰山來一嗓子發洩一下。

  晚上的時候,某四照常過來了。

  還好,經過昨晚的洩洪,今天很節制,只折騰了一回便摟著她睡下了。

  耿綠琴在意識模糊前最後想的是:你丫也精力有限麼,靠之!

  接下來幾天,某四都是在耿綠琴這裡留宿的,這讓耿同學很是有意見,但是也只能保留。

  眼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耿綠琴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越來越忐忑。

  約定的日子終於還是不以她意志為轉移的到了,耿綠琴一大清早帶了小孟子還有那個圖蒙海出門了。

  進宮面聖,誰也不能攔啊。

  只是進宮之後,小孟子和圖蒙海被康熙斥退了。

  不久之後,兩個蘇拉打扮的人從宮門一角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皇宮。

  出宮之後,他們找了個地方換了平民的衣服,然後輕而易舉的出了北京城。

  回首看一眼身後的城門,耿同學很想不顧一切地奔回去,跟著千古一帝離家出走,這太聳人聽聞了!

  這時候耿綠琴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康熙微服私訪記裡康熙厭倦帝王生涯而離家出走搞得後宮大亂的單元……她都趕得什麼事吧,以前她逃就逃了,屬於雍親王府內宅的小問題,這次的事可就鬧大了!

  她想想都害怕!

  不想不想,還是不想了。

  “老爺子,您真的就這麼走了?”耿綠琴忍不住垂死掙扎一下。

  康熙笑道:“好不容易才能這麼輕鬆出來一趟,為什麼不走?”

  你是輕鬆了,壓力全擱我身上了,耿同學鬱悶地想。

  本來八天前康熙跟她咬了耳朵說要出去走走,她就挺心驚膽顫的,到今天一看,丫居然只帶她一個人要去走走,差點兒害她當場心髒病發作。

  老爺子!您當您是什麼身份啊,您可是大清朝的皇帝啊,您那些兒子如今真斗得跟烏眼雞似的,大臣們不是隨風倒就是明哲保身,這個時候您倒好,竟然異想天開的要出去走走。

  這要只在北京城裡轉轉也就罷了,可康熙竟然堂而皇之地出城了,並言明要去江南。

  耿同學無力極了,心說,歷史上說康熙六次下江南,合著你還有私下江南一說啊。

  真牛叉!

  “丫頭,只要你有本事讓他們一個月找不到咱們,朕說過的話就算數。”

  耿綠琴十分無力的朝天望了一眼,康熙給的誘餌很誘人,可是,任務難度系數忒大。

  一個月換一年自由,聽起來很劃算,實則實施起來困難很大。

  “老爺子,這事太難了。”

  “想想未來一年的自由。”康熙笑眯眯的說。

  “我會盡力。”拼了,僥幸成功未來一年就能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生活。

  “丫頭,你說李德全能替咱們瞞多久?”

  “不好說。”耿同學心說:這宮裡可以說到處都是眼睛,您往您兒子身邊派人,他們自然也在您身邊下了工夫,九龍奪嫡的無間道玩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啊。

  “怎麼想也是你這丫頭占便宜啊,李德全能瞞幾天,你再努力努力一個月根本不是問題。”

  說的也是哦,耿綠琴的心情飛揚起來。

  而在他們一路順暢離京後的第五天,消息便再沒能瞞下去。

  李德全也就順勢將康熙臨走之前留下的聖旨對著幾個年長的皇子宣讀了。

  聽完聖旨幾個人面面相觑。

  “皇阿瑪就這樣領著耿側福晉出宮了?”太子第一個開口。

  胤禛被兄弟們的目光看得心頭煩悶不已,面上卻不動聲色,“皇阿瑪未帶侍衛隨行,此事大為不妥。”

  胤禎說:“耿側福晉也小有身手,只皇阿瑪與她兩人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也不大。”

  胤禩道:“還是應該盡快派人找到皇阿瑪,保護他老人家的安全為上。”

  大家互相看看,各懷心思,卻又同樣憂心忡忡,皇阿瑪此時離京,且用這樣的方式離京,讓他們都感到了不安。

  皇阿瑪既然有留聖旨,必定也做了萬全准備,究竟皇阿瑪有什麼目的?

  他們不得而知,因為這種未知而讓他們更加的忐忑不安。

  在一票皇子各自猜測自己皇阿瑪用意的時候,康熙正很悠閒地騎在一頭毛驢上,對著牽著驢充當小厮的耿綠琴雲淡風輕地說:“丫頭,你說我為什麼只挑你隨行?”

  擺明了就是陰我唄,但耿綠琴不能這樣回答,那明顯是找死,她面帶苦色地道:“我猜不出。”私訪的唯一好處就是她終於不必整天奴婢長奴婢短的了,呼呼,稱呼上總算自由平等了。

  “你說現在我的那些兒子們在想什麼?”

  想你為什麼這麼抽!耿綠琴很不厚道的想。

  “想象不到。”她有問必答,但是說了跟沒說一樣,老康愛挖坑不表示她就一定要跳坑。

  “我老了,身子骨不比從前,也想歇歇的。”康熙感慨。

  “老爺子您老當益壯,不過養生確實是必須的。”反正你也還有十年能蹦達,可著勁兒折騰吧。

  “丫頭,你給朕說句實話。”

  “說什麼?”耿綠琴繼續裝茫然。

  “會不會覺得我對你好反而是害了你?”

  耿同學想了一下,然後很誠實的說:“老爺子,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已經為時過晚了?”您把我架到那大火上烤啊烤的,眼瞅著就快熟到焦了,這個時候再來問我是不是害了我,忒假了!鄙視您都覺得沒勁兒了。

  康熙哈哈大笑,用手摸摸了驢頭,說:“你這丫頭啊,就是抱怨也會選最恰當的時機,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你當我不知道呢。”

  耿同學心想:是呀,論腹黑誰能比得過您呀,您能把一票腹黑兒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那就足以證明您永垂不朽的歷史地位!




第 58 章

  屋子裡很靜,明明暗暗的燭火在空氣中搖曳著,映得幾個坐在椅中的人臉色也明明暗暗的不甚明朗。

  胤禟手裡的扇子已經開開合合了半天,現在終於用力拍到了桌子上,目光直直地看向一旁始終摩梭著茶碗的人,“八哥,皇阿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胤禎也忍不住說道:“怎麼就只帶了她呢,難道皇阿瑪屬意的人是……”

  幾個人互相看看,都沒接話。

  胤禩仍舊摩梭著手裡的茶碗,嘴角掛著一抹淡的幾乎看不到的笑,慢吞吞地開了口,“你們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胤俄哼了一聲,“不過是會討皇阿瑪開心而已。”

  “她討了嗎?”胤禩不輕不重地反問。

  胤俄頓時語塞,是的,她雖然討皇阿瑪開心,可是她從來不曾主動討好過。反而是皇阿瑪欺侮她欺侮的很開心,每每見她無可奈何的忍氣吞聲皇阿瑪似乎就特別的高興。

  “皇阿瑪只帶她一個人,實在太過輕率了,她一個女人家遇到事情怎麼應付得了。”胤禎伸手撫額。

  胤禩輕輕地笑了,“這點我可以保證,遇到事情只怕她比我們想象中要應付自如。”

  “對了,八哥,上次皇阿瑪遇險的時候只有你和她陪著皇阿瑪,到底是個什麼情形?”胤禟好奇死了。

  “她的鞋子用去分散反賊的注意力,我的傷口是她包扎的,赤腳陪著我和皇阿瑪在山林裡走了半夜,沒有說一個‘苦’字,甚至笑著忙進忙出替皇阿瑪用山中枯葉鋪了歇息的地方。”她一直攙扶著行動不便的他,直到現在仿佛那縷發自她身上的幽香仍舊萦繞在鼻冀前。

  “什麼?”胤禟愕然。

  胤禩繼續道:“她反追蹤的能力很高,甩人的本領很漂亮,甚至偷襲人的手段也讓人嘆為觀止。”

  “不是吧?”胤禟忍不住拿扇柄拄額了。

  胤禩斜睨了某九一眼,戲谑地揚眉,“老九,哪天她要背地裡給你來一下,做哥哥的絕對相信要蒙你沙袋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她好像對九弟很不滿呢,呵呵。

  “難道九弟我就這麼不濟事嗎?”某九不服氣了。

  胤禎也忍不住笑了,“九哥,八哥就是隨便說說。不過,聽八哥這麼一說,我倒覺得皇阿瑪選她一同出行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胤禩笑著點點頭,“皇阿瑪早就說過論跟百姓相處,我們不如她,所以要避開我們她的方法就會更有效。”

  胤禟點頭,“論躲人的本事,她確實值得一提,畢竟——”他低頭而笑,“她已經從四哥眼皮子底下跑兩回了。”還一次比一次時間長,哈哈。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皇阿瑪。”胤俄忍不住提醒他們今天大家見面的重點。

  胤禎拿手撐著頭,嘆了口氣,“皇阿瑪擺明了是要躲我們,要找談何容易。”

  “只要皇阿瑪動銀票,要找也不是很難。”胤禟說。

  胤禩輕飄飄地瞄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這個問題我想耿側福晉會比我們更早注意的。”

  胤禟被噎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復精神,“爺就不信了,她兩次被逮不都因為被人調戲麼,這次只要地方有調戲良家婦女的就讓下面的人盯住了不放。”

  胤禎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立時就噴了。

  “九哥,虧你想得出來。”

  “這種時候只能病急亂投醫了。”胤禟揮揮手。

  “我看可行。”胤禩慢吞吞地說。

  胤禎和胤俄對視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無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八爺黨這邊聚合到一塊兒討論對策,別的人自然也不會閒著。

  同一時間,某四和十三也坐在雍親王府的書房裡計議。

  “四哥,我們往什麼方向去找啊?”胤祥忍不住嘆氣,這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麼。

  胤禛面色微沉,手指在桌上輕扣,“他們最有可能往江南去。”

  “江南?”胤祥挑眉。

  胤禛點頭,“如今朝局也只有江南才能讓皇阿瑪為難。”

  “我們既能猜得到,八哥他們想來也猜得到。”

  “即使我們都猜到了,要找到皇阿瑪也仍然不容易。”某四事實求是的說。

  胤祥無言的點頭,這次皇阿瑪可是找了個最能躲人的跟班啊,她明顯比李德全和那班侍衛會躲人,且更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那個女人——”

  胤祥低頭竊笑,四哥終於忍不住動怒了!

  某四口中恨得咬牙切齒的那個女人,此時卻正一臉木然地看著一個人。

  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康熙,面容清矍而氣質沉穩,微笑的樣子還很和藹可親。

  而他身邊的那個梳著一條長長麻花辮的少女,就是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耿綠琴同學,不過,單看她的外表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某琴實在不具備那種母親的氣場。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某琴不多不少剛好十八歲,那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所以某琴其實對於自己在花一樣的年紀就已經是某四的黃臉婆且還有了兩個嵬子的事私底下是灰常的傷感的,青春再美好也不能揮霍,那是何等的悲摧!

  康熙很有看戲的閒情,瞧著不遠處茶樓裡那個得瑟的華服男子對身邊的某琴小聲說:“丫頭,如果我沒看錯,那幅畫是出自你手吧。”

  “是。”您的眼光沒問題。

  “他拿著你的畫招搖撞騙,你為什麼都不生氣?”

  “生氣要有用,我就生氣。”道歉要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啊?

  “那畫是你在黃山時畫的吧。”

  “是。”沒想到還有流落民間的,不容易啊,她一直以為全部被皇城裡的人收走了呢。

  “他竟然還加蓋了自己的私章。”康熙不得不感慨。

  “那是因為我從來沒做過記號。”或許她也該刻塊章或者以後作畫都做個標記。

  他們在這邊小聲的交談,那男子還在大言不慚的誇耀自己是多麼的有才華。

  “你就不想拆穿他?”

  耿綠琴忍不住瞄了一眼很想生事的康熙同志,堅定地搖頭,“不想。”

  “為什麼?”

  “為了未來的一年。”再不能忍她也要忍。

  康熙笑的更樂了,忍不住繼續刺激她,“你不覺得他很無恥嗎?”

  耿綠琴想了一下,一本正綠地看著康熙說:“老爺子,您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

  “有句俗話說的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頓了下,朝茶樓中的那個正口沫橫飛的華服男子看了一眼,“而我相信他離無敵已經很近很近了,對於無敵的人,咱們還是不要招惹了,免得自找晦氣。”

  康熙忍不住撫掌大笑,這丫頭的話就是聽著有樂子。

  “這位老先生,不知您在笑什麼?”那位無敵的人很是彬彬有禮地沖著康熙做了一揖。

  康熙“刷”的一聲打開手裡的折扇,笑道:“笑可笑之事罷了。”

  耿綠琴一瞧那扇面,嘴角立即抽了下,那是她畫的呀,老康咱不帶這樣的,你說了讓我用一月換一年,結果你丫的拼命要暴露身份,合著是拿我開涮啊。

  忒黑了,這也!

  “什麼可笑的事情讓老先生這麼樂呵?”偏那無敵的人還很有刨根問底的精神。

  康熙也不廢話,直接把自己手裡的扇面對准他,“你看我手中的這幅扇面如何?”

  無敵的人臉色終於有些變了,但是下一刻人家說的話就把康熙和某琴全震住了。

  “想不到老先生也喜歡在下的畫作啊,難怪見到在下如此高興。”

  耿同學無語的抬頭看天花板,果然無敵的人就是彪悍啊。

  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釋的,她還是一邊默默崇拜去吧。

  “是呀是呀,老朽對於公子的才華仰慕已久,今日能看到公子實在是三生有幸。”

  耿綠琴不得不對老康的虛偽報以十二分的佩服,果然是腹黑的翹首,如此虛偽的話說出來竟然也能如此的面不改色。

  “不知老先生是從哪裡購得此扇的?”無敵的人一臉掩飾不住的驕傲。

  這個世界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啊,能升華到無敵的境界畢竟非同凡響,表情實在讓她這個正主兒都無比汗顏啊,內心尼加拉瓜瀑布汗中……

  “這是老朽花百兩黃金購得,實在是一扇難求啊。”

  屁,一個子兒沒花,純剝削來的,耿同學對康熙報以百分百的強烈鄙視,內牛滿面中,她就是那個被無情剝削的無產階級。

  “讓老先生破費了,晚生實在慚愧,那些無良的商家竟然拿晚生的畫如此的大發不義之財。”

  說的真他母親的義正詞嚴,可咋的就愣能幹出那麼無恥的事?耿同學覺得自己對於人性實在是無法理解啊無法理解。

  康熙一臉虛偽的說:“怎麼會,公子你的畫那是千金難求啊,老朽今日幸遇公子,無論如何也要求得公子一幅墨寶才好,錢不是問題。”

  耿同學在一邊暗自點頭,心說:“錢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無敵的人一臉受寵若驚外加幾絲不自在,“老先生如何能用錢來羞辱晚生,我輩讀書人向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

  耿同學鄙視地看著腳面,丫的,你從頭到腳全他媽地是糞土堆出來的,整個一個糞桶!

  “原來公子願意免費為老朽作畫一幅啊。”康熙一臉恍然大悟地說。

  耿同學的身子微晃,心說,腹黑啊腹黑,這坑挖的可真不淺。

  無敵的人果然臉色也忍不住變了下,但還是力持鎮定地說:“不瞞老先生,晚生作畫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晚生看到自己的畫作竟然被不良商人以如此高價售於老先生,內心不勝惶恐與自棄,短時間之內是沒辦法再拿畫筆了。”

  “公子的人品太高貴了。”某琴忍不住出聲了,這樣的人她不得不用言語表示一下感佩,錯過真他媽地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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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0:54 |只看該作者
第 59 章

  康熙的嘴角終於也忍不住微抽,這丫頭竟然還能做出一臉如假包換的崇拜仰望神情來,真是太難為她了,明明牙都快咬到一塊去了。

  “姑娘過獎了。”無敵的人很是得意的笑。

  耿同學默默黑線了下,再接再厲,“怎麼會呢,我覺得像公子這樣情操高貴,溫文爾雅,有才卻不恃才傲物的人實在太難得了,公子就是我的偶像呢。”嘔吐的對象。

  康熙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蒙姑娘厚愛,只可惜晚生卻沒辦法回應姑娘的一番美意。”

  見過不要臉的,實在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耿綠琴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差不多可以圓滿了,這只無敵的人實在太極品了,搞得她極端的想一邊痛哭一邊往死裡踹他——媽地,表錯情也不是這樣表的好不好,這也實在太孔雀了!

  但是耿同學畢竟是穿過來的,忍著暴走的沖動,硬是扮出了一臉的嬌羞,期期艾艾面帶羞澀地說:“只要公子能接收到奴家的一片心,奴家便心滿意足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就是比誰更惡心嗎?拼了!

  “姑娘……”無敵的人動容了。

  康熙實在忍不住拿扇子擋住了臉,雙肩一聳一聳抖個不停,這丫頭玩得興起了。

  “公子,奴家知道你很感動,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但是請您繼續做奴家心目中那高聳入雲天山上的聖潔的雪蓮花吧,您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非人,那麼的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像我這樣的俗人只有仰慕您的份,斷斷是不能離您太近,否則無法承受您那強大到無與倫比的氣場,所以就允許我帶著一顆破碎的琉璃心離去吧。真的,真的不要追來。爹,我們走吧。”你丫敢追來,老娘一定人道銷毀了你。

  康熙被某琴拉著拽出了茶樓,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抓狂的幾乎暴走的耿同學攙著從茶樓出來就笑個不停康熙,一路飆出了城門。

  “丫頭……哈哈……我想不到你也能演戲演成這樣啊……”康熙抓著城外的一棵樹笑得難以抑制。

  “老爺子,您就別笑了,我早就說過那種無敵的人根本是不能招惹的。”

  康熙面容一肅點頭,“沒錯,的確不能招惹。”然後轉過臉去又笑了兩聲。

  “老爺子——”耿同學覺得實在太沒面子了。

  “嗯,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今兒這事肯定會被人注意到的。”

  “您明明就是故意的。”耿綠琴忍不住控訴。

  “用一個月換一年,太簡單的就沒意義了。”康熙理所當然的說,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

  耿綠琴覺得其實腹黑到某種程度也就接近於無恥了!

  算了,不能跟皇帝計較的,忍了!

  耿綠琴左思右想,想了又想,最後對康熙說:“老爺子,我越想越不甘心。”

  康熙點頭,很是嚴肅的道:“這是正常的。”

  “所以,我們回去一趟吧。”

  康熙好笑地看著她,“你不擔心會暴露了?”

  耿綠琴義無返顧地道:“不回去做那件事,我實在心裡不舒坦。”這就好比吼了半嗓子似的,那口氣不上不下的卡在那裡實在讓人難受。

  康熙看著她語重心長地道:“丫頭,你要想清楚,這個時候回去暴露的可能性很大的。”

  “也不見得了,”耿綠琴另有見解,“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他們都以為咱們已經離開的時候冷不丁地打他個回馬槍,效果也是相當不錯的。”

  “有道理。”康熙摸胡子點頭。

  “所以咱們回頭吧。”耿同學的眼睛瓦亮瓦亮的。

  康熙很乾脆的點了頭。

  於是,他們在離開那座城門不久後又無事人一樣地晃了回來。

  要打聽那個像孔雀一樣四處宣揚自己才名的無敵的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他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

  “丫頭,你想怎麼做?”康熙興致勃勃的問,此時的他看來完全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一個頑心未泯的老小孩。

  “扁他。”蒙沙袋給他一頓老拳,讓他冒名頂替還如此招搖過市如此自戀如此無敵的地讓她怒火洶洶。他到底哪只眼看到她對他情有獨鐘了?

  呀呀個呸的,這事要讓某四知道了,無敵的人雖然可以仍舊繼續維持他無敵的無恥樣貌德性,但是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耿同學突然非常不敢想象。

  小心眼又愛記恨的雍正爺的小老婆被人誤以為鐘情其他男人,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的下場……阿彌陀佛,願佛主保佑他。

  康熙更有興趣了,“怎麼扁?”

  “暫時還沒想到。”

  “慢慢想。”他們不著急。

  “嗯。”

  耿綠琴本來想讓康熙留在客棧她單獨行動就好,結果康熙興致很高地也跟了出來,揚言要親眼看看她怎麼扁人。

  這讓耿同學默默無語了很久!

  錢是個好東西,某些時候那是能幫大忙的,所以通常這個時候耿同學是從來不吝啬的,而且她本來也不是個吝啬的人。

  花錢雇到了本城的幾個混混,又花錢包了一個妖嬈的青樓女子。

  花前月下與美人相約那真是奸情無限的場景。

  只可惜,JQ尚未展開,男主就被一只麻袋兜頭罩下,在女主眉開眼笑看著到手銀子的目光中被人扛走了。

  康熙看著幾個混混圍著麻袋揮拳打腳踢,不解地看看身邊的某琴,“你不動手嗎?”

  耿同學十分正直的說:“群毆是不對的。”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有道理。”

  混混們打完收銀走人。

  耿綠琴過去看從麻袋裡露出的人,很好,那張臉沒十天半個月的是恢復不了的,讓丫的再孔雀起來沒完沒了的,頂著一張豬頭臉讓他再去自戀去。

  靠之!

  “下手很有分寸。”康熙點頭。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混混也是很有職業道德的。”耿同學如是說。

  “丫頭,你對這些事很有經驗啊。”

  “老爺子,在外面看得多自然就知道了。”她可不敢跟康熙說是這從影視劇裡學到的。

  “好了,天兒晚了,回去歇了吧。”康熙看完了戲,終於心滿意足要睡覺了。

  耿綠琴趕緊跟上去伺候,唉,她就知道一個月換一年哪有那麼簡單哇。

  皇帝老子能是那麼好伺候的嗎?

  得讓他吃好穿好玩好還得顧忌到他的人身安全,實在是很考驗人的潛力。

  第二天,天一亮,康熙跟某琴早早地就出了城。

  然而,這件事果然還是被人注意到了,然後等消息傳回京城後,讓幾個向來尊貴又注重外在形象儀態的人不約而同地噴了茶。

  耿側福晉那段表白真是太彪悍也太經典了!

  他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想撕了那個書生。

  嗯,敢當著皇帝的面冒名頂替且厚顏無恥的人確實不多見,他們有志一同的認為那書生應該到刑部大牢裡去認真反省一下。

  不過,想到那書生莫名被人蓋布袋揍到面目全非的經歷,一群人又忍不住好笑,這事不用說肯定是耿側福晉幹的。

  不過,皇上縱容她至此倒是真讓人無語。

  “八哥,弟弟想過了,”胤禟表情很是誠懇的說,“耿側福晉對於蓋人布袋果然是比較拿手的,做弟弟的決定聽從八哥的建議,以後還是對她敬而遠之比較好。”皇阿瑪這麼偏袒她,果然是不能太隨便欺侮的。

  胤俄嘴裡的茶做噴泉狀灑出,一邊擦嘴一邊說:“九哥,你說笑呢吧?”

  胤禟眼一飛,哼了一聲,“我像說笑嗎?”

  “像啊。”某十很誠實的說。

  胤禎手擱在唇邊肩膀抖個不停,滿眼的笑意。

  某八慢條斯理地喝著手裡的茶,對幾個弟弟的話不置可否。

  “八哥,你沒什麼說的嗎?”

  胤禩抬眼掃了他們一眼,微笑,“打個賭吧。”

  “賭什麼?”某九來了興趣。

  “賭耿側福晉有後招兒。”

  三個人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後招兒?”

  胤禩笃定的點頭,“對。”

  “你們賭嗎?”胤禟問兩個弟弟。

  胤俄豪不猶豫地說:“賭。”

  胤禎猶豫了一下,也說:“賭。”

  於是某八、某九、某十加十四以耿同學為由頭下注開莊了。

  沒幾天,結果出來了。

  某八贏了。

  因為隨著那個無敵的人押解進京的還有一封信,一封當今皇上的親筆書函。

  內容只輕描淡寫著說小懲大戒也就是了,不必刻意為難。

  其實就這個問題康熙也私下問過耿同學。

  “丫頭,你為什麼要朕饒了他?”

  “打也打了,氣也出了,見好就收,他雖然冒名頂替,又自戀又白目,但是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不過是虛榮心強了一點罷了,您要不給他開脫,京裡的那些爺一定往重裡治他的。”

  “哦,這是為什麼?”康熙明知故問。

  “在您眼跟前弄虛作假本身就是大罪過。”而且這冒名頂替的還是她這個皇家的媳婦,簡直是老壽星吃毒藥——找死呢。

  拿著當今皇帝當小白耍,那無敵的人確實是在找死啊找死。

  “所以你就先下手找人飽揍了他一頓?”康熙似笑非笑地看著某琴。

  耿綠琴摸摸鼻子,一臉無辜地說:“我只是生氣他冒充自己,怎麼可能是為了救他。”

  康熙哈哈大笑,“別以為你那點兒小心思瞞得過我。”

  好吧,就讓老康那麼認為吧,本來她確實只是為了出口惡氣,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誤打誤撞救了那個無敵的人了,就算積德吧。




第 60 章

  京城,刑部大牢。

  監獄管事誠惶誠恐地走在前面給雍親王和十三阿哥帶路,引他們去看那個被六百裡加急押解回京的人犯。

  “王爺,十三爺,人就在裡面。”

  胤禛站在牢外看著蜷縮在牆角的那個人,衣服雖然髒污但看得出質料上乘,人雖然憔悴了些,但眼睛還很有精神。

  “你就是那個在江南招搖撞騙的人。”

  “喂,王爺跟你說話呢,還不趕緊回答。”監獄管事沖裡面的人喊。

  無敵的人聽到聲響,看過來,下一刻就跑到了牢邊,“放我出去,我有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抓我?”

  胤禛冷冷地看著他。

  無敵的人叫著喊著,慢慢的聲音越來越低,實在是面前這個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場讓他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壓力。

  “你拿著他人的畫到處招搖撞騙,可有此事?”

  “晚生沒有,那是晚生的畫。”

  “是你畫的?”

  “是……”無敵的人在那兩道強烈的冰寒目光下敗下陣來,“那是晚生的畫,晚生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

  胤祥輕咳一聲,不無感慨地道:“那幅應該就是當初耿側福晉在黃山腳下讓那個老農典賣的幾幅畫中唯一被人買走的。”

  無敵的人似乎聽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慘變。

  “你倒是個識貨的人。”胤祥沖著裡面的人笑了下,“就是運氣不算好,竟然招搖撞騙到正主兒的跟前去。”偏偏正主兒身邊還有個最不能容忍此種欺騙的人在,就算耿側福晉有心饒他,皇阿瑪也不會對他手下容情。

  “正主兒?”無敵的人開始回憶,然後想到自己在碰到那一老一少之後先是莫名被蓋布袋,然後更直接被官差鎖拿,他驀地恍然,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難道這畫竟然是那位老先生畫的?”

  某四和十三對視一眼,沒回答他。

  無敵的人自行推演下去,“我就說嘛,那位老先生一看就是面善的人,明知我冒充還當面誇獎於我,真是有風度。”

  這個人顯然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也……實在太過無恥!因為根本一點兒都沒在反省。

  “他身邊的人那位小姑娘知道我是假的還對我表白,果然是對我情有獨鍾啊。”無敵的人繼續說。

  胤祥瞄了一眼自家四哥,不著痕跡的退後兩步,有不長眼的人要倒霉了。

  “她對你情有獨鍾?”某四不怒反笑,就是聲音愈發的讓人膽顫心驚。

  毫無所覺的人點頭,“是呀,那個姑娘雖然相貌稍差,但是那雙眼睛真的很動人呢,水汪汪漾著情意,那一臉嬌羞的樣子實在讓人心動,如果她能再漂亮些就好了,我一定娶她進門。”

  某四陰冷地瞄著眼前的人,嘴角揚起冷笑,“相貌稍差?娶她進門?”很好,全部踩中他的痛腳。

  胤祥又不著痕跡的後退兩步,看戲還是需要適當的距離。

  無敵的人自顧自地回憶,繼續道:“其實,如果好好打扮一下那位姑娘一定也會漂亮的,她怎麼這麼不知道修飾自己的儀表呢,那雙眼睛真的……”

  “閉嘴。”胤禛斷然喝止。

  無敵的人立時噤若寒蟬。

  “都下去。”胤祥朝大牢的管事擺手。

  “嗻。”連管事帶獄卒馬上全部閃人。

  “四哥,你隨意。”胤祥同志站在安全距離外發表聲明。

  “你覺得她對你一見鍾情?”胤禛笑,語調卻如數九塞天刮過的西北風。

  “沒辦法,人長的帥就是比較麻煩。”無敵的人自我感覺良好的說。

  胤祥告訴自己不能笑,但真的很難忍,這話如果由九哥來說他還能接受,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就真的……

  胤禛慢吞吞地開口:“你買的畫是她畫的。”

  “那位姑娘喜歡我也是正……”無敵的人聲音戛然而止,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渾身透著冷冽低氣壓的男人,“她……她畫的?”

  胤禛點頭,“現在你還認為她對你一見鍾情嗎?”

  無敵的人有點兒木。

  “而且,她是我的妻子。”

  無敵的人嘴巴張大,呆呆地重復:“妻子?”明明看著那麼單純活潑可愛有趣的一個姑娘家,竟然嫁人了?

  “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嗎?”胤禛總結發問。

  無敵的人一臉恍然大悟,“原來你以權謀私。”

  胤祥扶住身邊的一只牢柱,白目到這個程度的人他覺得真的要佩服這個人了。

  “那又如何?”胤禛淡淡地說。

  胤祥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我們大清是有王法的地方。”無敵的人大聲說。

  “原來你也知道王法啊。”胤禛一臉“不容易,沒看出來”,語音仍舊淡漠地說,“身為儒生冒名頂替,招搖撞騙,罪犯欺君,你說按律當如何?”

  “晚生不過是借用了那位姑娘的才氣,怎麼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你會知道的。”胤禛保證。

  “四哥——”胤祥眨眼,“這就走了?”

  胤禛慢條斯理地向外走,輕描淡寫地說:“綠琴的做法很不錯。”

  胤祥眼睛一亮,滿臉憋不住的笑,“弟弟明白。”他轉身笑眯眯地看牢裡的人,慢慢地踱步過去,在牢外走了一個來回,然後說:“做人做到你這樣的程度,實在不得不讓人佩服,爺也覺得側福晉的做法最好。”

  無敵的人茫然地目送十三離開。

  等到牢頭再次進來的時候,無敵的人忍不住問:“剛才那兩位是什麼人?”

  牢頭一臉鄙視加蔑視地看著他,“這是當朝的雍親王爺和十三阿哥。”

  無敵的人一下子軟倒在地,鐵面雍親王!

  當天夜裡,牢裡的無敵的人就被獄卒蒙了布袋暴捶了一頓,當然只是皮肉傷,尤其臉部受傷嚴重。

  第二天,某九搖著扇子到刑部大牢轉了一圈。

  結果,他離開後不久,無敵的人又被暴捶了一頓。

  “九哥,你為什麼找人揍他?”胤俄對自己九哥的行為很不理解。

  胤禟下巴微抬,“那麼醜的人竟然敢說什麼‘人長得帥就是麻煩’,爺不爽。”

  胤禎噴出嘴裡的茶,“九哥,四哥剛讓人打了他,那臉當然不能看了。”

  “那人簡直是狂妄白目到極致了,像四哥說的,還是耿側福晉的方法更有效。”胤俄難得表示對耿同學的贊賞之意。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就先打了再說。

  胤禩笑著抿了口茶,掃過去一眼,道:“怎麼,十弟,你昨兒過去聽他說什麼了?”

  胤俄擺擺手,一臉不想再提的表情,“別提了,整個兒一個愣頭青,那話說的,難怪四哥也忍不住要揍他,我當時就想揍他。”

  “十弟,你有時候就是太沖動了。”胤禩嘆氣。

  胤俄很實在地說:“八哥,四哥向來很沉得住氣的。”

  於是大家都沉默了,果然遭遇極品的時候再冷靜都扯淡!

  在京城裡的一群人面對無敵的人強大的人品時,遠在江南的康熙和耿同學正在一處荒山野嶺上的一間小破廟裡野炊打牙祭。

  耿同學的衣服有點髒,因為她剛剛追著一只兔子跑了小二里地,這任務實在太難為她了,最後還是人家兔子一時不察一頭撞樹上讓她撿了個便宜。

  媽媽地,兔子竄的是他媽地快。

  耿綠琴對康熙很有意見,但是她只能保留在心裡。

  放著官道不走,非走羊腸小道。

  放著客棧不住,非要看景野炊。

  其實以上耿同學通通沒有意見,前提是她不是伺候康熙的人,但悲摧的事實是——現在伺候康熙的人只有她。

  康熙衣著光鮮地坐在某琴搬來的一塊石頭上,一臉笑容地看著正忙著往兔子上撒調料的某琴說:“琴丫頭,你這不行啊,得學會打獵啊。”

  “嗯,我也覺得有這個需要。”古人誠不欺我,伴君如伴虎啊,她個人感覺陪皇帝,尤其是陪康熙帝忒他媽地痛苦了。

  “以後去熱河朕讓他們好好教教你。”

  聽到康熙這樣說,耿同學突然覺得很驚悚,急忙說:“別,我覺得自學成才比較好。”讓那票爺教?天知道她會遭遇到什麼情形,謝謝了,她不需要!

  康熙哈哈一笑,“讓你學打獵而已,怎麼就怕成這個樣子?”

  “那些爺要求太嚴,我還是自學好。”

  “看把你嚇的?平時你怎麼就敢硬槓上,這個時候才知道怕?”康熙話裡有話的說。

  耿綠琴撇撇嘴,“其實事情也就是趕到那份上了,但凡給我個思考的時間都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那個局面。”

  她的願望只是想低調的宅,終極目標是跑到外面廣闊的天地自由的宅,跟那票不省心的腹黑槓上其結果就必定會跟自己的願意背道而馳的。

  她傻了才會那麼幹,還不是被逼上梁山,沒辦法了嘛。

  康熙道:“這就表示那正是你最真實的反應。”

  耿同學華麗麗的無語了。

  然而康熙還有後續,“而且朕相信,給你個時間,你的反應也不會讓人太失望。”

  難道她在他們眼裡就那麼的跟人不一樣麼?她有這麼的與眾不同麼?她明明是這麼的大眾化。

  “其實,老爺子,我一直覺得我就是一普通人。”她忍不住為自己正名。

  康熙點頭,很雲淡風輕地說:“嗯,是挺普通的,就是做出來的事總透著那麼股跟人不一樣。”

  耿同學怒了,這話太歧義了,這不擺明了說她非人類麼?把她擱動物園去,她肯定能證明她還是人類這一鐵一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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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1:19 |只看該作者
第 61 章

  耿同學之所以會這麼想是有原因的,因為她曾經看過一個笑話,說是一群人大學畢業後第一次聚會,將聚會的地點選在了動物園,他們一致的理由是:只有在這個地方,他們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原來……嘆氣,他們被社會現實迫害的得去動物園尋找本真,而她則被愛新覺羅一家迫害的也要走上他們的老路。

  人生啊,那就是一個巨大的茶幾。

  悲劇哇!

  想的再多,可惜耿同學也只能想想,她翻了翻手上的烤兔肉,滿意的點頭,“老爺子,可以吃了。”

  康熙接過她遞過來的兔肉,拿小刀割下了一塊送入口中,“手藝大有長進。”

  耿綠琴心說:是呀,被您這樣壓搾過來壓搾過去的,就單憑熟能生巧那也得有一星半點的長進不是。

  兩個人圍坐著在火堆邊飽餐一頓,然後耿綠琴拿帕子浸了水擰成半乾給康熙擦手。

  看著康熙優雅的仿佛坐在明堂之內的舉止,耿同學無比羨慕,心想,這就是范兒啊,瞧人家,那氣質真他媽地讓人嫉妒!一看就是出身良好,跟她這樣的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樣。

  其實耿同學不知道的是,她這些年在一群貴人堆裡也早被薰陶出來了,只不過她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跟他們不一樣,所以才不自覺。其實在別人眼裡,耿同學自身的氣質魅力也是非常強大的。無論是淑女還是野蠻,耿同學那都是自成一格,別有風味兒的。

  “老爺子,咱們一會兒下山嗎?”她是多麼地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啊,這野外露營實在是辛苦,光她一個人好對付,加上一個金貴非常的康熙皇帝就大大的麻煩。

  她也不是想巴結某千古一帝,就是吧,人家皇帝的那股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她不由自主地就沒了立場,就想著別得罪這位主兒,順毛捋著,千萬熬著,反正頂多再十年他老人家也就蹦達到頭了,到時候她就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如果能順利逃過這一個月的話,她跟這位主兒也就還有九年,如果再順利點兒,她能第三次逃跑成功的話,這輩子就算跟他說拜拜了,真是超美好的想象。

  “咱們離群索居也有幾天了,該下山了。”

  聽到康熙這句話把耿綠琴感動壞了,心說:您老人家終於要重回人民懷抱了,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咱們那就算是腰纏萬貫也是錦衣夜行,整個兒白瞎。

  銀票是不能隨便動的,尤其是老康帶出來的,那在耿綠琴同學看來基本跟安裝了GPS定位導航儀是一個級別的。舉凡面額過大的銀票那在銀號都是有備案的,所以如果某些人用用心要查出他們的行蹤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為了未來的一年自由,這種情況絕對絕對是要杜絕的。

  一顆紅心,兩手准備。

  做最壞的打算,做最美的暢想。

  當初在現代社會時,還是李小如的耿綠琴同學就一直以此做為人生前進的座右銘,讓自己宅的如魚得水,知足常樂。

  雖然穿越之後的人生明顯悲摧了許多,但是以耿同學強大的小強精神外加阿Q精神的雙重作用力之下,她依然活的多姿多彩,打擊了許多心理不平衡的人。

  兩個人離開破廟前耿綠琴拿土壓滅了火,她覺得保護森林,人人有皆。

  然後火滅的同時耿同學想到一句話:防火防盜防師兄!

  果然現代社會是個娛樂的時代,而明顯三百年前的大清就比較乏味。

  看著某琴活蹦亂跳地走在山間小路上,康熙的嘴角一直掛著一抹淺淺的笑,這丫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根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唉,他家老四攤上這麼個側福晉實在不能不說是他人生的一個劫數。

  不過,想了想,康熙臉上的笑就不由得加深了,這樣其實也不錯,老四成天跟口無波的柘井似的,有這麼個鬧騰的丫頭在他跟前,人生總也多了幾分色彩,顯得不那麼單調。

  耿綠琴自然是不知道康熙在想什麼,她也不太會想知道康熙在想什麼。套用俗話,那就是皇帝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就她本人而言猜對猜錯結果都不是啥值得高興的事。

  再說了,那幫子腹黑的心思哪兒那麼好猜啊,就憑她的智商那顯然不夠人家一盤菜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等人來黑,黑完了就算完事,也不會有啥不能接受的後遺症。

  這就好比耿同學說,老爺子,咱們騎馬吧。

  康熙說,騎驢。

  然後,他們下了船就一直以驢代步。

  而且悲摧的事情是——某琴是負責牽驢的那個。

  耿同學常常在當驢童的時候想到《李衛辭官》裡的最後一集,李衛那老小子樂顛顛地騎著那驢返鄉了。

  於是某琴常常會被自己弄的很囧,很無言,很黑線。

  再套用俗話,那就是她抽,所以她健在。

  某琴跟康熙不能比,所以人家騎驢,她牽驢;人家老大,她跟班;人家是皇帝,她是臣媳……總之他們就是剝削與被剝削,壓迫與被壓迫的關系,搞得耿同學十分非常想學毛爺爺揭竿而起,當然她也只是很想。

  耿綠琴那是相當識時務的,不能力敵時,就要智取,不能智取就裝熊,反正再黑也不可能把她給賣了。

  所以,耿同學很是放心地跟著康熙在大清的國土上流竄著。

  當然他們是不作案的!

  “老爺子,您要到洛陽看牡丹嗎?”耿綠琴忍不住這麼問了聲,自打出了京,她一直以為老康是要到江南重溫舊夢的,結果丫的竟然不奔江南奔河南來了。

  “去洛陽就一定要看牡丹嗎?”康熙反問。

  耿綠琴搖頭, 但還有但書,“可是這個季節到洛陽卻不看牡丹豈不是很遺憾?”就跟入寶山空手而回一樣的道理。

  “所以咱們順便看看牡丹好了。”康熙很是從善如流。

  耿同學於是默默黑線了下,心說:丫的,你直接說自己是來看牡丹順便考察一下河南地方官員的政務好了。

  許多事情的本末位置不一樣,表達出來的意思是非常非常不同的。

  洛陽白馬寺,很出名。

  耿綠琴在還是李小如的時候就對其聞名久矣,主要是因為看唐朝戲時經常會有這個經典寺名的出沒,甚至還有則天女皇跟某和尚的曖昧情事在內,實在是充滿了無邊想象的佛門之地啊。

  耿同學向來對於野史八卦那就不是一般的有愛,或許是女性骨子裡的八卦因子作祟吧,反正她看到白馬寺的時候眼睛的亮度很是讓康熙驚嘆了一下。

  “喜歡這裡?”

  “嗯,白馬寺是古刹啊。”其實耿同學想說的是:這是歷史上著名奸情醞釀的溫床,則天女皇和馮小寶的佳話千古流傳啊。

  吼吼!

  “寺裡人多,你跟緊我。”

  “好的。”就他們爺倆出門的,丟了她不打緊,丟了康熙那可是要命的事,當然不能遠離元首身邊。

  他們來的不巧,正好趕上白馬寺廟會,那叫一個人山人海,香火旺盛啊。

  善男信女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的一哄而來,耿同學覺得基本可以不看泥塑佛身了,直接看人玩就行了,尤其還得防扒手。

  小偷這個行業那說起來也是源淵流長歷史悠久的,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萬般的無可奈何。

  都是混口飯吃,誰他媽也不容易。

  舉凡這種大姑娘小媳婦齊聚一堂的時候,花花公子纨绔子弟那是必不可少的一種人,缺了他們就會少很多故事,畢竟有了他們才會有經典的美女落難英雄仗義相救的橋段發生麼。

  所以,耿同學一進寺那雙眼睛就跟雷達似地到處瞄,不看別的就為找纨绔子弟。

  “丫頭,你在找什麼?”康熙忍不住好奇,隨著她的腦袋前後左右看。

  “色狼。”看得專注的耿同學毫無防備的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康熙無語,直接拿手裡的扇子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這丫頭——”真不知道是什麼轉世的。

  “老爺子——”某琴捂住被敲的地方,一臉委屈地看過去。

  “佛門聖地你不虔誠禮佛,怎麼盡注意些不好的東西?”

  耿綠琴說:“因為我想代表佛祖懲罰他們。”

  康熙直接又賞了她一記扇柄。

  “跟我進去拜拜。”康熙轉身往大殿走去。

  耿綠琴趕緊跟上,暫時忍痛放棄發現奸情的娛樂。

  康熙拜佛,捐香油錢。

  耿綠琴跟著拜了下,然後負責掏錢。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用點大額銀票就沒啥了,人忒多,很容易混水摸魚,所以某琴非常大方的付了大票。

  拜完了佛,跟著康熙出了大殿,站到石欄邊看殿前兩邊的池水,很清澈。

  樹木欣欣向榮,正是春天好時節,臨水拂柳端的是風流無限。

  耿同學的眼睛看著水邊的一對主僕,那小姐生的嬌弱似花,明目善睞的,站在一叢牡丹旁看水,引得某些人一顆心蠢蠢欲動。

  康熙看的明明白白,就在有人試圖對那姑娘有所行動的時候,某琴突然尖叫一聲,沖了過去,一把拉住那姑娘的手,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表情,極其自然順便的一腳就把某不安分的男子踹進水裡去了。

  “姑娘……啊……我認錯人了……”從激動到懊惱再到抱歉,表情轉換極其自然,然後悶悶回去康熙身邊。

  康熙“刷”的打開折扇,側身半掩面,雙肩微顫。




第 62 章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幾個跟班手忙腳亂地從池中將人撈起。

  那個喝了好幾口池水的男子狼狽又惱怒地朝害他落水的人看過去,“你個臭丫頭。”

  耿綠琴一臉無辜地看過去,萬分不解地問:“公子,我有惹你嗎?”

  “你竟然敢踢某公子下水?”

  “我沒有啊。”耿綠琴一臉冤枉,“我只是認錯人而已,我都不認識公子怎麼會踢公子下水呢?再說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踢得動公子這樣體型的人呢?我們讓大家評評理對不對,明明是公子自己失足落水怎麼能這樣誣陷人呢?”

  “是呀是呀……”有善良的百姓對某琴表示聲援。

  耿綠琴馬上趁熱打鐵地道:“就是說嘛,公子,做人不可以這樣黑白不分的。”

  那人渾身濕透,水順著衣服淌下,腳邊很快濕了一片,整個人風中凌亂,此時一臉怒容,咬牙切齒地大步朝某琴走過去。

  耿綠琴一步一步退到池邊,完全是被惡霸嚇得發顫的無助弱女子形象。

  “看,烏鴉。”

  就在該男接近某琴的那一瞬間,耿綠琴一臉驚喜地朝天一指,該男下意識抬頭,然後腳下一痛,身子頓時失去平衡,“撲通”一聲傳來,該男再次落水。

  康熙繼續以扇遮面笑著,他看得很清楚,某琴在那一瞬間用力跺上了該男的腳,導致他吃痛失卻平衡摔進了水池。

  “公子公子……”一群下人再次手忙腳亂起來。

  耿綠琴趕緊拽了康熙竄入人群閃了。

  “丫頭,你不是不怕麼,為什麼要跑?”

  “話不是這麼說了,老爺子,雙拳難抵四腳,這種時候不能逞英雄,再說我也不是英雄。”耿同學最後申明一下性別問題。

  康熙微笑,“嗯,你倒是看得挺明白。”

  在外討生活就是得把自己的位置掂量清楚了,有多大能力使多大勁兒,別不把自己當回事,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總之,審時度勢是很有必要的!

  “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耿綠琴相當老實的說。

  “嗯,話不假。”康熙表示贊同。

  “老爺子,我們要在洛陽呆多久?”她好奇的問。

  “看完牡丹就走。”

  不務正業啊老康,您太不務正業了,怎麼地也該特虛假地說點官面的面,比如啥啥視察一下地方官的政績啊,結果竟然這麼的讓人失望。

  “你有意見?”

  耿同學立馬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小丫頭片子。”康熙拿扇子又敲上了她的頭。

  耿綠琴鬱悶地想著,老康可別敲成習慣了,那以後她的日子也太悲摧了。

  堂堂一國之君非騎頭破毛驢,這實在讓某琴鬱悶,她始終認為毛驢跟康熙的氣質太不搭了,整體不和諧啊不和諧,想起另一個時空的和諧,某琴又囧了。

  此和諧非彼和諧,但是一樣的喜感啊,想想自己以前網上看文遭遇到的和諧囧事,耿同學突然覺得文字獄也不過如此罷了。話都不能好好說,字也不能好好寫,古今一樣的悲摧啊哇!

  “老爺子,咱們還是換換交通工具吧。”耿綠琴忍不住再一次提出更換毛驢坐騎的想法。

  “這毛驢騎著也不錯。”康熙說。

  “您不覺得它腳程慢啊。”

  康熙嘴角的笑意味深長起來,“慢有慢的好。”

  耿綠琴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果然康熙這趟出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是坐船就是騎驢,總之在船與驢之間已經倒換了幾回了。

  這腳程快快慢慢的很不規律,沒有規律可循找起來自然也就麻煩。

  他們進城找了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住下。

  第二天到處轉著看牡丹,第三天他們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洛陽城。

  後來,在路上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個大消息——黃河決堤,長江水患了。

  正所謂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洶湧而來的洪水立時就讓無數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路上遇到的災民越來越多,康熙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低氣壓開始籠罩在耿綠琴的周圍,她很煎熬。

  他們的坐騎終於換了馬,但是被馬行老板黑了一把,這讓耿同學很是咬牙。

  娘的,竟然趁火打劫,不良商販太可惡了,明明百姓遭災,各地卻哄抬物價,大發不義之財。

  現實總是這樣殘酷的讓人齒冷!

  然而在這樣的殘酷之中也還是有溫情的,也有富足的良善之家開倉賑災,搭建粥棚,讓人終於能感受到人間尚有溫情。

  行蹤暴露是遲早的事了,明明只差五六天,可是當日康熙讓她拿著親筆書函去官驛投書時,耿綠琴毫不猶豫地去了。

  救災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

  她的自由在此時顯得微不足道!

  事後,康熙也曾問過某琴。

  “丫頭,會不會覺得很委屈?”

  “這種時候委屈的不是我,是受災的百姓。”耿綠琴沒有什麼博大的胸懷,她只是實話實說,而且有些事由她處理會更好,老康畢竟不能輕易露面。

  拿著雍親王府的信物直奔官驛讓他們回京報信,確實比拿著龍佩更甚者是康熙本人去要更合適,微服的帝王出門在外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啊。

  “一個月沒幾天了。”康熙嘆了一聲。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我也不強求。”耿綠琴很淡定地說。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不驕不躁,寵辱不驚,丫頭,你這性子不錯。”

  是呀,要不早被你們一票腹黑整崩潰了!耿綠琴萬分慶幸地想。

  在他們騎馬一路向南方奔去時,被耿綠琴送於官驛的那封信也以八百裡特加急的速度送往京城雍親王府。

  在收到信後,胤禛第一時間到毓慶宮去見太子,並且派人通知了幾個相關人士。

  那封信幾個人傳閱了一下,面色均很凝重。

  胤礽出聲打破了兄弟之間的沉默,“既然皇阿瑪已經有所交行,咱們便各自行事吧。”

  “臣弟領旨。”

  於是小腹黑團隊解散,各自回家籌備工作事宜。

  胤祥一路跟著自己的四哥回了雍親王府,兩個人直接到書房合計出行事宜。

  沒錯,信函上吩咐讓雍親王見信之日即刻啟程南下到江蘇跟皇帝會合。

  “四哥,皇阿瑪這是在唱哪一出?”竟然讓宮裡照例到時間准備儀陣往熱河去,還指定了隨行的人員,而他跟四哥卻被派到江南去。

  某四沉吟不語。

  “四哥——”

  “應該是要我們接手後續工作。”

  “……”

  胤禛負手在地上踱了兩步,神情凝重,“只怕這次皇阿瑪微服私訪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打算借著這次災情動手了。”

  胤祥若有所悟,點頭道:“確實應該如此。”

  然後下一刻,十三又忍不住咕噥了句:“這耿側福晉跟在皇阿瑪身邊,怎麼什麼消息也沒透露一下啊。”

  某四的手下意識攥緊,她甚至還以公謀私的捎了封家書,但只是問她那兩寶貝兒子,甚至都沒向他請個安,過分!

  “她如果會,皇阿瑪也不會只帶她出行了。”

  胤祥懂了,沒趣的摸摸鼻子。

  兩個人又說了些事情,然後胤禛對自己的十三弟說:“你回去准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好的,四哥。”

  在雍親王與十三阿哥准備出京事宜的時候,康熙跟耿綠琴也遭遇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

  誰都知道大災必定會有疫病流行,加之現在天氣一天天變熱,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而康熙就在江南的一個小鎮病倒了。

  耿綠琴很著急,早知道不管如何都該拉住這位親民的皇帝的,也不過連著幾日去災民之中走動了走動,探聽了一些災情與各地官府應對之策,就這麼的中招兒了。

  果然上位者都很嬌貴啊,同樣跟著東奔西走的耿同學自己就完全沒事,精神狀態也很好。

  耿綠琴於醫理方面是不太懂,但是她知道高溫消毒。

  所以,她把康熙換下的衣服全部拿去用開水煮了,每天服侍康熙勤洗手,用過的器具一律要求客棧給拿開水煮過。

  康熙雖然中招兒了,但好在發現及時,且耿綠琴的應對措施也很到位,大夫的開方也見效不錯。

  等到某四一行欽差到達江蘇的時候,康熙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

  而在欽差臨時行轅,某四和十三見到了他們的皇阿瑪。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兩個人給父親請了安,然後由某四發言,“皇阿瑪身體可好?”

  康熙笑了笑,“生了場病,不是什麼大事,現在已經沒事了,”他看了旁邊的某琴一眼,繼續說,“你這媳婦人伶俐,辦事也周到,這趟出來全虧她了。”

  “皇阿瑪過譽了,這是她的本分。”

  “你也別怪她,是朕不讓她走漏風聲的。”

  “兒臣不敢。”

  “丫頭,去給朕泡杯茶來。”

  “嗻。”耿同學聽話的領命出去,心知人家這是有事要商量清場呢。

  不過,咱們耿同學跟著老康一路微服除了盡心照顧康熙同志,其他事一律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反正國家大事是康熙的責任,她只是跟班,輪不到她操心。

  某四和十三做為欽差來了,可惜康熙的身份還得藏著,即使許多人心知肚明。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知道的得裝不知道,不知道的削尖了腦袋想知道,最後才明白還不如不知道。

  套用一句俗話,那就是:有錢難買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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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2:55 |只看該作者
第 63 章

  終於耿綠琴不用再伺候皇帝了,但是她悲摧的發現自己要面對自己的丈夫了。

  這才真是左邊火山右邊刀山,橫豎都不讓她好過啊。

  只可惜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躲不掉。

  “瘦了。”

  呃?

  耿綠琴驚疑不定地看著某四,在她以為會被人用目光進行無情的冰點掃射,用沉默的無形壓力威懾她的時候,某四竟然只是輕飄飄地說了“瘦了”兩個字?

  莫非某四抽了?

  耿同學不知道該說什麼做回應,於是只好虛應的笑笑。

  “過來幫我捏捏肩,這幾天趕路趕太急了。”某四往床邊一坐,把後背露給她。

  耿綠琴心說:丫的,走了老康來了雍正,個個都是大尾巴狼。

  想歸想,她還是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幫他按捏起來。

  “你跟皇阿瑪有過一個交易?”

  話很輕描淡寫,但是聽到耿綠琴的耳中不亞於十級地震,老康,出賣盟友你這也做的忒過分了!

  想看戲也不能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啊,你當穿越女滿大街都是呢?把老娘整沒了,你上哪兒再找一個去啊。

  雖然大家都說你們這個清朝的時空被穿成了篩子,不過,憑著她一個沒碰到的現實,她覺得傳言實在不可信!

  “不說話?”某四的聲音低了幾度。

  “奴婢怎麼敢跟皇阿瑪交易。”明明就是被你老爸強迫中獎,不得不交易,且看到交易的東西很誘人的份上答應的很爽快罷了。

  “還有你不敢的事嗎?”某四哼了一聲。

  “有啊。”比如你們這些當皇帝的,我就不敢太得罪!

  她有帝王恐懼症啊恐懼症!

  “是什麼?”

  “爺,您就讓奴婢保有一點點的個人隱私吧。”知道了您還不得吃了我啊,不說,打死也不說。

  胤禛的嘴角不為所覺地微揚,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到了身後的人身上,舒服地閉上眼,輕笑道:“偏你的說道就多。”

  人為了生存再辛苦都得熬著啊!

  耿綠琴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鼓勁兒,不要緊,不就百八十斤的重量麼,以往夫妻生活時她也是負過重的,咱雖然不是胸懷寬廣,但是讓某四暫時當柱子靠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說你跟人表白了?”

  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了,某四你丫用如此漫不經心的口氣說的卻是這麼讓人膽戰心驚的話,實在實在……忒不厚道了,這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兒的,早崩潰了!

  “謠傳。”她肯定地說,帶點咬牙切齒。

  “我叫人默了那段話下來。”依舊雲淡風輕。

  耿綠琴內傷吐血中,還讓人默下來,某四你丫的太狠了,這是存檔留證啊,那是老娘對無敵的人的抓狂的憤慨罷了,怎麼就突然成了老娘紅杏出牆的罪證了?

  這分明就是冤假錯案啊!

  “爺,那怎麼能算是表白呢,根本就是嘲諷,那個人聽不懂是他白目,爺您是什麼人啊,您怎麼能不懂奴婢這一片心呢?”耿同學成功的把自己惡心到了。

  某四被某琴話裡的撒嬌取悅了,伸手拍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爺就隨便說說。”

  靠之!

  有這麼隨便的嗎?明明散發出那麼強大的氣場壓力,太虛偽了!

  但某四接下來說的一句話,當時就把耿同學震那兒了。

  “綠琴啊,不如你將你的那片心對我表白一下吧。”

  某四會不會被鬼附身了?實在太抽了。

  耿綠琴嘴角眼角都有抽搐的跡象,很是艱難地發出聲音道:“爺,喜歡並不一定要說出來的,在許多時候用行動代替語言會更好。”神呐,讓抽風的某四接受這個說辭吧。

  “嗯,那你用行動好了。”胤禛同志很是聽從建議,頗有納諫從流明君的風范。

  某四沒聽到身後人的答覆,卻感受到她雙手在自己雙肩上猛然加重的力道,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

  “綠琴,爺對你不好嗎?”他問。

  “爺對奴婢很好哇。”說起來某四對她真的很不錯,簡直都有些縱容了,當然這裡面不可忽視老康的影響力,但也得四四同志肯配合才行啊。

  “然後你就用一次一次的逃離來回報我?”

  耿綠琴沉默了,心說:愛新覺羅胤禛你今兒不對勁,這麼會工夫你用了兩回“我”字自稱了,這是打算親民嗎?

  胤禛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耿綠琴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才幽幽地輕輕地近乎呢喃地道:“胤禛,你說鳥逃離的是困住它的籠子還是它的主人?”

  胤禛也沉默了。

  接下來耿同學繼續幫某四按捏肩膀,仿佛他們之間什麼話題也沒有說過。

  那天夜裡在某琴被某四折騰的止不住困乏向周公繳械投降的時候,他在她的耳邊輕語:“很久沒聽你喊爺的名字了。”

  可惜,耿同學當時已經隱入迷離狀態,完全沒聽進耳中,窩在某四懷中呼呼大睡跟周公聯繫感情去了。

  第二天,耿綠琴就穿上了某四讓人准備的小厮服,這就正式成了某四的常隨跟班了。

  康熙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在欽差臨時行轅休養生息,可憐的皇家御用跟班——耿綠琴同學仍舊活躍戰鬥在以愛新覺羅皇族為中心的清朝皇帝身邊,深刻體驗著被國家元首以及未來國家元首壓搾剩餘勞動力的淒慘怨念的基層國家公務員水深火熱般的生活。

  誰說穿越好?

  耿綠琴以自己的人格發誓,穿越到清朝九龍奪嫡時期就是炮灰的命,她如今不是炮灰勝似炮灰,還不如乾脆變成炮灰……

  人生,太他媽地讓人絕望了!

  終於在這樣讓耿同學覺得絕望的日子中,有一天,康熙秘密啟程前往熱河去了,江南所有的事都留給了某四和十三負責。

  走的那天,康熙很是語重心長地對兩個兒子囑咐了幾句,其實主要是囑咐四兒子。

  末了,還不忘拿手裡的御扇柄敲了走神走的正大光明毫無顧忌的某琴兩下,這才神清氣爽地登車走人。

  人品忒差了!

  耿同學當時差點兒激動地朝老康的車輦豎中指以示憤慨。

  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送走一尊佛了,剩下的雖然也是佛,但是總歸是小了許多,耿同學很是能自我安慰的想。

  再小的官他也是官,同理,再小的佛他也是佛,更何況其中有一尊未來會變成跟康熙一樣大的佛,所以盡管耿綠琴在心理上對自己進行了安撫,但是事實上她仍舊生活的很悲摧!

  什麼是小強精神?

  耿綠琴覺得自己如今在清朝的生活歷程那就是一只小強的奮斗史,淚,自己果然已經是小強了。

  “主子,咱們該回了。”

  耳邊傳來圖蒙海勸誡的聲音,耿綠琴充耳不聞,坐在堤壩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不安份的江水,水這樣溫柔的事物,偏偏抓狂起來足以天翻地覆,讓人不勝稀噓。

  無論什麼時候豆腐渣工程都層出不窮,做出這樣工程的人就他媽地該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主子,天晚了,該回了。”

  耿綠琴沒有回頭,開口輕喚了一聲:“圖蒙海。”

  “奴才在。”

  “我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透口氣,你就讓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吧。”也讓我找個空閒的時間幻想一下美好的事物,以保證回頭能繼續讓人壓搾而不抓狂。

  活著就是煎熬,但再煎熬,也是活著比較好!

  人活著就還有個奔頭,死了才算徹底沒想法了。所以再難再不痛快也得撐下去,只要她能熬過那幫腹黑,未來就是無限光明的。某四一死,有子嗣的宮妃就可以隨子出宮居住,到時候她鐵定住那個抽風的小兒子府上,鎮壓一下他還不是小菜一碟麼。

  未來還是充滿了光明的!

  圖蒙海不再說話,其實他也覺得主子挺不容易的,一個婦道人家天天跟著四爺、十三爺東跑西顛的,還陪著雍親王爺熬夜,甚至有段時間還天天跑災民群收集打探第一手資料。

  直到那個時候,圖蒙海才真的對自己這個新主子心悅誠服,她很輕易的就融入了百姓之中,開朗活潑吃苦耐勞,沒有一點富貴人的嬌慣,難怪雍親王爺那麼放心把事情交待給她,也難怪皇上微服出巡會放心地只帶她同行。

  沒有任何身份的她同樣可以在民間生活得很好很好,甚至,圖蒙海有時會覺得身在皇家的耿綠琴反而不如攪和在災民中的她來得幸福。

  夕陽的餘暉一點一點地落在水面上,點耀出一片瑰麗的色彩,此時寧靜祥和美麗的景致,前不久卻無情地吞噬了萬千生命,一時之間耿綠琴感慨萬千。

  “咱們回吧。”心裡忍不住嘆氣,再不回只怕某四要派人來找她了。

  靠之!

  整天地盯著她,她就是個完美的人也快讓他盯出問題了,更何況她本身就有不少的毛病,這樣盯下去遲早全身都是毛病。

  耿綠琴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琢磨,要是某四發現她這人其實渾身毛病,會不會就會特鄙視蔑視加無視地踹她到冷宮去修身養性逍遙自在了?

  想了一會兒,耿同學鬱悶了。

  為啥?

  因為她覺得這幾年下來按說某四早該倦了,可惜直到目前為止她沒看到那個跡象,非但沒看到,反而有種感覺,這丫倒像越來越上心了。

  莫非?難道?

  耿綠琴突然打了個寒顫,娘的,不會是某四身上那個愛新覺羅家號稱那啥的癡情遺傳的因子顯現了在她身上了?

  惡寒!

  冷面面癱雍親王變身深情無悔癡情帝王……想像不能!

  她一定是被他們黑的有心裡陰影導致思想混亂,終於抽了……




第 64 章

  江南是個好地方,不過再好的地方估計也有人會水土不服。

  耿綠琴覺得康熙和雍正明明對江南過敏啊過敏。

  為什麼?

  因為繼康熙生病之後,某四也光榮的中招了,而可憐的御用小跟班耿同學就不得不再次伺候病人。

  發燒,且高燒不退,比上次康熙的病來勢更凶猛!

  隨行的太醫幾帖藥灌下去了,病勢絲毫不見減輕。

  耿同學伸手探了探某四的額頭,覺得再這麼燒下去完全可以燒成烤豬了,所以她對旁邊的人說:“拿兩壇黃酒進來。”

  “嗻。”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主子吩咐下人照做這是本能。

  十三忍不住問:“要黃酒做什麼?”

  “給你四哥擦身降溫,再這麼燒下去,他就快熟了。”關鍵熟了也不能吃,太浪費了。

  胤祥怔了一下,爾後嘴角禁不住想上揚。

  黃酒很快拿進來了,耿綠琴看向十三,“十三爺,您幫四爺擦擦吧。”

  胤祥馬上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這個事側福晉做最合適了。”

  老娘就是不想做才找你的,切!耿綠琴滿肚子的肺氣,但沒辦法,最後毫不客氣的清場,把某四剝光了用黃酒擦身。

  臉紅心跳啥啥的,耿綠琴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來,兩個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的身子實在不能說陌生。二來,某琴在大學的時候那是研究過人體藝術,畫過許多藝術人身的。基本上一具胴體擱她眼前就跟花花草草似的,那份淡定早練出來了。

  所以,耿綠琴心無旁鶩地給某四擦了兩遍身子,再探探額頭,果然溫度降下來了。

  醫學的進步果然是人類壽命增加的不二良方啊!

  等胤祥被允許進來時,他探了探自己四哥的額頭,欣慰的點頭,“果然降溫了。”

  太醫進來把脈,然後再開方。

  身溫降了,藥喝了,某四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於是十三同學有點為難了。

  “十三爺,這兒不用您陪了,您還是去忙吧。”其實耿綠琴是很想讓十三表達一下他跟某四之間深厚的兄弟愛的,但是她也知道真要那麼做就是她自己抽了,所以她只是在心裡幻想了一下下。

  胤祥看著昏睡的四哥,嘆氣,“也不知道四哥的病幾時能好。”

  “用不了幾天的。”耿綠琴寬十三的心。

  “那邊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啊。”

  耿同學明白了,原來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畢竟他們兄弟也算是領了皇命的,這差使不可能因為生病就不幹。

  “側福晉。”

  “啊……”為啥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呢?

  “這些天你一直陪著我跟四哥忙,那些東西你應該不陌生的。”

  “十三爺,奴婢只是陪在一邊偶爾打個下手,那些東西其實很陌生的。”別拖老娘下水,不幹!

  “小四嫂,你就當替四哥分擔好了。”

  靠之!

  十三,你丫忒沒志氣了,竟然連小四嫂都喊出來了?

  某琴對於這個階級等級森嚴的時代是很鄙視的,另一個時空小三都他媽地登堂入室作威作福了,這個時代還是受氣包,即便她這樣是皇子小老婆的,因為名份不是正的,即便是側福晉其他皇子也是不喊她們嫂子的。

  而後世聞名的俠王十三同學竟然喊了某琴一聲“小四嫂”,可想可知某琴內心的震駭度!

  果然,無所不用其極才是皇家本色哇!

  胤祥無視她抽搐的眼角,繼續再接再厲,“小四嫂,民間不是有句話嘛,夫有千斤擔,妻挑八百斤,如今四哥臥病在床,正是你表現賢惠的時候。”

  耿同學嘴角微抽,“十三爺,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咱們不能撈過界。”

  胤祥因為她的說法差點兒笑出來,這個耿側福晉果然說話很有趣,還撈過界?

  “爺也不讓小嫂子多受罪,只要幫著處理四哥的一半就好。”

  “奴婢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丫的,騙誰玩呢?誰不知道雍正是個工作狂啊,他的一半沒准就是旁人正常的幾倍,她才不上當。

  “難道小嫂子你就忍心我四哥醒過來時拖著有病的身子繼續忙得虛脫?”胤祥絕不輕言放棄,繼續游說。

  “十三爺,”耿綠琴正色道,“奴婢真的幫不上忙。”那些亂七八糟的黨派爭鬥和黑暗官場貓膩,她懶得參與。

  “小四嫂,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四哥?”胤祥跟她卯上了,實在是有些東西實在不方便讓其他人經手,現在四哥重病,他只能拽上她。

  這麼些年下來,足夠他們看明白耿側福晉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的事她向來懶得過問,只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事兒。別人的事她看到也當沒看到,你問她也不會說,她自己的事逼到沒辦法,她也是能賴就賴,賴不了就沉默,做出一副“你們看著辦”的表情,大有死豬不怕開心燙的架式,讓人很是無語。

  尤其這次的事更讓胤祥深刻理解了這點,即使是四哥的家眷,卻也絕不向著四哥,他們誰都不信她跟著皇阿瑪出來會什麼都沒看到,但是看她的表現,你是打死她都別想問出一星半點兒的事情來。

  竟然還跟皇阿瑪做了那樣的交易,用一個月來交換一年的自由,放眼所有人的家眷,恐怕她也只能是獨一份了。

  耿綠琴被十三說的悄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寒!

  心疼某四?

  某四哪裡需要她來心疼,雍親王府多少女人搶著要表示心疼啊。再說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悲摧的,不知道被某四不厚道的打劫了多少次,她能混到如今的地步,那老實不客氣地說也是她自己努力奮鬥來的。

  雖然,事態發展到如今這個樣子實在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但是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她也只能看著,當事情不能由自己掌握時,那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十三爺說哪裡話來,奴婢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爺呢。”耿同學一邊說一邊鄙視自己,這話說的自己好寒吶,“奴婢不是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四爺麼。”合著剛才給某四擦身的是您啊。

  “你那是本分。”胤祥才不會被她輕易糊弄過去。

  “是呀,女人麼,就是要本本分分的才好。”耿同學馬上順水推舟地說下去。

  胤祥突然覺得有些關疼,這個耿側福晉有點兒難纏呢。

  “小四嫂,你應該知道咱們的皇太奶吧。”

  “嗯。”莊妃娘娘啊,女人誰不景仰啊。

  “皇太奶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耿綠琴馬上跟了句,“則天女皇也很了不起。”

  胤祥無語了。

  耿同學微笑了。

  要不是時代不允許,她都想再提一下慈禧同志,那可是被一致認為敗完了清朝祖宗基業的人彪悍女性啊。

  胤祥揉著太陽穴輕嘆,“看來爺要說服你挺困難。”

  “爺就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到奴婢身上。”

  “爺是真不甘心。”胤祥帶點恨恨地說。

  “其實世上的事本來兩全的就少,爺要淡定。”耿同學很是輕描淡寫的說。

  胤祥不跟她磨磯了,直接走人了。

  耿綠琴歡樂地目光十三離開,然後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看護昏睡中的某四。

  只不過,沒一會兒工夫,就見幾個侍衛抱著幾只打上封條的大盒子進來了。

  耿同學抽了,心說:丫的,十三你丫還跟我卯上了是吧?

  十三爺辦公的地點換到四爺養病的房間了!

  尤其讓耿同學瞠目的是,十三同學竟然把公務均勻地分成了兩份,而且朝她直言不諱,“另一半是四哥的,小四嫂,你看著辦。”

  他奶奶地,她就想涼拌了他!

  “皇阿瑪給我跟四哥的時間有限,你也知道到時間無法覆命的結果。”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耿綠琴朝床上昏睡的某四瞄了一眼,娘的,照某四目前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在時間到之前恢復健康都是個問題呢。

  統籌災情,規劃河務啥啥的到底關她啥事?

  耿同學十分非常的鬱悶加鬱卒。

  “十三爺,統籌災情的給我。”耿綠琴認輸了,反正她自打穿過來就一直在丟現代姐妹的臉,也不差這一回了,娘的,越想越不憤,為什麼她就這麼熊啊?

  胤祥笑了,他早就猜她會分擔也是統籌災情那一塊。

  耿綠琴拿到工作先做的一件事是要了幾張白紙,開始畫表格,學的知識多果然還是有好處的,只是拿後世學到的東西來三百年前使用,多少是有點作弊的感覺。

  靠之!

  但是,她還不想被那種笨統計的辦法給累死,不管是不是作弊先把活兒幹完了再說吧。

  表格畫完了,叫人拿了一些釘子進來,她自己親自己動手把紙全釘到牆上,看看,非常滿意,然後開始動手。

  胤祥忍不住站過來看她忙,越看就越驚訝,她這種辦法統計起來方便快捷了許多,看起來也一目了然,於是,他對眼前的人越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四哥說的沒錯,她很會藏拙。皇阿瑪說的更沒錯,她的腦袋就不知道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時不時就讓人驚奇一下。

  耿綠琴是不知道十三在想什麼,要是知道她當然也不能告訴他其實後世這種統計法很普及,很小兒科的。

  果然,作弊還是很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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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燭火將屋內映得一室明亮,退去高燒,恢復神智的某四半坐半靠在床頭,翻看著手裡的冊子,末了,語音帶了一絲詫異地道:“這是她做的?”

  “沒錯,四哥,我算是對小四嫂服氣了。”胤祥大方的表示對某人的贊嘆。

  胤禛嘴角微揚,合上冊子,攏了攏肩上披的外衣,“她奇奇怪怪的想法總是比旁人多了些。”

  “這下,可省了咱們的力氣了。”胤祥不無慶幸的說,他原本也沒想到某人能這麼乾脆利落的把統計的事給擺平了,結果卻讓他喜出望外。

  “嗯。”

  “四哥,你就安心養病,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好。”

  “說起來今天還沒看到小四嫂呢。”

  胤禛瞄了一眼自己兄弟,“怎麼突然改了稱呼了?”

  胤祥哈哈一笑,“這樣聽著親切吧,弟弟為了讓她幫忙,什麼招兒都使了。”

  胤禛笑了,很有興致地追問:“結果呢?”

  胤祥的聲音忍不住帶了絲曖昧與調侃,“最後還是四哥您的面子大啊,她怕皇阿瑪責怪四哥您辦事不利,所以就插手了。”

  耿同學是不在,她要是在,一定會一蹦三尺高,這絕對是誤會,她壓根不是為了某四,絕對不是。

  耿綠琴當時肯幫忙,絕對是因為看准了十三同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要跟她死磕到底的姿態,而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

  耿綠琴就不知道某四兄弟之間的私下話題了,她正蹲在行轅的一個角落面壁畫圈圈。

  當然了,耿同學並不是在詛咒什麼人,她只是在劃拉一些數據。

  嗯,江南的油水果然很大,大發國難財的官員很多,朝廷撥下來的賑災銀子有多少能到老百姓手中她不知道,她現在知道的是多報空領的比較多。

  一個不經意,幾百萬兩銀子打水漂了。

  隨著滾滾黃河長江水奔騰而去再不復返。

  很好很強大!

  都說八爺黨是摟錢黨,照她看,這票爺的手下沒幾個乾淨的。

  看到那些陰暗的不想看的東西,耿同學的心裡不舒服,可她也知道這事自己也就只能乾看著,因此她才一直不想攪和到裡面去。

  有時候事情看不到她能騙自己說沒發生過,可是看到了,自欺欺人就比較難!

  唉!

  她的理想從來就不高,可自打穿越過來後,總感覺那個不高的理想怎麼就那麼難以實現?

  以前她的人品沒這麼差啊,難道時空變了,人品也跟著變?

  這也忒讓人抓狂了!

  悲摧啊悲摧!

  然後,耿同學又想到了自己跟康熙的那個不平等的交易,明明她的日子掐頭去尾的足夠一個月了,可惜,她不能跟皇帝較真兒啊,人家指鹿為馬,她也只能跟著說,對,馬就是長鹿那樣兒。

  真他媽地憋屈啊!

  所以說,耿同學一直不喜歡伺候領導,基本上領導在耿同學的認知上那就是跟“不講理”劃著等號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代。

  要不怎麼說點背不能怪社會,命苦不能怨政府呢?

  合著她穿越過來上面給分配一堆領導,從大到小,從老到幼,從男到女,她雖然在一些人眼裡也多少算是個領導,但是架不住她服務的領導多,給她服務的人少哇,一劃算她還是個被壓迫階級。

  相較於面壁糾結的某琴,圖蒙海這個中南海保鑣的心思就簡單多了,他就擱某琴不遠處站著,那就是一無聲的存在,誓死保衛某琴的安全,絕不打擾某琴糾結緬懷甚至抽風。

  一個小厮打長廊那邊過來,看到某琴的身影,小袖子一甩,請安,“主子,四爺找您呢。”

  耿綠琴真想仰天長嘯一聲好抒發一下胸腔的鬱悶,給她一點點兒個人空間是會死喲,這個四四也忒不厚道了,好歹念在她才幫他處理了一樁大公務的份上睜一眼閉一眼讓她混兩天能咋地?有啥事您跟十三吩咐唄,那丫可是您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未來的某一天還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汗,耿同學突然覺得自己又抽了。

  沒辦法,領導召見,不去不行。

  耿綠琴只好回去見某四,進了屋子一看,十三同志也在,看樣子兄弟兩個溝通良好,表情都很愉悅。

  “奴婢給四爺,給十三爺請安,兩位爺吉祥。”奶奶地你們吉祥了,老娘的兩只黑輪才剛休息過來。

  靠之!

  “跑哪裡去了?”某四淡淡地看著她問。

  耿綠琴回答道:“在院子裡看螞蟻搬家。”那都是你們大清朝的蛀蟲螞蟻呀,搬的可是國庫白花花的銀子。

  “爺還病著,就亂跑。”

  “奴婢看十三爺跟您有正經事談,所以不敢在跟前打擾。”偶識時務啊,多有眼色的人,還這麼不依不饒的,真難伺候。

  “甭拿借口搪塞爺。”某四眉頭微蹙。

  耿綠琴心說:這多真的話啊,我是真不想聽到啥不想聽的東西才躲出去的。

  “爺聽你十三爺說,你讓爺再重新繕寫一份?”胤禛揚了揚手裡的冊子,問。

  耿綠琴點頭,“這是奴婢寫的,既然是要呈交皇阿瑪御覽的,自然是爺再重新繕寫一份比較好。”像她這樣把功勞出讓的人多難得啊,趕緊感謝佛祖吧。

  “你倒是有說法。”

  耿綠琴明智的沒發表意見。

  胤祥看看兩個人,笑了笑,識趣地說:“四哥,弟弟先忙去了,有事再來找你。”

  “嗯。”

  耿綠琴很想挽留一下十三同學,可惜十三同學沒給她那個機會。

  “過來。”胤禛朝那個站得遠遠的人說。

  耿綠琴撇撇嘴,走近。

  某四聲音放低,也柔軟了幾分,“你以為這事瞞得過皇阿瑪嗎?”

  “瞞不過。 ”她也不過是掩耳盜鈴騙自己爽呢。

  “哼。”

  別以為就你丫的會哼哼,豬圈裡的老母豬比您會哼多了,耿綠琴十分不爽地想著。

  “爺有那麼可怕嗎?”

  差不多跟老虎一樣,您自己琢磨吧。

  “坐過來。”

  真是愈來愈過分,耿綠琴心說,好吧,看在你丫的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坐過去就坐去,正好也站得累了。

  胤禛伸手拉過她的辮子,解開,某琴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便在他的手中散開。

  耿綠琴嘴角微抽,心說:丫的,敢情您老人家的頭不是自己梳,我這一根大辮子梳起來那也費不少工夫呢。

  如今的髮式她就梳辮子拿手,清朝果然是個適合梳辮子的時代啊,男女通用。

  “綠琴。”

  “嗯?”

  “難得你也知道心疼爺。”胤禛很是感慨。

  耿綠琴忍不住默默黑線,她心疼他?有嗎?

  當然這個時候就算沒有也不能說,未來的雍正爺表錯情,這事可大可小啊,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在爺的跟前話總是這麼少。”

  那是,說多錯多,不如保持沉默是金的高貴品質。咱倆氣場不合啊,壓根不是一路人。耿綠琴心裡想了許多,但嘴上一個字不吭聲。

  “就那麼怕爺?”

  耿綠琴狂想伸手探探某四的額頭,是不是又燒起來了,怎麼滿嘴盡胡話?

  “你呀……”胤禛伸手揉揉她的頭頂,不說話了,抓著她的一把長髮向後靠在軟枕上。

  屋子裡很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他半躺在床上,她坐在床邊,她的烏髮在他的手中。

  即使不說話,畫面也透著溫馨和諧。

  耿綠琴很糾結,說吧,她真是不知道能跟某四說點兒啥。不說吧,現在這個氣氛真挺詭異的,讓她莫名寒毛直豎。

  她慢慢側身看他,竟然看到某四睡著了!

  耿綠琴頓時無比火大,在她提心吊膽生怕惹某人不快的時候,某人竟然無比安心的睡著了!

  太過分鳥!

  好吧,某四現在是病人,她不跟病人一般見識。

  耿綠琴試圖悄悄將自己的頭髮自某人手裡拉出,結果動作也沒怎麼大,就看到某四突然睜開了眼,嚇得她差一點兒當場心髒停擺。

  恐怖呀……

  “做什麼?”某四眉頭微蹙,看起來不太高興。

  “沒什麼。”察顏觀色如今耿綠琴還是比較拿手的,當即斷然否認。

  “乖乖坐著。”

  “爺,”耿綠琴糾結呀,“您的病還沒好,要多休息,奴婢還是到外面去,別打擾您休息的好。”你休息我輕鬆,皆大歡喜啊。

  胤禛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耿綠琴死死地閉上了嘴,有時候不說話比嚴厲的斥責還讓人害怕,某四現在的狀態絕對絕對不能招惹。

  胤禛再次閉上眼,手裡仍舊拽著某琴的長髮。

  耿綠琴絕望的看屋頂,非常想拿把大剪子“咔嚓”一下把這一頭長髮解決了。

  三千煩惱絲啊,現在讓她無比的煩惱!

  枯燥地乾坐著,還不能私自搞點小動作活動一下,時間一長耿綠琴忍不住開始打呵欠,最後實在忍不住乾脆往床上一歪,不管了,先睡會再說。

  胤禛睡的並不沉,她倒在床上的時候他就醒了,看了看一臉倦容的某琴,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將自己身上搭的薄被分了一半給她。

  這個女人完全不像個女人,大大咧咧兼沒心沒肺,可是卻偏偏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帶給人驚喜,讓他越來越放不開手。

  一直感覺她像天邊的浮雲,沒有根,仿佛一陣風吹來便會飛走。有了弘歷和弘晝後,她似乎收了不少心,可是仍然讓人無法踏實。

  她並不想出風頭,風頭卻偏偏在不知不覺中出盡,招惹來許多的注目,讓她自己更加的脫身不得,也讓他非常的不爽。

  皇家有著太多的束縛與身不由己,這是他們身為皇族的無奈。

  也許困住她的自由對她而言是殘忍的,可是對他們這些無奈的人而言,或許是一種救贖。她嬉笑怒罵,率性真誠,眼睛深處仿佛總有著一抹讓他們嫉妒的神采。

  或許她的身不自由,可是她的心始終是自由的,自由的讓他想毀掉,毫不留情的斬斷她飛翔的翅膀,可是——他終究下不去手啊……




第 66 章

  宰相門前七品官,那雍親王跟前的親隨小厮怎麼地也得算是六品吧?

  一身小厮裝的耿綠琴摸著自己的下巴,瞟著自己手中的幾張銀票一臉沉思。

  出手真大方,她也不過就是個跟班,人家隨隨便便地就塞了三千兩銀子當孝敬,果然貪官很賺啊,不勞而獲的感覺真他媽地爽!

  當一個不勞而獲的宅女是何等幸福的人生啊!

  “圖蒙海。”

  耿綠琴輕輕一喚,敬業的中南海保鑣圖蒙海同志便應聲而出,非常低調地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就仿佛他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來來,見面分一半。”

  圖蒙海眼角微抽,對於主子這種收人錢財然後伙同下屬瓜分的行徑十分地無語。

  “奴才不要。”

  “別跟我客氣,反正也不是我的,咱們不要白不要。”關鍵要了也白要,再進一步說,白要誰不要啊。

  “讓四爺知道不太好。”

  “安了安了,我只是收錢又沒辦什麼事,他說我什麼?”

  圖蒙海覺得自己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對這位主子的感想了。

  “咳……”

  “十三爺,今兒風大,怎麼著涼了,身子不舒服了?”某琴一臉關切的問,一丁點兒詛咒的痕跡也找不到。

  “爺沒事,就是對你手上的銀票比較好奇。”胤祥笑著看著她手中的銀票。

  耿綠琴動作迅速的將銀票塞進袖子裡,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十三爺,不過幾張銀票您不會感興趣的。”

  “你怎麼就確定爺不感興趣?”胤祥興味的揚眉。

  耿綠琴笑道:“爺是什麼人啊,哪能像奴才這麼不開眼不是。”她從“奴婢”到“奴才”,換湯不換藥仍舊處在被壓迫的階級。

  不怪毛爺爺要推倒三座大山,就是得推平了他們,這樣才能翻身做主人!

  胤祥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爺倒覺得能讓你開眼的東西怎麼也能讓爺想看上一眼。”

  耿同學囧了,“十三爺真愛開玩笑。”

  “拿來讓爺瞧瞧,爺不要你的。”胤祥笑著跟她打商量。

  “那行,爺看吧。”耿綠琴抽出一張給他遞過去。

  面額一千兩的銀票,胤祥的眉忍不住微挑,拿扇子點點手裡的銀票,說:“你這進賬不錯啊。”

  “托爺的福。”長此一往,她成為和珅的先驅還是不成問題,就可惜沒這個機會,這確實挺讓人扼腕的一個事實啊。

  胤祥的嘴角忍不住微抽,她可真敢說啊,堂而皇之的收受官員錢財,還說的這麼地冠冕堂皇,他真的是服了她。

  “你小心四哥知道了。”他忍不住提醒她。

  “爺要去告密?”耿綠琴一臉訝異。

  胤祥頓時無語了。

  圖蒙海低頭,心說,這位主子真是另類到某種程度了,恐怕敢這麼敢這些爺講話的人真不多。

  “爺懶地管你這些事。”回過神的胤祥這麼說。

  “那奴才有什麼好擔心的?”耿綠琴一臉無所謂的說。

  “得得,爺還有事,先走了。”

  耿綠琴目送十三同學離開,然後很久之後才幽幽地飄出一句話:“他忘了還我銀票了。”

  圖蒙海決定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可是,耿同學並不打算就此打住,她用一種幽怨地哀傷的心痛的詛咒地腔調繼續說:“十三爺才是強人中的強人啊。”

  圖蒙海當自己不存在,他覺得這種狀態來說主子應該是又抽了。用春喜的話說,就是每當主子抽的時候他們最好當自己不存在,否則就只好陪著一起抽。

  “果然是見者有份啊,”耿綠琴感慨地說,從袖裡拿出另外兩張銀票抖了抖,“來,圖蒙海,咱們趁現在趕緊把剩下的兩張分了吧,否則再碰上像十三爺這樣的,今兒就算白忙了。”

  主子,您根本就沒忙好不好,圖蒙海很想這麼說。

  “來來,拿著拿著,拿回去補貼家用剛剛好。”耿綠琴笑嘻嘻地將其中一張塞進圖蒙海的手裡,然後把剩下的一張重新塞進袖袋裡。

  圖蒙海看了看自己主子,在收到她強烈希望自己收下的意念後,收起了銀票。

  春喜說的對,跟著主子時間長了,很容易跟著抽的。他如今的立場已經越來越不堅定了,因為通常他的主子立場比他更堅定,兩人一對陣他通常只能敗下陣來。

  結果晚上回到欽差行轅的時候,某四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側福晉,仿佛漫不經心地道:“爺記得府裡給你的例錢並不少。”

  耿綠琴心說:再多也架不多花的地方多哇,有句話說的很經典: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尤其是皇家的後宅之內,錢那東西好處大著呢。

  以前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格格,每月領著自己的那份例錢,安安分分地宅著,可後來她出名了,這服侍的人多了,要打賞的地方也就多了。禮尚往來的地方就更多了,時不時還得准備被某些人不厚道的打劫一些,所以盡管她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也不得不分一點兒心在自己的財政上,入不敷出總是不好的。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胤禛很是雲淡風輕地繼續說。

  耿綠琴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爺,府裡的例錢自然是沒缺了奴婢那份,可是奴婢的開銷也不小,娘家也不算富裕,奴婢只能自己想辦法。”老娘曾經差點兒連自己的首飾都打算當了呢,得虧你不知道,否則這小臉還不得再變上一變啊。

  “哼,是嗎?”

  靠之!

  這麼陰陽怪氣的,耿綠琴很不甘心地哽著脖子說:“當然。”

  “不是拿來當路費的?”

  說到路費,耿綠琴實在忍不住了,她往某四身邊湊了湊,把聲音壓到很低,確保不會被人聽了壁角去,沒辦法,九龍奪嫡時期的無間道事業做的太如火如荼了,你就擱自己屋裡放個屁,沒准也得搞得盡人皆知。

  “爺,奴婢跟著皇阿瑪那一個多月,所有開銷可都是奴婢的私房錢啊。”耿綠琴內心寬面條淚中。

  胤禛右手握成拳掩在唇邊咳了一聲,這個女人!

  “爺,您看反正他們這錢也不是什麼清白來路,奴婢拿也就拿了,左右也替他們辦不了事,下次他們也不會再送我了,奴婢也就撿這麼一個便宜罷了,爺,您就權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能屈能伸大丈夫,而耿同學那是相當大丈夫的,因為她的性格本來就是個假小子。

  胤禛瞥她一眼,說:“爺渴了。”

  耿綠琴馬上跑到一邊給某四倒了杯茶過來,領導的馬屁該拍就得拍,沒什麼說的。

  “沒有二心不起五更。”胤禛對她做了總結。

  耿綠琴振振有辭帶點慷慨地的說:“有目標才有奮鬥的源淵,從某種程度上說奴婢是很上進的。”

  於是某四無語了,果然這個女人抽起來的時候是不分地點場合和對象的,但是這種感覺還不壞!

  最後,他說:“收就收了吧。”

  “奴婢謝爺。”某琴眉開眼笑了。

  某四暗自好笑搖頭,她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抽風。

  結果由於某四一時不察放過了某琴,導致後來某琴收禮收的旁若無人,連帶的十三同學都沾了不少光。

  當然十三同學是很正直的,他只是常常從某琴那裡拿一張兩張鑒定一下,只是鑒定完了順手就揣走了而已。

  對此,耿綠琴時間一長雖然仍舊對十三照舊鄙視,但總歸是習慣了某人的趁火打劫。

  某四一看這情形,不成,這個女人是不能再帶著出去晃了,於是耿同學高高興興地窩在行轅爽了。

  切!

  她就不信立志肅清貪腐的雍親王能一直容忍她這樣無法無天下去,看,果然靈驗了吧。

  嚯嚯,她幹嘛吃飽了撐的要陪他去到處奔波啊,就不去。

  後來的某一天,太醫過來給耿同學把脈了。

  耿同學很想長吁短嘆,最後還是忍住了,實在是怕了某四的冷眼了。

  “臣恭喜王爺,側福晉這是喜脈。”

  耿綠琴想翻白眼,她自己的身子當她不知道麼,可是這次她沒什麼過激反應,所以便沒想打擾別人,結果因為她近來食慾大好,且整天慫恿中南海保鑣圖蒙海同學上街去買糖葫蘆,結果終於引得雍親王側目了。

  要說那圖蒙海也是的,讓丫買幾枝糖葫蘆丫楞是把整枝都扛回來了,次數一多可不招眼麼!

  囧囧有神!

  事實證明,圖蒙海同志的專業技能雖然過硬,但在其他方面就真的很不咋地,這讓耿綠琴在心裡著實地把他鄙視了一番。

  胤禛一看某琴那表情當下就明白她恐怕早心裡有數了,可這女人竟然一點兒告訴他的意思都沒有。

  清了場後,他坐到床邊,看著她。

  “這事怎麼不告訴爺一聲?”

  耿綠琴自有自己的一套說辭,“也不是什麼大事,奴婢不想讓爺分心。”老娘賢惠不成啊。

  “你說了爺會高興。”

  “那爺現在不高興?”耿綠琴馬上跟進了一句。

  胤禛眉頭一蹙。

  “奴婢錯了。”耿同學當即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有了身子凡事就當心些。”前兩天竟然還拽著圖蒙海爬梯子上房看風景,簡直——

  “嗯。”耿綠琴一副唯夫命是從的樣子,心裡卻說:您放心,咱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就咱這身體素質那沒說的,跟你家小年糕一比那簡直是金剛不壞之身啊。

  所以俗話說的好啊,不怕貨不好,就怕貨比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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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1-7-20 01:33:38 |只看該作者
第 67 章

  懷孕是件喜憂參半的事!

  在耿同學看來,憂多於喜。

  她從不認為懷了孩子就能精貴到那裡去,可是顯然別人不這麼想。

  其實也不怪耿綠琴會有那種想法了,在她看來小年糕同學的保胎工作不可謂不用心,不可謂不小心翼翼,結果那孩子就是一胎一胎地流掉了。所以,盡管有時候人們不相信命,卻總是在無意之中被命運給涮了。

  就好比想穿的人那麼多,偏偏她這樣在現代宅的安心且舒適的穿了!

  人生啊,真是太能歷練人了。

  耿綠琴覺得該是自己的那麼無論怎麼兜兜轉轉還是會到自己手裡,不該是自己無論你丫的怎麼折騰總是會跟它擦肩而過。

  所以,耿同學一貫主張順其自然,凡事不強求,咱們順著命運的,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低調,咱們合作……

  現在因為懷孕而突然變得金貴起來的耿綠琴覺得相當的不自在,沒錯,就是不自在!

  上次她懷孕因為身在民間,雖然妊娠反應比較激烈點兒,可是自由啊,心情爽啊,身邊也就春喜一個丫頭片子,總歸她還是個主子的身份。可惜這次不是,她的直屬領導四四同志在呢,那完全是按照府裡小年糕同學的護理水准護理她的。

  於是,咱們的耿同學承受不住了。

  現在她深深深深深地同情起小年糕同學,保胎保成這樣那已經跟受罪是同等級別了,不怪保不住啊,心理壓力忒大。

  耿綠琴心理壓力倒還好,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被人當成珍稀動物一樣看待,她打小就是一野孩子,李家老媽實行的完全是放養政策,所以她穿過來之後才會對那麼繁文缛節視如洪水猛獸,對進入皇家畏為死途。

  只可惜,命運之神實在喜歡惡作劇,她被命運的齒輪帶進了九龍奪嫡的漩渦中心,這叫一個命苦!

  終於終於……在忍受又忍受之後,耿綠琴正式向某四提出嚴正抗議了。

  “四爺,您能不能不要讓人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又不是塘瓷娃娃,還能一碰就碎怎麼地?不就懷個孕麼,又不是四肢不全的廢人,我自己會注意的,咱能不能把那些用不上的人都撤了?”太腐敗了,竟然派了兩個老媽子跟著她,你跟十三是皇命欽差,是來江南查案子理災情的,這樣真的太腐敗了!

  胤禛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看手裡的公文,聲音輕輕淡淡地,“懷著身孕還敢上房揭瓦的人不值得信任。”

  “這絕對是天大的冤枉,我只是在房頂上看風景,沒揭瓦。”

  “哼!”

  又哼?

  耿綠琴十分鄙視地看著某四,心中恨恨不已,但還得繼續為自己合理的權益做奮斗,古代維權比現代盜版維權還他媽地困難啊。

  “爺,奴婢保證會乖的,還是讓她們撤了吧。”磨,老娘就不信磨不下來,老話說的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就算他母親的是持久戰,咱也槓上了。

  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想想雷鋒董存瑞……

  “爺忙。”胤禛有點頭痛,對某琴這樣帶點兒撒嬌的纏磨有點抗不住,實在覺得不適應。

  “只要爺答應了奴婢,奴婢就不煩您了。”你丫的不讓我好過,你也甭想自在了,這就是報應,有本事你把老娘扔出去,現在不比以往,該得瑟咱就得得瑟,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啊!

  胤禛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自己的公文,心說,那你繼續纏磨著吧,至少擱我眼跟前呆著我放心。

  “爺——”耿綠琴拖長音,加了嗲音進去,沒把某四膩著了,倒先把自己寒了一把。

  娘的,撒嬌這事果然也需要天分啊,以往她看府裡的其他女人用起來得心應手深然天成,怎麼她自己一用就這麼地渾身不自在,狂有嘔吐的欲望。

  不行不行,這個作戰方案她自己快遭不住了,趕緊想轍兒,得換一個。

  身邊突然沒了動靜,胤禛不禁抬眼看過去,正好看到某琴轉身朝外走。

  “去哪兒?”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到了一起。

  “去院子裡轉轉。”順便讓圖蒙海再去買糖葫蘆去。

  靠之!

  一想到某中南海保鑣接連幾次扛著糖葫蘆架子回來的不良紀錄,耿同學就忍不住悄悄黑線了下,圖蒙海,你丫的真抽啊!

  “回來。”

  “做什麼?”耿綠琴老大不情願的回身。

  “等我忙完。”

  “您忙,奴婢不打擾。”

  “叫人給你端些點心進來,到旁邊坐下。”淡淡的卻不容反駁的口氣。

  好吧,領導開了口,還是照坐吧。

  耿綠琴心情不是很好的叫人送點心進來,然後窩到椅子上玩自己的手指。

  好無聊啊!

  胤禛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首自己的事情。

  胤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四哥在忙,耿側福晉專心致志地吃著蜜餞點心,只看了那蜜餞一眼,胤祥的牙就下意識的有些酸。

  不怪十三身體會本能的如此反應,實在是前兩天他一時手長拿了一塊嘗了下,結果把自己的牙給酸倒了,這懷孕的女人果然都很奇怪,總是喜歡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四哥。”

  “十三弟你來了。”

  “事情差不多了,我過來告訴四哥一聲。”

  “嗯。”

  耿綠琴一看某四的目光瞥自己,馬上抱起蜜餞盤子,識趣地起身抬腳往外走。

  切!

  當她愛聽咋地?

  他們那點兒破事後世都編得不能再編了,野史編的都比正史可愛,也比正史荒繆多了,不過樂趣就更多了。

  哇咔咔!

  要是讓他們知道後世有個叫晉江的網站清穿獨成一家,他們愛新覺羅家打頭兒開始算起,基本沒有被遺漏的一個不拉全榜上有名被大家YY到了,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會是何等的精彩。

  雖然對那個情形很是向往,但是耿綠琴出於對生命的熱愛只能憋屈地在自己的肚子裡過一把瘾。

  子不語,怪力亂神,她還不想被人當妖怪給來了。

  生命如此多姿多彩,她絕對不想就此結束!

  “圖蒙海。”

  “奴才在。”中南海保鑣同志再次應聲出現。

  耿綠琴對他這種比聲控按鈕還強大的感應功能一面很驚奇,一面很戚戚,果然從國家元首跟前挑出來的就是他媽地牛叉!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院子裡某個僻靜的角落,耿綠琴轉身朝中南海保鑣勾勾手指。

  圖蒙海馬上心領神會邁前兩步。

  耿綠琴朝著身邊的牆瞄了兩眼,小小聲地說:“翻牆,咱們逛街去。”

  圖蒙海的眼角微抽,忍不住亦小小聲地說:“主子,咱們走正門吧。”四爺對於她總是默默地無條件地支持主子的所有行動已經用目光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了,礙於他直接受命於皇上,這才放他一馬。

  “翻牆比較爽。”耿綠琴堅持。

  圖蒙海這下連嘴角也忍不住抽了。

  “快點兒,別磨蹭了,一會兒再讓四爺發現了。”耿綠琴催促某人。

  圖蒙海最終還是以最高服從為原則帶著某琴躍出了院牆。

  很快,主僕兩個便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走在了熱鬧的大街上。

  “賣糖葫蘆的在哪兒?”耿同學一邊四處雷達掃射一邊隨口問身後的某人。

  圖蒙海心說,主子您要說想吃糖葫蘆奴才幫您買回去不就成了,您為什麼偏要翻牆出來呢?

  “前面不遠拐角。”

  說著話,走路很快的耿綠琴已經看到了扛著一枝紅艷艷糖葫蘆架子的小販,眼睛瞬間璨燦。

  “我買兩串糖葫蘆。”

  圖蒙海贊嘆地看著某琴一個箭步竄過去攔到了小販的身前,心說,主子在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時總是會有驚人的暴發力。

  耿綠琴挑了兩串又紅又大的糖葫蘆,笑得一臉滿足地開吃。

  圖蒙海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主子,把兩個嬷嬷拍暈了扔回屋裡真的不要緊嗎?”

  “有事也是她們有事啊。”耿綠琴非常不負責的說。

  “恐怕爺會辦她們失職之罪。”

  “早就想讓人收拾一下她們了。”耿綠琴恨恨地咬下一只山楂。

  靠之!

  那兩個老媽子之囉唆程度簡直堪比大話西游裡的唐三藏,簡直令人發指。所以即使知道她們職責在身,耿同學也不禁對她們咬牙切齒。

  奉命照顧她是一回事,但在她耳邊不斷囉唆車軲轆話來回說那就是對她精神的折磨。

  要知道精神折磨有時遠遠比肉體折磨更慘無人道!

  圖蒙海消音了,其實他也覺得那兩個嬷嬷很煩人,但是他就不能像主子這樣強烈的表示出來了。

  其實,一身已婚婦人裝扮,身邊還跟一個隨從,穿著打扮都不是普通小戶人家的耿綠琴手拿著兩串紅艷艷糖葫蘆的造型,真的真的很有殺傷力的,回頭率那是相當的高。

  但都被當事人無視,也被當事人身後的那個隨從用眼刀給秒殺了。

  圖蒙海對於走在自己前面,不時蹦蹦跳跳兩下,或者一頭撲在街邊小販的攤子上刨來刨去地某人很是無語,說心裡話很想告訴別人,其實他根本不認識她。

  可惜,也只是想像而已。

  人生的美好就在於人腦中的想像小劇場可以不受約束控制的天馬行空任意想象。

  “小圖,看,這枝簪子不錯吧?”耿綠琴得意洋洋地朝中南海保鑣展示自己剛剛淘到的一枝雕花木簪。

  圖蒙海心說:樣子倒是滿樸素別致的,可是主子難道都不覺得這東西跟她很不配嗎?

  通常圖蒙海這樣的想法在耿同學的身上都是不存在的,因為咱們耿同學是草根出身啊,且女人天生就對可愛的小玩意兒沒有抵抗力,尤其某琴更是如此。




第 68 章

  耿綠琴雖然問圖蒙海,但是她倒也沒想他會真的回答,這個中南海保鑣大多時候是無聲的存在,果然保鑣的素養相當的根深蒂固,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雖然主子換成了她,但是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

  其實耿同學不知道是,自打圖蒙海同志跟了她以後,很多時候都不得不打破他沉默的習慣,因為太多時候某人讓圖同志不得不出聲。

  從某個方面說,耿同學那就是一個打破慣例的存在!

  看著某琴歡樂地繼續在各個小攤子上魚刨啊刨的,圖蒙海實在很想出聲提醒她,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四爺一旦發現她失蹤會惱的。

  可是看著那麼歡樂的主子,圖蒙海又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然後又一想,反正依他看,四爺也拿這位主子是沒什麼辦法的,他還是只管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就好了。

  耿綠琴淘的都是小東西,可是再小的東西積少成多,也是很可觀的。

  所以,圖蒙海手中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什麼荷包、團扇、折扇、扇墜、腰墜……零零總總的,等到他們回到行轅的時候,他的手裡就不得不提了個包袱。

  他們仍然是翻牆進去的,用耿同學的話說,這叫有始有終。

  當時圖蒙海特別的無語,卻仍舊照她的話做。

  結果他們一進院子就看到跟某四跟十三坐在院中喝茶的身影。

  “奴才給四爺請安,給十三爺請安,兩位爺吉祥。”

  “奴婢給兩位爺請安。”咱們耿同學明顯有偷懶的跡象,不過,沒人計較這個。

  “回來了?”某四的口吻很輕淡,一點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嗯。”某琴很溫順的點頭,一點點心虛的樣子也沒有。

  十三垂眸喝自己的茶,這個耿側福晉真是沒她不敢的!

  “玩的開心嗎?”某四繼續說。

  某琴不怕死地說:“很開心啊。”然後她對圖蒙海說,“快包袱放桌上。”

  “裡面是什麼?”十三好奇了。

  “一些小玩意兒。”某琴一邊說一邊打開包袱,在一堆東西裡刨出了一個木雕觀音的扇墜。

  “挺別致的。”十三說。

  耿綠琴把東西遞到某四的面前,“爺,送您的。”

  某四瞥了她一眼,不語,繼續喝自己手裡的茶。

  耿綠琴也不勉強,本來就是討好他的,他不喜歡也不能硬塞嘛,她很自覺地收回手,打算放回大包袱裡去。

  “不是應該配把扇子?”某四說話了。

  一旁的十三在心裡暗笑,四哥,你再晚說一會兒,她的禮物可就收回去了。

  耿綠琴一聽心裡火了,娘的,合著送一個禮物不滿意,還得加送一套?忒過分了!

  某四放下茶碗,從包袱裡找出一把折扇,打開,粗劣的畫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畫工。

  “你左右也閒著,給爺畫兩幅扇面吧。”

  啊啊啊……某四你丫的壓搾孕婦,這是何等的喪盡天良啊!耿同學心裡燃起來洶洶怒焰。

  十三差點兒噴出自己嘴裡的那口茶。

  等到耿綠琴領著拎著大包袱的圖蒙海回到自己的屋子時,那兩個被拍暈了扔她們屋裡的嬷嬷直挺挺地在屋子裡跪著,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四爺讓你們跪的?”

  “回主子,是,爺說奴婢們伺候得不好,惹主子生氣了,所以罰奴婢們跪到主子滿意為止。”

  行啊,某四,你丫的夠狠的!罰人就罰人吧,還把黑鍋扣老娘頭上,耿綠琴手一揮,特乾脆的說:“都起來吧,也不過就是嫌你們囉唆了點兒,出去躲了會兒清閒,哪裡是你們伺候不好了。”

  “奴婢們謝主子開恩。”

  “以後別那麼囉唆,你們主子我就討厭你們一句話車軲轆似的來回說,你們說的不煩,我聽得煩。”

  “是。”兩個嬷嬷大氣也不敢出。

  “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不用那麼動一下就仿佛要天塌了似的,我又不是沙堆的,一碰就散了。”她上次懷孕的時候那照樣游山玩水不耽誤,當然這個事沒辦法拿出來炫耀,否則某四一抓狂,她就算玩完!

  “行了,我走了這半天,也餓了,去拿些吃的來。”

  “嗻。”

  兩個嬷嬷去拿吃的,圖蒙海退出去站崗,耿同學一個人擱屋裡把在街上淘到的東西全擺了出來。

  淘的時候很HAPPY,結果真拿回來了吧,她又發現其實大多數她根本就用不上。

  這大概是許多女性共同的心聲。

  挑出幾樣別緻的首飾,放進自己的首飾盒裡,雖然不夠精緻貴重,但是勝在巧思。又把幾個扇墜繫到了買到的團扇和折扇上,把玩一看,挺不賴!

  看著買到的扇子,某琴想到了某四讓她畫扇面,心情頓時又沉了下去。

  某四那明顯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開心麼,她不過就是出去HAPPY了一下,他就嫉妒成這個樣子,她要是哪天一去不回頭,在外面HAPPY後半輩子,他丫的是不是得直接氣死了?

  其實不怪耿同學這麼火大,實在是她本來心情愉悅,結果某四怕她太興奮直接一桶冷水澆過來,於是她鬱悶了……所以她就忍不住心裡陰暗的想某四了。

  正所謂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環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麼!

  晚上某四過來歇息,摟著某琴問了句:“就那麼不喜歡安分地呆著?”

  某琴很火大地回了句,“孕婦也是需要呼吸新鮮空氣的,老擱屋呆著,非憂鬱了不可,對大的小的都沒什麼好處。”娘的,不懂科學育兒的人沒資格質疑她。

  某四難得沉默了一會兒。

  某琴翻身面朝牆睡覺,懶得搭理他。

  哼!

  不知道孕婦的情緒很不穩定麼,還老來招惹她。

  看著明顯在跟自己置氣的人,某四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伸手重新將她摟回自己懷裡,低聲笑道:“怎麼最近的火氣這麼大?”

  耿綠琴心說:荷爾蒙分泌失調,你丫有意見啊?

  只不過,這話卻不能跟某四說,因為她不知道荷爾蒙這東西這個時代的人知不知道,所以只好含糊地說了句:“孕婦情緒不穩,爺,您要多加體諒。”

  某四說:“這個太醫倒是說過的。”

  知道就好,省得老娘浪費口水,不說了,睡覺,今兒逛街逛的累死了。

  很快,耿綠琴就睡著了。

  聽著懷裡的人呼吸均勻睡著了,某四靜靜地想了會兒事情,然後摟著她睡了。

  後來,兩個嬷嬷吸取了經驗教訓沒有再囉嗦來囉嗦去,耿綠琴便也容忍了她們跟前跟後。

  反正某四就是要找人看著她就對了,小年糕啊小年糕,瞧瞧你把某四給嚇的吧,你那懷一胎流一胎的惡劣影響貌似對某四打擊挺大啊……

  事情總有辦完的時候,所以盡管江南的人盤根錯節,復雜難解,但是終究是到了他們離開的時候。

  然而,在某四一行人啟程返京那一日,某四告訴了耿同學一件事。

  於是乎,耿綠琴炸毛了!

  “愛新覺羅胤禛,你太過分了!”耿綠琴怒髮沖冠,就差高唱一句“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來表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本來已經走到門邊的胤祥好心情的停下了腳步,手沖外面的人揮了揮,唯二的兩個侍衛也告退了。

  他們無比慶幸十三爺來了,否則他們太難受了。聽吧,這事不能聽。不聽吧,聲音自己鑽進耳朵裡了。到時候四爺再一個火大,一遷怒,他們就只能認命了。

  這位耿主子膽子是真大啊,今兒都敢直呼四爺的名諱了!

  場子替四哥清了,胤祥想了想,出聲輕咳,“四哥,弟弟能進來嗎?”

  “十三弟請進。”

  胤祥撩袍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怒容滿面的耿綠琴,再一看,自己四哥老神在在地在喝茶,心說:你們兩位這是在唱哪一出啊?

  “小四嫂,這是做什麼呢?沒的讓底下的人看笑話。”

  “奴婢給十三爺請安。”耿綠琴把自己的火壓下去,給十三請了安,然後就要往外走。

  胤禛這個時候開口了,“去哪兒?”

  “皇阿瑪既然允了我一年自由,就算被爺你扣下了兩個月,那不是還有十個月嘛,奴婢自然要好好用這十個月。”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像某四這樣無恥的,竟然壓著老康的密旨不給她看,這要不是他得回京復旨了,她還被蒙在鼓裡呢。

  “懷著身孕,就不要亂跑了,一起回京吧。”

  耿綠琴轉身,很輕很淡很肯定地吐出兩個字:“不要。”弘歷和弘晝還不是生在外面的,懷孕而已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胤祥手握成拳擱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小四嫂,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回京吧。”

  胤禛蹙著眉頭看某琴,聲音冷了下來,“不要胡鬧。”

  “奴婢才沒有胡鬧。”本來這件事就是你自己做的不對,不過老康也不厚道,怎麼不把密旨給她卻給了某四呢,害她在某四身邊耽誤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

  轉念一想也是,人家是親父子啊,胳膊肘當然是往裡拐的,這擺明就是幫著某四作弊麼。

  腹黑的小老頭!

  “確定不跟爺一道回京?”胤禛再問一遍。

  “確定。”

  胤祥以為四哥要發火了。

  結果他聽到自己四哥說了句:“那就等古爾泰和小孟子到了再動身。”

  胤祥張大了嘴。

  耿綠琴眉開眼笑,“謝謝爺。”

  “在外自己多加小心。”

  “奴婢省得。”

  胤祥一看,耿側福晉這火來得快,去得更快嘛,這就算雨過天晴了。

  “十三弟,咱們走吧。”胤禛放下了手裡的茶,起身。

  胤祥跟著起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胤禛停下,回頭看了耿綠琴一眼,道:“按月讓人報平安。”

  “嗻。”只要讓她在外面自由,萬事好商量。

  胤禛又看了她一眼,心裡輕嘆一聲,邁步走了出去,再沒回頭。

  胤祥也回頭看了一眼,說了句:“小四嫂,多保重。”然後匆匆追著自己四哥去了。

  “謝十三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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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4:03 |只看該作者
第 69 章

  三天之後,耿綠琴就見到了春喜一行人。

  在看到來的都是什麼人之後,耿綠琴面朝京城的方向忍不住在心裡詛咒了某四一聲。

  靠之!

  “額娘額娘……”弘歷撲稜著兩只小手一臉歡喜地要往某琴的懷裡撲。

  耿綠琴抱過兒子僥僗僝僬,蓐蓊蒶蓏又掃了一遍人數,頓時很想仰天一聲長嘆。

  她以為只有古爾泰會過來暝暠暟暨,綷緎維綼結果春喜、扎克伊甚至帶弘歷的兩個嬷嬷都來了,還外加一個小孟子和她院子裡的小喜子。

  好你個愛新覺羅胤禛馜馝馻馺,瘧瘉皸監既然丫環侍衛嬷嬷加小太監都打發來了,難道還差弘晝一個嗎?索性全部打包送來不更省事?這也顯得您辦事一步到位不是?老娘我直接領了一群人浪跡天涯去了……娘的鬿魂鬾魟,鬾魟魡魠搞不好也就是怕她就此浪跡天涯去,所以就把弘晝給留下了。

  耿綠琴在心裡嘆氣,所以說,晚婚晚育好哇,至少沒有孩子這個牽累。

  要是兩個兒子都不來,至少她還能跟自己說他們將來一個親王一個皇帝,那都是人上人,老娘我活著看他們享福就成了。

  可一個來一個沒來,她老覺得真要這麼跑了,這輩子都得擔心沒領的那一個,一輩子的愧疚。就像上次她選擇犧牲弘歷一樣,那是天天的糾結。

  這次倒好,某四換人了,直接扣下了弘晝。

  這真是個讓人惆悵的現實啊!

  圖蒙海看到來的是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時,同情的目光忍不住就朝某琴飛了過去,難怪四爺會同意她留下來,原來如此!

  “主子,小阿哥還是奴婢抱吧,您現在的身子不方便。”春喜瞄了主子的小腹一眼,很是小心地說。

  耿綠琴默默黑線,屁的不方便,才一個多月的身子,她要不說混充未婚少女也是完全可以的。不過,眼瞅著呼拉拉來了這麼一群人,她知道混充未婚少女是絕對不可能了,有春喜和那兩個嬷嬷在,她怎麼地也不能說自己不會盤婦人髻就梳麻花辮吧?

  “沒事,還不到兩個月。”

  “主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春喜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漾上了興奮。

  耿綠琴繼續黑線,心說:春喜啊,你如今這樣子實在是讓主子我既喜且憂啊。欣慰的是你終於也被我帶野了,悲摧的是為什麼你看起來比我要幸福多了?明明我才是主子不是?

  “甭管去哪兒,先把你們那稱呼給我改改,什麼小阿哥什麼的,這不明擺著要暴露身份嗎?這外面還是有一票立志反清復明的人存在的。”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方世玉老媽的師兄說的,咱們要堅定不移地執行它。

  然後,某琴又想到一件事,抓過春喜就問:“你們什麼時候從京城動身的?”這來的也忒快了,就算有京杭大運河這也快的離譜了啊。

  “半個月前我們就動身了。”春喜有問必答。

  靠之!

  某四,你丫的全都盤算好了,合著撐著布袋口就等我往裡鑽呢。虧老娘以為你丫的看在我孕婦的份上放我一馬呢,結果事實告訴我,皇家的男人太他媽地陰險腹黑了!

  耿同學有些洩氣,果然她這樣的智商明顯不是人家那票腹黑的對手啊,人家完全可以鄙視蔑視加無視她了。

  她的穿越人生太悲摧了!

  “主子,您怎麼了?”

  “心情很鬱悶。”耿綠琴實話實說。

  “那主子趕緊坐下歇會兒。”

  “春喜,我是鬱悶不是勞累過度,歇會兒是不會有什麼幫助的。”

  春喜一臉擔憂地看著主子,不安地問:“那怎麼辦?”

  耿綠琴一臉認真嚴肅地說:“涼拌。”

  春喜一臉不滿地瞪主子。

  圖蒙海的嘴角微抖。

  小孟子低下了頭。

  兩個嬷嬷也低著頭,只是肩膀有些微顫。

  古爾泰和扎克伊正在搬大家的行李,僥幸的逃過一劫。

  人員全數到齊,耿同學清了清嗓子,雲淡風輕地扔下了一顆炸彈,“咱們去秦淮河看看吧,夜泊秦淮近酒家的意境太唯美了,上次路過都沒機會去喝花酒。”

  堅強如圖蒙海等人,終於忍不住身體微晃了。

  秦淮河,出了名的青樓楚館匯集地,多少才子佳子紙醉金迷的故事在流傳……而現在他們面前這個一臉輕鬆愜意甚至還帶點兒不懷好意的主子揚言要去喝花酒!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所以,如今不著調的耿同學翻身作主把歌唱了,她最大啊她最大!

  於是一行人,毫不拖泥帶水地動身往南京直奔秦淮河而去。

  耿同學滿心的興奮,青樓穿越女必去之地啊,終於終於她也有機會去一睹真容了,忒不容易了!

  本來,要只是耿同學自己,她倒也未必就敢去,但是如今她底氣足啊,大凡青樓那地兒去了肯定沒是非也要有是非,有圖蒙海他們這樣的侍衛在身邊撐腰她很硬氣啊。

  用耿綠琴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咱如今是爺,雖然是個假大爺,但是畢竟也很牛叉不是。

  某琴很興奮,可是跟著某琴去喝花酒的圖蒙海很鬱悶。

  看著穿著一身錦衣幾乎是蹦進青樓裡的耿綠琴,圖蒙海憂鬱了,這位主子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啊?為什麼皇上、四爺他們這麼縱容她,簡直太不守婦道了!

  最憂鬱的是他還不能打小報告,因為這不屬於他的工作范疇。

  本來他想讓古爾泰打,結果古爾泰說這種事還是不要回報了,免得把四爺氣著了。

  所以某琴喝花酒這事沒人上報,自然就更沒人阻止了,最終今天某琴如願的跳進了秦淮河邊最大的一間青樓。

  在見識了某琴熟門熟路老道地跟樓中的老鴇姑娘們來往應對之後,圖蒙海開始深深地覺得四爺不知道這事挺好!

  “公子,您頭次來啊?”

  “對呀,我就來看看眼。”

  “那我們這兒可有公子您中意的?”老鴇收了某琴的賞銀笑容越發的明媚。

  耿綠琴很不正經地攬著鴇母的肩,儼然對於自己吃這塊老豆腐的事實相當的沒自覺,目光朝著老鴇叫來的一排姑娘梭巡著,嘿嘿直笑,“媽媽,您不實誠啊,怎麼能欺侮爺我初來乍到呢,這些明顯不是新鮮貨麼。”

  圖蒙海在一邊默默地黑線!

  老鴇甩著手裡的花帕子,在某琴的懷裡蹭了兩下,心想著小白臉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喲,瞧公子您說的,這可都是咱們樓裡的頭牌。”

  “頭牌泛濫可不好,媽媽生意不能這麼做的。”耿綠琴很是語重心長地告誡某鴇子。

  老鴇用帕子掩口,笑得就像一只偷雞的狐狸,拿著手肘撞了某琴的腰一下,“公子想嘗鮮?”

  “這話說的,不嘗鮮,爺我來這裡喝茶麼?”某琴一臉的正氣凜然。

  “好貨是有,就是脾氣烈些。”

  “烈馬收服起來才夠勁兒不是?”

  看著眼前的主子那一副纨绔子弟的典型不良形象,外加有些猥瑣的小表情,中南海保鑣圖蒙海同志深深在心裡表示了佩服,說實話,甭管換了宮裡的哪位爺,只怕都做不到像耿主子這樣非常男子本色的德性。

  這個時候你就說她是個男人那也是毫不過分的,簡直比男人還男人!

  在圖蒙海內心無比糾結的時候,老鴇跟某琴正一副相見恨晚狼狽為奸地挨在一塊咬耳朵,一個說的曖昧加不懷好意,一個聽得奸笑加猥瑣,那畫面十分的讓人不寒而栗。

  “媽媽,要不乾脆您重新下海陪陪爺得了。”最後耿同學非常無恥地打起了當家老鴇的主意,那調戲的小動作做的叫一個流暢啊。

  圖蒙海心想,看來以後誰要是頭次逛青樓這地兒,完全可以找主子帶路,她明顯就是常客啊常客。

  他不知道是這完全是歸功於現代影視作品經年累月的荼毒,咱們本來就秉性另類的李小如同學早就彪悍的成為一個裡程碑似的人物了。

  因為耿同學在另一個時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是色魔我怕誰!

  幸好,他不知道。

  老鴇那是紅塵打過滾的老手,而且被一個唇紅齒白的公子哥調戲那嘴上雖然啐了又啐,心裡花開的一朵接一朵,心想,老娘還是當紅一枝花啊,瞧瞧還是有人眼睛夠亮。

  某琴跟著老鴇一勾搭二調戲的一路走上樓,老鴇就揣著賞銀下去叫姑娘了。

  圖蒙海瞧著淡定地喝著茶,眼睛骨碌碌亂轉興味地打量著屋子的主子,想說的話最終咽回了肚子裡,論適應能力他絕對只有某拜下風的份兒。

  沒一會兒工夫,老鴇把人送來了,一個綁著雙手,堵著嘴巴的美麗少女就那麼被推搡了進來。

  可是當她看到坐在桌邊的耿綠琴時,眼睛倏地睜大,似乎帶著極度的不敢置信。

  圖蒙海暗自訝異,難道這個姑娘竟然是認識主子的?

  “公子,人我帶來了,您隨意啊。”老鴇做事很乾脆,把人留下帶著樓裡的打手就出去了,還很體貼地把門給他們帶上。

  耿綠琴拿扇柄拄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被綁著的少女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耿綠琴驀地一拍手,“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黃山腳下的那位姑娘——小翠。”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她偶爾來逛個青樓,竟然還遇上了熟人!

  她伸手幫小翠拿出了塞住嘴巴的絹布,又幫她解開手上的繩子。

  小翠一得自由,“撲通”一聲就給某琴跪下了,“公子救我……”

  耿綠琴抬頭看了下屋頂,心說:我能不救嗎?當初我為了救你暴露身份被抓了回去,現在不救你我當初的犧牲不就白搭了?再說了,碰上這種事,在能力允許的范圍內那是一定肯定要救的。




第 70 章

  “你先起來吧,你怎麼會流落到此,跟我說說吧。”

  小翠帶著哭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就是在耿綠琴離開黃山不久,他家為了躲避那個想強娶她的惡霸便輾轉來到了江蘇地界,靠著做點賣早餐的小生意勉強維持生計。誰料又趕上了發大水,結果一家子便失散了,然後她被人販子賣到進了青樓……

  耿綠琴一邊聽一邊暗自感嘆,多麼耳熟能詳的情節啊,可是發生在現實中又是多麼地讓人淒涼無奈呢?

  “公子,您是小翠的貴人,小翠沒想到竟然還能再遇到公子……”小翠激動得淚水長流。

  耿綠琴聽得內牛滿面,那句俗話怎麼說來著:緣分呐,一切都是緣分呐!

  你說她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一再的相遇,而且還這麼地離譜,她一逃時,逃到了黃山腳下,因為救她暴露了身份。現在好不容易有段自由的時間讓她折騰,她一個抽風跑來逛窯子,結果又遇到了小翠。

  緣分呐!

  真不知道該說小翠幸運還是某琴太倒霉,總之那還是緣分呐!

  “圖蒙海,你去把老鴇子叫來。”

  “是。”

  “公子……”小翠看著耿綠琴,“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你明明是個女的啊,小翠在心裡默默地補全。

  耿綠琴拿扇子戳了戳自己的額頭,無比感慨地說了句:“小翠,這……這都是緣分呐,我也是一時好奇進來看看,結果就碰到你了。”雖然她一來就指著要新鮮的就是有那個當個好人搭把手救個把人的雷鋒想法,但是誰知道老天是真給面子啊,竟然還讓她碰見個熟人!

  “哎喲,公子,您竟然要幫這丫頭贖身吶,這丫頭可真是天大的造化,碰到貴人了。”老鴇子人未到聲先到,真真的先聲奪人,風騷撲面。

  “瞧媽媽說的,媽媽要是肯啊,爺我索性連您一塊贖了也成啊。”耿綠琴迎著妖嬈進來的老鴇就走了過去,很不正經地在人家搽了厚厚一層粉的臉上掐了一把。

  圖蒙海和小翠在一邊瞠目。

  老鴇媚眼一瞟,手帕那麼一揮,笑罵一聲,“這位爺,蒙您看得起,可是奴家也不是那麼不開眼的人,自己幾斤幾兩心裡還是有數的。”

  “媽媽可別這麼說,爺我可是真心。”

  小翠的下巴已經快掉到地上,她一直以為這位比自己只大了兩歲的姑娘是個很文氣很有才氣的大家小姐,眼前的這一幕卻生生地破壞了她在自己心目中那高潔婉約的形象。

  “行了,爺,瞧在您這麼投奴家的心思的份上,奴家也不多要您,二百兩銀子人您領走。”

  “哎呀,瞧媽媽您這肚量,哪能讓媽媽您吃虧呢,這三百兩,多的權當請您吃茶了。”

  “爺您真會辦事啊。”老鴇笑著將銀票收進袖中。

  “是呀是呀。”

  耿同學同樣笑著將小翠的那張賣身契看完然後付之一炬,然後朝人老鴇飛了一個特不正經的眼色,“媽媽,要不,今晚您陪我得了。”

  老鴇被調戲得花枝亂顫,“得了吧,爺,您今天買了這小丫頭,還不得樂呵樂呵,改天您過來奴家再好好招待招待您。”

  “有媽媽這句話,那爺可常來。”

  “一言為定。”

  “一定一定。”

  圖蒙海已然石化。

  小翠正在風化。

  老鴇在騷化。

  耿同學在繼續進化。

  調戲完老鴇,又在樓裡吃飽喝足參觀了一下,耿綠琴志得意滿地打道回府,臨出門時還朝大庭裡的老鴇飛了個眼,“媽媽,爺明兒可還來。”

  圖蒙海正邁過門檻的身子頓時明顯僵化了一下。

  小翠已經沒辦法做出反應。

  三個人走在一派繁華的秦淮河畔,小夜風習習地吹著,岸邊的垂柳風中搖曳就像多情的商女婆娑起舞甚是迷離。

  耿綠琴在迷人的岸邊停下,眼望著眼前被燈光映射得點點光暈的河面,輕輕地開了口,“小翠,我雖然救了你,可是我不能留你。圖蒙海給她些銀子,讓她自去了吧。”

  “是。”圖蒙海從身上摸出兩錠元寶遞給怔住的小翠。

  “小姐——”

  雖然有些不忍,可是耿綠琴還是狠下心腸,“小翠,有些話我不能跟你細說,但我的身份不能留你。”留你也許便是害了你,美貌在那樣的地方有時候其實就是場災難,多少傾國容顏凋零在了紅牆碧瓦之內啊。

  “姑娘,拿著吧,主子是為你好。”圖蒙海將元寶塞給小翠。

  “小翠不會惹事的。”她一個孤身女子在這吃人的世道上根本寸步難行,小翠崇拜又羨慕地看著耿綠琴的背影,同樣身為女子,當年的她卻是那樣的恣意從容。

  本來小翠當年也曾少女懷春對著男裝的耿綠琴心生愛慕,結果被自家老娘拉進屋裡做了一番思想教育工作,主題思想就是那位公子其實是個女的,但為了她的人生安全,雖然她跟她爹發現了這個事實,但一直還是稱呼她公子。

  所以,小翠當年在耿綠琴離開之後很是情緒低落了一陣,然後所有的情傷都在後來的顛沛流離中煙消雲散了。

  “小翠啊,你太單純了,這世上想惹事的人又有多少呢,偏偏人不惹事,事也會惹上身啊。”耿綠琴語氣難得地戚然。

  想當初,她是多麼地希望能夠落選回家,結果好死不死撞上了大運,趕上老康不務正業跑去參觀選秀,愣在第一撥的時候插了一槓子,讓她飲恨至今,否則當年說啥她也能在太監們徇私舞弊的作風下落選的啊。

  再後來,她就想老實地宅在某四的後院裡按月領自己的那份兒例錢,結果賢惠過度的四福晉偏偏上竿子讓某四替她開苞,結果搞成現在這樣。

  她的人生已經不是杯具而是餐具了……

  他奶奶地,耿綠琴越想越火大,她混的太悲摧了!

  “公子是嫌小翠是個麻煩嗎?”小翠的眼睛簌簌而下。

  耿綠琴聽到她聲音中的泣音無奈地轉過身來,掏出手絹遞過去,伸手拍拍她的肩,說:“小翠,我是真心為你好才讓你走的,我的身邊太復雜。”

  圖蒙海不著痕跡地看了主子一眼,這位主子一直看著就像沒心沒肺似的,卻原來她什麼都清楚明白。

  “可是,外面的壞人更多。”小翠現在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她的貴人,說什麼也不想離開。

  耿綠琴摸摸她的頭,十幾歲的年紀,真是風華正茂的時候,這模樣要是被某些人收了小也太糟蹋了,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於是,她語重心長地道:“傻丫頭,你看著我很風光是不是?其實我也身不由己,如果你留在我的身邊,將來萬一有什麼事,說實話,我恐怕是幫不上你忙的。”太多狗血的劇情告訴她,沒准將來還得反目成仇,曾經美好的友誼瞬間灰飛煙滅。

  啊,宮廷劇好狗血,好陰暗!

  小翠眨著自己帶著水澤的眸子,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這個突然之間仿佛被輕愁籠罩起來的女子,有些不真實,卻透著悲涼與一種無形的卻又讓人深深感覺到的無力感。

  “要不我讓人幫你找到你父母,然後你們一家團圓也好。”

  “我跟著公子。”一家人就算團圓了也抵不過這世上太多的磨難,這位小姐看起來很可靠很可靠的樣子。

  耿綠琴只能苦笑了,“小翠啊,你真的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也罷,未來的事各人自求多福吧。

  “公子,跟著你小翠不後悔。”

  “我只希望將來你也這麼說。”耿綠琴長嘆一聲,轉身,“圖蒙海,咱們回吧。”

  “是。”

  小翠跟著他們回到了一處租憑的宅子。

  “主子,您可回來了,小阿哥剛剛還鬧著找您呢,現在睡了。”一看到自己主子春喜就礔哩啪啦的說上了。

  小翠愕然地站在門口,被自己聽到的嚇到了。

  “主子,她是誰?”春喜看到門口的小翠,不由好奇的問。

  耿綠琴笑了笑,朝小翠招手,“小翠過來,這是春喜,我的貼身丫環。”然後又朝春喜說,“她是我在黃山腳下借住時那戶農家的女兒,剛剛才從青樓贖出來的。”

  春喜微微張大了嘴巴。

  “嘴巴合上,這季節可有蒼蠅,別給自己整葷的。”

  春喜馬上一臉不甘,“主子——”

  “好了好了,別撒嬌了,趕緊讓人給我准備熱水,我得洗洗,這一身胭脂味我真有些受不了。”耿綠琴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身上沾到的濃郁脂粉味,皺了皺鼻子。

  “奴婢這就去。”春喜出去找人了。

  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小翠和耿綠琴,門外有圖蒙海在站崗。

  “小翠,過來。”

  小翠聽話的走過去。

  耿綠琴握住她的手,未開口,先嘆了口氣,“既然決定要跟著我了,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是當今四皇子雍親王府上的側福晉。”

  小翠的下巴再次有掉落的危險。

  “我也不過是人家府裡的小老婆罷了,所以許多事我是做不了主兒的,甚至將來如果有人要將你從我身邊要走的時候。”

  小翠仍在震驚中。

  門外的圖蒙海抬頭看著繁星滿天的夜空,心說:主子,您過謙了,事實上您能做主的事不少了。

  圖蒙海不知道的是,其實耿綠琴這個時候仍然是在給小翠在預防針,但凡有一點兒希望能打消小翠要跟定她的思想,她也不想放棄。如果將來小翠能博個好前途她自是無話可說,可萬一……她沒辦法裝做若無其事的,總不能救了她到頭來卻又害了她吧。

  耿綠琴繼續自己的說服教育工作,“你出身民間,對於這種大宅門的事情應該也聽過一些,現在你還確定要跟著我嗎?”

  小翠在猶豫。

  耿綠琴耐心地等著。

  很快,小翠給出了答案,“小翠不後悔,小翠即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主子是好人,小翠知道。”

  “不,我不是。”耿綠琴當即否認。

  小翠愕然。

  門外的圖蒙海也怔住。

  耿綠琴看向黑沉沉的院子,嘴角微勾,聲音帶了點笑意,“其實,我是壞人中的好人,若放到好人堆裡只怕便只能算是壞人了。”

  耿同學對於自己的這個評價,不久後就傳到了在避暑山莊納涼兼搞外事活動的老康耳中,他對著身邊的大太監笑說:“瞧瞧這丫頭啊,對她自己的認識還是挺深刻的嘛。”

  李德全也跟著笑。

  而關於某琴同志逛青樓的彪悍表現,就不止老康一人收到線報了。

  某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口就噴出了自己嘴裡的茶,半天沒緩過氣來。

  胤禎一臉唏噓地看著自己的九哥,幽幽地來了句:“九哥,我覺得她比你還能拈花惹草。”

  這下,某十嘴裡的茶也噴了,跟著咳了半天。

  坐在首位的某八輕咳一聲,很正經地道:“好了,現在太子那邊的事比較要緊。”她果然很能鬧騰啊。

  而所有人中,耿同學的長期飯票四四同志的反應就最耐人尋味了,他看完了信,淡定地付之一炬,然後淡定地看自己的公文。

  只不過,在他淡定的外表下,內心卻在噴湧著熾熱的岩漿,很好,他倒要看看她還能怎麼折騰!

  對於京城的一切,耿綠琴當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很歡樂地繼續駐扎在秦淮河邊,誓要將十裡秦淮河的美景美人欣賞一遍才算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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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0 01:34:37 |只看該作者
第 71 章

  一直以來耿綠琴對於小杜都是很有感情的蜳蜧蜡蜛,澈漚漏漭尤其喜歡他那個絕句《遣懷》——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靺鞃鞀靿,歊歌歋歍贏得青樓薄悻名。

  至於耿同學為什麼會對小牡如此情有獨鐘,那是因為在耿同學的腦海中一直有著那樣一幅潇灑大氣而又莫名憂傷頹廢的畫面:驚才絕艷的杜牡同志綼綪綱緁,滶滴漹滿一身白衣,右手折扇語誨誥認,愬慇慢慱右手酒壺,一步三搖樆榪榼榮,嫚嫩嫞嫛五步一晃,邊喝邊吟唱出千古絕句的滄桑姿態。

  身後的布景卻是青樓楚館那從房檐垂落的長長的紅紗燈,在水面映出萬千光暈的迷離美景,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樓欄間花枝招展的各色美女……

  耿同學還景仰一個人,就是明代的大才子唐伯虎同志,不,確切的說咱們耿同學對於那種才情酒意的帶著幾分落魄的男人都懷有一種類似於嫉妒與羨慕之間的某種復雜的感情。

  她嫉妒他們可以如此放浪不羈縱情才色,羨慕他們是男的,而她是女的,穿越了吧,還沒穿到女尊世界去當回女流氓,不得不說這是她人生一大恨事啊。

  嚴格說起來,耿同學雖然思想上會有些許的不盡如人意,但這孩子本質上還是根正苗紅的好同志,她一貫強調的是思想犯罪不算犯罪,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

  當然了,對於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來說,這種感情大多數人是能夠理解的。

  白日的秦淮河不如夜晚迷離動人,十裡秦淮那一排排紅紗燈垂落,絕對的紅燈一條街!

  紅果果的古代紅燈區!

  耿綠琴原本只想帶著圖蒙海出來墮落的,但是禁不住春喜的厮纏不得已把她帶上了,最後順便揪了小孟子當春喜的小跟班。

  一入夜,耿綠琴就跳上自己雇的畫舫,滿秦淮河轉悠。看到樓欄處有漂亮的美眉時就會站在船頭勾搭一二,看得一旁的圖蒙海十分的無語。

  春喜興奮的四下觀看,小孟子則謹慎又新奇的跟在一邊。

  自古以來,青樓這地兒那就是奸情的溫床,多少才子的浪子名聲在這裡聲名鵲起,又有多少淒美的愛情故事在這裡開花結果,雖然大多是苦果。

  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李香君一曲桃花扇,甚至還有順治爺的绯聞對象董小宛……總之這裡的故事那麼多那麼多,體裁情節絕對保君滿意。

  耿綠琴以李如公子的身份在秦淮河畔已經打出了一定的知名度,要知道才子在古時在風塵女子眼中那總是一道別致的風景線啊。

  打響知名度倒也不難,耿同學白天貓在宅子裡塗鴉了幾張畫,然後讓古爾泰他們拿到裝裱鋪去裝裱,並且是精挑細選的一家,於是很快李才子就在脂粉堆中一炮走紅了。

  再加上耿綠琴這家伙前段日子跟著某四在江南官場有了不少灰色收入,出手闊氣大方,這樣有才又有財的男人自然以一種風一樣的速度竄紅了。

  圖蒙海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的主子為什麼那麼享受被那群風塵女子愛慕追逐的樂趣。

  耿綠琴是不知道中南海保鑣的心思,要知道話,她一定會告訴他,因為她不能享受男人愛慕追逐的樂趣,否則京裡的某位冷面王一抓狂,她就真的玩完了。

  身為一個花樣年紀的女子,她卻過早的成為了某四的黃臉婆,沒有機會再去享受被人追求的快樂,耿綠琴一直覺得這太讓人鬱悶了,所以她另闢蹊徑,不能享受男人的追逐,咱換女人這總成了吧。

  於是,才有了如今秦淮河畔迅速竄紅的李如公子。

  “主子,主子,你聽真好聽啊。”春喜微微側著頭聽著從一側畫舫傳來的清悠歌聲。

  吳儂軟語,歌聲清越,風中依稀還有男女歡愛的聲音。

  秦淮河的夜一如白晝般繁華,這裡有的是醉生夢死逍遙快樂的人群。

  身著男裝的耿綠琴站在船頭,在燈光月色的映射下顯得很是有幾分風采,聽著水河面上傳來歌聲曲調,她露出愉悅的神情。

  “小孟子,去叫個歌妓過來,咱們也聽聽小曲喝杯清茶怡情養性。”

  “是。”小孟子領命,讓船家靠岸,去叫人。

  而耿綠琴也走回了船艙,臨窗而坐,繼續賞景。

  不多時,就領著一位美麗纖弱手抱琵琶的女子上了船。

  “不知公子想聽什麼?”

  “春江花月夜。”耿綠琴坐在船內手執香茗淡淡地說。

  那女子便抱著琵琶坐在船頭開始輕撥音弦。

  聽著聽著,耿綠琴突然想到了白居易的《琵琶行》,頓時生出一種沖動了。

  “春喜,磨墨。”

  “是。”

  小孟子掌燈,春喜磨墨,圖蒙海站在某琴身邊護衛她的安全。

  朦胧的月色中,迷蒙的燈光下,琵琶女端坐理弦,一首《琵琶行》清麗絹秀,字裡行間透出一種淡淡的愁,仿佛訴盡了琵琶女的幽怨與無奈。

  “主子,您畫的真好看。”春喜由衷贊嘆。

  小孟子在旁邊直點頭。

  圖蒙海仍舊淡定地站在一旁。

  “小孟子,明兒就拿去裝裱了吧。”

  “是。”

  只不過,三天後等小孟子去裝裱鋪取畫時卻被告知此畫已被此地的知府強行要走了。

  一聽到消息,耿綠琴登時火冒三丈,他奶奶地在京裡有一票愛新覺羅家的人老打劫,怎麼跑到了外面還有人敢這麼幹?

  “圖蒙海,遞帖子,咱們登門拜訪去。”

  “嗻。”

  兩個人走到了院門口,耿綠琴又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下巴,朝某中南海保鑣勾了勾手指。

  圖蒙海馬上湊過去。

  “小圖,你夜裡去府衙探探,看看那知府為什麼要拿走那幅畫。”

  “嗻。”

  結果第二天,耿綠琴收到了秦淮河最大青樓花魁娘子的請柬。

  “飛來艷福哦。”某琴翻看著請柬一臉的欣喜。

  旁邊的侍候的人全部無語,用目光向自己的主子表示了敬意。

  “春喜,趕緊地,把主子我裝扮得帥一點兒,咱今兒會美女去。”

  “奴婢遵命。”春喜笑著應聲。

  “額娘額娘……抱。”

  耿綠琴眼一瞅,兒子被嬷嬷抱進來,立時便笑眯眯地接過他,“乖兒子,可算是睡醒了,小懶豬。”伸手捏捏未來十全老人的鼻子,某琴心裡無比得瑟,喊未來的乾隆乖兒子,多麼的牛叉。而且將來他做的那些荒唐的事還怪罪不到她頭上來,真爽。

  對不住了,鈕祜祿氏姐姐,您受累,太后那位子讓您了,那名兒您也替我一塊背了,這叫有失有得,您也不算虧啊。

  “額娘親親。”

  耿綠琴馬上在弘歷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弘歷也抱住自己額娘的脖子親了兩口,小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陪著兒子玩了一會兒,哄著讓嬷嬷領下去,然後耿同學火速換裝准備會美人去。

  等到了“風月樓”,見過那裡的花魁娘子,耿綠琴終於知道人家為什麼會請她了,因為那幅被知府強行拿走那幅畫正拿在花魁娘子的手裡。

  借花獻佛!

  娘的,那無恥的知府也忒過分了,搶別人的東西來泡妞,大清官員可是禁止嫖娼的,娘的,非得打他一個小報告不可,某琴忍不住在心裡陰暗的想。

  “這畫是李公子所畫?”

  “正是在下所畫。”耿綠琴理所當然地承認,憑什麼她要讓某官員坐享其成啊。

  “公子的畫果然非同一般。”

  “姑娘過獎了。”

  “公子與知府大人交情想必不錯。”

  耿綠琴一本正經地搖頭,“姑娘此話何意?在下怎會與知府大人有交情,在下一介布衣何來與官爺有所牽扯呢?”

  “是嗎?”花魁面露訝異之色,“妾身昨日聽得知府大人言說與公子素有交情,這才從公子那裡索來了這幅畫送於妾身的。”

  耿綠琴越發地正經嚴肅了,“不瞞姑娘,此畫在下數日前送去裝裱,結果被人強行取走了,近日還為此頗是惱火。”

  花魁的臉色頓時一變。

  “身為知府怎麼能做出這樣強盜的行徑,在下一定要去跟知府大人做個理論。”耿綠琴適時表現出一個憤青的執拗。

  花魁急忙說:“公子息怒,自古民不與官斗,此事還是罷了吧。”

  “此事斷不能如此作罷,我朝律例,凡我朝官員一律不得出入青樓楚館之地,這知府大人明知故犯不算,竟然還強搶他人的財物以博佳人一笑,簡直豈有此理。”耿綠琴終於體會到了憤青的感覺,那真是怒火洶洶自天靈升華而出,一腔熱血無法自抑的激動。

  呃……一時太入戲,情緒有些失控了!

  “公子……”花魁被某琴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急忙朝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公子還是不要如此吧,與本地父母官過不去,總是不太好的。”有才是有才,但也太過迂腐不化,不知變通。

  耿綠琴心中陰險地笑了兩聲,跟他過不去倒霉是誰還真不好說呢。

  她雖然不喜歡以權勢壓人,但是碰到某些特殊情況時,她還是滿喜歡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的——非常的爽!

  樓下突來一陣騷亂,圖蒙海立時出去察看動靜。

  須臾回禀,“主子,是陳大人到了。”

  耿綠琴搖著手裡的扇子,嘴角的笑十分的不懷好意,雲淡風輕地說了聲,“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正好會會他,也讓主子我見識見識敢這麼明目張膽打劫我東西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第 72 章

  花魁看著眼前突然神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人愣了下神,到底她也在歡場打滾多年,先前圖蒙海一直沒開過口,現在這一開口,這語氣這氣勢,立馬就讓她覺得今兒這事知府大人恐怕還真是有點兒玄。

  那個陳知府進來的時候是一身便服,想也知道絕對不可能明目張膽穿官服來,不過氣焰十分的囂張,光跟班侍從就帶了不止四個。

  單就人數上而言,陳知府占優勢。

  但從氣場上來看,花魁覺得明顯是這邊淡定如斯的李如公子有著壓倒性的勝利。

  “在下李如,想必這位便是本地的知府陳大人了,學生這廂有禮了。”耿綠琴沒有直接跟人對頭,反而十分禮貌地向來人問安。

  陳知府見他一副知情識趣的樣子,心裡的火便滅了幾分,大馬金刀地往桌邊一坐,很不客氣地道:“免了,既然知道本官是誰,就不要對紅蓮姑娘多做糾纏。”

  “是。”耿綠琴表現的相當地識趣,“學生只是受紅蓮姑娘所邀,不得不走一趟,並不知道姑娘乃是大人的紅顏知己,是學生唐突了。”

  圖蒙海不動聲色地站在一邊看著,他覺得自己這個主子心裡不定在打什麼主意呢。明明對這個陳大人很沒好感,偏偏言談之間絲毫不露,跟京裡那些高來高去的爺在某些地方真的太像了。

  花魁此時越發地對這個李公子捉摸不透了,他這情緒前後轉變太快,讓她有點兒跟不上他的速度,但不管如何,她已經明白這個李如絕對不簡單。

  “紅蓮,你想見他何必親自約他,我讓人派人叫來也就是了。”陳知府一轉向美人神情頓時就判若兩人。

  色令智昏!

  耿綠琴從心裡對這位大人表示了鄙視,嘴角噙了一抹淺笑,慢條斯理地道:“其實學生此次前來,一來是應紅蓮姑娘之邀,二來麼——”她故意頓了頓,然後泰然自若地接著說:“是為了將這幅《琵琶行》取回。”

  “大膽。”陳知府臉色頓時一沉。

  “你放肆。”耿綠琴毫不客氣地回敬過去,這次她不是私逃在外,那可是老康給的年假,雍親王府側福晉的名頭不用白不用,娘的,好歹也過一把仗勢欺人的瘾,過這村沒這店兒啊。

  陳知府倒也被她這不在意料之中的反應給整的蒙了下,爾後大怒,“你敢對本官如此講話?”

  耿綠琴“刷”的打開手裡的折扇,信手搖著,一臉的不以為然,“大人說的難道學生便說不得麼,沒准將來學生的前程較之大人更要高上一些呢。”

  沒錯,咱們耿同學這是在借鑒那位冒名頂替她招搖撞騙的如今仍在刑部大牢吃免費牢飯的無敵的人的行事風格。

  不過,耿綠琴不得不承認,無敵的人之所以無敵那是有原因的,她只是這樣說說就覺得胃很不舒服了,真不知道他怎麼能那麼理直氣壯振振有詞面無愧疚地囂張的。

  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你是哪裡的生員?”陳大人目光陰冷地看著他。

  耿綠琴很爽快地告訴他:“學生京城人士。”

  陳知府心中一沉,京城人士,再看他穿衣打扮不由暗中留了心。

  “難不成你還能跟京裡的哪位大人有什麼故舊不成?”他很仔細地留意對方的神情變化。

  耿綠琴微微一笑,狀似沉吟了一下,爾後撫扇笑道:“說到故舊啊,倒是認識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呢。”那群爺隨便一個出來都能讓你們變灰孫子,更何況裡頭還有一個管官兒的官兒,這個國家都是他老人家。

  陳知府臉色禁不住為之一變。

  “小圖啊,你說我說誰的名字好呢?”耿綠琴一臉的為難,這人是哪位爺的手下啊,拎哪只出來鎮壓一下效果更好?

  圖蒙海心說:您誰都不說就已經震住他了,隨便說一個他就得軟在當場,還是誰都不要說了。

  “小圖,你好歹吱個聲啊,別給主子我整沉默是金那一套。”

  “主子,這事您自己看著辦,做奴才的不好說話。”

  陳知府一聽這話,立時有些心驚膽顫起來,這位爺備不住恐怕還是哪位八旗貴族裡子弟,李如這名字怕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今兒這事恐怕有點兒玄了。

  “小圖啊,你這建議根本和沒說一樣啊。”你丫真會偷懶。

  “奴才本來就不擅言辭。”

  “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想吧。”

  “李公子,請坐。”陳知府表情柔和了下來,甚至帶了幾分諂媚。

  耿綠琴老實不客氣地就坐下了,好不容易當回老大啊,以前都人家那票爺坐著,她站著,果然地位這東西還是得比較著來啊。不怪都想外放當地方官,京官大腦袋太多,一抓一票官,地方官才是當官的好選擇啊。

  “公子您是旗人?”

  “嗯,鑲黃旗。”耿綠琴特輕描淡寫的說。

  陳知府心裡的冷汗倏地就下來了,“公子果真姓李?”

  耿綠琴瞄他一眼,搖扇子,但笑不語。

  “你們都出去。”

  花魁和他自己的幾個跟班都識趣地出去了。

  耿綠琴這才慢悠悠地道:“姓愛。”古代女子出嫁從夫姓,她可不就姓愛麼,嘿嘿,她也不算說謊。

  陳知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

  “臣斗膽問一句,您是哪位爺?”

  耿綠琴眼珠子一轉,不答反問,“你看我是哪位爺呢?”

  陳知府心裡一琢磨,這年紀,然後心裡有底了,“臣陳繼給十六爺請安,十六爺吉祥。”

  耿綠琴滿意地笑了,心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認為的。

  圖蒙海同情地看了陳知府一眼。

  “起來吧。”

  “謝十六爺。”

  這邊不開眼的陳知府錯認了耿綠琴為十六爺,那邊立馬就有消息傳到了仍在塞上避暑的老康耳中。

  康熙笑得很樂地看著自己的十六兒子,說了句,“胤祿啊,朕怎麼不知道你幾時跑到秦淮河去的?”

  胤祿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心說,那不開眼的陳繼,爺我就長那麼娘嗎?竟然敢把四哥家的耿側福晉認成十六爺我?這回就皇阿瑪不治你,爺我也饒不了你。

  “既然朕的老十六在秦淮河當風流才子,胤祿啊,你這個本尊還是去晃晃比較好,免得名聲被人搞壞了。”

  “兒臣遵旨。”

  胤祿從自己皇阿瑪的御帳中出來,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自己八哥,“八哥。”

  “十六弟啊,有什麼事嗎?”

  胤祿說:“八哥,南京那個陳知府是你的人吧。”

  某八笑了笑,明知故問地道:“怎麼了?這不開眼的奴才惹著十六弟了?”

  “弟弟就先跟你打個招呼,這人弟弟要辦他。”

  “十六弟盡管辦,這不省心的奴才盡給我惹事了。”

  “那弟弟可真不客氣了。”

  “嗯。”

  目送自己的十六弟大步而去,胤禩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那個陳繼好死不死的怎麼就撞到她手裡了呢,還是這麼個節骨眼上,沒辦法只能捨了。

  回到自己的帳子,胤禟正和胤禎在說話,他不由笑了笑,“說什麼呢你們?”

  “八哥。”

  “剛我碰到十六弟了。”某八雲淡風輕地笑。

  “十六弟?”胤禟和胤禎對視一眼,然後繼續問,“出什麼事了?”

  某八仍舊不緊不慢地道:“他去秦淮河了。”

  胤禎立馬就樂了,“這真神碰到假神可有得玩了。”

  胤禟摸著自己手裡的扇子笑,“論年紀也就十六弟和十七弟跟她相仿,十七弟向來不怎麼走動,倒也不能說那奴才眼拙,倒是耿側福晉聰明的不自己說反而引得那奴才自己入了套,這招兒夠損的啊。”

  “這也不能怪她,誰叫陳繼這奴才自己先搶了她的畫。”胤禎客觀公正地說。

  胤禟點頭,“就咱們要她幅畫都不那麼容易,這奴才哪裡就能真討了便宜去。”

  胤禩拿起一杯茶慢慢喝著,心思有些飄。

  胤禟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八哥,最近風頭可不太對,弟弟這次回京跟老十再合計合計,一准趁這機會把他拽下馬。”

  胤禩輕輕地點了下頭,“江南的事讓下面的人放聰明些。”

  “嗯。”

  “八哥,你說她會不會是皇阿瑪放在江南的一顆棋?”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胤禟不得不作如此想。

  胤禎皺緊了眉頭。

  胤禩卻笑了,挑眉看了眼自己的九弟,肯定地說:“皇阿瑪最不希望扯進這件事裡的人就是她了。”他們這些子女在皇阿瑪眼裡恐怕遠不如那個看似沒心沒肺,卻活得無比快樂和隨性的女子,她比他們這些人純粹,也更得皇阿瑪的疼愛。

  胤禟不由頗是不滿地咕哝了句:“皇阿瑪就是太寵她了。”看得真讓人嫉妒。

  “九哥,你的表情真酸。”胤禎很不厚道的拆自己九哥的台。

  “爺就嫉妒了怎麼著?”某九扛上了。

  胤禎聳肩笑,“弟弟能把九哥你怎麼著啊,你接著嫉妒吧。”

  胤禩笑出了聲。

  在這風波詭譎的時期,難得還有能讓他們一樂的事啊,那個女子到底還是特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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