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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廣林]漂流王[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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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 23:44:39
第三百十四章 小朋友

 鳴四蹄生紅雲,踢著碎步而行,楚剛頭枕雙手仰躺在上,心潮起伏,感觸良多。

    這也是人之常情,一刀劈掉四個化境大師,其中還有玄炎這樣的猛男,毫無疑問,這是楚剛出道以來打的最拉風,最得意的一架,就跟窮得娶不起媳婦兒的哥們突然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哪能剛打完就忘了?不回味得意一番才有鬼了。

    楚剛暗忖︰都說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是何其的渺小,武者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技止乎于道,道法自然,以自然為師。自己那一刀有若天河倒懸,洪流滾滾,確實劈出了自然的影子,之所以能這樣,全是土行、火行法則的功勞。

    俗話說,光有領域而無法則,算是徒俱其形,而無其神,是個花架子,果真有點道理。

    刀法至此已經超脫凡俗,通神入化,脫離了技擊的範疇,山崩地裂,劈出的全是大自然的威能,法則啊法則,撐握火、土法則就有這樣的威力,如果是掌握了所有五行法則,碎魂刀劈出來的就是許多年前古求的那一刀——星空倒懸。

    天河倒懸與星空倒懸,叫起來差不多,但境界卻差遠了,這是掌握多條法則與法則初掌者的差距,也就是玄炎與玄松之間的差距,同樣是化境大師,玄松就無法同自己大師兄玄炎分庭抗禮。

    “前輩,晚輩恭賀前輩一刀兵解四位化境大師。”一條青影從昌平城方向急瀉而至,現出洋蔥頭鐵魁怪異的身形。

    “一刀兵解嗎?”楚剛眉梢一挑。從火鳴背上坐起身子,瞟了一眼畢恭畢敬地鐵魁。沒好氣地撇撇嘴,。

    碎魂刀的增幅、霸道地碎魂刀勁,再加上火土雙行法則,玄炎的確不是自己的對手,但這差距並沒有人們看到的那樣大。

    這一次,若不是玄炎輕敵,主動跟自己硬拼。還真的無法收到一刀砍得四人兵解的駭人效果,起碼得砍上半天才成,這也算是大師級高手過招,一念之差,全盤盡墨。以後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打過這一架。3估計誰都會防自己三分,自己老底露得差不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陰謀詭計只能偶爾為之,一次兩次說不定能收到奇效,但次數多了,就不靈光了,不能光靠敲人悶棍吃飯,關鍵還要看實力,堂堂正正地陽謀才是屹立不倒的不二法門。

    “前輩功力通玄,還望前輩能收鐵魁為徒。”鐵魁跟在火鳴屁股後面。仰起頭一臉渴望地看著楚剛。

    “收你為徒?

    楚剛上上下下地打量渾身一絲不掛的鐵魁。心里暗暗罵娘,這哥們長得像風像雨又像霧。就是他***不像個人。收他為徒,讓自己這張帥呆的老臉往哪里擱?

    “鐵魁飛升一年多來。受盡欺凌,惶惶不可終日,只有前輩才能庇護得了鐵魁,還望前輩收鐵魁為徒。”

    鐵魁深深彎腰,見楚剛坐在馬背上一言不發,心里掙扎一番,暗一咬牙,從自帶的次元空間里摸出那枚飛升所得地“空間舍利”,雙手高舉過頭,“此物鐵魁留著也是個禍根,萬望前輩收下。”

    楚剛看看稜形的空間舍利,再看看一臉真誠的鐵魁,心里暗贊,這家伙確實是天賦異稟,不但體內蘊有金行法則因子,還自帶了一個次元空間,難怪能瞞過自己與玄松的探察。

    “不是說空間舍利被你親手毀了嗎?”

    楚剛揚眉反問,見鐵魁默然不語,也沒有伸手去取空間舍利,聳聳肩,道︰“你心術不正,人品有問題,別跟我扯上任何關系。順便說一句,我的人品也有問題,你再不走,我怕自己會一刀砍了你,奪你空間舍利。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快走吧。”

    鐵魁听的一怔,回過神來,再抬頭看時,發現楚剛重新躺回馬背上,一人一馬已經在百米開外︰“前輩,前……”

    楚剛沒有理會鐵魁的叫喚,鐵魁就這樣怔怔地目送著一人一馬變成遠去的黑點,心里長嘆口氣,剛將空間舍利放回次元空間,昌平城方向又驚虹般的奔來一匹神駒。

    來到鐵魁上空,坐在馬背上的紅斗蓬少女,只是好奇地看了鐵魁一眼,就毫不停留地急馳而過,望空追向遠方地楚剛與火鳴。

    “哇呀呀,楚大哥,楚大哥等等我……”

    再次從馬背上坐起身子,看著手舞足蹈,騎著一匹花斑麒麟駒急馳而來地諾依莎娃,楚剛有些哭笑不得。因為興奮與激動,諾依莎娃臉蛋變得紅撲撲地,怎麼看怎麼像是個還在尿床的小屁孩。

    “楚大哥你走得好快,要不是‘小花’腳力好,人家都追不上你了……”

    諾依莎娃追上來後,與楚剛並駕齊驅,嬌憨地嗔怪一通,隨即拍拍安放在馬背上地兩只鼓鼓地帆布袋,不無得意道︰“楚大哥你看,我把你地錢差不多都搶回來了。”

    楚剛放出靈識一探,發現帆布袋里裝滿了一個個瓶瓶罐罐,心里明白,瓶罐里收著的是玄炎等人兵解後逸出地靈元,當時好多人都在搶收,估計收好後,又被諾依莎娃給搶了。

    “楚大哥你發財了,會不會請人家吃飯?人家也有出力的。”諾依莎

    兮兮道。

    “小朋友,這些都給你了,你快回家吧。”楚剛很大方。

    “我不回去,我決定了,要拜楚大哥做大哥,跟著楚大哥降妖除魔!”諾依莎娃粉拳神氣地一揮,一臉堅定。

    楚剛有些頭疼,滿口降妖除魔,又是一個吃飽了撐著的女俠,當即苦笑道︰“小朋友,你還是回家吧,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人家不是小朋友。人家都快一百歲了,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地,人家會照顧自己的。”諾依莎娃信誓旦旦。

    楚剛懶得再廢話,拍拍火鳴粗壯地脖根,示意火鳴加速甩掉跟屁蟲。

    火鳴會意,它早就對諾依薩娃身下那匹花斑麒麟駒與自己並駕齊驅,極為不滿,驕傲地噴個響鼻。暴躥搶前。

    諾依莎娃一愣,旋即手捧胸口,雙眸星光點點地看著驀然加速的火鳴與楚剛,痴痴地喃念道︰“不愧是我的偶像,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太酷了……啊。楚大哥你等等我……”嚷罷,諾依莎娃身影連閃,連施兩個瞬移,登上火鳴的闊背,她也不笨,以金烏星座的腳力,一旦放開四蹄,自己的小花肯定追不上。

    “嘿嘿,楚大剛你甩不掉我的,我跟定你了。要拜你做大哥!”見楚剛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己。諾依莎娃豎起一根指頭,晃了晃。涎臉嘿笑道。

    “小朋友。你應該听說過,我楚剛殺人不眨眼。並不是善男信女。”楚剛老臉突地一沉,冷聲道。

    “嗯嗯,我知道,楚大哥所有地事我都知道。”諾依莎娃把頭點的跟小雞吃米一樣。

    “楚大哥飛升上來後,封疆城城主送了楚大哥一匹破馬,他真小氣,也就在那時,楚大哥結識了木氏商會的木輕塵小姐。然後呢,楚大哥教訓了來搶劫楚大哥的普肯家紫衣武士,將他們殺得個落花流水;再然後,普肯家不服,重金請來了二十八星宿,又被楚大哥殺得屁滾尿流;再再然後,楚大哥到了鏡湖開府……”

    諾依莎娃掰著手指,對楚剛的過往如數家珍,感覺好像比楚剛自己還清楚,她視楚剛為偶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身為一個資深追星族,哪能連偶像做了些什麼大事都不知道。

    瞟了一眼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的楚剛,諾依莎娃嘻嘻一笑,道︰“楚大哥你就別騙我了,你繃著臉一點都不嚇人。他們都說楚大哥殺人不眨眼,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我知道楚大哥是好人,不會亂殺人,我研究了楚大哥地過往,發現被楚大哥打殺的,全是主動來挑釁楚大哥的壞蛋。”

    “小朋友,你這話倒是沒有說錯,有見地,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楚剛嚴肅地點點頭,深表贊同。

    “楚大哥你……你臉皮好厚哦……”諾依莎娃一愣,施即掩嘴大樂。

    “我說的是實話,記住!以後踫到其它人也要像今天這麼說。”

    楚剛一本正經地囑咐,心情變好,因為昌平城方向奔來了一隊紅衣騎士,就像一朵紅雲般急飆而來。為首的正是諾依莎娃的二哥波斯曼,他應該是來追諾依莎娃的,終于可以擺脫眼前的小屁孩,楚剛暗吁口氣的同時,示意火鳴停下來。

    “波斯曼拜見府君!”來到近前,波斯曼勒韁停馬,翻下馬背,恭恭敬敬地向楚剛撫胸彎腰一禮。

    不只是波斯曼,跟在他身後的所有紅衣劍衛,看向楚剛地目光中,也是充滿了敬畏,一臉地高山仰止。以前楚剛被好事者譽為“千年飛升第一強”,許多人都是淡然一笑,有些不以為然。昌平城一戰後,再沒有人敢懷疑楚剛的存在,奠定了楚剛新一代化境大師地超然地位,聲威直追沙都帝王踏空虛。

    “波斯曼先生客氣了……”楚剛端坐馬背上,大赦赦地擺擺手。

    “二哥,你怎麼又來了?人家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跟楚大哥在一起很安全地,你就別擔心了,快回去吧。”諾依莎娃嗔道。

    “阿娃你……舍妹玩劣,讓府君見笑了。”波斯曼有些尷尬。

    楚剛暗暗點頭,贊同波斯曼的說法,這小屁孩確實很能折騰。

    “二哥,你說什麼呢,你快回去了……”當著楚剛地面被自己二哥誹謗,諾依莎娃直翻白眼,催促波斯曼快離開。

    “好吧,你也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出門在外,你要听府君的話,別給府君惹事……府君,給府君添麻煩了,舍妹就拜托府君了,鄙人告辭。”波斯曼言罷,迅速躥回馬背,不給楚剛說話的機會,一撇馬頭,打馬便走,動作那個快啊,就跟火燒眉毛似的。

    “娘…娘哦……這有沒有搞錯?”看著原路返回的紅衣劍衛,楚剛傻眼了,總感覺波斯曼那家伙是巴不得自己拐走他妹妹,有他這麼當兄長的嗎?難道他對自己的人品就這麼有信心?

    “楚大哥你別傻看了,嘿嘿,你是不是要回鏡湖領?這路我熟,你听我的,往那邊走,翻過幾座山……”諾依莎娃有些得意洋洋。楚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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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五章 那一刀的後果(上)

 諾依莎娃說楚剛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自己對楚剛的事早就想著要去鏡湖拜楚剛做大哥,因此研究過從自己家出發到鏡湖的線路。

    諾依莎娃好像並沒有說謊,領著楚剛策馬執韁,跋山涉水,遇城過城,時不時地逮住個人問一下路,只用了四個多月時間,就把楚剛帶到了鏡湖山脈。

    與諾依莎娃接觸的時間長了,楚剛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上這小屁孩了,也不再反對她叫自己大哥,這一路過來,諾依莎娃上躥下跳,忙前忙後,進城時食宿什麼的全由她安排,當然也由她付錢,是個好孩子!

    “听人說鏡湖有好多瀑布,還真的有好多瀑布。不過,楚大哥你的領地很差勁。”

    踏馬雲層上,遠眺著千瀑掛山川的鏡湖主峰,諾依莎娃趴在麒麟駒的闊背上,雙手托著下巴,撲閃的大眼楮有些失望,鏡湖領好像比昌平城還差勁,山腳下,房子什麼的好像都是新建的,人口也不多,不過,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頂著野獸腦袋的妖族,很好玩。

    “小朋友你懂什麼,已經不錯了。”與諾依莎娃不一樣,楚剛對現在的鏡湖很滿意,要知道,十多年前楚剛剛到鏡湖時,鏡湖才真是荒山野嶺,現在的鏡湖已經有點城池的樣子。

    “這還不錯?都荒山野嶺了,這鏡湖的靈氣好像也不怎麼樣,楚大哥這麼威風的大人物,怎麼能住這樣地地方?”

    諾依莎娃還是覺得鏡湖配不上楚剛。“楚大哥不是攻下了雙頭獅聖的普蘭城嗎?為什麼不開府普蘭城?人家雖然沒有去過普蘭城,但也听說過。普蘭城被雙頭獅聖與九尾狐聖經營了上萬年,應該錯不了。”

    “這事我心里有數。”楚剛成繡在胸。

    鏡湖不要說跟普蘭城比,就是萬禽山、桐公嶺、沙田渡這三處原天妖王領地也比它強。

    而普蘭城,應該是楚剛名義上地那九千八百座山頭的領地內,最好的一塊風水寶地,不但是人口數量、城池規模,還是靈氣的質量。都是最好的。

    因此楚剛現在絕口不提天耀府的事,真要開設天耀府,正式出場登上領主界的大舞台,也不是小小地鏡湖,非普蘭城莫屬。巍峨雄渾地獅聖宮,只要換塊匾額。就可以拿來當天耀府辦公,連裝潢的手續都省了。

    但楚剛也有自己的打算,日後開府普蘭,這鹿泯江南北的萬禽山、桐公嶺、沙田渡、青牙城就是自己領地的北疆,毗鄰領主聯盟,戰略位置突出,在地處中央的鏡湖建城,能將四塊天妖王領地有機地聯系在一起,是為中央潛龍之地。

    “咦?楚大哥,你地條件很艱苦哦。就一座小竹樓。比我住的那座別院還寒酸。”來到鏡湖上空,諾依莎娃瞪大眼楮夸張地怪叫道。

    這鏡湖就是一座山頂湖泊。湖中大小島嶼聳立。但看來看去,建築就只有湖邊的一幢竹樓。孤零零地,毫不起眼。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小朋友,你沒有听說過嗎?”楚剛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言下之意,就因為有了他楚剛,鏡湖才因而名揚天下。

    諾依莎娃聞言彎著腦袋一想,重重點頭,確實有道理,鏡湖是什麼地方不要緊,要緊的是,鏡湖是新一代化境大師楚剛的駐地。

    “我們下去吧,晚上讓你嘗嘗鏡湖的特產。”鏡湖也不是諾依莎娃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寒酸,至少鏡湖底還有三條天然水道,其中一條水道中有“五行靈禾”,另一條水道里生長著極其味美的“舞大刀魚”。

    “什麼特產?

    “你吃到嘴里就知道了。”楚剛輕拍火鳴的脖根,示意火鳴下去,腦袋也開始變形,很快就變成了一顆黑熊腦袋。

    “啊?這一招很酷哦,怎麼變地?楚大哥你要教教我……”

    “有空再說。”楚剛敷衍道。

    此時,在竹樓前地湖灘上,恭候著一堆人。有雲默、安吉普、殘狼、老田螺精羅滔、母蛇妖小美,讓楚剛意外的是,迎接自己地人群中,還有衛刀營全體成員。

    “恭迎大王!”

    “老板!”

    等楚剛與諾依莎娃翻身下馬,眾人趕忙行禮。

    “嗯,我回來了,大家不用搞得這麼夸張。”楚剛將韁繩交到小美手里,又向羅滔介紹道︰“羅老,這位是諾依莎娃小姐,是我們鏡湖地客人,你領她四處轉轉,看看我們鏡湖的風光,不可怠慢。”

    “老奴領命。”羅滔彎腰一禮,向諾依莎娃肅手道︰“尊客,您這邊請。”

    “啊?好,老人家先行……”

    諾依莎娃地目光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羅滔背上的巨大田螺殼上,這老人家胡子花白,又矮又瘦,整天背著這麼大的一個殼,他累不累?

    “老人家,您是妖怪對不對?您這殼好像很堅硬的樣子,讓我摸一下好不好……”

    羅滔︰“……”

    待老羅滔與諾依莎娃離開竹樓後,楚剛背著手,目光從衛刀營成員身上一一掠過。

    衛字號六個小隊,每個小隊有十三名成員,各小隊隊長的代號分別為︰衛一、衛二、衛三、衛四、衛五、衛六。

    楚剛幫木輕塵搶親,這一去就是四年,四年時間78名衛

    達到中將的境界,通過界橋到了鏡湖。

    78人身穿統一地黑色制服,清一色的板寸頭,個個昂首~.斜視,看起來確實像那麼回事。

    “你們很好。”楚剛大赦赦地點點頭。

    “為老板服務,赴湯蹈火!”78人轟然應諾。

    “行了。以後不要再喊這麼肉麻的口號。你們現在都有了中將地修為,雖然在領主界算不了什麼。但在金兔星系,想必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吧,個個都能嚇唬不少人。那種幼稚地口號,你們喊有失身份,以後免了。”楚剛擺擺手,接著道︰“各小隊隊長隨我進屋。”

    ***

    繡樓地方原本就不大,也沒有設置須彌法陣。因此雲默、安吉普、殘狼三人,再加上衛字號六個隊長,這麼一坐,顯得有些擁擠。

    “衛一,你們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小美為眾人泡上香茗退下後,楚剛端起蓋碗。向衛一問道。

    “回稟老板,屬下等是去年十月份上來的。”衛一趕忙從竹椅上起身,稟報道。

    “你別這麼嚴肅,坐下說。你們都上來了,喬恩丹妮應該在那破口大罵我了吧。”

    楚剛呵呵一笑,抿了一口香茗,瞟了雲默、安吉普、殘狼三人一眼,道︰

    “別浪費本老板時間,有什麼事趕緊說吧,說完了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雲默三人相對一眼。最後還是由總理鏡湖政務的雲默來稟報。

    鏡湖城池建設方面。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作為行政樓的“聖熊府”。已經竣工。並且投入使用,城牆也建設完畢。城中的妖族也漸漸習慣了住房屋、種植藥園的日子,但還有小半數妖族喜歡住在山洞里。

    種植藥園,就相當于種植農田,畢竟藥材才是南疆地特產。當然,種植的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天材地寶。

    話又回來,也只有等城民們學會了習慣了種植藥材,鏡湖才能真正算是一個城市,這是城民的觀念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光是圍個城牆,鏡湖依然是個荒山野嶺。

    商業方面,有木氏商會的大力支持與宣揚,陸陸續續地有小商會來到鏡湖,特別是最近,城中外來商人地人數急劇上升,雲默等人開始還有些莫明其妙,一問才知道楚剛在昌平城刀劈四個化境大師,使得鏡湖也跟著出了大名。

    軍事方面,卡昆的第一軍團,胡月的第二軍團,朱的第三軍團,再加上牛親自率領的第四雜牌軍,鏡湖總兵力達到二十七萬。

    四個軍團縱橫捭闔,攻無不克,四年的時間,足以使他們擺平普蘭城以北的各地妖王。目下,朱的第三軍團正在回師鏡湖的路上,其它三個軍團,則駐扎在普蘭山脈附近,與黃機子、楊吉麾下的軍團對峙,算是守牧邊疆。

    說到這里,雲默不由得有些亢奮起來,其實這也不能算是對峙,因為就在十來天前,黃機子與楊吉主動派人到鏡湖遞了降表,在普蘭這片大地上,尊楚剛為聖尊,恭請楚剛開府普蘭城。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楚剛一刀劈掉了四個化境大師。

    “你小子是怎麼答復他們地?”楚剛瞟了有些激動地雲默一眼,不置可否道。

    “屬下已經派人去接收普蘭,他們敢送,我鏡湖就敢收,以老…老板現在的威望……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見楚剛臉上地笑容漸漸消失,雲默方才感覺到不對,越說聲音越輕。

    “什麼叫你就敢收?你小子朝氣蓬勃,沖勁十足,有種!比你老板我還有種!”楚剛放下蓋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橫了雲默一眼,沒好氣道︰“衛字號地弟兄你小子又是怎麼安排的?”

    “咳咳……老板,衛字號地兄弟全進了我們情報隊伍,嘿嘿…畢竟這才是他們的老本行嘛……”安吉普撓撓後腦勺,涎臉嘿笑道。

    鏡湖的情報一直由殘刀組負責,安吉普下手倒是挺快,把衛刀營全搶了,沒有給雲默留一人。沒有辦法,雲默現在還搶不過安吉普,肖百川與牛四來了,倒還差不多。

    楚剛瞪了嬉皮笑臉的安吉普一眼,為之氣結,起身道︰“大家都散了吧,阿默與小安先留一下,跟我上樓。”言罷,轉身上了樓梯。

    等楚剛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雲默心下不禁有些忐忑,向安吉普傳音道︰“安哥,老板好像有點惱火?”

    “你放心,年輕人急著想證明自己,不是件壞事。老板剛才還沒有罵娘,說明問題還不是很嚴重,要是老板一連罵了好幾個‘他***’,那事情就不好辦了。”安吉普拍拍雲默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雲默愕然。

    雲默認為自己沒有錯,這樣接收普蘭城雖然有些風險,但以鏡湖現在的兵力與老板的威名,黃機子與楊吉翻不起什麼風浪,大不了老板親自動手刺殺,還怕了他們不成?對于普蘭城,老板是勢在必得,現在他們送上門來,不管怎麼說,總佔住了一個名分吧?對鏡湖極為有利。

    “你小子別傻想了,還是先上去接受再教育吧。”安吉普像是知道雲默心中的想法,搖搖頭,抬腿跨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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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 那一刀的後果(下)

 雖然說有四年沒有回來了,但時時有小美勤拂拭,房間染。

    雲默患得患失地上樓時,楚剛背對著自己,佇立在窗前,極目遠眺天邊的浮雲,在那裝酷。而安吉普則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一臉正經。整個房間內靜悄悄地,只有微風送來搖曳竹窗的咯吱聲。

    “阿默,說說你小子當時是怎麼想的?”良久,楚剛頭也不回道。

    “是,老板!”雲默捶胸一禮,他還是不認為自己的決策有問題,深吸口氣,定定心神,侃侃而談。

    “普蘭這片大地上,現在態勢以自由城普蘭城為中心,我鏡湖在北,楊吉部在東,黃機子部在西。一般情況下,三足鼎立之勢可以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鏡湖一旦進駐普蘭城,看起來會遭到楊吉部與黃機子部左右夾擊,形勢極為不利,其實則不然。”

    雲默說到這里,頓了頓,見楚剛與安吉普都沒有反駁,信心大增。

    “屬下研究過妖族的文化,妖族以強者為尊,以天妖王楊吉為例,楊吉控制的普蘭東邊大地上,有許多地妖王山頭,這些地妖王雖則向楊吉俯首稱臣,年年上供,其實他們與楊吉關系不大,他們擁有獨立的軍隊與政務班子。一旦楊吉身亡,那些地妖王必將各自為政,楊吉所控制的普蘭東大地上,必將亂成一團。”

    雲默言外之意,以楚剛現在的修為。再加上殘刀組、衛刀營,一旦實行暗殺。就算楊吉天天帶著一個軍團當保鏢,也只有死路一條。他楊吉難道還會比四個化境大師更難對付?

    “同樣地道理,黃機子一死,他所控制的西普蘭也會亂成一團。普蘭東面與西面皆無力威脅我鏡湖,夾擊普蘭城地不利形勢自解。當然了,我們鏡湖也有弱點,現階段的鏡湖根基太薄弱。政務上的人手嚴重不足,不過,一旦楊吉部與黃機子部自行崩潰,鏡湖就可以趁機招收大量的政工人材,再加上老板一刀兵解四化境大師後,慕名來投的各地賢能。人手不會太缺,雖則有些良不齊,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篩選與消化,不出三十年,我們就能堂堂正正地屹立在這邊大地上。”

    “說完了沒有?”楚剛淡然道。

    “嗯,屬下說完了。”雲默身子一挺,一臉自信。

    “呵呵,听你說起來前途一片光明,好像很誘人的樣子。”楚剛從天際收回目光,轉過身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自信滿滿地雲默。

    正當雲默被楚剛看的心里發毛時。楚剛撇撇嘴。沒好氣道︰“你小子說起來頭頭是道,談笑間定鼎乾坤。但我听著。怎麼感覺你小子是在紙上談兵。你過來,看看這窗外……”

    楚剛語氣不善。雲默不敢怠慢,乖乖地移步來到窗前,窗前一傾碧藍的湖水,湖水蕩漾,微波粼粼,湖岸山林莽莽,鳥雀啁啾,微風送來,夾帶著清新的自然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你小子低著頭干什麼,抬起頭來給我看高看遠一點。

    雲默心里正想著老板究竟在打什麼啞迷,楚剛的聲音再次響起,雲默趕忙抬頭極目遠眺,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來,天際白雲徜徉,風和日麗,除了這還能有什麼?

    “看出什麼來了沒有?”楚剛問道。

    “啊?嗯,咳……今…今天天氣不錯……”雲默偷偷地看了楚剛一眼,吞吞吐吐道。

    “啪!”

    楚剛抬手就給了雲默一個“暴栗”,有些惱羞成怒︰“你小子是不是在玩老子?老子讓你極目遠眺,是讓你體會一下這天地到底有多廣,養養你的大局觀,你倒好,給老子整出個天氣不錯?”

    被教育了,雲默耷拉地腦袋,不敢反駁。

    “大局觀你小子明不明白,你剛才所說的全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雲默摸摸鼻子,表面上乖乖地授受再教育,心底里卻有些不服氣,要楊吉與黃機子完蛋,簡直易不反掌,用得著這麼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嗎?為大事者當斷則斷。

    “你小子還不服氣?老子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笨蛋!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全在普蘭這片大地上打轉,井底之蛙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你知道一旦開府普蘭意味著什麼嗎?”楚剛喝問道。

    領主聯盟給了新進領主一甲子的時間,這一甲子時間免稅,也不會受到領主聯盟的打擾。而一旦在普蘭城開府,就意味著,楚剛正式登上領主界的大舞台,對手將不再是只有楊吉與黃機子,而是整個領主界,領主界的斗爭詭變多端,一個不好就會被人算計。

    雲默的一切算計與考慮,都停留在普蘭這片大地上,眼里只有楊吉與黃機子,根本沒有考慮過,正式掛出天耀府地招牌後,各方勢力對天耀府地關注。

    楚剛那一刀劈出偌大名頭的同時,也引起了各方面地關注。考慮問題再不能站在普蘭大地這個層次,而是整個領主界。這就是人們所說地站的有多高,看地就有多遠。如果站的高了,思維方式還停留在以前的那個層次,遲早點得摔死。

    “老板,那…那我們不要普蘭了……”雲默小心翼翼道。

    “要!他們送上門來我們為什麼不要?”楚剛呵呵一笑,見雲默有些迷糊,接著道︰“但不是你那種急功近利的要法。你小子不是派了一隊人去了普蘭嗎?給他們發一道命令,到了普蘭城後,只要在獅聖宮插上鏡湖的大,佔住一個名分,不需要他們收稅,也不要讓他們打著我的旗號在普蘭城里惹是生非。”

    大也就是大旗,鏡湖的大。是一面繡著少女地旗幟,黑底。飛線走銀絲,旗幟上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裙,長發飄飄,坐在一

    上,仰著頭,痴痴地凝望著遠方。這“少女”其實地星圖,並不是胡亂涂鴉。有一定的象征意義。

    “老板的意思是?”雲默問道。

    “自從楊吉與黃機子撤出普蘭城,普蘭就成了一座自由城市,在普蘭興風作浪的是幾個黑幫組織,這其中,肯定有楊吉與黃機子控制的黑幫,但肖百川那家伙在普蘭城待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在那玩的,應該有自己的班底,你明白了嗎?”

    雲默點頭會意,楚剛地意思是通過控制普蘭城的黑幫,潛移默化,達到控制普蘭城的目的,開府普蘭也將水到渠成。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管好四座天妖王領地與鏡湖新城,什麼時候開府普蘭,我心里有數。對了。從今日開始。鏡湖封山謝客,對外就說我閉關修煉。什麼楊吉、黃機子的使者。還有慕名來投地大賢能人,一概不見。你小子自己看著辦。就這樣,你去忙吧。”

    雲默退下後,楚剛瞟了一眼在那目不斜視,一本正經的安吉普,沒好氣道︰“你小子裝什麼正經,家里怎麼樣了?

    安吉普心道果然如此,處理好公事,老板開始問起老板娘來了,當即肅容道︰“報告老板,老板娘、芳小姐、四小姐、小梅還在閉關,這里有大小姐派人送來的一封信,請老板過目。”大小姐指的是大師姐林茹仙,四小姐則是小師妹林娟。

    “她們閉死關應該有六七年了吧,小芳與林娟那兩丫頭,這一次倒是挺有耐心的。”楚剛嘴里嘮叨著,接過信封,抖開信紙閱讀。

    不出楚剛所料,大師姐林茹仙也就那麼點事,督促楚剛開香壇正式收魯鋒與雲默為徒,將兩人列入雷宗的門牆。

    看完信,楚剛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方國星的草鳳。楚剛想抽時間再去一趟方國星,只要草鳳願意,就收她為記名弟子。

    “對了,山下有沒有好一點的廚師?”收好信,楚剛微一沉吟,突然問道。

    “老板,這事我正要向你匯報。鹿泯江南北,最好的那幾十個廚師現在就在我們鏡湖。”

    安吉普呵呵一笑,當然知道楚剛這麼問的原因,楚剛剛領回來一個叫諾依莎娃地客人,而鏡湖就只有一座竹樓,連間像樣地廚房與客房都沒有,這還怎麼接待客人。

    其實楚剛完全沒有必要為這個擔心,鏡湖雖然只有一座簡陋的竹樓,但湖中有不少島嶼,楚剛地竹樓就位于最大地那座島嶼上,此島被眾人命名為“聖熊島”。

    在楚剛離開期間,聖熊島安吉普等人沒有動,但在其它幾座小島上挖了好幾座山洞,並且在山洞里設置了法陣,進行了精裝修,甚至還煞有介事地為幾座山洞起了名字︰千秋洞、萬流莊、百妖亭等等。那幾十個廚師也是特意從青牙城抓來的大廚,現在就安置在“天食小島”上,計劃里,天食小島就是大王楚剛地御膳房,絕對不會在客人面前給楚剛丟人。

    除了這幾座山洞,鏡湖底還有一座水府,那是原先“太子”留下的水府,被安吉普等人重新收拾了,也可以拿來招待客人。

    鏡湖原先有兩位先鋒,卡昆與水軍先鋒河蟹精解保河,卡昆現在是鏡湖第一軍團軍團長,為鏡湖立下赫赫戰功,是鏡湖麾下的一員猛將。解保河現在也帶領水族小妖離開了鏡湖底,進駐鹿泯江。

    鹿泯江這一段流域,原本是一名老龜妖的地盤,牛四當時出了個餿主意,讓胡月去色誘老龜妖,這也是胡月一直看牛四不爽的原因。到了現在,老龜妖也投降了鏡湖,成為鏡湖水軍的副統領,至于大統領,自然是根正苗紅的解保河。

    鏡湖水軍,沒有參加過什麼大戰,因此有些默默無聞,但鏡湖確實存在著這樣一支水族軍團,屬于正規編制,是鏡湖的直屬軍團,鏡湖得發糧餉與裝備。

    總得來說,鏡湖現在的人員結構很簡單,除了楚剛、小美、豹子岩,還有出任總管的田螺精老羅滔,就剩下御膳房幾十位廚師與近百名清潔衛生的智妖,他們全都居住在天食小島上,由老羅滔管理。

    “除了舞大刀魚,我們鏡湖還有什麼好吃的沒有?”楚剛問道。

    “有,還有五行靈禾!五行靈禾炖大刀魚,味道很好,吃了還能增漲功力,絕對能成為我們鏡湖的一道名菜,屬下已經嘗過了,確實不同凡響。”安吉普嘿笑道。

    “那好,挖一棵三千年的靈禾,晚上就嘗嘗那玩意。”楚剛道。

    “好的,屬下這就去!”

    安吉普離開後不久,豹子岩肩扛著門板巨斧興匆匆地沖上樓來,人還沒有進入房間,就興奮地嚷上了。

    “大熊大熊,听說泥回來了,俺剛才听到要吃大刀魚?”

    “你小子除了吃還能想點別的不,天色還早,你怎麼跑回來了。”白天豹子岩就一件事,在那劈瀑布,起早摸黑的劈。

    “大熊,能不能讓俺不要劈瀑布了,俺是大熊泥的侍衛長,他們卻瞧不起俺了,說俺是傻子。”豹子岩撓撓後腦勺,扭扭捏捏,囁嚅道。

    楚剛身邊使喚的人就小美與豹子岩,小美照顧楚剛起居,而豹子岩雖然還是個小妖,但他老兄以楚剛的侍衛長自居,算是有身份的人,一天到晚的在那傻乎乎地劈瀑布,都被人笑了。

    “練功夫要持之以恆,哪能三心二意,你小子繼續,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獎你兩壇美舅,去吧。”

    “哦,有美舅好……”豹子岩答應一聲,又屁顛屁顛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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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七章  水行

 隔一天下午的鏡湖,最忙碌最緊張的要數天食小島上的廚。這是大王熊望第一次品嘗眾人烹調的美食,並且還要宴請客人,如果不能讓大王滿意,龍顏大怒,自己極可能會被拖出去砍了。

    誰也不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不敢有一絲懈怠。

    日薄西山時分,楚剛、諾依莎娃、母蛇妖小美終于涉水飄然登上了天食小島。

    等到楚剛與客人在“天食殿”坐定,小美轉身來到廚房,張口嬌呼︰大王口喻,即刻傳膳。

    于是乎,一道道精心調制的美食,被眾侍女流水般的端進天食殿。

    天食殿,名字听起來相當拉風,事實上就是一座寬敞的洞窟,開鑿于山壁,下臨湖水,采光與通風都很不錯,桌椅茶幾全是用最普通的青石切割而成,還切割的相當粗糙,與名貴、精致沾不上一點邊。但桌椅擺放的位置很講究,看似零亂,實則井井有條,與整個原始的石窟相得益彰,有著一種古樸、粗獷的氣息。

    青石地面被打磨得光潔如鏡,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專門用來欣賞歌舞。

    “小朋友,鏡湖窮山惡水,條件比較艱苦,比不上你在家里,就湊合一下吧。”楚剛握住壺把,親自給諾依莎娃斟了一杯“百花釀”。

    百花釀口感綿長,清香撲鼻,還帶著絲絲甜味,對于猛男浪女來說,這酒得扔,但對一般女孩子來說,這酒不錯,喝它幾杯也不會醉得媚眼亂飛,要當場大跳脫衣舞。

    這酒搶自萬禽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鏡湖根基淺薄,還沒有時間形成自己獨特的美食文化。吃的喝的用的,幾乎全是搶來的。

    “不不不,很好很好,就應該是這樣的,跟我想象中的一樣,詩日︰靈溪宴清宇,傍倚枯松根;四氣閉炎熱,山島改明昏;夜深月暫皎。亭午朝始;信是天人居,幽幽寂無喧。”諾依莎娃搖頭晃腦地吟誦道.

    “你鐘意就好…就好……

    楚剛大感郁悶,舉起酒觴遮住半張臉,打架斗毆自己還馬馬虎虎。但要是吟風詠月,賣弄風騷,得找肖百川那小白臉。

    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大廚支使著兩名智妖。躡手躡腳地抬進來了一頭烤全牛。這是一頭奔狼大草原上特有地“牛”,普通的成年牛跟驢子差不多大小,但結了內丹的牛,體重怕是有好幾噸。只看這頭牛的體長與肩高,就可以確實,這是一頭結了內丹的丹獸。給予它足夠時間就可以化形成為小妖。

    食用這種烤牛。也有講究。需要在餐桌旁架上火盆現烤現割,不然牛肉就涼了。也需要有廚師或者是伙計在一旁侍候著,畢竟有些客人喜歡食用三成熟的牛肉,有些則喜食六成熟、七成熟,這麼大一頭牛,只有燒制的廚師才知道哪些部位烤了幾成熟。

    “這是……給我吃的……”抬進這麼一頭大象般大小地牛,諾依莎娃嚇了一跳,傳說妖族與巫族最是熱情好客,酒是一桶一桶的上,還動不動就給客人整上全牛全羊,你要是不吃,還會惹得主人不高興。

    楚剛放下酒觴,也是一臉郁悶,這他娘的搞個整牛,到底是給人吃的,還是抬出來嚇人地?

    看看瞠目結舌的諾依莎娃,再看看一臉哭笑不得的楚剛,大廚渾身一哆嗦,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連連告饒︰“大王饒命,小人有罪,有人有罪……”

    他還沒有弄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為了這道菜,從中午一直忙到現在,一刻不敢怠慢,選牛,宰殺放血,剝皮,去蹄,去內髒,選配佐料,親力親為,使出渾身解數,結果還沒有開始品嘗,一抬上來大王就黑了臉。

    估計他做夢也想不到,楚剛與諾依莎娃會嫌烤全牛太夸張。在他的想象中,楚剛是一位“妖聖”,一頓就算是食用四五頭牛,也只能吃個半飽。

    “你起來吧,不關你地事。”楚剛擺擺手。

    “謝…謝大王……”就這麼一會工夫,大廚就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險死還生,兩腿發軟。

    “給我們來兩塊牛肉。”楚剛向廚師含笑道。

    “上小塊的啊,多了吃不完。”諾依莎娃趕忙補充。

    于是乎,偌大的一頭牛,只割了兩塊巴掌大小的牛肉,倒是五行靈禾炖大刀魚,吃地諾依莎娃贊不絕口。

    不過烤牛與其它上百道菜肴也沒有浪費,等到諾依莎娃吃完後,被楚剛賞給了豹子岩與天食小島上居住的眾人。

    也就是這一次,楚剛親自作陪,接下來的時間里,楚剛把諾依莎娃交給了小美,諾依莎娃也沒有意見,萬禽山、桐公嶺、沙田渡、青牙城,整天拉著小美在鹿泯江南北亂轉,重點參觀了妖族居住地山洞。

    雲默那小子計劃著刺殺這個,暗殺

    卻沒有想過人家也可以跑到鏡湖領來刺殺自己,因此樓里參悟五行法則,哪里也沒有去,算是親自坐鎮鏡湖,震懾宵小。

    目下火、土兩行入化境,金行木行大成,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入化境,楚剛猶豫躊躇了幾天,一咬牙一跺腳終于下定決心激發水行元珠,正式涉足水行領域。

    之所以會如此慎重,是因為水行是五行之首,也是最接近于時間法則地存在。參悟水行法則地難度有多高,只看楚剛所遇到的人中,沒有一人是水行化境地就知道了,水行最是不可捉摸,這是領主界公認的。

    道祖曾雲︰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乍一听,還以為道祖是在指點“上善之心”,平平常常,無好無惡,浩浩蕩蕩,無無仿,極其和柔。而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道祖只是在闡述“道”。借水行來闡述道,算是以物喻意,並不是勸人向善,或者是什麼上善慈悲。

    “幾于道”意指水行最接近于道。

    還有,子曾經在川上日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返回,日夜不停。時間從不停留自己的腳步,你憂傷也好。歡喜也罷,時間從不曾停下來,等待任何人。時間沖淡了一切,也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一切。

    涉足了水行領域。楚剛才算朦朦朧朧地“看”到了一絲時間法則的影子,完全可以想象十八大領主的恐怖,時間法則是高級法則,還真不是五行法則可以抗衡的。看來現在還不是搶劫十八大領主的時候,低調,盡量低調。

    讓楚剛郁悶的是,這水行法則滑溜的像條游魚。經過幾個月的探索分析與總結,明明已經透析完了20%的水行法則鏈條,心里正得意著。什麼五行之首。最是不可捉摸。全他娘地一派胡言,這透析起來可比其它四行容易太多了。結果。停下來回頭一看,頓時為之傻眼,碎魂刀里那原本透析完成的,已經變得清晰通明的20%法則鏈條,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是一片混沌,朦朦朧朧,還原了。

    換言之,這幾個月楚剛是在做無用功,還是在原地踏步。

    這感覺有點像“抽刀斷河水”,自以為已經將水流截斷,而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要搞定河水,最好的辦法是讓整條河流干涸。如此看來,要透析水行法則,絕對不能再像其它四行一樣,一段一段,一點一點地透析,要透析就整條鏈條一起透析。難度超高。

    有鑒于此,楚剛也不再在竹樓里枯坐,開始滿鏡湖的亂逛,有時佇立于碧波之上,閉目沉吟;有時又蹲在溪邊,皺眉苦思;有時看著一杯水,怔怔出神;有時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駐足良久。

    豹子岩發現大熊最近有點不大對勁,像是腦袋被石頭砸了,好幾天了,大熊什麼都不干,光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看自己劈瀑布,看得豹子岩心里發毛,忍不住出言相問,楚剛的回答說︰自己是在悟道,干正經事!讓豹子岩繼續,不要打擾他。但豹子岩總覺得,大熊不像是在干正經事,倒像是在發神經。

    鏡湖封山謝客,老羅滔也知道大王是在修煉神功,極力約束下人,讓他們待在天食小島上,不得隨意走動、喧嘩,甚至還約束他們不得點明火,為大王創造一個寧靜的環境。因此楚剛在那發神經,一發就是七個月,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七個月後地某一天,木輕塵來到了境湖,她這次是親自來給鏡湖送種馬,奔狼大草原水草豐茂,很適合開闢牧場,不過,與雲默交接完成後,她跑來向楚剛興師問罪,老羅滔也很無奈,木輕塵是大王的貴賓,自己想阻止她上山,根本辦不到。

    楚剛也同羅滔一樣無奈,木輕塵擼起袖子,氣急敗壞地殺上山來,還不是為了艾娜公主那點事,而楚剛愣是裝傻,木輕塵一提起艾娜,楚剛就說︰今天天氣真好,風和日麗。

    在楚剛想來,那窩克妞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最多只是個點頭之交,僅此而已。結果,第二天木輕塵就被楚剛氣走了。鏡湖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楚剛又開始“發神經”。

    木輕塵離開鏡湖還沒有兩個月,安吉普來報,白雲山傳人塞爾特到了獅子嶺小城,目下正往鏡湖趕來。

    塞爾特既然自稱“白雲山傳人”,那他代表的就是白雲山,並不是以楚剛好友地身份進入鏡湖。楚剛也不敢怠慢,通知雲默擺開儀仗,騎上火鳴親自出城六百里相迎。

    這面子是要給的,楚剛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慧明聖母為什麼會這麼看得起自己,把自己的名字刻上了崢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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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八章  有奸情(上)

 楚剛長松口氣的是,來的就塞爾特一人一坐騎,沒有沒有艾娜公主。

    老實說,楚剛還真有點怕了那艾娜公主,本來是什麼事都沒有,但老被木輕塵這麼念叨,搞得自己好像是個薄情男子始亂終棄,是個混蛋。楚剛很頭疼。

    正當楚剛暗暗慶幸的時候,哪想到,剛把塞爾特迎進竹樓院子里的涼亭坐定,塞爾特的第一句話就是︰艾娜公主目下在白雲山過得很好。

    “老塞,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楚剛听的郁悶不已。

    “難道楚兄不想知道公主的近況?”塞爾特聞言一呆。

    來的路上,塞爾特在亞納城遇到木輕塵的車隊,據木輕塵說,楚剛在鏡湖思念艾娜成災,茶飯不思,夜不成寐,讓塞爾特回白雲山的時候轉告艾娜公主,這事準成,包在她木輕塵身上,絕對沒有問題。

    “你自報‘白雲山傳人’,這次來,是不是你師尊有什麼話要傳達。”楚剛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抬出慧明聖母的名頭。

    “果然不出師尊所料,楚兄確實已經雙行入化境。”塞爾特仔細打量楚剛半晌,贊嘆道。

    楚剛在昌平城刀劈玄炎四人,這一戰轟傳整個中行域,自然也傳到了白雲山。一開始,听說楚剛火土雙行入化境,塞爾特還有些半信半疑,要知道在聚軒城分開時,楚剛還沒有開始修煉金行與木行,這一轉眼工夫。就入了化境,塞爾特自然有些懷疑。但慧明聖母卻微笑不言。

    “說起這事,我倒想起來,听說你老兄在白雲山放出話來,不出十年,聖尊之下,包括踏空虛在內,無人是我的敵手?有沒有這個事?”楚剛翻眼問道。

    “咳……楚兄驚才絕艷,事實也不正如鄙人所料地那樣?”見楚剛興師問罪。塞爾特黑臉微熱,輕咳一聲,訕然道。

    “你說你老兄在白雲山吃好喝好,沒事干。彈彈琴唱個小曲,風騷一下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造謠?造別人的謠也就算了,為什麼非要造我的謠?我欠你老兄很多錢?”楚剛瞪眼反問道。

    塞爾特一張黑臉被楚剛搶白的微紅,低頭舉起酒觴遮住自己半張臉。掩飾心中的尷尬。

    “幸虧我跟玄松在一起時入了化境,不然,遇上玄炎他們還不把我剝皮拆骨。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老兄不要這麼干了。會出人命的。”楚剛大度地擺擺手,“對了,你老兄說話痛快點。興沖沖地跑到鏡湖來。應該找我有事吧?”

    “鄙人來的路上。在亞納城遇到了輕塵的車隊,听輕塵說。楚兄這段時間封山閉關?”塞爾特放下酒觴,不答反問。

    塞爾特這麼一問,倒勾起了楚剛的“傷心事”,罕見地收起嬉笑地臉容,將觴中的靈酒一飲而盡,輕嘆口氣,道︰

    “不瞞你說,與玄松在一起的那四年,我已經將火土雙行通神入化,金行與木行也已經修煉到大成,只要有一個契機想必就能跨入化境。有鑒于此,我開始修煉水行領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原本我還信心十足,但大半年苦思冥想,結果一事無成,還是在原地踏步。”

    塞爾特听的腹誹不已,短短四年時間,雙行入化境,金行木行大成,這悟性說出去還真是駭人听聞,要不是在亞納城時,木輕塵已經向自己透露過,有了一定地心理準備,乍一听,自己恐怕會當場失態,哪敢笑話修煉速度跟洪荒異種相媲美的楚剛,當即點頭道︰

    “水性至柔至剛,至靜至動。至柔,隨外器可方可圓,隨環境蜿蜒迤;至剛,水滴石穿,洪水海嘯摧枯拉朽;至靜,靜如處子;至動,動若萬馬奔騰。至柔至剛,至靜至動,原本是兩個極端,但在水行身上卻得到了矛盾的體現。大柔非柔,至剛非剛,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是故上善若水,幾于道。”

    “透析掌握水行法則很難。以前我還不明白,為什麼水行被稱為五行之首,卻以擁有水行領域者最弱?現在知道了,並不是水行殺傷力比不上其它四行,而是水行法則最難透析明悟,所以水行領域者空有領域,而無法則,徒有其表,而無其實。根本無法發揮出領域的威力。”楚剛苦笑道。

    塞爾特瞟了一臉苦惱地楚剛一眼,搖頭失笑,從乾坤戒里摸出一只古樸的紫檀木盒,放到石桌上,道︰“這是鄙人下山時,師尊讓鄙人送給楚兄的禮物。”

    “送給我的?你師尊人品應該沒有問題吧,不會在盒子里裝機關害我吧……”楚剛嘴里嘮叨著,邊伸手打開盒蓋。

    塞爾特為之氣結,師尊何等人物,豈會干這等齷齪事?

    “道德經?”盒子里放著一本古籍,上書道德經三個字,楚剛不禁狐疑地看向老神在在地塞爾特。

    (《道德經》,老子著,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陽,人稱老聃,楚國苦縣厲鄉曲仁里人。《道德經》又稱《道德真經》、《五千言》、《老子》,分上下篇,原文上篇《德經》,下篇《道經》,後改為《道經》在前,《德經》在後,分81章。

    洋洋五千言,注釋者如過江之鯽,有拿來治國的;有拿來修身養性的;有拿來從事商業指導地……但拋卻了“道”、“規律”、“玄妙無窮”,曲解離題萬里者自不必說。通常看到地是“《道德經》通行本(王弼本)”,比較著名地還有,丹師黃元吉的《道德經原文及注釋》,每章首揭常道,次述丹道;首言世法,次言丹法

    黃元吉三個字地意思,實為“黃裳元吉”,“抱元守一”。這哥們是個練內丹修道的,大名鼎鼎,但有沒有這個人,尚無法考證。不過,野史中記載,這哥們有一次煉了一爐丹藥,結果鉛、水銀中毒,吃死了不少人。)

    現在地五千言《道德經》,是後人整理殘篇所得。完整的原文誰也沒有見過。

    《道德經》流傳很廣,久經歷史的變遷,歲月的流逝而不衰。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就算是《道德經》這樣的巨著,一旦泛濫了。它也就不值錢了,就算在金兔星系將武市集的地攤上都能買到,真正值錢的是孤本、善本、珍本。

    楚剛瞧著,手上這本就跟那些地攤貨差不多。紙張的質量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楚剛心里不禁有些納悶︰就這種地攤貨,慧明聖母也好意思送得出手?這種地攤貨,要是也算重禮,自己明天就去印刷幾卡車。

    “楚兄莫急。你翻開看看。”塞爾特微笑道。

    楚剛聞言半信半疑地翻開一看,這才知道慧明聖母禮送的不輕。

    目下,《道德經》真正珍貴地並不是那五千字。那五千字。以楚剛過目不忘的能力。掃一眼就會背,真正珍貴的是《道德經》的注釋。楚剛手上這本。通篇寫滿慧明聖母地注釋。這注釋中,有慧明聖母對自己的道的詮釋與闡述,還有五行法則的個人領悟心得。這樣一本經過慧明聖母注釋地《道德經》,稱為絕世秘籍,或者是白雲山不傳之秘,都絲毫不為過,豈是地攤貨能比的?

    “道德二字,尊道貴德,先養德,方可修道。”塞爾特有感而發。

    “先養德,再修道?你老兄不厚道,是不是在說我德行不夠,人品有問題?修道練武跟一個人的德行、品德有很大關系嗎?你看看那赤煉老魔,他有什麼德行?還不照樣參悟了時間法則。”楚剛從書本上抬起來頭,沒好氣道。

    “楚兄誤會了。”塞爾特一愣,接著解釋道︰

    “這‘德’指的並不是品德與慈悲。修道孤苦,如萬人過獨木橋,只有大智慧大毅力者方可功行圓滿,這‘德’指地就是要有大智慧大毅力,不離不棄,始終如一。有了這樣的大智慧大毅力,方可修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眼里,一視同仁,萬物都是草扎的狗,不分好壞,你說它無情也好,公平也罷,並不會因為你干了多少善事,從而對你另眼相看,也不會因為你殺了多少人,從而讓你走投無路。因此,修道得道,與一個人干了多少善事無關。”

    “你說地有點意思!不過,我有一問題,你師尊她老人家為什麼對我如此青睞?先是留名崢嶸石,現在又送我這樣一本注釋。”楚剛合上書本,挑眉問道。

    留名崢嶸石,還勉強可以解釋為慧明聖母愛惜人才。但送上這樣一本幾乎只有白雲山嫡傳弟子,才能閱讀地“白雲山不傳之秘”,那就無法解釋了。

    “楚兄莫急,看完這副畫軸再說。”塞爾特說著,又從乾坤戒中抽出一只條狀錦盒。

    “你老兄是不是在耍我?有什麼東西,一次拿出來不就完了嗎?用得著這樣麻煩嗎?”楚剛沒好氣道。

    盒蓋打開,淡淡地檀香彌漫開來,盒子里果然放著一副畫軸,軸身是極品古檀,軸頭則是沒有一絲瑕疵地墨靈玉。不管畫的怎麼樣,光是這副軸身與軸頭,就能賣不少錢。

    畫卷徐徐展開,待展到盡頭,楚剛卻呆住了。

    這是一副水墨畫,畫中有人有景,璀璨地星夜下,一人背手傲立于雄山之巔。畫中人外罩一襲皂白武士袍,身影修長,估摸著身高近兩米,雙腿撐的筆直,衣袂飛揚,一頭濃密的披肩黑發,隨意地攏了一把,寫意地披在腦後。雖然只畫了一個背影,但那股子睥睨天下的孤傲味道,撲面而來。

    楚剛祖上都是耕田的,也琢磨不出來,這畫的到底是好還是壞,但畫中的人,楚剛卻認識,他就是古求!

    在畫眉位置,還題有兩句詩︰孤影窗前怨遙夜,紅妝竟夕起相思。

    “楚兄認識畫中人否?”塞爾特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太師祖的肖像怎麼能不認識?”楚剛連連點頭,眼楮卻死死地盯著畫眉上的那兩句詩,一臉八卦。

    孤影窗前怨遙夜,紅妝竟夕起相思。字跡娟秀清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人的手筆,瞧這兩名詩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好像還是在思念姘頭,唔,有奸情,絕對有重大奸情!

    自己就說了嘛,太師祖古求何等人物?驚才絕艷,殺人不眨眼,像他老人家這樣的逆天人物,不管到了哪里,都跟正午的烈陽一樣,光芒萬丈,萬眾矚目,舍我其誰。他老人家既然到過領主界,又豈會默默無聞,沒有留下點什麼光輝事跡讓後人傳頌?

    這不,事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哇,他老人家竟然……竟然把老尼姑慧明聖母給勾引的淚濕窗台,不愧是古求太師祖!

    “咳,事情並非楚兄心中所想像的那樣,楚兄誤會了。”見楚剛一臉賤笑,雙目放光地盯著那兩句詩,塞爾特大感啼笑皆非。

    “怎麼?欺負我沒有文化,不認識字?證據確鑿,這都淚濕窗台了,問題還嚴重?問題是相當地嚴重!”楚剛擲地有聲,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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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九章  有奸情(下)

 楚剛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塞爾特心下泛起一陣無力感不想談論師尊的私事,認為那是在褻瀆師尊,很失禮,也顯得很沒有教養。對慧明聖母,塞爾特心中只有尊敬與孺慕。

    但現在看來不澄清一下是不行了,瞧楚剛這架式,不知道他心里把師尊想成了什麼模樣。

    “楚兄你听我說,家師俗家姓名劉慧,在家師之上還有一個姐姐劉萌,這副畫軸乃是出自劉萌師伯,並非家師的手筆。”

    “這麼說來,被我們家太師祖搞得淚濕窗台的是劉萌前輩,而不是你師尊?”楚剛捏著下巴問道。

    塞爾特趕忙點頭,證明這事確實與師尊無關。

    “劉萌前輩現在還在白雲山嗎?”楚剛接著問道。

    “劉萌師伯已經仙逝,現葬于白雲山‘琴冢’。”見楚剛听的一臉狐疑,塞爾特苦笑道︰“劉萌師伯是琴藝大師,生前最是好琴,造詣之高,縱觀領主界歷史,堪于她老人家比肩者,寥寥無幾。至于武學修為,自然遜色于家師。”

    “不得了啊,問題看樣子越來越嚴重了,還搞出了人命。”楚剛一臉驚訝,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慧明聖母的修為與身家地位,有的是靈丹妙藥,有的是神功絕藝,劉萌就是想死都很難,現在卻發生這種怪事,這其中肯定有故事,“你跟我說說,我們家太祖師是怎麼跟劉萌前輩勾……相識的?”

    “鄙人不知道,鄙人只是听白雲山老知客說過。‘畫中人’曾經上過白雲山與家師論道。”塞爾特有些無奈,心里納悶,楚剛為什麼會對長輩地私事如此感興趣?

    “啪!”

    楚剛聞听,抬手一拍石桌,雙目放光道︰“這就對了!我猜,古求太師祖上白雲山跟你師尊論道,古求太師祖人中龍鳳,文武雙全,酷斃帥呆。這論道論著論著,肯定是你劉萌師伯,不知不覺間就暗戀上了與自己妹妹論道的古求太師祖。而你師尊呢,其實也是暗戀我們太師祖的。只不過,一邊是她姐姐,一邊是情郎,這令她很為難。畢竟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已經夠麻煩了,更何況這兩個女人還是親姐妹……”

    說著說著,楚剛腦海中勾勒出這樣一副畫面,璀璨星夜下。雄山之巔,涼亭之內,古求太師祖與慧明聖母坐而論道。而劉萌呢?坐在自己秀樓內撫琴。琴聲纏綿悱惻。眼楮卻透過窗戶。遠遠地時不時地打量山頂上的兩個身影,心里矛盾之極。畢竟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肯定會患得患失。

    “楚兄你……鄙人先告辭了!”楚剛越說越不堪,這把師尊與劉萌師伯說成什麼人了,塞爾特大感不悅,沉著老臉,起身抱拳,作勢欲走。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不說了……這總行了吧……”楚剛投手投降,接著涎臉道︰“我想問一下,我太師祖現在在哪里?”

    “鄙人不知道,不過,在白雲山上並沒有你太師祖的墳塋。”塞爾特哼聲道。

    “墳塋?你這不是咒我太師祖死嗎?真是的,我跟你說正經的,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太師祖現在會在哪里。”楚剛正色道。

    “鄙人沒有騙你。”塞爾特說的是實話,以他地尊師重道,絕對不可能刨根問底地向慧明聖母打听這種事。

    楚剛有些無奈,這麼看來,古求太師祖是生是死依然是個迷。

    塞爾特這次來,確實是代表白雲山,奉師命給楚剛送來《道德經》與畫軸,至于楚剛會不會去白雲山拜見慧明聖母,就要看楚剛自己了,慧明聖母倒沒有說楚剛一定要去。

    思忖半晌,楚剛的目光又落到了石桌上的那本《道德經》,道︰“事情現在弄清楚了,也難怪你師尊對我青睞有加,又是留名崢嶸石,又是送,原來是愛屋及烏。”

    “咳……楚兄,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見楚剛一臉自得,塞爾特輕咳一聲。

    “講吧,咱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就憑我們家太師祖跟你師尊的親密關系,咱們倆差不多都可以算是師兄弟了,直言無妨,無妨啊,呵呵……”楚剛大大咧咧地擺擺手。

    “那鄙人就說了……家師她老人家對楚兄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鄙人現在都不敢在家師面前提及楚兄……”

    知道楚剛是那‘畫中人’地傳人後,慧明聖母在劉萌埋骨的琴冢里整整待了一夜,從琴冢出來後,表面上沒有什麼,但塞爾特看得出來,師尊心情很惡劣。

    “娘哦?真有這種事?”楚剛聞听為之傻眼。

    “事實確是如此!”塞爾特點點頭。

    “這麼說,不是愛屋及烏,而是恨屋及烏?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這事她怎麼就能算到我頭上?”楚剛一臉郁悶,“你說,你師尊會不會宰了我,把我捉到琴冢里,砍我腦袋血祭劉萌前輩。這事她就做得不對,送我這麼多重禮,敢情是想把我養肥了再殺?這太過分了!”

    “咳……總之,楚兄你自己小心一點……”

    “小心個毛!這事沒有道理,禍不及子孫,你師尊怎麼能這樣胡來?這不是欺負人嗎?”楚剛沒好氣道。

    “此行,鄙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鄙人得回山門向家師復命,不打擾楚兄閉關,鄙人告……”

    “別別,別忙著走,你老兄好不容易來一趟境湖,總得讓我請你喝幾杯吧,過幾天再走。”楚剛急忙挽留。

    “那好吧,麻煩楚兄了。”塞爾特微一沉吟,點頭答應。

    “老實說,你這次來,除了送畫軸與這本‘注釋’,就沒有其它事了?”楚剛挑眉問道。

    “楚兄認為還有何事?”塞爾特訝然道。

    “在昌平城打了一架,我搶了玄炎他們的靈寶,你師尊難道沒有想過要當和事佬,讓我見好就收,乖乖地把靈寶還給他們?”楚剛道。

    “楚兄多慮了,這是楚兄地事,家師並未提及。”塞爾特聳聳肩。

    “也對,畢竟你師尊現在恨屋及烏,看我很不順眼,說不定巴不得有人跳出來把我給砍了。”楚剛點點頭。

    ***

    塞爾特在鏡湖呆了兩天,第三天清晨就離開了鏡湖。

    送走塞爾特後,楚剛開始迫不及待地閱讀慧明聖母的《道德經注釋》,希望能在注釋上悟到水行法則的突破口。

    在詮釋水行法則的那一篇,慧靈聖母提到︰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內生為心,外成為貌,心肖所生,貌肖所成。摶造共功,道行無間。顧其已成,效動而性靜;方其初生,效靜而性動。靜者陰,動者陽,動者效生,則萬物之生。而水之生也,亦乘乎性之動幾以為生主。然則流而不盈,陰之用也,陰虛善隨,陽實不屈。

    困水,剛掩也,井亦剛掩,壩亦剛掩。疑于剛而乘之,察其非而退之,乘非乘,掩非掩……

    看完這些,楚剛郁悶地直想撞牆,字自己倒是都認識,可問題是,不知道慧明聖母究竟在說些什麼,那老尼姑是不是在耍自己?明知道自己沒有文化,還寫成如此這般。自己看得雲里霧里,她就是詮釋的再好,那也是白忙活一場。

    楚剛把責任全部推慧明聖母頭上,心里從來沒想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自己不學無術。

    無可奈何的楚剛,仔仔細細把所有注釋閱讀了一遍又一遍,結果越看越頭疼,這注釋中,通篇都是那種半死不活,要人老命地語句,就算楚剛倒背如流,還是琢磨不出其中地玄機。

    這一天,一大清早地,楚剛正捧著“注釋本”在竹樓里看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安吉普屁顛屁顛地進入了竹樓。

    “你小子又有什麼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鏡湖現在封山謝客,不要來打擾我,誰來了也不見,讓雲默招呼著,少來煩我!”楚剛最近被注釋本折磨得欲哭無淚,安吉普這麼跑上山來,擺明就是找罵。

    “老板,這次不是有人投靠鏡湖,而是…而是望鄉星那邊出了點事。”安吉普陪著笑臉,小心翼翼道。

    “出了什麼事?難道有人搗亂?”楚剛听地心頭一跳,猛地從書本上抬起頭來,雙目精芒爆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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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君子報仇

 呃……老板您誤會了,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生從金兔星系回到了望鄉星,他想通過界橋上來,屬下等不敢做主,請老板親自定奪。”安吉普忙不迭地解釋道。

    “展老頭?那老頭有了中武修為?”楚剛放下心來,望鄉星系是楚剛的老巢,那里有楚剛的一切,也是楚剛的底線,因此對于望鄉星,楚剛還沒有到寵辱不驚的境界,如果是金兔星系,甚至是這領主界的地盤出了事,楚剛倒還能挺得住,唯獨望鄉星系不行。

    “是的,老板!”安吉普點點頭。

    “展老頭是個文化人,說不定能看懂老尼姑打的啞謎……讓他上來吧,我請他喝酒。”楚剛擺擺手。

    一個小時後。

    在安吉普的領路下,望鄉武神——展威通過界橋潛出湖面。

    雖然說展威早已經不是望鄉星的第一高手,不要說楚剛,就是牛四、肖百川的修為都在他之上,但展威依然是望鄉星人們心目中頂禮膜拜的武神,這一點並沒有因為他失去了第一高手的寶座而褪色,他依然是望鄉星的一面旗幟,武神這兩個字,就跟宗師一樣,有時候代表的並不僅僅是武力,還有武德、風骨、淵博的學識,令人們敬佩的人格魅力。光會打架斗毆,殺人放火,也好意思稱宗師巨匠?

    鏡湖給展威的第一個印象,並不是秀美的湖光山色,而是濃郁地靈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靈氣,比將武市集濃郁上百倍。

    “領主界廣袤無邊,按照東、南、西、北、中的方位,共分五個域。展老,此地名為鏡湖,地處領主界南域,是我們老板的領地。”見展威凌波站在湖面上饒有興趣地游目四顧,安吉普介紹道。

    “領主界頗多神奇,名不虛傳。”展威嘆道。

    “展老。您這邊請,老板就在那邊的竹舍。”安吉普肅手邀請。

    “麻煩小兄弟了……”展威點點頭,剛想抬腿移動腳步,一股無可抗御的威壓。突然從繡舍方向滾滾而來,就像一張地毯般把展威卷個嚴實。

    展威心中一驚,趕忙運功相抗,但不管如何抵抗。就連動半個指頭都辦不到,更有甚者,空中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一點一點地把自己按入湖水中。

    湖水先是淹沒至展威的腳裸。然後是膝蓋,再然後是大腿,緊接著是褲襠。整個過程中。展威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不要說反抗,就連人家是怎麼出手的都沒有察覺。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心中不禁大感駭然。

    展威地身子突然逐寸逐寸地往湖里下沉,但站在他旁邊的安吉普卻什麼事都沒有。安吉普表面上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心底里實則腹誹老板很不厚道,一上來就欺負展威,雙化境大師為難一個中將武者,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待湖水沒至展威的腰際,那股龐大的威壓驀地逝去,原本兩股力量是在角力,一股要把展威往湖里按,而展威則運功拼命向上頂,結果好了,威壓突然消失,展威地身子“咻”地一聲沖上高空,那架式就跟放炮彈一樣。

    “咦?這不是我們的老威哥嗎?威哥,你這唱的是哪一出?這一大清早的,居然興致勃勃地玩起了空中飛人?”這時,竹舍方向響起了一個訝異地聲音。

    “孺子……孺子不可教也……”展威氣結,從空中落到院子里,下半身被湖水濕透,無奈地搖搖頭。

    “威哥你也別忙著罵娘,你威哥當年不就是這麼欺負我的嗎?揍得我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嘿嘿,我這是禮尚往來,看你老哥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吶。”楚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展威有些啼笑皆非,也不說話,運功蒸干衣袍。

    “亭子里坐,嘗嘗領主界的‘獼猴仙釀’,這酒應該算是領主界地極品,絕對不是將星酒可以比的,我從一個家伙那里搶來還沒有多久,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你有口福了。”把展威讓進院子里的涼亭,涼亭里地石桌上早已經準備了兩副碗筷,一大鍋五行禾炖大刀魚,幾盤下酒地干果,楚剛從乾坤戒里摸出搶自玄松地獼猴仙釀,給展威滿上一杯。

    放下酒葫蘆,楚剛細細地打量展威半晌,隨即感嘆道︰“老實說,威哥你變了許多,你老哥在將武市集傳功樓里進修了這麼多年,看來收獲良多啊,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越來越像文化人了。”

    現在地展威,穿著一身樸素的灰白色長袍,發型也變了,原本一頭咄咄逼人的濃密短發,變成了現在的“包髻”,用一布白色的布帛包住發髻,整個人看起來樸素自然,一舉手一投足,不急不徐,不緊不慢,半死不活,變得內斂了,感覺起來像是個觀天象知天命的隱者大賢,不再是個鋒芒隱隱的武人。

    “你也是,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已經練成了雷宗記載中的靈刀境?”

    楚剛在打量展威的同時,展威也在打量著楚剛,現在的楚剛給展威的感覺宛若雲山霧罩,朦朦朧朧,已經看不出楚剛的深淺,明明坐在眼前,又像是坐在遙遠的深處,咫尺天涯,不可捉摸,感覺很怪異。

    “靈刀境?呵呵,威哥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在領主界靈刀境怎麼能上得了大場面?我早已經到了碎魂刀的境界。”楚剛傲然道。

    展威舉起酒杯淺呷一口,隨即眼楮一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閉起眼楮細細體會酒水化作靈氣在體內沖刷激蕩,良久放才睜天眼簾,滿足地

    氣,這次不用楚剛倒。自己就伸手摸上了酒葫蘆,杯。

    “形象!注意形象,你老威哥是高人,是望鄉星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別搞得跟個酒鬼一樣,總得給我留點吧。”展威一杯接著一杯,楚剛急了,獼猴仙釀就這麼一葫蘆,葫蘆也不是什麼法寶葫蘆。裝地酒水也就兩斤多的樣子,喝完就沒了。

    展威也沒有理會楚剛的抱怨,一杯接著一杯,一口氣喝了大半葫蘆。方才放下杯子,道︰“碎魂刀與靈刀有什麼區別?”

    展威只听說過雷宗有靈刀境,並不知道在靈刀境之後,還有碎魂刀境與化神刀境。

    “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現在的修為,那種境界就算說給你听,你也不會明白。我說的是實話,你現在差得太遠了。等你成就領域後。馬馬虎虎才有跟我論道的資格。”楚剛聳肩道。

    展威聞听一愣,不無自嘲道︰“山外有山,人外人。後生可畏。展某確是老了。”

    “老什麼老。你年輕著呢。對了,你老哥上來後。有沒有什麼打算,是幫我做事,還是先四處逛逛,調戲一下領主界的中老年婦女?”楚剛問道。

    展威對于楚剛的調侃,已經習慣了,絲毫不以為許,沉吟道︰“展某還是先四處走走吧。領主界有沒有‘傳功樓’這樣的去處?”

    “沒有,至少我來了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听過有什麼傳功樓。”楚剛搖搖頭。

    “那好,就這樣吧。”

    展威很干脆,起身準備告辭,把楚剛嚇了一跳,沒好氣道︰“你老哥用得著這麼急嗎,先嘗嘗這大刀魚,這是我特地讓廚房給你準備地,你總得給點面子吧。”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淺嘗即可。”展威灑然道。

    “淺嘗個毛,你剛才喝我美酒,怎麼不說淺嘗?你老兄虛偽!”楚剛一臉鄙視,從乾坤戒里掏出慧明聖母的那本道德經注釋,翻到闡述水行法則的那一頁,“你老兄先別走,幫我看看,這寫的是什麼意思。”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內生為心,外成為貌…井亦剛掩,壩亦剛掩。疑于剛而乘之,察其非而退之,乘非乘,掩非掩……”

    展威開始還不在意,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只感覺這寫地有些莫明其妙,甚至還漏洞百出,但仔細一想,似乎又大有深意,好半晌才狐疑道︰“這是何人所注釋?”

    “你先別管它是誰注釋,你只要告訴我,這寫的是什麼意思?”楚剛道。

    “這有何難?困,剛掩也,井亦剛掩也。出自井卦,柔皆覆剛,困獨蒙其掩。但此注釋,說的又不是井卦,‘壩亦剛掩’倒是說要在一條河流上築堤壩,怪哉,怪哉……”展威有些想不通,能把水行詮釋的如此透徹,注釋之人必是一代大賢,但為什麼,莫明其妙地教唆閱讀地人要在河流上築堤壩?

    “河流上築堤壩?堤壩?堤壩築起來干什麼?發電……好像就是發電……他娘的,我明白,原來就這麼簡單!”楚剛蹙眉喃念半晌,激動地一拍大腿。

    河流就相當于整條水行法則,要參悟整條水行法則,楚剛先前只想到了,要把整個河流干涸,現在才明白,還可以在河流上截流建水電站,這就相當于把水行法則分成一段段地參悟,水電站建起來當然是為了借助水力發電,也就說,在參悟水行法則的過程中,還可以借助水行法則本身的一些特性,以為臂助。這樣參悟起來就省力多了。

    “好樣地,老威你果然好樣的!不愧是文化人,幫了我大忙,嘿嘿,就截流建水電站,嘿嘿……”

    楚剛大喜之下,向展威連比大拇指,但展威卻被楚剛贊得一頭霧水。

    “好了,你老哥別傻站著,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等級差得太遠,說給你听你也不會明白,你老哥該干什麼干什麼去,我準備馬上大干一場!”楚剛伸手抓回注釋本,塞回乾坤戒,當即擺擺手打發展威走人,一副過河拆橋的架式。

    展威被楚剛弄得有些摸不著後腦勺,當下無奈地搖搖頭,閃身拔空而起,也沒有要楚剛指派向導,走得很瀟灑。

    “啊,對了,你老哥出去亂逛,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我楚剛地名號,我地名號還是能唬住不少人地。”楚剛沖著展威的背影嚷罷,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差點忘了,我這些年打了不少架,仇家也不少,你老哥自己機靈點,要是踫到我地仇家,也報我的大名,那問題就嚴重了。”

    展威走後,楚剛微一沉吟,揚聲道︰“小安、小美你們倆過來一下。”

    “大王!”

    “老板有什麼吩咐?是不是要屬下跟蹤展老?”

    “跟蹤他干什麼?我跟你們說件事,這次我要進入水道閉死關,該通知的人,你們倆負責通知一下。”楚剛道。

    “老板,你要死關多少年?”安吉普听得心頭一震,隱隱猜到楚剛想要干什麼。

    “四十年吧,如果情形樂觀的話,也許出關的時間會早一些,你們要對本大王有信心,是不是?”話音還在安吉普、小美耳邊縈繞,楚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安吉普怔在當場,如此看來,老板是下定決心要沖擊“五行入化境”了,沖擊領主界那一甲子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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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發金符

 熊府。

    鏡湖新城的聖熊府是鹿泯江南北發號施令的最高治所,佔地十余畝。

    聖熊府的政治架構很簡單,就分政務院與軍部。而且軍部還是個空殼,只有整理文件的幾個智妖,但政務院的框架卻搭起來了,下轄稅務部、吏部、藥農部、商部、工部、戶部、刑部、教育部、外交部,還有在望鄉星系鮮為人知的“策劃部”,分工還算明確。

    統領政務院是雲默,官職是鏡湖首輔,執掌“聖熊印”,權勢滔天。目前,“天耀府印”還沒有啟用,因此鏡湖領各政務文件上的最高級別的印璽,就是雲默手中的這枚聖熊印,當然,楚剛的簽名或者是口諭,比這聖熊印更管用。

    “公子,安長官來了。”侍女夏芽快步進入雲默的書房稟報道。

    “哦?就安長官一個人嗎?”雲默從堆積如山的文案上抬起頭來。

    “是的。”夏芽點點頭。

    “阿默,我有事跟你說。”也不用雲默派人迎接了,安吉普自己就跨步進了書房。

    雲默發現安吉普臉色有些凝重,看樣子有正事要談,當即擺手道︰“夏芽你退下吧。”

    “嗯……”夏芽答應一聲,扭著肥臀退下,為兩人帶上門的同時,還沒有忘了沖著安吉普禮貌地咧嘴一笑。

    這一笑,笑得安吉普臉面直抽搐。

    安吉普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雲默這家伙為什麼會收這樣一個侍女。這夏芽是一頭母豬妖,長得白白胖胖,頂著個豬腦袋,血盆大口,根本談不上貌美,長得有點嚇人倒是真地,真不知道雲默是怎麼想的。要知道,雲默與肖百川可是楚剛集團里,公認的兩個小白臉。這小子怎麼就想不開。找這個一樣侍女?

    “怎麼?夏芽不懂事惹安哥生氣了?”雲默起身為安吉普倒了一杯靈酒,笑問道。

    “那倒沒有,只是搞不懂你小子。你小子是不是感情上受過刺激?在望鄉星時被人家姑娘給耍了?你看看老板與四爺,老板的侍女小美。四爺收的侍衛總長華妮,那可都是美女,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安吉普道。

    “俗話說︰家有惡奴,禍不遠矣。我覺得夏芽挺好的。”雲默呵呵一笑。言外之意,夏芽雖然算不上貌美,但至少不會借著他的名頭,到處惹是生非。趾高氣揚,貪污受賄,連帶著敗壞他雲默的名聲。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在乎名聲的。”安吉普眉梢一挑。不無揶揄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這個‘名’其實也包括了良好的口碑與健康的個人形象。畢竟,誰都不大願意服從一個臭名昭著的管理者。”雲默聳聳肩,接著問道︰“安哥找我有什麼事?”

    “老板閉死關了,時間需要四十年左右。”安吉普肅容道。

    “什麼時候地事?”雲默心里一震。

    “就剛才我下山的時候。”安吉普道。

    “老板閉關的地點選在哪里?”雲默急問道。

    “就在鏡湖底的那條靈禾水道。”安吉普苦笑道。

    雲默听地蹙起眉頭,在書房里踱起步子。

    老板閉死關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那“一甲子的神話”,這是好事,如果真的能在一甲子時間里,成就所有五行入化境,好處顯而易見,首先楚剛地領地以後都不用向領主聯盟交稅了,實現自治。

    一甲子時間內,五行入化境,觸摸到時間法則的門檻,也勉強可以算是一只腳跨入了十八大領主那個層次的存在,就像沙都帝王踏空虛,他老兄就連赤煉老魔都敢挑戰,會怕領主聯盟才有鬼了。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五行入化境就可以不用交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領主聯盟從來沒有派人去沙都收過踏空虛地稅。

    踏空虛這樣地存在,除非是十八大領主親自出手,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大軍圍巢,他也能全身而退,打不過,總可以逃吧。

    所有說,楚剛一旦能成功出關,好處多多,但也有不利地一面,楚剛閉死關,不能受人打擾,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如果跑出個化境大師來搗亂,閉關被打斷那還算是好地,一不小心,楚剛有可能還會走火入魔,因此作為守關的雲默等人壓力很大,必須得保證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楚剛。

    “安哥,你當時為什麼去勸勸老板,勸老板回望鄉星閉關。”雲默氣苦道。要是楚剛回望鄉星閉關,安全系數將大增,就算有人來鏡湖搗亂,雲默也不怕,大不了玉石

    炸毀界橋,但至少楚剛是安全的。

    “怎麼?急了?你小子前一陣子膽子不是很大嗎,楊吉跟黃機子都不放在眼里,喝盞茶的工夫,就定鼎普蘭城。”安吉普呵笑道。

    雲默翻翻白眼,為之氣結。

    “你以為我不想勸嗎?你也知道老板的脾氣,他做出的決定就算是老板娘來了,也改變不了。再說了,老板智勇雙全,狡猾如狐,閉關鏡湖底與閉關望鄉星之間的區別,老板他會不知道?老板這樣做,也許是為了閉關的效果,也許是有其它原因,總之,老板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安吉普道。

    “那好吧,我發‘金符’知會四爺與肖爺。”雲默有些無奈。

    鏡湖的文字載體有竹簡、木簡、普通的紙張,還有自行煉制的“符紙”。

    符紙承載的一般都是鏡湖機密文件,其中的“金符”承載最高級別的機密,采用密碼的形式書寫,而且金符只能單人接收,比如說︰發給牛四的金符,只有牛四的內息才能激活金符閱讀,書寫完畢,拆疊後,就連書寫人雲默也無法打開金符。煉制這樣的金符耗時耗力,費用很高。

    “嗯,看看四爺、肖爺會怎麼說?”安吉普點頭贊同。

    “唉,也只能這樣了,能瞞幾年是幾年吧…可四十年,難度很大……”雲默有些頭疼。

    楚剛閉死關,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開始幾年應該沒有問題,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長,想瞞過有心人的眼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樣吧,你先發金符,我去把衛字號的家伙招回鏡湖守山。”安吉普起身告辭,雲默也沒有挽留,開始書寫金符。

    現階段雲默也只能這麼干,鏡湖可調的兵將很少,除了安吉普的殘刀組與衛刀營,也就那幾個鏡湖直屬軍團,雲默搞不出其它動作來,總不能把鏡湖搞得風聲鶴唳,夜夜宵禁吧,如果是這樣,暴露的速度會更快。

    時間也就在這樣的月升日落中過去了一個月,鏡湖表面上還是老樣子,個個該干嘛還是干嘛,並沒有因為楚剛的閉關,而變得波滔洶涌。

    一個月後,還是雲默的那間書房,書房里也還是雲默與安吉普兩人。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安吉普主動找上門來,而是雲默派人叫來了安吉普,因為牛四與肖百川的“金符回復”到了。

    一個月前發出的金符,到現在才有回復,看似很久,事實上已經是最快了,畢竟領主界沒有什麼通信衛星。當然,也沒有人會使用通信衛星,那玩意缺點太多,燒張紙符就能把信號干擾了。更重要的是,在那些老古董眼里,科技就是一種劇毒,對科技深惡痛絕。至于原因,看看下界那些稱民星就知道了,好端端地一顆靈氣充郁的修道星,結果還沒有一千年時間,吸口氣都是臭的。

    科技除了會破壞環境、滋長人們的惰性,剩下的還有什麼?層出不窮的道法比科技神奇一萬倍。科技要是在領主界繁榮起來,領主界還會這樣濃郁的靈氣?還會有這樣清新自然的環境?科技這種劇毒一旦在領主界彌漫開來,領主界就毀了,對修道的人來說,這跟無家可歸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也不要把科學與科技混淆起來,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領主界不反對科學,某些科學觀點還有是可取之處。

    “安哥,你看這……”牛四與肖百川的回復,讓雲默有些啼笑皆非。

    手捏著兩張金符回復,安吉普也有些頭大。

    牛四回復︰俺知道了。

    肖百川回復︰忙!很忙!爺在普蘭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哪有閑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看來肖爺是指望不上了。”安吉普輕嘆口氣,運功將兩張金符焚成僂僂輕煙。

    “你說四爺會不會回來主持大局?”雲默問道。

    “四爺在金符上沒有說,我也不知道。”安吉普瞟了有些心虛的雲默一眼,“沉不住氣了?你小子平時不是挺有大將風度的嗎?”

    “那不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嗎?一張面具而已。老板要是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這責任哪是我能擔當得起的。”雲默撇撇嘴,聳肩道。

    “你小子!呵呵,我回去守山了,你也別太擔心,要相信老板。”安吉普為之莞爾,安慰一句,閃身瞬移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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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那人

 時光如流水,永遠不曾停留過自己的腳步,悄無聲息間楚剛閉關的第三個年頭。

    正如雲默所料的那樣,開始幾年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這三年來,只發生了三個小插曲。

    一是︰朱率領的鏡湖第三軍團凱旋歸來,搬師回到鏡湖,雲默帶領聖熊府大小官員,出城三百里相迎,還舉行了盛大的慶功會,並且朱軍團長還受到了大王楚剛的親自接見。當然,親自接見是做給外人看的,事實上,就是朱孤身上鏡湖走個過場,裝裝樣子。以朱的身份,他有資格知道楚剛目前在閉死關。

    二是︰有一個名叫鐵魁的外星人前來投靠鏡湖,之所以引起雲默的重視,是因為鐵魁說楚剛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是來報恩的,還信誓言旦旦地說,諾依莎娃可以作證。與他一番長談,雲默發現這叫鐵魁的外星人確是大才,話又說回來,鐵魁要是沒有真才實學那就有鬼了,他可是正經飛升上來的猛男,試問哪一個憑自己實力飛升上來的,不是驚才絕艷,在自己移民星系里傲霸一方?

    但雲默也不是傻瓜,他曾經跟老板接觸過,但老板並沒有收留他,這其中肯定有原因。因此也沒有安排鐵魁什麼職位,只在青牙城里給他安排了一套宅院,連鏡湖新城都不讓他呆,嘴上則說,鐵魁兄大才,一切等老板辦完事回來後再說。

    三是︰諾依莎娃牽線搭橋,鏡湖領與諾依拉斯領展開了好幾項商業上的合作。

    光陰匆匆。如果將楚剛閉關做一個紀年地話,時針轉到了楚剛閉關十二年。

    這十二年來,雲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飛象山脈,距離普蘭城只有半個月不到的馬程,牛四的鏡湖第四軍團就駐扎在飛象山脈主峰——象鼻峰附近。

    象鼻峰海拔近五千公尺,遠看像是碩大的象腦袋上豎起的象鼻。

    此刻,象鼻峰遠近山頭。盡是一頂頂黑色的軍帳,旌旗飄揚,妖氣沖天,壁壘森嚴。一派肅殺氣象。

    牛四的帥帳就位于象鼻峰的半山腰,巨大地帥帳頂上還有一抹耀眼的金色,顯示出此間主人的金貴,已是入秋的深夜時分。秋風漸涼,但帥帳里卻***通明,絲竹聲隱隱約約。

    半夜三更地,大帥還在那歌會升平。飲酒作樂,第四軍團地將士早已經見怪不怪,駐扎在此地與楊吉部、黃機子部麾下軍團對峙已經有十余年。大戰沒有。小摩擦不斷。你來我往,天天不是隔著好幾座山頭對罵。就是拉出支小部隊干上一架。

    牛四的第四軍團是個怪胎,人數最多,達到驚人的十八萬,比其它三個軍團加起來還要多一倍。

    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是因為不管什麼戰俘、草芥妖王的烏合之眾,甚至是過路地小妖,逮到人,就往第四軍團里塞,啥人都要。別看第四軍團人多,但戰斗意志卻是鏡湖四個軍團中最薄弱的,連每天的例行訓練都可以請假。當然,第四軍團士兵的軍餉也是最少地,是其它三個軍團士兵的十分之一,但奇怪的是,頭目地軍餉與其它三個軍團地頭目一樣。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第四軍團這麼多人中,當然也有嚴于律已,很上進心地,但這些人第四軍團留不住。卡昆的第一軍團,胡月地第二軍團,天天拿楊吉部、黃機子部進行慘烈的實戰練兵,傷亡不小,有傷亡了,他們倆就毫不客氣地上第四軍團挑人,使自己的軍團始終保持在滿員的狀態。因此第四軍團里那幾個冒尖全都挑走了,第一、第二軍團越打越強悍,但第四軍團就剩下些垃圾。

    就為這事,第四軍團有遠見的幾個大頭目找過牛四理論,自己好不容易才訓練出幾隊粉飾門面的精銳,結果全被人搶了,這還有沒有天理?而牛四呢,小酒喝的滋滋有聲,一臉傻笑,連個屁都不放,沒救了。

    不過,次數多了,幾個大頭目也琢磨出味兒來,敢情自己等人是在替其它三個軍團訓練新兵,這第四軍團***,是後娘養的。

    帥帳內溫暖如春,還設置了芥子陣,因此空間頗大,可以容納好幾百人一起會議。

    此刻的帥帳,絲竹悠揚,脂香陣陣,綠肥紅瘦,一隊幾十名各族母妖正忙著扭臀擺尾,群妖亂舞,就跟吃錯藥一般,特別是那位母牛妖,黑乎乎地肥臀扭得怵目驚心的同時,又讓人忍俊不禁。而幻化成熊身的牛四,則光著毛茸茸地身子,穿著一條醒目的花褲衩,眯著眼楮,一手支著腦袋,懶洋洋地側臥在一張軟塌上,旁邊幾名小母妖小心侍候著,把那剔透的水晶葡萄剝了皮,放入牛四血盆大口中。這小日子過的,頹廢爛至極。

    “爺,有聖熊府的金符。”親衛長官狐狸精華妮,掀開門簾來到牛四身前。

    鏡

    符,處于封印狀態時,看起來就像是一枚金幣,上面星空圖”,牛四用內息激活後,金符就變成了一張信紙大小的金色紙張。

    這一次,雲默倒是遇到了麻煩,金符上提到,明年就是奔狼大草原六十年一度的“秋獵大會”,奔狼原各個角落的大小妖王齊聚青牙城參加盛會。

    現如今,奔狼原各地的大小妖王,早已經是鏡湖的附庸妖王。本來,六十年一度的盛會,眾附庸妖王聯名上疏聖熊府,恭請大王楚剛御駕秋獵大會,也算是與民同樂,很正常。但雲默模稜兩可地回復後,眾附庸妖王依舊不依不饒地上拆子恭請楚剛參加,立即引起了雲默的警覺。

    雲默猜測這是有人收到了楚剛閉死關的風聲,但又不敢確定,因此暗底里鼓動眾附庸妖王,刺探一下楚剛閉死關的消息是否屬實。

    能這樣鼓動眾附庸妖王的,極有可能是黃機子部,但也可能是楊吉部,赤煉山的可能倒是微乎其微,畢竟眾附庸妖王與赤煉山沒有任何瓜葛。因此,雲默發來金符希望牛四協助調查一下,最近都有哪些商隊通過“飛象關”進入鏡湖領。

    “妮子啊,把這玩意送給那小子看看。”牛四懶洋洋地看完金符,連眼皮都沒有抬,信手將金符遞給華妮。

    “那小子”三個字入耳,華妮嚇了一跳,秀眸里閃動著驚懼的光芒,哭喪著臉問道︰“爺,現…現在送嗎?”

    “嗯……”牛四輕嗯一聲。

    華妮沒有辦法,苦著臉出了帥帳。

    帥帳外一彎弦月高掛,繁星閃爍,秋風蕭瑟,整個營地隨處可見吞吐內丹,吸收月華的妖兵,但這三更半夜地,自己過去找那人,那人會不會殺了自己?

    到了現在,華妮都記不起來,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那人手里,死在那人手里的,有敵軍的大將、小兵,也有第四軍團的兵痞,無一例外,全是一擊斃命,額頭上多出一個窟窿,慘白的腦漿與血水直冒。

    想起那人殺人時的冷酷與狠辣,華妮就不寒而栗,不要說這半夜三更地,就是大白天,也沒有人敢接近他的營帳一步。

    那人叫什麼名字,華妮到現在都不知道,只听四爺叫過他大魯,一年四季套著件漆黑的斗蓬,一身死亡氣息,生人勿近,冷漠得讓人打心底里的冒起陣陣寒氣,也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說過一句話。有時候華妮真的很好奇,深藏在漆黑斗蓬下的究竟會是怎樣一個人,是否長得很英俊,抑或丑如厲鬼。

    華妮就這樣胡思亂想著,駕起妖雲,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飄向三十多里外的一個山谷。

    山谷不大,兩旁山勢聳立,壁立千仞,就算是大白天,這一線天般的狹長山谷里也透不進多少光亮來,更何況是深夜。

    深夜里的山谷,黑稠如墨,沒有一絲風聲,靜得讓人雙腿直打哆嗦,更沒有一絲***。

    那人的營帳就立在山谷里,這山谷是第四軍團的禁區,人人談之色變,就算是最憊懶的兵痞,也不敢踏進這山谷一步。有些新來的家伙不信邪,結果進入山谷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收起妖雲,落到谷口,華妮驚懼地往漆黑的山谷里看了半晌,深吸口氣,從芥子袋里拿出一顆夜明珠,鼓足勇氣,緊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往山谷里行進。

    山谷里一毛不長,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岩石,在夜明珠朦朧地毫光下,看起來就像是黑夜中擇人欲噬地鬼怪,讓人毛骨悚然。

    “將…將軍……您在嗎……將軍……”

    行進一段路後,回蕩在死寂山谷里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華妮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懼,顫聲呼喚。

    “什麼事?”一個冷漠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漆黑的深處,突兀地傳至華妮耳畔。

    華妮渾身一顫,差點嚇的一屁股坐倒在地,雙手高舉金符,結結巴巴道︰“將…將軍,四爺讓我……讓我給您送金符……”

    話音方落,華妮手上的金符無風自動,迅速飛向前方的漆黑。

    “半個月後我給他答案。”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華妮站在原地等了半晌,發現那人說完後,便再沒了聲息,當下壯起膽子問道︰“將軍…您還有其它吩咐嗎……”

    “將軍…您要是沒有其它吩咐,末將就先…告退了……”

    “將軍…末將告退……”

    逃命似的飛奔出山谷,山谷外月光如水銀瀉地,涼風席席,華妮拍拍高聳的胸脯,不禁長吁口氣,回過神來,發現不知在何時,自己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濕透,當即連回頭多打量山谷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駕起妖雲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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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四十年滿

 魯鋒說到做到,果真只用了半個月時間,就有了自己的

    一個多月後,在聖熊府的雲默收到了來自飛象山脈的金符。

    聖熊府,荷池水榭內,雲默一身白衣,一邊品著香茗,一邊閱讀著金符。偌大的水榭內,只有雲默一人。

    外面已然是秋風瑟瑟,但水榭下的荷池里,滿池的荷花,滿池的碧水、碧葉映襯著,魚兒嬉戲其中,搖頭擺尾,似在述說荷花的故事。

    魯鋒查出來的結果,再結合衛刀營在奔狼原刺探出來的情報,兩廂印證,妖王聯名上疏事件已經水落石出。在暗中挑撥眾妖王的,是黃機子部的一隊諜報人員,領頭的是原青狼王的小舅子。

    奔狼原原是青狼王的領地,如此看來,青狼王雖然魂飛魄散,但他的影響力還在,不然的話,他的小舅子也不會輕易地就能挑撥眾妖王。

    讓雲默又驚又喜的是,牛四在金符中提到,大魯那家伙已經踏入了領域武者的行列。除了四爺與肖爺,老板之下,大魯第三個達到領域修為,比殘字號的成員還快,自己與大魯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公子,解將軍來了。”這時,侍女夏芽踏著輕快的步伐,進入水榭稟報。

    “有請解將軍。”雲默焚毀金符,點頭示意。

    這麼多年過去了,執掌鹿泯江水軍的河蟹精——解保河,已經有了地妖王的修為。容貌也產生了變化。

    以前地解保河,腦袋就是一只肥碩的河蟹,如今,眼楮是眼楮,鼻子是鼻子,已經有了七分人樣,只是腦袋兩側還長著四對細長的螃蟹腳,額角上一對粗大的蟹鉗子,無發。頭皮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鐵青色,相貌粗獷。

    解保河越來越有人類的味道,或多或少都有雲默的功勞。

    雲默執掌鏡湖政務後,明里暗里。潛移默化地提高人類在鏡湖領的地位,讓人類管理牧場、讓人類進城定居等等。以前在這鹿泯江南北,人類只是妖族的口糧與奴隸,卑微如螻蟻。這對同樣是人類出身地楚剛極為不利,因此人類在鏡湖領的地位提升是必須的。

    解保河近一米九的身高,腰圓膀粗,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十多年地水軍大統領生涯,使得解保河威勢日盛,身上多了一股以前所沒有的上位者氣息。

    解保河跟在侍女夏芽身後。轉過一座古樸的青石拱門。進入荷池小築。撲面就是淡雅地荷花清香。

    池里荷花開的正盛,碧葉浮綠水。團團簇擁。水榭內有一美少年,白衣賽雪,腰圍玉帶,頭戴束發紫金冠,正背著雙手,掌中一柄白玉骨扇,長身玉立在欄桿旁,微仰著腦袋,望著天際地浮雲。

    清風徐來,衣帶飄揚,少年身影挺拔,面如冠玉,雍容華貴,風度翩翩宛若畫卷中人。

    雲默是楚剛集團里的怪胎。楚剛、牛四、康特等人,或多或少身上總帶著一股匪氣,但雲默不同,這些年來,雲默在武道上未作寸進,閑暇時都在那研究琴藝、棋藝、書法、詩畫等風騷玩意,身上沒有一絲草莽氣息,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身嬌肉貴,彬彬有禮的世家子弟,絕對不像是楚剛能調教出來的那種人。

    “公子,解將軍到。”來到水榭外,夏芽蹲下身子福了一禮。

    “末將解保河見過首輔大人!”

    別看眼前地少年年紀輕輕,但這些年來,解保河早就見識過少年的驚人手腕,當下不敢怠慢,身子一挺,畢恭畢敬地捶胸一禮。

    “解將軍不必拘禮。”

    雲默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感到親切地同時,又不失上位者地風度,“阿芽,傳膳房上菜……解將軍,我們坐下聊。”

    “謝大人賜座!”解保河拱手謝過,掀袍就座,但就算是坐在那,依舊腰背挺地筆直,目不斜視。

    膳房早就備下了酒菜,訓練有素的婢女很快就在水榭里擺上了一桌精致地齋菜。

    待婢女退下後,雲默舉杯相邀︰“將軍常駐鹿泯江,公務繁忙,難得回鏡湖一趟,我敬將軍一杯。”

    “敬大人!”解保河舉杯一飲而盡。

    “上次一別,算起來,也有六年沒有與將軍小酌了,將軍在鹿民江一切安好?”雲默拿起酒壺,一邊給解保河滿上,一邊開口關切道。

    這就是雲默與楚剛的最大不同,換作是楚剛的話,大老遠地把解保河叫回來,肯定沒有一句客套話,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三兩句話把事件交待完,然後,解保河哪涼快哪呆著去,絕對不會像雲默這樣有情調,先拉拉家常,關心關心解保河。

    拉完家常,雲默又以聖熊府首輔的身份,問起了鹿泯江水軍的情況。

    鹿泯江水軍共有兩萬多人,在解保河之下,還有三位副統領,其中有一位只是掛了個名,有名無實的老龜妖。

    “將軍應該听說過奔狼原六十年一度的秋獵盛會,此次請將軍來…”酒過三巡,雲

    慢悠悠地進入主題,說起黃機子派人進入奔狼原,教王刺探楚剛閉死關的事。

    “請大人下令,一個月內,末將必將亂黨拿下……”解保河听完後,拍案而起,雙目內凶光閃現。

    “啪!”

    雲默微微一笑,打開拆扇,不急不慢地輕搖幾下,抬手示意解保河稍安勿躁。

    如果要逮捕以青狼王小舅子為首的那幾個肇事者,根本不需要出動大隊人馬,衛刀營的成員就可以輕松搞定。

    這一點,不但是雲默看出來了,同樣的,黃機子也是心知肚明。光憑那幾條小雜魚就想顛覆楚剛地統治。無疑是痴人說夢,甚至于,黃機子也從來沒有指望過,自己與楊吉聯手就能推倒楚剛。

    現如今,楚剛羽翼漸豐,牛四率領的鏡湖軍團虎視普蘭,就算黃機子與楊吉能聯手吃掉牛四,自己也將元氣大傷。

    雲默很清楚黃機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這家伙教唆眾妖王試探。為的只是一個楚剛閉死關的確切消息。他自己與楊吉聯手搞不定楚剛,但不表明名動寰宇的赤煉山也辦不到,況且除了赤煉山,還有踏空虛的沙都、十大商會的陳氏商會。楚剛明里暗里的敵人不少。

    老實說,十多年前,雲默就沒有將黃機子與楊吉放在心上,現在同樣如是。在雲默眼里。那只不過是兩個跳梁小丑。

    “做大事如棋奕,大處著眼,小處著手。當年大王就是如此教導我,今天。我也將此話轉贈于將軍。”雲默起身來到欄桿旁,背對解保河,遙望天際。手搖拆扇。淡然道。

    當初。雲默一門心思算計黃機子與楊吉,把赤煉山地那些巨給忽略了。被楚剛罵得狗血淋頭,說他是井底之蛙。

    現在,解保河也同樣沖動,沖動的立即就要去平什麼亂黨。

    “末將牢記大王教誨。”解保河肅容大聲道。

    只看解保河大氣嚷嚷的忠義模樣,雲默就知道他沒有听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

    “奔狼原上有一條名為查賓爾漢的支流,將軍率你部進駐查賓爾漢,我希望,將軍能在一個月內進駐查賓爾漢威懾眾附庸妖王。將軍千萬記住,只是威懾,沒有聖熊府地軍令,將軍不可妄動。”解保河腦袋瓜子不靈光,跟他說的雲里霧里,無疑是對牛彈琴,因此,雲默也沒有再跟解保河打啞謎,直接下達命令。

    “末領領命!”解保河雙腳一並,大聲應諾。

    目送解保河風風火火地離開後,楚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鏡湖眾將中,解保河只佔了一個“勇”字,朱在于“穩”,胡月則是“嚴”,唯有第一軍團軍團長——卡昆智勇兩全,可以獨擋一面。

    這一次,就算將青狼王小舅子大卸八塊都沒有用,再說的直白一點,對待這種刺探,武力不可取,玩的就是“心理戰”。

    這是黃機子地第一次試探,將來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雲默雖然打心底里的瞧不起黃機子與楊吉,但對于他們的第一次試探,卻不敢大意。

    如果這第一次處理的不好,極有可能弄得謠言滿天飛,引出赤煉山門徒殺上鏡湖來報復。要知道,赤煉山門徒個個都是化境大師,全靠楚剛地名頭鎮懾著。這種化境大師要是來上一兩個,鏡湖誰人能擋?化境大師要是臉皮不要,搞起暗殺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個月後,鏡湖水軍大張旗鼓,妖氣沖天地進駐奔狼原查賓爾漢,而且駐軍後,動不動就升出江面,排兵布陣,搞什麼軍事演習,鋒芒畢露。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聖熊府對眾附庸妖王無聲的警告。解保河這麼一攪,眾附庸妖王收斂了許多。

    對于聖熊府做出地強硬姿態,負責此次行動地青狼王小舅子,顯然也有心理準備,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底里,則威逼利誘,準備在五個月後地秋獵大會上,聯合起來聲討聖熊府。

    青狼王小舅子與眾附庸妖王計劃的很好,但真到了秋獵大會那一天,個個呆若木雞。楚剛是沒有出席大會,但雲默代表楚剛出席了開幕式,鑼鼓開道,車輦滾滾,旌旗如林,盡顯聖熊府首輔大人地金貴,同雲默一起到來的,還有衛刀營的四個小隊,共52人。

    衛刀營每個成員都有天妖王的修為,黃機子與楊吉也只是天妖王,過半百的天妖王往那一站,眾附庸妖王頓時被唬的臉無人色,哪敢再叫囂著要見大王熊望。

    這就好比一群拿著水果刀的街頭混混,灌了幾兩酒,被人三兩句話教唆,就熱血沸騰地叫囂著要圍攻政府大樓,但真到了全副武裝的官兵,踏著鏗鏘的步伐現身時,個個噤若寒蟬,一哄而散,跑得比誰都快。

    雲默搬出如此豪華地天妖王陣容,剛一現身。整個會場就鴉雀無聲,誰還有膽子叫囂著一定要大王熊望親自來剪彩,這種秋獵,難道有五十多個天妖王現身會場還不夠?

    不但

    王小舅子、眾附庸妖王,收到消息的黃機子與楊吉,跳,短短幾十年工夫,鏡湖領竟強大如廝,奢侈到拿半百天妖王當護衛!這還只是擺在明面上地。誰知道鏡湖領私下里還藏著多少底牌。

    為期三個月的奔狼原傳統節日,在友好和諧、隆重熱烈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

    鏡湖領首輔雲默大人、鏡湖山羅滔老總管,都在閉幕式上致了閉幕詞,同大家一起展望了鏡湖領美好的未來。立志以熊望大王為核心,建設一個文明的,團結的,強大的鏡湖領。

    這年頭。做什麼事都得講究個和諧,就算是踢寡婦門、殺人放火、貪污受賄,也得把和諧兩字掛嘴上。

    雲默做事就相當和諧,大會結束後。並沒有找眾附庸妖王算帳,也沒有以間諜罪逮捕青狼王小舅子,一切按照鏡湖領的律法程序走。青狼王小舅子並沒有鏡湖領的合法居住權。雲默派人將其和諧地、禮貌地遣送出境。

    這一次秋獵大會。鏡湖領向人們展示了強大實力地同時,也被雲默借機秀了一把。秋獵會之後。鏡湖首輔雲默的大名響徹整個普蘭大地,個人聲望大增,人們似乎到現在才發現︰鏡湖領,原來並不是僅僅只有熊妖望一人。

    黃機子這一次的刺探,被雲默成功化解,但效果還是有的,畢竟這一次楚剛沒有現身,不管雲默怎麼做,都無法徹底消除有心人心底里地懷疑。

    對于這一點,雲默也早有心理準備,不奢望消除人們對楚剛閉死關的懷疑,關鍵還是一個“拖”字,只要拖到楚剛出關,那一切的懷疑都將不是問題。

    楚剛閉關二十六年。

    雲默使出渾身解數,跟赤煉山門徒、黃機子、楊吉等人玩心理戰,玩了二十六年,終于頂不住了,楚剛閉死關的消息,已經被證實,確信無疑。

    第一階段地心理戰,能支撐二十六年,雲默大感意外的同時,心里也很滿意。干勁十足地投入第二階段的心理戰。

    第二階段的心理戰,就是在證實楚剛閉死關地情況下,在楚剛何時出關的時間上做文章。

    雲默擺出的姿態是楚剛隨時都有可能出關,有心來鏡湖搗亂地,敢不敢上鏡湖砸場子,自己看著辦。

    楚剛閉關二十七年。

    這一年對雲默等人來說,喜事連連。先是奔狼原牧場,順利誕下第一批良種戰馬;緊接著,磨刀學堂最早地那一批學員中,終于有人達到中將地修為,通過界橋來到領主界。這標志著,磨刀學堂終于開始向領主界輸送人材,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改變鏡湖領無人可用的窘境;這還未完,老板娘胡秋亞也在這一年地年底功成出關,擁有中將武者的修為。但她並沒有通過界橋來到領主界。這讓雲默、安吉普等人長松口氣。胡秋亞要是上來了,自己等人又將多了一個需要重點保護的對像,壓力倍增。

    楚剛閉關二十九年。

    這一年,老板的小師妹林娟功成出關,修為也臻至中將的境界,她通過界橋上來後,在鏡湖折騰了一陣子,覺得很無趣,就殺奔普蘭城去找二師兄肖百川玩兒。

    楚剛閉關三十五年。

    到了這一年,雲默終于松了口氣。

    時至今日,雲默底氣兒足了,不用再擺楚剛隨時都有可能出關的姿態。這已經是事實!閉關前,楚剛就親口對安吉普說過,也許用不了四十年自己就能出關。雲默對楚剛的話深信不疑。回想起來,自己最擔心的赤煉山門徒,一直沒有動作,這其中,說不定有白雲山那位聖母的功勞。

    一年又一年,眼看著過幾個月就是滿四十年之期,但楚剛卻沒有一點要出關的跡象。

    雲默等人心里不禁開始嘀咕,也許真要四十年,不急,不急……

    數著手指頭,日盼夜盼,終于等到了滿四十年的那一天。

    一大清早地,老板娘胡秋亞、魯鋒、雲默、林娟、殘刀組、衛刀營、老總管羅滔、朱、解保河等等,皆懷著激動地心情,排著整齊的隊伍,眼觀鼻,鼻觀心,盛裝恭候在鏡湖邊,迎接楚剛出關。

    一群人,從一大清早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第二天中午,結果,連根毛都沒有等到。雲默與安吉普你眼望我眼,相顧愕然,這玩笑好像開大了。幸虧沒有邀請觀禮的佳賓,不然,這臉就丟大發了。

    本來,雲默還準備邀請塞爾特、木輕塵等人前來觀禮,後來一想,老板娘就在這看著,要是與老板關系有些不清不楚,木輕塵極力撮合的艾娜公主也來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有鑒于此,雲默與安吉普琢磨著,索性一個佳賓都不邀請。現在看來,是彎打正著。

    “雲默,你小子有沒有算錯日子?”眼看著又要天黑了,小師妹林娟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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