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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廣林]漂流王[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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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 23:51:34
第三百二十四章 金兔有變

 這……”雲默尷尬地摸摸鼻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

    “這什麼這?你小子昏了頭了,這種日子也能弄錯?”林娟瞪眼道。

    雲默不敢反駁,心里則大感冤枉,這天天盼著,自己怎麼可能會算錯日子?要是錯了,那也是老板記錯了,又或者是安吉普記錯了,因為這日子就是安吉普告訴自己的。

    讓雲默郁悶的是,自己挨罵了,安吉普倒好,抬頭望天,一副這事與他沒有一點關系的架式。

    “你們說,我三師兄會不會出事了,走火入魔……”林娟捏著下巴,沉吟道。

    眾人听的直翻白眼,以楚剛的修為,他要是走火入魔,壓制不住內息,肯定會有征兆。至少,整個鏡湖的靈氣都會有劇烈的變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

    這並不是夸大其詞,楚剛體內蘊含的內息何等恐怖,一旦出了問題,沒有弄出一點動靜,這可能嗎?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你們都有事忙,我與小娟再等等吧。他那個人做事大大咧咧,丟三落四,沒個準繩,可能是他把日子記錯了。”胡秋亞開口安慰道。

    胡秋亞發話了,雲默等人自當遵從。雖然說胡秋亞現在早已經放下了情報局的工作,幾乎成了個家庭婦女,閑暇時在滌心山莊搞搞衛生、修修園子,或者是回娘家幫自己父親照看一下超市。

    但是,自從胡秋亞父母拼著老臉不要。殺奔滌心山莊找楚剛興師問罪後,楚剛與胡秋亞的關系算是正式確定,就差舉行婚禮,走個形式。這跟魯鋒、雲默一樣,雖然沒有開香壇正式拜楚剛為師,但耀星上下都知道兩人拜師楚剛,那是板上釘釘地事。

    眾人散去時,雲默瞅準機會,向老羅滔遞了個眼色。羅滔會意。跟著雲默來到一旁的角落里。

    “羅老,你知道剛才那位胡小姐是什麼人嗎?”雲默輕聲問道。

    “老奴明白,是主母。公子您放心,老奴絕不敢怠慢了主母。”羅滔信誓旦旦。

    “您明白就好。但不要當面稱呼她為主母……”雲默囑咐道。

    “這是為何?”羅滔愕然,安長官他們不是都說是老板娘嗎?

    “您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耀星上下都知道胡秋亞是老板娘,但誰也不會當面這麼叫胡秋亞。雲默心思細膩,發現每次楚芳與林娟親熱地喊胡秋亞為嫂子時。胡秋亞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舉行婚禮,在大大咧咧地楚剛看來,那只不過是個形式,但胡秋亞心里卻很在意。在意的很,好像缺了那個儀式,她的身份就很尷尬。難以自處。

    “老奴曉得……”羅滔條件反射似的答應一聲。回過神來。心頭一跳,忙道︰“公子等等。不叫主母那叫什麼……公子……”

    雲默頭也不回,屁顛屁顛地跑了。羅滔有些啼笑皆非的同時,又有些頭痛,心里暗暗嘀咕︰既然不是主母,那就是大王用來押寨暖床的小妾了。

    主母不能叫,叫夫人也不合適,最後羅滔吩咐下人,一律尊稱胡秋亞為“您”。還是豹子岩爽快,就叫胡秋亞為“大熊他老婆”。

    用豹子岩的話說,大熊他老婆是個好人,向她討美舅喝,一討一個準,從來不落空,而且管夠。

    楚剛出關沒個準信,胡秋亞與林娟就這樣在竹樓住下了。而且這一住就是三年。

    楚剛閉死關已經有四十三年了,但還是沒有一點要出關地跡象。

    聖熊府,荷池水榭內,雲默與安吉普相對而坐,桌上放著一張水藍色的金符,兩人臉色有些凝重。兩人倒不是為閉關中的楚剛憂心忡忡,而是因為桌上這張金符。

    水藍色的金符來自木氏商會,發金符地是木輕塵,金符上說︰領主聯盟的第一批巡視隊伍共兩百多人,已經從中行域出發,趕赴鏡湖領,如果路上不出意外,明年就將抵達鏡湖新城。

    說是巡視團隊,事實上就是聯盟的稅務人員,他們抵達鏡湖後,估計就會在鏡湖領定居下來,開始指手畫腳,插手鏡湖的事務。

    “度支部司務郭景?”雲默蹙眉喃喃道。

    司務是官職,度支部就相當于戶部,掌管領主聯盟疆土、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

    木輕塵在金符上提到,此次帶隊地是度支部的司務郭景。這叫郭景的跟陳小宇出身差不多,同樣是十大商會中郭氏商會的子弟,只不過,陳小宇出身家族嫡系,郭景則出身旁系,因此郭景另謀出路,離開家族從政。

    陳小宇與郭景相交莫逆,陳小宇拜赤煉老魔為師,成為赤煉山地記名弟子。郭景也不落其後,拜師首陽山,成為西源天尊的記名弟子。

    首陽山西源天尊與赤煉老魔、慧明聖母等人齊名,同樣是十八大領主中人。

    陳小宇與郭景兩人,家世好,靠山硬,乃是不折不扣的極品紈褲。

    “這郭景來者不善吶!安哥你說呢?”雲默向安吉普問道。

    安吉普像是根本沒有听到雲默在說些什麼,指節輕扣桌面,夢囈般地喃念︰“明年啊,明年啊,就是一甲子了啊……”

    雲默為之氣結。確實,明年就是楚剛飛升領主界地六十年之期,借用一句時髦地話,六十年的“”過後,聯盟政府開始插手鏡湖領地事務。瞧老板.—沒有一絲要出關的跡象,明年估計也出不了關。這說明,老板並沒有創造一甲子的神話。

    這樣的結果,雲默與安吉普等人雖然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有些失望。一直以來。眾人都以楚剛為傲,但現在看來,老板也不是神啊,比不上傳說中的那兩個一甲子五行入化境地超級變態。

    到了現在,楚剛閉死關的消息,路人皆知,雲默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一旦事態惡化到無法收拾,立即炸毀界橋。炸毀界橋鬧出的動靜。應該能驚動在靈禾水道里閉死關的楚剛。

    至于炸界橋鬧出的動靜,會不會弄得楚剛走火入魔,四十年閉關盡化流水,雲默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自己等人能做的。只有拼死掩護老板撤出鏡湖,流亡領主界。

    只要老板能逃脫性命,再炸毀界橋保護好望鄉星系的基業,老板手上還有一枚古求太師祖留下來的空間舍利。一切都還有重頭再來過地可能。

    當然,這是最壞的一種打算,情形稍微樂觀一點的話,極有可能做到所有人都撤回望鄉星系。再炸毀界橋。

    “西源天尊,十八大領主……”雲默眯起的眼楮里,閃動著深邃地光芒。這麼些年下來。雲默越來越成熟。考慮問題也越來越全面。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西源天尊與赤煉老魔一樣,是十八大領主中的異數。其它聖尊門徒極少,有的甚至還是孤家寡人,連一個弟子都沒有。而西源天尊與赤煉老魔,不要說記名弟子,光是入室弟子就有十余人。因此這兩位是十八大領主中名聲最響,也是最為人們所熟知地。

    要知道,十八位大領主並不是個個都好名利,有幾個甚至有幾萬年沒有出來走動,歲月催人老,時間久了,久的人們都不知道他們叫啥名,只知道領主界有十八位聖尊。

    “兵來將擋,咱們……”安吉普翻翻白眼,話還沒有說完,一身黑衣的殘狼突兀地瞬移進入水榭,進來後,也不說話,抓過安吉普面前的酒~

    “金兔星系出事了!”

    雲默與安吉普相對一眼,異口同聲道︰“出了什麼事?”

    “金耀公司高級官員,包括總長喬恩丹妮在內,幾乎全被窩克族‘請’回窩克星。”殘狼眼楮里閃過濃烈地殺機,森然道。

    雲默與安吉普听的面面相覷。

    “窩克族到底想要干什麼!”回過神來,安吉普勃然大怒,說是請,其實就是綁架,窩克族這是在找死。

    “安哥先別生氣,七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雲默冷靜道。

    金兔星系的那一支窩克族有多少底牌,雲默等人不敢說知根知底,但多少還是了解地,那支窩克族里中將修為地武者,還不到兩位數。

    雖然說,自己這邊一旦有人臻升為中武,立即就往領主界抽調,使得喬恩丹妮身邊沒有什麼撐門面地高手,但喬恩丹妮身邊,準將級、少將級武者不少,怎麼就會輕輕松松地被窩克族一窩端了?

    再說了,金耀公司,雖然是耀星集團設在金兔星系的一個分公司,但經過喬恩丹妮地發奮經營,現在的金耀公司,雖然還比不上窩克族、金兔三大家族這種金兔巨,但也已經是金兔星系的第五大勢力,成為金兔星系不可忽視的存在。

    窩克族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不給金耀公司一點退路?

    “六個月前,窩克族突襲金耀總部,現如今,除了龔堅船長的塵埃號,金耀擺在明面上的產業,大部分已經被窩克族、金兔三大家族侵吞。”殘狼苦笑道。

    星海相隔,六個月前發生的事,到現在才傳回耀星總部,並不算慢。

    “沒有無緣無故的襲擊,窩克族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安吉普面無表情道。

    殘狼搖搖頭。綁架完喬恩丹妮等人後,窩克族就沒了動靜,連怎麼贖人的條件都沒有開,這事總透著幾分詭異的味道。

    “七哥,這事老板娘知道嗎?”雲默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殘狼。殘刀組七人,殘狼年紀最小,雲默尊稱其為七哥。

    “這事老板娘還比我先收到消息,老板娘與林娟小姐已經離開鏡湖,動身趕往金兔星系。我已經讓‘衛六小隊’去追趕老板娘的漂流船,希望能趕上吧。”

    老板娘與喬恩丹妮是表姐妹,喬恩丹妮被人綁架,生死未卜,老板娘端得是心急如焚。

    屋漏偏逢連夜雨,老板出關的日子遙遙無期,郭景的團隊眼看著也將進駐鏡湖,現在又出了這種事。

    “我覺得……還是讓大魯再帶一個衛刀小隊趕赴金兔,務必查清此事。”良久,雲默突然道。

    安吉普與殘狼聞言沉默了。這邊也等著用人,老板的安危與老板娘的安危比較起來,自然是前者的安危更為重要,這答案雖然有點冷血,但卻是安吉普與雲默的心里話。

    見安吉普與殘狼不發表意見,雲默暗一咬牙,道︰“我發金符知會四爺與肖爺,讓大魯盡快從前線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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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愚忠

 楚剛閉關四十四年。

    在這一年夏天,領主聯盟度支部司務郭景完成了與雲默的第二次交鋒。

    司務郭景是兩個多月前到的鏡湖新城,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兩百多名度支部官員與隨從。讓度支部大小官員惱怒的是,眾人抵達鏡湖的那一天,負責迎接的就只有聖熊府禮部的十余名官員,不要說傳聞中的鏡湖領少年首輔雲默,就連迎接的儀仗都沒有,冷冷清清,這擺明就是羞辱。

    司務大人郭景笑眯眯地沒有說什麼,度支部的大小官員也不好為了迎接的事發作。畢竟,沒有明文規定上級派人來巡視,領主府就一定要敲鑼打鼓地迎接,就算不給你接風洗塵又如何,這不犯法。

    聖熊府禮部總長楊德,是一名智妖修為的山羊精,原先是青牙城的禮部小執事,經驗豐富,極擅迎來送往。連稱怠慢上差了,不停地向郭景等人道歉。

    等到度支部大小官員黑著臉問起他們的辦公大樓,須發皆白的老楊德頓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鏡湖領銀根吃緊,為了完成建府工程,可憐首輔雲默大人廢寢忘食,四處奔走,到處集資,現在還在青牙城主持募捐,忙得沒有時間過來迎接上差。

    最後,楊德把眾人安排進了大熊街的一幢豪宅里。

    這幢豪宅原本是雲默的府邸,雲默孤家寡人,平時都住在聖熊府,因此宅院一直閑置著,現在將大門上的匾額換成“度支府”,就算是郭景等人的辦公場所。

    楊德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只是臨時的。過不了多久真正的度支府就能竣工。而事實上,準備用來建度支府地河灘上,依舊亂石嶙峋,沒有一絲要破土動工的跡象。

    雲默擺出一副如此不合作的姿態,一個多月後,等到雲默“主持募捐”工作回到鏡湖新城後,度支部大小官員立即興師問罪地找上聖熊府,但雲默的回答很簡單,三天後才是楚剛飛升一甲子的紀念日,一切按照聯盟律法程序走。有什麼事,三天後再說。

    三天後,雲默終于與郭景會面。

    郭景長得矮矮胖胖,一臉和氣,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閑賦在家的員外,只有眼楮里偶爾閃過的精芒,才顯示出此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出乎所有人意料,雲默與郭景的第一次會晤很愉快,雲默一口一個司務大人,執禮甚恭。而郭景則親切地稱雲默為賢佷。

    兩人會晤過後,度支部官員第二天就順利地展開了工作。開始安排人手進入聖熊府戶部,堂而皇之地監督起鏡湖領的稅務與財政。

    雲默如此輕易就讓郭景得手,安吉普有些看不下去了,來到聖熊府雲默書房發牢騷。

    “阿默,你小子到底搞什麼鬼?”錢糧不管對哪個領地來說,都是命脈,豈可輕意讓人插足?一開始,雲默態度強硬,把郭景等人晾了兩個多月,羞辱了一通。安吉普覺得很解氣,但還沒有來得及夸他這事辦地大快人心,撒泡尿的工夫,這小子就把鏡湖領給賣了。

    “安哥莫急。”雲默拆扇輕搖。一副胸有成繡的架式。

    “能不急嗎?你小子這算不算是前倨後恭,吃里爬外?”安吉普沒好氣道。

    本來,安吉普還以為雲默會弄些假帳本糊弄一下郭景。哪想到,交給他們的帳本全是真的。鏡湖領的財政支出上,最大的一塊是各軍團的糧餉,但雲默倒好,只上報了朱的第二軍團與解保河的水軍。也就是說,牛四在飛象山脈地那二十多萬大軍以後將沒有財政預算,拿不到一個靈幣的糧餉,沒有糧餉還得了,一個不好,就會引起兵變。

    見安吉普有些氣急敗壞,雲默呵呵一笑,道︰“安哥你放心,就算聖熊府不發放一車糧草,飛象前線地軍需倉庫里還可以支撐三年。”

    “那三年後呢?”安吉普翻翻白眼。

    “如果老板不出關,安哥認為我們還能撐三年嗎?”雲默笑問道。言外之意,三年之內楚剛要是還不能出關,那只能出絕招——炸毀界橋,拋棄整個鏡湖領。

    “這怎麼說?”安吉普暗暗皺眉。

    雲默收起拆扇,雙目內閃動著智慧的光芒,答非所問道︰“但凡飛升者,聯盟政府給了他們三種選擇,一是加入聯盟政府,二是加盟某一位領主,三是受封成為領主。這三條路看起來略有不同,事實上卻是一樣,不管走哪條路,最終都會被聯盟政府盤剝。就像老板,表面上看起來,聯盟政府敕封了老板一大片領土,事實上,這些領土全是老板辛苦攻伐所得。等到六十年的時間一過,聯盟度支部進駐領地,監督稅務財政,聯盟政府的盤剝也就開始了,這是慣例,我們也無法逃脫。”

    安吉普撇撇嘴,沒有反駁,等待雲默的下文。

    “郭景等人插手鏡湖領財政,這也是合乎領主界的律法,畢竟每一個領地,聯盟政府都采用了這種控制手段。我們在帳本上動手腳,效果不大不說,還會被郭景恥笑。呵呵,我鏡湖領奉公守法,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目無法紀的齷齪事。”

    “你小子跟郭景談什麼奉公守法?”安吉普愕然道。

    “郭景代表著聯盟政府,聯盟政府要對付鏡湖領,至少要給我們安上一個說得過去的罪名。”雲默微笑道。

    這大半年來,雲默雖然沒有給郭景等人建什麼辦公大樓,但通過木氏商會,在中行域大肆制造輿論,把郭景等人進駐鏡湖領這麼點破事,弄得天下人皆知。

    現如今,許多人都在幸災樂禍地看好戲,鏡湖領要倒大霉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聯盟政府那些生兒子沒屁眼的混蛋,會給鏡湖領弄一個什麼樣地罪名,會不會弄出點新意來。

    領主界大大小小的領地無數。個個受聯盟政府盤剝,沒有個大逆不道地罪名,還真不好將鏡湖領連根拔起,否則影響太惡劣。

    “羅列罪名很難嗎?”安吉普氣結,想弄個莫

    罪名還不簡單?

    “不難,老板常說︰群眾地眼楮是雪亮的。真等到他們弄出莫須有的罪名,就表明他們認輸了,非到萬不得已,我想他們還不會出這一招。”雲默聳聳肩,一臉輕松。

    事實上。在楚剛閉關這件事上,眾人已經極其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本來,眾人只要能支撐個三十多年就算完成任務,現在卻守了四十四年。

    安吉普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得無奈地輕嘆口氣,由得雲默發揮。

    ***

    —

    雲默在對待郭景等人的態度上,真正做到了公私分明,而且是分明的過分。

    在公事上,雲默極力配合郭景等人。而在私事上,卻恨得度支部大小官員牙癢癢。雲默沒有請他們吃過一頓飯,也沒有送過一件禮物。

    這麼大半年時間一過,郭景等人硬是找不出堂而皇之的罪名來。

    一年之後,讓那些看熱鬧的仁兄們失望地是,聰盟政府的那些老混球還是沒有一點新意,還是那麼無恥與不負責任,兵發四十萬,號稱百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殺奔鏡湖新城,借口則比莫須有還讓人惡心。說是有亂黨進入鏡湖新城,他們這是抓拿亂黨,希望鏡湖領地方武裝配合,還領主界一個朗朗乾坤。

    四十萬無組織無紀律的匪兵進入鏡湖新城燒殺擄掠。鏡湖新城算是完了。因此,抓拿亂黨的大軍還在路上,鏡湖新城已經亂了。到處都是逃亡的身影,再加上,雲默等人也沒有阻止城民出城逃亡。于是乎,只用了一天工夫,鏡湖新城就成了一座死城,能跑的全都收拾包裹跑了,城里垃圾橫呈,一派蕭條景象,道不盡的淒涼。

    當然,城里也並不是逃得一個人都沒有。

    星夜下,城里最高建築——聖熊府聖熊大殿的屋瓦上,一身白衣的雲默與一身黑色軍裝的安吉普,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對飲。

    偌大地聖熊府現如今也是空蕩蕩地,就連雲默的侍女夏芽也被打暈,隨同朱、解保河地大部隊去投奔在飛象山脈的牛四。

    同夏芽一樣被打暈帶走的,還有老總管羅滔、母蛇妖小美、豹子岩等對鏡湖領愚忠的家伙,這些家伙死賴著不走,誓與鏡湖共存亡,雲默只好出此下策。

    “讓郭景那家伙跑了,我心里有些不爽。那家伙逃命水平不錯,我追了三千多里,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到。”安吉普將酒觴中的殘酒一飲而盡,夾起一塊肉脯,邊嚼邊口齒不清地罵娘。

    收到大軍壓境的消息,最先離城的是郭景的上差團隊,安吉普心里有些不痛快,追上去干了一架,宰了幾十個人。

    “安哥,你這又是何苦……”一群@抖眩 薰卮缶鄭 布 照庵趾 悠男形  迷頗 迫皇 Αbr />
    “老子手癢想揍人不行啊?”安吉普佯怒道。

    “……”雲默舉手投降。

    安吉普撇撇嘴,扭頭打量一眼黑燈瞎火,如同死域一般地鏡湖新城,不由地輕嘆口氣︰“辛辛苦苦六十年,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白忙活一場。”

    “清風明月,對酒當歌,視死如歸,安哥,你不覺得咱們倆現在很英勇很悲壯嗎?”雲默放下酒觴,擠眉弄眼道。

    “你小子……”安吉普笑罵一句,接著正色道︰“這壺酒喝完,咱們是不是應該去炸界橋了。”

    到現在還滯留在鏡湖新城的,除了雲默、安吉普,就只有殘刀組其它成員與衛刀營四個小隊,其它人全都去了牛四軍團所在的飛象山脈。

    雲默等人下一步怎麼走,也計劃好了,分三個步驟。

    第一步︰闖關靈禾水道,硬生生地拖出閉關中的楚剛,至于這樣做,會不會把楚剛弄得一命嗚呼,他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第二步︰把楚剛拖進界橋,逃往望鄉星系。

    第三步︰炸毀界橋。

    “不急不急,照聯盟軍地行軍速度,他們明天早上才會到,我們還有時間。”雲默施施然地舉起酒壺給安吉普斟了一杯。

    “還差這麼點時間嗎?你小子難道還有什麼鬼主意?”安吉普奇道。

    “鬼主意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以現在這種空城的狀態,只要過來三兩個化境高手,就可以解決問題,但赤煉山與沙都卻沒有一點動作。”雲默道。

    “你小子是說有人在暗中幫我們?”安吉普沉吟道。

    “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出其它原因來。我猜,幫我們的應該是白雲山地那位大佬。”雲默點點頭。

    “這麼說,事情有可能還會出現轉機?”安吉普挑眉道。

    “那當然!不到最後關頭,誰知道會怎麼樣?”雲默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小子會不會有些一廂情願,做人要靠自己,指望別人來救,黃花菜都涼了。”安吉普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種希望雖然微乎其微,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種有可能出現轉機的情形。”雲默聳肩道。硬闖楚剛閉關的靈禾水道,風險太大,一個不好,有可能把楚剛玩死。

    “希望你小子的幻想能成為……呃……”話說到一半,安吉普突然呆若木雞地望著雲默身後的天空。

    雲默見狀,不禁狐疑地扭頭看向後方,這一看,頓時色變。

    星夜下,遠方天際妖雲滾滾,一個兩萬多人組成的妖族軍團,正向鏡湖這邊極速開來,打得是鏡湖的旗號,領頭的正是朱與解保河。

    “這兩個混蛋!”安吉普回過神來,又氣又急,一把捏碎手中的酒觴。不用人說,朱與解保河是回來守城,或者說是回來殉城。

    雲默看看天色,長嘆口氣,苦笑道︰“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他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去開啟守城大陣,放他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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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殉城

 往城外看,打開了護城大陣的鏡湖新城,整個城池被一黑霧籠罩著,靜悄悄地,看不到城里的一切,只能看到一圈五六十米高的巍峨城牆。那城牆看起來黑的,沒有一絲夾縫,在星夜下泛著一種奇異的金屬光澤,像是銅澆鐵鑄而成。

    朱與解保河這次帶著兩萬多死士回來,早已經立下了死志,因此兩萬多人中沒有一名騎兵,守城箭最利,全是弓步兵,人人背掛一柄強弓。

    兩萬多人排著整齊的方陣,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南門前,個個腰背挺著筆直,目不斜視,神情肅穆,整個隊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獵獵作響的旌旗在風中飄揚,個個黑甲黑盔,就像在南門前整齊地插下了兩萬多根漆黑地木樁。

    厚重的城門徐徐打開,城門口出現手握玉骨拆扇一身白衣的雲默,與身穿黑色軍裝的安吉普。

    “大人!”包括站在最前面的朱與解保河在內,砰地一聲,眾將士齊刷刷地單膝跪地。

    雲默與安吉普見狀相對一眼,皆看到對方眼楮里的無奈與黯然,雲默心里輕嘆口氣,揚聲道︰“眾將士請起!”

    眾人轟然起立。

    雲默的目光從眾人決然的臉龐上一一掠過,心底里無端端地生起一股鐵血的豪情。這六十年來,自己等人不只是一統了鹿泯江南北,也擁了一批視死如歸的鐵血之士,“眾將士听令!”

    在這種時刻。說什麼人在城在,都是多余地。因此雲默也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接開始分配守城任務。鏡湖新城除了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還有十余個小城門。而任務最重的應該是北門,盟軍部隊正是沖著北門而來,因此雲默在北門放了七千重兵,將由他與安吉普親自坐鎮。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守西門。余下的人則安排到南門。

    命令一條條地下達,兩萬多人的方陣,開始以一個個縱隊的形式,踏著鏗鏘的步伐,進入鏡湖新城,期間沒有一人喧嘩。莊嚴而肅穆。

    大約半個小時後,南門前,只剩下了雲默、安吉普、朱、解保河四人。

    “兩位將軍,你們這是何苦?”雲默苦笑道。

    “能與兩位大人並肩作戰,乃是末將的榮幸。”不言笑地朱,一張猙獰的豬臉上不見一絲波動,平靜道。

    “也罷,我鏡湖厲兵秣馬六十年。總不能老讓大王專美于前,也要讓世人看看我鏡湖兒郎的風采。”雲默一臉輕松地聳聳肩,“兩位將軍。我等也進城吧。”

    “大人…大人等等……”

    眼看著四人就將進入城門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四人駐足轉身一看,只見遠方的天空下,一團金影正向城門口極速飛來。落地後現出外星人鐵魁的身影。

    “先生有禮,不知先生呼喚在下所為何事?”雲默雙手一拱,訝然道。

    自從把鐵魁安置在青牙城後。雲默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聯盟大軍兵鋒直指鏡湖,自然也影響到了青牙城,現在的青牙城,雖然不像鏡湖新城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口銳減,不足原先地三成,想不到鐵魁卻沒有走。

    “幾十年來鏡湖于魁有大恩,大恩無以為報,魁願舍此身軀略盡綿力,魁,願為大人守城!還望大人莫嫌棄魁卑微。”鐵魁彎腰長揖,一臉真誠。

    “先生言重了,先生的心意在下心領。大戰當前,兵荒馬亂,先生還是快快離去。告辭!”雲默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一拱手轉身就走。

    楚剛對鐵魁的評價是此人心術不正,為達目的可以出賣任何人,乃世之雄。

    雲默雖然與鐵魁接觸的不多,但有了楚剛先入為主的評價,雲默對鐵魁沒有多少好感,大戰將起,雲默也懶得深究鐵魁到底是真心,還是假仁假義。

    “大人…大人……”

    洞開的城門緩緩合上,一陣黑霧涌出,巨大的城門整個被黑霧籠罩,在城外看上去,原先地兩扇城門已經變成了一段黑  的城牆,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鐵魁直起身子,暗嘆口氣,深深地望了一眼巍然屹立的城樓,一跺腳,閃身騰空而起……

    天明時分。

    一輪紅日剛從天邊透出半個腦袋,城外草尖上地露水還未散去,鏡湖北方的天空中遠遠地飄來了一大團五彩的雲朵。

    從城頭上望過去,雲團上人影綽綽,旌旗林立,在大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估摸著有五萬人,騎兵兩萬,兵步三萬。這應該是盟軍的先鋒部隊。

    來到距城三十里處,一朵朵碩大地五彩雲團慢慢悠悠地從天而降,很快就站成十個整齊的五千人方陣,擺開攻城的架式,兵鋒直指雲山霧罩、漆黑一團地鏡湖北門。

    一騎令使右手高舉詔書,騎著匹背高三米出頭的神俊龍駒,貼著地面,脫離盟軍方陣,利矢般的筆直地射向鏡湖北門。

    來到城下兩百米處,令使猛地一勒韁繩,身下龍駒長嘶人立而起,兩只前蹄虛踏,施即轟然落地。

    坐在馬背上,令使展開詔書,對著黑糊糊地城樓中氣十足地揚聲念道︰

    “天耀府君楚剛听令!茲有亂黨蒼山匪……”

    “砰!”

    令使還沒有念完,城門樓上紅光一閃,一支拇指粗細的特制“符箭”急射而至,砰地一聲,直接將令使連同跨下的龍駒爆成一塊塊碎肉,在清晨的草地上染下一灘血色。

    城樓上,一身黑色軍裝的安吉普,像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施施然地將手中的寶弓收回乾坤戒。向雲默笑

    “阿默,能守多久?”

    雲默手扶窗沿,功聚雙目,細細地打量著盟軍方陣,在他身邊還有朱、解保河與幾位副將,同雲默一樣,眾將也是功聚雙目遙望盟軍方陣,無一人對令使地那灘碎肉感興趣。安吉普下問。雲默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啪”地一聲打開拆扇,輕笑道︰

    “如果四爺在,說不定能守住敵軍的兩次總攻,至于我嘛。敵軍的一次總攻都守不下來,我只能守住敵軍先鋒部隊的試探性攻擊。”

    “你小子不錯嘛,比我強,我也只是個‘陣前單挑’的料,統領全局的能力有待進步。”安吉普聳聳肩,自嘲道。

    “呵呵,對方不來電,怕是要讓安哥失望嘍。”雲默一手背後。一手輕搖扇子,長身玉立,打趣道。

    安吉普一箭射爆令使。發出的砰然巨響,就像是給盟軍先鋒部隊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就這幾句話地工夫,盟軍方陣里分出三個五千人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北門踏來。

    中間的五千人是一個騎兵方陣,左右兩翼。則是兩個五千人的步兵方陣。一萬五千人的隊伍中,有人類士兵,也有巫族、妖族、外星人士卒。不像鏡湖將士幾乎全是妖族。

    只看這三個方陣擺出的架式,就知道盟軍不準備玩陣前武將單挑地把戲,安吉普的願意沒有機會實現。

    “沒事,失望不要緊,只要不是失身就好。”安吉普聳肩道。

    朱等人不禁為之莞爾。

    城樓上的氣氛很輕松,從眾人臉上看不到一絲大軍壓境應該有的凝重與惶恐,感覺起來,反倒像是在觀看盟軍閱兵。老實說,朱等人半路拆回來時,就已經定下了“殺一個夠本,宰兩個有得賺”的決心。

    “咚!”

    第一響來自盟軍的戰鼓聲,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低沉而隱晦,旋即鼓聲漸漸轉為高昂,越來越響,一同擂響的戰鼓也越來越多,最後,二十余面鼓面直徑超過三米地巨鼓一同轟鳴,震耳欲聾,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滾雷般的轟隆聲。

    鼓聲越來越急,三個殺向鏡湖北門的五千人方陣,也加快了行軍速度。

    從踏步到慢跑,再到外放真元渾身亮起各色地光芒,全速向北門沖鋒。

    在沖鋒的過程中,三支隊伍漸漸形成三個獨立的地煞級軍陣,待沖到距離城牆只有十里地時,三支隊伍全都完成了從方陣到地煞級軍陣的轉變,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看得人賞心悅目。

    完成軍陣的三支隊伍,就像是三個巨大地光團,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宛若三顆貼地飛行的人造恆星,直射鏡湖北門,所過之處,沙石飛濺,留下三條深深地犁痕,聲勢駭人。

    “不愧是有著上千年歷史地‘卯日集團軍’。訓練有素,如臂使指,非同凡響吶。”城樓上,雲默毫不吝嗇地贊嘆道。

    “是有點意思!”安吉普點頭贊同。經過近一甲子的訓練,鏡湖的幾個軍團,也能在沖鋒的過程中完成軍陣的變化,但卻做不到像人家那樣輕松、自如。

    據說,此次兵進鏡湖的四十萬大軍,是來自卯日集團軍的“鎮北部”。

    卯日集團軍共有一百三十萬人,有著一千多年的歷史,共分四個鎮,每鎮大約四十萬人。

    整個領主聯盟,像卯日這樣的集團軍,共有一千余個,總兵力達到駭人听聞的十億。而在這一千余個集團軍中,卯日集團軍的排名只處在中下游,只能算是三流。但就這樣一個戰斗力普普通通的集團軍,只派出了一個鎮的兵力,就夠鏡湖喝一壺的。

    四千米!

    三千米!

    三個五千人組成的地煞級軍陣光團,剛進入三千米的範圍內,解保河令旗一揮,城頭上箭如雨發,一枚枚“符箭”帶著熾烈的紅光,就像流星雨一般,呼嘯著撲向三個軍陣光團。

    就在這流星雨一般織密的符箭中,在中間的五千騎兵組成的軍陣光團,猛地騰空而起,拖起一條長長地光尾,斜沖上高空,冒著箭雨躍過巍峨的北門城樓,來到鏡湖上方九千多米的高空中。打開特制地背囊,傾倒下一枚枚“符彈”。

    不過人說,這支騎兵隊伍是為了測試鏡湖的防空能力。

    符彈只有人頭大小,爆炸的威力,相當于智妖內丹自爆,能輕易地將一座山包炸平。但威力也僅止于此,無法跟宇宙戰艦上的主炮相媲美。

    並不是說,無法再煉制威力更大的符彈。而是因為威力再大一點,一枚符彈的造價,就相當于一件上品的法寶。

    同樣的一柄上品飛劍法寶,握在一名劍修手里,可以幾百次上千次地攻擊出符彈爆炸地效果,而符彈只是一次性消耗品。飛行速度也比不上飛劍。因此用符彈相當奢侈,就跟砸錢沒有任何區別。鏡湖就沒有架設守城的符炮,有的只是守城的巨弩。

    護城大陣開啟,整個鏡湖深深地埋藏在濃稠的黑霧中,五千騎兵跑到鏡湖上空灑符彈,原本“風平浪靜”的黑霧涌動了,暴躥起一條條長長地黑色觸須,閃電般地擊向空中地五千騎兵。至于灑下來的那些符彈。還沒有落到黑霧中,就被黑霧中躥起的“黑色觸須”凌空擊爆,收效甚微。

    在五千騎兵升空後。余下的兩支步兵軍陣光團,速度不減,頂著箭雨,直沖城門。

    沖到離城牆三百米處,原本光芒四溢的軍陣光團。在連番箭雨的打擊下,光澤黯淡,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光團中的人影。但軍陣還沒有散,也沒有人受傷。如果作個比喻的話,“軍陣

    就相當于高手地護體真氣,又或者是宇戰艦張開的能軍陣光幕還在,很難傷及本體。

    城牆前的三百米區域是“環城法陣”。

    這三百米區域才是真正地死亡地帶,兩個步兵軍陣光團,剛沖入環城法陣,眼前的景像頓變,感覺就像是突然墜入煉獄中,岩漿橫流,到處都是飛舞的赤紅刀片,密密麻麻,無有窮盡。兩個步兵軍陣,只支撐了小半柱香時間,就陣破了。

    軍陣被破,接下的就是屠殺,一會工夫就留下幾百具尸體,潮水般的撤出環城法陣。

    退出環城法陣,迎面而來地,又是城頭上發出的箭雨,等到兩個步兵部隊退回到安全地帶時,只剩下了六千多人,而且個個帶傷,就這麼一次試探性沖鋒就拋下了三千多具尸體。

    一戰過後,北門外的土地上坑坑窪窪,血跡斑斑,殘肢碎肉冒著騰騰地熱氣,濃郁地血腥味令人作嘔,硝煙彌漫,一副血戰過後的淒慘景象,這一切全是流星雨般的符箭造成的。

    “看來,敵將並不貪功啊。”城樓上,雲默看著兩個步兵殘軍與騎兵空襲部隊,緩緩地退回本陣,聳肩道。

    那支騎兵空襲部隊,傷亡可以突略不計,這幫家伙就在高空中扔扔符彈,護城大陣躥起的“觸須”夠不到,自然能全身而退。只可惜雲默兵力不足,如果能組織起一支空戰隊伍,那五千騎兵就有麻煩了。

    經驗豐富的將領,只要組織一次試探性攻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數據,例如︰鏡湖的防空能力、火力分布、護城大陣的防御級數等等,甚至還能推測出目下城里大約有多少名守軍。

    顯然,盟軍先鋒部隊的將領作戰經驗很豐富,也不貪功,誓要趕在大部隊到來之前,光憑五萬先鋒部隊就要攻下整個鏡湖新城。

    這幫家伙一次沖鋒試探後,就在原地休憩,既不安營扎寨,也沒有動手建立防御工事,更沒有向鏡湖新城發動第二輪的試探。

    “這幫家伙夠囂張的,居然連最基本的防御工事都不做。可惜咱們兵少,如果能給我五千騎兵,我就能去沖殺個來回。”安吉普恨恨地一拍窗沿,罵娘道。

    “安哥你誤會了,這並不是囂張。”安吉普搖頭失笑道。

    “怎麼講?”安吉普奇道。

    “他們根本沒有構建防御工事的必要,不出我所料的話,最遲是午後,盟軍的大部隊就會趕到。盟軍大部一到,也就是發動總攻的時刻,而鏡湖新城連他們的一次總攻都撐不下來,他們沒有再浪費資源的必要。”雲默苦笑道。

    朱等人听的暗暗點頭。

    “午後?”安吉普抬頭打量一眼天色,從城外看。鏡湖深埋在一團黑霧中,連陽光都無法刺透,但從城里向外看,視線卻絲毫不受影響,從紅日所處地位置來看,估摸著是辰時,也就是早上七八點鐘的樣子,“距離午後還有不少時間。大家別光站著,我建議喝點小酒,至于吟詩什麼的就算了,行酒令我奉陪,呵呵。”

    安吉普的提議,眾人欣然贊同。想喝酒很簡單。安吉普的乾坤戒里,有現成的瓊漿玉液和下酒的干果,往桌案上一擺,就可以暢飲。

    幾杯酒下肚,早已經立下死志的眾人,心里沒有任何負擔,談笑風生,視城外大軍如無物。自有一種醉臥沙場地灑脫與豪邁。

    不過,雲默還是低估了盟軍大部的行軍速度。

    正午時分,北方天際雲團滾滾。車馬轆轆,遮天蔽日,雲團上黑壓壓地全是人頭,旌旗招展,光是看著就讓人窒息。

    雲團如紙片般的撕開。有條不紊地落到鏡湖東門、南門、西門,不多不少,三個門外都有五萬人。瞧這架式。盟軍是不準備圍三闕一,而是圍住四個城門,甕中捉鱉。

    三個城門,再加上北門外的五萬先鋒軍,光是用來圍城盟軍就投入了二十萬兵力。

    還有二十多萬部隊,就那麼站在雲端上,綿延好幾里,橫呈在北門外的天空上。

    其中最醒目的,應該是那駕精兵猛卒團團擁簇中地,十六匹神俊龍駒拖著的,威風凜凜的巨大帥輦。

    帥輦寬敞的鹿台上,正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類在那飲酒作樂。同樣是喝酒,人家就比雲默等人瀟灑多了。雲默等人喝酒總給人一種喝“斷頭酒”的悲涼氣息,淒淒然,怎麼都無法讓人輕松起來。

    “有錢!真有錢!”嘴里嚼著干果,望著綿延天際的盟軍大部,安吉普一臉羨慕。

    盟軍大部中,有一個兩萬多人組成的劍修部隊,還有一個上萬輛戰車組成車陣。這兩個方陣,應該是盟軍地主力部隊。劍修部隊是遠程攻擊中的王牌,密密麻麻的飛劍瞬息千里,在遠程打上,絕對是符弓部隊無法比擬地。而戰車,則是空襲的利器,車上滿載符彈,防御力也相當不錯,戰斗起來就跟轟炸機一般,符彈如雨下。

    “大人,酒足飯飽,末將告退!”朱等人相對一眼,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轟然起立,捶胸一禮,魚貫走出城樓。

    雲默見狀,只是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大戰將起,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則是西門。

    眾人這一走,偌大的城樓里只剩下雲默與安吉普。

    良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埋頭品酒。

    城外雲端上戰鼓聲起,一排上百面巨鼓,在過百名巫族巨漢的使力擂打下,發出轟天地巨響,整個鏡湖的大地,似乎都在這隆隆地戰鼓聲中顫抖。

    盟軍的總攻終于開始了!

    最先開始沖鋒地,是

    門前的盟軍強攻部隊,擺起一個個軍陣光團,就像炮地轟向城樓;緊接著出動的,是盟軍一萬多輛戰車部隊,一萬多輛雙馬拉著的戰車,呼嘯著來到鏡湖城上空,縱橫往來,車斗里傾泄下密密麻麻的符彈,看得人頭皮發麻;最後投入戰斗的,則是那兩萬多名劍修,每名劍修身上都背負一個劍匣,都能控制七八把各式各樣的飛劍,十萬多把飛劍在空中一齊飛掠,硬生生地把鏡湖上空變成飛劍的海洋,蔚為大觀。

    面對如此雷霆萬鈞的攻擊,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洶涌如潮,暴躥起如林的黑色觸須,進行瘋狂的防御。

    軍陣散發出的凶厲光幕、飛劍散出的夢幻光芒、再加上符彈一瞬間爆發又在一逝去的五彩繽紛,將整個鏡湖新城裝飾的絢爛多姿,流光溢彩。

    可惜現在是日懸中空的正午,艷陽正烈,不然的話,這將是一場帶著死亡氣息的光之盛寡。

    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被打擊的越來越淡,一柱香之後,黑霧淡得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城里的屋宇。而那三百米寬的環城大陣,在盟軍拋下一地尸體後,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消散在即。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盟軍就登上城頭與鏡湖守軍肉搏。

    北門城樓內。

    安吉普借著給雲默斟酒的機會,突然豎起手刀,狠狠地劈向雲默地頸脖,哪想到雲默心中也早有打算,倏地抬手肘擊向安吉普的胸口。結果“砰”地一聲,雙雙中招,雲默被安吉普的手刀劈得身子一彎。而安吉普則被雲默肘擊的腳步踉蹌。

    回過神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鼓起眼楮怒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看得出來,雙方都想把對方打暈,保住對方一命。

    “阿默,你的命很值錢。你小子別做傻事。”安吉普揉揉胸口,瞪眼道。

    本來,城破之時,兩人都可以借助界橋逃命,哪想到朱與解保河等人跑回來了,眼看著兩萬將士就將殉城,兩人都不肯拋下眾將士獨自逃命。

    “安哥,我是鏡湖領首輔。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行!在這樣的情景下。我如果且偷生,就算是活著,以後也抬不起頭來。雷宗沒有懦夫!說起來,我一直等著老板開香壇收我入雷宗的門牆,可惜沒有這個機會嘍……”雲默英俊地臉龐上。還是掛著淡淡地笑意。

    “你小子听我的,你給我乖乖地回去,你小子放心。沒有人會說你貪生怕死。你看看老板,老板也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敲悶棍下黑手,樣樣精通,狡猾的很……”

    “那不一樣,老板那是戰略轉移,老板從來沒有過拋下兩萬手足且偷生。再說了,老板是老板,我是我……”雲默一臉平靜。

    “你小子不听我的,老子會死不瞑目,記住了!”安吉普惡狠狠地言罷,不給雲默答話的機會,身子一晃,倏地穿窗而出。

    等雲默撲到窗前,就見城外的天空中,一條黑色地身影,孤零零地,連施瞬移,一去無回,飛蛾撲火似的,迅速撲向雲端上的十多萬人的盟軍大部。

    一個人撲入十多萬訓練有素的猛卒中,就算是化境大師也不敢這麼干。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如狼似虎的盟軍中,隨即轟然大響,盟軍方陣中爆炸出一大團紅色火焰,真元四溢,炸得盟軍方陣一陣混亂。

    雲默立在窗前,仰著腦袋,眼睜睜地看著安吉普自爆成一團烈焰,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卻平靜得可怕,心里默念︰安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就算安吉普以死相逼,雲默也絕對不會且偷生。

    “大人!”

    安吉普飛出城樓,悲壯地撲入盟軍大部中自爆,協助雲默守北門的副將牛成,渾身浴血地撞進城樓來。在他想來,自己等人還沒有死絕,主將倒是先殺身成仁了,這說不通。

    雲默靜靜地立在窗前,從他這個位置居高凌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三百米寬地環城大陣內,腥紅的血水橫流,鋪著厚厚一層尸骸,少半邊腦袋的、開膛剖肚地、碎成肉塊分不清本來面目的……死狀千奇百怪,其中有盟軍將士,也有身穿黑甲的鏡湖妖族戰士。盟軍攻城部隊,密密麻麻,就跟被激怒的蜂群似的,瘋狂地穿過環城大陣,前赴後繼地涌向城頭,與鏡湖守軍展開激烈地肉搏,殺聲震天,耳畔時不時地,還能听到鏡湖守軍自爆發出地巨響。

    “雷鼓動山川,碧血染穹蒼;劍氣如霜雪,殺人若剪草……”

    雲默念罷,右手一抬,一只符鶴從他掌心急射而出,也就在符鶴消失在房間里的一剎那,雲默頎長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台前。

    “送大人!”面對空空如也地窗台,副將牛成雙目含淚,“砰”地一聲單膝跪地。

    鏡湖底。

    楚剛閉關的靈禾水道。

    自從楚剛閉關後,整條靈禾水道都凍成了一陀黑色的堅冰,硬如精銅。

    殘狼與其它五個殘字號成員,此刻就靜靜地站在黑漆漆地水道口,神情肅穆。突然,水底金光一閃,一只金色的符鶴突兀地出現在眾人身前,圍著眾人展翅盤旋一周,又消融于水中。

    眾人瞳孔一縮,臉色頓變。
城外看,打開了護城大陣的鏡湖新城,整個城池被一黑霧籠罩著,靜悄悄地,看不到城里的一切,只能看到一圈五六十米高的巍峨城牆。那城牆看起來黑的,沒有一絲夾縫,在星夜下泛著一種奇異的金屬光澤,像是銅澆鐵鑄而成。

    朱與解保河這次帶著兩萬多死士回來,早已經立下了死志,因此兩萬多人中沒有一名騎兵,守城箭最利,全是弓步兵,人人背掛一柄強弓。

    兩萬多人排著整齊的方陣,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南門前,個個腰背挺著筆直,目不斜視,神情肅穆,整個隊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獵獵作響的旌旗在風中飄揚,個個黑甲黑盔,就像在南門前整齊地插下了兩萬多根漆黑地木樁。

    厚重的城門徐徐打開,城門口出現手握玉骨拆扇一身白衣的雲默,與身穿黑色軍裝的安吉普。

    “大人!”包括站在最前面的朱與解保河在內,砰地一聲,眾將士齊刷刷地單膝跪地。

    雲默與安吉普見狀相對一眼,皆看到對方眼楮里的無奈與黯然,雲默心里輕嘆口氣,揚聲道︰“眾將士請起!”

    眾人轟然起立。

    雲默的目光從眾人決然的臉龐上一一掠過,心底里無端端地生起一股鐵血的豪情。這六十年來,自己等人不只是一統了鹿泯江南北,也擁了一批視死如歸的鐵血之士,“眾將士听令!”

    在這種時刻。說什麼人在城在,都是多余地。因此雲默也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接開始分配守城任務。鏡湖新城除了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還有十余個小城門。而任務最重的應該是北門,盟軍部隊正是沖著北門而來,因此雲默在北門放了七千重兵,將由他與安吉普親自坐鎮。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守西門。余下的人則安排到南門。

    命令一條條地下達,兩萬多人的方陣,開始以一個個縱隊的形式,踏著鏗鏘的步伐,進入鏡湖新城,期間沒有一人喧嘩。莊嚴而肅穆。

    大約半個小時後,南門前,只剩下了雲默、安吉普、朱、解保河四人。

    “兩位將軍,你們這是何苦?”雲默苦笑道。

    “能與兩位大人並肩作戰,乃是末將的榮幸。”不言笑地朱,一張猙獰的豬臉上不見一絲波動,平靜道。

    “也罷,我鏡湖厲兵秣馬六十年。總不能老讓大王專美于前,也要讓世人看看我鏡湖兒郎的風采。”雲默一臉輕松地聳聳肩,“兩位將軍。我等也進城吧。”

    “大人…大人等等……”

    眼看著四人就將進入城門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四人駐足轉身一看,只見遠方的天空下,一團金影正向城門口極速飛來。落地後現出外星人鐵魁的身影。

    “先生有禮,不知先生呼喚在下所為何事?”雲默雙手一拱,訝然道。

    自從把鐵魁安置在青牙城後。雲默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聯盟大軍兵鋒直指鏡湖,自然也影響到了青牙城,現在的青牙城,雖然不像鏡湖新城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口銳減,不足原先地三成,想不到鐵魁卻沒有走。

    “幾十年來鏡湖于魁有大恩,大恩無以為報,魁願舍此身軀略盡綿力,魁,願為大人守城!還望大人莫嫌棄魁卑微。”鐵魁彎腰長揖,一臉真誠。

    “先生言重了,先生的心意在下心領。大戰當前,兵荒馬亂,先生還是快快離去。告辭!”雲默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一拱手轉身就走。

    楚剛對鐵魁的評價是此人心術不正,為達目的可以出賣任何人,乃世之雄。

    雲默雖然與鐵魁接觸的不多,但有了楚剛先入為主的評價,雲默對鐵魁沒有多少好感,大戰將起,雲默也懶得深究鐵魁到底是真心,還是假仁假義。

    “大人…大人……”

    洞開的城門緩緩合上,一陣黑霧涌出,巨大的城門整個被黑霧籠罩,在城外看上去,原先地兩扇城門已經變成了一段黑  的城牆,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鐵魁直起身子,暗嘆口氣,深深地望了一眼巍然屹立的城樓,一跺腳,閃身騰空而起……

    天明時分。

    一輪紅日剛從天邊透出半個腦袋,城外草尖上地露水還未散去,鏡湖北方的天空中遠遠地飄來了一大團五彩的雲朵。

    從城頭上望過去,雲團上人影綽綽,旌旗林立,在大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估摸著有五萬人,騎兵兩萬,兵步三萬。這應該是盟軍的先鋒部隊。

    來到距城三十里處,一朵朵碩大地五彩雲團慢慢悠悠地從天而降,很快就站成十個整齊的五千人方陣,擺開攻城的架式,兵鋒直指雲山霧罩、漆黑一團地鏡湖北門。

    一騎令使右手高舉詔書,騎著匹背高三米出頭的神俊龍駒,貼著地面,脫離盟軍方陣,利矢般的筆直地射向鏡湖北門。

    來到城下兩百米處,令使猛地一勒韁繩,身下龍駒長嘶人立而起,兩只前蹄虛踏,施即轟然落地。

    坐在馬背上,令使展開詔書,對著黑糊糊地城樓中氣十足地揚聲念道︰

    “天耀府君楚剛听令!茲有亂黨蒼山匪……”

    “砰!”

    令使還沒有念完,城門樓上紅光一閃,一支拇指粗細的特制“符箭”急射而至,砰地一聲,直接將令使連同跨下的龍駒爆成一塊塊碎肉,在清晨的草地上染下一灘血色。

    城樓上,一身黑色軍裝的安吉普,像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施施然地將手中的寶弓收回乾坤戒。向雲默笑

    “阿默,能守多久?”

    雲默手扶窗沿,功聚雙目,細細地打量著盟軍方陣,在他身邊還有朱、解保河與幾位副將,同雲默一樣,眾將也是功聚雙目遙望盟軍方陣,無一人對令使地那灘碎肉感興趣。安吉普下問。雲默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啪”地一聲打開拆扇,輕笑道︰

    “如果四爺在,說不定能守住敵軍的兩次總攻,至于我嘛。敵軍的一次總攻都守不下來,我只能守住敵軍先鋒部隊的試探性攻擊。”

    “你小子不錯嘛,比我強,我也只是個‘陣前單挑’的料,統領全局的能力有待進步。”安吉普聳聳肩,自嘲道。

    “呵呵,對方不來電,怕是要讓安哥失望嘍。”雲默一手背後。一手輕搖扇子,長身玉立,打趣道。

    安吉普一箭射爆令使。發出的砰然巨響,就像是給盟軍先鋒部隊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就這幾句話地工夫,盟軍方陣里分出三個五千人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北門踏來。

    中間的五千人是一個騎兵方陣,左右兩翼。則是兩個五千人的步兵方陣。一萬五千人的隊伍中,有人類士兵,也有巫族、妖族、外星人士卒。不像鏡湖將士幾乎全是妖族。

    只看這三個方陣擺出的架式,就知道盟軍不準備玩陣前武將單挑地把戲,安吉普的願意沒有機會實現。

    “沒事,失望不要緊,只要不是失身就好。”安吉普聳肩道。

    朱等人不禁為之莞爾。

    城樓上的氣氛很輕松,從眾人臉上看不到一絲大軍壓境應該有的凝重與惶恐,感覺起來,反倒像是在觀看盟軍閱兵。老實說,朱等人半路拆回來時,就已經定下了“殺一個夠本,宰兩個有得賺”的決心。

    “咚!”

    第一響來自盟軍的戰鼓聲,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低沉而隱晦,旋即鼓聲漸漸轉為高昂,越來越響,一同擂響的戰鼓也越來越多,最後,二十余面鼓面直徑超過三米地巨鼓一同轟鳴,震耳欲聾,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滾雷般的轟隆聲。

    鼓聲越來越急,三個殺向鏡湖北門的五千人方陣,也加快了行軍速度。

    從踏步到慢跑,再到外放真元渾身亮起各色地光芒,全速向北門沖鋒。

    在沖鋒的過程中,三支隊伍漸漸形成三個獨立的地煞級軍陣,待沖到距離城牆只有十里地時,三支隊伍全都完成了從方陣到地煞級軍陣的轉變,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看得人賞心悅目。

    完成軍陣的三支隊伍,就像是三個巨大地光團,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宛若三顆貼地飛行的人造恆星,直射鏡湖北門,所過之處,沙石飛濺,留下三條深深地犁痕,聲勢駭人。

    “不愧是有著上千年歷史地‘卯日集團軍’。訓練有素,如臂使指,非同凡響吶。”城樓上,雲默毫不吝嗇地贊嘆道。

    “是有點意思!”安吉普點頭贊同。經過近一甲子的訓練,鏡湖的幾個軍團,也能在沖鋒的過程中完成軍陣的變化,但卻做不到像人家那樣輕松、自如。

    據說,此次兵進鏡湖的四十萬大軍,是來自卯日集團軍的“鎮北部”。

    卯日集團軍共有一百三十萬人,有著一千多年的歷史,共分四個鎮,每鎮大約四十萬人。

    整個領主聯盟,像卯日這樣的集團軍,共有一千余個,總兵力達到駭人听聞的十億。而在這一千余個集團軍中,卯日集團軍的排名只處在中下游,只能算是三流。但就這樣一個戰斗力普普通通的集團軍,只派出了一個鎮的兵力,就夠鏡湖喝一壺的。

    四千米!

    三千米!

    三個五千人組成的地煞級軍陣光團,剛進入三千米的範圍內,解保河令旗一揮,城頭上箭如雨發,一枚枚“符箭”帶著熾烈的紅光,就像流星雨一般,呼嘯著撲向三個軍陣光團。

    就在這流星雨一般織密的符箭中,在中間的五千騎兵組成的軍陣光團,猛地騰空而起,拖起一條長長地光尾,斜沖上高空,冒著箭雨躍過巍峨的北門城樓,來到鏡湖上方九千多米的高空中。打開特制地背囊,傾倒下一枚枚“符彈”。

    不過人說,這支騎兵隊伍是為了測試鏡湖的防空能力。

    符彈只有人頭大小,爆炸的威力,相當于智妖內丹自爆,能輕易地將一座山包炸平。但威力也僅止于此,無法跟宇宙戰艦上的主炮相媲美。

    並不是說,無法再煉制威力更大的符彈。而是因為威力再大一點,一枚符彈的造價,就相當于一件上品的法寶。

    同樣的一柄上品飛劍法寶,握在一名劍修手里,可以幾百次上千次地攻擊出符彈爆炸地效果,而符彈只是一次性消耗品。飛行速度也比不上飛劍。因此用符彈相當奢侈,就跟砸錢沒有任何區別。鏡湖就沒有架設守城的符炮,有的只是守城的巨弩。

    護城大陣開啟,整個鏡湖深深地埋藏在濃稠的黑霧中,五千騎兵跑到鏡湖上空灑符彈,原本“風平浪靜”的黑霧涌動了,暴躥起一條條長長地黑色觸須,閃電般地擊向空中地五千騎兵。至于灑下來的那些符彈。還沒有落到黑霧中,就被黑霧中躥起的“黑色觸須”凌空擊爆,收效甚微。

    在五千騎兵升空後。余下的兩支步兵軍陣光團,速度不減,頂著箭雨,直沖城門。

    沖到離城牆三百米處,原本光芒四溢的軍陣光團。在連番箭雨的打擊下,光澤黯淡,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光團中的人影。但軍陣還沒有散,也沒有人受傷。如果作個比喻的話,“軍陣

    就相當于高手地護體真氣,又或者是宇戰艦張開的能軍陣光幕還在,很難傷及本體。

    城牆前的三百米區域是“環城法陣”。

    這三百米區域才是真正地死亡地帶,兩個步兵軍陣光團,剛沖入環城法陣,眼前的景像頓變,感覺就像是突然墜入煉獄中,岩漿橫流,到處都是飛舞的赤紅刀片,密密麻麻,無有窮盡。兩個步兵軍陣,只支撐了小半柱香時間,就陣破了。

    軍陣被破,接下的就是屠殺,一會工夫就留下幾百具尸體,潮水般的撤出環城法陣。

    退出環城法陣,迎面而來地,又是城頭上發出的箭雨,等到兩個步兵部隊退回到安全地帶時,只剩下了六千多人,而且個個帶傷,就這麼一次試探性沖鋒就拋下了三千多具尸體。

    一戰過後,北門外的土地上坑坑窪窪,血跡斑斑,殘肢碎肉冒著騰騰地熱氣,濃郁地血腥味令人作嘔,硝煙彌漫,一副血戰過後的淒慘景象,這一切全是流星雨般的符箭造成的。

    “看來,敵將並不貪功啊。”城樓上,雲默看著兩個步兵殘軍與騎兵空襲部隊,緩緩地退回本陣,聳肩道。

    那支騎兵空襲部隊,傷亡可以突略不計,這幫家伙就在高空中扔扔符彈,護城大陣躥起的“觸須”夠不到,自然能全身而退。只可惜雲默兵力不足,如果能組織起一支空戰隊伍,那五千騎兵就有麻煩了。

    經驗豐富的將領,只要組織一次試探性攻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數據,例如︰鏡湖的防空能力、火力分布、護城大陣的防御級數等等,甚至還能推測出目下城里大約有多少名守軍。

    顯然,盟軍先鋒部隊的將領作戰經驗很豐富,也不貪功,誓要趕在大部隊到來之前,光憑五萬先鋒部隊就要攻下整個鏡湖新城。

    這幫家伙一次沖鋒試探後,就在原地休憩,既不安營扎寨,也沒有動手建立防御工事,更沒有向鏡湖新城發動第二輪的試探。

    “這幫家伙夠囂張的,居然連最基本的防御工事都不做。可惜咱們兵少,如果能給我五千騎兵,我就能去沖殺個來回。”安吉普恨恨地一拍窗沿,罵娘道。

    “安哥你誤會了,這並不是囂張。”安吉普搖頭失笑道。

    “怎麼講?”安吉普奇道。

    “他們根本沒有構建防御工事的必要,不出我所料的話,最遲是午後,盟軍的大部隊就會趕到。盟軍大部一到,也就是發動總攻的時刻,而鏡湖新城連他們的一次總攻都撐不下來,他們沒有再浪費資源的必要。”雲默苦笑道。

    朱等人听的暗暗點頭。

    “午後?”安吉普抬頭打量一眼天色,從城外看。鏡湖深埋在一團黑霧中,連陽光都無法刺透,但從城里向外看,視線卻絲毫不受影響,從紅日所處地位置來看,估摸著是辰時,也就是早上七八點鐘的樣子,“距離午後還有不少時間。大家別光站著,我建議喝點小酒,至于吟詩什麼的就算了,行酒令我奉陪,呵呵。”

    安吉普的提議,眾人欣然贊同。想喝酒很簡單。安吉普的乾坤戒里,有現成的瓊漿玉液和下酒的干果,往桌案上一擺,就可以暢飲。

    幾杯酒下肚,早已經立下死志的眾人,心里沒有任何負擔,談笑風生,視城外大軍如無物。自有一種醉臥沙場地灑脫與豪邁。

    不過,雲默還是低估了盟軍大部的行軍速度。

    正午時分,北方天際雲團滾滾。車馬轆轆,遮天蔽日,雲團上黑壓壓地全是人頭,旌旗招展,光是看著就讓人窒息。

    雲團如紙片般的撕開。有條不紊地落到鏡湖東門、南門、西門,不多不少,三個門外都有五萬人。瞧這架式。盟軍是不準備圍三闕一,而是圍住四個城門,甕中捉鱉。

    三個城門,再加上北門外的五萬先鋒軍,光是用來圍城盟軍就投入了二十萬兵力。

    還有二十多萬部隊,就那麼站在雲端上,綿延好幾里,橫呈在北門外的天空上。

    其中最醒目的,應該是那駕精兵猛卒團團擁簇中地,十六匹神俊龍駒拖著的,威風凜凜的巨大帥輦。

    帥輦寬敞的鹿台上,正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類在那飲酒作樂。同樣是喝酒,人家就比雲默等人瀟灑多了。雲默等人喝酒總給人一種喝“斷頭酒”的悲涼氣息,淒淒然,怎麼都無法讓人輕松起來。

    “有錢!真有錢!”嘴里嚼著干果,望著綿延天際的盟軍大部,安吉普一臉羨慕。

    盟軍大部中,有一個兩萬多人組成的劍修部隊,還有一個上萬輛戰車組成車陣。這兩個方陣,應該是盟軍地主力部隊。劍修部隊是遠程攻擊中的王牌,密密麻麻的飛劍瞬息千里,在遠程打上,絕對是符弓部隊無法比擬地。而戰車,則是空襲的利器,車上滿載符彈,防御力也相當不錯,戰斗起來就跟轟炸機一般,符彈如雨下。

    “大人,酒足飯飽,末將告退!”朱等人相對一眼,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轟然起立,捶胸一禮,魚貫走出城樓。

    雲默見狀,只是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大戰將起,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則是西門。

    眾人這一走,偌大的城樓里只剩下雲默與安吉普。

    良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埋頭品酒。

    城外雲端上戰鼓聲起,一排上百面巨鼓,在過百名巫族巨漢的使力擂打下,發出轟天地巨響,整個鏡湖的大地,似乎都在這隆隆地戰鼓聲中顫抖。

    盟軍的總攻終于開始了!

    最先開始沖鋒地,是

    門前的盟軍強攻部隊,擺起一個個軍陣光團,就像炮地轟向城樓;緊接著出動的,是盟軍一萬多輛戰車部隊,一萬多輛雙馬拉著的戰車,呼嘯著來到鏡湖城上空,縱橫往來,車斗里傾泄下密密麻麻的符彈,看得人頭皮發麻;最後投入戰斗的,則是那兩萬多名劍修,每名劍修身上都背負一個劍匣,都能控制七八把各式各樣的飛劍,十萬多把飛劍在空中一齊飛掠,硬生生地把鏡湖上空變成飛劍的海洋,蔚為大觀。

    面對如此雷霆萬鈞的攻擊,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洶涌如潮,暴躥起如林的黑色觸須,進行瘋狂的防御。

    軍陣散發出的凶厲光幕、飛劍散出的夢幻光芒、再加上符彈一瞬間爆發又在一逝去的五彩繽紛,將整個鏡湖新城裝飾的絢爛多姿,流光溢彩。

    可惜現在是日懸中空的正午,艷陽正烈,不然的話,這將是一場帶著死亡氣息的光之盛寡。

    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被打擊的越來越淡,一柱香之後,黑霧淡得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城里的屋宇。而那三百米寬的環城大陣,在盟軍拋下一地尸體後,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消散在即。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盟軍就登上城頭與鏡湖守軍肉搏。

    北門城樓內。

    安吉普借著給雲默斟酒的機會,突然豎起手刀,狠狠地劈向雲默地頸脖,哪想到雲默心中也早有打算,倏地抬手肘擊向安吉普的胸口。結果“砰”地一聲,雙雙中招,雲默被安吉普的手刀劈得身子一彎。而安吉普則被雲默肘擊的腳步踉蹌。

    回過神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鼓起眼楮怒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看得出來,雙方都想把對方打暈,保住對方一命。

    “阿默,你的命很值錢。你小子別做傻事。”安吉普揉揉胸口,瞪眼道。

    本來,城破之時,兩人都可以借助界橋逃命,哪想到朱與解保河等人跑回來了,眼看著兩萬將士就將殉城,兩人都不肯拋下眾將士獨自逃命。

    “安哥,我是鏡湖領首輔。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行!在這樣的情景下。我如果且偷生,就算是活著,以後也抬不起頭來。雷宗沒有懦夫!說起來,我一直等著老板開香壇收我入雷宗的門牆,可惜沒有這個機會嘍……”雲默英俊地臉龐上。還是掛著淡淡地笑意。

    “你小子听我的,你給我乖乖地回去,你小子放心。沒有人會說你貪生怕死。你看看老板,老板也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敲悶棍下黑手,樣樣精通,狡猾的很……”

    “那不一樣,老板那是戰略轉移,老板從來沒有過拋下兩萬手足且偷生。再說了,老板是老板,我是我……”雲默一臉平靜。

    “你小子不听我的,老子會死不瞑目,記住了!”安吉普惡狠狠地言罷,不給雲默答話的機會,身子一晃,倏地穿窗而出。

    等雲默撲到窗前,就見城外的天空中,一條黑色地身影,孤零零地,連施瞬移,一去無回,飛蛾撲火似的,迅速撲向雲端上的十多萬人的盟軍大部。

    一個人撲入十多萬訓練有素的猛卒中,就算是化境大師也不敢這麼干。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如狼似虎的盟軍中,隨即轟然大響,盟軍方陣中爆炸出一大團紅色火焰,真元四溢,炸得盟軍方陣一陣混亂。

    雲默立在窗前,仰著腦袋,眼睜睜地看著安吉普自爆成一團烈焰,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卻平靜得可怕,心里默念︰安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就算安吉普以死相逼,雲默也絕對不會且偷生。

    “大人!”

    安吉普飛出城樓,悲壯地撲入盟軍大部中自爆,協助雲默守北門的副將牛成,渾身浴血地撞進城樓來。在他想來,自己等人還沒有死絕,主將倒是先殺身成仁了,這說不通。

    雲默靜靜地立在窗前,從他這個位置居高凌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三百米寬地環城大陣內,腥紅的血水橫流,鋪著厚厚一層尸骸,少半邊腦袋的、開膛剖肚地、碎成肉塊分不清本來面目的……死狀千奇百怪,其中有盟軍將士,也有身穿黑甲的鏡湖妖族戰士。盟軍攻城部隊,密密麻麻,就跟被激怒的蜂群似的,瘋狂地穿過環城大陣,前赴後繼地涌向城頭,與鏡湖守軍展開激烈地肉搏,殺聲震天,耳畔時不時地,還能听到鏡湖守軍自爆發出地巨響。

    “雷鼓動山川,碧血染穹蒼;劍氣如霜雪,殺人若剪草……”

    雲默念罷,右手一抬,一只符鶴從他掌心急射而出,也就在符鶴消失在房間里的一剎那,雲默頎長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台前。

    “送大人!”面對空空如也地窗台,副將牛成雙目含淚,“砰”地一聲單膝跪地。

    鏡湖底。

    楚剛閉關的靈禾水道。

    自從楚剛閉關後,整條靈禾水道都凍成了一陀黑色的堅冰,硬如精銅。

    殘狼與其它五個殘字號成員,此刻就靜靜地站在黑漆漆地水道口,神情肅穆。突然,水底金光一閃,一只金色的符鶴突兀地出現在眾人身前,圍著眾人展翅盤旋一周,又消融于水中。

    眾人瞳孔一縮,臉色頓變。
城外看,打開了護城大陣的鏡湖新城,整個城池被一黑霧籠罩著,靜悄悄地,看不到城里的一切,只能看到一圈五六十米高的巍峨城牆。那城牆看起來黑的,沒有一絲夾縫,在星夜下泛著一種奇異的金屬光澤,像是銅澆鐵鑄而成。

    朱與解保河這次帶著兩萬多死士回來,早已經立下了死志,因此兩萬多人中沒有一名騎兵,守城箭最利,全是弓步兵,人人背掛一柄強弓。

    兩萬多人排著整齊的方陣,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南門前,個個腰背挺著筆直,目不斜視,神情肅穆,整個隊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獵獵作響的旌旗在風中飄揚,個個黑甲黑盔,就像在南門前整齊地插下了兩萬多根漆黑地木樁。

    厚重的城門徐徐打開,城門口出現手握玉骨拆扇一身白衣的雲默,與身穿黑色軍裝的安吉普。

    “大人!”包括站在最前面的朱與解保河在內,砰地一聲,眾將士齊刷刷地單膝跪地。

    雲默與安吉普見狀相對一眼,皆看到對方眼楮里的無奈與黯然,雲默心里輕嘆口氣,揚聲道︰“眾將士請起!”

    眾人轟然起立。

    雲默的目光從眾人決然的臉龐上一一掠過,心底里無端端地生起一股鐵血的豪情。這六十年來,自己等人不只是一統了鹿泯江南北,也擁了一批視死如歸的鐵血之士,“眾將士听令!”

    在這種時刻。說什麼人在城在,都是多余地。因此雲默也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接開始分配守城任務。鏡湖新城除了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還有十余個小城門。而任務最重的應該是北門,盟軍部隊正是沖著北門而來,因此雲默在北門放了七千重兵,將由他與安吉普親自坐鎮。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守西門。余下的人則安排到南門。

    命令一條條地下達,兩萬多人的方陣,開始以一個個縱隊的形式,踏著鏗鏘的步伐,進入鏡湖新城,期間沒有一人喧嘩。莊嚴而肅穆。

    大約半個小時後,南門前,只剩下了雲默、安吉普、朱、解保河四人。

    “兩位將軍,你們這是何苦?”雲默苦笑道。

    “能與兩位大人並肩作戰,乃是末將的榮幸。”不言笑地朱,一張猙獰的豬臉上不見一絲波動,平靜道。

    “也罷,我鏡湖厲兵秣馬六十年。總不能老讓大王專美于前,也要讓世人看看我鏡湖兒郎的風采。”雲默一臉輕松地聳聳肩,“兩位將軍。我等也進城吧。”

    “大人…大人等等……”

    眼看著四人就將進入城門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四人駐足轉身一看,只見遠方的天空下,一團金影正向城門口極速飛來。落地後現出外星人鐵魁的身影。

    “先生有禮,不知先生呼喚在下所為何事?”雲默雙手一拱,訝然道。

    自從把鐵魁安置在青牙城後。雲默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聯盟大軍兵鋒直指鏡湖,自然也影響到了青牙城,現在的青牙城,雖然不像鏡湖新城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口銳減,不足原先地三成,想不到鐵魁卻沒有走。

    “幾十年來鏡湖于魁有大恩,大恩無以為報,魁願舍此身軀略盡綿力,魁,願為大人守城!還望大人莫嫌棄魁卑微。”鐵魁彎腰長揖,一臉真誠。

    “先生言重了,先生的心意在下心領。大戰當前,兵荒馬亂,先生還是快快離去。告辭!”雲默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一拱手轉身就走。

    楚剛對鐵魁的評價是此人心術不正,為達目的可以出賣任何人,乃世之雄。

    雲默雖然與鐵魁接觸的不多,但有了楚剛先入為主的評價,雲默對鐵魁沒有多少好感,大戰將起,雲默也懶得深究鐵魁到底是真心,還是假仁假義。

    “大人…大人……”

    洞開的城門緩緩合上,一陣黑霧涌出,巨大的城門整個被黑霧籠罩,在城外看上去,原先地兩扇城門已經變成了一段黑  的城牆,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鐵魁直起身子,暗嘆口氣,深深地望了一眼巍然屹立的城樓,一跺腳,閃身騰空而起……

    天明時分。

    一輪紅日剛從天邊透出半個腦袋,城外草尖上地露水還未散去,鏡湖北方的天空中遠遠地飄來了一大團五彩的雲朵。

    從城頭上望過去,雲團上人影綽綽,旌旗林立,在大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估摸著有五萬人,騎兵兩萬,兵步三萬。這應該是盟軍的先鋒部隊。

    來到距城三十里處,一朵朵碩大地五彩雲團慢慢悠悠地從天而降,很快就站成十個整齊的五千人方陣,擺開攻城的架式,兵鋒直指雲山霧罩、漆黑一團地鏡湖北門。

    一騎令使右手高舉詔書,騎著匹背高三米出頭的神俊龍駒,貼著地面,脫離盟軍方陣,利矢般的筆直地射向鏡湖北門。

    來到城下兩百米處,令使猛地一勒韁繩,身下龍駒長嘶人立而起,兩只前蹄虛踏,施即轟然落地。

    坐在馬背上,令使展開詔書,對著黑糊糊地城樓中氣十足地揚聲念道︰

    “天耀府君楚剛听令!茲有亂黨蒼山匪……”

    “砰!”

    令使還沒有念完,城門樓上紅光一閃,一支拇指粗細的特制“符箭”急射而至,砰地一聲,直接將令使連同跨下的龍駒爆成一塊塊碎肉,在清晨的草地上染下一灘血色。

    城樓上,一身黑色軍裝的安吉普,像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施施然地將手中的寶弓收回乾坤戒。向雲默笑

    “阿默,能守多久?”

    雲默手扶窗沿,功聚雙目,細細地打量著盟軍方陣,在他身邊還有朱、解保河與幾位副將,同雲默一樣,眾將也是功聚雙目遙望盟軍方陣,無一人對令使地那灘碎肉感興趣。安吉普下問。雲默收回目光,轉過身來,“啪”地一聲打開拆扇,輕笑道︰

    “如果四爺在,說不定能守住敵軍的兩次總攻,至于我嘛。敵軍的一次總攻都守不下來,我只能守住敵軍先鋒部隊的試探性攻擊。”

    “你小子不錯嘛,比我強,我也只是個‘陣前單挑’的料,統領全局的能力有待進步。”安吉普聳聳肩,自嘲道。

    “呵呵,對方不來電,怕是要讓安哥失望嘍。”雲默一手背後。一手輕搖扇子,長身玉立,打趣道。

    安吉普一箭射爆令使。發出的砰然巨響,就像是給盟軍先鋒部隊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就這幾句話地工夫,盟軍方陣里分出三個五千人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北門踏來。

    中間的五千人是一個騎兵方陣,左右兩翼。則是兩個五千人的步兵方陣。一萬五千人的隊伍中,有人類士兵,也有巫族、妖族、外星人士卒。不像鏡湖將士幾乎全是妖族。

    只看這三個方陣擺出的架式,就知道盟軍不準備玩陣前武將單挑地把戲,安吉普的願意沒有機會實現。

    “沒事,失望不要緊,只要不是失身就好。”安吉普聳肩道。

    朱等人不禁為之莞爾。

    城樓上的氣氛很輕松,從眾人臉上看不到一絲大軍壓境應該有的凝重與惶恐,感覺起來,反倒像是在觀看盟軍閱兵。老實說,朱等人半路拆回來時,就已經定下了“殺一個夠本,宰兩個有得賺”的決心。

    “咚!”

    第一響來自盟軍的戰鼓聲,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低沉而隱晦,旋即鼓聲漸漸轉為高昂,越來越響,一同擂響的戰鼓也越來越多,最後,二十余面鼓面直徑超過三米地巨鼓一同轟鳴,震耳欲聾,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滾雷般的轟隆聲。

    鼓聲越來越急,三個殺向鏡湖北門的五千人方陣,也加快了行軍速度。

    從踏步到慢跑,再到外放真元渾身亮起各色地光芒,全速向北門沖鋒。

    在沖鋒的過程中,三支隊伍漸漸形成三個獨立的地煞級軍陣,待沖到距離城牆只有十里地時,三支隊伍全都完成了從方陣到地煞級軍陣的轉變,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看得人賞心悅目。

    完成軍陣的三支隊伍,就像是三個巨大地光團,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宛若三顆貼地飛行的人造恆星,直射鏡湖北門,所過之處,沙石飛濺,留下三條深深地犁痕,聲勢駭人。

    “不愧是有著上千年歷史地‘卯日集團軍’。訓練有素,如臂使指,非同凡響吶。”城樓上,雲默毫不吝嗇地贊嘆道。

    “是有點意思!”安吉普點頭贊同。經過近一甲子的訓練,鏡湖的幾個軍團,也能在沖鋒的過程中完成軍陣的變化,但卻做不到像人家那樣輕松、自如。

    據說,此次兵進鏡湖的四十萬大軍,是來自卯日集團軍的“鎮北部”。

    卯日集團軍共有一百三十萬人,有著一千多年的歷史,共分四個鎮,每鎮大約四十萬人。

    整個領主聯盟,像卯日這樣的集團軍,共有一千余個,總兵力達到駭人听聞的十億。而在這一千余個集團軍中,卯日集團軍的排名只處在中下游,只能算是三流。但就這樣一個戰斗力普普通通的集團軍,只派出了一個鎮的兵力,就夠鏡湖喝一壺的。

    四千米!

    三千米!

    三個五千人組成的地煞級軍陣光團,剛進入三千米的範圍內,解保河令旗一揮,城頭上箭如雨發,一枚枚“符箭”帶著熾烈的紅光,就像流星雨一般,呼嘯著撲向三個軍陣光團。

    就在這流星雨一般織密的符箭中,在中間的五千騎兵組成的軍陣光團,猛地騰空而起,拖起一條長長地光尾,斜沖上高空,冒著箭雨躍過巍峨的北門城樓,來到鏡湖上方九千多米的高空中。打開特制地背囊,傾倒下一枚枚“符彈”。

    不過人說,這支騎兵隊伍是為了測試鏡湖的防空能力。

    符彈只有人頭大小,爆炸的威力,相當于智妖內丹自爆,能輕易地將一座山包炸平。但威力也僅止于此,無法跟宇宙戰艦上的主炮相媲美。

    並不是說,無法再煉制威力更大的符彈。而是因為威力再大一點,一枚符彈的造價,就相當于一件上品的法寶。

    同樣的一柄上品飛劍法寶,握在一名劍修手里,可以幾百次上千次地攻擊出符彈爆炸地效果,而符彈只是一次性消耗品。飛行速度也比不上飛劍。因此用符彈相當奢侈,就跟砸錢沒有任何區別。鏡湖就沒有架設守城的符炮,有的只是守城的巨弩。

    護城大陣開啟,整個鏡湖深深地埋藏在濃稠的黑霧中,五千騎兵跑到鏡湖上空灑符彈,原本“風平浪靜”的黑霧涌動了,暴躥起一條條長長地黑色觸須,閃電般地擊向空中地五千騎兵。至于灑下來的那些符彈。還沒有落到黑霧中,就被黑霧中躥起的“黑色觸須”凌空擊爆,收效甚微。

    在五千騎兵升空後。余下的兩支步兵軍陣光團,速度不減,頂著箭雨,直沖城門。

    沖到離城牆三百米處,原本光芒四溢的軍陣光團。在連番箭雨的打擊下,光澤黯淡,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光團中的人影。但軍陣還沒有散,也沒有人受傷。如果作個比喻的話,“軍陣

    就相當于高手地護體真氣,又或者是宇戰艦張開的能軍陣光幕還在,很難傷及本體。

    城牆前的三百米區域是“環城法陣”。

    這三百米區域才是真正地死亡地帶,兩個步兵軍陣光團,剛沖入環城法陣,眼前的景像頓變,感覺就像是突然墜入煉獄中,岩漿橫流,到處都是飛舞的赤紅刀片,密密麻麻,無有窮盡。兩個步兵軍陣,只支撐了小半柱香時間,就陣破了。

    軍陣被破,接下的就是屠殺,一會工夫就留下幾百具尸體,潮水般的撤出環城法陣。

    退出環城法陣,迎面而來地,又是城頭上發出的箭雨,等到兩個步兵部隊退回到安全地帶時,只剩下了六千多人,而且個個帶傷,就這麼一次試探性沖鋒就拋下了三千多具尸體。

    一戰過後,北門外的土地上坑坑窪窪,血跡斑斑,殘肢碎肉冒著騰騰地熱氣,濃郁地血腥味令人作嘔,硝煙彌漫,一副血戰過後的淒慘景象,這一切全是流星雨般的符箭造成的。

    “看來,敵將並不貪功啊。”城樓上,雲默看著兩個步兵殘軍與騎兵空襲部隊,緩緩地退回本陣,聳肩道。

    那支騎兵空襲部隊,傷亡可以突略不計,這幫家伙就在高空中扔扔符彈,護城大陣躥起的“觸須”夠不到,自然能全身而退。只可惜雲默兵力不足,如果能組織起一支空戰隊伍,那五千騎兵就有麻煩了。

    經驗豐富的將領,只要組織一次試探性攻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數據,例如︰鏡湖的防空能力、火力分布、護城大陣的防御級數等等,甚至還能推測出目下城里大約有多少名守軍。

    顯然,盟軍先鋒部隊的將領作戰經驗很豐富,也不貪功,誓要趕在大部隊到來之前,光憑五萬先鋒部隊就要攻下整個鏡湖新城。

    這幫家伙一次沖鋒試探後,就在原地休憩,既不安營扎寨,也沒有動手建立防御工事,更沒有向鏡湖新城發動第二輪的試探。

    “這幫家伙夠囂張的,居然連最基本的防御工事都不做。可惜咱們兵少,如果能給我五千騎兵,我就能去沖殺個來回。”安吉普恨恨地一拍窗沿,罵娘道。

    “安哥你誤會了,這並不是囂張。”安吉普搖頭失笑道。

    “怎麼講?”安吉普奇道。

    “他們根本沒有構建防御工事的必要,不出我所料的話,最遲是午後,盟軍的大部隊就會趕到。盟軍大部一到,也就是發動總攻的時刻,而鏡湖新城連他們的一次總攻都撐不下來,他們沒有再浪費資源的必要。”雲默苦笑道。

    朱等人听的暗暗點頭。

    “午後?”安吉普抬頭打量一眼天色,從城外看。鏡湖深埋在一團黑霧中,連陽光都無法刺透,但從城里向外看,視線卻絲毫不受影響,從紅日所處地位置來看,估摸著是辰時,也就是早上七八點鐘的樣子,“距離午後還有不少時間。大家別光站著,我建議喝點小酒,至于吟詩什麼的就算了,行酒令我奉陪,呵呵。”

    安吉普的提議,眾人欣然贊同。想喝酒很簡單。安吉普的乾坤戒里,有現成的瓊漿玉液和下酒的干果,往桌案上一擺,就可以暢飲。

    幾杯酒下肚,早已經立下死志的眾人,心里沒有任何負擔,談笑風生,視城外大軍如無物。自有一種醉臥沙場地灑脫與豪邁。

    不過,雲默還是低估了盟軍大部的行軍速度。

    正午時分,北方天際雲團滾滾。車馬轆轆,遮天蔽日,雲團上黑壓壓地全是人頭,旌旗招展,光是看著就讓人窒息。

    雲團如紙片般的撕開。有條不紊地落到鏡湖東門、南門、西門,不多不少,三個門外都有五萬人。瞧這架式。盟軍是不準備圍三闕一,而是圍住四個城門,甕中捉鱉。

    三個城門,再加上北門外的五萬先鋒軍,光是用來圍城盟軍就投入了二十萬兵力。

    還有二十多萬部隊,就那麼站在雲端上,綿延好幾里,橫呈在北門外的天空上。

    其中最醒目的,應該是那駕精兵猛卒團團擁簇中地,十六匹神俊龍駒拖著的,威風凜凜的巨大帥輦。

    帥輦寬敞的鹿台上,正有幾個將領模樣的人類在那飲酒作樂。同樣是喝酒,人家就比雲默等人瀟灑多了。雲默等人喝酒總給人一種喝“斷頭酒”的悲涼氣息,淒淒然,怎麼都無法讓人輕松起來。

    “有錢!真有錢!”嘴里嚼著干果,望著綿延天際的盟軍大部,安吉普一臉羨慕。

    盟軍大部中,有一個兩萬多人組成的劍修部隊,還有一個上萬輛戰車組成車陣。這兩個方陣,應該是盟軍地主力部隊。劍修部隊是遠程攻擊中的王牌,密密麻麻的飛劍瞬息千里,在遠程打上,絕對是符弓部隊無法比擬地。而戰車,則是空襲的利器,車上滿載符彈,防御力也相當不錯,戰斗起來就跟轟炸機一般,符彈如雨下。

    “大人,酒足飯飽,末將告退!”朱等人相對一眼,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轟然起立,捶胸一禮,魚貫走出城樓。

    雲默見狀,只是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大戰將起,朱的任務在東門,解保河則是西門。

    眾人這一走,偌大的城樓里只剩下雲默與安吉普。

    良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埋頭品酒。

    城外雲端上戰鼓聲起,一排上百面巨鼓,在過百名巫族巨漢的使力擂打下,發出轟天地巨響,整個鏡湖的大地,似乎都在這隆隆地戰鼓聲中顫抖。

    盟軍的總攻終于開始了!

    最先開始沖鋒地,是

    門前的盟軍強攻部隊,擺起一個個軍陣光團,就像炮地轟向城樓;緊接著出動的,是盟軍一萬多輛戰車部隊,一萬多輛雙馬拉著的戰車,呼嘯著來到鏡湖城上空,縱橫往來,車斗里傾泄下密密麻麻的符彈,看得人頭皮發麻;最後投入戰斗的,則是那兩萬多名劍修,每名劍修身上都背負一個劍匣,都能控制七八把各式各樣的飛劍,十萬多把飛劍在空中一齊飛掠,硬生生地把鏡湖上空變成飛劍的海洋,蔚為大觀。

    面對如此雷霆萬鈞的攻擊,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洶涌如潮,暴躥起如林的黑色觸須,進行瘋狂的防御。

    軍陣散發出的凶厲光幕、飛劍散出的夢幻光芒、再加上符彈一瞬間爆發又在一逝去的五彩繽紛,將整個鏡湖新城裝飾的絢爛多姿,流光溢彩。

    可惜現在是日懸中空的正午,艷陽正烈,不然的話,這將是一場帶著死亡氣息的光之盛寡。

    護城大陣撐起的濃稠黑霧被打擊的越來越淡,一柱香之後,黑霧淡得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城里的屋宇。而那三百米寬的環城大陣,在盟軍拋下一地尸體後,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消散在即。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盟軍就登上城頭與鏡湖守軍肉搏。

    北門城樓內。

    安吉普借著給雲默斟酒的機會,突然豎起手刀,狠狠地劈向雲默地頸脖,哪想到雲默心中也早有打算,倏地抬手肘擊向安吉普的胸口。結果“砰”地一聲,雙雙中招,雲默被安吉普的手刀劈得身子一彎。而安吉普則被雲默肘擊的腳步踉蹌。

    回過神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鼓起眼楮怒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看得出來,雙方都想把對方打暈,保住對方一命。

    “阿默,你的命很值錢。你小子別做傻事。”安吉普揉揉胸口,瞪眼道。

    本來,城破之時,兩人都可以借助界橋逃命,哪想到朱與解保河等人跑回來了,眼看著兩萬將士就將殉城,兩人都不肯拋下眾將士獨自逃命。

    “安哥,我是鏡湖領首輔。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行!在這樣的情景下。我如果且偷生,就算是活著,以後也抬不起頭來。雷宗沒有懦夫!說起來,我一直等著老板開香壇收我入雷宗的門牆,可惜沒有這個機會嘍……”雲默英俊地臉龐上。還是掛著淡淡地笑意。

    “你小子听我的,你給我乖乖地回去,你小子放心。沒有人會說你貪生怕死。你看看老板,老板也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敲悶棍下黑手,樣樣精通,狡猾的很……”

    “那不一樣,老板那是戰略轉移,老板從來沒有過拋下兩萬手足且偷生。再說了,老板是老板,我是我……”雲默一臉平靜。

    “你小子不听我的,老子會死不瞑目,記住了!”安吉普惡狠狠地言罷,不給雲默答話的機會,身子一晃,倏地穿窗而出。

    等雲默撲到窗前,就見城外的天空中,一條黑色地身影,孤零零地,連施瞬移,一去無回,飛蛾撲火似的,迅速撲向雲端上的十多萬人的盟軍大部。

    一個人撲入十多萬訓練有素的猛卒中,就算是化境大師也不敢這麼干。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如狼似虎的盟軍中,隨即轟然大響,盟軍方陣中爆炸出一大團紅色火焰,真元四溢,炸得盟軍方陣一陣混亂。

    雲默立在窗前,仰著腦袋,眼睜睜地看著安吉普自爆成一團烈焰,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卻平靜得可怕,心里默念︰安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就算安吉普以死相逼,雲默也絕對不會且偷生。

    “大人!”

    安吉普飛出城樓,悲壯地撲入盟軍大部中自爆,協助雲默守北門的副將牛成,渾身浴血地撞進城樓來。在他想來,自己等人還沒有死絕,主將倒是先殺身成仁了,這說不通。

    雲默靜靜地立在窗前,從他這個位置居高凌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三百米寬地環城大陣內,腥紅的血水橫流,鋪著厚厚一層尸骸,少半邊腦袋的、開膛剖肚地、碎成肉塊分不清本來面目的……死狀千奇百怪,其中有盟軍將士,也有身穿黑甲的鏡湖妖族戰士。盟軍攻城部隊,密密麻麻,就跟被激怒的蜂群似的,瘋狂地穿過環城大陣,前赴後繼地涌向城頭,與鏡湖守軍展開激烈地肉搏,殺聲震天,耳畔時不時地,還能听到鏡湖守軍自爆發出地巨響。

    “雷鼓動山川,碧血染穹蒼;劍氣如霜雪,殺人若剪草……”

    雲默念罷,右手一抬,一只符鶴從他掌心急射而出,也就在符鶴消失在房間里的一剎那,雲默頎長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台前。

    “送大人!”面對空空如也地窗台,副將牛成雙目含淚,“砰”地一聲單膝跪地。

    鏡湖底。

    楚剛閉關的靈禾水道。

    自從楚剛閉關後,整條靈禾水道都凍成了一陀黑色的堅冰,硬如精銅。

    殘狼與其它五個殘字號成員,此刻就靜靜地站在黑漆漆地水道口,神情肅穆。突然,水底金光一閃,一只金色的符鶴突兀地出現在眾人身前,圍著眾人展翅盤旋一周,又消融于水中。

    眾人瞳孔一縮,臉色頓變。

殘狼閉上眼楮,嘴角抽搐,良久,猛地睜開雙目,斷然道︰“破關!”摧動真元,狠狠地一拳擊向前方的水道,像是要用雙拳泄盡心中的悲憤與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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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滂沱大雨

 殘狼六人一言不發,揮臂出拳,記記勢大力沉,狠狠地禾水道的黑色堅冰,冰屑飛濺,轟隆聲不絕于耳,整個鏡湖底都在搖晃,就跟鬧地震似的,六人快速地向水道深處推進。

    一分鐘時間還不到,眼前豁然開朗,六人就來到了水道最深處——楚剛閉關所在的靈禾洞窟。

    這是一個狹長的地底空間,面積有幾個平方公里,最高處一百多米。洞窟里連一滴水都沒有,左邊的石壁呈暗紅色,上面凝結了一枚枚“赤陽晶精”,右邊的石壁呈現出奇異的青白色,凝結著大大小小地“玄陰晶精”。

    這是一個以赤陽晶精與玄陰晶精為根基,形成的天然陣式。赤陽晶精與玄陰晶精共存,互相調和,使得整個地底空間溫暖如春,靈氣濃郁。

    洞窿正中央,暗紅色的泥土上,生長著半畝方圓郁郁蔥蔥的“五行靈禾”。

    而身穿白色中山裝的楚剛,就那麼緊閉雙目,盤腿靜靜地浮在五行靈禾上方三十米處,一動不動,寶相莊嚴。

    讓殘狼六人摒住呼吸的是,受到了六人暴力破關的震動,楚剛身上五彩的光芒亂閃,一下子渾身冒紅光,一下子又冒起黃、藍、青、金的彩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盞人形霓虹燈,彩光越閃越急,但楚剛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看得殘狼等人額冒冷汗。緊張地整個心髒都欲跳出胸腔。

    “噗……”

    彩光越閃越急,突地一頓,楚剛張嘴猛地噴出一口血霧,身上的彩光緩緩地退回體內,蒼白臉上的也有了一絲紅潤,展開眼簾,楚剛開口就罵娘︰“搞什麼鬼?你們是不是想謀殺本老板,都反了不成……咦?不對!外面怎麼這麼吵……護城大陣為什麼開了……哪里來的敵軍…怎麼就你們六個?”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其實根本不需要殘狼等人來回答,楚剛問話的同時。就打開了靈識,從靈識里,楚剛就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你小子老實告訴我,怎麼就你們六個?安吉普與雲默在哪?”楚剛眼珠子通紅,閃動起瘋狂的殺機,沉聲向殘狼問道。

    “安……安哥與阿默……”殘狼低著頭,不敢看楚剛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臉容,吞吞吐吐,話還沒有說完,楚剛身影一閃。已經瞬移出了靈禾洞窟。

    殘狼等人心叫不好,老板已經受傷,他這麼沖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哪敢怠慢。六人紛紛瞬移而出,與守在外面的四個衛刀營小隊匯合。

    ***

    此時,“環城法陣”已經告破,“護城大陣”也已經崩潰,原本籠罩全城地濃稠黑霧,已經淡成了一層薄霧,鏡湖就像是只穿著一層薄紗的無助少女。在如狼似虎的盟軍包圍中,簌簌發抖。

    城里處處起火,濃煙滾滾,盟軍已經挺進城里,開始逐屋搜索。防守最薄弱的鏡湖南門,已經各破,負責守南門的將士全體陣亡。戰斗最激烈的鏡湖北門更是城樓崩坍,變成了殘垣斷壁。只有朱負責的東門與解保河防守的西門還在負隅頑抗,但也已經被盟軍包圍。滅亡在即。

    在領主界,士卒中戰斗意志最強的是巫族。其次是妖族與幾個外星種族。而戰斗意志最薄弱的,則是人類修士。這是公認地。

    人類修士組成的軍隊,最難侍候,這幫家伙軍紀敗壞,有功勞就上,一旦敗亡,一哄而散,個個逃得比兔子還快,說是留得青山,不怕沒柴燒。如果實在逃不了,立即投降,仿佛戰敗投降是天經地義的,狡猾、無恥、卑鄙。

    而空襲鏡湖地劍修部隊與戰車部隊,大部分士卒都是人類修士。這幫家伙已經散了軍陣,停止了攻擊,背負劍匣,三三兩兩地浮在空中,撫著長須,對著下方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好不寫意。

    突然,整個鏡湖的天空猛地一暗,毫無征兆地,鏡湖上空突兀地飄起了蒙蒙細雨,那雨粉呈現出一種混濁的灰白色,柔柔地,纏纏綿綿,飄在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濡濕了盟軍士卒的盔甲、臉面,也濡濕了鏡湖的房屋、街道。

    但也警覺性高的盟軍士卒,當即撐起了護體真氣,疑神疑鬼地仰望昏沉沉地天空。

    當盟軍將士發現,看似無害的雨粉,正在腐蝕自己的皮膚與盔甲時,已經遲了。紛紛揚揚地細雨驀地變成了大暴雨,暴雨如注,就像一支支利箭滂沱而下。那護體真氣與盔甲就跟紙糊似的,被如林的雨箭射得千瘡百孔,功力差一點的,直接被射成一灘碎肉,死狀極其恐怖。戰車里的符彈更是直接被射爆,炸成一團團蘑菇雲。

    灰白色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傾盆大雨肆虐全城,血水飛濺,匯聚成紅色地溪流,淒厲地慘嚎聲听的人毛骨悚然,生生將鏡湖變成了人間地獄。

    “水行法則?!”

    剛潛出湖面地殘狼等人當即看得目瞪口呆。

    沱大雨下地突然,去的也快,只維持了十余秒時間,就已退去,城里則是一副尸山血海地淒慘景象,滿身窟窿的盟軍士卒,躺在血水里無助地哀嚎,其狀之慘,不忍卒睹。城里的屋舍與街道,也有一小部分被雨箭射成篩子。

    城里的這一幕,自然也看在雲端上的盟軍將帥眼里。

    團團簇擁中的帥輦鹿台上,人影綽綽,包括盟軍統帥在內的幾名高級將領,皆是一臉駭然,難以置信地看著有如地獄般的鏡湖新城。

    “楚剛?!有刺客!有刺客!”突然。親衛部曲中,一名親衛手指著帥輦頂棚,惶極大呼。

    眾人齊刷刷地抬頭一看,頓時色變。原來,不知在何時,一身白色中山裝地楚剛,一手背後,靜靜地佇立在頂棚上。楚剛的臉色蒼白如死人,雙目血紅,冷冷地看著鹿台上的盟軍眾將。狀如魔神復生。無形有質的威壓,沉重如山,壓得鹿台上的盟軍眾將額冒冷汗,心底里亡魂直冒,在這樣無可抗御的威壓下,盟軍眾將就是動半個指頭都辦不到。

    雲端上的盟軍本部,起了一陣騷動,眾將士刀劍出鞘,如林槍戟,遙指帥輦頂棚上的楚剛。但是投鼠忌器,沒有人膽敢沖上帥輦。一時間,雲端上鴉雀無聲。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是大王!?真的是大王!大王出關了!”

    “大王萬歲!”

    “大王萬歲!”

    鏡湖東門和西門負隅頑抗,已是滅亡在即的鏡湖殘軍,掀起驚天地歡呼聲。

    一條金色的光影,從鏡湖北門前躥起,在天空中劃下一道金色的弧虹,迅速地投向帥輦。來到帥輦百米外,現出外星人鐵魁金光閃閃地身影。同鏡湖殘軍一樣,鐵魁身上傷痕密布,搖搖欲墜。在他背上,還背負著渾身浴血,白袍破成絲縷,右腿軟軟地下垂,就剩那麼點皮肉吊著

    經陷入昏迷的雲默。

    “前…前輩……”鐵魁一臉悲憤,沙啞著嗓音。淚如泉涌,顫聲道。

    楚剛面無表情看了鐵魁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轉過頭來,血紅的雙目停在身穿儒服。腰掛寶劍的盟軍統帥臉上,右手倏地一抬,身材魁梧的盟軍統帥不由自主地飛離鹿台,迎向楚剛箕張著的大手,被楚剛一把扣住脖子。這還末完,盟軍統帥的身子就像雪水般開始融化,很快,楚剛的手中就剩下一個嬰兒般粉嫩地元嬰。

    “帶句話給你們主子,以後,如果再讓我在領地里看到盟軍的一兵一卒,我將讓‘聖都’永無寧日!”楚剛盯著手中的元嬰,一字一句道。

    鐵魁在旁听地瞳孔一縮,隨即又恢復義憤填膺的模樣。

    “聖都”就是領主聯盟的主城,楚剛這麼赤裸裸地威脅,就等于正式向領主聯盟宣布自己的領地獨立。

    整個領主聯盟里,有資格這樣拿聖都的安危做威脅的,十八位大領主不算,以前只有五行入化境的沙都帝王——踏空虛,現在又多了一個楚剛。見識過鏡湖新城地那場死亡暴雨,誰也不敢懷疑楚剛是否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像踏空虛這樣的猛男,要是混入聖都搞什麼恐怖襲擊,誰都阻止不了,除非是十八大領主親自出手。

    踏空虛這樣的猛男,就算是千軍萬馬都拿他沒有辦法,他一個瞬移就是幾十里上百里,怎麼追?他要是想刺殺一個人,除非你整天躲在都天級軍陣,或者是傳說中的混沌級軍陣中,一輩子都不要出來。

    “留下一百輛馬車,給我滾!”楚剛飛身躍到鹿台上,信手甩掉手中的元嬰,淡然道。聲量雖不高,但卻清晰地傳入雲端上的每個人的耳朵中。

    眾人聞言,看看面無表情的楚剛,再看看只剩下個元嬰地大帥,誰都不想承認自己膽氣已喪,第一個向後退卻。帥輦左右身影連閃,殘刀組與衛刀營成員,一一瞬移出現在帥輦四周,個個臉容冷峻,想要對付楚剛,必須得先過他們這一關。

    “撤!”元嬰口中吐出清晰地字眼。

    一番血戰,兩萬多鏡湖守軍犧牲了九成多,只剩下一千多人,而且這一千多人個個帶傷,大部分都是缺臂膊少腿,估計要修養一兩年時間方才能再上戰場。幸運的是,朱與解保河還活著。

    殘刀組與衛刀營成員一起行動,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收攏好了己方陣亡將士地遺體。其實,完整地遺體很少,大部分鏡湖將士犧牲時都是抱著敵軍自爆。

    焚燒完遺體後,眾人也沒有多留,楚剛一聲令下,傷員都進了馬車,浩浩蕩蕩,朝著普蘭城方向前進。而此時,盟軍還滯留在城里救治傷員,收攏遺骸。楚剛等人撤出鏡湖的動作,比盟軍還快。

    白雲悠悠,一溜上百輛馬車,在雲端之上平穩地使向普蘭山脈。

    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回鏡湖,因為楚剛把“界橋”都給帶上了,擺明就是要去普蘭城開府。

    安吉普犧牲後,殘刀組就剩下了六個人,六人現在都守在帥輦地鹿台上,車廂里,楚剛正在給雲默治傷。都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車廂里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六人等得好不心焦。

    六人心里很清楚,被自己等人暴力破關後,楚剛就受了重傷,接著又在鏡湖上空劈出了“滂沱大雨”的一刀,楚剛的傷勢其實不比雲默輕。

    等到黃昏時分,車廂里終于傳來了楚剛沙啞而疲憊的嗓音︰“你們六個進來吧。”

    設置了芥子陣的車廂里,裝潢的富麗堂皇,除了一個寬敞的大堂,還格成了四室二廳。在其中一間臥室里,雲默直挺挺地平躺在玉床上,人雖然沒有醒過來,但臉色紅潤,斷腿也被接回,傷勢已經穩定下來,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楚剛的情況有些不妙,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往外滲血,雪白的中山裝染成了紅色,成了個血人,看得殘狼等人不禁倒吸口涼氣。

    “你們不要擔心,我沒事……”似乎知道殘狼等人要說什麼,楚剛擺擺手,“小安去了……以後殘狼就是組長,發訊符給牛四和肖百川,我抵達普蘭之日,就是開府的日子,讓他們準備一下。好了……你們下去吧……”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楚剛又開始嘔血。

    “老板,您…您保重……”殘狼等人眼眶泛紅。

    楚剛無力地擺擺手,殘狼等人無聲地捶胸一禮,默默退出房外。

    內傷比楚剛自己想象的更嚴重,五髒移位,胸口氣海里,五行元珠黯淡無光,碎魂刀勁亂躥,將經脈沖刷得支離破碎。楚剛也不敢怠慢,蹣跚著腳步來到次臥室,盤坐玉床上調息。

    閉關四十五年,楚剛在第九年時,就已經將金行、木行練至化境。

    在閉關二十三年時,楚剛就將水行練到大成,距離化境只有一步之差。

    也就是說,在楚剛閉關的第二十三個年頭,金、木、土、火四行入化境,水行大成。創造一甲子的神話,只差最後一哆嗦。

    可惜的是,在接下來的二十二年里,楚剛一直沒有“哆嗦”,一直沒有將水行練至化境,與“一甲子神話”擦肩而過。

    要將五行之首的水行練至化境,需要機緣,機緣來了,昨天夜里剛將水行大成,第二天說不定就能水行入化境,沒有機緣,成千上百年都無法入化境。其中有著運氣的成份,可惜楚剛沒有這樣的運氣。

    深究起來,那兩個傳說中創造了一甲子神話的超級變態,六十年就將所有五行入化境,其中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想必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敢說,天道酬勤,只要功夫深,就能創造神話。

    雖然說,還沒有將水行練到化境,但水行大成,楚剛已經解釋完了整條水行法則鏈條,只不過,還不能圓通自如的應用罷了。這也體現在楚剛“滂沱大雨”的那一刀上,那一刀如果楚剛能做到變化隨心,瘋狂的雨箭就只會射殺盟軍士卒,而不會誤傷了城里的房屋、街道。

    楚剛發現,每當自己同時運行起金、木、水、火、土五條法則,眼前就會出現一個神秘的空間。

    那神秘的空間廣袤無邊際,星光點點,充塞著狂暴地混沌之氣。這應該就是領主界最大的秘密——洪荒空間,只可惜,楚剛始終都無法瞬移進入洪荒空間,就像有一層無形的薄膜在阻擋著楚剛。

    楚剛猜測,只有所有五行入化境,方才能穿過這層“薄膜”。難怪掌握了時間法則的聖尊,又被人們稱為洪荒級的存在,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進入洪荒星空,一般的化境大師就連洪荒空間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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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黃崗

 楚剛、楊吉、黃機子三分普蘭這片大地後,四十多年來協議的緩沖地帶——普蘭主城里,大大小小地幫派有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其中,最著名也是實力最雄厚的有四家,分別為︰聖熊會、金虎堂、鳳鳴樓、商聯。

    商聯全稱“普蘭自由城商人聯合會”,其會長是詩畫風流,丹術精絕,名動普蘭的肖公子肖百川。

    商聯組建的初衷是因為城里大大小小商家,不堪忍受三大幫會的敲詐勒索,搶殺掠奪,從而由幾個大商家與“百川大藥堂”東主肖百川牽頭,組建的商人聯合會,目的是為了自保。

    發展到今天,商聯旗下養了一大群武士,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實則不輸于金虎堂與鳳鳴樓,無它?商聯就是錢多!

    與商聯不同的是,其它三大幫會,都帶著濃重的政治色彩。

    四大幫會之首的聖熊會,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的主人是鏡湖領妖聖——熊妖望。

    聖熊會中人,個個以普蘭城主人自居,橫行霸道,氣焰最是囂張。

    不過,聖熊會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魁首黃崗與會中核心主事,清一色全是天妖修為的大妖王。幫眾也都是訓練有素,像是軍隊出身。

    事實上,這黃崗是磨刀學堂培養出來的第一批老學員中的翹楚,也是第一位臻達中將修為,通過界橋上得領主界地磨刀老學員。而聖熊會的其它核心主事。也都是繼黃崗之後,通過界橋上來的磨刀老學員。這些人早在上來之前,就在金兔星系里磨礪多年,都是老江湖,把個聖熊會打理的有聲有色,井井有條,把普蘭城南區、北區一口吞下,已經掌握了半個普蘭城,並且不斷地向其它兩個城區滲透,擺出一副不奪全城誓不罷休的狂妄姿態。

    至于聖熊會的幫眾。人們猜得沒有錯,他們確實是軍隊出身,都是來自牛四的鏡湖第四軍團的兵痞。

    牛四的鏡湖第四軍,人數最多,軍紀最差,軍中啥人都有,一團糟,感覺像是個大雜燴。但不可否認,牛四的第四軍團是個出人材地地方,人盡其才。有上進心的精兵良將向其它三個軍團輸送,而那些兵痞則送到普蘭城當流氓收保護費。沒有辦法,那些家伙的特長就是當流氓。算是找準了自己的位置,調戲良家婦女、踢寡婦門、搶小朋友棒棒糖,堅守在各自崗位上大放異彩,為鏡湖領立下汗馬功勞。

    城北黃府。

    黃府是聖熊會魁首黃崗的豪宅,也是聖熊會的老巢,依山傍水,佔地幾十畝。門口一對石獅子,大紅燈籠高高掛,庭院森森,樓閣水榭,林木蒼翠,甚是清幽。

    裝潢的古色古香的書房內,此時就黃崗一個人,黃崗是一個很威武的青年,腰圓膀粗。骨架寬大,怒賁的肌肉。直欲裂衣而出。壯碩地緊。

    一臉青青的胡茬子,濃眉大眼。

    鼻梁中正,虎目開闔間精芒隱隱,在配上一米九出頭的魁梧身材,黃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頭下山地猛虎,威儀迫人,強壯、豪勇、大度沉穩,極有壓迫感。

    但此刻的黃崗好像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濃眉深鎖,背著手憂心忡忡地在房里來回踱步。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院子里響起,人未到,欣喜的聲音已經傳來︰“老黃!老黃!大喜!”

    黃崗聞听虎目一亮,急忙迎出書房,來的是聖熊會的十余位核心主事,個個一臉喜色,為首的正是軍師梁曉峰,與其它人一樣,梁曉峰手里拿著三張訊符,清秀地臉龐上滿是喜悅。

    “老梁,是不是鏡湖領有消息了?”黃崗神情激動,問話的同時,一把抓過梁曉峰手上的訊符,急不可待,一目十行的閱讀起來。

    訊符上說,楚剛已經出關,身體沒有什麼大礙,此刻正在趕往普蘭城的路上,讓眾人抓緊時間準備一下,他將開府普蘭。關于與盟軍的守城那一戰,訊符上也有詳細的介紹。

    “第三軍團與水軍的兄弟傷亡慘重,安長官也……”說到安吉普,梁曉峰不禁輕嘆口氣,眾人也听的斂去喜色,神情有些黯然,

    “這筆帳遲早得清算!”黃崗收起來訊符,虎目中厲芒一閃,怒哼一聲,接著道︰“萬幸老板與雲少爺無恙……”

    “是啊……”眾人點頭贊同。

    硬生生地暴力破關靈禾水道,風險實在太大,說地嚴重一點,有可能使楚剛產生自爆。自從知道雲默與殘刀組有這個打算時,黃崗等人就心驚

    但雲默與殘刀組也沒有辦法,非到萬不得已,雲默他采取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瘋狂手段,所以一直拖著,雲默還幻想著白雲山那位,會在緊要關頭拉鏡湖領一把,幻想著奇跡地出現,可惜幻想破滅,山窮水復,最終還是實施了暴力闖關,幸運地是,這一次賭對了。

    “唉,總算也有了結果……開府在即,老板命令我等行動起來,老梁,恭喜你,你的計劃現在終于可以實施了,呵呵……我們屋里說……”黃崗拍拍梁曉峰地肩膀,笑容可掬。

    一說到這個,眾人不由得開始摩拳擦掌。老實說,眾人早就想著,要把金虎堂與鳳鳴樓清掃出普蘭,拿下全城,只可惜時機未到,只得苦苦忍耐,現在時機終于成熟了,眾人皆是血氣方剛,不由得有些熱血沸沸,擁進黃崗的書房,開始啟動“聖熊計劃”,邁開了一統全城的血腥步伐。

    在這一天夜里,實力強勁的聖熊會,同時向城東的金虎堂,城西的鳳鳴樓發動突襲,那一夜,讓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響了一夜,血流成河,就一夜時間,原本依附兩大幫派的中小型幫會降的降,覆滅的覆滅,被聖熊會一口吃下了小半個地盤。

    回過神來的兩大幫會,惱羞成怒,同仇敵愾,聯手向聖熊會反撲。這三條巨鱷一動,普蘭城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迎來了腥風血雨的日子,就算是大白天,人們也時常會听到街角、暗巷里發出的廝殺聲,原本***輝煌的普蘭夜晚,現在群妖亂舞,成了“黑衣人”的天下,人們關緊門窗都不敢出來晃悠,連帶著大大小小地妓院,也變的門可羅雀,姑娘們唉聲嘆氣,憔悴了許多。

    三大幫會開始動真格的,越鬧越不像話,百川大藥堂的東家兼商聯會長肖百川公子,終于站出來痛心疾首地呼吁,為了普蘭城的自由,繁榮,與安定,呼吁三大幫會要冷靜、理智地對待問題。

    這一呼吁不打緊,肖百川老兄沒有把事情擺平不說,天災的,倒把鏡湖第一軍團與第二軍團給呼來了。

    黑甲黑盔的鏡湖將士,騎著高頭大馬,大獵獵作響,步伐鏗鏘,大搖大擺地開進城來,一下子就把普蘭城的局勢推向了高潮。鏡湖這兩個主力軍團一到,普蘭城還自由的起來嗎?

    這普蘭的天,終于要變了!

    也就在鏡湖兩個主力軍團,旁若無人地進駐普蘭城後不久,經過近半年時間的長途跋涉,楚剛一行終于到了“飛象山脈”。

    經過半年時間的療傷,雲默恢復了往日的奕奕神采,傷勢痊愈,因禍得福,功力似乎還略有增長。而楚剛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實則比較麻煩,經脈爆裂,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溫養,才能恢復到全盛狀態,這事想急也急不來。

    現如今,楚剛的功力還不到全盛時期的六成,但只要不遇上踏空虛這樣的超級變態,對付一般的化境大師綽綽有余。

    楚剛一行抵達飛象山脈的那個清晨,整個飛象山脈都沸騰了,嵩呼萬歲,主帥牛四親率眾將列隊相迎,除了牛四等人,在列隊的人群中,還有事先撤出鏡湖的聖熊府各部門大小官員、老羅滔、豹子岩、喜極而泣的母蛇妖小美等人。

    隆重的歡迎儀式過後,眾人簇擁著楚剛進入了新立的簇新的“王帳”內。濟濟一堂,文官以雲默為首,眾將自然以牛四為尊,按文武兩列,官職大小站好,又是新一輪的山呼大王萬歲,整個王帳內,跪了一地。此時,能站著的只有小美與豹子岩。豹子岩心里美滋滋地,俺也有今天,等會俺喝美舅慶祝。

    威嚴地讓眾愛卿平身後,大王楚剛又不急不徐、笑容可掬地說了一通廢話,諸如忠心可嘉,在本王閉關期間諸位勞苦功高此類。一通場面話說完,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人人有份,就連豹子岩那憨貨,也被賞賜了一套金光閃閃地法寶盔甲。

    不過,今天只能算是個小場面,等到開府普蘭的那一天,那才是大場面,賞賜的寶物肯定會更好,受封賞的人也會更多。至少,黃崗那一伙子混黑社會的,是免不了的。

    一通論功行賞下來,時間就到了午後,待“眾愛卿”退出王帥,整個王帥里只剩下楚剛與牛四時,楚剛開口就有牢騷︰“這日子沒法過了,他馬的,比閉關還要人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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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首輔雲默(上)

 ”老大金玉良言,說得好啊,俺也覺得脫光過癮。”一行的到來,牛四今天也穿得很隆重,猩紅頭盔、赤甲、紅色戰靴、霞輝腰帶,整個穿得跟個紅包一樣,相當喜慶。今天一大清早,親衛隊長華妮花了小半個時辰才給牛四穿戴上,但現在卻被牛四三兩把撕扯下來,脫得只剩條花褲衩,懶洋洋地往軟塌上一倒,原形畢露。

    “四仔,對付楊吉和黃機子,你小子有什麼建設性的想法?”楚牛兩人從小玩到大,楚剛不顧顏面,這麼直截了當地向牛四討教,也不會覺得自己丟人。

    開府普蘭在即,楚剛讓雲默給楊吉與黃機子發了訊符,訊符上書寫的口吻有商有量,既沒有仗勢欺人,更沒有低聲下氣,邀請楊吉與黃機子到這飛象山脈的鏡湖軍營來好好聊聊。

    不過,楚剛把會晤的地點設在鏡湖軍營,怎麼說都有點強人所難,盛氣凌人。很是耐人尋味。

    “老大,這事跟你有關嗎?”牛四瞪大眼楮,一臉的憨態可掬,好奇道。

    “怎麼講?”楚剛挑眉道。

    “老大啊,你是當局者迷,你不要妄自菲薄了,楊吉與黃機子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兩個天妖王,在整個領主界來說,兩人什麼都不是。試想,如果是踏空虛,他會親自會晤兩人嗎?踏空虛只要派出個沙都四衛,就已經算是給了兩人足夠地臉面。”牛四憨笑道。言下之意。楚剛姿態要放高,要營造出一種頂尖化境大師應該有的神秘感。老大現在也是一個踏空虛這樣的人物,沒有必要再低調,該囂張就囂張,根本沒有必要親自會晤楊吉與黃機子,他們不配,有雲默跟他們談,就已經足夠了。

    楚剛听的豁然開朗,一拍大腿,贊道︰

    “有道理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本大王現在也是個人物。跟兩個小小的天妖王認真,好像是有點掉身價,呵呵,妖聖來了倒還差不多。”

    就像以前在望鄉星的武神展威,展威不掌望鄉政權、軍權,門下也沒有成群的弟子門人,但展威在望鄉星跺跺腳就要地震,展威的話就是金科玉律,想要些什麼,只要放句話出來。就有一大幫人跑過去送禮,送禮的家伙還擔怕展威不要。有帝王級別的享受,而沒有帝王地責任。逍遙法外,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被牛四三兩句話點醒,楚剛心頭一片火熱,連連點頭。

    老實說,楚剛有點不求上進,權力欲很淡。從來沒有想過要一統領主界,成就什麼王霸之業,楚剛覺得那樣太累,每天處理如山的奏折,時刻跟人勾心斗角,算計這個防備那個,光想想就讓楚剛頭昏眼花,望而卻步,那是人過的日子的嗎?累不累?

    “專家說的好哇。江山代有才人出,年輕人就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這未來是年輕人的。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給雲默那小子了。”楚剛打定主意。將楊吉與黃機子交給雲默對付。

    “老大,你準備什麼時候去金兔?”牛四突然問道。

    “我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開……既然是綁架。我想喬恩丹妮她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等這里地事告一段落,我才有時間。”楚剛有些無奈,來自赤煉山門徒、首陽山西源天尊、沙都帝王踏空虛等人的敵意,雲默根本應付不了,還需要自己坐鎮。

    總得來說,十八位大領主可以分為三類人。

    第一類,上萬年幾萬年不出世,俗事不聞不問,一心向道;第二類,甚少出來行走,足不出戶,冷眼旁觀著時事地發展,白雲山慧明聖母就是這一類人;第三類人,就是赤煉老魔與首陽山西源天尊,這兩位聖尊門人弟子眾多,最活躍,管得最寬,名聲最響亮,也最被人們所熟知。

    要想在領主界真正地逍遙,最先招呼上的必是赤煉老魔與西源天尊,也難怪踏空虛在十八大領主中誰都不找,就找赤煉老魔挑戰。

    說起來,楚剛這一次欠了慧明聖母天大地人情。楚剛閉關期間,一直沒有化境級別的大師殺上鏡湖搗亂,肯定是得到了慧明聖母的庇護。

    雲默曾經幻想著慧明聖母能在關鍵時刻出現,勒令攻打鏡湖的卯日軍團退兵,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母能保證化境大師不踏入鏡湖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日軍團這種事,她老人家會管才有鬼了。

    “老大,俺已經開始解析土行法則,趁著你現在有空教教俺。”牛四已經生成土行領域,也算是個領域高手,但距離土行大城,還有一段距離。

    “解析、總結各條法則鏈條,其實就是悟,至少我是這樣理解的。看日升月落,斗轉星移,滄海桑田,看久了,就能悟出其中某些不變的,又或者是在不斷產生變化地自然規律。”

    說到這里,楚剛頓了頓,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又接著道︰“土行!土行中也有陰陽。己土屬陰,田園之土,易栽植;戌土屬陽,大地之土,廣厚茂盛,敦實厚重。我覺得慧明聖母說的有道理,要解析法則,得先了解法則是怎麼來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生一,另一種說法就是無極、太極,這里的無極、太極指的是天地未開,混沌未分,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法則的存在,宇宙一片混沌。這種說法,其實跟咱們在中學課本上學到的有點像——宇宙源自一次無限大、無限熱的大爆炸。在大爆炸之前,一切為霧,沒有空間,也沒有時間,也是混沌未分。大爆炸過後,才有了空間、時間的說法,也就是說,出現了空間法則與時間法則。空間與時間地概念出現後,宇宙不斷膨脹擴散,形成了一個個星雲,五行法則也就隨之出現了。”

    “老大,俺听的有點糊涂。俺現在問地是土行法則,跟你說地爆炸有什麼關系?”牛四傻然道。

    “好吧,也許我沒有文化,表達能力不夠。其實我剛才說的,跟我修練地‘天雷心經’有著某方面的類似,胸口氣海形成五行元珠,修煉天雷刀的過程,也跟女人生孩子的過程一模一樣,刀胎、破胎、成刀……”楚剛滔滔不絕。

    “老大,俺怎麼感覺,你現在是在標榜你們雷宗的功法?”牛四眨巴著一雙大眼,奇道。

    “***,我這不是多說一點,讓你小子自已體會嗎?有用的你記下,沒用的,就當我沒有說。”楚剛沒好氣道。

    “老大,俺覺得你用土行法則暴打俺一頓,說不定會更有效果。”牛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好,我們找個地方。”楚剛點頭,說得再動听,也不如切身體會來得深刻。

    就這樣,楚剛一行人在飛象山脈呆了下來。

    楚剛養傷的同時,時常與牛四進行法則上的討論。在這樣的討論過程中,牛四很受啟發,修煉的速度比自己一個人時快了許多。而楚剛或多或少也總有一些收獲,修為是沒有增長,但這樣呆在軍營里,至少實地了解了鏡湖軍的某些細微操作。

    朱與解保河也有事忙,守城一戰,鏡湖第三軍團與水軍傷亡慘重,被打殘了編制,兩人得從飛象軍營里挑選士卒重組軍團,恢復軍團的編制。

    雲默為首的聖熊府官員則更忙,盟軍卯日軍團推出鏡湖領後,青牙城、萬禽山、桐公嶺、沙田渡,再加上鏡湖新城,都得重拾往昔的秩序,恢復民生,重開商道。

    不過,雲默他們在飛象山脈也呆不了多久了,在普蘭城的黃崗等人已經拿下全城,將金虎堂、鳳鳴樓清掃出普蘭城。現在的黃崗等人,正在緊鑼密鼓地改造雄渾的聖獅宮群,一旦改造完畢,雲默等人就將提前入住聖獅宮開始辦公。

    也就是楚剛一行來到飛象山脈的兩個月後,收到楚剛發出的符訊,楊吉與黃機子終于來到飛象軍營轅門外,兩人都是輕車簡行,身著便裝,各自只帶了兩百余名護衛。

    不過,楊吉與黃機子大老遠地跑過來,不但沒有人敲鑼打鼓地迎接,還被崗哨擋在了轅門外,說是兩位妖王稍等,容自己進去稟報一聲。結果,這一去就是半個時辰。

    楊吉與黃機子的車輦靜靜地停在轅門外,兩人都沒有下車,各自的護衛也都是面無表情,挺立如松,不吵不鬧,仿佛能一直這樣站著,直至天荒地老。但坐在車里的楊吉與黃機子心里面怎麼想,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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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首輔雲默(下)

 楊吉與黃機子一直從午後等到日落時分,白衣飄飄,頭冠的雲默,方才領著一眾聖熊府官員姍姍來遲。一到,雲默就抱拳連連道歉︰“讓兩位前輩久等,雲某之過,公務繁忙,怠慢之處,還望兩位前輩多多包涵。”

    “雲公子客氣,楊某不敢當。”頂著個碩大虎腦袋的楊吉朗爽地一笑,一雙虎目細細地打量傳聞中的鏡湖首輔,這一打量,心里不禁暗暗喝彩,修為高絕,英俊無匹,態度不亢不卑,端得是非池中之物,也只有熊妖望這樣的飛升領主才能教出這樣的人物。

    到了今天,楊吉等人早已經知道熊妖望並非妖族中人,是飛升上來的人類領主,本名楚剛。熊望、熊夫只不過是他掩飾身份的化名。但楊吉等人還是習慣稱他為熊妖望。

    這也是雲默第一次見到楊吉與黃機子的真人,與身材魁梧,威武不凡的楊吉不一樣,黃機子是一個臉無三兩肉的瘦高中年人,身量比雲默整整高出一個頭,穿著一身黑袍,鷹目開闔間,盡是陰冷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陰惻惻地,像是隨時都在算計人。他只是向雲默一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兩們前輩一路辛苦,雲某已經備下酒菜為兩位前輩接風洗塵,兩位前輩這邊請。”雲默含笑肅手邀請。

    與楚剛、牛四的軍帳不一樣,聖熊府官員臨時辦公的地方,是幾座相通地寬敞洞窟。時近黃昏。其中一座洞窟里,上百盞“法陣燈”發出明亮地光芒。將整個洞窟照得如同白晝,擺成兩列的矮幾上,也早已經擺上了酒食,正中間地空曠上,還架著三堆柴火,三頭碩壯的成年牛烤得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殷勤地招呼楊吉與黃機子落座後。雲默高居主座,舉起造型高古地青銅酒觴起身勸酒。

    包括楊吉與黃機子在內,眾人不約而同地起身舉杯響應。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陪酒的除了聖熊府的幾名重臣,還有二十來名衛刀營成員,個個一身威風凜凜地戰甲。客串鏡湖領的武將,大馬金刀地跪坐在矮幾後面,時不時瞧上楊吉與黃機子一眼,目光中盡是殺機,鷹視狼顧。

    楊吉和黃機子表面上處之泰然,實則承受著巨大地心理壓力。要知道,每一位衛刀營成員都是天妖王的修為,都有與楊黃兩人平起平座的資格,宴無好宴,在氣勢上兩人就落了雲默一大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雲默放下酒觴,看向楊吉與黃機子。狀似隨意地笑問道︰“兩位前輩今後將何去何從?”

    此言一出。整個洞窟頓時靜得落針可聞,人人看向楊吉與黃機子。楊吉心頭一跳,故作愕然道︰“雲公子此話怎講?”

    雲默迎上楊吉訝異的目光,啞然失笑,道︰“我家大王對普蘭東面、西面的幾千座山頭誓在必得。雲某給兩位前輩準備了兩條路︰一是,兩位前輩離開普蘭這片大地,自生自滅;二嘛,生于廝,長于廝,埋骨于廝,飛象山脈就是兩位前輩埋骨之地。兩位前輩何去何從?”

    一向以來,雲默都給聖熊府官員,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形象。這會兒,眾人似乎才發現雲默也有狠辣、冷酷地一面,生死兩條路,連投降鏡湖領的機會都不給楊吉與黃機子。

    “呵呵,此事雲公子能做主嗎?”楊吉虎目一眯,盯著雲默皮笑肉不笑道。

    “前輩試試便知。”雲默抓過酒壺,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篩酒,邊頭也不抬道。

    話音方落,客串武將的衛字號成員,臉色猛地一沉,洞窟內溫度驟降,殺機勃發,靈識緊緊地鎖定楊吉與黃機子,只要楊吉與黃機子稍有異動,必將遭到雷霆萬鈞地一擊。

    “雲公子,這就是你們鏡湖的待客之道?”面對衛字號成員勃發的殺機,楊吉泰然自若,聳肩反問道。言下之意,他們倆受邀而來,如果熊妖望就這麼斬了兩人,這傳出去,熊妖望將如何自處?天下英雄會如何看待熊妖望?以後誰還敢接受熊妖望的邀請?其中的道理就跟“殺俘不祥”的說法一樣,抓到俘虜就他***統統活埋,這以後誰還敢再投降?

    楊吉一臉嘲諷,而黃機子依舊面目陰鷙,一言不發。

    “前輩膽怯了,呵呵,兩位前輩皆是一時俊杰,智深若海,又何必要雲某多費唇舌?為了給天下英雄一個官方

    雲某最多會被大王罰俸面壁,無傷大雅,但兩位前輩存。”雲默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

    “大人,兩位前輩大才,我鏡湖領能得兩位前輩相助,必將如魚得水,如虎添翼,還望大人三思啊。”劍拔弩張,局勢一觸即發,聖熊府禮部總長山羊精楊德,搶出座席,彎腰向雲默一個長揖。

    被山羊精楊德這麼一攪和,幾名聖熊府重臣也相繼起身,長揖請命。楊吉與黃機子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里則暗諷,一個唱黑臉,一群人唱白臉,說到底還是為了招降。

    雲默擺擺手,示意山羊精楊德等人不必多言,俊臉上滿是笑意。

    雲默笑意盈盈,山羊精楊德等人卻看的一楞,自己等人好像會錯了雲默地意思,雲默似乎沒有招降楊吉與黃機子地打算,甚至,也沒有讓楊吉與黃機子繼續活下去的打算,他想要楊吉與黃機子地命,想到這里,山羊精楊德心里不禁直冒寒氣。

    “看來,兩位前輩不準備馬上做出選擇,那就由雲某替兩位前輩代勞吧。”雲默說到這里,俊臉猛地一沉,“眾將听令!”

    “末將在!”衛字號成員轟然起立。

    “請兩位前輩去‘黑窟’暫住!”雲默淡然道。

    楊吉與黃機子也很光棍,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大有深意地瞟了雲默一眼,不做任何反抗,被衛字號成員押解出洞窟。

    山羊精楊德等人一時間你眼望我眼,臉上難掩憂色。

    這就把楊吉與黃機子給軟禁了?

    “諸位大人有話說?”將眾人地神色一一瞧在眼里,雲默明知故問,含笑道。

    “大人,兩軍相戰,不斬來使。楊黃兩部兵強馬壯,謀士如雲,實力雄厚,萬望大人三思而行,從長計議。”

    “呵呵,吾視之如土雞瓦狗,揮手即滅,諸位大人切莫擔憂,飲甚。”雲默傲然一笑,舉觴相邀,心底里卻想起了楚剛關于“大殺器”的戲言,什麼是大殺器?是三人成虎無孔不入地謠言!

    軟禁楊吉與黃機子後,雲默馬上就會采取謠言攻勢,要讓整個普蘭大地謠言四起。算起來,楊黃兩人控制普蘭東面、西面的幾千座山頭,時間並不長,內部肯定有一批牆頭草。殺一批,打壓一批,招降一批,這樣的大思路絕對不會錯。

    與以前一樣,雲默還是沒有將楊吉與黃機子放在眼里,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當斷則斷,從長計議?沒有這個必要!

    軟禁了楊吉與黃機子的半個月後,在普蘭城的黃崗發來訊符,聖獅宮群的改造工程已經進行了一小半,聖熊府官員的辦公場所裝潢完畢。

    請示楚剛後,雲默等人在衛刀營兩個小隊的暗中護送下,趕往普蘭城,為開府做準備。楚剛倒是沒有走,暫時還要留在飛象軍營里養傷。而楊吉與黃機子也軟禁在飛象軍營。

    時光匆匆,轉眼間,雲默等人離開飛象軍營已經有一個月了。

    這一日黃昏,楚剛站在大營轅門下,迎來了不遠萬里來訪的白雲山傳人——塞爾特。

    “塞塞兄,好久不見,唉,你老兄的皮膚怎麼還是這麼黑?要注意保養啊,你老兄可是白雲山的招牌,老這麼黑也不是辦法吧。”楚剛一本正經地長嘆道。

    塞爾特聞听為之氣結,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老總管羅滔,無奈道︰“只看楚兄還能笑得出來,就知道楚兄傷勢無礙。”

    “還行,單挑你老兄不成問題。對了,你老兄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是不是又帶來了什麼天災人禍的消息。”兩人並肩而行,楚剛笑問道。

    “踏空虛下山了。”塞爾特苦笑道。

    “踏空虛?那家伙還真懂得挑時間啊。”楚剛聞听一愣,回過神來,撇撇嘴,搖頭失笑。

    “楚兄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如果鄙人沒有看錯的話,楚兄的傷勢一時半會應該好不了。”塞爾特皺眉道。

    “那有什麼辦法?趁你病要你命,我也經常這麼干,踏空虛這樣做也談不上什麼趁人之危,意料中的事。你老兄一路辛苦,我們進王帳再聊,說起來,我還欠了你師尊天大的人情。”楚剛有些苦惱,人情這種東西還起來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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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沙都帝王(上)

 進入楚剛的王帳,分賓主坐定,母蛇妖小美給楚塞兩人

    “對了,鄙人還沒有恭喜楚兄功成出關,楚兄大才。”塞爾特煞有介事地舉起酒觴,向高居主座的楚剛遙祝。

    “你老兄不厚道,什麼叫功成出關,水行化境我還差那麼一點。”楚剛為之氣結,要是功成出關,自己也不會落得這一身傷。

    塞爾特听的郁悶不已,只閉關了四十多年,就金行、木行化境,水行大成,他楚剛還想怎麼樣?這樣的成績足以讓人瞠目結舌,難不成真要創造一甲子的神話,才算達到閉關的目的?他楚剛也不想想,一甲子神話那是偶爾有之,出現的機率幾乎等于零。

    “老塞,你對卯日軍團知道多少?”楚剛淺呷一口靈酒,問道。

    這次攻伐鏡湖的就是盟軍卯日軍團鎮北部,塞爾特當然知道楚剛問的,並不是卯日軍團的裝備與戰斗力,而是問是誰在背後支使卯日軍團。

    “鄙人想,這是個人行為,卯日軍團長許世安,是赤煉山首徒玄炎的弟子。”塞爾特道。

    楚則明白過來,卯日軍團長這是為自己師尊找回顏面。

    “玄炎、玄木肉身湮滅,僅以元神幸免,赤煉聖尊震怒。說起來,楚兄真要感謝師尊,若不是師尊拉下臉面知會首陽山西源聖尊,楚兄怕是凶多吉少。不過,楚兄最應該感謝的還是艾娜師妹,要不是艾娜師妹在師尊面前……”

    “等等!艾娜師妹?什麼意思?”楚剛傻然道。

    “呵呵,就在楚兄出關前。艾娜被師尊收為入室弟子。”說起這事,塞爾特臉上滿是笑意,得知艾娜中了大獎一飛沖天後,木輕塵在那抓狂,早知道有這種好事,自己也逃婚,也逃到白雲山去

    “我在這邊鬧獨立,聯盟政府那邊有什麼的反應?”似乎不願意在艾娜地問題上再談下去,楚剛不動聲色地轉變話題。

    “楚兄認為能有什麼反應?聯盟政府旗下領主千千萬,多楚兄一個不多。少楚兄一個不少。至于,楚兄鬧獨立會不會給聯盟的聲望帶來什麼樣的打擊,那根本是不可能。楚兄已經站到了踏空虛那個高度,楚兄的領地獨立,很正常,人們完全可以接受。如果楚兄的領地要向聯盟政府交稅。那才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塞爾特聳肩道。

    昌平城一戰。楚剛刀劈四大化境大師,使得楚剛名動天下。人們評價楚剛時,說楚剛的聲威直追踏空虛。而現在人們評價楚剛時。是說楚剛緊隨踏空虛之後,與踏空虛的距離更近了。

    崢嶸榜上。踏空虛排第一,楚剛排第二位,這兩個位置無可爭議。至于崢嶸榜上的第三位。眾說紛紜,有的說是清都道人,有地說是舒雷大法師,也有的說是玄炎……誰排上都無法讓所有人信服。

    “沙都帝王很驕傲,除了掌握時間法則的十八大領主、妖族大聖、巫族大巫,余子皆不放在他眼里。”塞爾特道。

    “這麼說來,我應該深感榮幸了。”楚剛沒好氣道。

    塞爾特訕訕然,算是默認了,踏空虛能為楚剛下山,確實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老板,轅門外慶祥大師求見。”這時,殘狼掀開王帳的布簾,先向塞爾特禮貌地長揖一禮,然後向楚剛稟報道。

    “慶祥和尚?就他一個人嗎?”楚剛一楞,訝然道。慶祥和尚雙化境大師,是木氏商會的供奉之一,在聚軒城幫木輕塵“搶親”時,與楚剛結過一段善緣。

    “是地,老板。”殘狼點點頭。

    “他來干什麼?老塞,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迎接一下?”楚剛問道。

    “理當如此。”自己前腳剛到,慶祥和尚就來了,塞爾特倒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踏空虛下山了,正朝普蘭這片大地趕來,眼看著,就將與楚剛上演巔峰對決,身為武者那肯錯過這樣地機會。一個是慧星般崛起的新進領主,刀劈四大化境大師;一個是所有五行入化境,享譽天下地沙都帝王,毫不夸張地說,兩人代表著十八大領主之下,最頂尖的水準。

    塞爾特猜不只是慶祥和尚會來,想必愛湊熱鬧地木輕塵也快到了。

    慶祥和尚還是老樣子,腳踩一雙芒履,不修邊幅,袒胸露乳,頂著個大肚腩。臉如滿月,肥頭大耳,一團和氣,肥厚的嘴唇,彎成兩條夸張地弧線

    呵地,喜慶的緊。

    與楊吉、黃機子不一樣,一進入飛象軍營,慶祥和尚臉上笑容不變,心里則暗暗搖頭。飛象營地亂糟糟地,雖然沒有垃圾橫呈,但土卒懶洋洋地,三三兩兩在那曬太陽的隨處可見,更甚者,居然還有人在聚賭。

    若不是士卒身上裝備精良地甲縌l鰨 駝庋乃視胙盜罰 苣淹 婢 燈鵠矗 吹瓜袷且換鍔皆簟br />
    而楊吉與黃機子卻不這樣想,飛象軍營這副山賊模樣,反倒給了兩人莫測高深的感覺,因為,飛象軍營的統帥是“梟熊”。

    慶祥和尚也許不知道,但在普蘭這片大地上,誰不知道梟熊牛四。

    四十多年來,梟熊牛四就是憑著這樣良莠不齊的雜牌軍,一次次地化解了楊吉部與黃機子部的十余個精銳軍團,以少勝多,以弱敵強,無一敗跡。在普蘭軍人的眼里,熊牛四的統帥能力可以跟雙頭獅聖媲美。在普蘭軍界,熊牛四的聲威,還在炙手可熱的楚剛之上。

    塞爾特猜得沒有錯,慶祥和尚確實是來觀戰的。據和尚說,木輕塵隨商隊押運貨物,也在來普蘭的路上。以前,木氏商隊與鏡湖領在獅子嶺小城交割貨物,現在則要押送到普蘭城。

    ***

    盛名之下無虛士,面對踏空虛這樣的超級變態,楚剛說不重視,那是騙人的。把塞爾特和慶祥和尚安頓在軍營後,自己開始入定全力療傷。

    楚剛的傷勢很麻煩,經脈重創,並不是幾周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養好的。

    修為到了楚剛這種境界,經脈剛柔並濟,堅韌的難以想像,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受傷,一旦受傷就非常麻煩。如此強健的經脈,一旦裂開後,想要靠什麼天材地寶將它修補回來,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神話故事中的陰陽無極散、九轉金丹之類的東西。

    說的直白一點,修為到了楚剛這種境界,不但對什麼劇毒有了極強的免疫力,對天材地寶,同樣也有著讓人瞠目結舌的免疫能力。

    認真的追究起來,其實含有劇毒的藥材,又何嘗不是一種天材地寶?只不過,藥效有點讓人敬而遠之哭爹喊娘罷了。

    一天又一天,日升月落。

    在楚剛入定療傷期間,各地高手聞風而動,紛紛往飛象山脈趕來,其中不乏化境大師、妖聖、鼎巫,由此可見踏空虛驚人的號召力。

    這麼多人來到飛象山脈,真正受邀進入飛象軍營歇息的寥寥無幾,除了最先抵達的塞爾特和慶祥和尚,就只有木輕塵、諾依拉斯領的諾依莎娃兄妹,還有木輕塵的幾個狐朋狗友。

    這些人中,最興奮最擔憂的當屬視楚剛為偶像的諾依莎娃。

    諾依莎娃興奮的是,在等待踏空虛到來的日子里,眾人閑著無聊,經常坐在一起清談,諾依莎娃大飽眼福,傳說中的白雲山傳人、木氏商會大小姐、雙化境大師慶祝神僧等等,無一不是鼎鼎大名,自己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名人。

    擔憂的是自己的偶像楚剛,諾依莎娃就是再高估自己的偶像,也不會認為楚剛會是踏空虛的對手。畢竟踏空虛的修為擺在那,幾百年前,踏空虛就已經所有五行入化境,遁入洪荒星空。只要踏空虛進入洪荒星空,自己偶像只有干瞪眼的份,這還怎麼打?

    諾依莎娃小孩子脾氣,有點心事就全表露在臉上,說起這事就唉聲嘆氣。木輕塵見狀則大大咧咧地安慰她︰她的偶像無所不能,要是真的頂不住,大不了咱們一起上,群毆踏空虛。

    塞爾特和慶祥和尚听的哭笑不得。如果群毆能擺平踏空虛,這世上早就沒有踏空虛這個人,聯盟那十多億將士早就把踏空虛撕成碎片。

    也沒有讓塞爾特等人等多久,兩個多月後的那個黃昏,被殘刀組圍得嚴嚴實實地王帳帳頂,突然出現一身黑色中山裝的楚剛。楚剛背著手,迎風站在帳頂,深深地望了北方的天空一眼,旋即瞬移消失在帳頂。

    塞爾特等人的靈覺何其敏銳,楚剛這一動,塞爾特等人心頭齊齊一跳——沙都帝王終于來了!

    當下塞爾特等人哪敢怠慢,紛紛躥空而起,狂飆向楚剛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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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沙都帝王(中)

 經過兩個多月的入定療傷,楚剛的功力恢復了七成,施來,身影突隱突現,一個瞬移就是幾十公里,瞧起來,似乎跟全盛時期沒有什麼兩樣。

    一連瞬移出幾百公里後,楚剛終于在雲端上看到了一個超凡脫俗,氣吞山河的白色身影,有這樣氣質的除了踏空虛還會有何人?

    踏空虛就這麼負手靜靜地站在浮雲之上,足登一雙舒適地棉靴,外罩一襲皂白長袍,長袍上還繡著一只碩大的黑色的蠍子。腰間扎著一條同樣是白色的腰帶,陣風過來,掀起長袍的下擺,露出里面藏青色的勁裝,英武不凡,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曠遠、博古、蒼茫的洪荒氣息,宛若廟宇大殿里的一尊神魔雕塑,讓人止不住地心生渺小與虔誠。

    臉白無須,踏空虛看起來只有三十歲上下,濃眉大眼,鼻如懸膽,一頭銀白的長發扎成馬尾辮,寫意地披在腦後。

    和傳說中的一樣,他的眉心上有一顆水滴狀的怪異紅痣,殷紅如血,讓人一見難忘。但踏空虛肩寬腰窄,胸肌怒賁,兩腿筆直修長,比一米八七左右的楚剛還要高出大半個腦袋,絕對與文弱秀氣沾不上邊,體形完美的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最奇怪的是,踏空虛還背負著一柄長近五尺,寬兩個巴掌的雙手大劍,右肩上露出一截腕粗的古樸劍柄。

    背負巨劍,銀發飄飄,身影挺拔修長,雙目深邃的像兩顆黑寶石。臉面古井不波,同樣是崢嶸榜上數一數二的超級武者,但不管怎麼看,他好像都要比自己英俊,楚剛打量踏空虛半晌,得出這樣一個讓人失望的結論。

    “古求地傳人?”踏空虛說話時嘴唇不動。臉上更是不見一絲波動,用的好像是腹語,聲音听起來很平和。

    “陛下有何見教?”楚剛微笑道。

    “你不配。”踏空虛炯炯有神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陛下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吧?”楚剛听的老臉微熱。很是尷尬,飛升六十年,自己四行入化境,水行大成,這樣地成績,讓塞爾特等人瞠目結舌。但在踏空虛眼里,自己還不配成了古求的傳人。

    其實是楚剛誤會了。踏空虛說的並不是楚剛的修為,而是在說楚剛地“懦弱”。楚剛能在領主界屹立不倒,很大的原因,是得到了白雲山慧靈聖母的照拂。古求是何等的狂傲?而楚剛卻要庇護于一個女人,才得以保全。這讓踏空虛很不屑。

    也就在兩人說話間,遠近的雲端上嗖嗖地出現一條條身形,這些都是來觀戰各地高手。塞爾特、慶祥和尚、木輕塵、殘刀組等人也都出現在觀戰的人群中。

    踏空虛嫌惡地皺皺眉。背負地大劍驀地自動彈跳出鞘,踏空虛右手抓住劍柄,輕描淡寫地向前一刺,漆黑地大劍倏地爆出七彩的光芒,大劍在他身前劃下一道似直非直,似曲非曲,玄之又玄地七彩的怪異線路。

    整個出劍的過程,甚至是大劍上的紋路,都清晰地落在楚剛眼里,大劍看似緩慢,但還沒有等楚剛回味過來,大劍已經悄無聲息地歸鞘,同時,在踏空虛腳下出現一道幾十米長,彎彎地七彩虹橋。

    楚剛服了,如此信手捏來的一劍,不但帶著所有地五行法則,還帶著一絲絲地時間法則,似緩實快,好像是在剛一出鞘地那一刻,就已經完成了。

    但整個過程卻深深地烙在楚剛腦海里,意味深長。

    這一劍,雖然沒有古求星空倒懸那一刀的狂霸與舍我其誰,但卻玄妙至極,同樣的讓人嘆為觀止,與古求那一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仿佛是在觀看書法大家奮筆急書,圓通自如,一個個妙到毫顛地線條在筆端靜靜地流淌,行雲流水,讓人止不住地沉醉其間。

    而在觀戰的塞爾特等人看來,只覺得七彩的光芒倏閃即逝,回過神來,就發現在踏空虛面前,出現了一道彎彎地虹橋。

    虹橋閃耀著夢幻般的七彩光芒,如同實質,經久不散,通向無限的深處。

    “跟我來吧。”踏空虛淡淡地拋下一句話,飄身踏上虹橋。

    “空虛陛下,你這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楚剛一愣,隨即苦笑道。

    楚剛怎麼說也已經摸到了時間法則的門檻,一眼就瞧出,虹橋通往的是“洪荒星空”。剛才那七彩的一劍,踏空虛破碎了“洪荒屏障”,楚剛有些佩服。但佩服歸佩服,但要跟著踏空虛進入洪荒星空,楚剛卻有些猶豫,先不說其它,自己可做不到像踏空虛那樣,一劍破碎洪荒屏障,萬一踏空虛把自己一個人扔在洪荒星空里,自己就回不來了!

    對于楚剛的抱怨,踏空虛充耳未聞,腳步不急不徐,慢悠悠、飄飄然地消失在虹橋盡頭,進入洪荒星空。

    目精芒一閃,向遠處雲端上的塞爾特等人聳聳肩,夷腿跨上虹橋。

    踏空虛與楚剛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虹橋盡頭,旋即虹橋星碎散去,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觀戰的塞爾特、林輕塵等人大失所望,大老遠地跑來,還以為會有一番龍爭虎斗,結果啥都沒有看到,兩人都進入了傳說中的洪荒星空。

    洪荒星空廣袤無邊際,高不知凡幾。

    洪荒星空是寂靜的,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一顆顆大大小小的隕石充塞其間,大的體積可比恆星,小的卻有若塵埃,那黑  的隕石上,密布一粒粒閃亮的星辰鐵。

    星辰鐵是煉制法寶的極品金屬,只要在飛劍中加入少許星辰鐵,就可以將飛劍品級提升一大截,在領主界人人夢寐以求,但在這里卻一文不值。話又說回來,能弄到星辰鐵的,也只有十八大領主與踏空虛這樣的變態,以他們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跑來當礦工。

    剛一進入洪荒星空,楚剛立即就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混沌之氣。混沌不等于是混濁,混沌之氣無色、純淨,像是一種虛無的存在,肉眼根本無法看到。

    洪荒星空里,混沌之氣無所不在,只不過分布不均勻罷了,有些地方稀薄,有些地方形成了混沌風暴。

    和傳說中的一樣,混沌之氣有煉化一切,將一切回歸本源的恐怖特性。

    一切回歸本源,當然也包括洪荒星空里大大小小的隕石。別看有些隕石小得可比塵埃,而在幾十億幾百億年前,這樣的一粒塵埃,體積或許比一顆恆星還要大,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失,被混沌之氣消磨、煉化、回歸本源。

    同樣的,被混沌之氣淹沒,楚剛就發現混沌之氣在侵蝕自己的衣衫、肉身,當下哪敢怠慢,立即外放碎魂刀勁護體。

    碎魂刀勁一起,楚剛整個身子都燃燒著一層灰白色的火焰,但護體的效果很不理想,混沌之氣依舊在侵蝕、煉化,護體的碎魂刀勁迅速地在消散,照這個速度下去,怕是用不了一個月時間,丹田內的碎魂刀勁就會告罄。

    碎魂刀勁護體效果不理想,楚剛轉又運起胸口氣海里的五行元氣,結果,效果更差,侵蝕起來有如沸水澆雪,速度快的讓楚剛欲哭無淚,估計一天時間都撐不下來,駭得楚剛趕忙換上碎魂刀勁。

    “空虛陛下,要打架麻煩你痛快一點,別忸怩作態,我在這鬼地方呆不了多久。”楚剛運功揚聲道。

    踏空虛身上蒙著一層薄如蟬翼的七彩真元,雖然也在被混沌之氣侵蝕,但侵蝕的速度比楚剛慢了許多。以踏空虛的修為,在這混沌星空里呆上幾十年不成問題。

    碎魂刀勁霸道絕倫,防御能力也是頂尖的,但卻比不上踏空虛那軟綿綿地七彩真元,這讓楚剛有些無法接受。

    其實,踏空虛第一次進入洪荒星空時,比楚剛還不如,他只能堅持兩周時間真元就告罄,不得不退出洪荒星空。後來,經常跑到洪荒星空來修煉,時間一長,使得他體內的真元發生了質的轉變,帶上了一絲混沌氣息。

    不只是踏空虛,但凡能進入洪荒星空的巨,比如十八大領主,他們體內的真元都發生過一次根本性的轉變,皆帶著混沌氣息。這樣的真元,殺傷力更驚人。

    楚剛要想將碎魂刀勁進行一次蛻變,還要等到五行入化境。無極生太極,太極分兩儀,兩儀歸四象五行,這是一個過程,只有所有五行入化境,方才能煉化本源的混沌之氣。像塞爾特這樣的化境大師,一旦進入洪荒星空逃脫不了被分解的下場。

    “跟我來。”不知道是不是嫌楚剛修為太差勁,踏空虛提不起動手的興趣,還是其它什麼原因,踏空虛對楚剛直截了當地邀斗,置若罔聞,背負大劍飛向洪荒星空深處。

    楚剛裂裂嘴,發覺自己好像又一次被踏空虛鄙視了。

    靜靜地浮在那里還好,一旦飛行起來,楚剛發現護體的碎魂刀勁被侵蝕、煉化的更快。難怪有專家說︰一運功就得消耗能量,有利于減肥。楚剛胡思亂想著趕上踏空虛,與踏空虛並肩飛行。

    這里靜悄悄地,靜寂地令人發狂,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趨于絕對的靜止,除了無處不在的混沌之氣,肉眼看到的,就只有一塊塊大大小小地隕石。

    而照明的,唯有某些隕石上斑駁的星辰鐵,光線黯淡,整個世界昏沉沉地。

    踏空虛一言不發,勻速飛行,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楚剛終于忍不住了出言相詢︰“空虛陛下,還要飛多久?”再這麼飛下去,不用打,自己就得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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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沙都帝王(下)

 楚剛詢問,踏空虛還是無動于衷,依舊埋頭飛行,楚剛當即停住身影,浮空不動。

踏空虛緩緩地停下身影,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楚剛,像是要把楚剛整個人看穿。

    楚剛也是冷冷地看著踏空虛,寸步不讓。

    楚剛不知道踏空虛要帶自己去哪里,也不想知道。但卻知道,再這麼飛下去,碎魂刀勁急劇流失,自己將在踏空虛面前失去自保的能力。叫他一聲陛下,是給他應有的尊重,承認自己在法則上面的理解確實不如他。

    凡是比自己強的,楚剛都會給他最起碼的禮貌與尊重。楚剛也不是那種自我標榜的人,承認自己在某一方面確實不如別人,這一點胸襟還是有的。但你不能把老子當猴子耍,楚剛有些惱了。

    “你不走?”踏空虛淡然道。

    楚剛眯起眼楮,灰白的碎魂刀一截一截地從右手上冒出來,抬刀遙指古井不波的踏空虛,身上火焰般的護體碎魂刀勁,就像受到牽引一樣,焰頭直瀉向踏空虛,戰意高昂。

    踏空虛臉上不見任何波動,身上七彩的真元猛地向外一漲,就這麼倒退著飛向洪荒星空深處,漸去漸遠,很快就消失在楚剛的視線內。

    望著空無一人的前方,楚剛不禁為之傻眼,暗罵神經病,自己造型擺了半天,他倒好,一聲不響就跑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腦袋有問題?又或者是把自己留在這里自生自滅?

    緩緩地收回碎魂刀,楚剛臉色有些難看,***,自己似乎再一次被踏空虛耍了。

    當下不敢怠慢。楚剛轉身飛向來時的那個坐標。早料到踏空虛有可能把自己一個人扔在洪荒星空里,因此通過“虹橋”進入洪荒星空時,楚剛偷偷地用碎魂刀勁做了一個回程的路標。

    四行入化境,水行大成,楚剛本已經觸摸到洪荒屏障,只是無法破碎罷了。借助踏空虛架設地“虹橋”。給自己在極短地時間內留下一絲縫隙,楚剛還是可以勉強辦到。

    楚剛留下的“路標”,是一朵臉盆大小的“灰白色蓮花”。在領主界,蓮花型的結構最堅固也最有禪味。這是公認的。

    等到楚剛火急火燎地趕回坐標時,臉盆大小的灰白色蓮花,被混沌之氣侵蝕地只有針孔大小。

    本來,就離開這麼一會工夫,楚剛估計,自己留下的蓮花應該還會有人頭大小。哪想到,此處原本稀薄的混沌之氣。現在卻濃郁了許多,這說明,空間里的混沌之氣隨時都在變化。心里不禁暗叫好險,要是自己再回來晚一些,就真地要去跪求踏空虛那神經病。

    迅速幻出碎魂刀。楚剛催起碎魂刀勁,全力一刀刺向針孔大小的灰白色蓮花。

    讓楚剛暗暗咋舌的是,這樣的一刀。加上碎魂刀的增幅,就是一座山脈都會被夷為平地,但在這里,卻只是將蓮花恢復到原來的臉盆大小。手腕一抖,刀勢平平無奇地一轉,在刀勢地帶動下,整朵蓮花旋轉如飛輪,用上鑽勁,這才將洪荒屏障破碎出一個臉盆大小的豁口。

    看看還有時間,楚剛又跑到附近地隕石上,用碎魂刀挖了一大砣星辰鐵,這才縮骨從豁口箭射而出。

    出來時,還是在飛象山脈幾百公里外的雲端上,時間是清晨。

    也不知道洪荒星空里的時間流逝,是不是跟領主界一樣,遠近雲端上,早已經沒有了各地趕來觀戰的高手。

    楚剛站在雲端暗道一聲晦氣,悶悶不樂地瞬移趕往飛象營地。換作是誰,也受不了踏空虛這種半死不活的“高人風範”。

    “阿呀呀,老楚你終于回來了,還好還好,回來地不是元神,肉身還在……”軍營里,塞爾特、慶祥和尚、木輕塵、諾依薩娃四人經過一夜的吐納,一大清早地,正坐在楚剛繳獲卯日軍團的帥輦鹿台上喝早茶。看到楚剛郁郁寡歡地回來,木輕塵連道“還好”。值得一提地是,木輕塵煞有介事地把帥輦重新裝修了一番,準備向楚剛收購。

    落到鹿台上,不理會眾人詢問的目光,楚剛抓起酒壺牛飲一通,用衣袖拭去嘴角的酒漬,長出口氣,慨嘆道︰“郁悶吶……”

    “怎麼說怎麼說,老楚,你先坐下,你與踏空虛濃情蜜意難分難舍,一去就是半個月,你們在洪荒星空里都干了些什麼?”木輕塵紆尊降貴,親自為楚剛斟酒。

    “半個月?這麼久?***,你說能干什麼?什麼都沒干!我被踏空虛鄙視了一通。”楚剛沒好氣道。

    “那就是沒有打了?難怪你老兄身上一個零件都沒有少。”木輕塵上上下下打量楚剛,手捏著下巴,品頭論足道。

    “沒有打好,楚大哥不會受傷。楚大哥,洪荒星空里都有些什麼,是不是真的有許多星辰之寶?是不是還有很多先天靈寶?”諾依薩娃眨巴著大眼楮,仰著腦袋,一臉好奇地問道。

    星辰之寶也就是星辰鐵,除了星辰鐵,傳說洪荒星空里還孕育著許多先天靈寶、洪荒異種、先天靈根等等。

    “有沒有許多星辰鐵,薩娃小朋友你問老塞,這家伙應該知道。好了,就這樣,來來回回,我真元消耗了不少,我去調息一下,你們聊。”楚剛言罷,飄身下了鹿台,慢悠悠地飛向王帳。

    “別看鄙人,雖然師尊也經常去洪荒星空,但她老人家從來沒有說起過那里面都有些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帶回過星辰鐵。”

    把目光轉向自己,塞爾特不禁苦笑道。

    具體的過程究竟怎麼樣,楚剛不想說,眾人也不好不依不饒的糾纏,作為楚剛的朋友。至少已經知道楚剛沒有受傷。

    “老楚,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府?正好我們都在,嗯,除了艾娜那怨女,要開府就趕快,免得我們還要再跑一趟。時間就是金錢。我們很忙的。”木輕塵沖著楚剛地背影揚聲問道。

    開府需要隆重,是因為需要廣而告之,傳告天下。但現在來觀戰的各地高手,幾乎都去了普蘭城觀光。普蘭城里高手雲集,已經有了“隆重”的條件。

    “應該就這一兩個月內吧。”楚剛頭也回不道。

    “幸好我早有準備,嘿嘿。”諾依薩娃聞言裂嘴一笑,拍拍腰的“乾坤香囊”,表明自己的賀禮已經準備好了,“輕塵姐。楚大哥與踏空虛沒有打起來,那個賭局怎麼算?”

    楚剛與踏空虛踫面。木輕塵作莊,拿出木氏商會的身家作保,為兩人開出了賭局,諾依薩娃也拿出了私房錢入股。

    “算作打平!”木輕塵神氣地一揮手,接著擠眉弄眼道︰“小妹妹。你發了,嫁妝被你賺到手了,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個相好地。”

    “這樣也行?”諾依薩娃為之傻眼。

    “怎麼不行?行有行規。姐姐我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一向都是怎麼來錢怎麼干,絕對錯不了!”木輕塵一本正經道。

    諾依薩娃听的一臉呆痴,嘴角垂下晶瑩的口水,滿腦袋都是靈幣,就這幾天時間,自己好像賺了個天文數字,頂得上諾依拉斯領一個季度地稅收。

    諾依薩娃回過神來,飛快地擦去口水,笑靨如花,向木輕塵諂媚道︰“輕塵姐,人家還有一百三十多萬私房錢,為了支持輕塵姐的博彩事業,我決定了,這一百三十多萬現在也入股。”

    “啥?”

    木輕塵听得大嚇一跳,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揉揉額角,一臉落寞的長嘆︰“後浪推前浪,新顏換舊貌,看來老娘是有點過時了,小丫頭居然比我還奸商。”

    ***

    與塞爾特等人打過招呼,回到王帳,楚剛又被殘刀組、老羅滔、母蛇妖小美、豹子岩等人圍住。

    “你們不要緊張,我沒有跟踏空虛打起來,只不過被那神經病莫明其妙地耍了一回。對了,四仔呢?”楚剛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四爺去了‘振霄峰’。”見楚剛听的有些摸不著後腦勺,殘狼接著解釋道︰“四爺主持‘振霄會談’,受邀的是‘飛霄軍營’、‘君廓天軍營’的重要將領。”

    與鏡湖飛象軍營對峙地,就是楊吉部駐扎在飛霄山脈、黃機子部駐扎在君廓天山脈的兩座軍營。三座軍營呈三足鼎立之勢,人數算起來,鏡湖地飛象軍營最少。

    這些時日,楊吉與黃機子被軟禁,雲默在普蘭大地上大放不利于楊吉部與黃機子部的謠言,弄得楊吉部和黃機子部人心慌慌,飛霄軍營與君廓天軍營的將士,都已經有三個月沒有拿到糧餉,牛四趁火打劫,包藏禍心,搞起了什麼會談。

    “四仔這家伙,呵呵,落井下石的事他還是干得這麼嫻熟。對了,雲默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可以開府?”楚剛問道。

    “聖獅宮群已經改造過半,普蘭城也有了新的秩序,雲少發來地訊符上說︰老板隨時都可以開府。”殘狼笑道。

    “那好,就定在這個月,日子你們挑一下,開完府我得去金兔星系一趟。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楚剛喃喃道。

    “老板,這好像太倉促了,請柬還沒有……”殘狼與老羅滔相對一眼,一臉為難,時間這麼緊,連請柬都無法送到賓客手里。

    “寫什麼請柬,老木她們不都在軍營里嗎?你們還想請誰?十八大領主?踏空虛?真是的,你們退下吧,我調息一下。”楚剛沒好氣地擺擺手。

    眾人只得無奈作罷。其實,要想領地繁榮,不管認不認識,總得邀請一些比較出名的商賈,還有那些文人墨客。讓騷意勃發地文人寫上一些贊美天耀領,或者是歌頌楚剛的詩詞,好好地歌功頌德一番,惡心惡心人,提高天耀領的知名度。

    盤膝坐定,楚剛首先內視的就是胸口氣海。

    胸口氣海里除了五顆五行元珠,還溫養著五枚妖丹。五枚妖丹分別擁有純淨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

    溫養妖族內丹,楚剛原本是為了冒充妖族,研究自創的“拋丹訣”。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誰都知道自己是個人類,而且拋丹訣的最後幾層功法,也已經完成。

    五枚妖丹功德圓滿,剩下的用處就是扔出來當手雷炸人,但這樣的爆炸,跟地妖王內丹的自爆差不多,威脅不到踏空虛這樣的高手,對楚剛來說可有可無。又或者是繼續溫養下去,煉成身外化身,但同樣的,化身的威力也強不到哪里去,畢竟原材料太差了,怎麼溫養都無法養出“法則因子”來。

    楚剛微一沉吟,從乾坤戒里掏出剛挖來的那砣星辰鐵,準備煉制一柄拆扇,將五枚內丹打入扇骨中,名字就叫“星辰五行扇”。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親手煉制的法寶,送給雲默那小子裝風騷,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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