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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穿越] 夜航星光 -【你是我心裡的烙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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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3 00:39: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武戲

  每年有那麼幾個時候,允祿都要和弘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因為弘昱除了去西山吹吹笛平時不愛出門,烙烙來了以後,他就更不愛出門了,他平時的生活主要就根據烙烙當天的表現來決定了。

  烙烙「乖」的時候,就陪他在房間。的

  他看書,她玩書,把他昨天沒看完的藏起來讓他找半天,把書架搞得亂七八糟是家常便飯。

  他寫字,她也寫字,廚房的鵝翅膀都是禿的,因為她不願用毛筆,羽毛被她拔下做了筆。

  他畫畫,她也畫畫,他的山水意境深遠,實為難得的佳作,如果上面沒有她畫的漫畫的話,不過畫說回來,她畫的小人都可愛得很,連小貓小狗小耗子都有可愛的嘟嘟臉,人一樣豐富的表情和動作,第一次拿給還有弘融的孩子永蕃看,都喜歡得不得了,每天都纏著烙烙姑姑,她得意極了,於是她把漫畫畫成故事連載,有了大清第一個漫畫粉絲。的

  他練武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看啊看的,他又多了個徒弟,因為如果他不做師傅,她就會去找允祿做師傅,那他當然不會傻到給情敵提供機會,即使是假想的也不行。

  他去西山吹笛的時候,她完全把這當成了郊遊,還帶著水壺和糕點藍子。他吹笛的時候,她或者在旁邊靜靜的聽,或者偎著他輕輕唱和。

  烙烙「不乖」的時候,通常大清早房間就沒人了,於是他就得滿京城的找,有時在天橋,有時在琉璃廠,她已經把北京成逛得溜熟,又有雙兒和弘昶這兩個魔星帶著,更把和他捉迷藏當成了樂趣。
  
  大年二十九,一夜大雪初停,後花園寒梅露放,空氣中沁著淡淡的花香,父子倆正在後花園飛來飛去,震得花瓣飄飄,畫面唯美之極。

  其他的人坐在小亭裡吃著小食,喝著家釀的美酒,看雪看梅看「武打戲」,塔布他們也在旁邊坐著,和樂融融。

  烙烙左右開攻和雙兒搶完桌上一盤清香的梅花羔,才順口氣問道,「他們為什麼又要秀武功給我們看,因為過年他們很高興嗎,」顯然已經接受了這種「溝通」方式。

  滿兒聳肩,「明天是大年三十,宮裡的規矩除夕、中十、上元、端陽、中秋、七夕、重陽、冬至、萬壽、宗親都要覲見,並賜團圓家宴。雖然弘昱不愛出門,但也必須要進宮,我也不愛進宮,可一年就是這麼幾次,總得給皇上點面子,過過禮數,畢竟老爺子還是皇上的叔叔,又是朝中重臣。」

  「全家人都要去嗎,那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可不可以去找小七叔玩?」

  婉兒笑道,「我猜就是因為你一個人在家,四哥才不願進宮啊,到家宴結束要晚上了,他哪捨得把你一個人放在王府這麼久。」

  其他人一致點頭,包括伺候在一旁的塔布他們。

  烙烙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兩聲。
  
  那邊的兩人還在做梅林飛仙。弘昱躲開允祿一掌,向後一翻身,藉著梅枝的彈力足尖一點,又向允祿攻去。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一模一樣的招式,不同的是允祿週身散發著邪狠之氣狂暴凌厲,弘昱卻是週身寒氣冷默清冽。

  弘融道,「四弟的功力越來越精進了,阿瑪勸服他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弘明道,「我看四哥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和阿瑪打成平手了。」

  梅兒卻搖頭,「四弟是因為涉及到烙烙的事情才比平時有鬥志,其他時候怕也難說。」

  再看烙烙,她正在拍著手大喊,「哇,弘昱,你姿勢好帥哦,我迷死你了。」

  話音剛落,只見弘昱身型在半空中一頓,突然掉了下來。

  允祿飛身落地,「你輸了,明天進宮。」轉身進了亭子,坐到滿兒身邊,滿兒立即貓一樣的依了過去。

  允祿摟過,張口享受滿兒餵過來的糕點,臉上滿是柔情蜜意。

  弘昱跟著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坐到烙烙身邊。

  烙烙挽著弘昱的手臂,湊在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弘昱低頭看她,她又將臉在弘昱胸膛一陣亂壘。

  弘昱看著她,她仰頭看弘昱。

  烙烙眼睛亮亮的,弘昱眼神流出濃濃的愛意,也摟過,親親她。

  弘昶哀叫,「你們四位,我們都在好不好,明天我還要面聖,不想讓皇上看到我長了針眼。」

  滿兒懶洋洋的,「那好辦,前兒進宮請安,太后和太妃正和我說你和弘昱的婚事呢,弘昱我就不操心了,你麼我就回了太后太妃,讓皇上給你指了吧。」

  弘昶立刻變成小狗哼哼,「額娘,你不會答應的,喔----」

  滿兒別別嘴,「那說不準,為了你們幾個的婚事,你阿瑪可是和皇上周旋了多少次,我也不忍心老爺子這麼累了,你為人子女的當然應該多為父母分擔。是不是啊,老爺子。」

  允祿重重「嗯」了一聲。

  弘昶轉向烙烙,「烙烙你幫我說句話啊,你不是常說婚姻自主,戀愛自由嗎?我不要和不認識的人成親啊。」

  烙烙笑咪咪的,「是啊,是啊,可是五弟,你沒見過又怎麼知道對方不好呢,你要給對方一個機會,當然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啊,要是你錯過了一個值得你摯愛一生的人多可惜啊,相信太后和皇上親自給你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又面目猙獰的加了一句,「一定不會嫌棄你長針眼的。」

  弘昶顫抖著指向烙烙,「你,你……

  一下哭出來,「嗚….額娘---你要給我做主啊,我知道錯了。」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烙烙一早起來,就聽見玉桂的聲音,「烙烙小姐醒了嗎?」

  「玉阿姨快進來。」

  玉桂來了兩個小丫頭捧著一堆衣物進來。一看烙烙還在床上打阿欠,笑道,「你這個小調皮鬼還賴床啊?快起來試試新衣服。」

  烙烙披著頭髮鞋也沒穿,跳到桌邊,好奇的東摸西看。

  「好漂亮的布料哦。」

  「我的好小姐,大過年的也不怕遭涼。」

  「不怕,不怕,是滿姨送我的嗎?」

  「大格格前兒就定下了,昨天才送來,還有好幾套呢,等開了春再做別的。」玉桂笑著幫她著衣,一邊笑著說。

  「不用了,平常衣服就好,我在這裡白吃白住已經不好意思了,還要你們破費。」好奇的拿起白裘摸。

  「又說見外的話,你早晚都是王府的人,福晉他們也是真心的待見你呢。」

  「我知道,還有玉阿姨和佟阿姨,還有塔布大叔和烏爾泰大叔。我最喜歡你們了。」回過身開始在玉桂身上蹭。

  玉桂笑道,「烙烙小姐,衣服要皺了」。她也愛極了這個小丫頭,四阿哥自從她來了以後,也再沒三天兩頭的把人從屋裡頭飛來了,要說有什麼不足,就是她搞起怪來,叫人有點吃不消,但她無論對主子
還是下人都尊重有禮,個性活潑,小嘴又甜,所以王府中從門房到廚房她都混得極開。

  「大家都進宮了嗎?」

  「還沒有,進宮女眷都要按品級正式裝扮,福晉不必說,但是大格格是過繼給先皇的女兒,貴為公主,這行頭就很隆重了。」

  「那玉阿姨過去幫忙吧,我這麼沒什麼要緊的。」

  玉桂笑道,「不差我一個,把你打辦得漂漂亮亮的,待會給四阿哥看到,不知他是什麼表情。」

  頭髮被扯了一下,烙烙疵了下嘴。「不用看我也猜得到,他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兩個小丫頭也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笑得太大聲。

  玉桂笑得打了她一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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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3 00:39: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進宮

  「大姐,你看我的衣服好漂亮哦,我愛死你了。」一頭竄進大廳,撲向坐著的梅兒。

  只見烙烙裝著齊膝的大紅金繡蝴蝶花紋的高領窄袖中長薄沙襖裙,腰間束著金絲絞成的中寬腰帶掛著只金色小巧的荷包,袖口也束著同樣寬度質地的袖帶,足上蹬著一雙可愛的小鹿皮紅靴,領口,襟邊,裙邊還有靴邊都滾著蓬鬆的白裘。頭上梳了淺淺的小鬢,圍了圈白裘紮著幾隻金紅的蝴蝶結子,餘下的長髮披散下來,齊肩墜了幾個白絨絨的小球。

  佟桂笑道,「這打扮倒好像哪位蒙古的格格了。」

  梅兒嬌小的身子被烙烙抱著苦笑道,「烙烙,我要憋死了,你先放開有話好好說。」

  雙兒插嘴道,「烙烙,你好像該穿著這身衣服先去給四哥看吧。」

  烙烙俏皮一笑說,「人家當然是要先謝謝大姐了,弘昱什麼時候看都一樣拉,時間反正很多。」

  婉兒打趣道,「知道你們粘在一起的時間多,不用對我們炫耀吧。」

  大伙正笑著,男主角從門外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看見烙烙,一下楞住。

  只見一身紅衣白裘的烙烙,粉面桃腮,柳眉星目,小挺鼻清秀精緻,雙唇水嫩欲滴。

  烙烙站起輕盈地在窗戶前轉個圈,對著弘昱燦爛一笑,「好看嗎?」笑容如春風撫面一般的美。

  窗戶投進的晨曦正好灑在她身上,週身反射出點點細微的金光,映襯著窗欞外的雪景,一閃一閃的恍然如要飛去的仙子一般。

  弘昱心口只覺一窒,目光瞬間變得深遂,將她一圍,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半響,烙烙眼神迷亂,雙臉飛紅,抬頭看弘昱,他奶娃臉上全是溫柔之色,嘴角露著笑意,眼裡也是化不開的溫柔。

  餘光一掃,見到眾人目光炯炯,全是興致勃勃的眼神。

  「還,還有人呢。」聲音低低的,難得見她害羞。

  滿兒在旁邊連忙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當我們都不存在,當我們都不存在。」

  烙烙臉更紅,弘昱冷冷的看了滿兒一眼,又溫柔的看向烙烙。

  「切,大小眼,差別那麼多。」

  周圍響起七七八八的笑聲。
  
  烏爾泰進來,對允祿道,「王爺,宮裡的李公公來接大格格了。」

  這李公公李玉位及三大總管太監之一,地位只比乾隆的貼身首領太監吳書來低一階。但乾隆派太監到王府接公主是從來沒有過的。

  滿兒擔心的看看允祿,後者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說,「請。」

  烏爾泰領命,片刻領著李玉進來。

  李玉進門照規矩行了禮,奉了茶坐下,便拱手笑到,「奴才奉了皇上口諭,一來接大公主進宮,先去太后和蜜太貴妃那裡瞧瞧,二來是傳皇上的意思,聽說王爺府上來了位小姐,容貌秀美且知書達禮才華出眾,太后和宮裡的娘娘們都好奇,央皇上趁著家宴招進宮與格格們見見面,即是王爺府上的人,那也不是外人,皇上也就答應了,吩咐奴才來接,不知是哪位姑娘。」

  這番話一說完,梅兒搶先說道,「李公公,這事有些倉促,我府上確實來了個姑娘,可若要見皇上怕是要先學學規矩,不要見了皇上失禮才好。」

  她知道烙烙容貌也可以說得上出眾,至於才華,看她平時與弘昱看書寫字畫畫的情景,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莊親王府一直讓乾隆又愛又恨,雖然忠心,卻不易掌控。弘普「死」後,乾隆一直想再從莊親王府挑選一個人接替允祿的位置,做「背面的政治」,弘昱武功最好,卻是六親不認,即使是弘融弘昶也因為有允祿頂著,也沒有如願,莊親王府和乾隆存在的這種極矛盾的關係,讓乾隆不時想抓住機會以達到要挾為難的目的。

  允祿臉色難看之極,語氣也陰狠起來,「皇上對我莊親王府可真關心,來了個人還勞煩李公公親自來接。」

  烙烙的事,後宮妃儐是不可能感興趣的,畢竟弘昱的冷漠無情內城無人不知,倒也不會有哪家宗親關注他,敢拿自己的女兒去冒險,但烙烙進府後,看她搞怪搗亂層出不斷,任何人也不會把知書達禮才華出眾八個字套到她的身上。乾隆一定是知道的,刻意今天讓李玉親自來接,就是讓他們無從準備,連講解宮裡的禮數時間也不給,進宮後不知要有多少難堪要給,多少笑話要看,要說烙烙僅是一個小小的民女,這背後的含義兩邊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玉心下害怕之極,莊親王府是內城禁地,莊王爺要殺他,他也一點不意外。如不是皇上親點,他死也不會來這兒,但話卻不得不說,「請王爺見諒,奴才只是奉旨辦事而已。」 若死在皇宮興許還有個全屍,若死在這兒死,想想上次隨駕江南,被允祿手刃的那些個刺客的屍身,汗水已濕透衣背。

  允祿冷道,「若我不見諒呢。」

  李玉僵在那裡,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其他大臣,他大可以回道此乃大逆不道。但莊親王與皇上之間的微妙關係,他做心腹的又如何不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卻聽見一聲清脆的笑聲,「王爺叔叔,剛剛是烙烙不好,您別板著臉,這位公公不知道還以為您在和誰慪氣呢。」

  只覺眼前一亮,一個紅衣少女捧著一個茶盤走到案前,將盤中的茶碗雙手恭謹地奉給允祿和滿兒,笑道,「這次溫度該剛剛好了,叔叔別生氣了。」

  允祿冷冷接過茶,放在案上。

  這才向李玉福身行禮,「這位公公怎麼稱呼,烙烙大膽,敢問皇上要宣的人可是我嗎?」言辭文雅,舉止有禮。清宮劇看多了就是好啊,清穿看多了就是好啊。

  除了允祿和弘昱,滿屋的人不是因為有李玉在場,幾乎全部倒地,這是那個烙烙嗎,舉止進退竟挑不出一點毛病,只是他們不僅好不習慣還覺得有點嚇人。

  李玉趕緊起身拱手,「姑娘多禮了,奴才李玉給姑娘請安了。」

  烙烙又福了福,「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烙烙一介民女,怎能受得了公公的禮。」

  李玉笑道,「姑娘果然與傳言不差,即刻就和公主進宮面聖如何。」趁王爺翻臉之前最好快走。

  烙烙婉轉低眉,「民女還有一事請教公公。」

  李玉暗叫不好,不會是問為什麼要宣進宮吧。也只得笑道「請教不敢當,姑娘但講無妨。」

  烙烙抿嘴輕笑,「民女第一次面聖,又沒有品級,不知身上衣飾可會失禮。」問你你會說嗎。

  李玉暗鬆了一口氣道,「姑娘哪裡話,很合適,很合適。」

  烙烙也疏口氣,不要我帶旗頭穿寸子那是再好不過了。「那就有勞公公了。」

  乘李玉轉身沒看見,向弘昱擠擠眼。

  弘昱自李玉進來後,臉一直冷冷的,見她的表情,眼裡才有了一點溫度。

  烙烙用口型向他「說」,別擔心,待會見。揮了個飛吻給他,才轉身跟在梅兒後面走了。
  
  滿兒對允祿說,「老爺子,烙烙進宮你看妥當嗎。」

  允祿不語,片刻才說,「沒問題。」
  
  「梅兒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吉祥。給各位娘娘請安,娘娘們吉祥。」

  烙烙偷偷打量梅兒,這個大姐此刻絕對是如假包換的莊親王特產,一派端莊拘謹、肅穆冷然,嬌靨上不見半絲笑容,活脫脫像是誰欠了她幾條人命似的,近前即規規矩矩地雙手貼腹,兩膝下蹲。

  「快起吧,梅兒這後宮不比朝堂,不要拘謹了。」

  「謝太后。」

  烙烙在心裡旁白,太沒新意了,言辭貧乏,語氣平淡,雍正你真失敗,找了個豪無情趣的女人,看人家十六的滿兒,哎……為什麼還不叫我起來。

  「這孩子就是皇上提過的人吧,抬起頭讓我看看模樣。」

  烙烙緩緩抬起頭,見榻上斜著一個貴婦,體態豐盈,面如月盤,五官只稱得上端莊,著了暗紅的旗袍,旗頭上綴著暗八仙的珍珠流舒,中間卻是纓絡寶石的八寶祥雲鳳。周圍還坐著幾個旗裝女人,都是珠翠環繞,金玉滿身,想來是乾隆的妃子。

  當下大聲道,「民女給太后老佛爺請安,老佛爺吉祥。」

  太后訝然,幾個喝茶的妃子也把茶杯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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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家宴

  「這小丫頭到有些意思,起來坐著說話吧。」

  烙烙謝了,起來坐到榻前的踏腳凳上,雙膝屈著,只是望著太后微笑。

  太后打量一番,又笑著說,「好一個冰雪玉琢的小佳人,多大了」

  「回老佛爺的話,十八歲了。」

  太后又笑道,「這老佛爺這個稱呼到很新鮮,是怎麼個說法?」

  烙烙瞄瞄梅兒,見她低頭喝茶並不看她,於是雙眼滴溜溜地望著太后,「老佛爺就像烙烙見過的佛像,慈祥和藹,端莊祥瑞,烙烙覺得好仰慕哦。」慈喜用過的,哄哄你不差吧。

  太后噗嘶一笑,「哦?你在哪兒見到的?」

  「回老佛爺的話,在西山的龍門石窟看到了。」

  那幾個喝茶的女人中一個笑著接口道「這小丫頭說的是,臣妾隨皇上去的時候,只覺得壁上的菩薩好生面善,竟似在哪裡見過,今天聽了,可不正是向太后嗎。」

  太后笑道,「嘉妃你們幾個年紀也是不小了,卻也跟著一般的起哄,拿我和神佛比,那豈是能比得的。」

  烙烙知道歷史上乾隆的母親鈕姑祿氏生性嚴肅不是喜歡吹噓迎奉的人,但個性溫和,加上雍正也信佛教,平時也是個虔誠禮佛的人,沒有哪個馬屁比這個拍得更適合的了。

  趕緊甜甜的說道,「好多人常年虔誠禮佛,卻沒有太后身上帶著的那股自然流露的祥瑞呢,聽說太后侍奉先皇的時候,聖祖康熙爺也稱讚過太后是有福之人啊,皇上也是對太后出了名的孝順,烙烙覺得太后定是天上的菩薩轉世,不然怎麼解釋這享不完的福祉呢。」不怕你不高興,嘿嘿。

  太后一來信佛,二來逢年過節也愛聽吉祥的話,又見烙烙雖然活潑卻不粗野,長得又美,心裡也喜歡她舉止有禮進退有度,轉而向梅兒道,「梅兒哪找來這麼個小可人,你們說我賞什麼好呢。」

  梅兒起身行禮道,「太后一見面就賞她東西,別慣壞了她。您不知道她一淘起來有多費神呢。」

  太后嗔道,「這麼個小可人,誰見了不想慣她。」又叫宮女捧出一個匣子打開,「這是前次廣東進貢的明珠項鏈,共有金銀粉黑四個顏色,黑的我給了密太貴妃,金的我看配你們兩個太老氣,這麼著,粉色的給你,你久在塞外,難得回來一次,平日太妃妹妹常念著你,這銀色的我就給這丫頭,正好配這一身衣裳。」

  梅兒謝了恩躬身接過。

  烙烙見那珍珠中間穿著的最大,依次對稱向接口直徑漸小,都是渾圓無暇,泛著柔柔的珠光。她珠寶也見得多,知道這珍珠都是極難得的珍品。

  謝了恩接過,也沒有誠惶誠恐,大方的馬上帶在胸前,向太后笑道,「老佛爺,您的眼光真好,一看就知道怎麼打扮我。」

  梅兒忍住笑說,「太后你還不信我,你看才得了賞賜就猴起來,她也不懂什麼叫含蓄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帶上了。」

  烙烙眨眨眼說,「梅兒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全名。」

  純妃溫婉笑道,「那我可要替太后問問你的全名了。」

  烙烙無辜的看著純妃,「我的全名就是落落大方啊。」

  太后先是一楞,待回過神來又一陣笑,手指著烙烙道,「你這個丫頭,真是……真是…..」

  一屋子人正笑著,聽見門外小太監回三阿哥來接太后移架乾清宮,說宗親們都到了。

  太后道,「咱們就直接出去吧,免得他又請安磕頭的。」回頭又對梅兒說,「把這丫頭看好,她第一次進宮別讓她迷了路。」

  梅兒答應了,跟烙烙走在後面。

  等幾位妃子出了門,就去點烙烙的腦袋,「你這個小淘氣,四弟把你慣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淘。」

  烙烙突然嚴肅的說,「大姐你看上去才很可怕啊,剛才我以為你來是要在這兒收債的。」

  梅兒罵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收債。」

  烙烙眼神迷茫的,「那你看上去像是誰欠了你幾條人命似的。」

  梅兒笑道,「你裝,你裝。」就用手指去撮她的腰。

  烙烙趕緊往外逃,一邊逃一邊喊,「閃開閃開。」

  掀開簾子卻見外面亭院裡站著個人,一見她先楞住。烙烙一眼認出是那天教堂碰到過的那個金璋的隨從。

  梅兒出來, 那人敢緊請安,「奴才給端柔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梅兒點點頭,「起來吧。這是烙烙姑娘。」轉頭對烙烙道,「這是皇上的三阿哥跟前的人,你稱呼他
王公公就是了。

「那人陪笑著行禮,「公主抬舉奴才了,烙烙姑娘吉祥,叫奴才王才就是了。」

  旺財,真是,好名字。烙烙努力忍住嘴角的抽縮,嘴角還是有點扯。行了個禮,「王公公有勞了。」

  這個表情在旺財看來就是一個美女在笑,笑得那個讓人要斂住呼吸了。連忙低頭,「三阿哥已送太后先去皇上那裡了,留奴才等著伺候公主和姑娘先去乾清宮。」
  
  乾清宮裡雖然天色尚早,卻已張燈結綵,乾清宮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擺皇帝金龍大宴桌,左側(地平上)面西座東擺皇后金龍宴桌。地平下,東西一字排開擺設內廷主位宴桌。兩廊下有樂師們奏著中和韶樂。

  梅兒是先皇冊封的公主,不與一般宗親同桌。烙烙環眼一看,女眷那邊,滿兒婉兒雙兒正在向她招手,剛過去,滿兒拉著她說,「快叫十三嬸,十七嬸」。

  能讓滿兒親自介紹的人,代表是「自己人」。烙烙綻開笑顏,「十三嬸好,十七嬸好,我是烙烙,初次見面,給兩位嬸嬸請安。」

  十七福晉向滿兒嚕嘴,「怎麼好看的姑娘都上十六嬸家。」

  十三幅晉打趣道,「好可愛的小人,可是配你家弘昶的。」

  滿兒得意的,「那你們可猜錯了,是配我家弘昱的。」她就是想要看看兩位福晉吃驚的表情。

  雙兒癟癟嘴,「兩位嬸嬸看出來了吧,我額娘今天就是把烙烙拿來顯擺的,生怕你們不知道四哥終於不會出家了。」

  滿兒拽道,「我本來是打算請十三嬸和十七弟妹到王府去的,誰叫皇上給我家老爺出難題,讓烙烙進宮。烙烙還沒和弘昱成親,讓她參加宗親家宴讓她怎麼處,哼。」

  她這兒媳婦沒有才華也有容貌吧,要是受了委屈,她回去哭死允祿。打定主意向另一邊的允祿看去。

  允祿正酷酷的坐著,感覺到滿兒的目光,回頭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拿起杯子。

  烙烙順著滿兒目光看過去,卻不禁爆笑。

  明明是舉家歡樂的時節,莊親王家的男人坐的那一桌卻散發著死神的氣息。可憐同桌的其他人都不敢坑聲。

  允祿是不必說了,臉上分明就寫著,「我很不爽滾遠點不然你死定了。」

  平時在府裡看著穩重謙和的弘融,臉上寫著,「要和我說話先去死一遍。」

  弘昶還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意卻未到眼底,臉上寫著,「誰不怕死的過來讓大爺我玩死你。」

  弘昱還是一臉冷漠的表情,臉上寫著,「死人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最小的弘明是個七歲的小屁孩居然也沉著一張臉,臉上寫著,「通過前面四個人都還沒死透的話,我補一腳也就死透了。」不知道他是真酷還是在裝酷。

  烙烙忍不住把臉埋在在婉兒的背上,緊抓住婉兒雙臂,身子拚命的抖。

  十三福晉和十七福晉像是知道她在笑什麼,也望了過去,各自掩著嘴。

  雙兒拍拍烙烙,「烙烙你要保重啊,不然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烙烙抽了半天風,終於抬起頭,身體還在一喘一喘的,「我….我….」

  突然覺得右前方一道爍人的目光盯著自己。

  烙烙臉上還掛著沒擦的淚花,轉頭與那道目光碰到一處,只見目光的主人和王才站在一起,是那天在教堂碰到的那個金章。

  那個人一定就是乾隆的第三子,三阿哥永璋了。

  烙烙與他目光對視,即沒含羞,也沒欣喜,更沒有躲開,只是坦然把淚花擦掉。

  永璋的眼裡多了一絲欣賞和玩味,續後一股火苗從眼裡竄了出來。

  又覺得左邊一道冰與火的目光纏綿過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連頭也沒回,只反手向那桌的方向比了一個V字的手式。這是她和弘昱之間的暗語,表示放心,沒事,一切正常。

  那道目光收回。

  太監在外高聲宣道,「太后娘娘駕到,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烙烙暗自磨了下掌心,正主終於來了。

第十三章 賜封

  大殿的人依規矩行過禮,又都坐下,烙烙隱在人群中偷偷打量。結果得出結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也就沒興趣再看。

  御前總有人迎奉著請安說吉祥話,她大方的放縱自己向美食進宮,難得吃一頓時間地點氛圍都正宗的滿漢全席,不多吃點怎麼對得起自己。

  吃完一盅奶酪,聽道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說,「皇上宣莊親王府烙烙姑娘覲見。」

  來了。

  除了允祿弘昱,其餘的人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滿兒在桌下握握她的手,耳語道,「別怕,有老爺子在呢。」

  烙烙給滿兒一個「放心」的笑,起身跟著已到身邊的禮儀太監走去。整個乾清殿除了樂聲別無雜音。眾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有不解的,猜測的,迷惑的,疑問的,嫉妒的,驚艷的……

  聯合國頒獎典禮也不過如此吧。

  挺直胸膛,烙烙目不斜視,從容行到地平上,行禮道,「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給各位娘娘請安,各為娘娘吉祥。」

  乾隆聲音平平的道,「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

  烙烙斂住氣息慢慢抬起頭,乾隆心中只蹦出四個字,清靈如仙。只見烙烙一雙眼睛不住上下打量自己,雙眸徐徐生輝。

  乾隆不禁微笑道,「你這小丫頭膽子到不小,盯著朕看。」看見美人無論大小他態度都很和藹,本性嘛。

  烙烙又綻出一個笑顏,「皇上贖罪,烙烙是第一次看見天子,沒想到您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乾隆有興致道,「怎麼不一樣。」

  烙烙笑得天真無邪的,「我原以為皇上都是很威嚴的人,可沒想到皇上不僅很威嚴,看上去風度翩翩,而且,」頓頓,「皇上我覺得您長得好有魅力哦。」

  乾隆大悅,他向來自命風流倜儻英俊不凡,只是宮中奴才朝堂大臣攝於禮儀,自然沒有人敢如此稱讚他,如今有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說出了他藏在肚子裡多年的心裡話,早就把要為難的事拋在了爪哇國去了。

  旁邊早有太后說到,「皇兒,這小姑娘和我一見如故,我喜歡得緊,快叫她起來說話。」

  乾隆笑道,「快起來吧。」

  烙烙早跪得不耐煩,一聽這話趕緊大聲道,「謝皇上,謝老佛爺。」

  乾隆奇道,「老佛爺?」

  烙烙趕緊把在太后那兒的話有說了一遍。她聲音本來就清脆,加上人長得又靈俏,聽得乾隆抬眉笑到,「額娘今兒可碰到了一個哄您開心的人了。」的

  太后已拉了烙烙坐到自己身邊,「我原想把她招進宮裡,但是她這活潑性子恐怕憋屈了她。」

  乾隆總算又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了,「那不如兒子就讓她進宮陪伴額娘吧。」

  烙烙趕緊獻媚道,「老佛爺想我常常招烙烙進宮就是了,烙烙要在外面幫老佛爺聽好多好玩有趣的事,頭一個學了給老佛爺聽。」說完扯著太后的手臂撒嬌。

  太后白了烙烙一眼,「你是怕陪我這個老太婆悶吧。」

  「才不是,烙烙是想把更多更好的玩意通通給老佛爺找來。」

  太后忍不住笑,「鬼靈精,明明不想進宮,嘴還甜得什麼似的。」又道,「皇上的孝心額娘明白,這丫頭性子太活,宮裡規矩太多,放在宮裡只怕一天給我惹多少禍要我去收拾,我一個老太婆可費不了那些神,讓她在宮外,我無趣的時候召她進宮就是了。」

  烙烙心中陰笑,呵呵,老人家太好哄了。

  乾隆沉吟道,「既是這樣,朕賜個封號進宮也方便些,烙烙不知是哪個旗的人?」

  你不知道嗎,你不是查到我哪個旗的也不是,才故意讓我今天進宮好給莊親王府難堪的嗎,老狐狸。

  「回皇上,烙烙父母早年移居海外,烙烙年幼時已過逝,他們沒有說過我是哪個旗的。」

  「海外?那裡怎麼來我大清的。」這個他怎麼沒查到?

  「回皇上,父母過逝後,是哥哥撫養我長大的,後來哥哥也不在這個世上了,我想看看自己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就跟著商隊來到了大清,後來就碰到了四阿哥來到了京城。」

  乾隆不語,看向允祿。

  允祿起身,「烙烙的確是和臣犬子一道回京城的。」不多說別的,皇帝自己找的麻煩自己解決。

  就這樣,那他該如何收場。

  三阿哥永璋起身道,「皇阿瑪,兒子在教堂聽過這位姑娘彈西洋的鋼琴,琴技嫻熟,好似沒有個五六年的時間不會有此造詣。」

  烙烙心中翻個白眼,這位大哥關你什麼事,你跑出來幹什麼?一眼橫過去卻對上永璋深情的眼神。好怕怕,我們才見過一面我對你什麼都沒做好不好。

  乾隆突道,「宣郎世寧。」

  烙烙眼睛一亮,郎世寧,那個出名的參與設計圓明園的意大利宮庭畫家。
  
  「臣郎世寧叩見尊貴的大清皇帝陛下,願皇帝陛下聖體金安。」

  外國人特有的精瘦高挑個,清朝褂子和花翎帽穿戴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烙烙起先覺得好笑,待郎世寧起身,看見他花白的頭髮突然心生憐憫。

  郎世寧時年已六十八歲,他年輕時懷著傳教的熱誠遠涉重陽來到中國,從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共計約有50多年,78歲時在中國去世,把一生都留在了中國。

  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行了個屈膝禮伸出右手,用意大利語柔聲說道,「Rispetti il signore, greeting sulla prima riunione il vostro dato nome.」 (尊敬的先生,久仰你的大名)

  郎世寧自少年離家,現在已是遲暮的老人,在中國因為皇室的關係,除了漢語說的多偶爾說的是英語和德語,暮然聽見眼前這個少女說著他故國的語言,綻放著天使般的微笑向他伸出手,激動的上前握著烙烙的手吻到唇邊,喃喃道,「Il dio si sente mio per pregare, trasmette l'angelo per collegare l'accento locale a me.」 (上帝聽到我的祈禱,派來天使向我訴說鄉音)

  話音未落,手已被打開。一個人冷冷擋在烙烙面前。

  御前侍衛瞬間圍上。

  烙烙拉著弘昱的手,「弘昱,這只是郎先生家鄉尋常的禮儀,別生氣好不好。」哎,怎麼把這位大爺忘了,先安撫了再說,這是御前哎,不要把場面搞得這麼火暴好不好,你老爹還要不要混啊。

  弘昱冷冷的看著郎世寧。

  她趕緊抱著他搖頭擺尾,「真的,真的,我絕對不會喜歡他的,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誼並不假。」要肉麻死了,這麼多人,大爺你退場吧。

  冷冷的眼神。

  「我只是用意大利話問了個好,什麼也沒說,請你相信我的愛只為了你存在,我會讓你看見幸福的所在,你快回坐位上去,吧-------。」手腳同時使出吃奶的勁推推推,這麼猛的表白你都還是不動,大爺啊,你是不是要我跪求啊。

  冷冷的眼神。

  噎,有完沒完啊。歎口氣,掂起腳在他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

  冷冷的眼神。

  又嘀嘀咕咕。

  弘昱臉漸漸柔和下來,看著她,她拉他的手搖了搖,一臉討好的,如果她有條尾巴,這時候一定會甩得很圓。

  他挑挑眉,慢條斯理轉身下地平。

  烙烙脫口而出,「說過你不要挑眉,迷死我你很高興嗎?」話一出口立刻摀住自己的嘴。

  弘昱在台階上向旁邊歪了一下,轉身看她。

  她趕緊東張西望,「哇,這幅布幔花色好漂亮。」

  莊親王府的人除允祿外同時摀住嘴,開始抽風,完全忘了酷字怎麼寫。

  酷男慢條斯理轉回身,走回坐下。

  眾宗親們石化中。
  
  烙烙轉身,侍衛早就撤走了,對上乾隆一雙看好戲的眼睛。

  「哈哈哈,這個皇上,那個弘昱剛剛受了點刺激,那個,您,哈哈哈,見諒,哈哈哈。」

  你滿意了吧,賤------龍。

  郎世寧亦跪下道,「微臣突然聽到家鄉的語言,一時忘情,請皇上恕罪。」

  乾隆心情大好,看了場好戲,主角是弘昱誒,那個出了名的六親不認的連莊親王福晉都搞不定的弘昱哎,他現在的心情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爽歪歪!」

  他滿意極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起來吧,起來吧。」
  
  「烙烙朕特准你入鑲藍旗,賜封你為和嘉縣主,賜禁宮腰牌,你以後要多進宮陪陪太后和朕。」

  「哦。」

  「哦?」

  「啊?」

  「你不謝恩?」

  「哈哈哈,剛剛我也受了點刺激。謝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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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翹街

  一隻隻焰火沖天而起慁愬慇慢,滸滬滎潀在空中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坐在乾清殿屋頂上烙烙輕呼,「好漂亮。」

  旁邊坐著的人沒說話嶀嶈嵿嵽,緎維綼綪只是將自己的大裘打開裹住攬著的她。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弘昱.」

  他右手輕撫她的面頰慘慚慬愻,箋粺粹精沉浸在掠人的滑膩感中。

  「今天在乾清宮你好出人意料哦,把那些宗親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開始把玩她的長髮。

  抬起頭正色看他漻漣滮漆,慣憀慁愬「下次不要好不好?」

  他的手停下,與她對視。

  「皇帝不懷好意稯窨窩窪,蜢蜦蜿蜑就想抓莊親王府的小辮子,我很在乎你,我們少和他衝突,也少理他,過自己的快樂日子好不好?」其實何止是在乎他啊。

  她又低聲嘟嘴道,「你今天那麼出風頭,是不是想要哪家公主格格的看上你啊,要是看上你的是個刁蠻潑辣的女人,你自己負責啊。」

  頭突然被壓在他的懷裡,一個聲音從他的胸腔振了出來,壓得低低的,又振出他的喉嚨。

  她呆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啊,你在笑,你笑了哎,我要看我要看。」

  頭被壓得更緊,她死命的掙扎想從他懷裡拔出自己的腦袋。

  「放開我啦,你這個賴皮,我要看我要看啦,愛新覺羅.弘昱-------」還是沒看到。
  
  這是什麼情況?滿兒詫異的打量著兩個人。

  烙烙滿臉悲憤,恨恨的盯著弘昱。後者面無表情。

  還沒出皇宮,小兩口就吵架了,在乾清宮配合得不是挺好的嗎?

  「和嘉縣主請留步。」

  烙烙轉過身,噴火道,「幹嘛!!!」

  孟古一呆,好可怕。「這是我家三阿哥給縣主的賀禮。」

  烙烙瞇起眼,「無功不受祿,三阿哥客氣了。」

  「怎麼,和嘉縣主不喜歡,那我吩咐奴才們再準備些。」永璋從暗出走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烙烙行禮道,「烙烙現在借居莊親王府,已是打擾了王爺和福晉,不好再為身外之物讓府內煩擾,還請三阿哥見諒,烙烙在這謝謝三阿哥的心意了。」

  永璋含笑道,「是我考慮不周,和嘉縣主不必多禮,以後常到宮裡走動。」

  烙烙福了福,「烙烙記下了,時候不早了,烙烙也該回去守歲了,先告退了。」

  永璋給允祿等行過禮,又看了看弘昱,這才走了。

  烙烙正待上馬車,一股大力捲來,回過神已被弘昱摟上了馬背裹在了大裘內。

  烙烙尖叫,「放我下來,賴皮鬼,我還沒原諒你呢,少來啦。」

  弘昱一提韁繩,跨下馬已衝出城門口,只餘下烙烙的罵聲,「放我下來啦,奶寶,我還沒坐穩啦,快停下,不然你死定了。」

  弘明仰頭道,「額娘,當初你和阿瑪也是這樣嗎?」

  滿兒哀怨的看著允祿,「我比烙烙差遠了,我只是個受欺負的小媳婦,既要服侍老爺子,還要忍受那些公主格格三天兩頭上門來對著老爺子發花癡,成天提心掉膽的,生怕哪天被老爺子休了,給你們找個新額娘…….」

  周圍響起抽氣聲,只見威嚴冷酷的莊親王爺一把把福晉摟上馬,福晉的嘴立刻被堵住。

  「滿意了,嗯。」男人邪魅的看著懷裡的女人。

  女人滿臉通紅,已不能回答,只是軟軟的點點頭。

  將女人往大裘裡一裹,莊親王爺一提韁繩,跨下馬已八面威風的衝出城門口,又一次場景再現。果然是父子。

  弘融回頭看看老婆,老婆眼裡亮晶晶的。弘融眼現溫柔之色,把老婆也摟上馬往大裘裡一裹,一提
韁繩,城門口侍衛無語的看著囂張的莊親王府第三匹馬衝出城門。

  弘昶抽著嘴角,看向雙兒道,「要不咱們倆也湊合著裹一裹。」

  弘明若有所思的,「看來我也該找個女人,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主子,回吧。」

  永璋靜靜立著臉上還是和煦的笑容,眼裡卻閃著悲哀。

  「莊親王府的人,果然名不虛傳。」

  讓人羨慕。
  
  「大姐,很無聊唉,我又不是宗親,幹嘛我也要來?」烙烙玩著手中的帖子。

  「二姐,我也不想來,這些人和我們莊親王府又不親。」雙兒無聊的聲音。

  婉兒看著趴在桌上的兩條懶蛇,「這是專為未出閣的滿親貴族小姐辦的燈謎會,有不少親貴都會來,按理是該請你們兩個的。」

  「原來是相親大會啊,那雙兒可以留下,我已經死會了。」烙烙馬上叛變。

  「我幹嘛要留下,那些親貴有幾個讓人瞧得上眼的,不是想攀關係的爛泥,就是被我們王府嚇得尿褲子的軟腳蝦。」雙兒不屑。

  「今年蒙古王子進京覲見的多,你不妨看看。」梅兒是長姐,對弟妹最維護。

  雙兒呻吟,「大姐,我知道大姐夫很好,可是天下只有兩個,剩下的那個已經被二姐套住了,其他的你不要亂塞給我。」

  有幾個蒙古的格格過來給梅兒,婉兒請安。

  烙烙向雙兒做個鬼臉,雙兒會意起身和她一起溜向牆角。

  「怎樣,躍得過去嗎?」雙兒問。

  「沒問題,弘昱是個好師傅,我也是個練武奇才啊。」

  「那我的旗頭和寸子怎麼辦?」

  「先出去在小東樓和小七叔會合,我把你要換的衣服交給他了。」

  「烙烙,你早就準備好了吧?」的

  「哈哈哈,誰要參加這種無聊的燈謎會啊,除了我家的幾個美女,一群女人畫得像鬼似的,在燈下看著更嚇人,虧大姐二姐受得了,我再呆下去會吐的。」

  「那是,你身體要是不好,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走了。」的

  兩人躍牆而出。

  四個人影轉出,「卓倫泰,拓保,你們悄悄跟在後面,小心點。」

  「是大格格。」

  又兩人躍出。
 
  「大姐,你就慣著她們。」

  「那你攔得住她們?」

  「我,嗯,攔不住。」
  
  「唉呀,這才叫燈謎會嘛。」提著荷花燈的小仙子說。

  「對咩,對咩。」另一個在啃糖葫蘆的俏嬌娃點頭。

  一陣銅鑼聲,兩人對視一笑,也跟著湧了過去。

  「諸位看官,咱們今天開的風雅擂台,有京城的珍寶齋捐獻出的琉璃簪花一朵,有哪位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這朵簪花就歸其所有了,燈謎,對聯,詩詞,雅句不限。只圖個過年熱鬧喜。各位起擂台了。」

  雙兒看向擂台的桌子,「你看那朵簪花好漂亮哦。」

  烙烙看看,只是朵玻璃花,做工還罷了,不過清朝的時候還很少見,所以稀奇。搖搖頭,「只是普通的玻璃做的,一摔就碎了,要鋼化玻璃做的才好。」

  雙兒可憐兮兮的看她,「可是好好看哦。」

  烙烙搖頭,你喜歡透明的,以後又機會我幫你看著好的。

  「四嫂~~」

  「啊?」

  雙兒開始蹭她。

  「你別學我的招啊。」

  雙兒兩眼渴望的盯著她,小嘴抿著紅紅的,像極了弘昱。

  「好,好吧。」她對奶娃最沒抵抗力。更何況看到這張臉就想到另一張臉,剋星啊。

  「烙烙最好了.」

  「憑什麼認為我能拿得到啊,要我去搶啊。」慢吞吞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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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燈會

  「吾妹十分喜歡那支簪花,小女子不才,還請這位兄台割愛承讓。」文鄒鄒的差點要把自己憋死。的

  台上剛勝出的人見是一位女子,拱手道,「請姑娘出題吧。」一揮扇子,顯出風流雅士的味道。

  大冷天揮什麼扇子,烙烙瞅瞅台下的雙兒,都是你給我找的麻煩。又回禮道,「先生本已勝出,是我對我家小妹太過寵溺,才使先生割愛,還是請先生出一題,小女子再回一題如此便定輸贏如何。」

  那把扇子又揮了一下,「那不如就對對聯吧。」不等烙烙答話,扇子揮揮揮,「誰說桃花輕薄?看灼灼其華,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羨萬株艷蕾流霞。無何春去莫飛,終究鸞枝墜果。於是平仲設謀,東方竊竇,王母宴賓,劉郎題句。況核仁製藥,能療痼疾佐歧黃;條干充刀,可借印符驅厲鬼,准握天機珍麗質,也知季節讓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從徒毒友。」死扇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真較真啊,和女孩子搶什麼。

  烙烙沉默。

  扇子得意道,「姑娘一介女子,不該認識幾個字便自認有才,孔子有雲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請吧,回去等著嫁人服侍未來夫婿既可。」

  台下雙兒見烙烙眼神一沉,心中開始為那個人哀悼。

  果然,烙烙有氣無力道,「到不是對不出,只是你大冷天偏要扇什麼扇子,我想我是冷得著涼了。」語畢,用帕子捂著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才道「我誇福地妖嬈,眺青青之嶺,添哪些瓊閣浮雲。有濯濯明湖,收十里嘉林入畫。似新塵消宇淨,因恩駕鶴凌空。難怪聞山攬勝,高舉怡情,秦村訪友,碑院揮毫。若清節復生,定喚漁夫回絕境;靈均再世,必歌今日過前朝。莫悲紅雨落幽溪,又續風騷垂奕葉,方信凡夫俗子,不須羽化亦登仙。」不過是前人的老對,網上到處貼著,又不是你自己做的,你得什麼意。在心中鄙視扇子一把。

  台下人見她靈動過人,提著一盞荷花燈如凌波仙子般早就沉醉,待她這闋下聯一出,掌聲轟鳴,雙兒拍得最響。

  烙烙橫了雙兒一眼,才道,「先生也對我一聯,半柱香內若對得出小女子便認輸回去繡花,對不出小女子就拿走這只簪花以博吾妹一笑。」

  「那就這麼定了。請。」

  「天公下雪不下雨,下得雪來變成雨,不如當初就下雨。」

  那扇子正準備揮,但想到她剛剛說的就有些揮不開了,只得順勢在空中劃了個圓收回握在手裡,開始苦想。

  烙烙淡露笑容,言辭謙虛,「先生才高八斗,這個對子字面單一,通俗易懂,想是難不倒先生這般風流雅士。」

  那扇子開始還胸有成竹,似有了好對,正要脫口而出,又突然覺得不對,反覆幾次,香越燒越短,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額頭不覺滲出汗來。

  雙兒故意大聲道,「姐姐,這位先生好奇怪哦,剛才冷簌簌的揮得扇子唰唰響,現在熱得滿頭汗,卻又不扇扇子了。」

  烙烙眼波一轉,向雙兒道,「道教乃我大清第一大教,教徒眾多,這位先生顯然是信道教的。」她故意把「道」自說得很大聲。周圍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笑出聲來。

  扇子聽她二人一唱一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要發作,周圍人卻歡呼起來,「香滅了,香滅了。」

  烙烙走過去拿起簪花,下台給雙兒戴上,「高興了吧。」

  雙兒喜滋滋的,「好不好看,還是四嫂最疼我。」

  烙烙翻了下白眼,「我正青春年少好不好,有那麼老嗎我。走吧,我還沒玩夠呢,時候不早了。在這浪費時間。」

  那扇子高聲道,「姑娘請留步,請賜下聯。」

  烙烙不耐凡的揮揮手,「我先言明就是要得這簪花,你既然輸了,何必管它下聯。」

  那人顏面上本已掛不住,不由得惱羞成怒,「原來姑娘也對不出,看來不過是哪裡碰巧聽了些碰巧來充場面吧,也罷。」

  你個死扇子,給臉不要臉。烙烙不懷好意的看了看他,「既然你求學若渴,我也不吝賜教了,下聯是。」

  故意停了一下,見周圍人都豎起耳多,才一字一頓大聲道。

  「先生吃飯不吃屎,吃得飯來變成屎,不如當初就吃屎。」

  周圍的人聽她說出如此不雅的話,先是鴉雀無聲,再爆出一陣大笑聲。

  雙兒更是蹲到了地上,「烙烙,你太厲害了。」

  烙烙看到扇子的臉上白一陣黑一陣黃一陣,大笑著一把拉起雙兒就跑。
  
  一聲輕笑從喉頭溢出,「這個鬼丫頭。」

  王才和孟古對望一眼,他們是經常看到三阿哥笑,可是這般輕鬆的到是頭一回,王才湊過去,「前面醉仙樓的才出了幾樣新鮮的點心,要不奴才去請王府的雙格格和烙格格嘗嘗嗎?」他為人向來機靈,自家主子的心意他也猜到了些,但是除夕在城門口的烙烙的婉拒他也看在眼裡,把雙兒抬在前頭,烙烙就不好拒絕。想到這個法子,無非是即想全主子的心意,又全主子的面子。

  永璋正要開口說不必,話到唇邊卻吐不出來,只盯著不遠處行在街上的那抹背影看。王才見狀,給孟古使了個眼色,自己快步趕了上去。
  
  「奴才給雙格格和烙格格請安了,兩位格格吉祥。」

  雙兒和烙烙轉頭見是王才,先笑了起來,「王公公我們是偷著出來玩的,你這一嚷我們要是被捉回去了,該怎麼辦。」

  王才笑道,「格格說的是,在外面原要小心些,兩位格格既沒帶著人,不如和我家三爺一起走吧,也好照應些。聽說醉仙樓有新制的點心,懇請雙格格和烙格格賞臉。」

  雙兒笑著說,「我和烙格格商量要去看放河燈呢。」

  王才沒想到雙兒會一口就回絕了皇子的邀請,不知怎麼和永璋交待,又見自家主子在那邊正向這兒瞅,心裡一急,臉就紅了。

  烙烙看見那邊的永璋,又看看王才,知道他的為難,不忍心說道,「大過年的,難得在外邊玩一回,點心改天吃也行,如果三爺不為難,可願意陪我們去河邊,那兒人太多,我們兩個女孩子也想去放一盞,就是擠不過別人。」

  王才大喜過望,跑回去和永璋說了幾句,永璋快步走過來,臉上淨是不遮掩的笑。烙烙行禮道,「給三爺請安,三爺吉祥。」

  永璋的笑容凝在臉上,沉聲道,「烙格格何必如此客氣。」

  烙烙抬頭笑道,「今天有勞三爺烙烙心裡已經不安了,所以先行好禮,三爺也就別推辭了。」保持距離,她可不想譜寫什麼二郎搶親的戲碼。

  永璋一雙俊目在燈下閃著光,淡道,「我卻寧願烙格格向對莊親王府的人那樣對我。」

  雙兒左看看右看看,打岔道,「咱們還是快去放河燈吧,晚了人更多。」

  一行人走在街上,卻全然無話,雙兒看到了驢打滾又被吸了過去,王才在後面假裝著急的垛了一下腳,「格格您慢點。」趕緊跟了過去。 孟古本來就走在永璋稍後的地方,於是變成了烙烙和永璋兩人並肩而行了。

  永璋冒似不經意的開口,「怎麼沒見到四阿哥。」他輩分比弘昱低,年紀卻比弘昱略大兩月。

  烙烙撲哧笑開來,「王爺叔叔正在和他『談心』呢,不然我哪溜得出來。」好像「談心」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讓她想起來開心的很。

  永璋走在她身邊,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傳來,不是什麼脂粉的味道,冷冷冽冽的卻極好聞,不覺神情有些恍惚起來。

  雙兒奔回來,手裡拿了兩個買好的河燈,遞了一個給她,然後使勁拖住她往前拽,她回頭歉意的一笑。

  永璋正吩咐道,「孟古,給兩位格格找個安全的地方。」卻見兩個影子掠過他,落到了烙烙和雙兒背後。
  
  烙烙驚喜的望著弘昱,「你和叔叔哥哥『談』完了。」弘昱斜眼看她。

  「奶寶,你不要這個怪表情好不好,現在是晚上,要是碰上道士畫道符把你收了怎麼辦。」一見弘昱,她就皮起來了。

  弘昱的瞳眸一下怒燒起來。

  把手裡的荷花燈籠塞到他手裡,「今天過年不准生氣,不然一年都要生氣哦,我們去放河燈,想不想知道我許什麼願?」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拉著他好開心的走。忘了旁邊的雙兒和後面的永璋,只想好好享受難得的約會時光。

  王才和孟古順著永璋的目光看過去。烙烙正一邊把用手往外煽風一邊伸長脖子努力的對著河燈吹氣,想讓河燈飄得遠點。冷默的莊親王府四阿哥一手提著荷花燈,一手緊緊攬著正在放河燈的烙烙的腰不讓她跌到河裡去,表情雖酷眼裡卻全是滿滿的寵溺。

  永璋慢慢轉身而去。

  王才跟著,「要奴才代主子告個別嗎。」

  永璋勾了個笑容,「不必了。」她壓根就不記得他還在那裡不是嗎。
  
  卓倫泰站到雙兒身後,「格格」。

  「怎麼只有你一個,拓保呢?」他們兩個人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沉默了一下,「剛剛看到福晉一個人在天橋,拓保護送福晉回王府了。」難怪這麼快就「談」完了。兩個人「都」沒心思「談」下去了嘛。

  「你先回去,我玩會就回府。」理也不理他,自己向前走。不意外後面的人並不阻止她,只默默的跟在身後。

  轉身挑釁的看著他,卓倫泰低首無聲的站著。

  對峙了良久,雙兒道,「要跟著我就走在我旁邊。」

  「卓倫泰不敢逾越。」

  「我說了要跟著我就走到我旁邊來,不然就別跟著我。」

  「請格格盡早回府,免得福晉擔心。」還是謙卑的口氣。

  雙兒冷笑,「我現在不想回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半響才悶出一句,「請格格不要為難奴才。」

  雙兒轉身就走,「我本來就是個刁蠻任性的格格,自然要為難你。」

  卓倫泰快步追上,「格格……」

  雙兒突然停下,回頭恨恨的說,「卓倫泰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

  卓倫泰呆在原地,拳頭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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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迷茫

  「哎。」

   「哎—「

  「哎——「

  看書的男人終於抬起頭,[穿越] 夜航星光 -【你是我心裡的烙印】看向她酷酷地說。」又怎麼了?「

  終於得到回應了。滿兒趕緊偎過去,後者眉毛都沒動一下颮颭餃餌,蜙蝀蝁蜳手卻輕輕摩挲她的肩。

  「哎———」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還不滿意飹馜馝馻,遭遨遮鄱把書一丟,橫抱起她向寢室走去。

  「不是啦嫠嫣嫗嫕,蒠蓌蓋蒧老爺子,是弘昱啦。」

  允祿表情一陰嘄嘉嗼嘌,耤聜聞聚眼睛開始噴火,這個時候不管是誰他都管他去死。

  滿兒好笑的用柔夷輕撫著他的胸膛,好平息他的怒火。「這幾天烙烙天一亮就不知道晃哪裡去了,弘昱也不見人影,不會是獨自去西山吹笛吧,兩人晚上一前一後各自回來,互相都不說話,你不覺得他們在吵架嗎?」

  「弘昱本來就不說話。」好大的酸味。

  滿兒嗔道,「又胡亂吃兒子的醋,烙烙可是我認定的媳婦,弘昱性子本來就又冷又酷,我怕……」

  嘴被緘住,允祿一腳踢開房門,「他們沒事。」大眼已火光熊熊了。

  算了,先顧好自己吧。
  
  烙烙把腳掉在外面坐在教堂鐘樓欄桿上發呆。

  「Se la I voi, non si siede in quel posto pericoloso.」(我要是你,就不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烙烙利落的翻回裡面,「朱塞佩。」(郎世寧的名字)」

  郎世寧伸出左臂微笑著看著她,「我的小天使,外面太冷,我那裡有自己做的正宗的Tiarmisu(提拉米蘇),你喜歡嗎?」

  烙烙優雅的挽住他,「當然喜歡,我好久都沒吃過了呢。」
  
  郎世寧的畫室裡。

  烙烙正在專注的看他的作品,不斷發出讚歎聲,這都是真跡啊。

  郎世寧取出櫃子裡的糕點放在桌上,又給她泡好一杯綠茶。

  烙烙頑皮的一笑,「我以為你會給我一杯茴香酒。」

  「這是在大清國。」這句話解釋一切。

  「朱塞佩,你想過回你的祖國嗎?」

  郎世寧笑道,「我已經老了,可能回不去了。」

  「那年輕的時候呢?」

  「那時我心裡只有傳教的熱誠。」當時的整個歐洲充滿了對中國文化的嚮往,他也不例外。

  烙烙歎口氣,「你後悔過嗎?」 她知道的,歷史上1715年他以傳教士的身份遠涉重洋來到中國,到這時他在大清呆了40多年,可是無論是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重用的都是他出色的藝術才能,卻不准他在中國傳教,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

  「當年曾經迷茫過,可是上帝做了這樣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個機會,你可以離開大清,你會回去享受地中海溫暖的陽光和濕潤的海風嗎?」就如同她,如果有一天,她修好了飛船,或者找到了時空轉換的方法,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很渺茫。

  察覺到她的迷茫,郎世寧坐下輕輕撫摩她的頭,「我的小天使想要離開大清國嗎?」

  把頭放在他的肩上,「我很困惑。我和家鄉的距離就像你和意大利的距離一樣,希望很渺茫,但是只要去努力卻有極大的可能。本來我是打算要去找到回家的路的,因為家鄉有很多愛我的人,他們都是我最親最愛的朋友和親人。我來這裡是因為一個意外不是我自己的意願,他們失去我也一定很難過。可是我喜歡上了,不我想應該是愛上了一個人。」

  「是莊親王府的四阿哥吧。」那天在乾請宮他只不過行了個吻手禮,就差點被那位阿哥送去見他最親愛的上帝了。

  「嗯,本來我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就離開他去找我回家的路就好了,你一定也看出來了,我和大清國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和弘昱也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提拉米蘇和綠茶。」

  「那我的天使你喜歡綠茶還是茴香酒呢?」如慈祥的父親,把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安慰她。

  其實她更喜歡搭配一杯綠茶,可以解掉口中點心的甜膩味。

  「朱塞佩,那天他打我屁股了,因為我故意摔了一跤當時把他嚇壞了,他很聰明雖然猜到了原因,卻很氣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本來也不想讓他生氣,可是他打我的時候我特別想家,如果在家裡,我不管做錯什麼他們都不會打我的,就算他們很生氣,可是最後都會把我摟到懷裡,就像你現在一樣,我覺得很孤單很想回家。

  我也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我該怎麼辦,如果那時候他愛我愛得很深了,一定會很難過,我想到他很難過,心裡就覺得好痛,我是不是該現在就放棄?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一點,才不會傷害到他。可是我想到要和他分開,又覺得好想哭。」

  「我的天使想知道我的選擇嗎?」烙烙抬起頭。

  「當年我來到大清國,一心想為主奉獻我的事業,就如同你知道的,皇帝陛下不允許我傳教,我曾經想要放棄過,我甚至在想,我來這個國家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可是當我生活了許多年後,這個國家的一切已伸入了我的靈魂,地中海的陽光和海風對我很重要,可是我深愛著這個國家,離開這個國家我會覺得窒息,像魚離開了水一樣,所以我選擇了留下。」

  為她向茶杯裡斟滿水,「你很愛四阿哥,四阿哥也很愛你,這是整個大清國皇室公開的秘密,這份感情難能可貴,除非你們不再相愛了,否則,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分開呢,家鄉對你很重要,可是你終究會長大,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未來如何我們都無法知道,你不覺得現在就說再見太早了?」

  烙烙思索許久,「是啊,以前我也說過啊,喜歡他就喜歡他的全部,管那
麼多幹什麼呢。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很開心這就好了嘛,最重要的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幹嘛自己要搞得這麼淒淒慘慘呢。要是愛他,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想通了這一點,雙眸重新散發出明亮的光彩。

  「天色不早了,明天上元節一早我還要去清漪園呢。」

  「我讓小童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身手保護自己絕對沒問題。」

  打開心結的她覺得心情大好。
  
  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下來,烙烙向站在教堂大門口目送她的郎世寧揮動雙手,「再見,朱塞佩,謝謝你的提拉米蘇,好吃極了。」轉身一蹦一跳的離去,遠處響起歡快的歌聲,看來她真的想通了,一個身影悄悄跟了上去,保持著距離,卻是弘昱。

  郎世寧看著漸漸消失在大雪中一前一後的身影,將胸前的十字架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願仁慈的主保佑你永遠快樂,我的小天使。」
  
  已是深夜,弘昱悄悄躍入房間,坐在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嬌顏,久久不肯離去。
  烙烙翻了個身,被子一角掉了下來,他立刻小心的把被子重新掖好惟恐她著涼。卻見靠裡的枕頭上並排躺著兩個小小人,正是當日進京時為了哄她給她買的娃娃布偶,回來就沒再見過,原來她一直貼身帶著。心裡泛起一陣柔軟,忍不住用手輕輕的去撫摩她的臉,彷彿感覺到了他,烙烙在夢中呢喃了一聲「弘昱」綻出一個甜美的笑顏。弘昱心口狠狠悸了起來。

  窗外,這個冬天最後一場大雪在夜色中無聲飄舞,愛新覺羅.弘昱就這樣癡癡的看著,臉上流露出自己看不見的愛意。

  依稀恍惚間,聽見烙烙歸來時在漫天雪花中的清澈的歌音……
 
  不用言語來分析
  不用眼神來證明
  我的心跳和旋律
  都是跟隨你走的腳印
  
  喜歡對著你撒嬌的自己
  喜歡看見你為了我而生氣
  只要嗅到你的氣息
  內心都特別平靜
  
  晨光東起月照大地
  我都想接近你
  從今天起到天枯寂
  為你悲為你喜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還有來生也要在一起
  變作雪花我費盡力氣
  都想飄到你懷裡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你就是我活下來的目的
  我答應你
  春夏秋冬這四季
  每一天愛著你
  唯一的愛是你
  ——《雪愛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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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3 00:41: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笑顏

  上元節終於到了,過了今天,這個年就算正式過完了。
  
  「烙烙和弘昱呢?」早餐桌上,滿兒見梅兒還在,奇怪的問。

  拓保回話,「小姐今天一起來就到清漪圓去了,然後四阿哥也接著出門了。」雖然烙烙封了縣主,府裡的人都還是叫她小姐。

  「烙烙這幾天她和郎世寧在園裡神神秘秘的不知搞什麼。老爺子,皇上把我的媳婦當成他家的傭人啊,你去和皇上打個商量,京城格格那麼多,幹嘛偏要抓著我的媳婦不放。「夾了一塊胭脂燻肉脯放在允祿碗裡。那天宮門口,永璋對烙烙有意思她也看出來了,她寶貝的親親媳婦可別給皇上給挖了牆角啊。

  允祿享受著她的服務,卻沒給她想要的報酬。男人繼續喝他的粥沒有反映。

  弘昱進來,慢條斯理的坐到座位上,開始吃早飯。看來烙烙安全進清漪園了。

  「我不管,烙烙已經有好幾天沒在家吃過我做的菜了,你想辦法解決,不然我哭給你看。」

  父子兩都不出聲,你一筷我一筷的夾著自己喜歡的小菜吃。

  好,不理她是吧,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要開始乾嚎。其他的人有經驗的從容掏出隨身備著的棉花球塞進耳朵,等待她的魔音穿耳。

  「知道了。」冷冷的一聲

  「諳?」答應的太快了,某人完全不能適應。就像高手全身內力集結,已蓄勢待發準備大幹一場,對手卻立刻投降認輸一樣,那個堵啊。

  「粥要涼了。」平板的聲音。
  
  「怎麼樣,厲害吧。」烙烙得意洋洋的。

  敲破一個模子,一尊宛若水晶般的冰雕天鵝栩栩如生。

  她請郎世寧畫了一些簡單的圖案,找幾個能工巧匠用木頭雕好模具注入水放在干桶裡,天寒凍上一夜後再敲開模具,把不光滑的地方稍稍的或敲或磨一下,就是現成的冰雕了,樣式不複雜又好看還可以大批量生產。

  「格格真是天才。」

  「皇上和太后見了一定喜歡。」

  「把那些也敲破,然後按原先設計好的位置放好,其他的問郎世寧先
生。」

  拿起一朵小小的冰花把玩,「現在格格我去密太妃那裡補眠去了。」密太妃是允祿的親生額娘,對這個內定的孫媳婦寵愛的很。
  
  宗親們在乾清宮用完春節最後一次年宴,跟著乾隆一起到清漪園去賞燈看焰火。

  一到園子就被鎮住。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清月當空大如銀盤, 園子裡面較大的地方和轉角處都以冰為材料,水為粘合物,砌築成塔、閣、亭、坊、門、橋、屏、軒、榭、廊等。原先綠化中種植花卉的花壇被包上了一臣冰殼,花壇內用冰造型了動物、植物、器物的冰雕。冰花壇既是主景也是襯景。所有的冰雕裡都加了著色的貝殼熒粉並著宮燈折射出七彩的光華,昨夜那一場大雪下到今天中午才停,除了路徑處處積著雪。滿園的銀狀素裹配著月光極有意境,眼前彷彿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的世界,

  乾隆龍心大悅滿意的點頭,向郎世寧道,「郎愛卿辛苦了。」

  郎世寧恭敬的答道,「皇上,這都是烙格格的創意,這園子裡的好多樣子都是她想好讓微臣畫出來做模子的。」

  乾隆笑道,「也只有她才有這麼稀奇古怪的點子。今天家宴的時候怎麼都沒看見她。叫她來朕好好賞她。」

  總管太監李玉趕緊回道,「回皇上,烙格格去太后和密太妃那裡請安去了。先才小太監來回說,烙格格請了安就到這圓子裡來了,說要再看看才放心,奴才正派人到處找呢,園子太大一時還沒找著。」

  乾隆道,「不急,找著了再叫她來吧。有焰火看,不怕她不來。」
  
  「哇,哇,額娘烙烙好厲害也。」雙兒環顧四周不住發出讚歎聲。

  滿兒得意道,「我家的媳婦那還用說。」

  弘明奇道,「可怎麼烙烙姐姐沒有來參加宗親宴啊,她不是一早就出來了嗎。」

  「八成是不想見弘昱,所以躲開了。」滿兒。

  「對哦,烙烙姐姐還在和四哥吵架的說。」弘明。

  「笨拉,是冷戰,四哥不說話哪裡能和人吵架。」 雙兒。

  「四弟性格太冷,要是我啊,絕對受不了。」 婉兒。

  「四哥又不會哄女孩子,每天都是殭屍臉。」 弘昶。

  「四弟也不愛逛街,烙烙上街都沒人陪。」梅兒。

  「四弟發起脾氣很幼稚。」弘融。

  「好像四弟確實找不出什麼優點也。」蘭馨。

  幾個人同時看向弘昱,然後一起搖頭,「的確沒有,完了,烙烙會不會不要你了。」

  弘昱冷漠的眼神把他們都掃了一遍,然後轉身消失。

  「不會是去找烙烙談判吧。」

  「烙烙還是不原諒四弟怎麼辦?」

  「這樣四哥會不會大受刺激?」

  「可能會大打出手。」

  「還可能惱羞成怒。」

  「最後霸王硬上弓。」

  「不會吧,你們說的人不像是四哥吧。」

  「還是去看看吧。」

  莊親王府的隊伍也跟著集體消失。
  
  只著了件及膝薄襖紗裙,烙烙靴上套著冰刀,遠遠的一個人一圈又一圈的在清漪園寂靜的湖面上滑著。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滑過了。以前的她總是喜歡在閒時背著行囊,到瑞士山中的找個無人的山谷小冰湖,獨自一人滑上一整天。

  仰起頭,夜空中明月佼佼,夜晚的空氣散發著冰雪的味道,她愜意的閉上眼睛,負著雙手輕聲哼唱,慢慢的在冰湖上旋轉。

  感覺有一道視線鎖住她,睜開眼,見弘昱立在冰面上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不掩飾的驚艷和愛意,許是月光的緣故,臉上滿是柔柔的神情。

  烙烙微笑著抿住嘴看他,卻沒有停下,依然緩緩的圍著他旋轉一圈又一圈,弘昱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只拿目光把她緊緊纏住,神情越來越柔,烙烙只覺得心快要被他的目光漲得滿滿的,冰刀擦著冰面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只見他緩緩將一隻竹笛橫在唇邊,一曲笛音清揚而出,正是她昨夜回來時在大雪中唱的調子,透明純淨,如若谷間溪流,清靈脫俗,在飄逸舒緩中縈捲出綿綿不盡的情意。

  ......

  晨光東起月照大地
  我都想接近你
  從今天起到天枯寂的
  為你悲為你喜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還有來生也要在一起
  變作雪花我費盡力氣
  都想飄到你懷裡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你就是我活下來的目的
  我答應你
  春夏秋冬這四季
  每一天愛著你
  唯一的愛是你

  …….

  烙烙眼波流轉之間,已翩然起舞,與這笛音輕聲唱和,在冰上跳躍旋轉,身姿輕盈,高雅優美,沙裙飄飄如仙似幻。

  遠處的萬壽閣燈火輝煌,更襯得此處冰湖的月下雪景美如仙境,弘昱笛音漸輕,烙烙滑到他面前停住。弘昱一手持笛,一手撫著烙烙的臉頰,二人目光膠著相視不語,只任由月光在身上環住淡淡的銀色暈光。

  彷彿過了許久,弘昱的眼裡浮起笑意,嘴角慢慢的勾起又慢慢的拉開。烙烙睜大眼睛不確定的喃喃道,「你是在笑嗎?」弘昱不答,眼裡笑意越浮越多,大眼微微的彎起,將笑意關也關不住的溢了出來,嘴角也勾得越來越開。

  眼前突然大亮,一株禮花在空中繽然綻開,隨後滿園禮花競相滕空而起,一圈焰火沿著湖邊延綿燃燒而來又延綿燃燒而去,迅速將整個湖面圍住。

  恍而不聞遠處傳來的歡呼聲,烙烙只看見滿天禮花下燦爛焰火中,弘昱純真的笑臉,心中蹦如撞鹿。突然在弘昱臉上重重一吻,反身滑出,在冰面上張開雙臂快樂的打起圈來。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

  身子被高高抱起旋轉起來,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從弘昱的喉中低低的振了出來,純淨的笑聲,和著烙烙清脆的聲音在冰湖上久久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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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3 00:42: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往事

  湖邊一隱蔽處。

    滿兒雙目帶笑,聲音略為哽咽,「老爺子,我今天好開心。」

  允祿破天荒沒有妒火中燒,只是用力將她摟在懷中吻住。

  莊親王府小分隊其他成員:

  「四弟居然笑了哎。」婉兒。

  「烙烙太厲害了,我力挺她。」 弘昶。

  「我終於可以安心回蒙古了。」梅兒。

  「我也是。」婉兒。

  「太浪漫了,我好激動。」蘭馨。

  「看來烙烙也很愛四弟。」弘融。

  「本來就是。」除了纏綿二人組合,弘融以外的全體成員。

  「怎麼突然覺得四哥看起來有點帥啊。」雙兒。

  「烙烙姐姐才漂亮呢,像仙女一樣。」弘明。

  「沒準真是,上次她都跟我說她是在天上劃船的時候,船掉下來把弘昱撞傷的。」纏綿二人組合居然有人開小差。

  「從天上掉下來的船,難怪四哥受傷,四哥只是凡人,武功再高也比不過神仙啊。」纏綿二人組以外的全體成員。

  「閉嘴!全部給我滾。」莊親王府小分隊隊長兼纏綿二人組合之被傷自尊的某男人。
   
    湖邊另一隱蔽處。

  永璋一臉黯然。

  王才輕聲喚到,「主子,該回去了。」

  永璋揮了下手,「你們先退下。」王才與孟古對望一眼,悄悄退下。

  還是不行嗎。

  今天之所見,猶如一把尖銳的錐子扎入,傷口小小卻痛得錐心。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的嗎,她的眼睛從沒看到過他,她的笑容也只有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才真正的燦爛到眼底,他還是飛蛾一般撲去。他是個優秀出色的皇子,為何她不覺得呢?難道他還比不過一個個性乖張孤僻的小小阿哥,他不理解也不甘心吶……

  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梅兒婉兒依依不捨的回了蒙古。

  今年的氣候暖得意外地早。進入二月的京城冰雪融化,盤桓了整整一季的寒冷漸漸退去,柳葉吐芽,百花抽蕊,內城的親貴們紛紛到郊外踏青出遊,連忙碌的莊親王爺也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個月不理朝事的假期帶著滿兒準備到郊外的園林去好好休養一下,然而老天總是要有點意外發生的。
 
  這個意外就是金日的朋友,本來在開封的河南按察使黃大人的兒子黃希堯匆匆進京,帶給允祿一個消息,他在進京路上碰到了玉弘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帶著一個「朋友」到京城來的樣子,於是瞭解一點內情的黃希堯借口公務在身,披星帶月趕在他們二人之前到莊親王府報了信。

  這玉弘明可不是普通的人,正是天地會二龍頭玉含煙的寶貝兒子,天地會的總巡察,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卻是弘昱的堂兄。

  同時在天地會的密探回報允祿,玉弘明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殺了天地會一個長老和會中的幾個兄弟,叛出了天地會,於是二龍頭玉含煙親自出川緝拿親生兒子。

  這個女人肯定就是那個「朋友」。至於那個朋友是誰,全家決定還是先不要說的好。
  
  說起這位玉含煙與允祿滿兒的糾纏頗深。

  允祿當年為絞殺天地會判逆曾潛入天地會,玉含煙對他生情。無奈神女有心,

襄王無夢,允祿為救滿兒不惜暴露身份,身受重傷。玉含煙與妹妹王瑞雪又反過來分別潛入當時的八阿哥廉親王允祀和九阿哥允禟的府中作了愛妾,玉含煙更和廉親王生下一子就是玉弘明。

  玉含煙本欲意圖行刺雍正,卻意外被滿兒破壞又被允祿識破,反而給了雍正帝絕好的理由,以勾結謀反之罪將八爺九爺削爵圈禁致死。

  而滿兒後來竟發現自己的身世,卻是天地會不得不保護的明皇室嫡系後裔的三公主。明宗室和天地會聯手將滿兒挾持,意圖誘殺允祿。

  白巖山一役,允祿在手中無劍的情況下一人拚死獨戰魚娘、玉含煙、白慕天、呂四娘、虯髯公等高手,以一身功力盡失為代價,終於救回滿兒。卻因禍得福練成了十成十的毀天滅地劍法。

  於是允祿和天地會達成協議,各自相安。天地會經此一役後元氣大損一直蟄伏在西昌的瓊海距今已有十年。

  「哇---哇-----」烙烙聽完故事讚歎道,「滿姨姐姐,你和叔叔哥哥的愛情故事實在太感人了,簡直是曲折離奇,轟轟烈烈,蕩氣迴腸,驚天地泣鬼神啊。」

  又滿眼星星的跑向允祿狗腿的說,「叔叔哥哥,偶太寵拜你了,雖然你害了偶家八八和九九,但是偶對你的崇拜還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極品中的極品啊。」

  允祿只滿眼柔情的盯著滿兒看,可能是想起了當年兩人艱難的愛情之路,鳥也不鳥烙烙一眼。

  滿兒原先也看著允祿,被烙烙聒噪的聲音鑽入耳朵,不由得將目光移向她,卻看到烙烙背後站著面無表情的弘昱,一雙眼珠子瞪著烙烙快要掉出了。的

  偏偏小妮子卻渾然不知,還在滔滔不絕的讚美偶像,「叔叔哥哥,這天下最癡情的人你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啊。在偶們家鄉,你這樣的人一出場偶們都得尖叫著暈倒啊,你是偶見過的最有性格的人,霸氣中帶著溫柔,溫柔中帶著性感,性感中又帶著感性,偶崇拜你啊偶像,只求你看偶一眼,偶發誓偶今天一夜不洗臉,偶求你了……」

  弘昱上前將烙烙輕輕往旁邊一推,眾人全部愣住,只見他並沒有像往先那樣以吻封口,而是……

  「天啦!」全部爆笑出聲。

  弘昱居然伸手去搬允祿的臉,想讓他「轉」過來「看烙烙一眼」。

  於是乎,父子倆又轟轟烈烈的打起來。

  滿兒捂著肚子笑攤在地上,佟桂玉桂架著福晉,自己卻也笑得沒有力氣扶得住,弘融倒在自己老婆懷裡使勁喘氣,雙兒笑得把弘明壓在椅子上,弘昶最誇張,居然在地上打滾,忠心耿耿的四大護衛塔布父子和烏而泰父子左右為難,福晉頭一回看兩父子打架不勸,那這架怕一時半會兒是打不完了,只有在心裡祈禱大小主子都不要受傷。

  而始作湧者這會卻在興奮的揮拳吶喊,「哇,好帥,你們都好帥哇!偶像加油!奶寶加油!偶像加油!奶寶加油!」


第二十章 出京

  養心殿內西暖閣三希堂內。

  「烙格格,朕聽說莊親王全家打算離京。」待小太監奉上茶退出去以後,乾隆狀似隨意的問道。

  「是,三月底是大嫂的忌辰,滿姨說要去大嫂娘家看看,連最小的弘明也要一起去呢。」烙烙在旁邊垂手站著,就知道你會問。

  「沒想到莊親王幅晉還是如此至情的人。」淡淡的口氣。

  「回皇上,滿姨這幾天老夢到大哥和大嬸。她說當初大嬸是她親自向娘家人保證過要好好待她的,沒想到到後來,連她的兩個孩子都沒保住,她心裡一直愧疚得很常惦記著這事。」看你心裡愧疚不愧疚。

  「咳咳,那為何全家都要去?」心虛被茶嗆了一口。

  「額娘說,大嬸自來嫁過來,我們小的都沒拜見過對方的長輩親朋。雖說是因為當時隔得太遠,後來又出了事,但是我們總是親家。而且好不容易王爺叔叔又有空。」當然要全家出京,留一個在內城,玉弘明都可能要闖進來。反賊進內城還得了。

  「嗯,從京城到廣東路途遙遠,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受得了舟車勞頓,不如就在宮裡陪著太后吧。」

  「謝皇上,不過烙烙是王府未過門的四兒媳婦,不去拜見怕失了禮數,請皇上見諒。」你又來搞狀況煩不煩啊,無聊的話去修園明園玩吧。

  乾隆緩緩道,「和嘉縣主,你忘了朕只是封了你為縣主,並沒有把你指給莊親王府做福晉。」抬頭看她。

  烙烙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這會兒她絕對像個正宗的莊親王府人。

  「怎麼,你就沒有任何說的?」

  「皇上希望烙烙說什麼?」死賤--龍。

  「太后很喜愛你,曾給朕提過要給你指門好親事。」乾隆這倒沒說謊,太后也覺得嫁進莊親王府是門好親事,不過從他嘴裡一說來,意思就變了。

  「烙烙與弘昱相識相知此生足已,心中早已認定他一人,也只認定他一人。」不會是想把她指給自己的皇子吧,八成就是那個金章。

  「莊親王府的人對你可不錯啊。」

  威脅是吧,找錯人了你,「不知皇上可瞭解弘昱?」

  「朕怎會不知,他個性很……特別。」特別出名的六親不認,爹娘都不認,只認你啊,大清國的人都知道。

  她綻放出一個美美的笑容,「皇上不愧是皇上,一眼就看出來了,烙烙鍾情於弘昱的正是他的特別,王爺和福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其他的皇上想怎樣都沒關係,看著辦就好了。」

  怎麼會沒關係,關係大了,還看著辦就好了。乾隆看著眼前這個如仙子般笑得眩目的小姑娘,她現在雙目含情談論她的愛人,甚至臉上還帶著小女兒的嬌羞,卻能用甜得死人的聲音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原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不只是仙子,還有惡魔。而這個烙烙絕對有可能就是一個惡魔。

  當一個人胸有成竹的握著自以為必勝的籌碼,卻發現這個籌碼是一堆狗屎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是不是就是乾隆臉上這種踩到大便的表情。

  「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烙烙先行告退,烙烙保證一定會為皇上和太后老佛爺帶好多禮物回來,以報答皇上和老佛爺的恩寵。」

  看烙烙有禮的退出了三希堂,乾隆良久才道,「出來吧。」

  內堂轉出一個人滿臉失意黯然,「皇阿瑪。」正是三皇子永璋。

  撇了撇茶沫咂了一口,「都聽見了。」

  「是。」

  「她不適合你,朕也不許,明白了嗎?」

  永璋低聲道,「明白了。」
  
  紫禁城門口,烙烙回頭看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哼,古人!在清朝,如果我要帶幾個人離開,最起碼你攔不住我吧。

  四日後徐洲德順府城門外。

  「就這麼定了,一個月後,咱門在廣州匯合,然後一道去袁府,現在我和你們阿瑪先走一步。」

  「額娘你很過分哦,說好是一家人出來玩的哦。」大大小小的都在抗議。

  「對咩,我們還很期待和金祿阿瑪一起玩呢。」

  「那我都沒看到過金祿叔叔的說。」 烙烙也嘟嘴。

  「不行,金祿是我一個人的。」不肖娘親趕緊跳到酷男的背上,死死粘住,扯都扯不下來。

  「我們是躲人的好不好,現在兵分兩路,老爺子和我對付玉含煙,你們對付玉弘明。」

  弘昶道,「要是我們碰到的是玉含煙,你們碰到的是玉弘明怎麼辦?」

  「啊?你們絕對碰不到她的,她喜歡的是老爺子,又不是你們。」

  某人重重的怒哼一聲,險些把背上的人震飛出去。

  滿兒趕緊道,「就這麼定了,老爺子咱們快走。」

  兩人立刻消失。
  
  「好過分,居然耍賴也。」剩下的人十分不滿。

  弘融清清嗓子,「那個,我和蘭馨那個……」

  雙兒斜著眼,「二哥你也想消失嗎?」

  烙烙笑道,「二哥和二嫂難得單獨出來度個蜜月,反正永蕃又留在她外婆那邊,咱們就成全他們吧。」

  弘融感激的一笑,「那廣州府見了。」迫不及待的把老婆抱上馬車駕著車一溜煙的跑了。

  剩下的人就只有烙烙,弘昱,弘昶,雙兒 弘明,拓保和卓倫泰了。

  弘明牽著拓保的手,可憐兮兮的,「烙烙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和四哥單獨消失啊。」

  烙烙看看弘昱,「才不呢,我們一塊走,邊走邊玩。不過現在嘛。」給弘昱眨下眼睛,「咱們比賽看誰先到下一個小鎮上。奶寶!」

  弘昱摟著她躍上馬背,一踢馬蹬,已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烙烙回頭大喊,「最後一個到的是小狗。」

  弘昶哈哈一笑,上馬便追。

  弘明急得連連喊,「拓保哥快帶我。」拓保抱起弘明坐在自己胸前,也追了出去。
  
  「什麼嘛,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雙兒咕噥。看看卓倫泰又趕緊看向別處,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兩個人站著都不說話,一時尷尬之極。

  半響卓倫泰才沉聲道,「格格請上馬車,晚了恐怕追不上四阿哥他們了。」

  雙兒瞪了他一眼,「追不上就追不上。」

  卓倫泰恭敬的,「可是行李都在馬車上。」

  雙兒快步走到馬車前面,卓倫泰搶到前面跪在地上,把背露給雙兒當踏腳凳。

  雙兒用力推開他,用手一撐跳上馬車,腳下卻被搭在前沿上的韁繩一袢整個身子往另一邊飛出去,她本來會武功,到也不驚慌,正要藉著力道飛縱落地,卓倫泰已撲上把她抱在懷裡。

  「格格。」好緊張的語調。話音終於不再是平淡有禮的了。

  雙兒仰頭看著他,只感覺到他的胸膛溫暖又寬厚。週身散發著一股男性強烈的陽剛氣息。

  幾乎是立刻的,卓倫泰放下她,退開幾步半跪下道,「奴才該死,讓格格受驚了。」

  雙兒低低歎了一口氣,緩緩上了馬車,拉下簾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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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3 00:42: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誤會

  封鎮酒樓上。

  「好慢哦,」

  烙烙無聊的趴在桌上用腦門叩桌面,「你確定他們出發了嗎。」一隻手伸出,墊到她叩的地方。

  弘昶擠眉弄眼的聳肩,「八成雙兒又在欺負卓倫泰,才耽擱了。」看不出四哥還滿體貼的嘛。

  烙烙眇他,「是嗎?」

  弘昶抱著雙肩,「你這是什麼眼神,不要喜歡上我,我可不想被四哥扁哦。」

  烙烙癟嘴,「看白癡的眼神啊,豬。」一群笨蛋男生,看不出雙兒喜歡卓倫泰嗎,怎麼當人家哥哥的。

  弘明捂著肚子,「烙烙姐姐我好餓。」出來四哥最大,可是找未來四嫂好像還可靠一點。

  烙烙撫撫他的頭,轉向弘昱一伸手,「給我。」面無表情的苦力從身後拿出兩個紙包交給她。

  她接過打開,原來是包著的綠豆糕和松子糖,一樣挑了些混著放在兩個茶碟裡,把剩下的往桌上一放,「剛才等你們的時候買的,先墊墊吧。」弘昶弘明立刻雙手齊抓,拓保在旁邊笑嘻嘻的看。

  搖搖頭,把一隻碟子遞給拓保,「你也吃。」拓保接過,「謝謝小姐。」也吃了起來。

  烙烙向弘昱低笑道,「你先吃點。」

  弘昱看看拚搶激烈的兩個弟弟,隨即拿起一塊糖先喂到她嘴邊。她也拿起一塊糕餵他,他張全了嘴,只吃得進去三分之一,烙烙忍住笑,邊喂邊說,「難怪你吃東西慢,原來是嘴太小了。」

  弘昱嘴裡塞滿糕點,奶娃臉鼓鼓的,只能大眼圓圓地恨她。烙烙趕緊點頭哈腰,「是糕做得太大,是糕做得太大。」
  
  這時聽見小二的招呼聲,「上面還有座,二位樓上請。」有兩個人上到二樓來。
  烙烙看了看,抬抬下巴道,「他們認識你們嗎?」一桌人順著看過去。

  一個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青衣竹衫。容貌相當俊美,舉止沉穩,氣度非凡,只可惜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陰煞之氣,看著他久了會油然生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正盯著弘昱看,目光看似親近,卻又壓抑著不易察覺的恨意。

  另一個卻是絕色的美女,看似大家閨秀的樣子,粉藍色裙裝,玉骨冰肌、超凡脫俗,高雅絕塵,本是仙子的美貌,但透著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峭、幾分無視天下人的高傲。此刻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弘昱。

  除了弘昱以外,其他的人雖沒見過玉弘明,卻見過汪映藍。弘昶起身打了個招呼,「汪姑娘好久不見,不知這位是。」

  年輕人拱手道,「在下玉弘明,是汪姑娘的朋友。」又向弘昱道,「四阿哥,咱們又見面了。」弘昶弘明對看一眼,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堂哥,以前只知道有這麼個人。

  弘昱掛著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好像沒聽到,只給烙烙擦嘴邊的糖渣子。

  汪映藍卻根本不看弘昶,婷婷上前道,「四阿哥,一別已有年餘,王爺福晉可好,映藍在王府叨擾了一年,常常在心中感念兩位的照顧之恩,不知四阿哥是否還愛在湖邊吹笛嗎?」她聲音輕柔甜美,說不出的好聽。話中竟似和弘昱有過多少情意似的。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互看。四哥看都沒看過她一眼,是她們死皮賴臉賴著大嫂不走好不好,誰照顧她了呀。又看向烙烙,生怕她發彪。

  烙烙仔細打量二人片刻,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認識的,就一起坐下來吃個飯吧。我們也在等人,都還沒吃呢。」

  汪映藍看了烙烙一眼,眼神冰冷,又轉向弘昱,後者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有冰塊似的表情。

  她過來自動坐到了弘昱的旁邊,雙眼情意綿綿。烙烙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弘昱根本就不理會有沒有人在和他說話,或是誰坐下來,他誰都看不見,只看得見烙烙,只要烙烙和他說話,坐在他身邊就行了。

  玉弘明看看汪映藍,拱手謝了,坐到她對面。

  烙烙眼珠在三個人身上來回溜了幾遍,燦爛一笑,「我都餓死了,雙兒還不來,我到樓下看看去,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逮到她一定要讓她吃點苦頭。」起身下樓,弘昱跟著站起來,烙烙回頭一笑,揮揮手,「看一眼就來。」弘昱又慢慢坐下。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舒了口氣,繼續吃糕點。一桌人誰也不說話。

  片刻聽見樓梯噔噔亂響,雙兒快步上來了,後面跟著卓倫泰。「餓死了,菜上沒有。」看見汪映藍坐在弘昱身邊一楞,口氣立即變得惡劣,「烙烙呢?」

  弘明問,「烙烙姐姐不是在樓下等你們嗎?」

  雙兒茫然道,「沒有啊,我們在門口直接把馬車交給小二去停就進來了,沒見她啊。」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同時在心裡慘叫一聲,完了。弘昱已不見蹤影。
  
  南行官道上,烙烙一雙美目又紅有腫,漫不經心的揮動著手中的柳枝,跨過一個小坑。

  她跑路已經三天了,從封鎮出來,她在城郊繞了幾圈,心中也漫無目的,於是又沿著官道繼續走走停停,或許去廣州也行吧,然後再乘船去歐洲。

  想到弘昱,心如刀絞,眼圈又熱起來。
  
  那天她只一見,立刻就明白那個汪映藍絕對對弘昱癡迷得很,和他一路的玉弘明肯定是喜歡汪映藍的,那個汪映藍居然在王府住了一年呢,那莊親王府的人肯定是知道的,這次出來恐怕躲的人是汪大小姐吧,原來自己竟被瞞了這麼多.

  其實旁人一眼就明白弘昱對那個女人決無半點意思,她聰明透頂,本來更應該不在話下。只是關心則亂且當局者迷,想到莊親王府對她有所隱瞞,那女人大肆肆的坐下,弘昱也不阻止,她心裡全是妒火,憤怒和委屈。

  從汪映藍說話到她起身下樓短短的時間內,她腦袋裡不自覺已轉出無數個版本,英雄救美版,才子佳人版,雙宿雙棲版,曾經滄海版,三角戀愛版,橫刀奪愛版,背信棄義版……全都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就是沒想過一廂情願版和完全無關版。

  那些猜想的版本讓她難過傷心得整個人快要炸裂了,讓她想拚命的逃開。於是心動而身動,她一瞬間就決定,管他風度不風度,走人。
  
  心裡一陣煩躁,她甩甩頭,將柳枝用力揮出,「去死吧!誰稀罕!」沒注意前面已有幾個黑點,繼續走走走。

  「烙烙姐姐!」弘明第一個撲過來,黨啊,你不要再拋棄我了,我被四哥折磨得要瘋了。

  烙烙親親弘明放下他,看到馬車旁眾人都在。又見弘昱癡癡的站在那裡望著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見後面似乎有馬蹄聲,遠遠回頭,看見一點青色和一抹粉藍。

  烙烙面色一變,心中妒火又起,看也不看弘昱一眼,直直走過去。左手臂一痛,被弘昱用力抓住。

  她用力怎麼甩也甩不掉,只狠狠的看著他。「你騙我,你們這次明明就是要躲那個汪映藍是嗎?"

  雙兒急道,「烙烙你先聽我們解釋,我們找了你三天了,四哥都快急瘋了。」

  烙烙只紅著眼圈看弘昱,「我最恨人家騙我,你放手。」弘昱抿著的嘴要滴出血來,大眼漸漸露出哀求之色,只死死抓住她。

  馬蹄聲越來越近,烙烙反身用右手使勁要掰開弘昱的手指,弘昱任由她用力,卻抓得更緊。兩人一時互相扯住。

  弘昶看了更急,「烙烙你別和四哥慪氣了,他和那個女人真的沒什麼。」四哥發瘋了,後果很嚴重。老天來一道閃電順便劈昏他們兩個中的哪一個吧,要不劈昏他自己也行。

  烙烙怒道,」沒什麼你們躲什麼,我又不是傻瓜,如果弘昱和沒什麼,她敢坐到他身邊.」拚命的掰弘昱的手指.

  又聽見一個女聲遠遠嬌柔傳來,「四阿哥在前面呢,我們快點。」

  弘昶急道,「我們真的躲的是玉弘明,只是他帶著汪映藍,她又喜歡四哥,我們怕你誤會才沒告訴你。」

  「我什麼都不要聽,我是大傻瓜行了吧,我不要留在這裡,你們都是騙子,我要回家。我不要再看到你們。」一滴倔強的淚水終於滑出來,滴到弘昱的手背上。弘昱似被燙了一下,鬆開了手,臉色突然慘白。
  
  烙烙強忍住不去看他,轉身就跑。弘昱呆呆的,看著那個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心中只覺得彷彿就要永遠消失一般,胸口猛然悸疼,突然大口喘氣,身形開始急速的顫抖起來。弘昶和卓倫泰看出不對,搶上去要扶他,卻同時飛了出去。

  拓保見狀放下抱著的弘明急搶上來,也被震飛出去。

  雙兒和弘明同時一下哭了出來,「四哥。」

  弘昱充耳不聞,一步一步向烙烙跟去,只想要拚命留下那個如果消失,就可能永遠不再出現的人。

  烙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覺得現在好像不是自己一樣,死命的想要逃開,步子越跑越快。突然聽到雙兒和弘明的哭聲,心頭巨絞,趕緊回頭。

  只見弘昱面如金紙,搖搖晃晃向她拖步走來,她急步奔回去正要伸手去扶。弘昱一把將她雙肩死死捏住,慼慼看住她,艱難嘶出四個字,「求你。別走。」一口鮮血湧出來,手一鬆人已軟倒在她身上。

  烙烙雙手扶抱住他,害怕得大哭起來,「弘昱--我不走了!不走了!」

  弘昱倒在她肩上不住的喘著氣,眼神散亂,好似什麼也聽不見了,慢慢向下滑跪在地上,只反覆喃著,「求你。別走。」大眼漸漸闔上,身子一抖,一口鮮血又湧了出來,頭便無力的垂下去。
 
  烙烙半跪著抱著他,只拚命的哭,「弘昱,都是我不好,別嚇我,我不走了,我再也和你慪氣了,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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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醒來

  彷彿是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四周都是黑暗,他靜靜的往下滑去,沉重的窒溺感,是要死了嗎?無所謂,他木木的不想掙扎。一道銀光刺過來,飄散的黑髮,浮動在他的面前。

  依稀彷彿有個少女向他明媚的微笑,耳邊響起清柔的嬌語,光輝燦爛的日光是烙在烙烙心裡的烙印。烙烙----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歡樂的音鈴震盪著他整個人,整顆心,讓他心甘情願的交出生命和靈魂,只求她,別走,別走……

  好像有人從另一個世界呼喚他,弘昱-----,他戰慄了一下。

  身體被人抱著,有濕濕熱熱的東西灼痛了他,「弘昱,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和你慪氣了,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過來,嗚嗚嗚……」是他的烙烙!他的烙烙在哭!不要,不要哭,我的烙烙不要哭……

  「你快醒過來,我不走了,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走了,嗚嗚嗚……」走,離開,她要走了麼,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嗎,心口劇痛,不要走,不要走!

  他身體一震,「求你,別走。」
  
  「四哥醒了!」的

  「四阿哥醒了!」

  弘昱睜開眼,無力的喃出,「烙烙。」

  幾滴淚落在他的臉上,「我在這裡,弘昱,你覺得怎麼樣了?」聲音哽咽,要聽清楚可真不容易。的

  原來自己正在她的懷裡,她沒有走,「抱我。」 他安心的重新闔上眼。
 
  「四哥,你好不好意思,你都好了哎,烙烙姐姐很辛苦的說。」連最小的弘明都看不下去了。

  弘昱不理他,依然舒服的躺在烙烙的懷裡,馬車一顛一顛的,他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好了,奶寶才好,就讓他坐在馬車裡嘛。」好像輪子給什麼埂到,抖了一下,弘昱的頭滑了下來。烙烙把他的頭穩住,將他半個身體靠在懷裡抱住,再輕聲安撫弘明。

  雙兒不滿的,「可是有他馬車很擠呀,他個子那麼高,腿那麼長,坐著也就算了,還要躺著,占的地方很多也。」

  烙烙抱著弘昱不肯鬆手,生怕他再被顛到哪裡,歉意的說,「那我們到了開封府,再買一輛馬車吧。」

  這女人知不知道重點啊,「烙烙,不過吐兩口血而已嘛,你不用那麼緊張吧,大夫也說了,四哥只是一時著急,氣急攻心,以前阿瑪常常踩得他吐血,也沒見他怎麼樣啊。」四哥也,一代酷男也,居然耍賴到這種程度。

  烙烙賊笑,「那我去把卓泰倫打傷換進來。」

  雙兒臉微紅,「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弘明困惑的,「烙烙姐姐是說六姐喜歡卓倫泰哥哥嗎?」

  雙兒給了弘明一下,「小屁孩去找拓保騎馬去。」突然這麼聰明幹什麼。

  弘明揚起眉毛,「喔--------」翻身爬到後沿掀開簾子,「卓倫泰------你過來我跟你說---」 卓倫泰策馬過來,「小阿哥有何吩咐?」雙兒臉漲得緋紅,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弘明瞅瞅雙兒,大聲道,「我坐得悶了,你帶我騎馬!」雙兒一下攤靠在車壁上,卓倫泰看看雙兒,低聲道,「奴才遵命。」單手把弘明抱到自己前面,又把馬策開。

  烙烙看著雙兒,「你很喜歡他哦。」

  雙兒苦笑,「可他不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

  「他從來都只叫我格格,也不喜歡和我說話,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刁蠻任性的格格罷了。」

  「他說的?」

  「他沒說,可是我知道。」

  「你又知道,我看他和奶寶一樣,嘴上不說,心裡可喜歡得很哦。」被點到名的人睜開眼,給她一個親親,又倒回去。

  「你知道我四哥喜歡你,你還要走。」趕緊轉移話題。

  「我那是吃醋好不好,誰叫你們不告訴我真相。」還挺坦白嘛,臉上又一個親親,又倒回去。

  雙兒翻白眼,「烙烙,憑你的聰明,居然連那個女人說瞎話都看不出來,我對你太失望了。」

  「再聰明的人碰到喜歡的人都會變傻啊。」好理直氣壯的聲音。臉上再一個親親,再倒回去。

  雙兒哀叫,「四哥你累不累啊,我眼都被你晃花了。」弘昱冷冷給她一眼,「滾。」頭立即被打了一下。「閉上眼休息。」

  乖乖閉上眼。他是雙兒的老大,但她是他的老大。

  「烙烙,那兩個人就讓他們一直跟著咱們嗎?」

  「暫時是吧,玉弘明會跟著汪映藍走,汪映藍會跟著奶寶走,走得離京城越遠越好啊。」

  雙兒不高興的,「可是看到他們跟著很煩呀,又不能殺了他們,我們有沒有讓他們又會跟著,又不用看到他們的方法。」

  烙烙伸個懶腰,喚道,「拓保。」

  「小姐?」

  「告訴那兩個人我們要去廣洲。」

  「是。」

  「今天晚上去把他們騎的馬和銀兩包袱全部偷走,還有,以後只要他們一跟上我們,就把他們的馬和銀兩包袱全部偷走,懂了嗎?」

  拓保忍住笑,「懂了。」沒有馬,他們要跟上,可能很困難吧。不知他們沒有錢的時候還能不能買馬。

  開封府,河南按察使的別院內。

  「黃大人,這次打擾了幾日,真是抱歉得狠,我們明日便起程了,這裡先向你辭行了。」弘昶和黃希堯坐在院內對酒。

  「哪裡的話,令兄令嫂是我舊日朋友,只可惜都英年早世,幾位能來寒舍小住幾天是我的榮幸。」黃希堯回敬一杯。想起兩張笑臉,一張幽默風趣一張天真嬌憨,心下有些黯然。

  弘昶敬道,「家兄在世時,也常稱讚黃大人俊逸爾雅,是值得結交的君子。」

  黃希堯揮手搖搖頭,又道「你們可碰到玉弘明和汪映藍?」

  「怎麼沒碰到,因為她,我四哥差點發瘋了。」

  黃希堯歎息道,「當年在四川,那個算命先生說三人會糾纏一生,沒想到是真的。四阿哥那樣冷漠孤僻的人竟會愛得如此癡狂,汪姑娘自負高雅脫俗愛上人竟會如此這般,這般……」卑賤。

  弘昶笑道,「那姓汪的女人自私冷漠,我倒不同情她,我同情的是烙烙,你沒看見,那麼囂張的人,被我四哥差點嚇死了,愛上我四哥的人真可憐。」

  黃希堯奇道,「難到四阿哥也像令尊嗎?」對自己愛的人也是霸氣得很?女人好像吃這一套。

  「不是,我四哥雖然愛死了她,但是外冷內熱,表達的程度和方式都很激烈,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烙烙雖然生性聰明,也是真的很愛我四哥,但她個性倔強,眼睛裡一點沙子都不能揉。像這次,一點誤會就搞得驚天動地,嚇得我們這些旁人差點魂飛魄散,還好他們兩個人互相都是對方的剋星。要不然,我們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弘昶想起那天還有點後怕。

  「那玉弘明和汪映藍就由他們跟著?」

  想到這個弘昶笑出聲來,「他們會跟來,但是我們看見他們的機會,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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