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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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三章 慘無人道的天網遁魔

    厲無波很高興。

    高興到了他又在厲雄圖這裡很是高談闊論了一番，縱談天下局勢，指點宇內江山，放眼天下英雄，評頭論足了一番。

    最後才說起了喪氣話：「雄圖，厲絶，拔天；你們三個人，要記住我一句話。」

    「什麼話？」

    「萬一……我是說萬一！當然，在此之前，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爭取最好的結局，但若是萬一，九劫劍主還沒有來，我們厲家就支撐不住了，那麼……你們三個人，就帶著自己的女人，相互扶持，什麼都不用管，第一時間逃命！」

    厲無波鷹隼般的陰鷙眼睛裡露出一絲怔忡，他沉默了許久，道：「若是厲家真的完了，你們……需要保存厲家的種子……真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要記住你們的逃命，那不是懦夫的逃避，而是最勇敢者的擔當！」

    三個人怔怔的看著厲無波，想不到家主在這種時候，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屆時我們所有人，都不會譴責你們，而且每一個人都會拚命的掩護你們逃脫！」厲無波陰沉的說道：「當然，我只是說萬一情況！」

    三人呆若木雞。

    一向冷酷寡情鐵腕手段的厲無波，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包括他的親生兒子厲絶和厲拔天，都有些怔忡的不能接受。

    「當然，那種萬一，不一定會發生！」厲無波寬慰的笑了笑，站了起來。就走了出去。

    厲絶和厲拔天與厲雄圖複雜的對望一眼，隨著厲無波走了出去。只留下厲雄圖一個人。

    厲雄圖心中驚濤駭浪！

    家族竟然做出來這樣的選擇！若是有最後關頭，那麼，全力掩護自己逃生……我厲雄圖在中三天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來到了上三天，卻得到了這樣的殊榮！

    我何德何能？能夠配得上這樣的待遇？

    ……

    又將厲絶和厲拔天打發走了之後，厲無波與三位至尊長老走在空闊的路上。夜霧深沉，冬寒料峭。

    「各大附屬家族的家眷，都安排好了麼？」厲無波良久才問出來這句話。

    「是的。已經都安排妥當。」一位長老道：「都在一線天左右聚集，易守難攻，萬無一失。」「我問的不是這個。」厲無波輕輕搖頭。

    「萬一家族真的撐不到轉機。那麼，我們厲氏一族，就要為以後的未來付出所有的生命！以最壯烈的犧牲，博取我們的子孫後代的光輝未來！」

    厲無波沉沉的道：「這一點，你們要做好準備。我們的命，並非不可以拋棄。」

    「是。」 三位長老都是臉上閃過壯烈的神色。

    「老祖宗現在對我們非常失望，而且，已經產生了絶望的心理，在他老人家認為，厲家的末日。已經來到！而且，不可逆轉。」

    厲無波苦笑一聲，道：「老祖宗他老人家一手創建了家族，而到了我厲無波這一代，卻是在我手中毀滅……」

    三位至尊長老有些無語。同時嘆了口氣：「家主不必在意，勝負皆有天定！我們唯有盡心而已。」

    「盡心可不行！」厲無波淡淡道：「縱然厲家覆滅已經是大勢所趨，不過我也要為厲家保留下種子！而這一點，就需要九大附屬家族的努力了……」

    「九大附屬家族的努力？」三位至尊長老同時想到了什麼，背心中突然一陣冷汗。

    「嗯；九大附屬家族，參戰人員與所有家眷。已經分開來了吧？」厲無波平靜問道。

    「已經分開了。」

    「家眷夠十萬人麼？？」厲無波顯然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加上護衛什麼的……所有家眷，應該在二十萬人左右！目前，都在我們的……保護之下。」

    「保護之下？」厲無波眼中露出一個殘酷的笑，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關鍵時刻，該犧牲的附屬家族高手，要先犧牲掉。目前，外圍附屬家族已經有不少反戈……這些人，靠不住。」厲無波沉沉道。

    「是。」

    「還有……準備好血色通道、魔心陣圖！」厲無波深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終於道：「關鍵時刻，十萬人頭彌天，十萬人心開路，送厲雄圖，厲絶，厲拔天等人，離開這裡！」

    三位長老同時渾身劇烈的一震，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網遁魔！」厲無波眼神中幽幽的寒光，如同半夜三更荒郊野墳的嶙嶙鬼火。

    三位長老沉沉點頭。

    ……

    天網遁魔，乃是一門奇特的秘術，乃是當初厲家發現了那超級紫晶礦的時候，在外圍的紫晶礦之中發現了一張奇特的皮卷，上面記載的，就是這樁秘術。

    「以無辜之士，一萬童男，一萬童女，一萬婦孺，一萬老幼為主，六萬人為輔，斬其頭成白骨山，怨氣彌天破天網；取其心成冤魂路，使我天魔得逍遙！」

    這便是天網遁魔！

    來自於域外天魔的慘絶人寰的逃生之法。

    顧名思義，便是：在被天網覆蓋，走投無路，萬死無生的時刻，殺十萬無辜的人，以十萬無辜者的頭顱匯合的怨氣，衝破天網；以十萬無辜者的心臟，鋪出一條路，逃脫大難！

    而且，這十萬人之中童男童女與成年女子、老人的數目，必須分別達到一萬人！這是最基本條件。完成了這條件之後其他人縱然重複也不要緊。

    這樣的手段，慘無人道到了極點！厲家自從得到之後，也從未使用過；但卻早就將陣型準備好了……

    顯然是預防萬一。

    在陣圖佈置好的第一時間，厲家老祖宗厲春波曾經立即出現。將整個陣圖毀掉。並嚴禁不准在做這等事情。

    當時厲春波曾經痛心疾首的說道：「此陣圖現世起，厲家人心存此心的這一刻，就是決定了厲家的覆亡！若不及時悔改，厲家不必然灰飛煙滅，指日可期。」從那之後，厲家人也就安穩了幾千年，沒有打這個主意。

    但到了厲無波這一輩。厲無波自覺九劫劍主出世在即，九大家族岌岌可危，或可毀滅。便在遠離厲家的一線天，偷偷開鑿了這個陣圖。

    此事，知情者並不多。只有厲無波的一干心腹影影綽綽的知道一些……

    如今，厲無波顯然要將這提前做好的打算付諸於實施了……

    ……

    另一個方向。

    厲絶和厲拔天手中拿著一張薄薄的紙條，看著在手中化為虛無。兄弟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複雜。

    裡面，是厲無波的秘密安排，這一項安排，只有自己兄弟二人知道。

    「若厲家在，則廢此計劃。若不在，則與厲雄圖出走。一旦接觸九劫，找機會如此如此……若不成，可……廢圖取而代之……切切要隱秘……」

    這才是厲無波的真正打算。

    若是真到了那時候。我們厲家已經為了你九劫劍主將整個家族都搭進去了，你不能不管吧？

    若是屆時厲雄圖再出了意外，那麼，你除了從厲絶與厲拔天之間選一個作為九劫候補，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就算純粹只是為了報答我們厲家作出的貢獻。為了這百十萬人的性命，你也該作出補償！否則……你九劫劍主也是違反了天道！孰輕孰重，你自然能夠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們厲家，畢竟是你早就定好的九劫家族，這種東西，可不是好改變的……

    ……

    厲雄圖坐在房內。沉思著，想著現在厲家的處境，想要為厲家在這等風雨飄搖的時刻找出一條路來。但他根本不是善於籌謀之輩，戰鬥廝殺，厲雄圖不弱於任何人，但輪到心機籌謀……

    卻是一籌莫展！

    夢歡歡乖巧的坐在他身後，兩眼中滿是柔情，看著厲雄圖。

    並不管以後怎麼樣，但起碼眼前，已經是幸福！

    我已經得到了。

    厲雄圖終於放棄，長吐一口氣，淡淡道：「我想不出辦法，不過，一戰而已！」

    他的耿直而威猛霸道的風格，注定了他只是一個天生的戰士！而不是智者！在放棄思考的這一刻，反而感到了渾身輕鬆。

    「一戰而已，不行！你需要永遠的戰鬥下去！」一個聲音輕輕傳來。

    厲雄圖回頭一看，不由的大吃一驚：「老祖宗！」

    來人，正是厲家老祖厲春波。

    厲春波沉著臉，點點頭，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他的眼中，露出來深深的疲憊，與傷感。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開門見山的就說出了來意：「我是來趕你走的！」

    「趕我走！？」厲雄圖猛地怔住了。

    家主剛剛提出來萬一計劃，老祖宗居然立即站了出來，就要趕自己離開！

    這是什麼道理？

    厲春波深深吸了一口氣，負手道：「由此往北，便是數萬里茫茫雪原，十萬里無人煙！只有數不盡的猛獸，靈獸……你可以在這一路去歷練，去戰鬥，若不死，你也能武道大成！穿過雪原，便是三星聖族所在地。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褪下自己手上的戒指，輕輕一拋。

    銀色的戒指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了厲雄圖手中：「這裡面，我為你準備了所有的需要的藥，生活用具，一應乾糧清水，甚至，還有美酒萬斤；此外，還有不少天材地寶，紫晶心，紫晶玉髓。」

    厲春波道：「裡面有幾本書，乃是我一萬年來修煉心得，你可借鑑！」

    厲春波淡淡道：「但你現在，我只要求你，帶著你的女人，馬上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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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四章 風雲起，天欲傾

    厲雄圖頓時暈了。

    這是什麼意思？

    一方面把自己趕走，趕進那不毛之地，陷入孤立無援九死一生的絶境之中；但另一方面，卻是將無數的資料都給了自己。

    甚至，包括厲春波自己的畢生心血！

    這等於是將自己看成了他的衣鉢傳人一般厚待！

    這……到底是怎麼了？

    厲春波目中露出一股蒼涼的蕭瑟：「厲雄圖，走吧。這裡，不是你的家！」

    厲雄圖緩緩站了起來，雄偉的身子脊樑慢慢的挺直，一字一字道：「還請老祖宗將戒指收回去！雄圖……愧不敢收！」

    厲春波背對著他站著，似乎早就猜到了厲雄圖會這麼說，他沒有說話，只是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厲雄圖說道：「老祖宗，我厲雄圖只是一個小輩，一來，並不值得您如此另眼相看。二來……我厲雄圖，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他停止了脊樑，目光如電：「當初，我的家族在中三天亡命湖一戰，損失殆盡！所有親屬家眷，死傷一空！但……我並沒有想過報復！」

    「這就是江湖！雙方乃是在最公平的情況下戰鬥，我們戰敗了，這就是我們應該的。都死於戰場，而不是被陰謀詭計坑殺，這也是我家族的命！我不怨天尤人！」

    「我也不仇恨我的對手；或者將來狹路相逢，能殺的時候我絶不會留情，但那樣的殺死他們。卻並不是因為我要復仇！」

    「相信這一點，老祖宗您能夠理解。」厲雄圖昂然道：「江湖恩怨江湖了！」

    厲春波緩緩點頭，淡淡道：「我完全理解！」

    厲雄圖道：「當日之後，我厲雄圖一無所有嗎，被帶進上三天，卻得到了家族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享用著家族最好的資源來修煉。這份恩情，天高地厚！我厲雄圖永生永世也不會忘記這般大恩！」

    厲春波臉色扭曲了一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天高地厚之恩？永遠都不會忘記？

    厲春波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間感到了無窮無盡的悲哀。與無窮無盡的諷刺！

    不是對厲雄圖的傻，而是對自己家族的『精明』！

    「如今，厲家乃是生死關頭。八大家族壓頂而來！眼看就是覆滅之災；我厲雄圖既然受家族天高地厚之恩，怎麼能夠在這等時候棄之而去？」

    厲雄圖慷慨激昂的說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與家族一起戰鬥！」

    厲春波背負雙手，只覺得心中一陣悲涼，一陣冰涼。

    他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那便由得你。不過老夫送出去的東西，也從來不會收回的！」

    厲雄圖沉默了一下，道：「老祖宗，難道你也認為。厲家大難，無可挽回？」

    厲春波終於緩緩轉身，眼神中帶著無比的複雜和滄桑悲涼，看著厲雄圖，沉重道：「不錯！厲家已經走到了末路！」

    厲雄圖渾身一震。道：「既然如此，那麼老祖宗帶人突圍，重建家族，豈不是更有把握？老祖宗一身通天徹地神功，在這世間幾無敵手，若是存心想要走。就算聯軍高手如雲，又有誰能夠阻攔老祖宗的腳步？」

    厲春波定定的看了厲雄圖半晌，眼中的欣賞神色越來越濃，終於搖頭苦笑，一揮手，身下出現了一個凳子，居然緩緩坐了下來，道：「既如此，我便與你說說話。」

    厲春波的修為，根本不需要坐，站一年也站得住。

    但他卻表現出了這等親善，那是完全認可了厲雄圖的一種表現。

    但厲雄圖神經大條，根本沒意識到厲春波這一坐代表什麼。

    在他身後，夢歡歡無奈的犯了一個白眼，對心上人的遲鈍表示了嚴重的無可奈何。

    「老夫一手創立家族，距今，已經有一萬年！」厲春波微笑道：「到了我這等歲數，我這等地為，你以為，我還會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去江湖之中掙扎求生，在夾縫中奮力求存？」

    「老夫已經丟不起那個人！」厲春波淡淡一笑：「此其一！」

    厲雄圖皺皺眉，想了一會，終於明白，道：「雄圖明白老祖宗的心情。」

    厲春波頷首微笑，道：「還有一點……厲家崛起，老夫功不可沒，但厲家墮落到現在，老夫同樣罪無可恕！」

    「還有……」厲春波閉上眼睛，輕輕吐氣：「……九劫生，九族滅；九族罪，九劫消。」

    「這是一個輪迴！也是九劫家族的代價。九劫創立太平世，九劫後人攪亂太平世，那麼，新的九劫，覆滅舊的，乃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我就算逃出去，也逃不脫這個輪迴！既然如此，我為何要逃？」

    「我們厲家這些年中，種種罪孽，可說都是因為我而起，我不應劫，誰來應劫？我不應劫，地府之中萬年來厲家製造的數千萬冤魂……如何能安息？」

    「我……只能與家族同朽！因為，我是厲春波，厲家始祖！」

    厲春波輕輕一笑：「也唯有我死，才能夠抹去這一切痕跡……」他搖搖頭：「這些，你不懂，起碼……現在你還不能領悟到！」

    厲雄圖似懂非懂，只感覺如在雲裡霧裡，只是稀里糊塗的點了點頭。

    他的確不懂，只感覺好深奧的樣子。

    「你……不是厲家人！」厲春波拍拍厲雄圖的肩膀：「好自為之，將來……若是有那麼一點……你的心傷了，你的……還請你……想一想今天的我……」

    厲雄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要說什麼。但厲春波阻止了他，然後厲春波似乎是含有深意的笑了笑，身形一閃，消失在厲雄圖面前。

    長夜中，只留下他一聲長長的嘆息。

    ……

    厲春波便如騰雲駕霧，從厲雄圖的小院一閃而出，騰空直上數百丈。負手站立空中，看著腳下這片傾注了一生心血的土地，深深地嘆氣。只覺得胸口憋悶，幾乎要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終於快要結束了！

    而且，自己所做的最後的努力。顯然也失敗了。

    厲雄圖並不走！

    他不走，厲春波的所有心思，就全部化作烏有。

    厲春波並不能肯定厲雄圖是否就是九劫，但他卻能夠發現，在厲雄圖身上，有一種迥然有異於厲家人的特質。

    這種特質，不管是在言談中，還是氣質上，或者是日常行事；都給人一種『他與厲家人乃是兩個世界的人』那樣的感覺。

    尤其今日，厲雄圖拒絶就這麼離開。更是讓人心神震動！

    但厲春波知道，厲雄圖的這種情義，對厲無波厲絶厲拔天等人絶對毫無觸動，他們只會認為厲雄圖傻帽！

    其他的比如感動感激欣賞欽服或者惺惺相惜……絶對沒有！

    厲春波清楚厲無波的任何打算，也知道。就算是厲家最後時刻，厲雄圖與厲絶厲拔天一同逃走的時候，厲雄圖也絶對是受傷最重的一個……

    而且，厲絶和厲拔天在一定的時刻，一定會對厲雄圖下手！

    從而揭露所有真相！

    到那時候，厲雄圖絶對會心寒若死！

    到那時候。厲家才算是真正地完蛋了。

    若是現在他自己走，或者將來會唸著現在的情分……厲家還有一絲轉機。但他不走，卻會真正的將厲家打入萬丈深淵！

    厲家到那時候，才會從九重天大陸血脈滅絶，徹底除名！

    就算是最終厲雄圖能活著，但……他也絶不會承認，自己的這個『厲』，與厲家有什麼關係。

    厲家香煙從此斷絶！

    但是現在，厲春波毫無辦法！

    明知道事情所有走向，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就這麼按照命運安排好的道路這麼一般步步推進……直到萬劫不復！

    厲春波根本不會懷疑厲雄圖會被厲絶或者厲拔天殺死！因為，這，絶對不可能。

    九劫不死！

    若厲雄圖是九劫，那麼，他絶對不會死。厲無波的打算，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尋死路自取滅亡的蠢貨！

    若厲雄圖不是九劫，那麼厲雄圖也是天地之間一位頭角崢嶸的英雄人物！

    這段時間裡，厲雄圖的付出，厲雄圖的努力，從中三天到上三天的所有離奇遭遇，都證明了：厲雄圖不可能輕易的死：蒼天既然給了厲雄圖這麼多的機遇，怎麼會讓厲雄圖輕易的死了？

    以厲春波一萬多年的閲歷來看，凡是這樣被蒼天特別眷顧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輕易死掉！

    這是一個定律！

    所以悲劇的只能是厲家！而不會是厲雄圖！

    ……

    厲雄圖看著手中古樸的戒指，不由得撓了撓頭，道：「歡歡，你說，怎麼這麼奇怪？？」

    夢歡歡抿嘴一笑，柔聲道：「老祖宗既然給了你，你就收著便是；總歸不會是壞事。不過，老祖宗是獨自一人前來給你，表示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你還是不要顯露人前了。自己知道便好！」

    厲雄圖頓時醒悟：「對，對，多虧你提醒。」

    兩人相視而笑。

    ……

    夜已深，但大路上，幾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在飛馳。向著西北！

    楚陽，莫天機，顧獨行，紀墨，羅克敵，傲邪雲，謝丹瓊！

    這一路上，用楚陽的龐大資源支撐著，兄弟們幾個開始極限的練功兼趕路。一個個的修為都是在飛快的增長。

    熟悉的方式，極限的痛苦，讓兄弟們都勾起了當初去中三天極北荒原的回憶，人人心中都是感到一陣溫暖。

    「此去西北；或者會是我們與九大家族第一次正面衝撞……」莫天機迎著越往北越是寒冷的北風，眼神中滿是冷靜的幽深：「也是我與那位第五輕柔第一次的交鋒了。」

    楚陽微微一笑：「心中有什麼感覺？」

    莫天機平平靜靜的一笑，道：「天翻地覆，便從西北真正展開了。」

    「不錯！」楚陽呵呵一笑，看著前方深沉夜幕，淡淡道：「風雲起，天欲傾……我預感到，我欲仙欲死生死不能的日子……快要到來了。

    這兩個人，終於不可避免的被我寫到了即將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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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五章 第五輕柔的弱點

    迎著呼嘯的寒風，莫天機英俊的臉上神色越來越冷靜。

    「這一次，只能見機行事，只算是一次碰撞，不算是戰鬥。」莫天機說道：「但我需要摸一摸對手的底子。」

    楚陽點點頭：「是的，正面碰撞的話，我們現在根本碰撞不起。」

    他沉思了一下，道：「天機，不過，就算是借力的話，我們也很難從別的方面借到力量。我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各方的局勢，發現……這件事兒現在需要改變，的確是挺為難的。」

    「我們與厲家從無交情，若是貿然進入，恐怕不僅不能借力，而且自己還會深陷泥潭，拔不出腳。與其他各大家族，以我們像現在的力量，就算是偷襲的話……在至尊雲集的大營裡，恐怕也不能做到真正地行之有效，這樣一來，我們挑撥離間的機會都會失去。」

    楚陽說道：「所以，對於此刻趕赴西北，我想要預先聽一聽你的打算。」

    莫天機放慢了腳步，與楚陽落在兄弟們後面，沉思了良久，沒有說話。

    楚陽知道莫天機每次露出這種神色，就必然在考慮著一件重大的事情，也不打攪，只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其實我要去西北，而且堅持我們都去，並不是為了直接改變大局，而是為了第五輕柔一個人。」莫天機微笑：「在這裡，你把局勢與個人搞混淆了。」

    楚陽默默的點點頭：「繼續。」

    「第五輕柔這個人……我沒接觸過。」莫天機有些遺憾：「早知如此，下三天的王朝爭霸，我實在應該參與的……少了那麼一次正面對陣的機會，總感覺有些不是那麼對味。」

    他沉思了一下，道：「現在，你應該要為我補充。」

    「補充？」楚陽皺皺眉。

    「嗯，我先說我對第五輕柔這個人的認識。」莫天機道：「在我的資料中，第五輕柔只是一堆數字，或者，只是幾件事情。」

    「這是一個強大的人。而且也是最為凶險的敵人。他優雅、從容、鎮定、運籌帷幄，幾乎不犯錯誤，非常可怕！」

    莫天機說道：「他可以在任何時候都作出相應的佈置，最恐怖的地方在於，他不僅能夠把握他自己的力量，還能夠製造出微妙形勢，牽制的自己的敵人也隨著他的調度而動，向著他自己所預期的方向發展。數方面合力。將對方逼進絶境！」

    楚陽完全同意。

    「所以第五的心機智謀，都是一時之選；而且這一點上，我現在還不如。」莫天機說道。

    楚陽目光在夜色中亮了一亮。

    「但第五輕柔。在我眼中，也還是有弱點的！而且很多。」莫天機沉沉的說道：「而這些弱點，我需要你來肯定我的決心。」

    楚陽目光大亮：「第五輕柔的弱點？」

    「不錯！」莫天機道：「一。第五輕柔是一個智者，這一點確定無疑。他從上三天下去，乃是肩負著諸葛家族的使命，但他姓第五，於是難免會有小心思。」

    「其二，第五輕柔完全不用顯露武力，卻能夠在大趙身居高位，一手遮天！」

    莫天機吸了一口氣，道：「在這裡。楚陽你將他看的高了些……認為他在下三天已經幾乎是無所不能！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他並非沒有使用武力！而是一直在用！」

    楚陽頓時怔住：「並非沒有使用武力？而是一直在用？這是什麼意思？」

    莫天機道：「因為他有超卓的身手，所以，他將下三天的王朝爭霸陰謀詭計並沒有絲毫看在眼中！就是這份無力支撐著他的自信，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任何的理由、方式、方法去達到他的任何目的！」

    「也就是說，就像是一個神，在採用一般人的方法去做事。」莫天機道：「便是如此！」

    楚陽恍然大悟。撫掌嘆息：「不錯……你說的這一點，我以前的確是沒有想到。」

    莫天機微微一笑，道：「正因為第五輕柔無所畏懼，有把握任何的事情他都能夠解決掉，所以。他在下三天，才能幾乎不犯錯誤。縱然有錯誤，也能立即彌補！」

    「這是心態作用！你應該知道，對一件事充滿了把握的去做，與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是不同的，縱然是一樣的智慧，但後者可能終生不會取得甚至一半的成就；但前者卻能夠成就巔峰！」

    「所以，第五輕柔在這裡的神話，必須打破！要不然，你會有心魔，我也會有！」

    莫天機認真的說道。

    楚陽豁然開朗！

    莫天機說的一點都沒錯，若是在戰鬥之前，先將對手估計的太高，那麼的確不是好事；自己的調度計劃各方面，都會無形中受到這種心態影響。「第五輕柔第三個弱點，應該就是宿命！他相信九劫劍主是不可戰勝的！所以，他曾經做出過與你改善關係的努力，而且，還想借助你的力量，改變上三天局勢，所以，他甚至在最後的大戰之中，等於是用八百萬人的性命，送給了你一個大人情！」

    「這份人情，足夠讓任何人觸目驚心！也的確是超級大手筆，不是一般魄力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這一點，顯示了第五輕柔極有遠見，而且目的性很強。」

    「但恰恰就是在這裡，卻暴露了第五輕柔的好幾個弱點。」

    莫天機眼中閃著光，緩緩說道。

    楚陽虛心求教：「在這裡暴露什麼弱點？」

    楚陽到現在真正地發現，在分析推理這種事情上，自己比起莫天機，還是差了一籌的。不愧是神盤鬼算的稱呼，莫天機就是善於從這種無聲之處找出驚雷的人。

    楚陽原本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做的不錯的，但現在，卻是自愧不如。

    專業就是最專業啊……楚御座心中一聲讚嘆：並不愧是搞陰謀出身的……難怪前世能把老子陰死……

    想到這裡，楚御座狠狠地瞪了莫天機一眼。

    莫天機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疑問的道：「怎麼？」

    「沒事。」楚陽哼了哼：「你繼續！」

    莫天機有些納悶的撓了撓頭皮，才繼續道：「第五輕柔在這裡暴露的很多，第一，第五輕柔心中存了『九劫不可戰勝，天道不可逆轉』這樣的心態，所以雖然是送了你人情，但，他也放棄了。」

    「放棄！」莫天機道：「或許他認為他在這樣做能取得更大的利益，但在我看來，卻是他放棄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而且，放棄了與你生死一搏的機會！這證明，第五輕柔心中，自信不足！自信不足，便是心魔，第五輕柔有心魔，此其一。」

    「當時，若是我處在第五輕柔的位置，我會先與你酣暢淋漓的戰鬥，不管誰勝誰敗，都到最後一刻才揭曉！不管什麼結果，就算是最後……我也有把握，製造出第五輕柔所說的血色氣運這種東西……」

    「另外，萬一能把你殺死……我回到上三天，我依然有把握一點點做起，一點點的培養實力，將大權慢慢的傾斜在我的手中……但第五輕柔顯然根本不敢、或者根本沒想過那麼做……所以，第五輕柔的性格在這裡，是有一些問題的。」

    「第五輕柔更像是一個政客，而不是一個江湖人的智囊！他缺少一種屬於江湖人的決絶！」

    「任何人都看到他的巨大魄力！但我，恰就在同樣的地方，發現他的自信與魄力的不足！」

    莫天機作出結論。

    楚陽拍案叫絶！這個分析，不偏不倚，一針見血！

    「而且，不管是什麼人，在努力經營了數十年之後，自己的心血全部付諸東流，縱然有其他安慰，也難免會有一些失落和沮喪，所以我斷定，就算第五輕柔是聖人，但在他離開下三天的時候，也是極為壓抑的。」

    「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第五輕柔的無情。經營了幾十年的老部下，一聲令下全部送給敵人屠戮，這種事情，雖然我莫天機也自詡無情，但我還是做不出來的。所以，第五輕柔的無情，乃是一柄雙刃劍！既傷敵，也傷自己。」

    「若是我們能將他逼到一定地步，逼到他必須在棄子求生與拚死一搏兩個選擇面前的時候，第五輕柔一定會選擇棄子求生，而你楚陽，則會選擇破釜沉舟，決死一戰！」

    「這也是第五輕柔的弱點。決死一戰，後果未料；但，棄子求生，卻等於自己已經認敗了。」

    莫天機道：「所以，第五輕柔的內心，也不是很強大！」

    楚陽緩緩點頭。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莫天機一直說的很有道理，楚陽是絶對承認的。但……隨著這樣分析下去，楚陽卻發現：莫天機是不是有些太小瞧第五輕柔了呢？

    「結闔第五輕柔的所有事情，可以得出結論，他在九劫劍主出現之前，只是在諸葛家族敷衍，保全自己家族，但……卻並沒有想過，會在那個時候，就為自己家族做出什麼改變，或者擴充什麼實力……」

    「這是第五輕柔的謹慎。但這種謹慎，卻讓他縛手縛腳，其實，以他的智慧，完全可以徹底融進諸葛家族，然後，利用在諸葛家族的實力，無聲無息的擴張第五家族的鐵桿。我相信以他的手段，完全能做到。但他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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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強大震驚！

    楚陽皺起了眉頭，說道：「天機，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你所說的這些缺點，第五輕柔或者全有……不過，我們畢竟不是第五輕柔，沒有在那種環境長大，或許其中，並非我們想的那樣簡單……而且，縱然第五輕柔有這些弱點，但他自己也一直壓制的很好……」

    楚陽道：「你要知道，我們與他的戰鬥，乃是異常瑣碎的，絶對不可能每一步都是轟轟烈烈可以走到絶路的大戰！也就是說，你說的這些弱點，在第五輕柔的平常籌謀中，一點都不會出現的。」

    「當然！」莫天機有些讚賞的看了楚陽一眼，道：「想不到以你的腦子也能想到這一點，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楚陽滿臉黑線，飛起一腳：「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笨蛋！」

    莫天機笑了起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你行事，喜歡直來直去，就算經由你手上施展陰謀，也是如此。所以說，你的陰謀從某方面來說，根本不算陰謀，乃是陽謀。擺出陣勢去，等待別人來破陣……是這樣的。」

    「你和我，還有第五輕柔，乃是截然不同的三種人。」

    「第五輕柔用陰謀的慣性思維，來對付你的陽謀……所以，他吃虧了。而下三天的戰爭烽煙已起，大局已亂，他也不能夠再做出改變；所以你才成功了。但若是給予他時間的話，我還是相信，你鬥不過他的。」

    莫天機微笑著說道。

    楚陽深深出了一口氣，仰起臉。回想起在下三天的一場場爭鬥。不得不承認，莫天機的話是有道理的。

    自己那些所謂的陰謀，幾乎就沒有真正的『陰謀』，每一項，都是明明白白地擺在對方面前的……

    這一點。千真萬確。

    「但是，你那種計謀，不管是我，還是第五輕柔，我們都用不出來！」莫天機微笑：「因為那種計謀。需要一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聰明人才能用出來，所以，你對我們都有互補，所以說，我需要你的補充。」

    楚陽滿頭黑線，有一種將莫天機活活掐死的衝動。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聰明人？

    那是什麼聰明人？你直接罵我是傻蛋算了……

    「還有一點，」莫天機在疾馳之中伸出來一根手指頭：「我們現在說的乃是第五輕柔的弱點。而不是第五輕柔的優點……你注意，他的優點，我還沒有開始說；而你需要為我補充的，就是他的優點。」

    莫天機的眼神裡，分明有一種戲謔之意。

    楚陽哼了一聲。明白自己上了當。

    「而第五輕柔突然從諸葛家族附屬家族的身份突然得到了法尊的青睞，這對於他來說，等於是一步登天！」

    莫天機道：「第五家族若要崛起，這是唯一的機會！也可以說，是法尊故意的將這種機會給了第五家族！」

    「那麼在這裡就有一個問題。」莫天機道：「法尊為什麼將這個機會給了第五輕柔？而不是給了其他家族？甚至，法尊自己就可以主導這一場戰爭。派遣一個執法者的地位崇高的人物過去，就可以將全部榮耀攬於己身；但法尊卻給了第五輕柔！為什麼？」

    莫天機道：「這裡有一個疑問，暫且放下。那就是，法尊與第五輕柔是什麼關係？？」

    楚陽皺起眉：「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法尊乃是與第五輕柔的祖先同一輩分的九劫，特意的對第五家族加以照顧的。」

    莫天機嗤之以鼻，道：「這樣的說法，也唯有你這樣的……你這樣的……才會相信！法尊與第五的祖宗同一輩分。那他自己的子孫應該也……那他那時候為何不扶植自己的家族？而是看著自己的家族被滅，卻將第五家族保留了下來？」

    「這樣的理由。你居然會相信了……」莫天機有些無語：「雖然無傷大雅，但我相信這其中定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或者無關緊要，但，若真的緊要，就能影響大局！」

    楚陽背脊上出了一身汗，有些毛骨悚然，喃喃道：「若是我……在當初兩個家族只能保全一個的話……那麼……我……」

    莫天機緊緊地盯著他，道：「你會怎麼樣？」

    楚陽額頭上冷汗沁出來，艱難道：「我會將兄弟家族的重要人物接到自己家族……保全自己家族……」

    楚陽終於發現，一向自詡忠義無雙的自己，在這種時候，也是絶對的自私的。

    自己絶對做不到不管親生父母，不管親生兒子，而去保全別的家族；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別的家族中重要人物拼盡全力的保存下來，但自己最終選擇的家族，還是自己的家族。

    「你不用慚愧！」莫天機說道：「你若是連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子都不管了……那你還是人麼？縱然你保全了天下，那又有什麼用？」

    楚陽點點頭，道：「不錯。但不管怎麼說，人的自私，到任何時候，都不能夠避免。」

    莫天機點頭：「是的。呵呵……若是連你這位義薄雲天的九劫劍主都不能做到那麼崇高，那麼……你說的那位法尊大人，就真的能夠做到？這不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我半點都沒相信！」莫天機道：「在你轉述的這個故事中，在法尊突然指定第五輕柔為總指揮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說的這位法尊，就是當時策劃了一切的那一位……第五惆悵！而不是什麼樓文龍！」

    楚陽悚然動容，突然間猛地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

    而另一邊，正在疾馳之中的莫天機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神盤鬼算先生被自己的這一份推測震驚了！

    在說出口來的時候，莫天機只是一個渺茫的假設而已，但。當說出來的這一刻，莫天機腦中卻如被雷擊！

    被自己說的這一句話將自己完全震翻！

    夜風森寒，兩人站在風中，渾身如墜冰窟。

    對望一眼，均是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深寒。

    兩人同時想起了那個故事。

    經由法尊講述。楚陽偷聽，再轉告莫天機。

    楚陽並沒有刪減其中的一個字。

    的確是這樣子的。

    當時是有第五惆悵第一個提出來的辦法，而之後的第五家族，在九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五！

    也就是說。第五惆悵在九劫排名之中，也是第五位！

    而當時，九大家族建立是根據排名，九劫補天，自然也是要根據兄弟們排名的。一共九個洞口，那麼，第五個洞口是誰？

    第五惆悵！

    唯有第五惆悵！

    這一刻。楚陽與莫天機都沒有說話。

    這雖然只是莫天機衝口而出的一句猜測，但，這個猜測，卻是無限的接近了事實！楚陽與莫天機兩人都有這種直覺：這一次，無意中的一句話。揭露了事實本質！

    這一切，乃是由第五惆悵來策劃，然後，得利，逃脫，最終……成為法尊！然後。主掌天下風雲，對抗九劫劍主……

    而執法者原本應該是九劫劍主的助力，卻突然變成了死仇！

    這個變化。到這裡也真正有了理由。

    所以，法尊才會突然提議，第五輕柔來做總指揮！那便是……第五惆悵與第五輕柔一樣，目的都是要振興第五家族！

    夜風凜凜，兩人心中卻是洶湧翻滾。

    若是第五惆悵的話，那麼。就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復仇，而是……一次徹頭徹底的背叛！也只有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利用了兄弟們的所有一切，來為自己謀福利。

    莫天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法尊……既然將這個機會給了第五輕柔，那麼，以第五的智計，自然可以發現，這乃是第五家族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他必然要抓住……」

    楚陽也將心中翻湧的波濤壓了下去。

    像現在不是討論第五惆悵的時刻，而是第五輕柔。

    「但第五輕柔雖然處在了這樣的高位，但卻因為底蘊的關係，讓他不能夠獲得相應的權威；因為他沒有任何基礎。」

    「一步登天的壞處，在此刻的第五輕柔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莫天機道。

    楚陽緩緩點頭。是的，經常有人用『一步登天』來形容最渴望、最幸運的傢伙。

    但卻不知道，一步登天，其實並非好事。一個凡人，一步登天到了神仙界，那麼他的下場就是被在最短的時間裡幹掉。

    一個最新下層的人，一步登天成為巔峰掌權者，比如成為宰相，成為將軍，那麼，他的下場也是立即被排擠致死！

    因為他根本沒有這樣高位的經驗；而凡是處在那些高位的階層的人，又有哪一個好相與？他們是絶不會給他學習習慣的機會和時間的。

    如今，莫天機用一步登天來形容現在第五輕柔的處境，正是恰如其分！

    的確，第五輕柔現在應該就是處在這樣的尷尬境界之中。

    「第五輕柔唯一的優勢，就是他身後由法尊在撐著……」莫天機道：「若不是法尊親自提名，第五輕柔縱然有滔天智慧，此刻根本不用我們動手，也早已變成了一堆枯骨。」

    楚陽緩緩的點頭。

    莫天機說的極有道理。

    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莫天機現在所說的簡直如同眼見，這一切正是第五輕柔的真切遭遇！而事實上，也正是如同莫天機所說：若不是法尊提名；第五輕柔這位空降的總指揮，此刻就算是有十萬條命，也早已化作枯骨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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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七章 鳳凰，再一次涅槃！

    「而另一方面，也正因為法尊的強勢提名，才會使得第五輕柔被集體牴觸！所以說，法尊的提名在這裡只能起一個護身符的作用。」

    「所以，九大家族和執法者的高層，對第五輕柔都是不服氣的。甚至是看不起……」莫天機沉沉的說道：「所以，聯軍看似強大，但分開看去，卻實際上依然是一盤散沙！而這個方面，對於第五輕柔來說，是很致命的！他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

    「第五輕柔想要扭轉局勢，建立威望，並不很困難，以他的智慧，在這場圍剿之中，只要給他時間，他完全可以做到。但，他若是想要在這場戰鬥中建立第五家族的力量，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了。」

    楚陽沉思著，道：「的確是如此。」

    以第五輕柔的能力在這樣的複雜形勢裡，扭轉眾人看法，得到應有的總指揮威望，那是並不會很費腦筋的。

    只要給他一點點時間，他就能憑藉著自己超卓的智慧做到！

    若是想要將這些已經被九大家族洗腦了的力量化為己有……那就是艱難之極的事情了。

    莫天機說道：「所以，這一次……厲家的存在，正是第五輕柔的機會；第五輕柔是絶對不不會讓厲家太早覆滅的。他需要厲家一直存在，然後他才能在這塊上好的磨刀石上，逐步地展現鋒芒，征服所有人心，建立自己的力量，規劃好第五家族的宏偉藍圖……之後，他才捨得厲家覆滅！」

    楚陽恍然大悟。

    莫天機真正的打算，原來就是在這裡。

    「所以這一次去，我有些矛盾。」莫天機皺著眉頭說道：「這一次圍剿，八大家族出動了太多的力量，這是我們摸清楚敵人虛實，看清楚第五輕柔的大好時機。」

    「不過，若是拖得時間太長，第五輕柔力量成型；將是我們的災難。若是時間不長。則又看不出什麼，而且，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楚陽截口道：「所以我們必須的設定一個對於我們來說相對安全的時間段，若是超過，就必須引爆矛盾，然後引發決戰，讓他們血拼？」

    「是！」莫天機說道：「只能如此。」

    「但這個點如何把握……卻是難說得很，而且有時候……就算是到了這等地步。也並不是我們說戰就能戰的。」

    莫天機道：「所以我才堅持。我們必須要到那裡去！我們若是不去，那麼，在法尊的影響下。第五輕柔的力量就能真正的大舉成型了……」

    楚陽點頭。

    他明白莫天機的意思：若是九大家族各自為戰，那麼，他們並不懼怕。被分割開來的老虎。絶對不如成群結隊的野狼可怕的。

    但若是九大家族真的凝成了一股繩，而且這股繩乃是以第五輕柔這等絶世統帥為核心的話，那麼，等待楚陽和九劫兄弟的，絶對是滅頂之災！

    無法想像的災難！

    夜風中，莫天機無比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法尊的這一次行動太早；若是他啟用第五輕柔當總指揮能夠押後一兩年的時間，讓我們的實力成長起來，那麼我有十萬種辦法。百分之一萬的把握趁著他們將帥不和各自為政一盤散沙的時候將九大家族與第五輕柔還有執法者一舉全部摧毀！」

    「我甚至有把握，可以將九大家族的力量再次切割成九十九份從容蠶食……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

    「但現在，面對這等天賜良機，我們的實力卻不夠……」

    莫天機又深深嘆氣：「太可惜了！！」

    「的確是太可惜了。」楚陽也嘆了一口氣。第五輕柔現在遭遇的這些，與九大家族、執法者、血酬等各方面的巨大動作，再加上厲家的局勢，的確是九劫天大的好機會！

    只可惜。爆發的太早了些。

    莫天機嘆了口氣，有些不滿的瞪了楚陽一眼：「都是你……你說你本就不是玩弄陰謀詭計的料子……瞎攙和什麼？我費盡心機才製造了一個厲家想要在合適的時機引爆……你倒好，沒到過年就開始放煙花了……」

    楚御座頓時感到了理虧，剎那間矮了半頭。

    因為……這種局勢，似乎乃是楚劍主大人一手製造出來的……

    楚陽啞口無言。當時自己提出這辦法的時候，萬人傑等人無不是交口稱讚。稱讚自己乃是天生的陰謀家……

    但如今看來，自己乃是將莫天機的計劃破壞了一個乾乾淨淨……

    自己的得意之作，在莫天機眼中居然是……瞎攙和……

    而法尊與第五輕柔明顯都是善於抓住任何機會的人，一旦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兩大智囊無意中聯手催動，又怎麼會讓九劫兄弟有成長的時間？

    法尊的發動沒有任何猶豫，第五輕柔的接受同樣是斬釘截鐵！

    楚御座乾巴巴地笑了笑，道：「大舅哥……這個……咱們趕路嘿嘿……這個，夜幕深沉，前路茫茫，星光閃爍，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莫天機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正要動身，突然兩人都是感覺眼前一亮，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兩人不由自主的轉頭。

    前方傳來顧獨行等人的驚呼，看著天空，一個個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遙遠的東方，出現了無比瑰麗的壯觀現象：一道紅光衝天而起，紅光耀眼，直上穹霄千萬丈！

    就好像將這還處在夜幕之中的天空一刀劈開來一般。

    若不是這道紅光乃是一道直線升騰，並不是全面散發，兄弟幾個人幾乎是以為太陽提前出來了……

    隨即就是一聲清脆的鳴叫，震撼了蒼穹！

    這一聲清鳴，清脆之極，嘹喨之極，清澈之極。似乎並不是很響亮，但整個天地風雲，便隨著這一聲鳴叫而動！

    天空中星光照耀下的雲彩，同時被這道紅光化作了彩雲，如同一塊塊色澤斑斕的棉絮，飛快的向著四面八方散去，然後更有更多的彩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向著紅光照耀的地方，拚命一般聚集！

    那地方的天空，頓時變成了七彩的！

    空中振翼聲起，無數的奇形怪狀的鳥兒，在向著那紅光的地方拚命一般的飛去！前一刻只看到鳥兒從遠方即將飛來，下一刻已經遠遠地從頭頂掠過離開……

    這樣的速度，就算是飛鳥，也是從未有過的速度。可以想像，這些鳥兒在經過如此超越負荷的一次飛行之後，身體將會受到何等不可挽回的重創！

    但這些鳥兒卻全不在乎。而且還很振奮，似乎是遇到了萬年難遇的巨大典禮，又似乎是前方有千年難逢的巨大機遇！只要及時趕去，就能脫胎換骨一般的那種興高采烈的拚命！

    天地之間氤氤氳氳，似乎充滿了一種晦澀古樸的強大能量……

    天地異像！

    「這事兒真是……奇異。」莫天機有些納悶。看著天空中四面八方的鳥兒振翅疾飛，嘖嘖稱奇。

    一般都是九劫劍主得到九劫劍才會出現這樣的天地異像。但這一次楚陽分明就在自己身邊，既沒有得到九劫劍第幾節，也根本沒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那這東方的天地異像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天地奇寶出世了？

    兄弟幾人議論紛紛。

    楚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別人並不知道，但他卻是很清楚。

    這，正是正宗的鳳凰涅槃！

    地點，又是在東南方向。

    也就是說，芮不通，又一次涅槃變化了！而且這一種涅槃變化，不同於一般的死而復生，乃是鳳凰一族質的變化才會發生！

    每一次變化，就是一次進化。一次實力的絶對提升！

    但……若非極其強烈、極其震撼的刺激，絶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那麼，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將芮不通刺激到這等地步？

    楚陽的心臟嘣嘣的狂跳起來，幾乎跳出了胸腔，一時間口乾舌燥，憂心如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天機無意中轉頭，看到了楚陽慘白如死人一般的臉色，不由嚇了一跳，心中一動，突然大吃一驚：「難道這是……不通的鳳凰血脈……」

    楚陽沉沉的緩緩點頭：「絶對……是！」

    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莫天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再次抬頭，看了看紅光傳來的方向，莫天機眉頭緊皺：「距離太遙遠了……紅光距離這裡，恐怕……萬里之遙！我們若是過去……」

    「過不去，也要過去！時間不夠，也要過去！」

    楚陽斬釘截鐵的說道：「將身上負重全部扔掉，全力趕路，先過去看看！」

    「好！」顧獨行等人都聽到了兩人的說話，兄弟幾人眉宇之間剎那間就是充滿了無限焦急。

    跟芮不通在一起的，可不止有董無傷！

    那裡還有莫輕舞，還有墨淚兒，還有楚陽的家族……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楚陽一馬當先，黑色身影騰起，瞬間化作了流星。

    兄弟六人緊隨而起，化作了一道利箭，在暗夜中劃破黑暗，以最快的速度，射向東南！

    人人都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趕到那裡。

    兄弟，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西北之行，在萬事俱備之下，立即被擱置！

    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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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八章 莫輕舞，夢與現實

    上三天，東南，平沙嶺！

    楚家！

    時間拉回數月之前。

    ……

    董無傷和芮不通等人都一直在勤奮的練功。自從護送寒瀟然等人回到楚家，這兩人的練功熱情一天比一天高漲。

    在外面闖蕩了這一次之後，兩人都意識到一點：九重天高手如雲，自己現在的修為，渣都不是！

    所以這兄弟二人充分發揮了拚命三郎的精神，每一天都是找個空闊地方打個天昏地暗。墨淚兒和莫輕舞兩人對抗。

    偶爾，兩人也與董無傷兩人過招。

    芮不通變身成了不屈不撓的打不死的小強，每天被董無傷揍得死去活來，但每一天卻又不知死活的挑釁。

    偶爾，兩人若是有了新的領悟，便聯手壯著膽子去挑戰月聆雪。

    月聆雪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的將兩人一頓爆揍！

    平沙嶺外來的江湖勢力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平靜。

    這裡，死的人已經太多，不是每個江湖人都不怕死的……

    墨淚兒一直陪著莫輕舞，但，在一段時間裡，墨淚兒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莫輕舞似乎性格在一天天的發生變化。

    莫輕舞在這一段時間裡很奇怪。

    已經是接近十四歲的少女，身材逐漸長開，高挑個子，如風擺柳；逐漸的開始散發那種屬於絶世美人的蓋世風華！

    雖然同為女人，但墨淚兒有時候看著莫輕舞的眼神，也會有一些迷醉。

    墨淚兒本身便是美女，在此之前，她並不以為在這個世間，還有任何女人能夠得到自己的讚賞。或者是心服。

    但此刻面對剛剛萌芽狀態的莫輕舞的風姿。卻是由衷地感到自愧不如。

    所以墨淚兒關注莫輕舞也就越來越多，她想找出來莫輕舞那裡比自己強，但越找。越是覺得自己不如，越找，反而越是欣賞……

    現在的莫輕舞。堪稱完美！

    那種青澀，似乎在逐漸的遠去，取而代之的，並非是少女的溫婉，反而是一種靈氣逼人的仙靈之氣，給人一種感覺，似乎……這樣的女子，根本不應該存在於紅塵人世！

    她應該在九天之上，輕歌曼舞！

    從骨子裡。從靈魂中從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中，散發出的沉靜的優雅、足以讓任何人，不論男女。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是自慚形穢。

    莫輕舞的變化，不止是在這方面。在對人的態度上。也有些變化。

    原本，她見到楚飛凌和楊若蘭就是纏過去，尤其是楊若蘭，莫輕舞小嘴兒甜甜的，圍著她轉，唯恐未來的婆婆不喜歡自己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兒……

    但是現在，見到楊若蘭，莫輕舞卻是忸怩了起來，臉上紅紅的就想逃。

    對莫輕舞的變化，楊若蘭笑不合口，說道：「小丫頭長大了，居然知道害臊了……」

    但墨淚兒卻隱隱感覺到，貌似……沒有這麼簡單的。

    而且莫輕舞越來越是有些些沉默寡言了起來。有些習慣動作，也在不知不覺的發生改變……

    被逼入，以前她在沉思的時候，會喜歡採用這種姿勢：蹲坐在石階上，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托住自己的腮，眼珠子一動不動凝固了一般。

    但現在，她卻會一隻手放在腿上，一隻手輕輕托住鬢邊，眼簾下垂，視線乃是看著地上。

    以前她高興的時候，或者遇到好笑的事情，會張開嘴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但現在，卻是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微笑。

    但縱然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在墨淚兒看來，也有一種近乎於溫柔淒婉的味道……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的變化，或者唯有莫輕舞自己知道。

    小丫頭心裡也很惶惑；對自己的變化，也有一種無所適從的這種感覺。

    莫輕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開始連番的做一種怪夢。她很害怕，也很不解。為什麼，我會做一個這樣的夢？

    而且，一次比一次要真實，一次比一次要全面，一次比一次，距離要近……

    直到最近這一次，讓莫輕舞感到了害怕……

    在夢中，自己一點一點的長大，然後受了傷，然後天資被廢，然後家族的冷漠……然後，受盡了欺凌……

    甚至，自己被廢的時候，最疼愛自己的二哥恰逢要出遠門，自己含淚的看著他，希望自己的二哥能夠幫助自己，拉自己一把；但，二哥卻嘆了口氣，將頭偏了過去。

    當時，渾身冰涼。

    莫輕舞清晰的記得，自己的人生於夢中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夢中在這時候沒有楚陽，而真實的人生，卻是自己拿著星夢輕舞刀，而家族，將自己的刀也搶了過去……

    當然，與夢中一樣的是：現實中，二哥在面對自己的求救的時候，也是嘆了口氣，偏過了頭……

    或者就是這件事，我對二哥很不滿意，很寒心……莫輕舞自己對自己說。

    然後，自己終於在長大之後，那是充滿了灰暗的幾年。

    突然有一個家族向莫氏家族求婚。

    想要迎娶自己。

    而那個人，是自己極端厭惡的人，而且是一個無人不知的花花公子……

    莫輕舞怎麼甘心嫁給這樣的人？於是莫輕舞選擇了向二哥求援。

    當時二哥在滄瀾戰區，自己的信送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回音傳來；然後，一直跟在二哥身邊的那個女人回來了，她告訴自己：死了那條心吧，二爺忙得很，哪有時間管你的事？

    那個女人，在今生的現實中是大哥的女人，派在二哥身邊的，卻被二哥控制了。

    但在夢中，她帶來的那個消息，卻讓自己萬念俱灰。從此對自己的家族再也沒有半點掛念……

    娘親也在哀求自己嫁過去……

    於是莫輕舞在萬念俱灰之下。選擇了逃避。當時，夢中的自己選擇了逃出家門，找了一個並不遠的地方躲著……心想：若是家族會著急。若是父親會傷心，會難過的話，那麼。寧可委屈自己為家族拉盟友，也嫁過去算了。

    但是，沒有。

    父親沒有著急，在自己失蹤了之後，只是草草的找了一番，兩天之後，就與那家人說，自己失蹤了，然後從家族之中又選了一個女子嫁了過去……

    從此對自己竟然不聞不問。

    自己從那時候就對家族徹底寒心！

    於是。從那時候開始，浪跡天涯。

    終於有一天，自己浪跡天涯。在一片紫竹林之中。發現了一個孤獨的劍客；他的名字叫，楚陽！

    這位孤獨的劍客。與今生的楚陽哥哥重名呢；在夢中，莫輕舞甚至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長得也一樣……

    兩個都是孤獨的人，就像是兩匹在沙漠上孤獨了一輩子的孤狼，遇到了一起。

    莫輕舞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每一次看到這個孤獨的人，似乎自己的心中就有了一種安慰……

    於是就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很可憐，就想安慰他……

    然後，兩人分開後，還時不時的掛念：他現在，是否與我一樣無依無靠？

    終於又一次……自己到最先喜歡的紫竹林中的時候，又一次遇到了他。

    當時，他好像是懷唸著什麼；很脆弱……於是自己順口安慰了兩句。

    但，他當時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絶望和一閃而過的那一點點的溫柔，卻如閃電一般擊中了自己的心。

    自己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兩人變得熟稔起來。

    然後，或者是想要安慰他，或者是別的原因，自己說：「不要難受了……要不，我給你跳一支舞？」

    「我娘說，女兒一生莫輕舞，當心一舞一生苦……」

    但那時候，自己卻想要為他而舞。哪怕一舞一生苦……

    在自己紅衣飄起的那一刻，自己清晰的看到了這人眼中的欣賞、溫柔、與一種溺愛！

    就是這種溺愛，在那一個剎那間，征服了自己。

    這人是一個劍客，他信奉的是：無情劍客！有情不能到巔峰！所以一開始就說：「我不能害了你……我只是要練劍！請你離開！」

    但自己卻很執著……認定了，縱然你不要我，可我……願意用我這一生的孤獨，去溫暖你那同樣的孤獨。

    所以自己說：「我願意讓你用我來練劍！哪怕你把我的情碾碎……若是能從這裡得到你想要的劍道精髓……我願意！」

    兩個孤獨的人在一起，就不再是孤獨。

    我付出……並非是為了你接受我，或者傷害我……我只是想要為你付出……

    我也願意被你傷害……

    於是一步步的糾纏著，一次次的分分合合，那個無情的人，卻一步步的佔據了自己心中所有的位置……

    但，他始終忘不了，為他的師父報仇，為他的師弟報仇，為他的師門報仇……他背負著滔天血仇……自己甚至能夠感覺到，每時每刻，他心中的苦都能濃的化成汁……

    自己有一種感覺，若是他如此折磨自己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崩潰的……

    他睡覺都抱著他的劍，每一天沒事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在看著他的劍，如此專注。劍，是他所有的希望。報仇的希望！

    自己很好奇：難道，對男人來說，一把冰冷的劍，竟然比一個美女還要好看嗎？

    到底是我好看？還是劍好看？

    他經常做著夢就從夢中驚醒，大喊一聲：「我要殺了你們！」

    每次那種時候，自己就用胳膊緊緊的抱住他，直到他安靜下來……每次那種時候，自己總是心痛得流淚……

    為了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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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六十九章 輕舞今生莫輕舞

    然後，在自己付出了一切的感情之後，莫輕舞發現，其實自己想要的，並不是單純的付出，女人這一生，還需要有一個依靠。而這個人，已經成了自己的依靠……

    但那位孤獨的劍客，終究還是選擇了絶情離開，他要進行劍道無情破關，將他自己化作一柄冰冷的劍，去為他的師父師弟報仇……

    自己哀求他……但他終於不顧而去……

    數年的分分合合，數年的彼此傷害，數年的……

    終於在一次，他拒絶自己之後，自己心碎的離開了。

    途中遇到了截殺……是他拚命趕來，但，自己卻已經沒有力氣，但，誰又能知道，當時自己躺在他的懷中，看到他焦急流淚，心中有多麼滿足。

    只是，心中還有遺憾，自己重要，還是劍重要呢？自己好看，還是劍好看？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竟然要向一把劍低頭，於是，掙紮著對他說：我比劍好看……

    這句話，本來是問；『楚陽，我比劍好看……麼？』但，當時看到他含淚使勁點頭，我滿足了……最後一個字，我沒有說出來……

    …………

    莫輕舞坐在石階上，回憶著自己的夢，精緻的臉上，一片不解。

    這個夢，我已經做了無數次，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若有人知道莫輕舞的夢，此刻看莫輕舞的神色，就會發現，此刻的莫輕舞，與她夢中的自己，那種等待的溫柔的神情，一模一樣……

    一次又一次，一夜又一夜，莫輕舞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起初，只是斷斷續續的片段。

    但到了最近的這些天，卻是幾乎每隔上三五個晚上。這段經歷就在夢中重複一遍！

    完完整整的重複！

    莫輕舞真的害怕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夢中的自己與現實的自己明明是一個人，但遭遇卻是如此不同的？為何夢中的楚陽與現實的楚陽哥哥也明明是一個人，但不管是性情脾氣還是所有一切，都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這是夢，那麼為什麼每一次做的夢都是相同的？？

    如果說這不是夢，可是有些事情有些時間段已經成為過去式，而自己現在也不是在中三天！

    那些分明就是不可能再發生的！

    為什麼？

    莫輕舞心中恐懼之極。

    在這種時候。她無比的渴望著。楚陽現在就在身邊，向自己解釋這個離奇的事情。

    但楚陽不在，莫輕舞又不能跟別人訴說什麼……

    所以她憋在心裡。一直自己承受著……

    而且，莫輕舞自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在逐漸的轉變。自己的有些習慣性動作，也居然在夢境的潛移默化之中，改變。

    成為夢中的那種樣子。

    終於在那一天；莫輕舞突然感覺到轟的一聲，一股莫名的信息，突然湧進了她的腦海中，當時，她正在吃飯，卻突然的呆住，然後尖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然後，所有人似乎都收到了一個清晰的信息：九重天通道，打開了！

    九劫劍主，獲得了九劫劍第六節！

    但，在楚家，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卻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是莫輕舞的突然昏迷，乃是第一等的大事件！

    沒有人知道，莫輕舞昏迷的時候，正是楚陽在寶塔山，一隻手拿起九劫劍第六節的那一刻！

    那邊。楚陽拿到第六節。

    這邊，莫輕舞突然昏迷！

    分毫不差！

    楊若蘭頓時就慌了；在這段時間裡。莫輕舞的乖巧可愛，聰明伶俐，早已經深深獲得了楊若蘭的歡心。

    雖然年紀有些小，但，如此一個對自己兒子深情款款的蘿莉，擺明車馬信誓旦旦非要嫁給自己兒子當老婆的絶世美人……楊若蘭就算是想要挑刺，都挑不出來。

    真真是把莫輕舞疼到了心肝裡。此刻一見莫輕舞突然暈了，頓時就心中一陣絞痛，急急忙忙的接住，抱在懷裡，然後就開始一連串的發佈命令。

    請大夫請大夫……

    把風月兩位前輩也請來！哦……還是我親自去吧……

    然後就抱著莫輕舞一路狂奔，趕到月聆雪和風雨柔的住處。

    但風月二人對於莫輕舞的突然昏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所有大夫，均是束手無策：完全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這咋回事兒？

    不過一刻鐘，莫輕舞悠悠醒來。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裡，似乎是多了什麼東西……但究竟多了什麼，她一時還把握不到，而且也不敢相信……

    只是，從醒來後，心中一股渴望，如同熊熊烈火，按捺不住的燃燒起來。

    楚陽，我要見到你！

    現在！馬上！立刻！

    迫切到了那種思念已經快要將自己的小心肝揉碎，酸澀難當的那種地步。

    莫輕舞萌生了『離開這裡、去找楚陽、見到他、問他、然後……我再……』這種想法。

    與莫輕舞不同，董無傷和芮不通心裡清晰的知道，九重天開，兄弟們，就要上來了。自己也要離開這裡。

    再一次，出東南！

    這一次，與以前不同。這一次，乃是真正的與兄弟們並肩作戰，才是真正地舞風雲凌天下傲世九重天了！

    董無傷呵呵芮不通這一段時間裡的進步非常快，兩個人都進入了至尊二品巔峰的地步，距離至尊三品，也只有一步之遙。

    董無傷的速度，在月聆雪看來，就是『發了瘋的狂飆進步』。而芮不通，則是用風雨柔的話來說就是『不可理解的進步』。

    董無傷乃是強悍的刀中至尊之路完全打開，一天比一天進步。這一點可以很好理解。

    而芮不通就讓人費解了。芮不通看起來資質並不好，但練功速度卻完全與天縱奇才的董無傷不相上下，這才是風月奇怪之處。

    兩人都不知道，芮不通的鳳凰血脈，在這段時間裡，隨著不要命一般的練功，在強悍的激增著。

    面對著董無傷恐怖的提升速度。鳳凰一族血脈那冠絶天下的驕傲被激發了起來……

    相反，倒是風雨柔和月聆雪夫婦在這段時間裡放下了練功；境界維持不動，不增不減。

    對於兩位傳奇至尊的悠閒，董無傷等人都是很不理解：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不進則退。為何風月卻突然不思進取起來？

    但他們卻不明白，風雨柔和月聆雪對於自己血脈孩子的渴望。

    尤其是知道了楚陽就是九劫劍主之後，這種渴望越發的大起來：因為楚陽答應了，而九劫劍主的承諾……是絶對可以做到的。

    所以。兩人滿心歡喜。只是在等待了。

    而風月二人知道，自己兩人已經無限的接近了破碎虛空的臨界點！

    自己的孩子，若是去了九重天闕之後才出生。自己夫婦實在是沒有把握在那個環境裡平安無事。

    相反，在這裡，自己卻可以高枕無憂。

    為了孩子的安全。夫妻兩人根本未曾經過任何的商量，就停止了練功。

    對於夫妻二人來說，為了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哪怕夫妻二人的修為跌落至最初，那也是無怨無悔了……

    ……

    董無傷和芮不通提出離開東南，風月表示了絶對的理解。

    但莫輕舞堅決的要求隨行，就讓所有人有些不可理解了。

    而且，在莫輕舞昏迷之後。還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莫輕舞的修為，居然因為這一次昏迷而奇蹟一般的提升了好幾個階位！

    從聖級五品巔峰，一下子坐火箭一般提升到了聖級九品巔峰！

    這是九重天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而且，莫輕舞本人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面對這樣神奇的提升，楚家人人目瞪口呆，連風月二人也是瞠目結舌——哪怕有一點點徵兆，也不是這麼奇怪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前一刻昏迷了。聖級五品。

    下一刻醒來，聖級九品。

    就像是莫輕舞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自己一個人又修煉了數十年一樣……

    所有人幾乎要暈過去，甚至有人在考慮：是否自己也想辦法這麼暈一次？

    暈一次，就能提升四個聖級階位……這絶對是不虧啊……

    風月二人與楊若蘭等商量之後。終於同意了莫輕舞的請求：不同意沒辦法，這些小丫頭一副『你們不同意。我就偷偷的走』那種表情。

    而且，小小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濃的刻骨相思，眼中的思念，幾乎要溢滿了平沙嶺……

    面對這種情況，楊若蘭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兒子楚陽，就是一個奇葩：能把這麼小的女孩兒迷的如此的神魂顛倒的……

    人才啊。

    為了照顧，也是為了作伴，墨淚兒當仁不讓的陪同出行。

    於是，董無傷和芮不通，加上墨淚兒莫輕舞，四個人在九重天通道開啟後的第二天，就踏出了楚家大門。

    這一次出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莫輕舞。

    莫輕舞一身紅衣，如同最絢爛的晚霞，連束腰都是紅布條。

    莫輕舞一直喜歡紅色，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般徹底。

    頭上一對彤雲鋼蝴蝶發卡，如同要振翅欲飛，腰間刀鞘也變成了紅色的；那柄在九重天絶對是第一無二的星夢輕舞刀乖巧的懸掛在她的腰間。

    纖巧的刀鞘，掛在這細細的腰肢上，居然像是能把小腰墜斷一般。

    莫輕舞一身裝扮在踏出楚家大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驚艷了一下。

    然後所有人都有一種清晰的感覺：現在的莫輕舞，似乎是……不同了……

    四人四騎，揚鞭催馬，狂奔出去。

    墨淚兒似乎聽到了莫輕舞口中在喃喃自語著什麼，聲音極低。

    「……常言女兒不輕舞，前世輕舞一生苦；輕舞今生莫輕舞，甘苦紅塵同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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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七十章 驚變！

   莫輕舞四人這一路，雖然也遭遇了不少攔截；但四個人的實力卻已經是今非昔比，一路摧枯拉朽，衝出了東南。

   莫輕舞在這一路上有些沉默。

    聽不到莫輕舞甜甜地叫'無傷哥哥''不通哥哥'的董無傷和芮不通兩人，都有些悵然失落。

    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乖巧可愛甜美可人的小妹妹，突然變得這麼沉默的？

    兩人都有些擔心。

    再往前一天，便走出蕭家的地盤了，眾人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蕭家的動向，乃是幾個人最關心的。

    既然蕭家沒有動靜，那麼，對付其他勢力，四人還都是信心滿滿的。

    這一晚，在野外宿營。

    「小舞，你到底怎麼了？」董無傷抽空問道。

    「我沒事啊。」莫輕舞淡淡一笑。

    「你這段時間……很不對勁啊。」董無傷粗獷的臉上一片擔心。

    莫輕舞微微笑：「真的沒事，嗯，董二哥，你跟楚陽做兄弟這麼久了，給我講講你們經過的事情吧？」

    董無傷有些錯愕。

    '董二哥'這個稱呼，自己真的是好久沒有聽到了。

    還有，莫輕舞怎麼會對那些事情感興趣起來？

    不過，小舞既然想聽；而且又是董無傷自己都回味無窮的事情，董無傷自然是樂的訴說一番。

    於是乎，話題被莫輕舞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給無限制的拉遠了去……

    一邊的墨淚兒無可奈何地翻了一個大白眼；對董無傷套話不成反被套的二桿子行徑徹底無語……

    「當初我們……」董無傷興致勃勃的開始講述。

    芮不通也湊在一邊傾聽，偶爾插上兩句，補充一下。

    墨淚兒更加的有些無奈了。

    去問問莫輕舞怎麼了……這是墨淚兒偷偷交代董無傷和芮不通的；因為這兩人與莫輕舞接觸很早，而且，一直很受莫輕舞尊重……

    所以，墨淚兒關心之下，就將手頭唯一能用的兩員大將都派了過去。

    哪想到只是一​​個問題還沒問完，而且還沒得到答案，就接著變成了這兩個二貨的自吹自擂……

    墨淚兒捧著腦袋。無聲的看著董無傷，心中罵了一句：這貨，還能有點智商咩？ ……

    莫輕舞很有興趣的聽著兩人講故事，眼睛一眨不眨，時常帶著沉思。

    這讓董無傷更有些興致高昂。

    董無傷在兄弟們之間，可說數得著的嘴拙舌笨；聽他講故事，無趣之極。莫輕舞以前曾因為此事將董無傷列為拒絕往來戶。

    但今天居然聽得這麼入神，豈能不讓董無傷信心大增？甚至心中還想到：我還是有一些講故事的天賦的。將來有了孩子。我就講故事哄著……

    全沒注意墨淚兒早已經因為他那結結巴巴的講述而滿頭黑線……

    「這麼說，楚陽……還是挺重感情的。」莫輕舞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額？……」董無傷和芮不通都是滿頭黑線。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這不廢話麼？

    在這世上，真沒見到過更比楚陽重感情的人。怎麼最迷戀楚陽的莫輕舞卻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當然！」董無傷肯定的道：「楚陽的重感情。乃是兄弟們公認！」

    莫輕舞沉思著，眨著眼，道：「這麼說。他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董無傷和芮不通滿臉黑線，芮不通伸出一隻手，去摸莫輕舞的額頭：「小舞，今天發燒了？怎麼老是說胡話？」

    莫輕舞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輕輕的笑了笑：「為什麼他不是無情的人呢？」

    董無傷和芮不通瞠目結舌半晌，同時做出一個決定：不要再跟在這個腦袋突然打結的小丫頭說話了。這丫頭現在已經是不可理喻……

    兩人抹著冷汗退了回去。所幸莫輕舞並沒有不依不饒，而是連上了露出來一個深情的微笑……

    似乎很滿足的樣子。

    然後她就坐在大樹根下，低下了頭，將星夢輕舞刀放到膝上。輕輕撫摸。嘴角露出一絲醉人的微笑。

    董無傷和芮不通趕緊將臉轉了過去；小丫頭這個微笑殺傷力真大，兩人幾乎看直了眼睛。

    芮不通去打獵，墨淚兒準備燒烤做飯。

    正在準備，卻見莫輕舞也走了過來。

    「去歇著。」墨淚兒以大姐姐的身份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小小丫頭，來湊什麼熱鬧？」

    莫輕舞露出一個'大姐姐的笑容'，道：「還是我來吧。」

    墨淚兒剎那間就凌亂了。

    噹的一聲，一邊的董無傷手中的墨刀脫手墜地。眼珠子幾乎鼓了出來。

    跟莫輕舞這小丫頭從下三天就認識，何時見到這些小丫頭做過一次飯？每一次都是別人做飯的時候，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等待著……

    做好了之後，小丫頭總是雙手齊下風捲殘雲，吃得滿手滿嘴都是油。不住口子的誇讚：「真好吃！真好吃！」

    然後吃完後就捧著小肚皮嘆氣：「又吃了這麼多，怎麼辦……」

    現在……這位小姑奶奶居然要參與做飯？

    墨淚兒愣愣的就被莫輕舞推到了一邊。然後看著莫輕舞，收集枯枝，然後熟練地搭起架子，居然是標準之極；隨即就熟練的點火，居然沒有濃煙升起，就將火點著了。

    董無傷和墨淚兒大跌眼鏡。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但真要做到，卻必須是老江湖才行！

    更不要提莫輕舞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啪！

    剛剛回來的芮不通看到莫輕舞在忙活，頓時震驚到了，手中的四隻野兔噗的一聲掉在地上。

    野兔都還活著，頓時就一個往左竄，一個往右躥。

    芮不通居然還沒反應過來。

    便在這時，只見莫輕舞一個箭步，一手拎住野兔的脖頸，一圈扔出去，將另一隻砸倒在地，兩隻野兔同時昏迷。

    另一手如法炮製。剎那間四隻野兔昏迷在地。

    這更加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在這種情況下處理問題的方法：將野兔瞬間打暈，但卻並不致死；以免影響肉質……

    「呃~~~」董無傷驚嘆一聲：「這真是不可置信……」

    墨淚兒楞楞點頭。

    隨後莫輕舞就拎起野兔施施然出去，找了個背風處開膛破肚，剝皮去毛洗刷乾淨，然後又拎回來，用樹枝串起，架在火堆上，然後就開始熟練的往兔肉上灑各種作料。

    很熟練。一絲不亂。火候拿捏恰到好處。

    不多時，一陣濃濃的香味開始散發，滴滴答答的油脂落到火中。更加讓這次燒烤充滿了味道。

    這股濃香傳出來的時候，墨淚兒幾乎要將臉藏起來，羞臊到了無地自容：自己的燒烤水平。居然還不如一個這樣的小丫頭……

    虧自己還是殺手出身，黑魔二代……

    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藝，在這股香味面前，簡直是……慘不忍睹了。

    「嚐嚐吧。」莫輕舞終於烤好，微笑著將兔肉分開，一人一份。

    董無傷與芮不通兩人吃到了一次有生以來最美味的烤肉；第一口下去，兩人就幾乎將自己的舌頭也咬了下來。

    這種美味，甚至讓兩人遺憾之極：這麼好吃的烤肉，竟然沒有酒……

    太可惜了。

    甚至。兩人有一種感覺：莫輕舞的手段，烤出來的味道，與楚陽有些相似……不過，卻比楚陽做的，更加好吃。

    兩人當然不知道，楚陽之所以有那樣高的廚藝，就是跟莫輕舞學的……

    而莫輕舞之所以有這樣的廚藝。也是因為在長久的時間裡，經常給楚陽做飯而鍛鍊出來的……

    剛剛吃完飯，幾個人同時聽到了異常動靜。

    同時警惕起來。

    隨即，樹林暗影之中人影憧憧，有大批人手正在從四面八方向這裡接近。

    一個聲音呵呵笑道：「真是美味。隔著好遠，已經聞到了香味。不知道是哪位大廚在這裡？？不知道老朽能不能品嚐一下？」

    董無傷和芮不通同時色變！

    這絕對不是什麼巧遇，而是有備而來！這裡距離平沙嶺，已經足足有四千里之遙！對方選擇的這個地點，可說是煞費苦心。

    若是提前一天的話，兩千里的路程，對於四位至尊來說，拚命逃回去一個，乃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現在則不同，這裡已經快要出去了蕭家的範圍；可以說，回頭路全是蕭家的地盤！到了這裡，面對蕭家的重重攔截，想要一路衝回去，絕對是完全不可能！

    董無傷右手穩定的搭上墨刀刀柄，沉聲道：「是誰？出來！」

    火光映照下，墨淚兒手按劍柄，芮不通臉色沉重；唯有莫輕舞，卻是一副平平靜靜的樣子，還是在處理著幾個人吃剩的骨頭，將之埋進了土裡。動作居然沒有任何的一絲慌亂……

    那人一聲大笑：「說話的，可是董無傷董二爺？董二爺果然英雄，一聲喝，便是威武雄壯！名不虛傳啊……」

    董無傷和芮不通墨淚兒三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對方對於自己等人的底細，一清二楚！

    這說明了什麼？

    莫輕舞輕聲一笑，道：「楚家有內鬼呵……」

    那人哈哈大笑，道：「莫小姐果然不愧是天涯至尊的高徒，果然是明察秋毫！小小年紀，真是令人佩服。」

    莫輕舞淡淡道：「你們是為了我來的吧？放了他們三個，我隨你們回去便是！」

    那人大笑：「莫小姐果然聰明，的確是為你而來，不過，這三人我們卻也萬萬不敢放掉的……一旦走漏了風聲，老夫怎麼承受得起寧至尊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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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七十一章 卑鄙與高尚

    莫輕舞淡淡一笑：「你們要抓我，也不過就是為了要挾我的師父；既然如此，你們遲早是要與我師父對面的，還顧忌什麼呢？」

    暗影中，那聲音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其中的運作卻是至關緊要。」

    董無傷淡淡道：「想要抓我董無傷，也不是那麼容易！」

    四人的預感是一樣的。

    楚家有內奸。

    莫輕舞等人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除了董無傷等人身為九劫的秘密誰也不知道之外，其他的明面身份，都已經暴露。

    而且這一次的埋伏，也正是內奸與蕭家的緊密聯繫才策劃而成的。這一點，眾人都是早已經想到！

    但，饒是如此，內奸在楚家的地位也不能太低，否則，也不可能知道。

    但現在卻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根本不看彼此，董無傷和芮不通已經確定了自己這一方的兩人各自擔負的任務：芮不通出擊，董無傷留守！

    一聲長笑，一道人影背負雙手，出現在火光映照之下！

    此人一身黑衣，身材頎長，三縷長髯，飄在胸前，隨風輕拂，顯得很是瀟灑出塵。

    「老夫蕭武鋒。」這人微微而笑：「董二爺與芮兄弟天縱奇才，不過二十餘歲，已經是至尊二品！相比較兩位，老夫就顯得沒用的多了，老夫今年虛度三千三百年歲月，卻只得至尊六品而已……慚愧呀慚愧！」

    董無傷淡淡道：「今日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不要說是至尊六品，就算是九品巔峰至尊，我們兄弟也不會有絲毫放棄！老傢伙，你以為。只是說一聲至尊六品，就能嚇得住人不成？」

    蕭武鋒臉色一沉，仔細的看了看董無傷，頷首讚道：「董二爺果然粗中有細！」

    芮不通哈哈大笑：「不是他粗中有細，而是老傢伙你的計策太老舊了；老舊到了我都不惜的說你……」

    四周傳來一陣悶哼。

    顯然，埋伏的蕭家的高手已經按捺不住了。

    「哼什麼哼？」芮不通斜著眼睛：「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這幾天光吃飯沒喝水？拉不下來了麼？」

    人影綽綽，十幾個人從黑暗中站了出來，滿臉怒容！

    芮不通成功的吸引了對戰中的仇恨值在自己身上。但他顯然並不滿足，繼續叫囂：「別怪爺看不起你們！有種的，來個修為相當的與爺單打獨鬥！」

    一人冷哼一聲，淡淡道：「絶對優勢之下。你還想困獸之鬥？」

    芮不通冷笑：「真是讓我看不起你們了……堂堂的九大家族，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於爺爺單打獨鬥？你們的膽子呢？都變成針尖啦？你們怎麼不將你們的臉皮撕下來貼在屁股上？來啊，九大家族，還有一個男人麼？還有麼？男人在哪裡？、九大家族的男人在哪裡？蕭家的男人在哪裡？」

    蕭家眾人一個個氣得渾身發抖起來。

    這混蛋說的話。實在是太損了……

    芮不通繼續叫囂：「他麼的，原來是這樣子。九大家族的蕭家連一個有卵蛋的男人都沒了，所以要請老子去……可是老子雖然光棍一條，心中也頗有顧忌呢……狼多肉少……我他麼的伺候的過來麼？」

    這段話陰損到家。

    聽得墨淚兒和莫輕舞都臉紅了……

    但，所想要起到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一個瘦削老者抱拳請命：「老祖宗，蕭長河請戰！教訓這狂妄之徒！」

    蕭武鋒皺皺眉。道：「小心！」

    卻也並未阻攔。

    這位蕭長河的修為，與芮不通一樣。也是二品巔峰；但，作戰經驗比芮不通卻最少多了一千年！

    蕭武鋒對此戰，信心十足。

    這也是他答應的理由。

    董無傷和芮不通都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上來便是一場混戰，兩人就能有把握將時間無限制的拖下去。

    不管是楚陽還是莫天機，都曾經不止一次的叮囑：在絶對的劣勢，沒有希望的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哪怕根本沒有援兵。也要拖延時間，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夜長夢多……只有有了時間緩衝，才會有變化出現。若是一招之間勝負分明，生死分明，那麼，就算有援兵，也來不及的！

    現在，兩人就是在這麼做。

    雖然孤立無援，但，卻要努力到最後一刻！

    人影一閃，一綹劍光閃電般而來，伴隨的是一聲冷喝：「芮不通！出來領死！」

    芮不通一揚手，啪的一聲隔開長劍，身子飄忽不定的斜斜飛出去，一聲大笑：「原來蕭家還能找出來一個有卵蛋的，來讓我瞧瞧是不是女扮男裝！」

    突然短劍寒光迸發，刺向下盤，直奔褲襠！

    蕭長河大罵一聲，雙腿一錯，長劍便如長江大河一般向著芮不通傾瀉過去。兩人翻翻滾滾打成一團。

    兩個人境界修為，幾乎完全一樣。

    在這種時刻，蕭長河那多出來的無數年的戰鬥經驗，就變得尤為重要。

    蕭武鋒也在眯著眼睛認真看著。

    答應單打獨鬥，一方面乃是因為芮不通的激將；另一方面，此刻也是萬無一失！消息傳來，風月二人還在平沙嶺，而舞絶城，已經到了西北……

    附近，再也沒有可以左右戰局的力量！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兩個少年的武力：聽說，那位神奇的楚陽的武力，於眼前這兩人差不多……

    也為以後，打下一個基礎。

    場中轟轟聲音不絶，兩道人影鬼魅一般在場中飛舞來去，可以明顯看得出來，芮不通已經站在慢慢的被逼落下風……

    六成攻勢，已經掌握在蕭長河手中。這便是勝勢！

    攻守比例超過八成，便是勝局。

    墨淚兒一直站在董無傷身後。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在芮不通戰鬥的時候，墨淚兒似乎害怕一般，又往董無傷身後挪了一步。

    無人注意這個微小的細節。

    終於，場中芮不通大叫一聲：「他媽的，氣死我了！老子拼了！」

    眾人目光同時集中在場中戰局上。

    芮不通一聲大吼，手中短劍猛地催運功力，短劍突然發射出瑞彩千條一般的劍氣。轟隆隆的衝過去。

    勝了！

    蕭家眾人都是心中一喜。

    芮不通這分明是不顧一切的拚命了！而且，在戰局下風的時候拚命，所露出來的空門，不是一個兩個！足足四五個致命的弱點。

    只要當初他的第一劍。就可以從容將長劍送進他身上的任何地方！

    蕭長河身在局中，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長劍向著芮不通的短劍迎過去。

    一劍格擋之後。順勢長劍就能刺入芮不通的心臟！但他並不想這麼做，而是打定了主意：先割掉這小子的舌頭！

    一長一短兩把劍。在空中不負眾望的狠狠對砍在了一起！

    在這一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無聲無息中，蕭長河手中的長劍突然豆腐一般斷成了兩截！

    場中就像是在演啞劇；在蕭家人的歡呼聲中，蕭長河信心滿滿之中，甚至。他的腳下站位已經開始改變，腳尖開始往外偏移。只等一撞之後，長劍就順勢而進！

    但在這時候，長劍卻猛地變成了兩節！上半截脫離而出，翻著跟頭在空中翻滾，映射著場邊的火光，顯得斑斕璀璨。

    蕭長河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撞之後，雖然手中一輕。但卻還是按照原本計劃，手腕一震，長劍上揚，刺向芮不通口中。

    若是半截劍還在，這一劍，絶對的已經將芮不通的舌頭割了下來。

    但，現在卻是距離芮不通的嘴巴還有半尺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然後，蕭長河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涼。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

    的確是飛了起來，而且手上還拿著劍，嗖的一聲就到了半空中。

    但卻只有半截身體！

    剛才長劍斷裂的那一剎那，芮不通根本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狠狠地順勢而下，將蕭長河的身體斬成了兩半！

    鮮血噴薄而出！

    所有人同時驚呆了！

    就是這麼剎那之間，本來十萬分把握的勝利就變成了失敗，而且賠上了蕭長河的一條命！

    噗地一聲，蕭長河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直到這時候，他才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慘叫：「啊~~~這是怎麼回事！」

    芮不通喘著粗氣，靜靜道：「沒有怎麼回事，只是我的這把短劍，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僅此而已。」

    蕭長河半截身體就那麼拄在地上，狠狠看著芮不通，恨恨道：「你……卑鄙！」

    「我承認，我很卑鄙！」芮不通嘴角一歪：「我更承認你們的高尚和光明正大！你們仗著人多，陰謀詭計提前埋伏，劫持一個小女孩，很高尚！很光明正大！佩服，聖人啊……」

    蕭長河大叫一聲，突然倒在地上，眼見的不活了。

    場中一片寂靜。

    蕭武鋒看著芮不通，眼中殺氣四溢，淡淡道：「好一柄神兵利器！」

    芮不通嘻嘻一笑：「其實，就是想要拉個人墊背，如今，我做到了！就算死，也不虧了。」

    蕭武鋒緩緩點頭：「很好！」

    芮不通道：「連你也說很好，是不是再送個人出來，讓我再殺一個？喂，你們裡面，還有沒有有卵蛋的？是個男人不？來！與爺決一死戰！」

    蕭武鋒目光冰冷，一揮手：「一起上，給我剁了他！」

    一聲吶喊，四面八方的蕭家高手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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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七十二章 狂刀斬至尊

    沒有人注意墨淚兒就在蕭武鋒一聲大喝的時候，在董無傷身後的身影突然慢慢的變淡，消失了。

    暗影魅蹤！

    黑魔天下無雙的匿跡暗殺功夫。

    董無傷一聲狂吼，墨刀出鞘，龐大的刀身，充滿了厚重與威猛，他雄偉的身軀往那裡一站，便是淵渟嶽峙，如同崇山峻嶺一般，不可撼動！

    莫輕舞靜靜的站在一邊，手中拿著星夢輕舞刀，並未出鞘。神色平靜中，帶著疲倦。

    人潮洶湧而上。

    蕭家這一次，純粹是針對著董無傷等人而來，共是出動了二品巔峰高手六人，三品至尊四人，四品至尊二人，五品至尊一人，六品至尊帶隊！

    共計十四人！十四位當今世界至尊高手！

    這樣的實力，面對董無傷兩位二品巔峰至尊，不管是誰，都絶對以為是贏定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芮不通大叫一聲，率先發動攻擊，身子飄飄忽忽的化作了一道流光，疾馳而出！

    手中短劍狠狠地劈出！

    他的速度，分明又有提升，一瞬間，在五位二品至尊、三位三品至尊面前一晃而過，手中短劍對每個人都刺出一劍！

    瘋了一般同時挑戰八位至尊！

    八位至尊同時身形一頓。

    並非是怕了芮不通，而是怕了他手中的劍。神兵利器，豈不可怕？

    大家都知道，那位意外喪生在芮不通手下的蕭長河，手中劍可並不比自己的劍遜色！同樣也是珍若性命的利劍。

    但在對方的短劍之下，其堅固甚至還不如一塊豆腐……如今見到芮不通這麼大刺刺的揮砍而來，誰會上當？

    但，就是這麼一退，下一刻芮不通一聲長笑，突然以非人的速度，化身千百一般，向著八個人同時發動攻擊！

    這一下子。可真是將八位至尊氣的鼻子都歪了！

    只是個二品至尊巔峰而已，居然同時對陣五個二品至尊巔峰還加上三個三品至尊，居然還……以一敵八，大打出手毫無顧忌！

    簡直是太狂妄了！

    就算你的劍是九劫劍……也不能這樣目中無人啊！

    八人怒火上湧，同時出手！

    場邊，蕭武鋒與另一位五品至尊掠陣，嚴陣以待！

    兩位四品至尊踏入場中一半距離，隨時預備著應付突然消失了的墨淚兒的襲擊。墨淚兒突然消失。大家都有覺察。但卻同樣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一品至尊的女娃娃而已。

    壓力最大的，當屬落單的那一位三品至尊！因為董無傷已經找上了他。

    墨淚兒的突然消失，芮不通的突然發狂。便是為了牽制大部分的實力。

    而一開始，兩人心中就有打算：既然蕭武鋒這位六品至尊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而且那位五品至尊的站位。與蕭武鋒正是犄角相望，那麼，就證明這兩個老傢伙自重身份，不屑於以大欺小。

    只打算掠陣，並未打算親自出手。

    事實證明，兩人博對了！

    就算只剩下一位三品至尊，但蕭武鋒卻也毫不擔心：不管這位二品至尊巔峰的董無傷有多猛，總不會比三品至尊更厲害吧？

    但蕭武鋒卻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這位二品至尊巔峰的董無傷。並非是普通至尊！而是……刀中至尊！

    九重天亙古以來，極少極少會出現的刀中至尊！

    面對強勢敵人，面對完全凌駕自己之上的五品六品至尊壓陣，董無傷的神態，卻如是自己一方穩操勝券一般的泰山篤定！

    董無傷大踏步邁出，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位三品至尊，淡淡道：「蕭家至尊。可敢接我一刀！」

    這位三品至尊眼中露出不屑和好笑的神色，手中劍一閃，睥睨作勢，並不說話。

    意思是：有種你就來！

    董無傷手臂一甩，轟的一聲。墨刀刀鞘從刀身上脫出，雷霆萬鈞一般激射！

    而他的身體。突然猛地一挺，這一刻，便如是頂天立地一般的巍峨，沉喝一聲：「斬！」

    大刀呼的一聲劈出！

    刀出一半，突然人刀合一，整個人化作一道長虹，劃過五丈距離，單手持刀，雷霆一刀，驟然落下！

    這一刀之力，讓整個空間都是猛地撕裂了，看起來不由自主的有一種『慘烈』的感覺！

    噹的一聲，那位三品至尊一劍挑開董無傷的墨刀刀鞘，只覺得手腕一震，手心一熱；正在駭異，董無傷的一刀已經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罩頂而來！

    這一刀，全力出手，帶著所有的精氣神！

    這位三品至尊明顯的感到對方排山倒海的意志，若是自己一閃，此消彼長之下，對方的攻勢必然如同狂濤駭浪，在第一時間內，將自己壓落絶對下風！然後會持續很長時間的戰局！

    作為三品至尊，若是被這低於自己的傢伙如此逼迫，臉面何存？

    再說，董無傷這一刀將自己完全鎖定，氣勢、精神和心神全部鎖定在自己身上，縱然是躲避，也要付出代價的！

    這位三品至尊大吼一聲，長劍斜挑，連消帶擋，五分卸力，五分反震，一劍迎上！

    「蕭長雲大意了……」蕭武鋒微微嘆氣：「這一刀，應該全力阻擋的！」

    但，他並不擔心，蕭長雲比董無傷足足高出一個階位，縱然大意了，也不會出什麼事，實力的相差，讓蕭長雲有足夠的夏秀偉扭轉任何局面！

    或者有以弱勝強，但卻絶不會出現在正面的公平戰鬥！

    但他不知道，董無傷乃是足以越兩級挑戰的刀中至尊！

    更加不知道，這位刀中至尊不僅手中刀乃是絶世無雙的神兵利器，而且足足五百七十斤重！

    董無傷雄偉的身子轟然落下，五百多斤的墨刀狠狠地『砸』在蕭長雲的長劍上！

    一點力都沒有留！

    啪！

    蕭長雲驚駭欲絶的眼神中，長劍發出脆弱的響聲，突然間就斷成兩截，然後兩節同時在空中碎裂開來，化為漫天的碎屑。

    而董無傷長嘯聲中，勢重力沉的墨刀狠狠在砸碎對方的長劍後。長驅直入，將正驚慌閃躲的在這位三品至尊貫胸而入，哢嚓嚓擊碎了胸骨，直搗入胸腔。

    狂猛的刀氣，將這位三品至尊五臟六腑攪得稀爛，血光飛濺中，董無傷看也不看，縱身直掠。就像一股勢不可擋的颶風。猛地衝出去。

    這位三品至尊的身體整齊的變成兩半分開，而董無傷就從兩片分開的身體中衝了出去，一氣呵成的投入了芮不通的戰圈！

    或者這位三品至尊蕭長河至死也不會明白。董無傷從出刀，他的目標就是芮不通的戰場，至於自己……董無傷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認為有一點點阻擋他的能力！

    只是過客！完全無視！

    一刀斬之。順勢衝進敵人最密集的地方！

    這種霸道，尤其還是一位二品至尊面對三品至尊的時候……簡直是亙古罕見！

    蕭長雲就算是巔峰狀態，穩紮穩打，面對二品巔峰的刀中至尊，而且是董無傷這樣的威猛霸道的武道狂人，也不過是七八招就能拿下，心中再一大意，更致命的是，居然硬碰董無傷數倍加成的正面硬撞。死的雖然太快了些，但卻著實一點兒也不冤！

    董無傷帶著驚天長嘯，如同山嶽一般從空中落下，如同一塊帶著血光的隕石，狂猛地衝進了戰圈！

    此刻的芮不通已經是岌岌可危！

    八個至尊被他一個人牽制，這一刻的壓力，簡直是苦不堪言；對方雖然避開了他的短劍。但每一刻都有八柄長劍同時刺向不同地方。

    只不過董無傷與敵人對撞一刀的功夫，芮不通已經接連的中了三五劍，身上還被打了三四掌。

    就在董無傷到來的這一刻，芮不通突然發狂，如同找到了機會一般。全力反攻！

    但……

    拚命的九十九掌與對方六個人同時硬碰！以芮不通現在的修為，直接是以卵擊石！

    轟的一陣震盪。啪的一聲，芮不通短劍折斷，數十道掌力擠壓在一起，啪啪啪啪的聲音響起，將他的身體骨骼完全的積壓的粉碎，成為一灘肉泥，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但他最後的拚命反擊，卻讓六位至尊的身形都是停滯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停滯……鎖定了生死！

    芮不通以自己的生死，為董無傷創造了千載難逢的殺敵機會！

    董無傷凌空而下，墨刀突然猛地一震，一道閃亮的刀芒輝煌煊赫的射出，帶著凜凜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氣，勢如破竹的衝進了戰圈！

    刀中至尊的刀，在這一刻才真正展現威力！

    鏘！

    其中一位用刀的蕭家至尊，手中刀突然猛地震顫了一下，發出歡呼雀躍的臣服聲音。

    「刀中至尊！該死的……」

    眾位至尊來不及沉浸在殺死敵人的喜悅，就被敵人猛地震驚；同時想躲……但，董無傷已經帶著死亡衝進！

    轟的一聲，一位二品至尊身體被撞成粉碎，另一人被墨刀一刀橫斬，身體分成兩半還未分開，而董無傷的墨刀已經又帶起了兩顆頭顱之後，狠狠將另一位三品至尊從天靈蓋一直劈到褲襠！

    噹的一聲，一位二品至尊與一位三品至尊口中噴血，從董無傷刀下踉蹌跌退。

    幽靈般的身影閃現，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墨淚兒無聲無息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