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三章 卑劣的代價

    戰鬥很突然！

    突然到了石家人完全反應不過來。出發的時候，軍師曾經說過一句話：「我有七成把握，梨花坡厲家駐守的人不會很多，而且，其中有沒有至尊高手，還在兩可之間！」

    眾所周知，第五輕柔總指揮從來不會說滿話。他說一成把握的時候，此事就可以干。因為他說了……有把握！

    他說七成把握的時候，基本在別人來說就是板上釘釘了！

    而且這一次，石家人自己也明白，這一次的行動純粹就是指揮部為了安撫自己等人的憤怒和悲哀，才作出決定。

    一來讓自己這些石家人殺殺人出出氣；二來，也是一個最便宜的功勞送到自己手中。以後剿滅厲家，論功行賞，這梨花坡一戰，將是關鍵！

    眾人興緻沖沖、殺氣騰騰而來，但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未卜先知一樣的在這裡設下了埋伏！

    先前那麼多次變陣，目標根本就是撲朔迷離，對方是如何知道在這裡埋伏的？他們怎麼就能肯定，自己一方就是要進攻這裡？

    一位石家的六品至尊一上來就受了傷，此刻狼狽的招架著厲家一位六品至尊兩位五品至尊的圍攻，淒厲的大呼：「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有埋伏？！是誰走漏了我們的消息……」

    聲震長空，遠遠的傳了出去！

    聲音之中，那種悲憤，憋屈，以及一種『被出賣』的極限絶望的憤怒，宛若成型！

    厲家帶頭的八品至尊身形如風，臉上含著森寒的殺機。一路狂掠而來，每一出手。必是全力！石家人兩位七品至尊帶頭，這實力上本就差了一大截，一上來又被阻擊死了一個，剩下一個人，更加是獨木難支大廈。

    拚命的抵擋，但身邊的手下卻是越來越少！

    鮮血橫飛中，不斷地有石家人倒下去，不過是短短的時間，石家六十多人已經只剩下五六人。渾身帶傷，搖搖欲墜的苦苦支撐！

    這位七品至尊睚眥欲裂！突然暴喝一聲：「住手！我有話說！」

    就是這六個字的功夫，又是一位四品至尊連續被七八柄刀劍砍成了肉泥。

    那位厲家的八品至尊一揮手，厲家五十多人圍成一個大圈。將五個人圍在中間。淡淡道：「江湖征戰，非生即死，如今到了這般地步。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位石家至尊挺著胸，額頭上鮮血淋漓的流落，他卻不加以擦拭，只是猙獰著臉，死死的看著厲家這位八品至尊，狠狠問道：「生死本是尋常。晚輩踏入江湖，就沒想過善終！但今日之事。太過詭異，所以想要死個明白！厲大人，晚輩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厲家那位至尊黑鬚飄揚，兩眼微眯，道：「你問！能回答的，我必然回答！」

    石家那位至尊仰天長笑：「好！我石雲墨相信厲驚雷老大人！今日之局，已經無望生還！只要能死個明白，解我心頭疑慮，石雲墨也不需厲老大人動手，自己便了結在這裡！」

    他頓了頓，一字字問道：「這一次攻打梨花坡，你們怎麼會知道？」

    不等回答，他又加上一句：「可是有人出賣了我們？！」

    此次行動，堪稱絶密！若不是事先就有人走漏了風聲，石雲墨相信，任何人都不會猜到第五輕柔的部署。

    所以第一時間他就懷疑到了內奸身上。

    對面的厲家八品至尊厲驚雷正要回答，突然心中一動，呵呵笑道：「雲墨猜得不錯，是有人向我們提前通報了消息。已經是這等時候，老朽也不再隱瞞。」

    石雲墨慢慢點頭，目光如血：「多謝厲老大人！敢問……此人是誰？」

    石家僅剩的五個人，同時看著厲驚雷的臉！

    目中神色，都是一種切齒的憤恨。

    戰死，不可怕！但，被人出賣而死，卻是第一等的冤屈，任何江湖人，都不能忍受這樣的死！

    尤其是，自己死了，但出賣自己的人還在人間逍遙，更加讓人無法接受！

    那厲驚雷目光一閃，道：「你們石家，好像與陳家是有仇的吧？」

    石雲墨渾身一震：「陳家？！」

    厲驚雷淡淡的點了點頭，悲憫的說道：「有些事，我也不想，但，你們來進攻的，是我厲家，所以……縱然如此做法太狠了一些，但我也不得不接受，陳家的這份……嗯，情報！……」

    ……

    上方，楚陽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個厲家的老頭兒當真是無恥！分明是天機策劃的，他卻非說是陳家走漏的消息，最讓人憤怒的是……這五個人已經不可能活著回去，必死無疑，他就告訴人家真相，尊重一下壯烈戰死的生命，又能如何？何必讓人就算死，也要心懷怨恨？」

    董無傷劍眉倒豎，道：「老大，這個老不死的，我看不慣！有機會，我定要一刀砍了他！」

    楚陽慢慢點頭：「一刀砍了他，我不反對，不過你不一定有機會。他不一定會活到你出刀的那個時候。」

    董無傷哼了一聲，右手握緊了刀柄！

    尤其是董無傷這樣的性格，更加不能忍受厲驚雷這樣對必死之人的欺騙！

    他甚至感覺，這已經不是卑鄙無恥可以形容，而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無限卑劣！人性的卑劣！本性的卑劣！

    ……

    石雲墨呆了呆，突然淒愴的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枉我還以為這一次同舟共濟……哈哈哈……真是笑話！江湖啊江湖，九大家族啊九大家族！哈哈哈……笑話！笑話！」

    一邊聲嘶力竭的大笑，一邊氣息的恐怖的提升！

    對面，厲驚雷本在看熱鬧，突然一驚，大喝道：「鼠輩爾敢！」

    飛身前掠。急忙大喝：「大家散開！」

    石雲墨淒厲的大笑：「我說過，我會自我了斷的！我的承諾做到了！哈哈哈……厲家人。來幾個陪我走吧！黃泉路上，莫要寂寞！哈哈哈……」

    隨著一聲大笑，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地，似乎也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場中閃出一陣熾白刺目的強光，隨即就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自爆！

    石雲墨的自我了斷，居然是選擇了自爆！

    一位七品至尊的自爆，威力簡直是令人觸目驚心！他身邊的四位石家高手同時被炸成了漫天碎屑；爆炸狂猛的散開，周圍。有將近二十位厲家高手來不及閃躲，一聲慘叫，就化作了青煙！

    厲驚雷全力攔阻，但。只攔住了兩面；自身也被狂猛的氣浪吹了出去。臉上一陣潮紅！

    爆炸結束，石雲墨早已經化為碎肉，地面上。五百丈之內積雪全無，出現了一個深深的黑土地的大坑，還有裊裊青煙從坑中冒起，深不見底，就像是通往黃泉幽冥的通道，鬼氣森森。

    厲驚雷仰天厲吼：「該死的該死的！該死！！」

    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居然讓對方自爆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厲驚雷感覺自己老臉都丟盡了。

    七十二人，戰死只有十八名。爆炸居然死了十九人！這樣的失策，簡直不可原諒！

    厲驚雷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幾個耳光子！

    「這就是本性卑劣的人的下場了！」上方，楚陽等人所在的大樹，也被衝天而起的爆炸氣浪衝的上下搖擺，若不是楚陽等人用修為護持，這棵樹恐怕就倒下去了。

    楚陽看著下方，目光冰冷：「對方必死，他若是解釋完畢之後立即出手，也就不會有這等事，這個自爆，厲驚雷是完全可以阻止的。」

    「但他本性太卑劣，在撒謊打擊了必死之人之後，居然還要看看對方那種絶望悲憤的表情來增加自己的快感。這才給了對方自爆的機會！」

    墨淚兒緩緩點頭：「是的， 他既然打擊他們，那就肯定要看看成果的。」

    「所以說這一次自爆，厲驚雷要負全部責任！」楚陽搖頭冷笑：「真是笑話，那麼激烈的戰鬥，只死了十八人，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意外自爆，居然死了十九個！何其諷刺……」

    「若是讓莫天機知道，恐怕這老貨要吃板子。」董無傷有些幸災樂禍。

    楚陽皺皺眉搖搖頭：「這等奇葩，莫天機哪裡捨得打板子？他還得留著他讓這樣的情況多發生幾次呢……」

    墨淚兒頓時笑了起來。

    ……

    下面，厲家人一個個失魂落魄，七十二人，只剩下了三十五人。厲驚雷一咬牙，終於想起了莫天機的話：打完速退！

    一揮手，道：「撤！」

    三十五人甚至並不收拾屍體，直接一溜煙的往後撤走，進入了梨花坡。

    ……

    另一方！

    陳劍龍正在佯攻百里之外的白雪涯，牽制敵方實力。風雪中隱隱聽到梨花坡這邊長嘯驚天，也只是認為戰鬥已經開始，並沒放在心上。

    直到一聲狂猛的爆炸響起，陳劍龍才猛地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這聲爆炸，分明是高手自爆！而且最低也得是至尊五六品之上的高手。

    而據情報來看，那邊的守軍甚至連至尊高手都沒有，怎麼會搞出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自爆？

    難道有變故？

    陳劍龍眉頭一皺，立即仰天長嘯，身邊數位至尊一起縱聲長嘯，穿空而上，聲震數百里！

    另一邊，蕭諍言眉頭一皺：怎麼現在發出了集合信號？

    立即將手一揮，喝道：「放棄這邊，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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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劫帶來的壓力

    半晌之後。

    蕭諍言與陳劍龍站在那一個巨大的坑洞邊上，兩條腿有些發顫，渾身往外冒涼氣，只覺得脊樑骨一陣冷一陣寒。

    看著面前的大洞，看著面前的一地屍體，在雪面上殷紅點點，如同梅花一般綻放，兩人都是震驚到了不能言語的地步。

    石家人，竟然全軍覆沒！

    這個結果，在出發之前，乃是想炸了腦袋也想不到的。十拿九穩，幾乎是萬無一失的戰略計劃，居然遭遇了慘烈到了極點的慘敗！

    「怎麼會這樣子？」蕭諍言渾身冰涼，幾乎是無意識的說出來這句話。

    「對啊，怎麼會如此？」陳劍龍的表情比蕭諍言好看不了那裡去，老臉都白了！

    死在這裡的，可不是普通高手，而是最少四十位至尊！其他的全是九品聖級！

    這些人死去，對於石家的打擊，將是空前的震動！

    對於八大家族聯盟，也是不小的衝擊。

    「難道……」蕭諍言霍然抬頭，看向菊花坡上。上面，厲家的據點上人頭隱隱，似乎在注意著這邊。

    蕭諍言提氣大喝道：「老夫蕭家蕭諍言，厲家是誰在這裡？」

    聲音若雷震，轟轟往前直捲！隨著音浪排空，大批的積雪轟隆隆往前捲動，聲勢駭人。

    對面立即傳來回應：「老夫厲驚雷！蕭兄，你也來了！真是幸會！」

    『厲驚雷』三字一出，蕭諍言和陳劍龍同時色變！

    厲驚雷在厲家的地位，與兩人在各自家族的地位差不多；厲驚雷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就證明是厲家大舉出動了！

    只是，對方如何能夠把握的時機這般好？

    上方。

    「這個混帳！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楚陽簡直無語：「他若是縮著不說話，蕭諍言這兩人可能還會試探的攻打一下。到時候，厲家的伏兵出手，我們也立即加入，起碼這兩家人要留下一半，可說是一個輝煌的大勝仗！他居然直不楞登的報了名……我真是操了，這是何等的腦殘才能生出來這個老東西！」

    「而且這一報名，對方回去後跟第五輕柔一個通報，第五輕柔會立即知道我和天機到了這裡……以後想要佔第五輕柔的便宜。就是難上加難！」

    楚陽氣不打一處來：「這混帳。簡直是該死！本來第五輕柔猶豫懷疑的這個空當，最少還能佔一次大便宜，現在倒好，直接明刀明槍了。」

    董無傷虎目中射出鋭利的寒芒，慢慢道：「不過，想要保住這個消息。也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莫輕舞問道。

    「下面的人並不多，也就一百四十來人。」董無傷目中射出刀鋒一般的寒芒：「盡數殺個乾淨，也就是了！」

    「不行！」楚陽斷然搖頭：「敵人太多。一口根本吃不下來。而且，但是厲家想要吃掉他們，也需要付出差不多的實力。這些實力聯軍可以承受這些損失，厲家承受不起！」

    說話間，下面的人隨著陳劍龍與蕭諍言一個手勢，譁的一下散開了隊形，拉得長長的。

    這是準備要撤退的樣子。而且，前軍中軍後軍都分的清清楚楚，保證就算遭遇滅頂襲擊，也會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逃回去。

    蕭諍言呵呵笑道：「厲兄，厲家實力雄厚，諍言佩服不已，只不過，想問一句，究竟是哪位大才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或者……有內鬼？」

    厲驚雷哈哈大笑：「絶對沒有內鬼！」

    蕭諍言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既如此，告辭！」

    突然一個呼哨，縱身而起，旋風般捲走。

    「撤！」陳劍龍一聲大喝，一百多人的隊伍滾滾而去，在雪地裡越行越遠，只不過眨眨眼的時間，已經消失在稠密的風雪之中。

    想不到對方走得這麼幹脆，厲驚雷也愣了愣，才道：「撤！回去覆命！」一行人立即撤下來，然後迎著風雪回返。

    埋伏的地方，兩處厲家的兵馬從雪地裡一躍而起，跟上隊伍，回去了。

    「就這麼回去了……」樹上的楚陽一聲嘆氣：「我真想宰了他……一句話就告訴了第五輕柔這裡有軍師……」

    董無傷愕然：「啥時候告訴的？」

    墨淚兒一陣哭笑不得：「豬！」

    「我們也走吧。」楚陽嘆了口氣：「獨行他們是撲空了，按照顧獨行的智商，現在肯定在蜈蚣嶺埋伏著呢……就讓他們四個在那裡趴著吧，咱們搞個山洞睡覺去。」

    眾人哈哈一笑，縱身而起。

    ……

    聯軍大營中。

    蕭諍言與陳劍龍的回歸，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兩隊人馬都是毫髮無損，但問題就在於：出去是出去了三隊，回來卻只回來了兩隊！那一隊呢？

    哪裡去了？

    「諍言！石家的人呢？」夜逍遙迎了上來。

    「死了，死的乾乾淨淨！」蕭諍言木然道。

    「啊！」夜逍遙渾身一震，呆若木雞。

    片刻之後。

    所有人在大帳中集合，第五輕柔坐在主位，臉色平靜。

    「兩家聯軍回來了，呵呵，三家出征，一家隕滅！」第五輕柔有些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諸位，我們的真正的敵人，來了！」

    「啊？」眾位巨頭一陣驚愕。真正的敵人？

    「真正地不死不休的敵人！強大到了我們幾乎不能抗衡的敵人！而且是天命所在的敵人！」第五輕柔一句話比一句話更加的沉重，三句話，就像是三道霹靂閃電，猛地楔進了眾人心中！

    讓大家都是一陣恐慌，憑空便感到無邊的壓力罩頂而來。

    「九劫？！」

    「九劫劍主和他的九劫？」

    眾人紛紛議論。

    「啪！」第五輕柔猛的一拍桌子，聲音清脆。

    眾人一怔抬頭，只見第五輕柔滿臉的嚴峻，一身的威嚴，鋒鋭的眼睛在在座眾人臉上慢慢滑過，緩緩的說道：「我要提醒諸位。現在，到了九大家族除名的時候了，也就是說，已經到了九重天改朝換代的時候！」

    全場肅然！

    「九劫劍主已經率領他的九劫，進駐厲家！」第五輕柔淡淡道：「若是這一戰，不能毀滅九劫劍主和九劫，那麼，此一戰之後。天下。便崩頽了！」

    「唯一可以勝利的機會，扭轉命運的機會，就在這一戰！一戰不成，今後將再也不會有第二個機會！」第五輕柔眼神森寒。

    「敢問總指揮大人……」夜逍遙沉吟了一下，道：「您如何就這麼肯定是九劫劍主來了？貌似蕭諍言和陳劍龍帶回來的消息之中，並沒有任何一言一句一字提到九劫劍主啊。」

    第五輕柔皺起了眉頭：「你有疑問？你有意見？」「不敢！」夜逍遙退後兩步坐下。

    若是換在幾個月之前。第五輕柔如此說話，早被夜逍遙一巴掌拍死，麻痺的當你是總指揮你還真以為自己就是什麼總指揮了？

    但現在。夜逍遙除了後退閉嘴之外，甚至，沒有半點發怒的情緒。甚至感覺很應該！

    「在此之前。我們戰無不勝，今日一戰，卻是重大損失！」第五輕柔淡淡道：「若無高人相助，厲家怎麼會有如此手段？而現在，舉目世間。有幾個這樣的高人？除了九劫劍主和他的九劫，再也沒有別人！」

    「更何況厲雄圖本就是九劫之一！」

    第五輕柔只簡短的解釋了兩句，給了夜逍遙面子之後，立即說道：「現在，我有幾點要求，大家若是不能答應，我也就會交出總指揮的職位。」

    眾人臉色大變。

    「第一，以往我們可以嘻嘻哈哈，可以什麼事情都商量著來，什麼事情什麼決定我都詳細的解釋……但從現在開始，以後沒有瞭解釋的時間，我只能發佈命令……而你們務必要無條件遵從！！在生死存亡之際，若是紀律還不能嚴明，必敗無疑！」

    第五輕柔說道。

    說完，鋒鋭的眼神一掃，再次重重的一字一字的重複：「我說的是！——無！條！件！的！遵！從！諸位明白？」

    「是！」眾人頓時坐得筆直，臉色也一個個鄭重而嚴肅。

    第五輕柔說的一點都沒錯，面對九劫劍主和九劫，若是還嘻嘻哈哈，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九萬年來，九劫劍主已經顛覆了九重天八次！這是第九次！

    誰敢輕視？

    「第二，我們現在的兵力不足！」第五輕柔說道：「各自立即傳訊家族，開始增兵！圍剿九劫劍主！」

    「是！」

    「第三，新的隊伍來到之後，我不希望我還要重複強調紀律，我希望你們就把他們梳攏好；一旦有人違反，便不是責罰，而是斬首！」

    「是！」

    「我們八大家族合力，與執法者共襄盛舉，也是九重天十萬年來第一盛事！」第五輕柔靜靜地說道：「希望我們可以……扭轉命運，改變九萬年的宿命輪迴！」

    人人都熱血沸騰了起來。

    九萬年的壓力，在這一刻，在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的同時，人人的眼中，也爆出來強烈的興奮。

    逆天改命！

    這是何等壯舉？九萬年來沒有人能夠擊敗過的九劫劍主和他的九劫，我們是否能戰勝？！

    這一次戰敗，帶來了空前的壓力！也引出來九劫，第五輕柔期盼已久的對手！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五輕柔的威望，也火箭躥升一般的迅速攀登上了空前的高度！

    第五輕柔臉色沉靜，不喜不怒，悠然抬頭，靜靜地看著莽莽雲山，心中有一股戰意在緩緩湧動。

    楚陽，你我終於要又一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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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五章 晨雨出東南

    看著回來複命的厲驚雷，莫天機聽完彙報之後，急忙裝作打了一個呵欠，順理成章的張大了嘴，狠狠控制著自己的眼神沒有露出強烈的驚訝，但心中還是冒起一種強烈的想要跳腳罵娘的衝動！

    真是太奇葩了。

    就算是實力雄厚，也沒這麼糟蹋的。

    在莫天機的預算中，這一次突然埋伏，厲家這邊絶對不會損失很大。最多死十幾個人，而且戰績會非常輝煌！

    但現在的情況是……戰績依然很輝煌，但死的人卻超過了預期一倍！而且剩下的還有幾個缺胳膊斷腿的……

    而且這些還是因為意外。

    莫天機嚥了口唾沫，閉上嘴，看著口口聲聲說著『我的錯、我失察』臉上卻沒有半點懺悔之色的厲驚雷，終於溫柔的微笑起來，安慰道：「沒事，意外的事情，責任不在你，九重天天天都有意外發生。這怎麼能怪厲老？」

    厲驚雷嘆了口氣，道：「可惜了家族這麼多好漢子，老朽……老朽定要安撫好他們的家人！」

    說著抱歉的笑了笑：「我去準備一下，戰死的人員……老夫願意獨自出資安撫。」

    轉身匆匆而去。

    莫天機輕鬆地看到，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臉上本來還略微有的那麼一點點沉重，徹底的消失無蹤，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莫天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厲家其他高層的臉色，均是發現都有些如釋重負。

    似乎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他們很滿意，很得意，很輕鬆……

    莫天機心中暗道：看來。厲家就是這麼認為的，就算是一位至尊。高級至尊，死了也就是一筆錢彌補了就能完事兒了……

    突然間覺得心裡很諷刺。一條為了你們出生入死的高手的命，就準備這樣交代了？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家人的感受？他們的血脈傳承？他們的無辜冤屈而死？

    他們本不應該死的！你一個疏忽導致這麼多人死，居然就這麼輕鬆麼？

    莫天機的臉上溫文的微笑，但心中已經對厲家做出了判決：厲家，絶對沒前途！絶對沒長遠！

    ……

    厲無波看著厲驚雷遠去，臉上的神情逐漸轉成了憂慮。

    他看向莫天機，莫天機微笑著說道：「現在，沒別的辦法了。準備打硬仗吧。隨時注意敵方消息；無論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報上來！」

    「好！」厲無波答應了一身，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莫世兄的意思是？……對方已經能夠從這一站推測出來了你在這裡？」

    莫天機眼睛閃了閃，道：「不。他們不會推測我自己。而是會推測，我和我的兄弟們都在這裡！一句話的失誤……一至於斯！」

    厲無波張口結舌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雖然現在有一種很強烈的掐死厲驚雷的衝動。但終究不敢宣之於口。

    莫天機所說的一句話之失；說的便是厲驚雷一句『絶對沒有內鬼』！

    厲驚雷這一句話，其用意乃是攪亂一池渾水：我說絶對沒有，你就真的信？

    用意是好的，但……智商真的不夠；這種拙劣的挑撥對付第五輕柔，就像是一個小孩在跟大人猜謎語：我手裡有糖你猜猜幾塊？猜對了我把三塊都給你……

    那樣子！

    不說還強一些，一說這句話。第五輕柔要是反應不過來，那也就真的可以一頭撞死了……

    一句話。厲驚雷就葬送了這邊最大的優勢！

    厲無波怎麼能不氣的肝疼……

    ……

    厲絶很快收拾了心情，恭恭敬敬的陪同莫天機回去。

    一路上對莫天機讚不絕口，並表示一定要向莫天機好好學習棋藝，莫天機臉帶微笑，心中就想自己做了一個錯誤決定。

    要是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芮不通而是董無傷該有多好？董無傷絶對會把身邊這個喋喋不休的傢伙拎住脖子扔出去，而芮不通則就只會看熱鬧，將他的快樂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莫天機回到小院不久，厲雄圖也回來了，後面跟了幾輛雪橇，拉著馬車車廂。看得出來，厲雄圖對待夢歡歡的父母方面，表現了罕有的細心。

    看到厲絶就在自己院子裡，厲雄圖有些詫異，打了個招呼，就攙扶兩位老人下車，安排住處。

    厲絶等他安排好之後，微笑說道：「雄圖，如今歡歡姑娘的雙親，你也已經接到了身邊，等於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了吧？」

    厲雄圖感激的說道：「是的，對於家族的這個決定，我無限感激。」

    厲絶眼底光芒一閃，微笑道：「嗯，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家族讓我告訴你，接下來，我們家族需要全力戰鬥了。」

    厲雄圖大聲道：「那是當然！我厲雄圖絶對不會落於人後。」

    厲絶微笑點頭：「好！」

    莫天機冷眼旁觀，心中一陣嘆息：傻小子，你要讓人家利用你到什麼地步……

    ……

    大路上風雲動盪起來。

    七大家族在這一刻，集體的將目光投向了西北戰局！都在源源不斷的增兵前來。

    蕭家更是精鋭齊出，其中，蕭家老祖宗蕭晨雨親自北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蕭家二號人物蕭晨雷在東南白楊谷失蹤，蕭晨雨久等蕭晨雷不回，親自前去查看，毫無端倪可循；心中驚怒之下，直接找上了平沙嶺楚家，求見風月。

    月聆雪風雨柔推說不知。

    蕭晨雨面對風月坐鎮的楚家，毫無辦法；恨恨回歸；此刻聽到九劫劍主等人在西北出現，蕭晨雨，想起前段時間龍翔鳳舞，九劫出世；心道難道二弟的失蹤乃是與九劫劍主有關？

    莫非真的是與楚陽無關？

    但隨即家族證實了中三天的消息，顧獨行莫天機羅克敵等人乃是九劫中人；而楚家的楚陽與這些人關係密切。幾乎不分彼此。

    蕭晨雨立即斷定，楚陽若不是九劫劍主。就一定是九劫中人！

    那麼，實際上還是與楚陽有關，找到了楚陽，就能知道二弟的確切消息。而楚家有風月坐鎮，蕭晨雨就算再自大，也不敢獨力面對風月；再加上他用神念搜索楚家，楚陽並不在。

    九劫既然現身西北，那麼，楚陽一定也在西北！

    所以蕭晨雨一路往西北而來。

    蕭晨雨一動。頓時遍地風雷。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看著西北。

    沒有人真正明白蕭晨雨與蕭晨雷兄弟兩人的感情；他們既是一奶同胞，也是一生的知己，更是一生的戰友！

    彼此就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蕭晨雨一路從東南出來，坐著馬車。走得格外慢。夜沉沉在與他達成協議之後。早已迴轉夜家。

    臨行時曾經勸過他：萬萬不要輕出東南！

    但蕭晨雨卻在夜沉沉走了之後的第五天，就跨出了東南！

    他就閉著眼睛做在馬車裡，一動不動。身前身後便是他的貼身護衛，也是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馬車後，是蕭家的精鋭隊伍！

    八匹駿馬拉車，馬車根本沒有車簾，蕭晨雨也不會允許自己的眼睛前面有任何遮擋的東西。

    迎面朔風呼呼，蕭晨雨巋然不動。

    他閉著眼睛。臉上神情溫馨而舒緩。

    他在回憶，迎著撲面的朔風。他的思想卻是在這九千多年的歲月中徜徉。當初，偉大的父親大人只留下了一個蕭家的攤子，然後一去不回！

    自己和二弟，兩個人齊心協力，到處招攬賢才，發展大業，終於成為鼎足九重天的九大家族之一。

    然後一路子子孫孫，這樣發展延續下來；但，也不是一帆風順的，當初，那麼多的兄弟前仆後繼，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離開了。

    但，現在的蕭家，畢竟已經發展成為龐然大物。

    這麼多年裡，自己與二弟相依相扶，歷經江湖風雨；始終沒有分開過。那一次，斬殺毒手魔君自己受了重傷，幾乎身死；藥穀神醫都說自己沒救了；是二弟天天守著自己，每天數十次的耗盡他的力量來為自己療傷，後來，更是傾盡了一半的蕭家家產，跟藥谷換回來一塊補天玉。

    然後二弟用損折他自己神魂的辦法消去了補天玉上的生死之氣；化作靈藥；給自己服用，終於將自己救回來，但他付出的代價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就是九品至尊初期，伺候終生沒有進階的希望！

    如今，二弟失蹤了。

    蕭晨雨不願意相信二弟已經死了，他一直到現在，一直執著的認為自己的二弟只是失蹤了。

    自從九劫劍再次出世，蕭家變故不斷，先是年輕一輩有人不斷喪命，然後是自己的大兒子蕭瑟，也戰死在天機城！

    想到這裡，蕭晨雨嘆了口氣，意興闌珊。想起當初那個令自己驚喜欲狂的小肉團哇哇降生，剛抱到懷中時候心中的觸動；想起兒子一路成長遇到的風雨……

    如今，兒子也死了；自己還在。

    弟弟失蹤了，自己還在。

    家族風雨飄搖，自己還在。

    「或許，我活的太長久了……」蕭晨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長嘆息，隨即，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喃喃道：「若是二弟……真的……那麼，我縱然是屠盡天下，也要報仇！」

    「我二弟乃是何等人物，連他都……那麼，世上還存在的這些人，渺小如蟻，蠢笨如豬，有什麼資格比我二弟還活得長久！」

    心境一變，頓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戾氣猛地出現，剎那間席捲了百里晴空，這一刻，一路所過之處，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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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六章 巔峰對決

    蕭晨雨途徑夜家領地。

    夜沉沉早已經在路途中相候；兩個老朋友只隔了不到半月時間，就再次見面，但感覺卻如同是變了一個世界那樣的怪異。

    夜沉沉負手站在林蔭古道，蕭晨雨默默地做在馬車裡。

    兩人默默的對視；良久，夜沉沉一言不發，身子一閃，倏忽消失。

    蕭晨雨閉上眼睛，淡淡道：「走！」

    萬年的老友路左相見，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連傳音也沒有。

    就這麼對望一會，彼此已經全部知道彼此。

    夜沉沉迴轉夜家，蕭晨雨繼續上路，一切平靜。

    夜沉沉此來本是為了勸說蕭晨雨回去，但一眼之下就感覺到了蕭晨雨萬死不回的決心，不管說什麼，都已是多餘。

    ……

    而這個時候，在西北漫天風雪之中，一場戰鬥正在展開。

    法尊站在雪崖絶頂，一襲黑袍迎風飄揚，滿頭黑髮，中分而下，目光在沉思的平淡中帶著些許凌厲。

    他能感受到背後那凌厲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自從那日為了幫助第五輕柔稍稍的洩露了一些自己的神識之後，法尊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而且他也知道此人是誰。

    舞絶城！

    法尊只有躲避！

    大功未竟。

    就算是同時對上風月夫婦，法尊有把握擊敗之；但，對上這個人。法尊沒有絲毫把握。

    一追一躲，兩人捉迷藏一般的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

    但現在，法尊不躲了。

    這一個月裡面，他利用對方那驚天的壓力磨礪自己的神魂融合，消化體內的補天玉，現在已經到了圓融的地步！

    突破了最後一步！

    現在的法尊，等於是已經圓滿。他不再害怕任何人！而且，在這種猛然的突破之後，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

    而現在這個情況。舞絶城正是最好的人選！

    他負手而立，黑衣黑袍黑髮，都在風雪中颯颯飛舞。直欲凌空飛去！

    漫天大雪紛紛看，又稠又密，但，卻一片都沾不到他身上，靠近他的身體數丈之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輕柔的彈起，遠遠飛散而開。

    他的神情雖然平淡，但身上氣勢凌霄，那是一種絶對的自信！

    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攔阻於我的那種滔天自信！

    風雪驟然激烈了起來，一道白色人影突兀的出現在法尊面前二十丈的虛空中。這個人渾身如同與風雪融成了一體，負手站在虛空裡，淡淡的看著法尊。

    兩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嘴角上，都有一絲隱隱的微笑。

    百里之內的雪花。統統粉碎。

    良久，法尊輕輕一笑：「你來了？」

    隨著這聲說話，他的氣勢猛然收斂，然後身子輕如鴻毛一般往後飛退二十丈。

    他主動地為對方留出來一片地方。

    舞絶城並不往前，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不再逃？」

    法尊淡淡一笑：「為何要逃？」

    舞絶城身子呼的一聲飄前，越過二十丈虛空。站足山崖：「為何？」

    舞絶城的問題，有些沒頭沒腦，但法尊卻明白他的意思，道：「為己。」

    舞絶城淡淡搖頭，嘴角露出笑容，然後突然仰天哈哈長笑，道：「不錯！不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理由，當真是好極！」

    法尊並不說話，微笑以對。

    舞絶城負手說道：「這幾天裡，你的氣息一直在穩步的變強；我能感覺得到；但我卻不會打斷你；直到如今，你終於功行圓滿，我才出來，與你一見！」

    法尊淡淡道：「不會打斷我？呵呵……那是因為，你不敢。你怕，你怕你突然打斷我的變強，是因為害怕我的變強，那樣便會在你心中中下心魔；縱然你能殺我，你也不敢。」

    舞絶城頷首：「不錯；殺你事小，心魔事大！」

    法尊呵呵長笑：「所以你只能等到現在。」

    舞絶城負手微笑，八風不動：「任何時候，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殺你，不需要做準備！」

    法尊輕笑：「未必。難道，你就沒有別的問題要問我？」

    舞絶城輕輕頷首：「是，我有別的問題要問你。當初，你身負重傷，你如何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恢復，並且更勝從前？」

    法尊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我並不是東方霸道！」

    「你曾說過，你是樓文龍！」舞絶城眼神有些譏誚：「但，傳言之中的樓文龍……義薄雲天，乃是一個一諾千金，從來都不會玩弄陰謀詭計的鐵錚錚的漢子！但你不是。」

    法尊微笑。

    「那你到底是誰？」舞絶城問道。

    法尊搖頭失笑：「我先回答你的問題……我當初重傷，東方霸道留給我的這幅身體，幾乎完全被摧毀，五臟幾乎全碎！」

    「而且，我這麼多年手機的生機，盡數的化作烏有，而我這麼多年一直靠著掠奪生機，來消滅壓制東方霸道的殘魂！」

    「但我的身體雖然重創，到了生機全無，但東方霸道的殘魂卻在他的肉體死亡的那一刻，也終於真正消失！」

    「這便是我的機會！我本必死，但我卻發現，身體死了，我沒死！我這才明白，這具身體，如今才徹徹底底成了無主之物……所以我立即發動力量，屠殺了藥谷那些人，劫來了補天玉。而你也知道，補天玉對於神魂消散的人有用，也就是說對死人有用，而我就以這具身體的殘魂的消散和死亡，化解了補天玉的一部分輪迴力，將剩餘部分，轉化成蒼天生機！」

    「用蒼天生機，來對這身體進行再造，但那些補天玉不夠，所以我又屠了藥谷，將所有補天玉，全部用來轉化，修煉。」

    「直到如今，這幅身體已經完全被我改造成先天之體，而且是，生機之體！因禍得福之下，東方霸道的神魂也徹底消散，這具身體，現在就算是一根頭髮，也是我的！與東方霸道已經毫無關係。」

    「而我的神功，也因此而大成！」

    法尊有些難過的道：「當年兄弟們的靈魂能量，也終於被我煉化，成為自己的力量。所以我現在的實力，已經是完勝寧天涯！」

    舞絶城眼中露出怒意：「你兄弟的靈魂能量……你居然煉化了你兄弟的靈魂能量！那可是你的兄弟！」

    「兄弟的，也是靈魂能量，能量就是能量，不分兄弟與夫妻！」法尊冷漠的說道：「更何況，那個敵人的強大，讓我根本無法抗衡……我不想辦法，難道等死不成！」

    「卑鄙無恥！」舞絶城緩緩的說出來四個字：「你，不配為九劫中人！」

    「哈哈哈……九劫中人，哈哈哈……這可真是放他娘的狗臭屁！」法尊猖狂的仰天大笑：「舞絶城，你以為九劫算什麼？這個名頭又代表著什麼狗屁？我不配？哈哈哈哈……我去他媽的九劫中人！是九劫中人不配有我！」

    舞絶城眼神中怒火熊熊燃燒起來，咬著牙，一字一字的道：「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當年，若不是你的那些兄弟，你死了多少次？如今，你居然說出這種話！」

    法尊哈哈大笑，笑的酣暢淋漓，連眼淚也笑了出來，彎下了腰，捧著肚子，笑的直喘氣：「舞絶城……你為何不說，當年若是沒有我，他們都早已經死了多少次？」

    舞絶城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一股驚天的殺機猛然展現！

    話說到這種地步，他已經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他現在只想將這個侮辱了自己最重視，最珍藏的東西的人，毀滅掉！

    撕碎掉！

    我平生最珍視的，就是兄弟情誼；當年的兄弟，每一個人在我心中都還活生生的活著，他們為我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裡！

    任何一個人的相貌身材生活習慣家庭狀況個人嗜好包括口頭禪包括有一些說過的話，現在歷歷在目！

    這是我的珍寶！

    也是我的支柱！

    我的兄弟。

    如今，你侮辱了九劫中人的感情；侮辱了九劫兄弟的情誼！縱然你侮辱的人與我毫無關係，但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與我最看重的，是一樣的！

    叛徒沒資格侮辱這種感情！

    這些話，都在舞絶城心中，他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感覺若是說出口，聽到對方的耳朵裡，會是對這番話的侮辱！

    一股凌然氣勢，浩浩蕩蕩的產生，帶著崩頽青天一般的狂怒的壓力，帶著驚天動地的殺機，潮水般狂壓法尊！

    法尊嘿嘿冷笑：「舞絶城，你以為，你還能輕鬆的吃定我麼？」兩手一分，黑袍猛地翻飛了一下，一股說不清楚什麼滋味的氣勢，帶著一種堂皇的邪惡，猛地湧出。

    分明是邪惡，卻又給人一種堂皇的感覺！

    舞絶城眸子一縮，卻是一言不發；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踏出第一步，整個空間就猛地震了一下，第二步，腳下整座山都搖晃了起來，第三步，方圓千里同時震盪！

    整個空間，充滿了狂暴的氣息和令人窒息的殺氣！

    他是一個無比驕傲的人，既然決定了對方不配、不值得讓自己說話，那麼，一直到戰鬥結束，他都不會再開口！

    法尊的長髮在風雪中呼呼飛舞，如同一條條詭異的黑蛇，在空中蜿蜒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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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七章 我和你不一樣！

    舞絶城在前進。

    步步山搖地動！

    三步之後，群山萬壑一起轟鳴起來，蒼天似乎在這一刻顫動！四周山上積雪同時煙霧一般騰起，波濤一樣瀰漫洶湧。

    法尊挺立如松，看著舞絶城，眼神中帶著輕鬆，帶著寫意，甚至還帶著一些有趣，看著舞絶城一步步往這邊走來。

    舞絶城已經走了六步！

    他的氣勢，已經積累到了巔峰，殺氣，也已經濃郁到了極點！戰意，更是升騰到了燃燒九霄的地步。

    此時若出手，便是石破天驚的巔峰一擊！

    但法尊顯然並不想就這麼接受舞絶城的巔峰攻擊。

    便在舞絶城剛剛踏出第六步，腳還沒有落在地面的時候，法尊突然動了！

    他突然伸出一隻腳，往前猛地一踏！

    他的身子微微往前一俯。

    一股絶強的氣勢猛地衝出，正面對上了舞絶城的氣勢！

    擊楫中流！

    在舞絶城氣勢剛剛成型的那一刻，法尊果斷出擊，打斷了這股力量真正形成巔峰的可能！此刻的舞絶城，感覺怪異之極。

    就像是剛要高潮即將爆發的時候，突然被阻止！

    怒哼一聲，第七步猛地跨出！

    轟然一聲爆炸，兩股氣勢膠著了一下，一聲奇怪的裂帛一般的聲音讓人牙酸的響起，然後從正中間開始，猛地龍捲風一般的衝上了九霄雲裡，天空雲彩，突然間被衝開了一條線。

    腳下，又是一陣奇怪的令人喪膽的那種破裂的聲音。

    從兩人最中間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劈劈啪啪的向著東西延伸，而，這條裂縫也在向著南北兩個方向斷裂而開！

    這整座大山。就像是一個雪白的饅頭，被人突然從中間掰開了。

    分開了。

    轟的一聲響，兩人的身體都沒有動，但分開的兩片山卻都在急速的後退中，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就這麼突然的增加到了五十丈！

    舞絶城白衣如雪，突然飛起，嗖的一聲衝上半空。如同一隻雪白的大鶴。衝起在風雪之中。

    在飛起的這一刻，他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片片藍汪汪的色彩，隨即就變成了一團藍色旋風，包裹住他自己的身體，咻的一聲越過這片空間，凌空而至！

    地面上所有的積雪。隨著他一撲之勢，整齊的向著法尊那邊狂捲而去！

    法尊一聲不響，身子直直的升起。飄起，身上，也突然間出現了一股邪惡的黑氣。然後就像是砲彈一般衝向對面急速而來的舞絶城。

    只是一閃！

    兩人身子因為高速而留在原地的殘影還清晰的在哪裡出現，但兩人已經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舞絶城左掌右拳腳踢膝頂，瞬間已經變化做兩個手肘帶著萬鈞之力狂砸！

    法尊的頭髮猛地一炸，身子在急速的往前運動中，對方的膝頂過來。他的身子突然詭異的在空中猛然飄成了一道直線；兩手狠狠抓向舞絶城的雙手！

    舞絶城左掌猛切，法尊右手猛地扣向脈門，舞絶城左手一轉，化掌為拳，猛地下砸法尊的手指，法尊換招，一指帶著強烈黑氣頂上，舞絶城立即變招，橫切對方手腕，法尊手指一收，右肘猛然搗出！

    舞絶城眼神一閃，同樣一肘搗了過去！

    這是一邊，而另一邊，法尊的左手，與舞絶城的右手，同樣是連連變換了七八次，同樣的是以雙肘迎上！

    砰砰砰……

    兩人四個手肘在空中激烈的碰撞了九百餘下，然後呼的一聲響，法尊一聲悶哼，舞絶城一聲冷哼。

    法尊的身子就這麼頭前腳後呈直線飛退了出去，舞絶城同樣是如同被後面一條繩子狠狠的拉扯一樣，咻的一聲退後在虛空！

    下一刻，兩人都是在急速的後退之中猛的改變方向化作急速的前進！

    這就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難以理解的現象。

    空中，一排法尊的虛影在急速的後退中，但又有另一排虛影在往前突進！

    同時進行！

    對面的舞絶城，亦是如此。

    空中的兩排虛影尚在前進或者後退，兩人已經到了千丈高空之上，而這一路留下的虛影，依然清晰的是無數的法尊與無數的舞絶城在以清晰的動作戰鬥著。一點點的推進，以虛影居然完全可以還原整個過程！

    「納山河入胸懷，收天地做芥子！」法尊仰天長嘯：「舞絶城！你也到了這種地步！」

    對面的舞絶城一言不發，只是一招比一招狠，開天破地一樣的狂轟濫炸。

    法尊哈哈長笑不絶，對面舞絶城滿臉的鄙夷，一言不發，兩人一動一靜，居然是相映成趣，唯有兩人之間招招奪命的鬥爭，在這尋常人只能夠喘一口氣的時間裡，已經各自交換了一千七百招！

    砰砰砰的聲音連續的響起，兩人身在千丈高空，但周圍的群山都在如同跳舞一般顫動，甚至可以說是……扭動！

    兩條身影，不斷地分開，又聚合，再分開……

    空中，突然間就是密密麻麻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的殘影，充斥了整個天空！

    似乎擠得漫天白雪都沒處存身了……

    又是一次碰撞。

    舞絶城散發著藍氣的手掌狠狠擊在法尊右胸，法尊那散發著黑氣的手掌也在同一時間拍在舞絶城左肩！

    兩人同時如被雷擊，身子在高空之中斷線風箏一般向著兩邊飛摔了出去。飛到半途，不約而同的噴出來一口鮮血。

    然後整個天空的畫面似乎突然間靜止了一下，隨即中間部位轟然發生了一次大爆炸！

    一圈一圈的空氣波紋魚鱗一般擴散出去，隨著擴散，空中一圈一圈的出現一條條一道道的空間裂縫，烏黑，如同惡魔的嘴巴，猙獰的張開又突兀的閉合！

    山石雪層成精了一般滿空狂舞……

    就在這裡發生大爆炸的時候。而在數百里外的另一個地方，兩個人已經面對面站定，臉色嚴肅的對立，對峙。

    舞絶城臉色有些發白，法尊的臉色有些發灰。兩人都受了傷，看起來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舞絶城依然沒有說話。

    法尊吸了一口氣，道：「舞兄。你也感覺出來了吧？我。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我了。」他有些自負的笑了笑：「一年前，我對你唯有高山仰止，但現在，我已經與你平分秋色。」

    他眼中閃光，道：「再給我半年，我就能殺你！」

    他頓了頓。重重的道：「殺你，，。若屠狗！」

    舞絶城依然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法尊，眼中充滿了蔑視。輕視，鄙夷……

    那意思便是：跟你這樣的渣，我除了戰鬥，沒有說半個字的心情！說半個字，那是侮辱了字！

    他知道法尊的意思乃是在激怒他。但他心中非但不怒，反而充滿了鄙夷。

    他只是睥睨的看著法尊，目光充滿了不屑。

    法尊突然感覺心中一股火直衝上來，他一直在激怒對方，但對方卻根本不做任何回應，是指這麼不屑的看著自己。

    但就是這種無言的鄙夷，讓法尊反而更加受不了！

    舞絶城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判官，在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犯人，就像是看著一隻臭蟲！他雖然沒說話，但每一份氣息都在說：你這個豬狗不如喪盡天良的小人！

    法尊並不是為這種態度生氣，他忍受不了的是，自己在舞絶城面前，心理上居然矮了一頭！

    無論如何鼓氣，無論如何也感覺抬不起頭來。

    死活的就是沒底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尊終於暴怒的吼道：「你有什麼了不起？你有什麼資格這樣看我？難道你不是九劫中人？難道當年的兄弟現在不是只剩下你一個人？難道你就心裡好受？你比我高尚多少？你能比我心安理得多少？」

    舞絶城目光如冰，冷冷看著他，冰冷而不屑。

    「我們倆是一樣的！一樣的你懂麼？」法尊怒道：「一根線上兩個螞蚱，誰又能比誰高明到哪裡去？」

    「我跟你不一樣！」舞絶城本不打算開口說任何話，但這句『一樣的』，卻讓他忍不住了，因為這是他最驕傲的：「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真以為，我就真相信你是樓文龍？」

    法尊一怔，突然大笑，目光有些瘋狂的猙獰：「你開口了？你不是不說話麼？哈哈哈……你不還是開口了麼？」

    他對著天下人，都可以道貌岸然，但唯獨對著舞絶城不行！就算當年的兄弟復活，他對著他們，也不如對著舞絶城的壓力大。

    因為，他和舞絶城都是唯一的倖存者，而舞絶城比他的歲數還大很多，但一顆丹心卻是從未變過！

    但他，已經背叛了！

    雖然他從不承認自己的背叛，但他心裡深處，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了！

    但舞絶城依然是舞絶城！

    他並不是因為實力不如舞絶城而害怕，而是因為心虛！

    良心的愧疚。

    這足以讓他這一生在舞絶城面前都不能真正的挺直脊樑——在舞絶城面前，他挺直脊樑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正是當初屠道之戰他要陷害舞絶城的原因。

    這種心虛，就算他的修為比舞絶城高出一萬倍，他在舞絶城面前也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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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八章 兩敗俱傷

    法尊眼神陰鷙，露出一個絶對不帶任何笑意的笑容：「不一樣？你和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不過都是一縷殘魂！不過都有過那樣的際遇，都有過那些兄弟，都跟隨過九劫劍主！都在這世上孤獨，都在這人間漂流，有什麼不一樣？」

    舞絶城嘲諷的笑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一樣？我數萬年到現在，我始終記著我的兄弟，你還記著幾個？當初我活著出來唯一的念頭就是恨！我恨！我恨我祖宗，為何就給了我一份那種東西……為何不多給我？讓我將其他的兄弟都救出來？」

    「我數萬年心不變！縱然蒼天天譴，也不變！也不離！我等那個公道！等我死的時候，我會帶著那個公道，帶著那個說法去找我的兄弟，告訴他們，我拿到了公道！」

    「你呢？」

    「你用兄弟的靈魂來支撐你自己的生命！你用兄弟的靈魂力量，來提升你自己的修為！你完全為了一己之私，完全為了野心活在世上！兩萬年了！你真正為自己的兄弟做過什麼？你為你自己又做過什麼？你為你自己的家族，又做過什麼？」

    「你只為你自己活著！」

    「連後代子孫你都不顧！你還算是人？當年兄弟你居然否認，你還算是人？」

    舞絶城一聲大喝，法尊猛退一步，突然昂起頭：「我又如何？不管如何，我樓文龍現在與你平分秋色，甚至。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你樓文龍？混帳！直到如今，你要用你的兄弟的名字，來替你頂著漫天惡名！」舞絶城越說越怒，鬚髯戟張，突然間大吼一聲：「第五惆悵！你以為我真猜不出你這個狗日的混帳的真正身份麼？！」

    「你這千刀萬剮的雜碎！喪盡天良的混帳！卑鄙無恥的小人！齷齪骯髒的惡賊！」

    「我操你媽的！我去你媽的！」舞絶城罵道：「我呸你媽的！」

    舞絶城越說越是狂怒，到最後乾脆破口大罵，風度全無；但。舞絶城自己卻感到了絶對的暢快！

    世上有些人該殺，有些人該罵！而眼前這位法尊，無疑就是這兩方面都是登峰造極了！

    法尊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陰沉。越來越是陰鷙，越來越是壓抑，一字字道：「舞絶城。以你的身份地位，說出如此潑婦罵街的話，你就不覺得恥辱！辱及別人先人，你不覺得下流？」

    「老夫不覺得恥辱！老夫還未罵夠！」舞絶城又是連續一番大罵，痛快淋漓，罵到最後，舞絶城仰天長笑：「本來你不值得我罵你，你也不配讓我罵你，但老夫發現，沒有任何顧忌的罵你一頓。實在是很爽！」

    他大吼一聲：「我操你祖宗！爽！老子很爽！」

    法尊的臉已經氣得扯扁了，厲聲叫道：「舞絶城，我敬你是前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能罵，難道老夫就不會罵人了麼？」

    舞絶城哈哈大笑：「你罵！你用什麼理由罵老子？老子罵你。理由隨手都是！但你罵我？你用什麼罵？」

    他仰天長嘯：「我舞絶城這一生，對不起過誰？！」

    「我舞絶城這一生，背叛過誰？」

    「我舞絶城這一生，問心無愧！我不是好人，但我光明磊落！我有兄弟！我有良心！」

    「你有麼？你有麼？你有麼？」

    舞絶城連問三句，問一句。前進一步，再問一句，又進一步！

    法尊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隨著舞絶城進一步，他就退一步，連退三步！

    突然勃然大怒，身子一挺，剛要說話，就見舞絶城哈哈大笑：「挺直了腰板？第五惆悵，你這輩子，你還挺得直麼？」

    第五惆悵一字字道：「我挺不挺得直……你，看不到了！」

    舞絶城哼了一聲，淡淡道：「所以我說你卑鄙無恥！你現在已經是萬毒不侵之軀；我的毒，對你無用！而你的魔氣，卻可以侵蝕我的身體！」

    「虧你剛才還說再給你三個月時間就能殺我……到了這種地步，你還對我用心機！」舞絶城側了側頭，看著自己肩上那漆黑的掌印，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從何處學得的魔功？」

    第五惆悵瞳孔縮了縮，道：「此乃是法尊秘傳，法天象地神功之青天氣！舞絶城，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舞絶城嘿嘿冷笑：「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青天氣？真以為老子沒見過？當年幾屆法尊，哪一個沒有與我交過手！第五惆悵，可不可以像個男人一些？」

    第五惆悵緩緩道：「你看不到了，你也不會知道了！」

    舞絶城呵呵大笑，從懷中取出一截通紅的東西，連看也不看，就塞進了嘴裡，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隨即又取出別的六種顏色的東西，神色自若的放入口中大嚼。

    「人間七毒！？」法尊臉色一變。

    「七毒壓魔氣，正是以毒攻毒！」舞絶城嘲笑道：「莫忘記，老夫是毒醫！」

    「只可惜七毒只能暫時壓制！」第五惆悵冷笑：「你難逃一死！」

    舞絶城冷笑：「我就算死，也比你舒服！我突然很替你那八個兄弟慶幸，那八個人運氣真好，死在了一起，把你摘出來了；若是那樣的英雄與你這樣的雜碎死在一起，那才是侮辱啊……」

    舞絶城大笑聲中，法尊怒吼一聲，欺身而上。

    舞絶城長笑不絶，悍然迎上！

    兩人這一次交戰，與剛才又不同。

    剛才起碼還規避閃躲，但現在，卻是完完全全的硬碰硬！

    你不避，我也不閃！

    兩人都打出了真火。

    舞絶城哈哈大笑，這一次。換做他說話多，而法尊則成了一言不發的悶葫蘆。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什麼都不配！」

    「你就是一個垃圾！」

    「叛徒！」

    「你怎麼有臉提當年的兄弟！」

    「若是你爹知道你這樣，想必也會將你在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

    「若是你娘知道……」

    舞絶城的嘴巴越來越毒，眼神越來越快意，說到後來，已經是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娘痛快！」

    法尊忍無可忍，一聲厲吼。突然間周身魔氣升騰！整個人，似乎也虛化了，形成了一大片的黑氣。衝向舞絶城！

    舞絶城長笑不絶，眼神一厲，揮手迎了上去！

    砰砰砰！

    連續三聲撞擊。同時響起！

    舞絶城一掌拍在法尊左胸，一腳踢在他小腹，而法尊那黑氣瀰漫的大手，也狠狠拍在他的胸膛！

    哢嚓一聲，法尊的肋骨斷裂，小腹受震，一口血箭噴出來，這一口血，卻是黑血！

    他被舞絶城一掌打傷了天魔氣泉！

    同一時間裡，舞絶城的胸膛上也是哢嚓一聲響。兩根肋骨同時折斷，隨即被他用元力強行裹住。兩聲悶哼出自兩人口中，兩人再一次同時飛退。

    這一次的傷勢，對於兩人來說，都是重傷！

    而且舞絶城。已經是連續第二次中了魔氣！而且是在胸口！

    飛退中，法尊眼中陰險的光芒一閃，喝道：「宰了他！」

    突然間，正在飛退的舞絶城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感覺，兩側白雪中，有凌厲的殺氣狂湧。兩道人影突然閃現，一刀一劍，刀劈舞絶城左肩，劍刺舞絶城肋下！

    現在正是舞絶城被震飛，身不由己的時刻，這一刀一劍，刁鑽之極，各自分開了距離和先後，但舞絶城要想躲開刀，就避不開劍！

    反之，亦然！

    而且，這兩個人的修為，都到了九品中級至尊的程度！

    舞絶城哈哈大笑：「果然是卑鄙！」

    突然一聲大喝，白衣猛地震碎！一片片布條飛出去，其勢之疾，絶不下於神兵利器，隨即，舞絶城身子一轉，頭一歪，一縮肩膀，避開了大刀，用自己的腰，迎上了長劍。

    啪的一聲脆響，舞絶城腰間一塊奇怪的玉突然碎裂，舞絶城臉上露出一絲心痛，扭身而退。

    劍光如毒蛇，刺碎那塊玉之後本能的一轉，一挑，舞絶城從肋下到肩膀，劃開了一條深深的血口子，幾乎將他的身體劃成了兩半。

    舞絶城長嘯一聲：「今夜老夫幸不死；來日舞絶執法城！」

    身子一閃，一旋，長空一溜鮮血滴滴灑落的時候，舞絶城已經到了五百丈外；兩個影子同時感覺面前似乎有一股晨風颳過，有一片白雲飄流，已經消失了舞絶城的影子。

    劍尖上，鮮血猶在滴，兀自冒著熱氣。

    但舞絶城在風雪中閃了閃，就不見了。

    晨風身法！

    流雲遁法！

    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不遠處，法尊左手輕輕撫著自己小腹，有些失望和怨毒的看著舞絶城遠去的方向，眼中充滿了不甘。

    「是晨風至尊的玉牌！」一個影子將舞絶城碎裂的玉珮抓了起來，拼在一起，上面，隱隱有五個字隨著人的眼光注視，猛地浮了出來：宇內起晨風！

    「難怪能阻擋九品至尊的劍……」另一個影子手持寶劍，有些不甘的說道。

    「無妨。」法尊深深吸了兩口氣，又噴出一小口黑血：「他今日，連續中了我兩次消髓氣，又中了一劍，內外交加，還有震盪內傷……最遲一年內，是恢復不了的，而且，消髓氣，就算是毒醫，也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壓制……一年內，舞絶城是沒有任何威脅了！」

    「是。」兩個人同時躬身答應。

    「但我自己也傷的不輕，需要找個地方療傷。」法尊眉頭緊皺：「我需要閉關三個月才能恢復……這段時間裡，家族那邊，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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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四十九章 偉大的傳言

    法尊眼神有些凝重，最後兩個影子傾力一擊，居然沒有能夠留下身負重傷而且中了消髓氣的舞絶城！

    而且自己本以為用天魔氣直接能摧毀舞絶城的，卻沒想到舞絶城如此強橫，不僅沒有當場死去，而且還讓自己受了重傷。

    若是舞絶城身死，自己就算是撐著這幅身體參與行動也沒什麼，但現在舞絶城卻沒有死！

    「是。」兩人躬身答應。

    「這是我的身份令牌，見之如見我，調動執法者，配闔第五輕柔！」法尊陰鷙的道：「明白麼？」

    「明白！」

    配闔第五輕柔，便不是配合八大家族！

    這其中的意思，兩人當然不是傻子。

    法尊哼了一聲，眼神有些怨懟，他真的沒有想到，舞絶城居然能夠有暫時壓制天魔氣的七毒！若不然，今日舞絶城必死，自己也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法尊也是悲催的巧合了，楚陽為了給楚樂兒療傷，七毒那是配的齊齊的；舞絶城自然之道楚樂兒的傷怎麼治，一看就問楚陽有沒有剩餘……

    而這些七毒，舞絶城與法尊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沒有的，但卻偏偏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被楚陽送給了舞絶城。

    也因為如此，今日才救了舞絶城一命！

    而楚陽之所以送給舞絶城，卻是因為舞絶城收了楚樂兒當徒弟；楚陽送出的見面禮。而楚陽能夠湊齊這些藥，有一部分原因卻是因為萬藥大典……

    而萬藥大典。卻是法尊與藥谷指揮安排的……

    這麼說來，法尊天衣無縫的計劃，卻是從那時候就注定了在這裡留下對手……若是有人深思一下這其中的事，簡直是會瞠目結舌——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事！

    法尊身子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相信任何人。

    就算是他自己的貼身護衛！

    所以他的恢復，必須自己秘密找地方。用秘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雖然因為此次受傷，第五家族的大業或者會有一點點影響，但法尊相信有第五輕柔。問題並不是很大。

    更何況現在，還是要以他的傷為主。

    就算第五家族因此死絶了……法尊也是要先養好傷的。

    「因我而起，因我而滅；沒什麼。」法尊是這麼想的。

    退走的舞絶城也在慶幸。想不到現在第五惆悵如此可怕，如此進境，實在是匪夷所思。自己這一次，的確是太託大了……

    「不過，因此一戰之後，法尊最少是四五個月不會回覆，這對於那幾個小傢伙，應該很有利。」舞絶城如此想著。

    「只是可惜了老夫這一身老骨頭。看來非要張張口要九重丹了……」舞絶城心中苦笑一聲，突然有些心潮澎湃：這九重丹……九重丹啊！

    我當年吃過的啊……

    想到這裡，舞絶城居然忍不住鼻子一陣發酸。長嘆一聲；轉身而走。

    他並沒有回到楚樂兒那裡，他也在顧慮，若是法尊派人真的追上自己……到那時候，自己中的這天魔氣發作的話，真的護不住自己的徒弟。

    而且……他也不願意讓楚樂兒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

    那小丫頭一定會哭……

    舞絶城想著。向著西北而行。

    ……

    這幾天裡，第五輕柔不斷地發動進攻，每一次，都很謹慎；莫天機坐鎮厲家，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一一應付過去。

    第五輕柔進攻的很有分寸，莫天機應付的也是遊刃有餘。

    誰也沒有佔到上風，誰也不能佔到便宜，兩方面膠著了起來。雙方都是來去如風，步履匆匆，你來我往，平白的製造了幾乎要將青天也壓破的緊張氣氛。

    卻是每一方都只是死掉了幾十個人。

    厲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聯軍風雨欲來，黑雲壓城城欲摧！

    僅有的幾次接觸，都是接觸到了隊伍尾巴，其中驚險，簡直就算是九品至尊也要嚇出一身冷汗。

    第五輕柔設置埋伏，莫天機指揮人破解，第五輕柔雷霆萬鈞的埋伏，只波及到了厲家人的一個小隊，乾淨俐落的全部摧毀。

    但大隊人馬卻是安全撤離；撤回的這些人，無不有一種『白撿了一條命的感覺』。對方強大的實力，威武的埋伏，大家那種強烈的在鬼門關之前打轉的感覺，簡直是讓眾人終生不敢回味！

    若不是莫天機軍師見機早，恐怕自己這些人……

    想到這裡，就對莫天機更加的佩服，連厲無波也是，對與莫天機的能力，已經是沒有了半點懷疑。

    而且，厲家現在危如累卵；厲家並沒有任何人擁有這種旋轉乾坤的本事，所以現在對莫天機也只有全面的放權，無條件的信任！

    當然，在這幾次的行動之中，似乎是一種『很正當』的理由，厲家理所當然的將厲雄圖派上了戰場。

    而厲絶，則留守後方，與莫天機作伴。

    莫天機對此並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還很贊同。而且，與厲絶的交往，似乎也越來越是密切了，偶爾還能談笑風生的開個玩笑。

    這對於厲家來說，不啻是眼前突然一亮，出現了曙光。

    而對厲雄圖的利用，派其出去之行危險人物的機率，也是越來越高，到後來乾脆直接沒時間回來……

    而厲雄圖的勇武，也在這一次戰爭之中徹底的展現。隨著出戰率的提高，厲雄圖那種天生的威猛，讓他在險象環生中非但沒有喪命，反而屢屢建功，一時間更加是聲名鵲起……

    ……

    而另一邊，莫天機連續兩次設下陷阱，每一次厲家高手都是傾巢而出，對付八大家族聯軍之中的一支，或者兩支。

    要知道聯軍的實力在各自的家族，最多只能算是五分之一的力量。而厲家傾巢出動，面對兩大家族聯軍，也有可能正面戰勝；更何況是偷襲？

    每一次都是第五輕柔事後發覺了不對勁，又火速派出增援，才將這些人救回來。

    可以這麼說，若不是第五輕柔在這裡指揮，還真的有可能被對面那個可怕的對手完成驚天大逆轉，以微末的實力，打掉八大家族的這些精鋭！

    對手的可怕程度，讓這些雄霸九重天一萬年的八大家族和執法者高手一個個觸目驚心！甚至，有一種膽寒的感覺。

    連續的四五次的接觸下來，很多人甚至有這樣的思想：若是此刻沒有第五輕柔在這裡坐鎮從容指揮，……老子立即就回去，不參與這次大戰了！

    媽的，行走江湖幾千年的危機，還不如在這裡一次更加接近死亡！

    第五輕柔的神機妙算，洞徹先機，一次次轉危為安，一次次力挽狂瀾……這些八大家族的高手不由自主的用各自家族之中的智者與其相比。

    但不約而同的得出結論：我們家族那些與第五總指揮相比，就是垃圾！

    就是不入流！

    這段時間裡，第五輕柔與莫天機兩大統帥，雖然彼此都沒有輝煌的戰績，但卻各自都建立了不可撼動的權威！

    莫天機固然是大權獨攬，第五輕柔也做到了完全掌控！

    這一切的發生，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沒有人能知道，這一次兩人威望的飛一般的飆升，乃是冠絶古今的兩大統帥在彼此默契神交的情況下，各自幫忙……各取所需。

    而需要犧牲的，則是一群已經對他們心服口服恨不得五體投地的……九大家族高手！

    就在第五輕柔的的聲望逐漸的如日中天光芒萬丈的時候，突然一個傳言在聯軍之中默默地傳開。

    「第五總指揮現在只是諸葛家族附庸家族的人，可說是一沒有實力，二沒有地位，三沒有資歷，四沒有後台！但他就這麼赤手空拳以自己的力量達到了這種高度！而且第五總指揮還只是在幫忙！」

    「若是有一天，第五總指揮建立了自己的家族，又能擁有一定的實力的話，那會怎麼樣？」

    這個傳言，就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悄悄地在聯軍之中蔓延。

    所有人在聽到這一句傳言的時候，紛紛從心中自然而然的用起來一個答案：若是那樣，第五總指揮將無敵於天下！

    沒實力，沒地位，沒後台，沒資歷，第五輕柔依然能夠讓天下英雄俯首聽命，心服口服。若是有了實力、有了地位、有了後台呢？

    這還用考慮麼？

    第五輕柔絶對的無敵於天下！

    但，這無敵於天下……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第五輕柔的家族將成為九重天第一家族！而且，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能統一九重天！

    成就九萬年來第一次個人建立的超級霸業！做到無數的英雄好漢都做不到的一件事！

    蓋古凌今！

    然後又有一個傳言：「若是第五總指揮成立了家族，我們投過去……成為元勛，元老的話……那麼……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更加簡單，根本不用任何考慮，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樣的答案：那我們就是萬萬年留名青史，名垂九重天的赫赫人物！開國功臣！

    而且在這樣的人手下，性命之憂會比在別的家族，減少九成！甚至以上！

    所有人，突然間心頭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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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五十章 誰為神兵，誰為廢鐵？

    這兩個傳言，讓九大家族的高手們有些心頭的動盪了起來。

    天下高手，固然是被九大家族籠絡了；但九大家族之中，真正本姓的本族高手，在家族之中，佔據了最多也就一小半而已，而且這已經是極為可怕的比率！

    而家族的中堅力量，大部分，都是外姓；或者附屬家族的天才。還有些被看重天賦賜其家族之姓的一些人……

    但這些人，在各自的家族中，雖然地位不低，但實際上大家都明白：就算我再牛逼，我也只是一個高級一些的打手而已。將來我的子孫若是不爭氣，還是要給人家做奴才的！

    永遠做不了主人。

    但，這個傳言卻提出來了一種可能：若是第五輕柔真的可以成就萬古霸業的話，自己在他手下，怎麼說也能坐鎮一方吧？

    到那時候，自己可就是一方諸侯，呼風喚雨！

    自己就可以與現在的九大家族一樣，子子孫孫的繁衍壯大！

    便在這時候，一句話橫空出世。

    「男子漢大丈夫，誰願意終生為人做嫁衣？誰願意子子孫孫做奴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等匹夫，難道不敢一搏？！」這句話出來，每個人的心中就像是猛的有什麼爆炸了一般……

    謡言剛剛開始，第五輕柔似乎就『立即發覺』了，然後第五輕柔為了此事，專門的召集所有人手，義正詞嚴的對此進行了澄清！

    而且。絶對的否認！

    「這是敵人的詭計！這是對方那位統帥分化我們的不二法門！我第五輕柔，怎麼會做出那等事！還希望大家，莫要相信流言。」

    第五輕柔說道：「清者自清！」

    大家都聽進去了，對第五輕柔的為人，也有些更進一步的佩服。而且對流言的來源，也更加深信不疑。正如第五輕柔所說：「天下間除了對方的統帥那般心機，無人能夠一下子擊中我們的最大弱點！所以。這一招是毒辣的，只是用最普通的傳言，就給我們造成人心惶惶……」

    是的。的確是人心惶惶！

    第五輕柔澄清之後，人心更加的動搖了。

    便是對這流言成真的一種期望，而且。是一種更加的確定！

    因為，這是對方的統帥說的！

    這段時間的戰鬥，讓大家每一個人都知道了對方那位統帥的厲害，的確是神出鬼沒，變化萬端，每個人對那個人都是恨不得碎屍萬段，又是禁不住的佩服！

    真的很難以想像，一個人的腦袋居然會精細到了如此地步！

    但如今，他提出來的這個謡言，真的只是謡言麼？

    他豈能看不出來第五輕柔的能力？若是第五輕柔沒有這樣的恐怖。那麼，就算他想出這個謡言，又有何用？

    所以……連對方的那位鬼神莫測的軍師，都肯定了第五輕柔這樣的本事……我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所以，大家更加的心動了。但。表面上，當然是誰也不會顯露出來。

    ……

    「若天下乃是一個棋盤，我要做那對弈之人！」第五輕柔在帳篷中，對著法尊的兩個影衛毫不諱言：「以蒼生做棋子，一戰勝負！」

    「如今，我的對手出現了！」

    「他是我平生第一個最強大的對手！這樣的對手。與我如此對陣，正是人生之中一大樂事！在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每一位無敵戰將，在沙場上，都有可能與自己的敵人不分勝負！而且這種事，歷朝歷代都有，不足為奇！」

    「但，兩位巔峰軍師正面作戰，每一個都是亙古未有的奇才，這個樣的兩個人同時出現，卻是整個九重天有歷史以來，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這是人類的盛事！」

    「縱然全天下都在這一戰之中泯滅，也值！」

    「這才是巔峰之戰！雙方都有巔峰的武力，都有巔峰的智力！此一戰，必將轟動九重天！」

    「我不能退！我不能躲！我必須要勝！」

    第五輕柔淡淡道：「我要讓天下人知道，九劫智囊，並非不敗！我第五輕柔，才是萬古軍神！」

    「所以我要做，九重天第一位擊敗九劫智囊的軍師！」

    「只需要平分秋色，此一戰之後，第五家族的大旗一立，便是風起雲湧！而這只是勢均力敵的一戰的戰果……若是我勝了，那麼，屆時將是立即躍升九重天第一家族，第一大勢力！下一步，便是真正地，經略九重天！」

    「我期盼著！」

    「當整個九重天都臣服在我腳下……那才是我的真正巔峰！」

    「我畢生的追求！」

    第五輕柔看著外面的白雪，靜靜的，靜靜的說道。

    對於第五輕柔的雄心壯志和宏偉藍圖，連兩位九品至尊的影子，也是為之震驚。

    ……

    另一邊。

    莫天機負手站在厲雄圖的小院，看著牆上的冰掛，悠悠出神。

    厲絶被他支了出去，而大家都知道，莫天機這段時間裡殫精竭慮，的確是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所以沒有戰事的時候，厲家人都儘量的不來打攪，讓他們唯一的希望好好的休息。

    但，傲邪雲和芮不通卻能夠看得出來。

    莫天機現在根本不累！

    非但不累，而且精神乃是前所未有的亢奮！對面第五輕柔的龐然壓力，都壓在了莫天機一個人身上！

    在這樣的巨大壓力之下，莫天機那中神盤鬼算的能力，進一步的覺醒！那種掌握天下的力量，真正的激發！

    莫天機的智慧，似乎每一天。都在被第五輕柔壓迫著，向著更高的方向挺進，攀登，而這種攀登，幾乎沒有止境！

    莫天機那種冠絶天下的軍事才能，從這一次大戰，才真正的顯露出來！成熟起來！

    他負手而立。神情恬淡。

    傲邪雲與芮不通靜靜的在他身後，懶懶的站著。

    「若是這蒼穹乃是一個棋盤，那麼。我願做對弈之人！以星辰做棋子，以興亡為賭注，以眾生為後盾。以兄弟作支撐！成就我九劫兄弟，傲世九重天的萬世美名！」

    莫天機輕聲的呢喃道。

    真正讓人感覺背心發寒、頭皮發炸的巧合的是：莫天機說這句話的時候，與第五輕柔幾乎同步！

    而且，在同一個時間裡，不同地域的兩個人，說出了幾乎是相同的一句話！

    當然，只是幾乎相同，畢竟還是不同的。

    但這卻已經足以讓能夠知情的人，震撼到大腦空白了。

    傲邪雲說道：「若是這蒼穹作棋盤，星辰為棋子。你莫天機乃是對弈者；我與不通的位置，在哪裡？」

    「在我身後！」莫天機靜靜地說道：「我身後有你們，就是後盾！也唯有你們，才能給我無盡的底氣！」

    「若是這天下沒有你們，我縱然獨霸九重天。主宰日月星辰，又有何意義！」

    「我需要你們來分享我的榮耀！」莫天機說到這裡，眼前似乎浮現起楚陽的影子，似乎看到楚陽在微笑，在說：「不！是我們！」

    莫天機的唇角浮現出由衷的微笑，靜靜道：「是的。是我們！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擁有共同的榮耀！我不要孤獨絶世，我要一起巔峰。」

    傲邪雲和芮不通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溫暖。

    楚陽說出這樣的的話，不足為奇，因為楚陽一直重感情，將兄弟們每一個都看做心頭肉。

    但，莫天機卻是出了名的心機深沉，心狠手辣。

    面冷心寒。

    如今，從莫天機的口中說出這番話，更加讓人觸動。兩人對望一眼，都是發現對方的臉，都有些激動的發紅。

    從沒有任何一刻，感覺兄弟九人的心靠得如此之近！

    我們，便是一體！

    楚陽，顧獨行，董無傷，紀墨，羅克敵，傲邪雲，莫天機，芮不通，謝丹瓊！

    「你們可還記得……老大曾經說……」莫天機微笑著說道：「當我們傲世九重天的時候……大家都要在！才有意義！」

    「是！記得。」傲邪雲兩人同時回答。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老大那時候的心情。」莫天機很是尊敬的說道：「老大只是以自己的重情義 ，九位兄弟們鋪設了一條通往巔峰的道路！」

    傲邪雲和芮不通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莫天機莞爾一笑：「終有一天，你們也會明白！這種事……需要你們自己體會。」

    傲邪雲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莫天機淡淡的笑著：「我以前很懶，我雖然習慣算計，習慣未雨綢繆，但我從來沒有真正全力以赴的去做一件事，從來沒有殫精竭慮的，去戰勝一個人！」

    「因為這世上，我還沒碰到過值得我這麼做的人。」

    「若是長此以往，我的智計，永遠到不了巔峰。當年的掌握天下，為何早早就死了？因為他太聰明，沒對手！沒對手，就沒壓力！沒壓力，就沒動力！所以他死了！」

    「而我亦然！」

    「直到今天！」

    「若是第五輕柔不出現，我這一生只能以楚陽為對手！但我與楚陽，卻永遠不會真正的分生死，所以還是差著一步。」

    「第五輕柔的出現，卻是我人生之中，第一件大喜事！」

    「對於我來說，我是一柄鋒利的刀，第五輕柔乃是一塊絶佳的磨刀石！」莫天機淡淡道：「對於第五輕柔來說，他是刀，我是磨刀石！」

    「這是我的機會，也是他的機會！且看誰將蛻變成神兵，誰將墮落為廢鐵！」

    莫天機悠悠然然的說道。

    目光悠然，穿過白雪漫空，看著南方；似乎感覺到，在那個位置，遙遠的地方，有兩道同樣睿智，同樣冷靜悠然的目光，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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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五十一章 傾巢而出，兵家大忌！

    莫天機在緊鑼密鼓，第五輕柔在積極籌備，天下兩大智者，已經開始了對台戲。

    而在眾人猜測之中的另一位足夠有資格與第五輕柔對陣的楚閻王，這幾天裡卻是過的優哉游哉，無事可幹，愜意的很。

    所有人都認為楚陽一定會參戰，甚至第五輕柔都做好了以一敵二的準備，但事實上，楚陽現在卻沒有參戰。

    而是與莫輕舞董無傷等四人一路優哉游哉，除了練功之外，就只是冷眼旁觀。

    「楚陽，我二哥在與第五輕柔鬥智鬥勇，但現在來看，你卻是已經退出了這一場爭鬥？只是以旁觀者或者奇兵的形式存在？」

    一個巨大的山洞中。

    莫輕舞微微的抬著頭，看著楚陽，問道：「這是為什麼？如果你的智計再加上我二哥的智慧，你們對付第五輕柔，豈不是穩操勝券？」

    楚陽有些詫異的看著莫輕舞，他能夠感覺到，莫輕舞的智慧也在飛速的增長，現在，對於局勢，也有她自己的判斷。

    而現在的這句話，若是以前的莫輕舞，根本就不會說得出來的。

    「是的，這一次是我和天機的默契，我只能在合適的時機出擊，但不會影響或者指揮，一切的決斷，這一次，都屬於天機。」

    「這是他和第五輕柔之間的戰鬥！也是天機渴望了很久的事情；而且，這樣的對抗，對於天機來說，或許他終生就只能有這一次！」

    「所以他也不會允許我插手！」

    楚陽慢慢地斟酌著說道。

    莫輕舞點點頭：「原來如此。」

    「嗯，其實有些事你還是不明白。這次的戰爭，是天機自己要求的，也是我希望看到的。」楚陽微笑著說道：「此戰之後，天機若是能夠勝利。那麼從此之後普天之下，任何人在智計上，都不會是莫天機的對手！」

    莫輕舞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一戰，是你在為哥哥練兵？」

    「練兵？」楚陽失笑：「若是這麼說的話，的確是……太合適了！」

    莫輕舞嗯了一聲。

    四個人從那裡離開之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這裡距離厲家很近，而且。這座山夠高。最重要的是，這座山不可撼動！

    楚陽以九劫劍的鋒鋭，挖出來這麼一個大洞讓四人容身，也費了一些功夫。大洞裡面有套間；看上去犬牙交錯的一條通道，乃是墨淚兒逼著董無傷用大刀砍出來的。看上去充滿了董無傷的粗獷風格。

    裡面轉了兩個彎，乃是又一個大大的空間。卻是一個臥室。

    乃是董無傷和墨淚兒住在這裡。

    相反的方向，也有一個通道，就是楚陽和莫輕舞住在這裡。

    現在董無傷和墨淚兒已經去休息了。這裡就只有楚陽和莫輕舞。兩顆夜明珠嵌在頭頂石頭中間，讓這間石室充滿了朦朦朧朧的乳白色光芒。

    莫輕舞伏在楚陽懷中，很安靜。

    良久。突然問道：「楚陽，你說過有一些事情要說給我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楚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嗯，的確是有些事情。不過……」

    他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趁著現在有時間，跟莫輕舞提前說明白的好；若是莫輕舞突然間那個夢真的不再懷疑了，確定了什麼的話，楚陽擔心自己會再一次的失去。

    而且，自從鐵補天的事情確定之後，他一開始也就沒想過對莫輕舞隱瞞。

    「是這樣的，關於我的情感問題。」楚陽很艱難的開口：「還有另外的女人，很喜歡我，而且……」

    楚陽心中一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莫輕舞眨著大眼睛，看著楚陽的臉，小臉上除了有一些醋意之外，更多的，居然是那種八卦的好奇……

    這讓楚陽有一種哭笑不得，畢竟還是小啊……

    「我就知道，楚陽哥哥你的條件這麼好，怎麼會沒有女孩子對你動心的。」莫輕舞終於聽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口氣之中有些幽怨：「現在一下子冒出來兩個……」

    楚陽乾咳兩聲，莫名的感覺自己有些緊張。

    「那我呢？」莫輕舞仰起了臉，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有些忐忑不安的道：「楚陽哥哥你在做選擇麼？那你會不會選擇了他們就不要我了？」

    楚陽頓時怔住。

    自己開誠佈公和盤托出，本就想坦白從寬，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還沒有忐忑不安，莫輕舞居然已經有了危機感。

    而且是來自這一方面。

    楚陽覺得自己有點暈。

    「這個……輕舞……那個……」楚陽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問道：「小舞，你說怎麼辦？」

    「我不管！」小蘿莉很霸氣的搖頭，宣告：「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不能不要我！」、

    楚陽再次的怔住！

    「就算你有了他們，你也不能不要我！」小蘿莉凶巴巴的道，但口氣越來越軟弱，眼圈也越來越紅，抽噎起來：「雖然他們比我早嗚嗚……」

    楚陽徹底的明白了。

    突然間想罵自己一句豬頭。

    是的，上一世，莫輕舞是自己的唯一，是最早的；也是最後的；但這一世，莫輕舞卻是後來者。

    起碼，不管是鐵補天和烏倩倩，都要比莫輕舞早。

    所以莫輕舞自己反而是有些不安了。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楚陽感覺自己嘴巴笨了起來，道：「就算什麼人都不要，我也會要小舞的……我只是在擔心，嗯，擔心你會排斥這件事，不接受她們……嗯，是的，畢竟補天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我為什麼不接受？」莫輕舞嘟著嘴，醋意橫生：「她們畢竟比我早；我就在擔心她們會不會欺負我……」

    楚陽將她抱在懷裡，嘆了口氣，道：「小舞。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早的。」

    「真的？」莫輕舞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充滿了光彩。

    「真的！」楚陽猛點頭，確認。

    「那我就不擔心了！」莫輕舞抱住了楚陽的脖子，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將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聲音有些羞澀起來：「楚陽哥哥……其實，其實……孩子我也能生……」

    楚陽渾身哆嗦了一下。

    突然間獸血沸騰了起來。

    強行壓下心中旖念。深吸兩口氣。道：「輕舞，其實你不知道……」

    莫輕舞輕輕用小手摀住了他的嘴，低聲道：「不用說什麼。在你身邊我好滿足……」她有些淒迷的一笑，道：「總比夢裡強吧？夢裡，我是那樣的苦苦挽留你，哀求你。沒有半點自尊，也沒有半點的自我，卻被你棄若敝履。現在，我卻能夠自由的待在你身邊，你拿我如珠似寶。我……我很滿足！」

    她靜靜地道：「我很滿足，楚陽。」

    楚陽忍不住又是一陣恍惚，先前說話的，乃是小蘿莉莫輕舞無疑；但是現在說話的，為何給了自己一種前世莫輕舞的感覺？

    「小舞。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呢？」楚陽試探的問道。

    莫輕舞的嬌軀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突然使勁的抱住楚陽：「不！我不要那個夢是真的……那樣我會死掉的……真的會傷心死掉的……」

    楚陽抱著莫輕舞，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頭頂，聞著莫輕舞身上幽香的氣息，眼神有些散亂。

    ……

    莫天機終於展開了反攻。

    厲家的高手，被他分成了十支隊伍，如同十支利箭，猛的射出。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莫天機如是說：「所以，雖然我們相比來說實力弱小，但，卻一定要掌握主動。」

    「若是連主動都失去，那麼，將徹底一敗塗地！」

    「戰鬥，歷來都是要走出去，沒有人願意在自己家裡戰鬥！」

    「這次被他們打到了厲家領地裡面，領地太大，對方實力太強，無可厚非，不過，厲家大院這個最後的堡壘，絶對不能成為戰場！」

    「所以我們立即出擊！到他們的地方去！」

    莫天機淡淡道：「任何人都想不到我們以這麼弱小的實力，面對八大家族的傾力聯手還要主動進擊，但這種思想誤區，卻正是我們的機會！」

    「這次我會隨軍前行，臨場指揮。我對諸位唯一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對每一次命令，都不能有任何的遲疑……否則就是家族的生存問題！希望各位能真正的記住。」

    「出發！」

    厲家高手，除了老祖宗不參與家族行動，莫天機另外留下十來個人看家之外，其他人，全部出發！

    這是一次極為大膽的冒險！

    現在的厲家，等於是一座空城，若是被對方抄了後路，那可就真的連退都退不回來。

    誰也沒有想到，莫天機在指揮厲家大軍被動的應付了第五輕柔數十次攻擊之後，居然立即選擇了全軍出動，主動出擊！

    厲雄圖被安排在了第一波，與厲絶厲拔天在一起。

    傲邪雲與芮不通這一次也隨軍出發。途中問起莫天機為何有這樣的決定。

    「賭博！其實人生就是賭博……看準了時機，就把身家全都押出去。賺就大賺，賠就大賠！」莫天機如此道：「但……這段時間裡我們的姿態是固守，從來沒得有任何大範圍的出動……而傾巢而出不留後路，乃是兵家大忌。我身為軍師，這一次卻偏偏要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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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五十二章 『似乎』的問題

    傲邪雲抓抓頭：「太冒險了！」

    「第五輕柔生性謹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莫天機眼中有光：「所以他也不會相信我會犯這樣的大忌諱。若是第五輕柔能夠提前預料到，那麼我們這一戰已經輸了。」

    「但我有把握，第五輕柔不會預料到！」

    莫天機在飛速的前進中，淡淡道：「因為在此之前，我都沒有想到；這是靈光一閃之後就做出來的決定，作出決定的時間，距離現在出發來到這五百里之外，還不超過半個時辰。」

    傲邪雲嚇了一跳：「一時心血來潮，你就全軍出動了？」

    「我自己都意外！所以，第五輕柔更不會提前預料。」莫天機看著全是雪白的衣衫，幾乎要融合在漫天白雪之中的厲家隊伍，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然後呢？」傲邪雲問道。

    莫天機皺皺眉頭，道：「然後，現在是沒計劃的。第五輕柔的用兵，已經到了無跡可尋的地步；所以，我也只能見招拆招……再決定下一步。」

    傲邪雲瞠然不語。

    莫天機笑笑，拍了拍傲邪雲的肩膀：「對付什麼樣的敵人，要有什麼樣的計策……嗯，就是這樣子。」

    說著，莫天機往前疾馳，將傲邪雲拋在了身後，很明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傲邪雲撓了撓頭，問芮不通：「你怎麼想？」

    芮不通翻了個白眼：「我想個屁，有莫天機在身邊的時候，我從來就沒有開動過腦筋。」

    傲邪雲為之氣結，罵道：「草！莫天機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從來就沒有開動過腦筋！你就沒腦筋！」

    芮不通差點怔住。莫名其妙的道：「這事兒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操你怎麼莫名其妙的對著我就來了……」

    傲邪雲已經飛掠到了數十丈之外。

    ……

    連連的接觸了幾次，第五輕柔已經深深地知道了對面的莫天機的強大。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一時間，心中也是鬥志熊熊燃燒。

    向來都只有第五輕柔牽著別人的鼻子走；但現在他卻有一種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每一次的接觸，自己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對面那個人似乎全部都知道！

    而他想要配合自己的時候，通常也就是他想要從這裡謀取什麼利益的時候，他可以根據自己的部署做出相應的配合甚至讓步；讓自己達到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

    比如，提升士氣，比如，提高威望。比如，提升第五家族的成型快速等等一切。

    但他不想要讓自己得到這些的時候，也就是說，自己的部署想要更大利益的時候。那面往往會給當頭一棒。或者全部破壞，或者攔腰斬斷……而這些，也是在一種極其有數的情況下進行。

    當然。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那就必須給對方留出餘地讓對方同樣有收穫，只是小一些。這一點，自己必須提前放出信號，對方才會配合。

    換言之，自己若是讓對方看不到利益。那麼對方就是鐵定的不會配合。

    而當那邊有什麼行動，那位想要謀取什麼利益威權之類的東西的時候。那邊的行動也會清晰的給自己一種暗示；而那個時候，自己也會看到相應的利益，儘管有些憋屈，但為了能夠得到的，自己也必須配合！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一點。

    第五輕柔知道自己在實力上佔了上風，但在真正的籌謀之中，自己稍稍的低了對方半頭。

    那就是……自己曾經做出過一次想要收穫很大的動作，超出了對方的承受範圍，而那一次對方壓根沒有配合，攔腰蓋頭給了一棍。雖然沒吃大虧，但第五輕柔從對方的部署中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有些生氣了。

    而反觀對方，這樣的超出自己承受的事情，完全沒有做！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有分寸，有衡量，可掌控，能把握的範圍內進行！

    這說明對方的分寸感拿捏得爐火純青，絶不貪功冒進！大局觀等各方面，也都是極為有數。洵洵儒雅，笑看風雲。

    第五輕柔讚嘆一聲：「果然不愧是九劫智囊！果然名不虛傳；也果然是有大將風度。但……當日的我的冒進那一次，一來是試探你，二來就是第五家族祖祖輩輩的願望讓我壓力很大，而你完全沒有這等壓力，所以我才輸了一招。」

    「但依舊這樣的錯誤，我肯定不能再犯！所以，將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現在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我這邊的實力卻是你那邊的數倍，所以……主動權還是在我這裡。」

    「但不管如何，能與如此對手各出全力傾情一戰，不負此生！」這是第五輕柔心中的話。

    而在利用流言為自己造勢之後，第五輕柔明顯地感覺到，現在營地裡的高手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讓第五輕柔在一種壓力與鬥志崩發的基礎上，也多少的有些飄飄然的那種感覺；這並不是得意自滿，而是一種『畢生努力的目標就在眼前』的那種感覺！

    唾手可得！

    第五家族啊，一萬多年來想的就是重振家聲；但在諸葛家族羽翼之下，一有起色就被打壓，已經成了無數代人的奢望！

    現在終於見到了曙光！

    而且是一統天下的那種曙光！

    因為自己都沒有想到，第五家族居然還有一個如此強橫的後台！

    法尊！

    已經有兩天沒有動作了，第五輕柔心中暗暗想著。想必對手也應該忍不住了吧？

    那麼現在，自己就應該到了部署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了。

    心想著，第五輕柔就向著大帳走了過去。

    現在是白天。

    「總指揮，對方有行動了。」走到半路，就有人飛速前來稟報。

    「哦？」第五輕柔心中暗暗的一笑：對方果然忍不住了。

    「情報上說，對方現在似乎是有大批人馬向著這邊趕來，一副決戰的樣子。」那人有些緊張的彙報導。

    「大批人馬？一副決戰的樣子？」第五輕柔幾乎要笑了起來。

    這事情真是滑稽頭頂，以對方的實力，他憑什麼跟我們決戰？

    他只能是慢慢的拖著，絶對不會決戰的！

    「嗯。」第五輕柔道：「這麼說，對方是來人了……」突然一怔，說道：「你把剛才的那句話，再重新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要錯！」

    那人一怔，回憶了一下，說道：「情報上說，對方現在似乎是有大批人馬向著這邊趕來，一副決戰的樣子。……是這句話嗎？」

    「不錯！」第五輕柔點點頭：「正是這句話，而這句話之中有『似乎』兩個字，這是情報之中的原話嗎？」

    「是的。」那人點頭。

    「似乎……呵呵，似乎……」第五輕柔搖搖頭：「似乎有大批人馬……真的有趣。傳令下去，召集各大家族主事者碰頭開會。」

    「是。」

    「越快越好！」

    「是。」

    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眾人嗖嗖嗖急速到齊。

    中間的帳篷之中，蘭墨封守著那塊傳訊玉，一動沒動，現在，他的任務就是以自己的修為支撐維持著著傳訊玉，保證傳訊暢通。

    本來這個不需要用到他這種級別的高手的，但現在戰事緊急，第五輕柔提出蘭墨封看守的時候，大家都沒有任何異議。

    眾人已經坐定，一雙雙眼睛都看著第五輕柔。

    「有什麼新消息？」第五輕柔向蘭墨封問道。

    「沒有，只有剛才傳來了消息。」蘭墨封說道：「對方有大批人馬在向這邊趕來，而且已經越過了我們的傳訊人所在的那個區域。」

    「是一隊？還是好幾隊？」第五輕柔再問。

    「一大隊！」蘭墨封立即回答。

    「對方的形態，與在此之前對方行動的時候的姿態，有沒有特別之處？」第五輕柔皺著眉頭，沉靜的問道。

    「與之前任何一次行動，完全一樣，只是這一次，規模要大一些。」蘭墨封很中肯的回答。

    「但這規模更大一些，卻有個『似乎』……」第五輕柔眉頭緊蹙，問道：「是這樣嗎？」、

    蘭墨封稍微一考慮，道：「是的！」

    「立即聯繫那邊！」第五輕柔一揮手：「問清楚這個『似乎』是怎麼回事！」

    蘭墨封立即輸送修為，通訊玉立即大亮！

    然後那邊就即刻傳來消息：「蘭座，有什麼事？」

    那邊反應很快，說明乃時一直守在傳訊玉跟前。第五輕柔淡淡的點點頭。

    「剛才的情報，為什麼有似乎？」蘭墨封立即問道：「似乎有大批人馬正向這邊趕來？似乎，是什麼意思？一副決戰的樣子；什麼時候決戰的樣子也是你們可以評估的？！」

    那邊聲音有些急促，答道：「是這樣的，那邊的姿態與之前並無不同，但這一次乃是呈一條橫線的出現的，而我們的位置，只能看到側面；需要等他們過去之後，才能判斷人數是多少，但他們過去之後，一路卻故意的揚起來雪塵，遮擋了身形，我們只能從雪塵的範圍來猜測人數很多……至於決戰的樣子，乃是因為很快速，幾乎是全速……所以，我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