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三光大陣

    「義不容辭啊。」楚陽呵呵一笑：「當然，若是最終依然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那麼，就乾脆與這大陸一同毀滅，卻又如何？得其所哉！」

    「我是九劫劍主，這也是我的責任，我怎能退縮？」

    莫輕舞小臉通紅，看著楚陽，眼中愛意無限。

    前世今生，從未感覺到『九劫劍主』這四個字的可敬可愛的莫輕舞，今日也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麼。

    這一刻的穎悟，讓她心中還存在的一些芥蒂，突然間便如清風般消散，無影無痕。

    墨淚兒也是摒住了呼吸，董無傷豁然跳起，哈哈大笑：「不錯，這才是我老大！死算什麼？身為男兒，自然要做一些該為事情！若是因為顧忌這，顧及那就不去做，那麼不管任何顧忌，任何理由，都是懦夫行徑！」

    「我董無傷，當然要陪老大，打一個天翻地覆，戰一個轟轟烈烈！」

    舞絶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敬重之色，道：「既然如此，老夫又豈是怕事之輩，正好可以在九重天大陸……與那天魔做過一場，算是我他日重見兄弟的前哨戰！」

    楚陽哈哈一笑，道：「也不用太悲觀，說不定事情沒有咱們想得那麼嚴重，一旦說明利害，數大家族即時倒戈，齊心協力一致對抗天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樣一來，屠滅天魔之後，九重天秩序重新建立，也就順理成章……覆滅法尊，接掌執法者，更加水到渠成，豈不快哉。」

    眾人盡都是一聲苦笑。

    大家都知道，楚陽這麼說，就只是故作輕鬆而已。他心裡，絶不是這麼以為的。

    若是世上事情都這麼簡單，所有人都這麼愛憎分明，以蒼生利益為大前提，那麼……哪裡還有什麼不公平？那樣的世界，未免也太可愛了，太令人神往了一些……

    舞絶城沉默了一下，道：「天魔，天魔……」

    眼中突然精芒爆閃，喃喃道：「送我兄弟，域外戰天魔；護我兄弟，成不死之金身……天魔！都是因為天魔！」

    他想起大哥的犧牲，想起歷代九劫劍主的悲壯，再想到楚陽如今的選擇，不由喃喃道：「九劫劍主戰天魔！」

    ……

    厲家方面的人猶如潮水一般急速退入了群山之中。

    一路後退之中……

    在莫天機的指揮下，無數的紫光突然間閃爍而起，整個天空似乎都要被這連續升騰的紫光映照，一道道能量，憑空而起，剎那間氤氳激盪，厲家萬年的庫存，三十多億紫晶，超過了半數以上全被莫天機灑在了這裡！

    浪費不浪費這事另說，反正效果就是傲邪雲的名字——這事兒整的嗷嗷的！

    正欲追擊的聯軍也被這件事晃花了眼睛，唯恐敵人有什麼陰謀詭計，整齊的放慢了速度。

    就見到前方一道道宏大的紫光衝天而起，隨即迅速消失，融入了這矗立了數十萬年的山野之間。

    先前的那場大爆炸威力驚人，聯軍方面受損沉重，卻是因為爆炸點太過接近的緣故，而其他地方受到的影響自然就小了許多，但即便如此，方圓數千里仍都被震動影響。

    紫光閃爍的這片區域距離爆炸原點相對較遠，雖然仍有許多山上積雪被震落下來，一些相對來說比較淺的溝壑，盡數溝滿河平。加上原本千萬年的積雪，一時間真是不知道多麼深了……

    但大山本體雖然受了震動波及，卻沒有崩裂坍塌的危險。

    這一道道紫光，作用未明，單純看來，卻好像是用來穩定大山一般，一座座大山在紫光入體的那一剎那，就不再往下掉落任何一點點的灰塵！

    巍然矗立！

    難道耗費如此數量的紫晶力量，竟然只是為了穩定大山？

    這奢侈的太過分了吧？簡直就是敗家子的行為！

    厲家方面的人手進入群山之後，剎那間就集體消失不見，蹤跡皆無。

    第五輕柔這邊的人隨後而來，倒也小心，沒有妄動，佔據了最外圍的一座大山，登上山頂駐紮之後，第五輕柔就傳下命令，隊伍全數停止前進，不得妄動。

    前方某些地方，依然有紫光陸續升騰，不斷的衝起，消失。

    第五輕柔看著前方，臉上儘是一片沉重。

    「真是太大手筆了，之前是一億紫晶，這回對方最少又撒了十幾億之數的紫晶！」蕭晨雨喃喃道：「難道又是佈陣？想要與我們同歸於盡？若當真如此，只怕威勢還要更勝前次……」

    先前一爆，威勢空前，即便是這位九品巔峰至尊心下也覺膽寒。

    如今看到遠遠超過先前聲勢的紫晶灑落，心中有些打鼓也並不出奇。十幾億之數的紫晶，這個數字就算是八大世家任何一家都拿不出來，除非是聯手清倉，也就只是勉強拿得出來而已。

    這個數字若是單純以計算論，堆積一百位九品至尊也足夠了，卻不知道厲家出於何種心理積蓄了如此之多的紫晶……

    「在同等級的智者交鋒之中，相同的伎倆不會生效第二次，這個道理，我明白，相信莫天機也明白。」

    第五輕柔說道：「這些個紫晶的作用，的確是用來佈陣的，卻不是為了同歸於盡。而是為了穩定地勢，讓這一片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不會被輕易撼動，在這陣勢真正完成之後，就算九品至尊，全力施為，也難以挪動這山上的一塊任何石頭！」

    「什麼？！你的意思是……」夜逍遙大惑不解：「耗費這十幾億的紫晶，只是單純為了穩定群山的架構不被破壞？這叫什麼事，這不是……」

    夜逍遙的話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他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

    這簡直就是超級敗家子的行經！

    十幾億紫晶啊，說扔就這麼扔了。唯一的作用只是讓群山不被破壞……

    這簡直就是讓人無語之極的做法。

    扔進水裡還能聽個響呢，扔在這裡能幹嗎？

    「諸位前輩，你們若是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第五輕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我之前提到過，這裡乃是莫天機選擇的主戰場！也是敵我雙方最終的決戰場所！這裡山連山，山套山，山遮山；地勢可謂複雜之極！正是這樣的特殊地理環境，才讓莫天機選擇了這裡。」

    「而這片紫晶的灑落，也正證實了這一點！」

    「厲家久居西北多年，這裡乃是他們最根本的大本營，相信厲家之人就算是閉著眼睛走路，都不會在這片山脈中出錯。但我們卻是初來咋到，對此地勢卻是一無所知。決戰三項要素，天時敵我共有，人和我方佔盡優勢，厲家想要與我方抗衡，唯一的倚仗就只有地利而已。」

    「說實話，在我原本的盤算中，在正式啟戰伊始，我就會集中我方最強高手，合力破壞此地地形，讓對方再無熟悉的地理可以利用，但莫天機的大手筆，這十幾億紫晶，卻一舉將地利完全地握在了手裡！」

    「有了這份地利，他們就能充分利用此點，以弱小的力量對抗我們強大的力量，就能造成我們數倍以上的殺傷！此戰我方雖然仍舊掌握優勢，但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優勢化為勝勢，輕取厲家，已無可能！」

    「這便是十幾億紫晶的力量！」

    第五輕柔深深嘆息一聲。

    至尊之能，可以移山填海；可以破碎虛空，這項能力，可令既定的戰爭模式出現無限變數，第五輕柔確實打算一到了這裡，就立即派高階至尊出力，將對方倚仗的地勢大肆破壞一番！

    只要隨便兩位至尊交鋒，各自掄起大山對轟一陣，這裡的地勢也就毀去了七八，地利不在的厲家唯一選擇只能是硬拚，那這場戰爭非但不會再有懸念，還將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

    但萬萬沒想到的，莫天機也想到了這一步；還能設計出如此「強大」的應變策略

    以十幾億紫晶為代價保留地勢之利！

    這樣的大手筆已不能單純用驚人來形容了！

    這份大手筆，即便是第五輕柔捫心自問，也是作不到的！因為，就算是八大家族與執法者聯手，也絶對不會拿出這麼多的紫晶來供他揮霍！

    以能培養出百位以上九品至尊的財富，來打一場仗，甚至只是為這場仗奠基而已！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從莫天機手下就這麼沒有半點預兆的實施出來了。

    真正的一個大手筆！

    第五輕柔面上鎮定如恆，似是成竹在胸，心底卻有許多憂慮，莫天機既然做出了如斯破釜沉舟的決定，那即是對利用地勢賺取戰果擁有百分百的信心。

    自己竟是再度陷入被動之中！

    同一場戰鬥，自己竟兩度被敵人算計，一時之間還要全無反擊之能，這……

    這樣的感覺，讓第五輕柔有一種異常憋悶的感覺。似乎自己想要做什麼，對方都是提前一步的想到了……

    這樣下去不行，若是一味任由對方出招，自己被動反應，就算能贏得這場戰役，自己也會留下心魔，必須設法反擊，只是，反擊點在那裡呢……

    第五輕柔看著面前升騰的紫光，皺眉沉思。

    「這到底是什麼陣勢？效果會如此的驚人？直是引動天地之威、自然之能，融入陣勢之中，當真可驚可怖！」蕭晨雨問道。

    眾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

    「這是……這是三光大陣！」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四章 無地自容的蕭晨雨

    第五輕柔看著天空，嘆息一聲，道：「全名是『三光旋乾轉坤大陣』！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還納悶厲春波為何會如此的不智，在交戰之前先不惜耗費自己生命之源，也要將天空著數十萬年的陰雲徹底驅散！原來是為了成就這個大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蕭晨雨隱隱覺得不妙，厲春波驅散陰雲，自己可是出了一半的力的！

    這麼說，自己一時間顧念兄弟之情的行為，竟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資敵」了？自己豈非在無聲無息之中被對方大大的利用了一次？而且這次的消耗最終還要轉過頭來對付自己？一想到這點，蕭晨雨幾乎要吐血了。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樣的事情若是真的出現在自己這位九品至尊身上……那可就是……笑話了。

    這位蕭家始祖幾乎咬牙切齒的問道：「此言何解？」

    「所謂三光旋乾轉坤大陣，乃是利用日月星三光的天地之能，化為澎湃靈力進入大陣內中，讓這片大陣的所在之地，在萬年之內，不會有絲毫的移動！當然，由於此地乃是西北，常年不見日月星，以人力驅散天空陰雲的手段絶不可持久，相信只要再過不久陰雲勢必將重新籠罩西北大地，日月星三光的能量就被截斷，這片大陣最多只能再維持三年就會損毀。」

    第五輕柔嘆息：「可是這個大陣參與此次決戰的結果已經無可逆轉，相信若雙方有意決戰，幾天之內就能決定一切，肯定是用不了三年時間的……」

    「那……老夫那日……」蕭晨雨瞠目結舌。

    「哦，前輩的設想已然成真，之前厲春波消耗生命能源的做法，就效果而言，最多只能達到今時的一半；若然佈陣，相信動用到的紫晶不會超過是五億之數，陣勢的籠罩範圍勢必鋭減，若上那樣，我們還或者還有機可趁；但蕭老你念及舊情的一插手，卻令碧空湛湛。日月星三光的能量毫無保留的照射下來……算是徹徹底底的資敵的一把。」

    第五輕柔嘆息一聲，道：「現在大陣已然完成，再說其他徒勞無益。」

    而就在第五輕柔向聯軍眾人解釋的時候，地上的紫晶光芒已經不再閃爍，隨即，天空中似乎是起了什麼響應，一道熾白無比的光芒自當空烈陽之中滑落！

    那道熾白的光芒便如是驚天長虹，準確地照入了群山之間，瞬時一股異常熾熱的龐然氣息，轟然暴散。

    那股龐然熱量，溫度足以熔金化石，第五輕柔等人站的遠遠地，依然能感覺到那種幾乎燃燒生鐵的熱量。

    但，在那片這樣的熾白陽光直射的地勢之中，甚至連地上的積雪都沒有一點融化的跡象。

    隨即，從對面的方向，又有一股清冷至極的白色光芒，也徐徐落下，與熾白光芒交叉纏繞，正是月光之清華。

    就像是有兩尊神力無匹的天神，在整個長空作戰，一人一把劍，猛烈的交擊在一處。

    又是一個瞬間，天空中再現點點光芒，無數的光點迅即佈滿了遙遠天際的整片天空，無數道的清冷星光，如同星羅棋佈，密密麻麻的漸次落下，落入地勢之中。

    清冷星光，細如髮絲，但卻足足有數十億，數百億道之多！早將整片地勢完全籠罩，一草一木一石頭、一雪一冰一塵埃也不曾放過。

    一陣無聲地那種破裂的感覺驟然升起。

    隨即三種光芒於恍惚間消徹底失不見了。

    一位八品至尊不信邪，嘗試著去拿腳邊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但，這位八品至尊用盡了全身力量，竟然拿不起來那塊石頭。

    眾人紛紛從呆怔之中醒來，紛紛親自去做實驗，卻見結果就是如此。唯一能抓起的就只有地上的積雪而已，但，附著在地面的石頭，卻是連指頭大小的已然都拿不起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與長天大地成為一體！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固若金湯！

    看到這一切就在自個眼皮底下發生，再想起第五輕柔剛才說的話……蕭晨雨一張老臉頓時就變成了紫茄子。

    羞怒交集之下，幾乎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強烈升起。咻咻喘氣，兩眼都紅了。

    我蕭晨雨，居然在決戰的時候，用自己全部的、最大的力量去幫助了敵人？來對付自己和自己所率領的隊伍？

    這……這是何等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啊。

    「蕭老請息怒，我想，這大抵是莫天機的算計，未必與厲春波有關，我甚至懷疑，厲春波可能直到此刻，還不知道那一晚，連同他在內，都被莫天機算計了。」

    第五輕柔淡淡道：「莫天機一開始就讓他人準備了足夠數量的紫晶，很顯然，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甚至事先就知道在那個時候，蕭老定然會以為厲老的用意只是激勵族人……而以蕭老與厲老的萬年兄弟之情，在厲老如此絶望，卻不惜消耗自身性命能源也要在天空下作戰的心願之下，一定會出手相助，所以刻意的策劃了這一切。」

    第五輕柔嘆息道：「莫天機將人心分毫算計的能力當真可怕，一切的一切，盡都在莫天機的計算之中！包括我們這邊可能的反應在內……這個莫天機，真不愧是神盤鬼算的名頭！果然厲害！」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蕭晨雨這老頭更加的無地自容了。

    自己堂堂蕭家家主，當代有數強者，活了萬多年的老人精，居然被對方全盤算計，當槍使了……而且這個人居然還只是一個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蕭晨雨兩眼通紅，一身衣衫無風自動，嘩啦啦的在空中飄起，滿頭長髮也頓時的豎立了起來，睚眥欲裂的大吼一聲：「莫天機，你這小輩！欺人太甚！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蕭老請息怒。」第五輕柔眼底深處閃爍了一下，道：「若是再想深一層，敵人未必不是要通過借助這種手段，讓您暴怒，失去理智，您為我軍主帥，若您因憤怒而意氣用事，他們將得到更多的機會，予以反擊。」

    其實敵人是不是有機可趁，第五輕柔是不在乎的，但蕭晨雨此刻暴怒如斯，這種層次的至尊怒火一發，能夠憑空提升多少戰力，還真是難以估計。

    而且，怒氣升騰之後，那一點最後的情分，也就再也不會成為蕭晨雨的掣肘。

    這才是第五輕柔希望看到的。

    化被動為主動，化弊端為動力，這正是第五輕柔的手段，智者處於劣勢時最犀利的反擊手段！

    「莫天機引動天象，升騰日月星三光，看來，決戰即將正式啟動了！」第五輕柔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卻顯得異常的平靜。

    就算讓你佔據地利又如何，我還有人和，人和才是戰場上的最關鍵一項，尤其是擁有移山搬海能力的超強武者所組成的軍隊！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法寶，可以彌補這項根本上的差距！

    不能彌補這項真實實力上的差距，就算你有其他種種萬般手段，也無法改變最終結局！

    由此刻開始。讓你我真真正正的做過一場吧！

    「再過一會，只能採用俯空指揮了。」第五輕柔淡淡道：「蘭老，還有執法者的這位前輩，等下得勞煩兩位協助我保持高空指揮。」

    蘭墨封與執法者所屬的那位九品至尊領隊同時肅容答應。

    面對如此亂糟糟的群山疊嶂，就算是站在山巔，也難以一覽無遺；惟恐凌空站立在高空之上，才能夠真正的一眼千里。

    「備戰！」第五輕柔輕聲下令。

    這兩個字，卻充滿了最血腥的味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終於，終於要開始了麼？！

    ……

    對面。

    「蕭晨雨應該絶對想不到，當初的仗義相助，居然是將他自己的隊伍帶到了進退維谷的困境之中！」厲相思哈哈大笑，大為快意：「現在蕭晨雨的臉色一定很好看，可惜看不到了，若是能看到，那才叫完美。」

    厲春波一皺眉：「你說什麼？放肆！」

    厲相思一縮頭：「是，是蕭二伯。」

    厲相思的年齡實則也已經超愈萬歲，但他對父親的訓斥，卻還是從心裡的畏懼，那是一種源自父子天性的懼怕；在這世上不怕老子的兒子，畢竟只是極少數。

    厲春波淡淡道：「就算是再如何的敵對，長幼之序絶不可廢！如今日這等局面，你可以親手殺了你二伯又或者你二伯親手殺了你，這都無可厚非，戰場之上，本就無親情可講，但無論如何，在言語態度上都不可以胡言亂語！你二伯的名字，也是你能當面直呼的？」

    「是，父親教訓的對，兒子記下了。」厲相思汗流浹背。

    厲春波哼了一聲：「這些年來，我常年閉關不出，整個家族都是由你主持打理；如今搞到這般地步；你還有面目去嘲諷別人？你好意思麼？」

    厲相思面如土色，默然不做一聲。

    厲春波眼神看著悠遠白雲，竟也莫名變得悠遠起來，聲音轉為柔和，道：「這些年裡，你還每年都去？祭奠她麼？」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五章 若有來生莫相思

    厲相思臉上的肌肉狠狠地痙攣了一下，苦澀的道：「都過去了……」

    厲春波深深嘆息一聲，道：「當年，委實是我做錯了；一時的堅持，卻讓你一生都不開心，當年……是我錯了。」

    厲相思的臉突然激動得紅了，隨即猛的用手摀住臉，壓抑的嚎啕了一聲，聲音彷彿被哽住了一般，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才艱難道：「始終是兒子過於執著……可是……可是小寒的確是冤枉的，她是一個好女人……」

    厲春波深深長嘆。

    當初，厲相思曾經深深地愛上了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在江湖上的名聲卻不是很好；厲春波自覺自己苦心栽培的兒子竟被這樣的女人迷惑，自是雷霆大怒，堅決不肯同意兒子的婚事。

    厲相思連番苦苦哀求，終於引得厲春波怒氣爆發，親自出山，找到那女人，最終更親手將那女子斃於掌下，徹底斷絕了兒子的念想。

    那一刻，厲相思竟然恍如痴呆了一般，沒日沒夜的待在那一片孤墳上留戀，死也不肯離去。

    後來機緣巧合，厲春波意外的瞭解到，那個女子並非如傳言那般不堪，而事情的起因也不過只是被人逼婚，她抵死不從，逼婚者家族也算頗有勢力，刻意敗壞其名聲，正是三人成虎，最終……終於釀成憾事。

    為了此事，厲春波追悔莫及，憤而出手，親手將那家族殺得乾乾淨淨，那也是厲春波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滅門之舉；但兒子的愛人終究是死而不能複生，而且還是死在自己手中，兒子可以為自己的女人向老子討血債麼？

    厲相思原名叫做厲輕笑；取一生笑容滿面，乃是厲春波對兒子莫大的祝福、祝願。

    但厲相思數年後自己改名叫做厲相思，厲春波卻並未阻攔。

    或者那姑娘死得那一刻，輕笑就也跟著去了，今生再難見笑容，惟留刻骨相思爾……

    暮靄古道一人痴，血劍飄紅還相思，便是出自這裡。

    厲相思威震江湖，至尊之名響徹天下，但卻沒有人知道，每一次出手，都是一股刻骨的相思！因為他手中劍，便是當初那女子所贈！

    世上神兵無數，這柄劍並非拔尖，甚至連中檔也算不上。但厲相思卻終生未改兵器。

    一劍一相思。

    而這件事，也成為厲春波與厲相思父子之間莫大的心結。厲春波後來常年避世閉關不出，將家族權力全部下放給兒子，此亦為主因。

    厲相思經曆數年痛苦追思之餘，終於成親生子；傳承後代；有了後人，便也擁有移交權力的繼承者，他則從此孤身闖蕩江湖；數年難得回家一趟。

    這個也是厲氏家族比起別的家族要亂得多的重大原因，沒有之一。

    畢竟誰也不曾想到，當初的那一次遺憾，厲相思竟整整的銘記了一萬年！每一年，到那女子的忌辰，厲相思都會去墳上祭奠。那一日，狂歌縱酒，傾情一醉！

    一次誤會，卻造就了終生的痛苦，那可是長達萬年的漫長歲月。

    如今，此刻，在萬年之後，厲春波終於親口向自己兒子認錯，厲相思怎麼能不心潮激盪？不能自已！

    厲相思渾身顫抖，淚如雨下，幾乎不能站立，身體如是，心情之激盪更加的可想而知。

    「她叫什麼名字？我竟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厲春波輕聲問道。

    「青夢寒。」厲相思喉頭哽咽，但卻一字字的吐出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萬多年來，三百六十五萬個午夜夢迴，無不在心中出現。

    三百六十五萬日夜！想到這個數字，莫天機都覺得心神震盪。

    「青夢寒，很好聽的名字……」厲春波眼神悵惘的看著面前虛空，喃喃道：「可惜，這好聽的名字卻是不吉……紅顏死去，卿之夢寒……」

    隨即深深一嘆：「男兒氣節，萬死不摧；但女兒名節，豈可輕辱！莫天機，我求你一件事……」

    莫天機道：「請講。」

    「今日戰，厲家覆滅已為定局；若我兒身死，有請九劫劍主，為我兒與青夢寒主持婚禮，將兩人骨灰合葬一處。青夢寒，為我厲家長子長媳！」厲春波悵然道：「屆時，請將老夫靈位擺上，接受供奉香火；他們的事，我允了！」

    「父親！」厲相思猛地跪倒在地，渾身顫抖，這個同樣超過一萬歲的老人，八品至尊巔峰層次的強者，竟然渾身顫抖，淚如泉湧，放聲大哭：「多謝父親成全！兒子亦代小寒謝過父親成全！」

    又轉頭向著莫天機深深一揖：「多謝莫軍師！多謝劍主大人成全！小寒的墳塚在……」

    莫天機點點頭，認真的記住，嚴肅地說道：「請兩位前輩放心，天機在此代大哥承諾，必然不惜代價，護住厲前輩一絲魂魄不滅，為其主持婚禮，合葬一處後，親送厲前輩入輪迴，與伊人相會，望可再續這段情緣！」

    莫天機這次承諾，可說是極重的，甚至還有額外的增加。

    厲春波身子一顫，道：「多謝！卻不知……」

    莫天機道：「我大哥……有天瓣蘭，還有補天玉。」

    厲春波聞言渾身一震，道：「如此，多謝了，拜託了。」

    轉頭向厲相思說道：「你可記住了？此次大戰無論如何面對何種處境也不准你施展神魂俱滅之招！今生之虧欠，勿忘彌補。」

    厲相思連連點頭，淚流滿面，突然一怔，向莫天機道：「既然劍主大人有如此異寶……那麼……我父……」

    厲春波斷然打斷了他，道：「厲家萬年傳承自我而興，卻也在我手中覆滅，我厲春波，如何還妄想苟延殘喘，今日之局，唯死而已！一絲一毫，我都不想繼續留在這個世上……」

    他靜靜地道：「情誼只屬雲煙，兄弟不過浮雲，堅持終歸虛幻，一切空留噁心！我厲春波，這一生已經夠了！」

    莫天機深深嘆息。

    他這聲嘆息卻是明白厲春波的意思。

    來自於九大家族的威逼傷害，已經讓這位老人心如死灰，再無戀棧紅塵之心——那是來自他兄弟的傷害！

    厲春波臉色歸於平淡，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厲相思的臉，道：「我兒，若有來生，莫要相思苦。」

    厲相思淚如泉湧，若說當年的「輕笑」，是希望自己一生快樂，今朝這句「莫要相思」，卻是道盡無限辛酸、愧疚的最後祝福。

    「決戰吧！」

    對面蕭晨雨一聲怒嘯，拔地而起，帶著一道充斥著無限蕭瑟的霸殺劍光，直衝天際。

    群山萬壑之中儘是這一怒嘯而傳來的回音。

    決戰吧！

    決戰吧！

    戰吧！

    戰吧！

    「那就決戰吧！」這邊的厲春波一聲笑：「蕭二哥，您竟是這麼的迫不及待了麼？」

    蕭晨雨大笑一聲，突然身形一展，憑空跨越了千丈距離，猶如流星一般飛身來到群山中間的山巔之前，喝道：「莫天機！你出來！老夫有話要問你！」

    莫天機並不遲疑，整個身子飛騰起半空，微笑道：「蕭前輩有什麼事要問我？」

    莫天機雖只得六品至尊，距離能夠長時間「禦氣行天」九品至尊境界尚有一大段距離，但短時間的懸浮虛空卻全無問題，而且雙方距離尚遙遠，充其量只能遙遙相望，並不擔心蕭晨雨會突然發難。

    蕭晨雨縱然強橫，已屬當代絕品之境，卻也不敢孤身深入敵陣太多，莫天機敢現身對話，也正基於這個原因。

    蕭晨雨狠狠地盯著莫天機，他的聲音由激奮轉為壓抑且悲憤：「莫天機，我只問你，我的二弟，蕭晨雷何在？」

    莫天機笑容可掬，道：「蕭晨雷麼……這個我確實是知道的，我們曾經交過手。」

    蕭晨雨大喝一聲：「他如今在那裡？」

    莫天機淡淡道：「很抱歉，他如今已經身化飛灰。徹底消彌於這片天地之間，我只能希望蕭老前輩能夠節哀順變，畢竟大喜大悲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不是好事，千萬節哀才是！」

    本來以莫天機的本心，斷不該如此說詞，以最狠辣的言詞刺激蕭晨雨，但此刻決戰將起，蕭晨雨乃聯軍方面第一強者，稍後更將與己方最強之人厲春波決戰，若能在此時攪亂他的心境，對稍後的強者決戰必有影響，戰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卻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蕭晨雨聞言一震，整個身子莫名地晃了一晃，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咬著牙，低聲問道：「是你們幹的？」

    聲量雖然已經壓得極低，但卻「轟」的一聲，有如在空中響起了一聲悶雷。

    莫天機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真不想承認，不過……貌似真的就是我們幹的，事實就是如此……」

    蕭晨雨緩緩閉上眼睛。

    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兩行老淚，終於順著眼角滴落下來，良久良久，就那麼閉著眼睛，平靜地說道：「很好！即日起，我們蕭家與九劫，與九劫劍主，不死不休！」

    莫天機淡淡道：「這話說的，好像之前蕭家與我九劫是相交莫逆的朋友似的……我們就算不殺你二弟，難道你會放過我們麼？蕭家會放過我們麼？蕭老這句話，說得未免太過自我為中心了吧？？」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六章 出戰！

    蕭晨雨胸膛一陣起伏，鬚髯戟張，突然間大喝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喃喃道：「二弟！二弟！」

    突然掉頭而去，白袍身子在空中如一道白色流星，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天地間卻多了一道怨毒至極的氣息，正自緩緩地瀰散開來；氣息中充滿了至極的憤怒，刻骨的仇恨，不滅的怨毒！

    多說無益。

    唯有不死不休！

    厲家方向。

    八支隊伍已經集結完畢！

    合共一千九百六十一人。厲絶，厲無波，厲雄圖赫然在其中。

    厲絶望著厲雄圖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最為怨恨的意味。

    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此刻已經準備開拔出發。

    厲絶慢慢的挪到了隊伍後面，卻又被厲無波拉住，緩緩的搖了搖頭。

    一側，傲邪雲與芮不通抱劍而立；臉色冷肅。

    一聲長嘯，莫天機凌空而起，在山頂上，再次拔高百丈。在他身邊，有楚樂兒，萬人傑，成獨影，包不還。還有一個厲相思。

    在指揮戰鬥方面，莫天機選擇了與第五輕柔一樣的方式：高空指揮！

    就這方面莫天機仍比第五輕柔多幾分優勢，其一，莫天機自身修為遠在第五輕柔之上，自身即維持相當長時間的虛空懸浮，不需要他人扶助，其二，有楚樂兒在身邊，也就不虞會有人施出斬首手段，第五輕柔卻無此優待，即使明知己方實力佔優，仍要安排足夠人力保護自己。

    最後，莫天機剛才一席話，已經等於公開承認了自己「九劫」智囊的身份，九劫不滅的傳說歷來已久，從無例外，這份等於「天意」一般的必勝信心自然也是對於對方的莫大壓力！

    對面也是遠遠的一聲長嘯，顯然，第五輕柔也已經就位。

    兩人距離太遠，即使同樣虛空懸浮，卻仍舊看不到彼此，但卻有一種心領神會的感覺。

    果然，你也如此。

    「陳家，葉家出戰！」第五輕柔一聲命令，蘭墨封大聲叫出來，聲震四野。這也是一點優勢，第五輕柔必須借助別人傳達號令，莫天機卻不需要，這就是修為高的好處……

    兩支隊伍，齊齊應聲而出。

    莫天機淡淡道：「第一二隊，出戰！」

    雙方同樣都是出戰，但彼此聲勢卻是絶不相同，高下早見，聯軍方面這次出動了差不多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而厲家方面，卻只有不到兩百人的規模。

    四支隊伍，自相反的方向同時向著前方穿插，進入了這一片茫茫雪地，巍巍群山。

    一股慘烈的殺氣，猛地衝霄而起。

    決戰終啟！

    談曇麾下的三星聖族族人眼望著天空中突然顯現的澎湃三光能量，一個個一臉的羨慕，都是眸子發亮，嘴角垂涎，大有垂涎三尺之意。

    若是我們……我們也能如此引動日月星三光之力，那麼……三星聖族的實力豈不就……刷刷的？

    剎那間，眾人都是大為嘆息：那幫混蛋，真正的敗家子，居然動用如此珍貴的力量來……佈陣！？穩定大山？這真他娘的腐敗浪費到家了。

    眼看著眾人的不堪反應，談曇故作瀟灑的一擺頭，「刷」的一聲，將搭在額前的長髮很「飄柔」的甩到了肩頭上，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一道眉毛朝天一道眉毛插地的問道：「今天，本座帥不帥？」

    眾位三星聖族至尊瞬時糾結得腸子都要斷了，連聲道：「帥！實在是太帥了！誰能比您更帥呢？」

    「聖王帥冠天地，寰宇無匹，天下一人！」某位聖族至尊捏著鼻子說道！

    「就是，聖王今天咋就這麼帥呢？真正的一天比一天更帥，人怎麼能這麼帥呢……嘔……」一位至尊說到後來，終於忍不住反胃的感覺，隨時可能嘔出來。

    「聖王真是帥呆了酷斃了，除非是不出去，出去就是天下少女的夢中情人，下到八歲上到八千歲的女子共同的偶像……」這位至尊也真是太有才，這番話都超越了時代了。

    「胡說，你這是褻瀆聖王，憑聖王的帥氣程度，怎麼才是八千歲女子的偶像，分明應該是八萬歲，八十萬歲才對！只要是女子，嬰兒也為之傾倒！」另一位至尊道，無恥也是可以無上限，無極限的，例如說出這句的這位！

    「聖王帥得驚天動地！帥的慘絶人寰！帥的天崩地裂！帥的日月無光！帥得世界末日，帥的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嘔……」另一人的良心實在是過不去了，說到最後終於忍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聲音很是含糊的嘔了兩聲。

    「古一鼓，你說呢？我到底帥不帥呢？如果是真帥，你就大聲的說出來，不用那麼矜持，我不會介意的！」談曇笑吟吟地看著一臉嚴肅，始終沒說話的古長老。

    古一鼓如同皮鼓一般的圓圓臉蛋瞬時扭曲了一下，繼續維持著嚴肅的態度，沉聲道：「聖王的帥，自然是節節登高的！聖王的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聖王的帥，實在是……聖王，你殺了我吧！」

    談曇眼睛一瞪，怒道：「放屁！繼續說，我都說了我不會介意的，給我繼續。」

    古一鼓悲劇的道：「可是我介意……聖王的帥……實在是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

    連續說了幾百遍太帥了，某聖王終於滿意了，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然後才大咧咧的一揮手，道：「可以了，今天我心情很愉悅，你們也不必著急動作，等此次戰鬥結束之後，我找機會跟莫天機說說，讓他為咱們也來一次這樣的引動天象，讓你們也利用三光光芒貫體，修煉一次神功，保證管夠就是了。」

    「聖王，您此言當真？」所有人頓時目光灼灼。

    「當然是當真的，這有什麼！」談曇很臭屁的一仰頭，哼了一聲說道：「我說什麼話，莫天機還膽敢不從麼！再說了……就算是莫天機真的發了神經，狗膽包天不聽我的了，那不是還有我師兄呢嗎？我師兄可是他老大，讓莫天機往東，莫天機就不敢往西；讓他莫天機去打狗，他就不敢去罵雞！」

    「聖王威武！劍主大人威武！」眾人喜笑顏開，頓時馬屁如潮。

    「聖王！您真太帥了啊！真正是帥呆了，真正是帥到無法形容了……」這一次可是真正真實真心真意。

    談曇仰著臉坦然受之，一副本就該如此的樣子。

    哼，莫天機那小子敢不聽本聖王的話麼？本聖王可是他的最大的剋星。

    想起當年兄弟們相處，談曇嘴角含笑，心中哼哼：「根本就不用師兄出馬，莫天機那小子敢不聽我的話？真是肥了膽兒了……哼哼哼……」

    說實在的，談曇還真不是吹，莫天機還真不敢違逆談曇的話，也不光莫天機，連九劫兄弟所有人在內，甚至連楚陽也不例外，都是很有點怕談曇地，倒也不是為了他什麼聖王，也不怕他是什麼魔王，更不怕他什麼九品至尊的武力……

    怕的就是一句話。

    就是那一句恐怖至極的問話，讓神盤鬼算莫天機每次看到談曇都要掩面而走。唯恐被抓住。

    「莫天機，你看我帥不帥？今天是不是更帥了？！」

    就是這麼的一句話，讓莫天機痛苦不堪，哪天突然憶起，晚上一定做噩夢。

    面對一個根本就與『人』這一個字相差甚遠的傢伙，挺著臉，一道眉毛朝天一道眉毛朝地的問自己這句話，莫天機真正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只要某人問出這句話來之後，你要是不給他一個他認為滿意的答覆，他還就那麼跟你黏糊上了。

    「說啊，我帥不帥？到底帥不帥啊？」

    「是不是比昨天又帥了？肯定是帥了吧？」

    「真的帥了？哪裡帥了？仔細說說來來來……」

    「什麼？沒有帥？那裡就沒有帥？來來來細細的說說分析分析……」

    ……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莫天機這位養氣功夫如此了得的神盤鬼算，就被談曇給弄崩潰了，打也打不過，躲也躲不了，而且還找不到幫手。

    九劫兄弟的團結，亙古以降，綿延十萬年，從無外人能將之瓦解，歷代如是！

    本代的九劫實力更勝之前的任何一代，但，這個團結慣例，在一人之前，並不適用！

    那個人，就是談曇！

    兄弟們一見到談曇追著莫天機，絶對沒有人敢靠前的，一個個便瞬時作鳥獸散。談曇的可怕程度，絶對還要楚閻王之上，閻王頂多要命，談聖王卻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般到後來都是這般：談大爺……你想要怎麼樣，請直說，我照辦就是！

    縱觀莫天機一生，達到令其有求必應之境者，共有三人，這三人之中就必定有談曇一席！

    聖王之威，可見一斑！

    ……

    山巒縱橫之間，來自兩面的四支隊伍如飛突進。

    就像是涓涓細流融進了大海，眨眼間就已是無聲無息。

    此處山勢甚是繁複多變，即便是位於兩邊高山峰巒之上，也未必能看清楚這兩支隊伍進入之後的所有情況。唯有站在高空，才能一目瞭然；但卻也距離的格外遙遠了。

    隨著兩邊統帥命令的聲音下達，各自兩支隊伍出去，其他的，眾人便完全不知道了。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七章 頭痛之戰

　　唯有一點可以肯定。

　　第五輕柔出動這兩支隊伍，目的多以試探為主：而莫天機派出的那兩支隊伍，卻屬於早有預謀。

　　第五輕柔在高空觀望著己方的兩支隊伍進入戰區，臉色平淡無波，心神隨之進入了一種極端超然的狀態之中。不管對方作出任何的變化，自己都能夠即時反應過來！

　　這一次，絶對不會再讓莫天機有一絲一毫的取巧機會了。

　　從他這裡看過去，同樣可以看清楚厲家方面隊伍進入一片山巒起伏戰場的蹤跡。

　　兩邊的隊伍都在以極快速的速度前進著：向著生死之地，義無返顧的出發。

　　雖然距離遙遠，但彼此雙方與戰之人盡都是當世高手，速度超過常人數千倍也還不止，方圓千里的大山，雙方的路程實則也就只有各自五百里而已。

　　幾百里的路程，幾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雙方就將碰撞在一處。

　　但第五輕柔堅信，莫天機絶對不會讓雙方人馬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碰撞決戰的。

　　正面碰撞等司找死，非智者該為！而這位智者到底會再出什麼手段呢？

　　第五輕柔不是莫天機，自然不會知道莫天機到底會怎麼做，所以他選擇等！

　　等莫天機的變化，以不變應萬變！

　　半空之中，莫天機突然一聲長嘯。

　　第五輕柔凝目望去。

　　厲家方面的人已經進入了即將與敵人接觸的一條峽谷之中：這條峽谷相當的長，而且，正對著聯軍方面那邊的山峰有如天然屏障一般。

　　竟是徹底的遮斷了第五輕柔的俯視視線。

　　此刻，聯軍方面的人馬，就只差數十丈的距離，就能到山峰的另一邊。

　　第五輕柔當機立斷，即時下令：「停！」

　　聯軍的人應令停下腳步，各自迅速找山石掩護自己；原本這些一巴掌就能打碎千萬塊的石頭，此刻卻是任何人也無法摧毀的堅固屏障。

　　這也是第五輕柔並不擔心地勢會令對方得勢的主要原因你莫天機創造了地勢，我們同樣可以利用。

　　得益者，並不止你們！

　　低階武者與高階武者相比，若然手中都傘著同樣的盾牌，最大的得益者，依舊是高階武者！

　　似是不出第五輕柔所料。

　　厲家方面的人手在進入了這個峽谷之後，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似乎是一滴水珠融進了大海，全無聲息可尋。

　　「第五總指揮果然是神機妙算，對方果然在那個位置停下來了。」蘭墨封心服口服，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不外如是。

　　「這點並非如何難預料的事情，雙方之間所有山勢，就只有中間那一道山嶺最高，而且左右均無空門可循：最重要的一點，還在於那裡是唯一一處能夠擋住我視線的所在：我們位置再高，會因距離太遠而看不清形勢：若是再低的，連咱們自己那邊也要看不清楚了。」

　　第五輕柔淡淡道：「所以，那一道山嶺就是分水嶺位置。莫天機不惜花費了十幾億紫晶，引動日月星辰三光威能保持地勢，便是為了這一次的指揮不至空耗。所以那道山嶺，乃是重中之重！」

　　「傳令，對方不動，我們也不動！」

　　「莫天機希望由我們主動發起進攻，過去這道山嶺，進入他們的陷阱，任憑他擺佈……但我如何能如他之願！」

　　命令傳達平來。

　　剎那間戰場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這邊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厲家方面的人手完全不知道藏到了哪裡；而另一邊，聯軍的高手們一個個龜縮在雪地裡，石頭後面，也是一動不動，貌似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莫天機微微笑著，竟是很乾脆地落了回來。落回到山頂上休息：而幾乎就在他動身的同時，第五輕柔也落了回去。

　　兩人發出一陣長笑，彼此心照不宣。

　　這一戰，一來要看誰首先沉不住氣，二來，則是要開始另外的算計了。

　　第五輕柔絶不會這般傻等下去，而莫天機也同樣不會。

　　然而就在兩人身影落下去的瞬間，聯軍一方，又有兩支隊伍趁著莫天機不在半空的短暫時刻分從左右靜悄悄的奔行而過。

　　在茫茫雪原上，那兩隊全身白衣的武者。就像兩條雪龍，急速而過。

　　這一招，卻是第五輕柔的試探之招，無論莫天機當下作出何種選擇，以這招為基礎，進可攻，退可守，若莫天機不做動作，後一批人馬會合前一批人馬，大舉發動攻勢，必然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第一批厲家人手，若莫天機早有算計，另行譴派人手助攻，第二批人手也可為前一批人馬協防，至少可確保不會被一舉殲滅。

　　然而第五輕柔想到的，莫天機又怎麼會想不到，甚至會想到第五輕柔想到想不到的東西！

　　與此同時，厲家方向，也有兩隊人馬自兩邊出擊。

　　行進的方向，竟正好是對方後兩路人馬各自的對頭方向！

　　幾乎是同時出發，腳程也差不多。

　　眼前局勢大是微妙，若是聯軍方面的第二批人手先行迂迴過去了，那麼，厲家首發的兩支隊伍就會陷入四面夾攻的惡劣局勢：屆時，不管要面對有多麼強大的埋伏，第五輕柔都會選擇直接發動強攻！

　　機會一去不再，惟有先拿下再說！

　　若是中途四支隊伍正好對上了，那麼，等待厲家的仍舊是一場一面倒的局面，因為彼此實力的差距擺在了那裡！

　　此刻，第五輕柔和莫天機的臉色俱都格外肅穆。

　　正式決戰啟動的第一手交鋒，開始了！

　　在確認第二批人手過去一半路程之後，第五輕柔手一揮，又有兩支隊伍無聲無息的包抄上去。

　　第三波人手開始進發。

　　形成六面夾擊之勢！

　　而厲家這邊、莫天機這次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就只得最開始的那四支隊伍，其他的，保持不動如山的狀態，沉穩得很。

　　莫天機再度騰身而起，與楚樂兒飛一起懸浮在半空之上，仍站在原來位置。這一次，他手裡攥著好幾顆不完全版九重丹，看來戰局結束之前，是不打算再下去了。

　　今天可說是莫天機的大奢侈日，大手筆連出，連恢復自身修為都要出動到不完全版九重丹，這是何等敗家子的行徑。

　　之前的一億紫晶、十幾億紫晶、浩瀚三光始終只是外物資源而已，可是那不完全版的九重丹直接就是一條性命，幾乎可以救回任何傷勢的救命靈藥，十幾億紫晶說是足夠造就出百位九品至尊只是數據上的說法，真實情況卻未必。

　　但不完全版九重丹卻是真正可以救下九品至尊垂死傷勢的超級靈藥，今日，這等靈藥，就是用來修復莫天機耗損的修為，長時間的維持浮空狀態而已！

　　這已經不是奢侈腐敗所能夠形容的了。

　　對面的第五輕柔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裡，也到了上空，如果不知情的，一定以為這倆人是商量好的。

　　就在莫天機升騰而起的那一剎那，異變驟生！

　　厲家前行至中途的那兩隊人馬，就那麼整整齊齊、異常突兀地消失在茫茫雪原上。跟先前那兩隊人馬一樣，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

　　還有山頂上的厲家人，也瞬時不見了蹤跡！

　　完完全全的失蹤，徹徹底底的消失得舍無半點影蹤！

　　真正彷彿商量好，大家一起玩消失的一般，另一邊，在第五輕柔的授意之下，後來出動的四支隊伍來了個消失，唯一還有蹤跡可尋的就只有先前那兩支隊伍，他們還靜靜的伏在雪層表面上，那一身白衣，爬伏在雪地上，也不比「消失」好找到那裡去。

　　其餘的四支隊伍，盡都無聲無息的潛入到雪層之下。

　　世上那來得莫名消失一說，只是沒窺破所謂「消失」的關鍵罷了。

　　雙方人手的所謂「消失。」不過就是潛入積雪之中罷了！

　　三光大陣確實能夠固定山石草木，甚至令其化為絶品高手也不能撼動的物質，卻不能固化積雪。

　　四支隊伍合共三千餘人，整齊地消失在雪層下，顯然是準備伏擊的！

　　這一片地勢原本的積雪已有數百丈深闊，之前又經過了地動、雪崩，更加的hòu實。三千多人在下面穿行，全無困難，單從雪層表面看去，當真全無任何一點點的動靜！

　　第五輕柔眼靜靜的觀望著。

　　莫天機那方面的人消失了，定然也是藏在了雪層裡：莫天機的安排，應該就是如此而已。

　　但如今自己的人，也已經去到下面了。

　　你們厲家號稱是冰雪家族，對雪地潛伏作戰自然是極為熟悉；但我們這邊的人手卻也不是吃乾飯的。最重要的，不管人數還是修為，我方都是遠勝。

　　就算是在雪層下交手，對作戰環境不熟悉，仍可憑強大力量強行碾壓，必然是萬無一失的！

　　但第五輕柔隨即又發現一個蹊蹺的地方，對面那邊雖然仍舊是原來的佈置，旗幟依然豎立，但卻好像是少了些什麼……

　　「到底少了些什麼呢？」第五輕柔凝目望去，由於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對面的旗幟小已然到了針眼般大小，心下不由沉思，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八章 僵局

    蘭墨封聞言，也運足目力看去，同樣毫無所得，疑惑的說道：「什麼都沒少啊，第五指揮你到底在找什麼……」

    第五輕柔不答，凝神觀望，用心感應，半晌，終於微微一笑：「原來如此，竟是少了幾分人氣……」

    「人能壯膽，也能壯威。」第五輕柔深沉道：「一片戰場的地點，平常的時候乃是荒山野嶺；但若是有大軍在裡面埋伏準備作戰，縱然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大軍身影，但遠遠看去，氣象卻是大大不同的。」

    「同理，就算是剛剛經過了慘烈廝殺的戰場，在雙方收拾了己方人馬的屍骨離去之後，這裡一如既往的荒涼，卻也多了幾分死氣。」

    「人，是很奇妙的存在。俗話說狗仗人勢；事實上，這句話的關鍵卻在於『人勢』這兩個字上。」

    「人，在草木山巒之中，這草木山巒，也是能仗『人勢』的。」

    「眼下，對面缺少的，就是『人勢』，所以我斷定，對方的大本營如今已經變作了空城。」第五輕柔給出結論，卻是不喜反憂，靜靜的沉思起來。

    決戰地點毫無疑問就是這裡，這點已經無可更改，但，對方的人手卻全員消失了。到底去了哪裡？就算潛伏到了雪下，又是哪處的雪下！？

    到底有什麼圖謀呢？

    這一刻，第五輕柔有一種『一拳打在空處』那種難受的感覺。

    什麼樣的敵人最可怕？底牌未曾盡現的敵人最為可怕！

    什麼樣的敵人讓人最恐懼呢？卻是未知的敵人最為讓人恐懼！

    「傳令下去，分派高手查看一下探測到的雪層下進度。」第五輕柔吩咐一聲，蘭墨封應聲而去。

    雪層下進度，決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其中自有專門傳訊方式；乃是相隔多遠有一個人負責接傳音，然後往外輸送。

    「陳家並沒有任何發現。」

    「葉家並沒有任何發現。」

    「蕭家並沒有任何發現。」

    「石家並沒有任何發現。」

    「夜家並沒有任何發現。」

    「諸葛家……」

    ……

    第五輕柔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到處都沒有發現，然而對方的大本營明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

    人呢？人到底去了那裡？不在雪下，難道會飛麼？就算真正集體飛天了，也該有個影子吧？

    還有，莫天機所遣派出來的最初兩隊人馬，就那麼放棄了不成？

    之前第五輕柔乃是在地面佈置，雖然己方出去了四支隊伍，估計對方也肯定會有相應的佈置，但畢竟不是親眼見到的。

    如今看到這等詭異的情狀，第一猜測便是：難道對方全員撤退了？

    若然是全員撤退了，就確實不可能再派人了……所以也就以為是那兩隊人馬。

    但第五輕柔並未就此掉以輕心，傳令說道：「全軍戒備，莫要輕舉妄動！莫天機花費十數億紫晶絶無可能只是虛晃一招……錯過今日地形，今日時機，他日就算是莫天機再想決戰，再想佈下此等陣勢，也是已經沒有這樣機會的！」

    「此地，必然就是主戰場無疑！既然莫天機要與我們比耐性，那麼，咱們就比比看吧。倒要看誰首先沉不住氣。」第五輕柔眼中閃著精光：「轉告蕭老，就說我拜託他，千萬莫要輕舉妄動！」

    聯軍方面按兵不動，厲家上下集體失蹤；所謂的最終戰鬥竟如虎頭蛇尾一般，一直都沒有真正打響！顯而易見，雙方都在比拚耐心，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落了下風。

    第五輕柔手一揮，蘭墨封瞬間傳令，那原本在雪地裡伏著的兩隊人馬猶如白煙一般迅速飄上了山頂。居高臨下的觀看峽谷，注意著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

    所有人都是刀劍出鞘，如臨大敵，不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差不多了。

    但一直等到佔領了山頂的制高點，擔心會遭遇阻擊卻也完全沒有發生。竟是全無風險的就佔據了這至關緊要的制高點。

    下面仍舊一馬平川，毫無動靜。

    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這一方三千多人的隊伍，就在下面這一片的積雪層中，而對方的人馬，同樣的也在裡面潛伏著！

    但，就是這麼一片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算很大積雪層，為何就沒有半點動靜呢？相信隨便一個人，也都能夠將這裡全部掀起來吧？

    莫天機站在高空，微笑著看著下方，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

    楚樂兒有些不解：「莫大哥，我這次可是真的不明白你這次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了。」

    莫天機呵呵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哼！誰稀罕！」楚樂兒一扭頭，鼓起了嘴。

    莫天機心中一軟，傳音道：「其實你仔細的想一想，就會知道為什麼，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罷了……」

    楚樂兒皺眉苦思，將一切前因後果都想了一遍，卻仍是一無所得，只好不滿的看著莫天機，顯然是等他解答。

    莫天機苦笑一聲，愛莫能助。

    這個時候不能解釋啊！

    現在距離敵人實在太近了，九品至尊未必就不能截取傳音，這個險，莫天機可是冒不得的。別看之前舞絶城來那麼一手，令到莫天機再無自身安危的擔心，但人家可以不動你，專門監視你總可以吧？

    面容沉靜之餘，莫天機也不禁有些佩服。

    這一刻，與第五輕柔的感覺一樣：一拳打在了空處！

    第五輕柔選擇以不變應萬變，完全無視莫天機這邊做出來的種種假象，始終按兵不動，不動如山，徹底守住了自身要害，這一招也委實讓莫天機頭痛不已！

    本來，莫天機的盤算是，若是第五輕柔上當，直接派人大舉殺過來，那麼，正好利用自己的拿手手段，將人馬撤過去，正好與對方來一個位置互換。

    而莫天機所佈置的在這裡決戰的重心，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的地方，並不是自己站的這一邊，反而是第五輕柔站的那一邊。

    試想一下：在這邊安營紮寨，然後突然放棄，對方察覺有異，豈能不過來查看究竟？一旦在這裡發現一座空城，那麼第一反應就是：敵人逃了！尤其還是這樣的情形之下，做出厲家為求苟延殘喘而集體撤退的打算，絶對是在情理之中的！

    那麼所有的注意力自然是往縱深發展；那邊的人順利成章的就會挪移過來，佔領對方大本營，可說是大戰略上的巨大得利！。

    但若然在這個時候卻意外發現對方根本就沒逃走，反而是溜到了自己那一邊，抄了自己的老家，豈能不回身反撲？但只要一回身反撲，就算是落進了莫天機的絶大圈套之中了！

    屆時，雪中的埋伏與各種陣勢全面發動！

    莫天機非常有把握讓對方的八品至尊也要在這樣的圈套裡喪命好幾個。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把一切都打算得舒舒服服的，但對方卻是完全不按照你的劇本去演戲；你希望讓他能機靈一些呢，他卻笨得跟一頭豬似的不動了……

    若是以圍棋論之，等於是莫天機與第五輕柔打一個生死劫，我先讓你吃我一氣，然後我再吃你一氣，還順手佈下一個屠龍陷阱，只要你過來，肯定被我屠掉大龍。可是第五輕柔卻是全無反應，你縱有千般誘惑，我自一定之規，就是不過去。你怎麼地吧！

    第五輕柔這招不應之應，當真是棘手非常！

    這可咋辦呢？

    莫天機自然明白第五輕柔絶對不是豬；他這樣做估計也是看破了自己一半的圖謀。

    但問題是，彼此都是一籌莫展！

    「失誤。世間之事，或者利大於弊，或者弊大於利，果然沒有全然有利的事情。」莫天機心中慨嘆：「這一切的施為，包括定住山勢，都是不應該的。但若是不事先定住山勢，對方這個時候就早已經將這邊破壞得稀里嘩啦；如今定住了山勢；但對方卻也順利成章的相信，這裡乃是最終決戰的地點。」

    「反而令對方產生了懷疑。」

    「如何才能解決現在的困境？」莫天機皺起眉頭，現在正整處於一個兩難的局勢之中。

    另一邊，第五輕柔同樣皺起了眉頭，他所想到的，赫然與莫天機想到的是同一個問題：「如何才能解決現在的困境？」

    現在雙方都是在困境之中。對方正是自己的莫大難題

    誰也不敢首先發動！

    而且第五輕柔知道，莫天機手上一定留有後手，自己卻只能見招拆招，一旦主動出擊，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所以主動權有大半都掌握在敵人手裡。

    所以莫天機不動，他是死活都不會先動的。

    偏偏這，恰恰就是莫天機最難受的地方：你不動，我怎麼進行下一步？！

    ……

    「雙方居然陷入了僵局！」北面那座山上，楚大劍主嘖嘖稱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莫天機如此為難。」

    越看這情況，楚陽越是有些想笑。

    莫輕舞也是有些愁眉不展：「現在雙方都在等對方先動，但誰也不敢先動。二哥在這裡，分明是有些地方犯了錯誤。」

    「但卻又不成為其錯誤，那些若是不做，恐怕這一站已經結束了。但……現在的這等局面，也實在是讓人難受的很。」

    「說實話，莫天機到目前為止作得已經太出色了，根本的原因還是厲家的實力太弱了。」舞絶城很是公允的說道。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一十九章 誘

    「這個不是理由，為難了就是為難了。」董無傷沉穩的哼了一聲：「就算是莫天機一個人面對八十萬九品至尊……實力懸殊到那等地步，為難了也還是為難了。」

    舞絶城重重哼了一聲，很想將這貨一巴掌拍在石頭上。

    尼瑪的，雖然明知道你小子說的是大實話，可是你這大實話也太難聽了一些吧？

    「這個僵局，我們要負責幫他解開！」

    楚陽說道：「若是一直這樣的僵持下去，莫天機和第五輕柔都能沉得住氣，但我怕…」厲家那邊的高手們會沉不住氣」…若是他們動了，那可就徹底的壞了。」

    「更何況再往北不遠，就是厲家後方大本營的所在地了……雖然在決戰結束之前，聯軍不會去對付那裡的婦孺，但萬一有人沉不住氣前卻查看，卻也是一樁大大的麻煩事。」

    「咱們這一方有這個顧慮，而聯軍方面卻沒有。他們能夠一直耗下去的。這種僵局，不管是哪一方先主動，就是必敗無疑，甚至是必死無疑。」

    墨淚兒秀眉緊蹙：「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究竟如何才能打破這個尷尬的僵局呢？」

    楚陽沉穩的吐出一個字：「誘！」

    就現如今這種局面而言，第五輕柔和莫天機兩人彼此心中同樣有數，知道是僵住了。

    莫天機固然想要打破僵局，第五輕柔同樣也想要打破僵局。

    兩個人任何一人都不甘心就這樣僵著：兩個絶世的聰明人，在面對同一件事情，各自施展自己最強的智謀來算計對方，絞盡了腦汁的後果，居然就是這麼僵住了。

    因為在這一刻，誰先動誰就意味著要吃虧。

    第五輕柔雖然先後派出來了六隊人馬，卻遠不是全部人力聯軍方面還保留著大量的後續戰力。

    在對面還有一大半的人馬未動！

    莫天機知道第五輕柔是在等自己的動作之後再行應對，卻不能知道他到底還保留了多少實力，又是準備如何應對後手的。

    這就是所謂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當下，只要莫天機首先一動第五輕柔就隨時可能來一個迎頭痛擊，那後果卻不是莫天機能夠承受的。

    反過來，第五輕柔這邊也是一樣。

    第五輕柔知道莫天機讓厲家之人全部隱匿，就是等自己的先一步發動，但卻不知道莫天機究竟要如何行動。萬一自己先行移動對方來個全面乓撲…11，那麼，自己就要吃虧了。

    所以兩人都不能先動，更不願先動。在這種時候，就只能陷於僵持的狀態之中。

    還有。莫天機和第五輕柔心裡都清楚另一件事：這個僵持的局面，若是沒有外力將之打破，這種僵持就只能繼續維持下去。或者一天，或者十天，甚至三五個月都有可能。

    但就這樣僵持下去，兩人同樣的著急。相比較來說，莫天機的顧慮還要更大一些厲家方面的冇底蘊遠遠不如聯軍方面，若是第五輕柔放棄了與自己的鬥智，而聯軍方面也甘心付出一定的損失，絶對可以一鼓作氣突破最後防線，進軍厲家家族大本營那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所以，現在這兩個人都在迫切盼望著外力的介入。

    只要有外力介入，這個僵局就能打破，僵局一旦打破，自然有無窮後續。

    而楚陽也正是看到了這一方面，才決定出手！

    兩名智者彼此牽制陷入僵局，自然需要第三方的外力改寫這個局面，

    「誘？」莫輕舞擔心的說道：「可要怎麼誘呢？咱們這裡又沒有許多人手，如何介入呢……」

    「呵呵，眼下惟有以我自己做誘餌才能打破這個微妙僵局！惟有如此才能給莫天機創造機會。

    」楚陽深深吸了一口氣。

    以身為餌？單身進入萬軍戰場？

    「不行！這怎麼可以？！」眾人同時出口。

    「實在是太冒險了。」即便是舞絶城對此也不表贊同，眼前這個戰局，非世俗戰陣可比，乃是有無數至尊強者構成的戰局，即便強如舞絶城單身獨力介入，也未必能討到好何況是楚陽，目前只得六品至尊境地，貿然進入，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我知道這舉動冒險，但，這麼一味的拖下去，對於天機的部署大大不利！一旦第五輕柔失去耐心，放棄了與天機之間的智者對決，那戰局就再也沒有轉圈的餘地了。」楚陽道。

    就在楚陽努力說服眾人，眾人執意勸阻之際，異變驟生，竟是另有外力介入了！！

    只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出現的外力居然會是這個人！

    這個外力可以是楚陽，可以是談曇，其牽可以是舞絶城，當然如果舞絶城發個時候介入，貌似太無恥了一點，可是，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就在雙方進退不得的僵持時刻，突然間一道清朗卻極盡疏狂的大笑，突兀響起。

    隨即，一道青色身影，卻如一顆流星劃過了天際一般，猶自帶來一股清新的晨風。

    那道青色身影就這麼突兀地矗立在第五輕柔那一方人馬的對面。

    而且還是用一種很燒包很狂妄很桀驁很是無所顧忌的猖狂態度，大馬金刀的面對著。

    那是一種你簡直太想太渴望太夢寐以求想要毒打他一百遍一千遍的可惡德行！

    蕭晨雨瞳孔急劇收縮：「是你！竟然是你，我還沒去找你，你居然還敢自己出來！」

    那人哈哈一聲狂笑，就在空中，長袖善舞c般的風度翩翩，曼聲長吟道：「八荒六合君為尊，萬水千山我是王！」

    楚陽能看得出來，同樣也是聰明絶頂的蔚公子，自然也看得出來。所以他乾脆就自己蹦了出來！

    莫說聯軍方面，因那人的意外出現而出現許多喧譁，就算楚陽這邊也是震撼不已！

    居然是這個傢伙來了，還來得如此的瀟灑，是瀟灑還是抽風，這個問題比較見仁見智！

    楚陽的臉恨怪異地抽搐了一下。

    董無傷的臉也頓時扯得扁了一下。

    舞絶城是什麼人，即時發現了異狀，很感興趣問道：「怎麼了？這個燒包的傢伙是誰啊？你們認識吧？」

    楚陽苦笑：「我很想說我不認識某個燒包的傢伙，可惜不行，不單是我不認識……，這個傢伙小舞也是認識的：他的名字就叫蔚公子。」

    「蔚公子麼……」舞絶城咂咂嘴：「這傢伙出場的排場弄得不小的。」

    楚陽扭曲著臉說道：「排場不小？確實不小，您老是不知道，他每次出場，說得都是這兩句話。第一次我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真感覺這人氣派真足，真有氣勢，真威風，真大氣……。」

    「當我第二次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我仍舊感覺很震撼。」

    「當到了第三次的時候，我覺得很平常，沒啥特別感覺了……。」

    「再到後來，他每次都說，每一次都說．．．」似乎不知疲倦不厭其煩一樣……，這個導致我在很久之前已經徹底的麻木了。到如今，每一次聽到這句話，我渾身都起一層的雞皮疙瘩。說話厭惡程度排行榜，他穩佔前三甲的！」

    楚陽大大一嘆：「太裝逼了！真是……好像不裝就能死了一樣……就好像現在，他一個人面對著能將他碾死數百遍都有餘的力量面前，居然還能這冇麼牛逼拉轟地念出他那兩句話來…，我也真服了，傳說中的玩命也就不過如此吧……」

    舞絶城聽了楚陽的話，再看著半空中風神俊秀，風度翩翩，瀟灑出塵的蔚公子，心下頗為感慨，不由得也是瞪了瞪眼，搖了搖頭。

    這丫的確是該抽，這囂張程度豈不是比我老人家更甚，聯軍那邊也他娘的沒種，那小子都這樣了，還他娘的做縮頭烏龜了！

    「可別真被聯軍那幫傢伙給收拾了，那混蛋，可還欠著我一場呢！」董無傷哼了哼，說道：「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要將這小子揍成豬頭！而且還要在他老婆和他大姨子面前揍他，方能出我心頭之氣！」

    眾人瞠目以對。

    對這貨的彪悍均是有些佩服；就你區區一個六品至尊，居然敢放言要揍一位九品至尊。

    尤其你還是刀中至尊，剛才的話卻是「揍。」「揍」得用什麼道具呢，貌似只有用拳腳，那麼……董無傷到底那來得那麼大的信心呢？還有，能把董無傷鬱悶到如斯地步，蔚公子的威力當真可見一斑，舞絶城也沒少蹂躪董無傷，卻也沒見這貨這麼懷恨在心來著

    不提這邊的聲討，那邊，蔚公子的意外出現已經起到了非常良好的效果。

    聯軍方面自然還是很有種的……，

    苗振東兄弟兩人率先出陣，破口大罵：「你這個該死孽畜！居然還敢來這挑釁！你這孽障的死期到了！」

    蕭晨雨卻自排眾飄身而出：「天地精怪，果然不凡，當日受我一擊，居然能這麼快的恢復了過來，當真了得。」

    本來以蕭晨雨的身龘份而論，當日他給了蔚公子一巴掌，重創其身，卻未能徹底打死制服，可謂一擊不中，便不該再向蔚公子出手，但面對如斯天材地寶，丟點面子又算什麼？！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二十章 攻！

    其他的夜逍遙等高階至尊也隨之一湧而出，唯恐落在後面就享受不到這精怪的精元了；一時間，眾人盡都是亂鬨哄的騰身而起，大肆上演集體空中飛人。

    第五輕柔大怒，在半空中高聲叫道：「大家不要出來！立即全回去，小心這是厲家佈下的陷阱！趕緊回去。」

    「哈哈哈……第五總指揮未免太多慮了，這精怪乃天生天養之物，那裡會和厲家扯上關係。」蕭晨雨呵呵大笑：「待我親自出手將這精怪料理了，自然就會回去，放心，老夫甚有把握。」

    夜逍遙呵呵大笑：「總指揮思緒周密，我等明白，但我方實力比諸厲家強出數十倍計，還是先打殺了精怪為首要，等下再去屠滅厲家也不遲，厲家大本營、根基盡在此地，卻是跑不了的。」

    「夜兄說的不錯！」苗振東傷勢已經恢復，瞋目大叫：「這精怪跟我們執法者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放他離去！老夫要為喪生在這孽障之手的同袍報仇，請大家予以方便！」

    所謂『不共戴天的血仇』，當然只是苗大供奉的託詞，因為他若不這麼說，真的害怕蕭晨雨會獨吞了這精怪，所謂請大家予以方便云云，個中含義誰不明白？只不過是要蕭晨雨一人給他點方便……僅此而已……

    現在絶頂高手雲集，還正是終極戰鬥狀態，這精怪卻如此不知死活的跑出來抽風，真真是萬古難逢的絶世良機啊。

    看著下方眾位頂級至尊一個個猶如吃了春藥一般的衝向蔚公子，第五輕柔幾乎要吐血！

    這幫混蛋，行軍打戰最最要緊的就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

    尤其這還是決戰的戰場！

    但這幫傢伙居然就能這麼無組織無紀律肆無忌憚的搞事，一個個的興高采烈地跳出來，在這個時候抓什麼寶貝？！

    第五輕柔臉色鐵青，這一刻，真的想要狂罵一句：一群傻逼！全部都是混蛋加三極的傻逼！

    可是他也就能在心裡狂罵，再憤怒也是不敢表達出來的，這裡可不是下三天的大趙，可以作到違令者斬，不過若當真能作到，估計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

    出來的眾位至尊興高采烈看，沒趕過去的直接陷入垂頭喪氣的沮喪狀態之中。

    人形精怪啊……多麼難得的東西！

    厲家！他媽的一萬個厲家能比得上人形精怪重要麼？

    只可恨我修為不濟，手腳還不夠快，不能上前分一杯羹……否則……誰他麼還耐煩在這裡趴著……

    說到底，無能令行禁止才是第五輕柔所領導的聯軍最大弊端所在。

    一個蔚公子，化身為人形精怪，就將這些隱藏的弊端盡數引爆出來。

    平常沒啥大事兒的時候，咱們自然是可以聽你第五輕柔的，給你笑臉，甚至供著你都沒關係；但……此刻遇到這等曠世難逢的仙緣……媽的，你第五輕柔是誰啊？哥憑啥聽你的！懂木懂！

    第五輕柔悵然地站在半空，這一刻，心中的悲涼幾乎要將他徹底擊潰！

    我本以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溝通，這段時間裡積攢下來的威望，已經足夠了，足夠威懾了，但現在卻發現，不夠！遠遠不夠！甚至不是不夠，根本就是他碼的倆會事！

    他們仍舊是如此的桀驁不馴，如此的不服號令，如此的自以為是。

    雖然彼此相隔遙遠到了極點，但第五輕柔這一刻的無奈與無力，莫天機仍是感同身受。

    空負絶世之才，在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展開平生未有的關鍵對決的微妙時刻，卻要面臨一群這樣的手下。

    不聽號令！肆意妄為！

    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

    「孽障，今日你既然送上門來，那就不要走了，老夫要你來得去不得！」蕭晨雨看著蔚公子，發出一聲貪婪的獰笑。

    「正是！要你來得去不得！為我無數同袍償命來！」苗振東等人一起大吼，快速的包抄過去。只要一旦形成合圍之勢，那麼，這傢伙就算是插翅難翔了。

    蔚公子一聲長嘯，身子閃電般後退數十丈，喝道：「啊？難道你們這麼多人竟然想要倚多為勝麼？你們還要臉不？」

    蕭晨雨大笑：「單只老夫一人足……」

    正想要說『老夫一人足矣』，卻發現N多位至尊已經全都衝了上去，不由得老臉一紅，倒也不是羞臊，而是生氣。就憑你們這些螻蟻，也要來與本尊搶奪這精怪麼？！

    蔚公子大怒，憤而出手，砰砰砰連出幾掌，突然手中光華一閃，一柄劍憑空橫在掌中。正是楚陽當日送給他的神兵寶劍。

    擦擦接連幾聲，已有數件兵器毀在他劍下，蔚公子乘機衝出了包圍圈，喝道：「本還以為你蕭晨雨算是個人物，沒有想到卻也是個這般以眾凌寡的卑鄙小人，既然如此，本公子還與你糾纏作甚？」

    連人帶劍，化做一道凜然劍光，一聲長嘯，已然凌空而去。

    蕭晨雨哪裡肯依？一揮衣袖，長身而起，飛速追上去：「那精怪不要走！老夫成全你的心願，與你單打獨鬥就是！」

    蕭晨雨的本意本就是一人獨佔此異寶，聽聞蔚公子的譏諷之言非但不惱，反而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人家精怪都出聲要和我老人家單打獨鬥，沒其他人什麼事，看來老天都在眷顧我！

    不料另外的二十多位高階至尊哪裡肯就此放棄？真正異口同聲的大聲喊喝：「那精怪，你留下來！我與你單打獨鬥，決不要人幫手……」

    這句話遠遠的傳了出去，連莫天機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一眾人聽聞不由得哈哈大笑。

    好一個單打獨鬥？！

    這麼多人都跟人家單打獨鬥？

    第五輕柔一張臉鐵青一片，大聲道：「蕭老！不可再往前了，小心厲家的埋伏……」

    蕭晨雨哈哈大笑：「縱然有埋伏，又能怎地，老夫豈會懼之？老夫去去就回！那精怪，等老夫與你單打獨鬥，一分高下……」

    居然就這麼埋頭地追了上去；其他人見蕭晨雨已然全速走去，自己不追就等於放棄，那裡肯就此罷手，自然也就那麼充耳不聞的狂追而去。

    這樣的詭異變化，不僅是第五輕柔悲憤欲死，就連莫天機那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蒼天啊，大地啊，日月星三光啊！這是什麼情形，我發誓，我的初衷就只是想要調動他們一下而已，絶對絶對沒有奢望能有這種局面出現，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樣一來，簡直天賜給了我一個超級大便宜：對方的高階至尊幾盡全數離開，剩下的人還不是任由我方宰割？

    這……這莫非是做夢？由或者是第五輕柔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誘敵之計？！

    如果是演技，這演技未免太出色了吧？

    可要是做夢，這夢也太美好了一點吧？

    莫天機看著已經遠遠超過自己埋伏山頭還在繼續遠去的N多位至尊，不由自主地使勁擰了自己大腿一把，真是擰得自己，不是別人。

    「嗷~~」的一聲慘叫，叫聲中卻還摻雜著猶自不敢確信的喜悅！

    ……

    另一側。

    楚陽瞪大了眼睛，同樣的不敢相信：「這他碼到底什麼情況？蔚公子那小子什麼時候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了？居然一出現就將這些人全都打包帶走了？大局怎麼辦？就這麼給丟了？難道是第五輕柔在藉機設陷阱？可是有可能麼？把頂級高手全撒出去，這也……」

    舞絶城嘖嘖稱奇，道：「這件事真正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世事之離奇，當真顛簸不破，今天老夫再開一次眼界，相信這件事足足可以列入九重天不可思議事件的前三甲！」

    半空中，莫天機縱聲長嘯，聲音略帶幾分喜悅：「全力進攻！」

    厲相思，厲春波等所有八品以上的至尊同時化作了飛天長虹，直撲聯軍。

    從藏身之處飛身而出，一出來就是直接出動最大的力量，以全部的修為，將自己化作半空中的流光！

    向著敵方的大本營極速飛掠！

    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麼隊伍隊形了，唯一打算就是自己這些人趕緊趕到那裡，能多殺幾個就是幾個。

    這樣的機會別說千載，萬載，十萬載也未必能逢！

    蕭晨雨那些人，不一定多長時間能回來。但不管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都肯定追不上厲春波他們這一波的攻擊了。

    這一波便宜，是十拿九穩的吃定了！

    厲家方面所有伏兵，分別自十七個地方同時現身，除了最開始隱匿在地下的四路人馬之外，其他還有接近一千之數的戰力，同時以拚命的姿態，向著對面發動極速衝鋒。

    這一刻，時間就是生命，甚至高於生命！

    咻咻咻……風馳電掣都不足以形容。

    聯軍這邊這會其實還足有六七千人之眾，但卻同一時間裡傻了眼：各大家族的領頭者滿打滿算基本都衝了出去競爭那個「精怪」去了，甚至連七品至尊也衝出去了不少，別看人頭數是厲家的五倍以上，但實力最強也就只剩下了五六品至尊在這邊鎮守而已！

    這功夫厲家所屬的頂峰強者如同吃了春藥一般的瘋狂而來，這邊卻是群龍無首！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一字長龍

    「大家不要慌亂，聽我指揮！」

    第五輕柔在半空中大聲呼喊：「眾人聽我指揮，不可自亂陣腳，按照原定隊形維持不動，首尾相顧，每一隊之中，實力最強者為先鋒，以執法者領頭，佈陣！抵抗強敵！將敵人拖住，只要能拖到蕭老等人歸來，勝利仍是我們的。」

    剎那間，一片片的紫晶灑在地上，眾人再怎麼說也都是最少修煉了數百年的老油子，早知深淺，眼前情況與己甚危，若是自亂陣腳，與找死無異，惟有合力抵禦來襲，努力求存才是，迅速鎮定下來，一股氤氳的光圈升起，一陣莫名的能量激盪。

    大陣已經在眨眼間成型。

    若以最初的戰略安排，原本乃是由夜家帶頭佈陣，但現在夜家夜逍遙還有另外兩位增援而來的夜家八品巔峰至尊都出去追寶，只好改為以現在來說實力最強的執法者領頭了。

    第五輕柔心中嘆息一聲：自己剛才的說法不過是為了安定人心，使自身陣型不至全盤潰敗，面對如此超強實力，哪裡用得著防守？連希圖個僥倖的機會都是不存在的，自己如今的作法也只不過就是未雨綢繆的簡單佈置了一個攻守兼備的一字長蛇陣而已，儘儘人事罷了。

    就算第五輕柔多智如妖，卻始終不是未卜先知，錯非未卜先知，又有誰能想得到事到臨頭居然會發生這等離奇的事情？

    重要人物居然全部離職而去？

    這不他娘的扯淡麼？這叫他娘的什麼事啊！

    但，話雖然是這麼說的，第五輕柔還是不會就此甘心的；明知是徒勞的抵抗，卻依然要以最大的努力來面對當前的這一戰，縱然希望只得萬一，卻要做一萬的努力！

    這一戰，說到底，並不是厲家與聯軍之戰，而是自己與莫天機之戰！

    第五輕柔決不會輕言放棄。

    就算是厲家高階至尊全數傾巢而來，但剩下的這些人若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指揮來進行，未必就一定抵禦不了，甚至只要拖下去，未必沒有反撲敵人的機會！

    與此同時，莫天機的聲音清冷遠遠傳來：「一人擊其頭；四人分左右，擊其腹；剩下人，屠尾！儘速攻擊！」

    厲家九位高階至尊在半空就「刷」的一聲散開。

    第五輕柔隨機應變，命令道：「中腹開花，花開漫天！」

    「轟」的一聲，山頂上的大軍同時提氣，準備出手。

    等中腹的敵人落下，這股力量便正好正面迎上去，來一個迎頭痛擊！

    「兵化長龍，先行出擊！」

    莫天機亦大喝道。

    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將這些人盡數逼下山，就算是眼前佔盡便宜，但想要全殲仍是絶對不可能的，直接就是痴人說夢。

    當前的最高戰略，卻是趁對方高手盡出的微妙時刻，撿個便宜，將剩下的一干人等盡數趕下山去，如此就達到自己預期的戰略目標。

    「轟！」

    光華閃爍，厲相思等人手中長劍大刀同時化作一道道厲芒，如同驚天長虹，帶著最冷厲的恐怖殺氣，脫手而出。

    在半空中便如是一顆顆的小太陽，發出最耀眼的光芒，向著下面的人群斬落。

    「脫手！」第五輕柔大吼一聲！

    下方，中腹的不下三千柄長劍亦同時脫手飛出，迎擊向半空中流星般的刀劍與那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

    若是被這股力量落到大陣之內，聯軍方面的大陣便會立即崩毀！甚至是陣毀人也亡！

    現在單體戰力遠遜色對方，惟有憑眾人合力對抗！

    轟轟轟……

    三千多人的通力合作之功與九名頂峰強者的力量猛的對撞在一起，這一刻的聲勢，竟似更勝之前那八千人爆炸的轟鳴，數千里外兀自傳來轟隆隆的山崩地裂聲音；但眾人腳下山頭卻是紋絲不動。

    無數人臉色一陣慘白，抬頭昂首就是一道血箭噴出。

    上方八位高階至尊，包括厲春波在內，同告鮮血狂噴。他們自身實力固然遠勝，聯袂一擊，足以撼天動地，但多達三千位至尊合力之功更配合大陣之威聯成一氣，威勢同樣的驚天動地。

    雙方雖然只是互投兵器隔空對擊；但彼此受到的震動、氣機的牽扯，影響卻仍舊是恐怖絶倫的。神念震動，五臟震動，魂魄震動！

    這還多虧是以拋出來的兵器對撞；若是當真拿在手中……恐怕就算是厲春波，也會在這樣的對撞之中殞身！

    「變陣！」第五輕柔一聲大喝，下方的一字長蛇陣猛地變動起來，波浪一般的翻滾一下，裡面的眾位高手不管有沒有受傷，盡都不敢有一絲怠慢，移形換位，變幻陣勢。

    「游龍幻形；出擊，固守！」隨著第五輕柔的命令，所有人員在移動之中就已紛紛出手，一道道最純粹的至尊元力，瘋狂的向著尤在半空中的厲春波等人。

    第五輕柔的命令說得很明白。

    既是出擊，也是固守。而且，大陣化為這『游龍幻形』之後，即時開始循環作用，每一時每一刻，厲春波等人面對的對手都是不同的。

    也就是說，就算前一刻你成功的將對面的人打成了重傷，但等你想要收取戰果的時候，卻會發現，面前已經換了人，換成了另一個神完氣足完全沒受傷的人。

    擺出這樣的陣勢，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攻擊敵人，而是為了防禦，拖延時間，等待蕭晨雨等人歸來。

    第五輕柔不是不想借助這力量將厲春波等人拿下，事實上，這九人雖強，仍難敵六千多高手聯袂之力；但他看到對面的厲家人一千多人也即將到來的情勢之後，卻立即改變了主意。

    若然自己堅持殲滅九大高手，或許有機會可以將這些高階至尊殺死幾位，但大陣卻會在後續的那一千人的攻擊下瞬時崩潰。

    若是一旦大陣崩潰，力量不能集合在一起，那麼，就只有任由殘存的高階至尊單方面屠殺了！

    如此計算，大大的得不償失。

    空中的莫天機也在不斷的發號施令，厲春波等人也不斷的移形換位，在莫天機的指揮下，每一次攻擊，目標俱都是大陣的薄弱位置，目標精準，招招到位！

    但，奈何是對方乃是數千之眾合力；縱然厲春波等人再如何功參造化，卻也只如杯水車薪，不能造成真正足以致命的威脅。

    就像對著大海揮拳，即便每次都能打出一個大大的漣漪，縱然能干擾得巨浪滔天，但對這無邊的大海來說，卻也就只是漣漪而已。

    不過這人為的大陣，始終不是大海，承受之力始終是有極限的。

    大陣之中，受傷的人在陸續增多之中。

    第五輕柔臉色平靜，卻已經平靜到了僵硬的地步，不斷地發號施令，不斷的調整，傷員雖然在增多，但他卻已經穩定了心態，看準了位置。

    陣法的變幻卻是越來越顯純熟。

    而且他心中隱隱地感覺到，對方費盡心思的弄出這一手，目的只怕非是要殲滅這裡的人。畢竟就算是沒有了高階至尊高手，但這裡卻還有千位以上四五六品至尊。

    吞是吞不下的，硬吞只能被噎死。

    既然吞不下還要硬來，那就說明，莫天機另有圖謀，而這裡值得圖謀的，卻也就只有這裡的地勢而已！

    敵之所需，便是我之不棄！堅持固守下去就是反擊的最佳手段！

    所以第五輕柔寸步不退！只要大陣沒有全面崩潰，就要一直堅守下去。

    震天的喊殺聲響起，厲家的後續大軍終於撲上了山頭！

    莫天機下達的指令更急，更快。

    這個山頭，對於莫天機來說，確實是至關重要的，因為他在這裡可是下了很多功夫。

    他從來沒有想要一次性就將這些人殲滅，那明顯是不現實，初衷就只是想要將人逼走而已。

    但莫天機真正沒有想到的是，第五輕柔明明佔有絶對優勢戰力，在如此有利的情況下，居然還事先演練過這種攻守兼備的陣勢！

    這一陣，若是按照嚴格意義來說，乃是莫天機輸了，如果不是對方高手不在，己方可能以及徹底覆滅了也說不定。

    這一陣，第五輕柔輸給了天，卻贏了人！只是是否就此人定勝天，卻還在未知之數！

    第五輕柔看破了莫天機的圖謀，莫天機輸了一小陣。好不容易有了轉機之後，這裡卻又出現了對方籌備好的陣勢，等於是連續輸了兩陣。

    眼前雖然還沒有造成太多實質性損失，但莫天機已經是心中凜然。

    雖然從來不敢輕敵，但這一次，還是多少有些小瞧了第五輕柔，小看了他的韌性。

    「人世間並不是只有我莫天機才懂得未雨綢繆！」莫天機一邊指揮，一邊在心中暗暗地告訴自己：「也不是只有我才是聰明人！」

    「這樣的錯誤，以後絶不能再犯！絶不能小覷任何對手！」莫天機目光深沉：「這一次是厲家，但下一次出現同樣的錯誤，就要由我和我的兄弟們來承受惡果！」

    楚樂兒在一邊，看著莫天機臉上泛起的憂慮之色，眼珠一轉，和聲道：「莫大哥，可是感覺你小瞧了第五輕柔？」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八百二十二章 破陣

    莫天機目視戰局，道：「是。」

    楚樂兒淡淡道：「我倒不這麼看，其實你們雙方誰也沒有小瞧誰；相反，彼此還都將對方看得太過於厲害了。所以，你們現在雖然都是全神貫注，自以為全力以赴，但越是這樣子，反而牽掛越多，反而更加做不到全力以赴！所謂從心所欲，心而往之，如此才能真正的全力以赴！」

    莫天機眼睛一亮，心中若有所思。

    楚樂兒說道：「其實，不管面前是人還是神又或是魔，但你莫天機就是莫天機，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輕聲說道：「莫天機永遠不會變成楚陽，也不會變成傲邪雲！」

    「是的，不管面前是人還是神又或是魔，我莫天機就是莫天機。不會變成楚陽，也不會變成傲邪雲，這點永遠不會變的。」莫天機只感覺自己心中有一道莫名枷鎖突然被楚樂兒短短幾句話給打碎了。

    就好像是長期處在黑暗陰霾之中的人，突然間面前有一扇門打開了，眼前的黑暗陰霾盡去，只有無限燦爛的天光照耀前方！

    莫天機深深地看了楚樂兒一眼，誠心誠意的說道：「多謝你，樂兒，你雖然比我小，但你……真的是我的貴人！」

    轉身，莫天機繼續指揮。

    下面的戰鬥，越來越很慘烈！

    一個個厲家至尊，在瘋狂的攻擊大陣，大陣之中，不斷有人狂噴一口鮮血隨即渾身碎裂，再這樣的攻擊之下，想要保留全屍，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在你中招不能動的那一剎那，不知道會有多少道力量狂轟在你身上。

    大陣卻始終如同遊龍一般高速滾動，在這山勢陡峭的山頂上，卻是始終絲毫不亂，第五輕柔的命令一道一道精準的下達；哪裡出現弱勢，那裡就會因命令而立即彌補。

    第五輕柔打定了主意，死守！無論如何也要死守下去，這座山頭是萬萬不能讓給莫天機。

    厲家方面的人也並不輕鬆。只是這樣的反震，已經有數位至尊身亡！

    八品九品至尊拼了命、不要命一般的狂轟，但面對大陣凝結的強橫力量，卻是有心無力，無能為力，徒付奈何。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厲春波越來越顯焦躁。

    如何能不焦躁，明明是天賜良機，自己一方卻無能把握，無力把握，蕭晨雨那些個人，可是隨時都會回來！一旦讓這個大陣支真個撐到蕭晨雨回來，那麼自己這些人勢必會全軍覆沒於此，天賜良機，現在隨時可能變成天賜死機！

    便在這時，莫天機的聲音傳來：「三分之二的至尊繼續保持攻擊，另外三分之一組三角陣，尖頭衝！要放過龍頭龍尾，從龍身直接斜插，不要正面相對，破敵時機，就在此刻。」

    厲春波精神一震，一聲長嘯，兩百多位高手剎那間圍攏了過來。

    第五輕柔眉頭一皺，這樣的集結，厲春波之前已經先後做過三次，始終未有多少效果，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卻讓他有一種非常不一樣的感覺，心念波動之下，即時命令道：「大陣加速！」

    一聲令下，一字長蛇陣的轉換速度再度加快，一如波浪起伏一發不可收拾，迅猛萬狀。

    然而厲家方面，兩百多名高手迅速圍攏，在厲春波的指揮下，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

    尖頭正整對準了大陣。

    莫天機默默地計算著大陣的運轉，大喝道：「腳尖左側三指移動，全速截斷！」

    厲春波一聲長嘯，以他為箭頭的兩百位高手同時發動衝鋒！

    便在這時，遠遠的一聲長嘯破空而來，卻是蕭晨雨等人已經開始迴轉！

    厲春波眼眸幾乎噴出了鮮血，大吼一聲：「破！」

    以身為箭頭，閃電般衝了過去。

    這是最後機會，一旦失去，機不再來！

    不成功便成仁！

    兵凶戰危，任何一點時間也是寶貴的。

    厲家所有高階武者傾盡一切戰力，與時間竟走，欲畢其功於一瞬之間。

    因為蕭晨雨等敵方強者即將趕回來了。

    要說最急的，卻還是厲家初祖厲春波，如此天賜良機，若能掌握，等同為厲家多留許多生機。

    難道自己竟是不能掌握住！？

    莫天機仍自冷靜，不斷的發佈號施令，不斷調整角度，七八次的調整之後，終於直接的一聲令下：「殺！」

    厲春波帶著人，有如利箭一般的極速衝了進去！

    第五輕柔也一直在小心調度，對應著莫天機的攻勢，但當他從聽到『龍身斜插』這四個字之後，第五輕柔已經知道這大陣破滅的結局已經不可避免。

    若是一般的軍隊兩國爭鋒，龍身斜插卻是找死的舉動；戰旗揮動之間，就能將斜插之敵完全包裹，陷入汪洋，一直到死，都不會發揮出什麼戰力。

    但如此全數有頂尖武者所組成的軍隊對敵，卻與一般戰陣有根本性的不同。此等高手的反應力，比起軍隊來要靈敏千倍，甚至更多。一旦準確地插入，所造成的破壞力度也是極其恐怖的。

    一字長蛇陣，顧名思義乃是由根據蛇身變幻而來，利用蛇的特性，柔韌，首尾相接，全身連環，一環扣一環，綿綿不休。擊首尾擊之，擊尾首噬之，擊身而首尾同襲之，然而說到攻擊力最強猛的，卻是蛇身在翻轉的時刻，這個時候的力量才最大最強猛的。

    一般的蛇，身上並沒有鱗片，但，有這麼多人組成一字長蛇陣，那麼，每一個人就相當於蛇身的一片鱗片。

    這是注定無法避免的。

    游動中固然是威力無窮，而且帶著慣性，威力要遠遠的超過本人戰力，但，每次轉折的時候，卻也伴隨著某一片鱗片不可避免張開來的那一刻，那一刻就是破綻的所在。

    若純說破綻也未必盡然，張開接著閉合，固然是破綻，卻也可以是陷阱。因為由高手組成的一字長蛇陣，銜接更加緊密，破綻自然就更加的難尋，還有第五輕柔不斷地發號施令，這樣的破綻更加的稍縱即逝，說是白駒過隙也絶不為過！

    莫天機之前接連七次指揮破陣，第五輕柔為應付破招而接連八次變動；卻是多了一變。

    就在他以為莫天機還要繼續進逼以求自己漏出破綻的時候，莫天機卻意外的選擇了等待。

    雖然只等待了一瞬間，卻足以改變整個局勢。

    那一瞬間之後，即時命令厲春波發動了總攻。而這個時刻，恰好是第五輕柔的第八次變動剛剛開始，舊勢已盡，新勢初生的一瞬，決計無法即時應變，本來在厲春波等人攻擊起始的那一瞬，破綻還沒有真正出現；但等到這股絶殺力量狂襲過去的時候，這個一字長蛇陣的鱗片，卻在那個時間屬於慣性的不可避免的張開了！破綻自然也隨著出現了！

    好精準的計算，好可怕的機心，好厲害的莫天機！

    這一瞬！

    厲春波等人所凝聚的強大力量，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的衝了進去！

    轟！

    一連串慘叫聲響起，厲春波勢如瘋虎的衝入陣勢的連接點，兩掌早已經藴滿了最凌厲的攻勢，呼呼左右劈出，頓時一陣筋斷骨裂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陣勢瞬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厲相思也緊隨在後，手中的相思劍這一刻被他當成了大刀來用，左右捭闔，莫可能當。

    血雨腥風，瞬間揚起！

    第五輕柔看到這種情況，終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莫天機的安排，自己雖然早已猜到他下一步會怎麼做，但，沒辦法，大陣的破綻就在這裡，只要是認準了攻擊，遲早會被破除的，這與智謀佈置沒有關係。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厲家兩百多人衝進了大陣，屠殺就此展開，彷彿腥風血雨瞬時騰起，這其中，有聯軍的鮮血，也有厲家人的血肉！

    厲春波的衣衫在衝進去之後的下一刻，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的，最最鮮艷的顏色。

    這時候的他，唯一的念頭就只有瘋狂的擊殺敵人而已，其他的，都不再想。

    因為，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自己多殺一個敵人，厲家就多分點希望，如此而已！

    「大家堅持住！儘力支持下去，任何人不得後退！」第五輕柔仍能穩得住，繼續沉著指揮，雖然大陣陣形已破，運轉出現缺憾，但被擊潰的只是中腹，頭尾依然可以成陣！仍舊可以運作！只要眾人保持沉穩，撐持下去，絶對可以撐到蕭晨雨等人歸來，局勢也就會為之逆轉！

    「眾人繼續運轉陣勢！加速！不要停！一刻也不要停！」第五輕柔眼中閃著冷酷的神色。

    這樣的做法，等於是直接拿人命填陣！

    最先衝上去的數百人，必定會死在這群厲家高手手下；但只要所有人都不怕死，持續向前碾壓，不僅能夠彌補大陣的潰敗，甚至可以將厲家這些人都包了餃子。

    畢竟剛才一擊，厲家高手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即便是厲春波，也有受到相當的反擊。然而若就此放棄陣勢，反而會陷入被屠殺的命運，沒有了大陣為輔助，四五六品至尊根本沒有能力抵抗對方高階至尊的一招半式。

    放棄與否只是一個犧牲多與少的關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