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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薩沓 -【天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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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38:30
續集-第五章

她又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有點亮,身上蓋著半乾的衣服,段路也已穿上衣褲坐在她身邊,不過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額頭上是大大小小的汗珠。

「啊!蛇!」她想起那條蛇的醜陋模樣,嚇得又驚惶失叫。

「放心,蛇不在了。」段路閉著眼,低聲說道。

「是嗎?嚇死我了,我從沒看過長那麼醜的蛇……」她心有餘悸的說著,突然發現段路的情況很不對!

「喂!你怎麼了?」她關心的爬過去問道。

段路伸出手,他用布條緊綁住腕部,手掌上有道割開的傷口,周圍都黑了,他不知在傷口上塗了什麼東西,綠綠的彷彿是某種植物葉子嚼碎後的渣。

「你被牠咬了!」陸芸芸著急問道。

「嗯。」段路微點一下頭。

「那怎麼辦?都怪我……我不應該亂動的!」陸芸芸忍不住自責,眼眶也紅了起來。

「不關妳的事!這種蛇雖然劇毒,但幸好附近都還有解毒的植物,我有些事要交待妳,妳千萬要聽好,別再自作聰明,知道嗎?」段路的精神愈來愈不濟。

「知道!你說……我一定聽話!」陸芸芸擦著淚回答。

「好!接下來我可能會有幾小時的昏迷時間,妳到附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過中午回來看我,萬一我還沒醒,妳就自己繼續往東方走,這裏要出薩達的勢力範圍應該不遠了。」段路說著,他的身體已經有點搖晃。

「我不要離開你!你不是已經敷了解蛇毒的藥,怎麼會醒不過來?」陸芸芸傷心哭著。

「我是說萬一……世界上沒有一種藥保證有效……妳一定要聽我的話……」段路愈說愈小聲,後來終於沒了聲音,陸芸芸緊張的探他鼻息,幸好還有呼吸,才稍微安心。

陸芸芸並沒聽段路的話去找地方躲藏,她要守在段路身邊等他醒過來,早晨太陽出來後叢林又開始變熱,但段路卻好像很冷似的縮著身體不停發抖,牙齒也發出嘎嘎的磨擦聲,陸芸芸想抱著他為他取暖,卻發現他身體燙的像火燒一樣,這下更讓她害怕不已,無助和擔心使得眼淚從未停過。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已爬了一半快到頭頂,段路仍然沒醒過來的跡象!

陸芸芸屈起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發呆--如果段路真的醒不過來,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自己一人走出這片叢林?即使辦得到,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遙遠天邊隱約傳來「答答答……」規律的聲音。陸芸芸抬起頭,凌亂的髮絲垂落在面前。她辨認得出是直昇機螺旋槳的聲音,可能又是薩達派出來搜尋他們的。

瞬間,她腦海裏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雖然這個決定很冒險、別人看來也許很蠢!但不論如何,她還是得試看看!

她撿起段路身邊的手槍走向河邊,緩慢而艱難的跨著散佈河面上的石頭,來到河中央一塊平坦巨石上,仰頭看到遠處果然有架直昇機沿河谷飛來,她舉起手裏的槍,閉緊眼睛,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迴盪開來,她被強大的後座力震得跌倒,但立刻又咬牙站起來,用雙手握槍朝空連鳴了好幾發,直昇機裏的人顯然聽到槍響,立刻朝她飛駛而來,不久已停在上方,螺旋翼帶起的強大勁風讓陸芸芸站立不穩,急忙壓低身體蹲在石頭上。

一架繩梯從直升機上垂落,爬下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最後下來的才是薩達,他一著地,便二話不說的拽住陸芸芸的頭髮迫她仰起臉,惡狠狠的道:「小賤貨!這下妳跑不掉了吧!那個男人呢?」

「我要跟你談一筆交易。」在螺旋翼的噪音下,陸芸芸大喊。

薩達肥肉橫生的臉抽動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妳?跟我談交易?哈哈哈……妳用什麼跟我交易?!軍火?還是毒品?……如果妳想用錢買通我們放妳一馬,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用人!」陸芸芸無視於他的狂笑,依舊逆著直昇機的巨大噪音用力回話。

「人?哪一個人?」薩達收起笑臉,對她的提議彷彿開始有點好奇,因此比手勢要直昇機飛遠一點,以方便他和陸芸芸交談。

等直升機飛遠了,陸芸芸才說:「那個人就是我!如果你幫我救一個人,以後我就是你的女人。」

薩達色瞇瞇打量面前這位美女,說實話她不論臉蛋和身材都是上上之選,別說在柬埔寨找不出這樣的貨色,連他到過亞洲一些國家也沒遇上比她美的!

如此美女提出這樣的交易,確實讓他心動。

但薩達這老狐狸仍狡猾的問:「妳被我抓到,我想怎麼處置妳都行,為什麼還要跟妳談這筆交易?」

陸芸芸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她盡力在這噁心的肥佬面前擠出男人無法抵禦的甜美笑靨,聲音輕柔的問:「當然有分別,少校!你希望得到的是一個反抗你的女人,還是會討你歡心,主動服侍你的女人?」

薩達一雙淫目發出光芒,裂開嘴「嘿嘿……哈哈……」慢慢大笑起來。

他一把摟住陸芸芸纖細的腰身將她帶進懷裏,將嘴湊近她耳邊說:「有意思!我可以考慮妳的交易,但是妳得先表示一下誠意。」

陸芸芸知道薩達這老色狼已經沉迷於她的姿色,雖然心裏痛苦萬分,但為了救段路,她還是忍住作嘔的感覺,仰起臉快速在薩達油汗的肥頰上親了一口。

「就這樣?!」薩達顯然對她的敷衍十分不悅。

「少校……你的士兵都在看我,在這種氣氛下,叫人家怎麼表示……而且你也還沒答應我救人呢!」她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薩達的臉,輕聲嬌柔的說。

「好吧!好吧!妳要我救什麼人!快說!」在陸芸芸的嫵媚攻勢下,薩達已經色急攻心,巴不得立刻將她帶回去扒光光好好享受,同時他也確定女人百依百順確實比用強的來得有滋味!

於是陸芸芸領著薩達回到河邊,走到段路昏迷的地方。

「妳要我救這小子?!」薩達雙目怒睜,大聲咆哮。

「是,他被毒蛇咬傷,你能不能救他?」陸芸芸著急問道。

「他跟妳是什麼關係?妳好像很關心他?」薩達的眼神散發著強烈的嫉妒和恨意,這男人曾讓他在部屬面前丟臉!現在竟然要救他?

陸芸芸看出他對段路的仇恨,趕緊說:「他跟我什麼關係不重要,這是一件交易,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就是你的人,一個絕對百依百順的女人。」

薩達聽她這麼說,身體又熱起來,心裏也打算反正先救活,再決定要不要殺都還來得及,於是便問:「說吧!他被哪種蛇咬到?」

「我不知道,牠的背是黑的、肚子白的,頭好像一個菱形,還長著兩根像角的東西。」她把記得那條蛇的樣子全形容出來。

薩達先是臉色微變,接著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黑白無常,他可真好運,被這種蛇咬到,一百人當中能活著的大概不超過三個。」

「那怎麼辦?!」陸芸芸驚惶失措的問。

她的表現看在薩達眼裏無疑是一大弱點,薩達也決定利用她這項弱點好好玩弄她的身體。

「幸好被咬後處理得當,所以才能活到現在,我的基地有專門解這類蛇毒的血清,現在只要在兩小時內注射,還能救他的命。」薩達信口雌黃道。為了玩弄眼前這甜美可人的尤物,他早想好了惡毒的陰謀,事實上被這種蛇咬到沒立刻注射血清是必死無疑,他也不懂段路怎麼還能活那麼久。

「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你要我怎樣都可以!」陸芸芸在這些惡狼面前畢竟還是嫩娃兒,被薩達一嚇,就擔心害怕的全失方寸,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我答應過妳的當然算數,但是這種血清很珍貴,妳得先付一些頭期款,免得我救活了他,妳又不認帳,那我豈不是虧大了?」薩達陰笑著道。

「頭期款?」

「就是用妳的身體來付,在這裏!」薩達露出淫笑,慢慢解開軍裝鈕扣,露出晃動的肥油,然後一手強壓住陸芸芸的頭,迫她跪下去。

「不……我們說好救活他才……」陸芸芸仰著臉,顫抖的說。

上次在薩達的營區被非禮時太驚慌沒注意到,現在薩達脫掉軍裝站在面前,他的上身活像一層一層直接堆上去的肉圈,茂密的體毛自胸口蔓延到下腹,光看就讓人想吐,陸芸芸終於發現自己想的實在太天真了!

如果要跟這種肥豬相處,只怕半天不到就會咬舌自盡!

薩達臉色一寒:「我可沒和妳說好什麼,要或不要隨便妳,妳如果不願意,我一槍轟掉他腦袋再強姦妳也行!」

陸芸芸絕望的嘆了口氣,回頭看一眼段路,怔怔的回答:「我知道了,照你說的做吧!」

「嘿嘿……我記得妳剛才並不是這種態度,這樣叫百依百順心甘情願嗎?」薩達用鞋尖抬起她下巴,冷冷的問。

陸芸芸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寒著心說:「少校……你想要什麼樣的服務……我都會讓你滿意。」

「這就對了!」薩達滿意的笑了,接著對和他一起來的士兵下令:「你們全去外面守好!沒我叫,通通不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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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的抬起臉,發覺眼前那個醜惡赤裸的胖子,此刻竟像中邪般,張大嘴,凸著眼球,空洞的看向天空,全身肥油不斷打顫,然後慢慢往她的方向倒下。

「啊!」她驚叫一聲,急忙跳開。

定下神,才發現段路不知何時已在面前,那頭肥豬的後腰插著一把刀子,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陸芸芸一見段路,芳心又驚又喜,滿腹委屈,巴不得立刻奔進他懷中痛哭,但段路卻嚴肅的把手指放在唇上要她別出聲。

接著拿走薩達的配槍和彈匣,比手勢要陸芸芸在原地等,就朝叢林外走去。

不久,外面傳來間歇槍響、慘叫,還有自動步槍連續發射的聲音,一切才慢慢歸於平靜。

幾分鐘後,段路提著一把步槍走回來。

「段路!」陸芸芸無法控制湧出來的淚水,哭著朝他跑去。

怎知還沒到他懷裏,一個清脆的耳光就落在她的嫩頰上!她驚叫一聲呆立當場,只見段路滿面怒容的逼視著她。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不是要妳躲起來嗎?妳不但沒照作,還自作聰明和薩達談條件?!妳這麼行,還需要我救妳嗎?」一連串憤怒的字語瞬間淹沒了她。

「我……我怕你……醒不過來……又擔心……又無助……才想去求薩達幫忙……」陸芸芸腦海一片空白,原以為她受了那麼多委屈,終於能得到心儀對象的溫柔慰藉,沒想到獲得的是這種對待。

「他就是這樣幫妳的忙?!妳有沒有大腦?!還是妳根本就喜歡被強姦!」段路失控的連聲暴喝,陸芸芸嚇得雙肩一震,淚水又潰堤似湧出來。

「是……是我自己犯賤!」她淚濛濛的美眸直視段路,淒涼而心冷的說:「我喜歡被這長得像豬一樣的男人糟蹋……因為我身體需要……我興奮……這樣你懂了吧?……你別再管我了……反正我天生犯賤……被誰抓走都無所謂……」

她搖搖晃晃的走過段路身邊。

段路心中一陣酸疼和懊悔,突然伸手抓住陸芸芸纖細的胳臂。

「你放開我!我不配讓你碰!讓我走好了……」陸芸芸激動的想擺脫段路的手。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段路將她扯進懷裏,堅毅的雙唇貼上她柔軟的玉唇,陸芸芸掙動了兩秒,就順從的反抱住段路,兩人的唇舌深情交融,直到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吵醒他們,才慢慢鬆開。

陸芸芸低著紅紅的俏臉,柔聲說:「剛剛……飛過去的是薩達的直升機。」

「沒關係!薩達已經死了,那架直升機應該是等不到人而急著回去求援,我們立刻啟程,後天中午左右應該就能離開這片山區,到達安全的地方。」段路溫柔的看著她。

「段路……我們以後……」她雙眸洋溢著幸福和甜蜜地看著段路。

段路心中一緊,摟了摟她的香肩道:「等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說吧!」

「嗯!」陸芸芸柔順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她最迷人的甜美笑容,段路望著她如花的笑靨,胸口陰霾卻揮不去。

他們再繼續趕路,薩達已死,也沒人再來追捕他們。

晚上,陸芸芸依偎在段路懷中滿足的閉上眼,他寬厚結實的胸膛是全世界最舒適安全的床,伏在上面可以感受沉穩而規律的心跳聲,陸芸芸捨不得離開半秒,雙臂緊緊環抱住心愛的男人。

而段路也沒像之前那麼冷峻,但好像很多心事的樣子,依舊不多話,只是用手輕撫著懷中美女柔亮光滑的秀髮。陸芸芸知道他不想開口,也體貼的沒問東問西,其實她只要能這樣靜靜依偎著他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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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六章

分離的時間比預期還快隔天醒來才走三個多小時的路,前方就隱約聽到嘈雜的人聲段路停下腳步仔細凝聽一會兒,轉頭對陸芸芸說:「妳男朋友帶政府軍來找妳了!」

「我男朋友……」陸芸芸猛然想起自己是有男友的人但她更在意的是段路,雖然她也覺得這樣對Wang未免太絕情但女人一旦陷進愛情泥沼,通常是奮不顧身的。

「那你呢?」她怔怔的問。

段路溫柔的看著她:「芸芸原諒我,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為什麼……」聽到最害怕的答案,晶瑩的淚光已經迅速在她眼眶堆積。

「我說過,我的身份不允許。」段路摸著她美麗的臉龐,輕輕為她拭去淚水。

「你難道就不能為一個人改變生活嗎?」陸芸芸輕握住段路放在她臉上的手,哀怨問道。

段路嘆口氣,神情滿是感傷:「相信我,並不是我不喜歡妳,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來過平凡人的生活,但有些事是沒得選擇……妳的男朋友對妳很好,回去他身邊吧!相信妳會過得很幸福。」

他眼神中透露的孤獨和落寞深深打動陸芸芸的心,她深信段路的話不是騙她,至於是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她也不想去逼問,因為她感覺得到這個問題會讓段路難過,她見過一次他眼裏那種無盡深沉的憂傷,不忍心再看第二次。

「但是我已經愛上你,你叫我怎麼離開你……獨自度過沒有你的幾十年?」陸芸芸垂著頭傷心的說。

「時間久了,妳就會慢慢忘記我。任何時候,只要妳有危險,我就會暗中保護妳。」段路放下手,拿起背在肩上的袋子,從裏面取出一包用塑膠袋包好的東西。

「我說過離開的時候要送妳一件禮物,其實也不算什麼禮物,這是妳穿來的衣服和鞋子,等會兒把身上的軍服換下來,穿漂漂亮亮的去見妳男朋友。」段路把那包衣物交到陸芸芸手裏。

「你……」陸芸芸感動的走向前抱住他,他連這件事都為她設想周到,雖然她這趟驚險之旅每每在狼口下餘生,並沒失去貞操,但Wang不知道其中的經過,如果穿一身奇怪的軍服去見他,很難讓人不懷疑沒發生過什麼事。

段路輕輕撫摸她勻婷的酥背,柔聲說:「他們快到了,妳先換衣服,我會在這裏等妳男朋友來再走。」

「嗯!」陸芸芸不捨的離開他,走到後方的一棵樹後換回原來的洋裝,等她穿好出來,段路早就不在了!卻見到Wang高興的喊著她名字直奔過來,一群軍人跟在後面。

「芸芸!妳沒怎樣吧?我好擔心妳,他們有沒有對妳怎樣……」王文允立刻抱住她激動而關懷的問了一串。

陸芸芸卻像失了神般,愣愣的看著段路剛剛在的位置,任由男友又抱又搖都沒反應。

「芸芸……芸芸!」王文允接連叫了好幾次她的名字,她才慢慢回過神,淒然的笑了笑:「我沒事……一路上都有人保護我。」

只見王文允一臉迷惑:「有人保護妳?那個人是誰?現在在哪裡?」

「他走了……」陸芸芸悲從中來,眼淚不知不覺又簌簌落下。

王文允可能以為她受到太多驚嚇和委屈,急忙將她緊緊抱進懷裏安慰:「沒事了,妳已經回到我身邊,一切都安全了……別哭……」


當晚他們回到金邊,在市區最大的飯店過夜,陸芸芸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以前他們因為相隔兩地,每次相聚總是非常甜蜜,但這次見面,兩個人之間好像有道無形的牆。是因為遭逢這次驚險,心情還沒恢復?還是那個「一路上保護她的人」,已經完全佔滿了她的思念?這件事她心中早有答案,王文允當然也不會沒感覺。

「叮噹!」

電鈴響起,陸芸芸穿著輕鬆的細肩裝走到門前,從辨識孔往外看,發現是王文允站在外頭。

她將門打開。

「我可以進來嗎?」王文允溫柔問道。

「嗯!」陸芸芸以微笑默許,轉身走回房裏,這是她整天來第一次笑,但並不是以往她甜美到膩死人的歡顏,而是帶著一絲會讓人為她心碎的淒柔笑容。

陸芸芸走到床前卻沒上床,而是坐到地毯上,背靠著床緣,屈起修長的雙腿,一副落落寡歡、惹人憐疼的模樣。

這種神態雖然讓王文允更加懷疑,卻也深深吸引住他,一股慾念慢慢被引燃,他走到陸芸芸身邊坐下,手臂伸到她身後,摟起纖軟的腰肢,柔聲問道:「妳怎麼了……不想念我嗎?」

「不是!」陸芸芸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一直不開心的樣子?」王文允湊近她身體,鼻頭輕輕磨擦香滑白皙的雪頸。

「我?沒有啊……」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

「想不想我……」王文允的呼吸開始急促,慢慢從她的脖子吻上香唇,手也摩挲光滑如絲的大腿。

陸芸芸默默任他吮咬玉唇,當王文允要探索她大腿內側時,她卻壓住他的手阻止他前進,並且轉開臉。

「芸芸……給我好嗎?我們不是快結婚了嗎?……」王文允忍著慾火呢喃。

陸芸芸沒回頭看他,只是低下頭,幽幽的說:「文允……我想分手……」

「為什麼?」王文允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抱歉……但我愛上了別人……我騙不了良心,更不能騙你……」她眼眶溼紅的低泣。

「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這段時間跟妳在一起的人?!」王文允盯著她,一字一字就像在審問犯人。

陸芸芸點點頭承認。

「我跟妳在一起四年,妳跟他在一起才四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人給了他!妳還真對得起我啊!」王文允說,話中充滿憤怒和妒嫉。

「我沒有跟他怎樣,只是愛上他……」陸芸芸急忙解釋,但這並沒讓王文允感覺比較舒服,反倒更傷他的自尊。

他站起來用力將陸芸芸的雙肩壓在床緣,充滿怒火的注視她:「他在哪裡?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那個男人比我強多少,會讓妳如此著迷?」

「Wang……你別這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但是我不想騙你……我的心全給了他……沒辦法再和你……」陸芸芸被王文允抓痛,用力想推開他的手,但王文允卻像頭發怒的野獸,一點都不被她難受的神情所打動。

「哼!妳想騙我,對嗎?妳不知道他在哪裡?!我看妳明明是想甩了我,再去找他!告訴妳!我可以不要妳!但也絕不會便宜別人!」

他露出猙獰的面目,陸芸芸不禁呆住,她和Wang交往多年,一直感覺他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從不知道提出分手時會變成這樣的嘴臉。

這一來,她反而冷靜下來,看著他問道;「你想怎樣?」

「妳說妳的心給了那個人,那就把身體給我吧!」王文允按緊她香肩的手猛然往下一扯,將細肩帶整個拉下來,陸芸芸忍不住叫出聲。

「怎麼?覺得我很齷齪嗎?以前我對妳溫柔體貼,全是因為愛妳,現在既然妳絕情在先,我也不用對妳客氣!」

他憤怒的喘著氣說道,兩隻手開始撕扯陸芸芸身上的細肩衣裙,陸芸芸忍著淚任由他動手,沒幾下,那些單薄的衣衫就變成撕開的布條,遮掩不住苗條美麗的胴體。

他一把抱起赤裸的陸芸芸丟到床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陸芸芸並沒抵抗或逃跑,只是靜靜看著眼前彷彿很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男人寬衣解褲。

王文允雖然憤怒,卻也感到奇怪,脫光衣褲後他像頭野獸般爬到陸芸芸身上,扭住她的臉,冷笑問道:「怎麼不反抗?妳不是想和我分手嗎?」

陸芸芸的眼神閃過一抹憐憫和鄙視,淡淡的說:「如果你覺得得到我的身體會讓你好過,就動手吧!只是今晚以後,我不會再見你一面。」

王文允臉上的肌肉一陣痙攣,揚起手就甩了陸芸芸一巴掌!

「好!妳自找的!」他抓開陸芸芸的雙手,開始對她晶白誘人的肉體捏揉吻吮,動作粗魯至極,陸芸芸睜眼直視著天花板,緊咬朱唇不發出聲音。不久,雙腿被王文允抬起來分開,他整個人伏到她身上,雙唇吸住她柔嫩的小嘴,胯間粗長火燙的硬物也擠入窄緊的玉道,撕裂的疼痛讓陸芸芸忍不住張口想叫,但Wang的舌頭立刻塞滿她的口腔,不顧她初夜的劇痛,用力扭住柔軟飽滿的玉峰、屁股狂暴的前後挺動起來!

飯店房間的大落地窗,映出床上一對男女赤裸著身體,男人將女人修長勻稱的玉腿扛到肩上高高舉著,毫不停歇的衝刺,彷彿要將所有怨恨發洩在她雪白的肉體上……

Wang離開了,陸芸芸虛脫的爬下床,一手扶著牆慢慢走到浴室淋浴,王文允蹂躪她的時候她一直表現得很堅強,等到熱水從頭淋下,才抑制不住傷心的哭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讓水沖遍身體各處,雪白肌膚上留下許多男人肆虐過的瘀青和齒痕、兩腿間正不斷爬下溫溫的穢物,她也不太明瞭自己為何沒有反抗,這個問題就和為什麼她短短幾天就能愛上段路一樣難解。

可能是為了補償Wang‧畢竟自己是真的對不起他,但主要讓她心灰意冷而放棄抵抗的,還是段路的不告而別,而且再見面的機會似乎也渺茫無望。

出了浴室,她用綿被蓋住床褥上暗紅的斑班血漬,披著浴巾縮在沙發上,疲倦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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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七章

張世憑的辦公桌上累積了一堆比他頭還高的待辦文件不久鍾曉卉又捧來厚厚一疊放上去,她小姐的纖纖玉指點著那疊文件沒好氣的說:「趕快弄完啊!明天就要開會了!」說完便扭著她美麗的身材轉身離去。

他推推臉上沉厚的眼鏡,運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是他處理每一份文件的速度已經夠快,但那疊小山似的待辦文件好像沒什麼明顯的減少看來今晚又得加班了!

不用說,在他面前的又是整個部門的工作量那些惡劣的同事寧願閒在那裏打情罵俏或用即時傳訊聊天,也不願意幫他分攤一點工作,其實說分攤還是客氣了點,這一疊裏面根本有五分之四以上是他們自己應盡的本份。

張世憑正忙得不可開交,連伸懶腰的時間都沒有,電話鈴又湊熱鬧的響起,他拿起話筒夾在頸間,一邊回話一邊敲打著鍵盤。

「我是張世憑……請問那位……」

「張先生嗎?我是陸芸芸,你還記得我吧?」

「哦……當……當然記得……」他舌頭打結似的回答。

「上次真謝謝你,你不但送我到機場,還即時發現了來接我的人意圖不軌,讓我撿回一條命。」陸芸芸悅耳的聲音在電話中聽起來依舊動人。

「哪裡的話……我還很對不起呢……沒一開始就阻止他們……讓妳受那麼多驚嚇……」

「別這樣說,要不是你,我早就回不來了。為了答謝你,我想請你吃個便飯,不知道你中午有沒有空?」

「不……真的不用客氣了!我還有事要忙……」張世憑連忙推辭。

「這樣啊!」陸芸芸的聲音有點失望,但立刻又說:「那我去找你好了!順便帶午餐給你。」

這下可把張世憑嚇得差點掉話筒!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千……千萬……別這樣……我……我擔當不起……妳的心意……我收到就好……」

「不行!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你,其實還要順便請教你一些事,你如果不方便出來,我就去找你。」陸芸芸總算提出她堅持要見面的其中一項理由。

「那……好吧……我們約在……」張世憑拗不過她,只好與她約在一家離公司不算近的餐廳裏碰面,他可不想被辦公室那些閒閒沒事幹的八卦團體撞見,不然又得被嘲弄好久一陣子。

可是他不知道那些閒人早就拉高耳朵聽他說的每句話,因為看他笑話是他們每天最愉快的消遣之一,所以隨時都有人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中午休息時間一到,張世憑低著頭快步走出辦公室,眼角餘光瞥見辦公室那些人還留在位置上沒動,他才鬆了口氣,連電梯都不坐,急急忙忙從安全梯跑下樓。


到了那家餐廳,服務生才迎上來,就看到陸芸芸坐在窗邊的座位遠遠跟他揮手。

「我……跟人約在這裏。」張世憑手比著陸芸芸的方向,服務生心裏不禁有點不平衡,那位亮眼的美女一進餐廳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說她在等人,只是怎麼也想不到等的竟是這麼一個長相抱歉,說話又畏縮的男人。

張世憑走到陸芸芸的對面坐下,跟服務生點完餐後,陸芸芸露出甜美的笑容看著他,他卻是連正視她都不敢。

「那天真是很謝謝你,沒什麼好報答的,只能請你吃個便餐,還有這件小禮物。」她纖秀的玉手將一件擺在桌上、包裝十分雅致的小禮盒推到張世憑面前。

「這……不用了……真的……」張世憑手足無措的推辭。

「你不收下,就是不把我當朋友,我會難過的。」她說,一雙水靈美眸期盼的看著張世憑。

張世憑只好將禮物收下。

服務生送來了前菜和湯品,他們拿起餐具,陸芸芸優雅的使用叉子挑起沙拉,一邊問:「張先生……其實我還想向你打聽那天我被人抓走後,你在機場發生的事。」

「喔……那天妳跟他們離開後……我覺得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後來就有個男人問我跟那些人坐車離開的小姐是誰,我老實告訴他後,他臉色就變了,說那些人是以前赤柬殘留下來的恐怖份子,要我立刻去找人求援,他就坐上計程車跟那輛車走了。」張世憑現在好像比較不緊張,說起話也不會口吃得厲害。

「那個人還有沒有給你什麼資料……我是說……關於他個人的,像聯絡方式之類的?」陸芸芸難掩期待的神色,雖然她也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然張世憑搔搔腦袋說:「沒有耶……他急忙交待完就走了!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喔!」陸芸芸難掩失落的嘆了一聲。

「怎……怎麼了嗎?」

陸芸芸抬起臉勉強笑了笑,答道:「沒事。對了,你看起來好像很忙的樣子。」

「是……有一點……不過也還好。」他偷偷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她甜甜的笑容中隱藏著讓人心生憐惜的憂傷,閃動的星眸也有點濕潤。

當他們陷入短暫的沉默,一個令張世憑大感不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Hello!Sam,好巧在這裏遇到你啊!出來和女朋友約會嗎?」

張世憑僵硬的轉過頭,發現同部門的花花大少Jason、號稱部門之花的鍾曉卉、Paul等一缸子人全來了,他們一臉看戲的表情,分明是要來給他難堪的。

但那些人一見到陸芸芸轉頭,每個人都呆了!

Jason吞下口水,立刻展現他拿手的追女攻勢,帥氣的攏了一下特別修飾過的性格頭髮,用他自認充滿魅力的低沉聲調說:「嗨!美麗的小姐,妳好!我是Sam的同事Jason,請問怎麼稱呼?」他說著,同時把手伸到陸芸芸面前。

「你好,我姓陸。」陸芸芸也禮貌的伸出纖手要和他握,怎知Jason抓到她美麗的柔荑,竟然閃電般拉到唇邊吻了下去。

陸芸芸呆了一下,很快將玉手抽回,臉上已經十分不悅,但顧念到他是張世憑的同事,還是忍住沒當場給Jason難看。

不只她不高興,站在Jason旁的鍾曉卉也一臉寒霜,女人看到比自己美的同性本來就易嫉妒,如果再加上本來對她獻殷勤的男士也轉向,那更讓她無法忍受。

其實最讓鍾曉卉氣憤的,不只是她的美貌輸人,而是陸芸芸所散發出來的質感明顯比她高許多,這不是光靠臉蛋或身材能超越的,就像是不同層次無法相提並論般,一眼就能斷出高下。

要當花花大少的一項重要專長,就是臉皮要夠厚,Jason知道陸芸芸不吃他那一套,立刻轉變態度說:「對不起,看到陸小姐這種超凡脫俗的美女,我忍不住用外國紳士的禮節,如果冒犯了,請多包涵,畢竟這全是因為妳的美麗才讓我情不自禁。」

陸芸芸微微一笑,十分冷淡的回答:「是嗎?聽您這麼說,我還真要向您說聲抱歉了!只不過我不論在國內或國外,都沒有拿手給人舔的習慣。」她當然是針對Jason說的,因為她知道這輕浮的男人不是因為禮節才吻她的手,而是想吃豆腐和試探能不能釣上她。

Jason當眾碰了一鼻子灰,面子開始有點掛不住,尤其鍾曉卉幸災樂禍的睥睨著他,更令他心中惱羞成怒。

他決定將目標轉移到張世憑身上,一方面找台階下,一方面利用條件比他差的人來突顯自己在女性面前的優勢。這向來是他的策略之一,雖然這種策略很膚淺也很無恥,但偏偏以往他看上的目標十之八九都是像鍾曉卉這種貌美卻無腦的女人,因此還滿奏效的。

他毫不客氣的一掌拍在張世憑的後腦勺,語帶嘲謔的說:「Sam,看不出來你有陸小姐這麼美麗的女朋友,還隱藏的那麼好。我們公司的女同事真是有眼無珠,以前都不知道你是這麼有魅力的男人。」

聽他這麼說,張世憑緊張得額頭冒汗,漲紅脖子,結巴的解釋:「我……她……我是說陸先生……喔……不……陸小姐……她不是我……」

他激動的想說陸芸芸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愈急舌頭愈打結,不只不知所云,連陸芸芸是先生小姐都搞錯!鍾曉卉和Paul他們見他這副鳥樣,不約而同噴笑出來,Jason更因計謀得逞而目露得意光芒。

忽然「匡瑯」一聲,張世憑的臉色由紅轉白,原來他太緊張又把桌上的水杯弄翻,桌面頓時成了水鄉澤國。

那幾個惡劣的同事先是沉靜半秒,臉上接著出現忍耐住想狂笑的怪異神情,鍾曉卉抱著柳腹邊喘氣邊說:「Sam,下次如果你約吃飯,我一定會答應你,但你要幫人家準備雨衣喔,不然淋濕就糟了!」

聽完鍾曉卉的話,其他人早笑到彎腰站不直,只有張世憑悲慘的僵在位置上,他終於努力的把要說的話說完:「你們誤……誤會了!陸小姐不……不是我……我的女朋友!我……我們只……只是出來談事情。」他說完整個人鬆了口氣,彷彿快虛脫似的。

「喔!原來是這樣!你還真厲害,談事情就約人家出來吃飯,看不出來你原來也這麼風流!」Jason仍不肯饒過他。

「我我……我不是……」張世憑聞言更惶恐,比手劃腳卻說不出話,樣子簡直蠢到快斃!好不容易忍住笑的那些人,這會兒又不顧一切掩著嘴笑到蹲在地上。

陸芸芸看到這些人這樣欺負老實的張世憑,心中不由升起打抱不平的憤怒和不忍,她突然握住張世憑舉在空中的手,一轉頭,清靈美目冷冷的瞪著Jason,清楚的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們如果只是來打招呼,我想也應該差不多了,這裏是餐廳,聚集在這裏會妨礙其他客人用餐,而且我和世憑還要繼續約會,抱歉不能陪你們聊了!」

聽她一說,所有人包括張世憑在內都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Jason他們其實從頭到尾都知道張世憑不可能有這種超級美女的女朋友,只是為了戲弄他取樂才故意這麼說,沒想到陸芸芸竟然會大方的承認她是這可悲男人的女友。

「陸……」張世憑回過神,眼中露出感激和惶恐想對陸芸芸說話,但陸芸芸卻不讓他說,她親熱的緊握他的手,繼續看著Jason道:「怎樣?你們可以離開了嗎?我們要用餐了!」

Jason從沒這麼挫敗過,臉上宛如有幾千隻螞蟻在爬,他本來還在想怎麼在同事面前挽回面子,畢竟釣不上眼前的美女,也不能讓鍾曉卉看不起,但陸芸芸漂亮的眼睛卻像一把冰刃,雖然只是冷冷看著他,卻已夠他站立不安。

「是……是啊!我們也該去用餐,沒辦法再陪兩位聊了!」Jason刻意裝瀟灑的說。

走之前還不忘用力拍打張世憑的肩膀:「好好約會,小心別再把咖啡潑在小姐身上了!會燙脫皮的!」

他們才走兩步,陸芸芸突然叫住Jason!

「下次別再用嘴舔女生的手!那是寵物的行為,勸你如果想討女人歡心,最好把自己弄得有品味一些!」她毫不留情面的損Jason,目的是在為張世憑報仇。

Jason內心怒火亂竄,他一向最自負的就是長相和品味,沒料到竟被這美如天仙的女子拿來消遣,更可恨的是連鍾曉卉都面露嘲笑的斜睨著他,但為了保持風度,他臉部肌肉僵硬的牽動一下嘴角,就轉身離去。

「對……對不起……跟我吃飯……讓妳……很失面子吧?」張世憑尷尬至極的問。

「你說這什麼話?!能約你出來,我很高興,跟你用餐也很愉快……只是,你怎麼能容忍他們這樣對你?」陸芸芸十分不忍的看著他。

「沒關係……我本來就遲鈍了一點。」張世憑低著頭答道。

「你一點都不遲鈍!我覺得你十分體貼,只是很不好意思,我冒充了你的女朋友。」她這麼一說,張世憑才發覺陸芸芸柔嫩的纖手仍握著他的手。

「沒……沒關係……那是委屈妳……」他慢慢想把手收回,陸芸芸也才不好意思的趕緊鬆手。在兩手滑開時,陸芸芸的手指觸及張世憑的掌心,有股熟悉溫暖的電流瞬間穿入心中,她愣了一下,眼淚差點湧出來。

「怎……怎麼了?」張世憑發現她神色不對,關心的問。

她趕緊搖搖頭。

「沒什麼,你讓我想到一位朋友。」

「哪……哪位朋友?」

陸芸芸看著張世憑,突然低下頭,用手撐住額頭,肩頭細微的抖動。

張世憑將面紙送到她眼前,她默默接過來拭乾眼角,才抬起臉憔悴的笑道:「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他是我很想念的人,只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所以我從你身上感到一點像他的地方,就忍不住感傷……希望沒弄壞你的心情。」

「我?……像妳哪位朋友?」張世憑不敢置信的問。

「嗯……不是長得像……而是一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我這些天太想念他,胡思亂想,所以……你別見怪!」她收拾起感傷的心情,再度露出美麗的笑容。

「不……不會。」張世憑連忙道。

「你……」陸芸芸突然又盯著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我有個不禮貌的請求……說出來,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

面對這種美女提出的要求,就算再過分恐怕也很難生氣。張世憑豈可能例外!

「嗯……當然不會……妳說!」

「你可以把眼鏡拿下來……讓我看看嗎?」她不好意思小聲的說。

「啊?」張世憑有點訝異的張著嘴。

陸芸芸急忙又說:「你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本來這就是很無禮的要求……是我自己太愚蠢……當我沒說好了!」

張世憑沒回答什麼,只是慢慢把那副沉厚的眼鏡拿下來--那雙幾乎沒人仔細看過的眼睛瞇成小小一縫,好像什麼都看不到。

陸芸芸美麗的臉上露出淡淡淒柔的表情,輕聲說:「我看到了,謝謝你。」

張世憑把眼鏡戴回去,換他紅著臉問:「我……可不可以……也問一個沒禮貌的問題?」

「嗯,你問吧!」她溫柔微笑著答應。

「妳和王公子……是不是快結婚了?」

陸芸芸眼中閃過一絲淒然,幽幽的回答:「我們分手了。」

「啊……為……為什麼?他那麼好……我是說……他對妳不是很好嗎?」張世憑差點又弄翻桌上剛換的水杯。

「是,他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選擇一個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男人……寧可辜負了Wang。我想,我會有報應吧!」她感傷的說。

「不!不會的……妳那麼美麗、溫柔……善良……連對我這種遲鈍的男人都……」張世憑憐惜的望著陸芸芸想安慰她。

陸芸芸反而笑起來,纖指點點他的手背:「別再說自己遲鈍,在我眼裏,你比你那位油頭粉面的同事強上幾萬倍,我想你那些同事是不懂得欣賞體貼的男人。」

「謝……謝謝。」張世憑小聲的回答。

他們邊吃邊聊,轉眼餐後的咖啡已經上桌,張世憑好像有點迫不急待的將還燙口的咖啡喝完,就趕著向陸芸芸告辭:「我……我還很多工作……今天真謝謝妳……單我來買就行了。」

「不!說好是我請,我應該謝謝你陪我出來才對,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我心情好多了!」陸芸芸搶過帳單笑著說。

「嗯……好吧……謝謝妳的請客……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慢走,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喝咖啡聊天。」她眨眨眼甜甜的說。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平常女人只要第一次看到張世憑笨拙的舉動,立刻就退避三舍怕丟面,走的時候只能用狼狽而逃來形容,根本不會希望有第二次見面。但沒想到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不怕,還說下次要找他一起喝咖啡?!

張世憑勉強笑一笑說好,轉身正要走,Jason他們一夥人也用完餐剛要離開,鍾曉卉不友善的看了陸芸芸一眼,才開口對張世憑說:「Sam!你別以為跟美女約會就不用作事,你無緣無故來通電話就請了一整個禮拜的假,明天就要開會了,你資料都弄好了嗎?」

張世憑慌張的低下頭回答:「我現在就要回去弄……再見了……我先走一步」就頭也不回,幾乎是半跑的快步出餐廳。

「陸小姐,下次也一起吃飯吧!我請妳……」Jason仍不死心的纏著陸芸芸,陸芸芸卻沒任何反應,只是怔怔的目送張世憑的背影出去。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事情實在有點巧?他也請了一整個禮拜的假?那不就是自從送她去了柬埔寨後就開始請的嗎?

「陸小姐……妳願意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我們彼此留個電話,如何?」Jason的聲音打斷陸芸芸的思緒,鍾曉卉早就醋勁大發甩頭離開,只剩他還沒放棄,不愧是花花公子,未到手前打死不退!

「抱歉!我不留電話號碼給不認識的男人!尤其是知道明明是同事的女朋友還想追的男人!」她說完,連看都不看Jason一眼,就直接繞過他走去付帳。

「不是吧?妳真的喜歡那個阿暴?」Jason嘴在說,竟還出手抓住陸芸芸纖細的胳臂不讓她走!

「我們辦公室所有女同事看到他,躲都來不及,只要沾上他就會出醜的!像妳這種美女,怎麼會是他的女朋友?」

「請你放手!」她回頭冷冷的看著Jason。

Jason被她動人的冰眸一瞪,不僅沒退縮,心中反而更難耐,立志說什麼都要把這個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孩追到手,即使從此不再花心都值得。

他使出花花公子最大奧義--「死皮賴臉」招勢,壞壞的說:「我不放,放開妳,我就失去一輩子的最愛,那我寧可死去。」

「那你就去死吧!放手!」陸芸芸忍住作嘔的感覺,憤怒的給他最後一次警告。

但Jason仍沒鬆手的意思,陸芸芸想掙脫他的掌握卻抵抗不了他的力氣,餐廳許多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許多人還以為是情侶在嘔氣,那些目光讓陸芸芸更生氣,卻使Jason加倍得意,她忍無可忍的閉上眼,另一手蓄滿力氣正準備給這登徒子一記耳光。

突然,Jason的手勁消失了!

她有點意外的睜開眼,發現Jason臉色慘白、雙目瞠大,表情很痛苦的想彎下腰,卻又無法完全彎下去的狼狽模樣!原來有隻手抓在他褲襠中間,正用力捏住他的春袋。

她順著那隻手往上看,發現一張憤怒而熟悉的臉孔,正是兩天前才在金邊分手的前男友王文允。

「哦……哦……」Jason張大嘴,滿頭冷汗,一手無力抓著王文允捏住他卵蛋的手,另一手伸向王文允身後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見他淒苦萬分的眼神彷彿是在求援。

那中年男人一臉緊張和尷尬,支支吾吾的拉著王文允的手臂說:「王公子……我看夠了……您先放過他吧!畢竟這裏是公共場合……傳出去不好聽!我先和他談談……說不定是誤會……」

「你認識這個傢伙?」王文允轉頭怒視那中年男人問道。

「不瞞王公子,他……他是我部門的……」中年男人為難的回答。原來他正是Jason的經理。

「好!你查清楚!看他是怎麼勾搭上我女朋友的,今天就給我一個交待!」王文允鬆開Jason的卵蛋,Jason像洩氣的皮球般軟了下去。

王文允改抓起陸芸芸的手腕,二話不說扯著她往外走。

「放……放手!放開我!」陸芸芸連續被兩個男人糾纏,再好的脾氣也耐不住,她顧不得眾目睽睽,大叫一聲,用力甩開王文允。

「妳跟我回去!我有話問妳!」王文允剛要往前,她立刻後退兩步。

「我說過,以後不想再見到你!」她冷冷的說。

「先跟我回去!我……」

一場騷動已經驚動餐廳的經理出來,他禮貌的擋在王文允面前說:「很抱歉,兩位如果有什麼事,是不是可以移步到外面談,其他客人還要用餐……」

陸芸芸趁著空檔拔腿就跑,王文允要追,卻與一名端盤子正好經過旁邊的服務生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等他推開服務生站起來時,陸芸芸已經扔了幾張鈔票在櫃檯,開門出去攔下計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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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八章

在經理辦公室,王文允臉色鐵青的坐在氣派的扶手椅上,那本是經理的座位,但此刻經理也只能彎著腰,戰戰兢兢的立在桌前,他身後站了四個人,分別是Jason、張世憑、鍾曉卉以及Paul。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王文允拿著一根筆,不斷敲打著桌面,目光凌厲的掃視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最後落在經理臉上。

經理緊張的捏著手,小心翼翼道:「這件事……我想由他們幾個當事人來說,會比較清楚……Jason,你先說吧!」

Jason哭喪著臉,懺悔的低著頭對王文允說:「王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陸小姐是您的女朋友……不然說什麼我也不敢去追……不!是不敢去騷擾她。之所以會鬧成那天那樣,全是因為她說……她是……她是……」他支支吾吾不太敢說下去,眼睛一直偷瞄王文允的臉色。

「她說怎樣?快說!」王文允不耐煩的喝道。

經理趕緊回頭對Jason說:「有什麼話就說清楚!別吞吞吐吐的!」

「陸小姐說她是Sam的女朋友。」Jason指著張世憑,眼裏閃過狡詐的光芒。

「他?!」王文允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時怒意從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以訝異的目光盯著張世憑。

「我……不是這樣……陸小姐她只是……為了幫我才……才這麼說……」張世憑緊張的亂搖手否認。

王文允很快收回驚訝的表情,臉上浮現恐怖的冷笑,轉而看著Jason。

「你騙我是白癡嗎?芸芸會跟他?」

「不……我哪敢騙您!不信您問我在場的同事,他們都有聽到!我也可以發誓!如果說謊,我就被車撞死!」Jason驚慌的解釋。

他的樣子不像造假!王文允的目光移到Jason旁邊的Paul及鍾曉卉。他們忙不迭的點頭,證明確實也有聽到陸芸芸這麼說。

經理為了保住他的部屬,這時也開口了:「王公子,這件事我也有責任……Sam是我派去幫陸小姐提行李到柬埔寨的,我原本以為他老實可靠,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我……我……」張世憑發覺所有目標都指向他,尤其王文允的眼神簡直快殺了他。但他仍鼓足勇氣,努力的為陸芸芸辯解:「你們誤……誤會我沒關係……但陸小姐她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跟這位先生談!」王文允怒極反而冷靜,他靠在椅背上說。

「是!都出去吧!」經理如獲大赦的趕著Jason他們往外走,接下來只要犧牲張世憑一個,就能挽救其他人。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只剩王文允和張世憑兩人,王文允站起來走到張世憑面前,伸手拉了拉張世憑的領帶,冷酷的笑著說:「我不知道那個賤貨看上你哪一點,不過那已經不重要!反正當晚我在金邊的飯店已經玩了她!她表現得可真浪,這種殘花敗柳如果你還要的話,就拿去吧!至於你,下午就可以滾了!反正她家還有幾個錢,養你這種廢物應該不成問題!」

張世憑的拳頭緊緊握起來,最後卻還是鬆開。

王文允和他撂完話後就叫經理進來,要他立刻派人監視著張世憑辦離職手續,理由是怠忽職守,連資遣費都拿不到,他說如果不服,儘管去告沒關係。

張世憑卻一句話都沒說,低著頭在鍾曉卉的監視下默默把屬於自己的物品裝箱,連鍾曉卉看了都感到於心不忍和愧疚,她並不是心腸真那麼壞,只是想找樂子才會欺負愚笨遲鈍的張世憑,而且張世憑平常還幫她做很多事,現在竟被他們惡劣的手段栽上罪名,一毛錢都拿不到就要走了,事已至此,她才開始懷念張世憑的體貼和可靠。

她垂著頭送張世憑到公司大樓門口,終於鼓起勇氣開口:「Sam,我……我覺得對你很抱歉,以前都是我的錯……」

張世憑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她,半晌才微笑說:「不……不關妳的事,只是以後不能再幫妳忙了。」

看他這樣,鍾曉卉再也忍不住,輕輕的抽泣起來。

「妳別……難過,唉……」公司一樓大廳有許多人來往,張世憑面對哭泣的鍾曉卉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但鍾曉卉並不在意,反而還走向前抱住他,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拭著淚哽咽說:「這代表我的歉意和後悔,以後我不會再亂欺負人了!謝謝你。」

張世憑朝她點頭會心一笑,轉身走出大門。

離開公司走不到幾公尺,突然有輛黑色轎車戛然停在他身邊,三邊車門打開下來三名大漢,二話不說便掄起拳腿朝張世憑的臉上肚子猛揍,一陣拳打腳踢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幾名大漢又上車揚長而去。

留下鼻青臉腫的張世憑和掉落一地的物品,四周漸漸有人圍過來遠遠觀看議論紛紛,張世憑默默的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東西,一拐一拐的離開。


回到他住的地方,那是一幢日式舊屋,房東用很便宜的價錢租給他,他只住其中一間堪用的房間,其他地方都像廢墟一樣殘破。

平常這地方不會有人造訪,連路人都很少經過,但今天卻有一位不速之客在等著他,這位不速之客就是中午才和他一起吃過飯的陸芸芸,她不知從哪打聽到張世憑的住址,一見到他狼狽的樣子,立刻流露出關切和焦急的神色。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她伸手摸著張世憑臉上的瘀傷,不忍又氣憤的問。

「沒……沒事,只是遇到搶劫,損失點錢而已……妳怎麼會來這裏?」張世憑對於陸芸芸的不請自來似乎很意外,臉上罩著未曾見過的不悅神色。

「搶劫?你騙我!你走後,我遇到了Wang,發生了一點事,我想他回公司一定會追究。告訴我!是不是他找你麻煩?」陸芸芸仍不死心的追問。

張世憑嘆了一口氣,躲開陸芸芸的手,放下手裏的箱子道:「妳到底來找我作什麼?我已經沒什麼可以讓妳問了!」

「我來找你,是想解開心中的疑惑……那天你送我去金邊後,是不是就沒回國,一直向公司請假到上禮拜五?」她一雙美眸注視著張世憑,等待他回答。

「是!」張世憑走到日式建築突出庭院的穿廊邊坐下,陸芸芸也跟著坐到他的身旁。

「那幾天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通知了妳男朋友後,就留在那裏四處走走看看。」

「你右手借我看一下。」陸芸芸又說。

張世憑嘆了口氣,慢慢將他的手伸到陸芸芸面前,那張手掌看起來很平常,沒有少了根指頭或任何傷疤。陸芸芸東翻西捏的仔細看了很久,才有些失望的放開,如果是段路,他的右手一定還留著蛇嚙的痕跡。

「怎樣,應該沒問題了吧?」張世憑問道。

陸芸芸情緒低落的站起來。

「嗯,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想我是該告辭,造成你的不方便,希望你原諒。」她深深鞠了個躬。

張世憑連忙也站起來:「陸小姐,妳別這樣說……我只希望妳能過得快樂一點,像妳這麼美麗又有愛心的女孩,一定會有很好的歸宿。」

「是嗎……謝謝你……」她神情茫然的笑了笑,有點失魂落魄的沿著穿廊邊緣走去,走幾步突然腳沒踩穩,整個人斜斜朝旁邊倒下,穿廊離地面的高度大約一公尺,摔下去是不會死,但這幢久未整理的舊和式屋,庭院裏堆滿了廢棄物,陸芸芸現在將跌下去的地方就有一堆參差突起的碎玻璃和瓦片,果真摔到上面,其他地方不說,光是她美麗的臉蛋恐怕就得全毀了。

糟糕的是唯一在場的張世憑離她至少十公尺,說什麼都不可能來得及拉住她。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疾風掠過,她被一條強壯的胳臂攔腰摟住,安全的放回穿廊中央。

她回過頭,臉上綻出喜悅和感動交織的笑容。

「你別再騙我了……你是段路……我好想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她站起來撲向張世憑,緊緊抱住他不放,溫熱的淚水一下子就浸濕他的襯衫。

「妳說什麼……我不懂!」張世憑推開她。

陸芸芸淚濛濛的美麗眸子哀怨的看著張世憑,哽咽輕柔的說:「你抱住我的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你任何地方都能動手腳隱瞞……惟有我對你的感覺是騙不了的……」

張世憑靜靜看著眼前這哭得讓人心碎的美人兒,他的心也慢慢在溶化。

他長嘆口氣,輕執起陸芸芸的手道:「跟我到裏面吧!我有話告訴妳。」

張世憑的房間只有七、八坪大,裏面整理得還算整潔,一張勉強躺得下的床、一部電腦、一面書桌和兩櫃的書籍,家當大概就這些了。

他拉著陸芸芸讓她坐到床邊,自己再拉來一張椅子坐下,面對陸芸芸,他拿下眼鏡,這次陸芸芸看到的不再是一雙睜不開的瞇瞇眼,而是充滿魅力的深邃星目。張世憑接著又從口中取下一套假牙床,原本鼓胖的臉也變回俊朗,上排微暴的牙變成一列整齊的貝齒。

這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段路嗎?雖然她早就有八成以上的肯定,但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仍然忍不住決堤的淚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突然又跪倒在他面前,緊緊把臉埋進他懷中,不停的搥打他的胸膛,激動的情緒使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段路只是輕輕的撫摸她絲緞般柔亮的長髮,她仰起臉咬住下唇,淚光交織的水眸仿若有千言萬語的看著段路,突然顧不得一切的把嘴貼上他的唇,雙手輕抖的為段路解開衣扣。

段路任由她為他寬衣,脫掉襯衫後,段路身上原來還背著一個軟質假腹,才營造出張世憑的肚子。

他抱起陸芸芸輕放在床上,自己拿下假腹,溫柔的伏到陸芸芸身上,雙唇在她香滑纖細的頸項上探索。

「嗯……」陸芸芸激情的閉上眼發出細吟,兩根胳臂摟住段路寬闊的虎背,柔荑在結實的肌肉上游移。

她的身體隨段路的唇而起伏,段路吻到她脖子下雪白細膩的胸口,緩緩解開她的衣扣,美麗的身體在段路的探索下一吋一吋變得赤裸,和段路健美古銅的身軀相映,她更顯得雪白纖質,強烈對比的兩具完美肉體開始緊密交纏,斗室內回蕩銷魂的喘息和呻吟,陸芸芸修長均勻的雙腿環住段路獵豹般的勁腰,隨他每次的挺動而滿足哀鳴,指甲也在他背上留下紅痕……

「哼……」最後最美的時刻,陸芸芸發出動人心弦的長長呻吟,兩人汗汁交融的摟在一起深吻,健美和美麗的胴體激暢起伏,隔了許久才慢慢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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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1:02
續集-第九章

躺在愛人懷中,陸芸芸原本滿足而幸福的凝視著段路,但不知為何,眼裏突然閃過一絲哀傷。

「怎麼了?」段路溫柔的問。

「我已經不是……我是說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你會不會嫌我?」她垂下睫毛,鼓起勇氣問道。

其實這個時代的女人誰還那麼在乎處子之身?陸芸芸雖然潔身自愛,但也不是那麼保守的女性,只是以前和王文允在一起時沒那股衝動,所以維持到被他侵犯前都還守身如玉,但如今真正面對心愛的男人,卻又有點擔心他的反應。

還好段路半開玩笑、愛憐的點著她鼻頭:「妳都沒嫌我是個說話口吃的蠢蛋,我拿什麼嫌妳這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

「你最壞了!」她轉過臉在段路留有淡淡汗味的胸膛上輕咬一口,突然抬起頭又問:「你為什麼要扮一個讓人欺負的可憐蟲?這樣不是很辛苦嗎?」

段路聞言,臉色又變得凝重,他默默坐起身,眉宇間隱約透著憂心。

陸芸芸也裹著被單爬起來,一對美麗大眼看著他。

「其實我不應該這麼衝動承認我是段路……本來我今晚就要搬離這裏,因為我怕妳繼續找我。」他一開口便這麼說。

「為什麼?我讓你那麼討厭嗎?」陸芸芸不禁傷心。

「不!不是!……妳是我見過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連張世憑這種任何女生見了都想躲遠遠的男人,妳都為他打抱不平……我只是怕妳遭到不幸,才努力忍住不在妳面前說出自己是段路……沒想到最後還是壓抑不了那股衝動……」他淡淡的說,聽在陸芸芸心裏卻是無比甜蜜。

「我不怕什麼不幸……只要能在你身邊……」她爬向前伏在段路背上柔聲傾訴。

段路卻心事重重,好像想起一件十分傷痛的往事,他閉上眼緩緩說:「妳或許不怕……但我怕……我不想見到妳受任何傷害,所以才要妳離開我。」

「你都能把我從薩達那些亡命之徒手中救出來,到底還有什麼事會讓你害怕?」陸芸芸心中充滿疑惑。

「薩達……哼!他只是個小角色,怎麼能和他們比?」說到薩達,段路臉上露出不屑神色。

「他們?……他們是誰?就是你害怕的人嗎?」

段路沒回答,他輕輕推開陸芸芸下床,走到房間中央,蹲下身將一片木質地板翻開,從裏面拿出一封陳舊的牛皮紙袋,再回到床前將那封紙袋交給陸芸芸,示意她打開來看。

紙袋是防潮的那種,用膠布牢牢的封死,從膠布邊緣已經有點氧化的情況看來,應該是有段時間的東西。

陸芸芸小心的剝開封口,紙袋裏只有一份剪報和一張護貝起來的照片,她還沒看剪報的內容,目光卻立刻被照片上的人所吸引,因為那個女孩就是她!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出自己何時拍過這樣的照片,照片背景是某所著名大學的校園,她雖知道卻未曾去過!況且上面的日期是七年以前,那時她才剛進法國巴黎大學唸書呢!

「我……怎麼會……」她拿起照片,疑惑的望著段路。

「那不是妳,只是長得和妳很像……妳先看完剪報吧!」段路說。

陸芸芸放下照片拿起剪報,剪報的內容讓她感覺反胃。那是報導一個女大學生被慘無人道姦虐後,再殘忍殺死的命案。

「這是……怎麼回事……」她多少已經猜到剪報上報導的女大學生就是照片上的女子,所以心情顯得有點激動,眼角也因同情那女孩而閃爍淚光。

段路用沉重而平靜的語調說:「接下來我要告訴妳的事,可能會改變妳對我的看法……妳要有心理準備。」

他看著愣在那裏的陸芸芸,緩緩吐露心中的秘密:「七年前,我是一名殺手,在我手底下喪命的,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

「殺手?!」陸芸芸不敢置信的盯著段路,「殺手」這名堂,對她而言只曾在電影中看過,現實生活真有這種人嗎?

段路臉上嚴肅的表情卻告訴她,他不是開玩笑。

「我們組織的勢力遍及全球,只要它想殺一個人,任那個人上天鑽地都逃不掉,而我就是它所擁有的殺手之一。」

陸芸芸還是不太能進入狀況,她性情溫柔,因此平常看的小說或電影都以抒情為主,很少接觸過打打殺殺的情節,對於段路說的話自然難以理解。

「那這女孩……她……她是你的誰?」她本想問的是「這女孩不是你殺的吧?」但怎麼想都覺得段路不可能作這樣的事,因此又改了口。

「她也是被我殺死的人其中一個。」段路卻語出意外的回答。

「我不信!」陸芸芸臉色一片慘白,猛搖頭。

「我沒親手殺死她……她卻是因為我而死,這和我殺死的並沒兩樣!」段路轉開臉,強忍住心中悲痛。

陸芸芸聞言倒是大鬆了口氣,她跪著爬到段路身邊坐下,依偎在他肩膀上說:「你別難過,事情已經過去了……放寬心胸吧!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對嗎?」

「事情不會過去……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在我身邊的人就可能遭遇不幸!所以我怕愛上妳,我不要妳也變得和她一樣。」段路輕撫陸芸芸光滑的香肩。

陸芸芸聞言轉身面對著他,溫柔而堅定的說:「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是一名殺手?她又是如何因你而死?」

她發現惟有知道事實真相,才能深入段路的內心世界,也才有資格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段路緩緩的說:「我是孤兒,五歲以前都在孤兒院度過,後來有一對有錢的夫婦認養了我,別人以為我可以過衣食富裕的生活,但這卻是我苦難的開始。他們其實是組織的人,專門負責在世界各地發掘可培訓成殺手的小孩……我很不幸,被他們看上了!從被領養的第二天起,就被送到一處集中營,接受嚴格的體能鍛練和殺人技巧……說出來,妳可能無法相信,妳知道我幾歲開始殺人嗎?」段路看著陸芸芸,她眨眨眼搖頭。

「十歲,組織規定,在沒殺滿一百個組織下令要殺的目標之前,我們都是組織的資產,不准有親人、不准愛上別人、不准有財產,甚至不能有任何朋友……」

「太殘忍了!怎麼可以這樣!」陸芸芸忍不住叫道,淚水已經盈滿她的眼眶,原來段路眼裏常流露出來的深沉孤獨,全是因為他有這麼可怕的童年。

段路蒼涼的笑了笑。

「這還不是最殘忍的,在受殺手訓練的過程中,我們仍然必須和一般小孩一樣在外面接受教育,因為組織要的是熟悉外面社會的殺手,所以我們和平常人一樣上學、接觸人,卻不能跟任何人交朋友、談戀愛,看到喜歡的人你愈要遠離他,除非你想害死他……於是我們這些人一直都是旁人眼中的怪胎、沒人緣或傲慢無禮的傢伙,永遠孤孤單單……」

聽到這裏,陸芸芸已經無法克制的淚流滿面,她緊緊靠著段路,心疼萬分的問:「她……那個長得像我的女孩,就是因為喜歡上你,才被殺害嗎?」

段路搖搖頭,淡淡一笑說:「她是我大學同學,不過她可能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敢偷偷喜歡她,躲在角落看她,默默看她交了男朋友,那時我的心情真的很難受,就像快炸開一樣,卻不能有任何行動。終於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傻事……我耐不住寂寞的煎熬,把我暗戀她的事告訴我一位比較要好的殺手同伴……怎知他卻將這件事呈報給我的頭領……」

「所以他們就對那女孩作出殘忍的事?」

「沒有!他們並沒立刻動手,直到有一次,我奉命和另外三名殺手出任務,去殺一名背叛組織的科學家,我到那裏才知道他還有一對妻女,那次組織下的是最高的追殺令,不僅他的家人得全死,死前還必須遭受極大的痛苦和凌虐!那母親為了保護女兒,寧願犧牲自己的身體讓他們蹂躪,我實在不忍心她的犧牲最後還換不回女兒的生命,就想了一個苦肉計希望能幫那女孩逃生,只是……唉……沒想到功敗垂成,苦肉計被頭領識破,我的行為等同背叛組織……他們不但對我喜歡的女孩動手……還把整個過程錄下來給我看……」事隔七年,他說起這件事,心仍在滴血,雙拳緊緊的握住。

段路發覺陸芸芸的嬌軀在懷中不停顫抖,手腳也是冰冷的,於是體貼的環住她,嘆氣道:「沒想到我現在又衝動的愛上妳……我真是太自私了……」

「不!」陸芸芸激動的抬起臉:「他們不能剝奪我們在一起的權力!況且……是我一直纏著你,就算有事,我也心甘情願,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都好……」

段路胸口一暖,緊緊擁住她說:「我絕不會讓妳有事!我發誓!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妳!」

陸芸芸聽段路發自內心的誓言,暈暈然的彷彿要融化,依偎在他懷中過了許久才又問:「那你現在還在那個組織嗎?」

段路搖搖頭回答:「沒了!派來殺我的人本來是我在組織中的對頭,沒想到他竟然放過我。我逃離組織後,立刻找到一位無親無故的病危者,在他過逝被推進太平間後,將他的屍體和自己調換,奇蹟似的復活過來,化身成妳先前認識的張世憑。」

「你一直用別人的外表生活著,一定覺得很辛苦、很空虛吧?」陸芸芸心酸的問道,一隻纖手輕柔撫摸上他俊美的臉龐。

「不……妳不會相信,這段時間反而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我不敢像平常人一樣交朋友,也刻意避免有人對我產生好感,但和周圍的人往來的程度,卻已是有生以來最多的了!因此即使那些同事壓搾我為他們作許多事,我都感到心甘情願,雖然知道他們不把我當朋友,但至少有互動的對象,可以除卻一個人的孤單和寂寞。」

段路說的時候臉上掛著微笑,陸芸芸卻已經忍不住哭起來,她從小家境優渥、人見人愛,從來也不知道有人會活得如此悲苦和孤獨。

「段路……我也發誓……只要能讓你快樂……不再寂寞,不論要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她埋在段路胸前哽咽的說。

段路溫暖的手輕輕撫著陸芸芸象牙般絲滑無瑕的裸背,他雖然被陸芸芸的話深深感動著,但內心一股不祥的預感卻愈來愈強烈,或許寧靜的生活又要走到盡頭,但捧起陸芸芸為他珠淚滿掛的俏臉,他再次默默發誓,說什麼都不能讓她遭受任何傷害。

飢渴的戀人總有用不盡的體力和情慾,他們纏綿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才緊緊相擁入睡。


凌晨兩點,外面寂靜無聲,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映在陸芸芸雪白的背上,顯得寧靜而美麗。

但段路卻突然睜開眼,常年鍛鍊出來的第六感讓他覺得危險正在接近當中,他搖醒懷中的陸芸芸。

「怎麼了……」她睡眸惺忪的揉著眼問道。

「噓!別出聲,把衣服穿上!」他一邊穿回自己的衣褲,一邊抓起陸芸芸的衣裙扔給她。

陸芸芸見他神色嚴肅,也不敢多問,趕緊將襯衫套上,還沒來得及扣好扣子,段路就突然如獵豹般縱起,攬著她的纖腰往地上滾去。

僅在他們堪堪滾開的同時,木質地板上已經「哆哆哆」連續釘上四根弩箭。

「啊!」陸芸芸直到段路摟著她站起來,才如夢初醒的叫出聲。

「哈哈哈……狼星三號,好久不見!」一個陰冷的男聲宛若幽魂般響起,陸芸芸卻看不到人在哪裏。

段路一手緊抱她的腰,慢慢退到牆邊,這時屋內燈光驟亮,不知何時房門已經開了,五名黑衣人站在他們面前。

「嘖嘖嘖……可惜啊!你已經躲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沉不住氣現身在柬埔寨,搗毀薩達的老窩呢?」

中間那名黑衣人拉下面罩,正是當年在婆羅洲殺死趙駱亞博士一家人的鷹勾鼻。

鷹勾鼻的目光落在陸芸芸臉上,再慢慢往下移到她衣擺下那雙修長勻稱的玉腿。

「啊!」陸芸芸這才意識到自己只來得及套上襯衫,被鷹勾鼻淫色的目光盯著,登時又驚又羞,急忙躲到段路身後。

鷹勾鼻的嘴角揚起殘酷的笑容,轉對段路說:「是為了這個小妞吧?」

「我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段路只是短短一句,卻是最直接的威脅和警告。

「哈哈哈……你實在太可愛了!你該不會傻到以為自己能對抗整個組織吧?!不過也難怪,畢竟你自以為已經脫離組織控制七年了!」鷹勾鼻森沉的目光充滿嘲笑的看著他。

「自以為?……什麼意思?!」段路臉色驟變,陸芸芸感覺抓著她的手在微微發抖,這是她遇見段路以來從未見過的現象。

鷹勾鼻得意的笑著,眼神突然變得如刀般銳利:「你不只是違抗命令,還背叛組織!對一名殺手而言,這是絕對無法赦免的罪,組織當年決定給你的懲罰是雙倍,七年前那個女孩是第一個為你犧牲的替罪品,我們故意放你一條生路,就是等你忍不住再找第二名犧牲者。現在看來,你已經幫我們找到了……」

段路臉色鐵青,將陸芸芸護得更緊,壓抑住激動情緒,問鷹勾鼻道:「這七年,你們都知道我躲在哪裏?!」

「嘿嘿……不然我怎麼那麼快就能找到你?我看你還是乖乖把那個女人交出來,這樣她就能少受點折磨,你也能早點解脫。」

「別想!」段路怒吼的同時,腳也往地板踩下,陸芸芸只覺得站的地方突然消失,和段路兩人直直墜落,還來不及叫,屁股已落在一塊軟座上。

「抱緊!」段路拉起她的胳臂環住腰。

昏暗中,不知名的機械發出怒吼,陸芸芸才剛發覺那是一台重型機車,整個人已被一股向前衝的強大力量往後扯,要不是段路及時抓住她的手臂,只怕早已倒栽蔥摔倒在地。

重型機車載著他們斜掃出日式舊屋的大門,引擎悶吼兩聲急速朝馬路另一頭飆去。沒幾秒,後方傳出巨烈的爆炸,陸芸芸驚叫一聲回頭看,那幢舊屋已經被沖天烈燄吞噬。

但敵人並沒跟著爆炸消失,一輛悍馬車尾隨他們追來。他們從車窗伸出衝鋒槍朝機車射擊。

段路猛加油門,重型機車「蓬!」的一聲脫速疾飛,一下子便將悍馬車的距離拉遠。

陸芸芸被強風吹的髮絲亂竄,幾乎睜不開眼。

「抱緊!」段路再度發出警告。陸芸芸用盡所有的力氣環住他的腰,整個人也緊緊貼在他的背上。重型機車突然一百八十度急速迴轉,她的一顆心差點從嘴裏掉出來。

原本是被悍馬車從後追逐,現在變成面對面的局勢。段路催動兩下油門,機車輪胎與地面發出尖銳的磨擦聲,瞬間朝悍馬車迎面衝去!

「段路……」陸芸芸閉上眼,滿心幸福的抱緊段路,心想如果能和他死在一起,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他想作什麼?!」駕駛悍馬車的黑衣人驚疑的問道。

「開過去!不准改變方向!」鷹勾鼻冷冷的下令。

兩輛快速飛馳的交通工具眼看就要撞上,重型機車突然在眼前十公尺處消失,它不是憑空沒了,而是突然飛到悍馬車上方!

鷹勾鼻臉色劇變,立刻推開車門縱身躍出,其他那些黑衣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悍馬車就轟然變成失速的火球!強烈而瞬間的爆炸讓裏面的人來不及慘叫就消失了。

原來剛剛從重型機車下方投出一顆小型炸彈,段路為了預防組織發現他沒死而繼續追殺他,早就作好萬全準備,這倒是鷹勾鼻當初沒認真想到的。

重型機車重重的落地,陸芸芸早就嚇出淚來,只不過她仍勇敢的信賴著段路,因此連哼一聲都沒有!

機車的速度仍未減弱,前方路口是連接環繞城市外圍的五線道大馬路,他們才剛過路口,一輛大貨櫃車就甩著尾巴橫到他們眼前。

這下子,陸芸芸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她緊閉上眼發出驚叫,連段路的心頭都涼了半截--這種速度勢必會撞上貨櫃車。就在兩人決心死在一起時,貨櫃車載運的貨櫃已甩正,箱尾「碰」一聲打開,掉下一面連接到空貨櫃裏的鐵板,段路沒得選擇,只能筆直騎上鐵板衝進貨櫃裏。

機車的速度稍減,段路急踩煞車讓它甩尾,總算穩住停下。

正要再騎下貨櫃時,箱門卻已開始關上,機車衝到門前被迫停住,除了車燈照耀處,四周已變得一片漆黑。

重型機車的引擎聲在密閉空間內顯得震耳欲聾,段路將它熄火,只留下車燈照著貨櫃箱門。

他輕輕拉開陸芸芸緊緊環在他腰上的冰冷玉手,柔聲安撫道:「別害怕,坐在這裏,我去看看。」

「我不怕……你小心點。」剛才的亡命追逐簡直讓陸芸芸嚇破了膽,但為了不成為段路的負擔,她還強忍住七上八下的心情。

段路走到貨櫃箱的門前,伸手摸了摸,再用拳頭敲敲它的厚度,心情陡然直落,那是一面特製的裝甲鋼片,雖然他的摩托車上裝有兩枚小型飛彈,但恐怕也炸不破這種鋼板,只會把自己炸死在裏頭。

他走回重型機車旁,握起陸芸芸微微發抖的手,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我拖累妳了。」

陸芸芸沒回話,只是反身抱住段路,給他深情一吻。

「我是你的女人,只要和你一起,下地獄我都不怕。」她勇敢的說。

段路心神激盪,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他們兩人索性珍惜在一起的時光,耳鬢廝磨的溫存著,等這輛貨櫃車自己停下來再作打算。

只是才過十幾分鐘,段路就感到頭有些暈沉,他心知不妙,拍拍靠在胸前的陸芸芸,才發覺她呼吸細勻,早就睡到不醒人事,顯然貨櫃內的空氣已充滿催眠瓦斯之類的氣體,段路十分緊張,如果他睡著了就無法保護陸芸芸,若她落入組織派來的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他對抗著強大的睡意搖搖晃晃站起來,想找出毒氣從哪裡出來,但走不到幾步路,就「咚」一聲栽倒在貨櫃箱的地板上,雖然心中萬分掛念著陸芸芸的安危,身體卻已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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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1:24
續集-第十章

這一覺好像睡了很久,段路在昏迷中感覺車子曾經停下來過,有人搬動他的身體,他勉強有點知覺,眼睛睜開一點縫,強烈的白光卻又令他閉上。

隱約也聽見兩個女人在對話,其中一個是年輕女孩清柔的聲音,另一個則聽起來有點年紀,但他聽不清楚她們談話的內容,不久就又昏睡了過去。

其實段路半夢半醒間的知覺並沒錯,他床側果真站著二名女性,一位是年約四十幾歲的中年美婦,另一位是秀麗絕倫的年輕女子。

那中年美婦長得柳眉鳳目,冷豔卻帶著一絲深沉;年輕女子則眸清似水、唇紅齒皓,百分百是所有男人腦海裏的夢幻美女。

「小妍,妳確定是這個男人沒錯?」

「是他沒錯……就算再過十年,我都認得這張臉!還有他肩上的刀疤也能證明!」叫小妍的年輕美女顫抖的回答,她的眼神流洩恨意,卻又交織著複雜的情愫。

「妳決定好怎麼處置他了嗎?」

「姑姑……我,由我決定嗎?」小妍不安的望向她稱呼姑姑的美婦。

「當然!殺死妳父母,他雖沒動手,但卻不能免除幫兇的罪嫌,可是他也救過妳一命,所以他的死活,只有妳才有權決定!」

「我……我要為他們報仇……」小妍咬緊牙,顫抖的拿起一把鋒亮的利刃,但是目光落在段路俊美的臉上,卻又遲遲下不了手,刀子終於噹啷落地,她掩面哭泣道:「姑姑……我真的很想殺死他,為爹地、媽咪報仇……但是卻又下不了手……我該怎麼辦?」

「妳喜歡上他了,對嗎?」冷豔婦人靜靜注視著小妍。

「我……」小妍臉色蒼白,面對姑姑能看穿她心事的目光,她只好垂下頭承認。

「其實我早就知道,從我救妳回來,妳第一次告訴我事情經過時,我就從妳的眼神看出妳對這個男人有特殊感覺,更重要的是,妳和他在一起並不害怕。」美婦輕握住小妍冰涼的手,臉上流露出一抹憐惜。

「我是不是很該死……竟然愛上殺死父母的幫兇?」

「別這麼想……妳受的苦已經太多了,這個男人有這種福氣,可能是他一念之仁救了妳所換得的回報。」

小妍默默擦乾了淚,帶著憂心神色說:「但和他一起的小姐……他們的關係好像很親密……」

美豔婦人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利光:「這可由不得他,他只能選擇妳,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妳放心吧!姑姑會為妳做主!」

「萬一他們已經有了約定,那我……」小妍心裏想說的是萬一段路和陸芸芸已經有婚約,但她又捨不得段路死,也不忍心拆散他們,應該怎麼辦?

那美婦怎會猜不透姪女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告訴姑姑,妳是不是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小妍抬頭看著姑姑,自從經歷母親被姦虐的那一晚後,她已經完全無法與男人接觸,只要見到男人就會發抖,甚至恐懼到難以呼吸,這些年唯一給她安全感的就是姑姑,再來就只有這個一直藏在心中的男人。

猶記得七年前那晚被他拖進房間後,本以為難逃遭受姦辱的命運,沒想到卻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說:「我不會傷害妳,但我們要合演一場戲騙過外面那些壞人,妳媽媽的犧牲才不會白費!」

她轉頭接觸男人溫暖安定的眼神,不知怎麼就完全信賴他,尤其是他為了騙過和他一起來的同伴,而將利刃插進自己肩膀的那一幕,更深深烙印在她情竇初開的芳心上,連第一次粗暴的強吻在記憶裏都變成是甜的,她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殺手,而這個七年來只存在記憶中的男人,如今就活生生躺在她面前,如果失去他,她的心可能真的從此枯萎。

「是!我要他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小妍將心一橫,堅決的回答。

「妳這樣說就夠了!我只問妳一句話,妳信不信任姑姑?」冷豔美婦好似胸有成竹。

「我當然信任姑姑,您一直就像我的母親。」

「好!既然信任姑姑,一切就交給我來辦,我知道妳心腸軟,這會是優點,但也會是障礙,所以我要讓妳暫時忘掉一些事。」

「忘掉一些事?姑姑要我忘記哪些事?」小妍疑惑的反問。

「妳不需知道,相信姑姑,我不會害妳的。」她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鍊,項鍊的墜子是一顆碧綠色寶石,寶石只有拇指大小,但它的綠就宛如幾千萬片廣大草原重疊在一起似的深奧浩瀚,在難以言語形容的深層碧綠中,卻又流現無數立體的波浪和光影,宛如綠色宇宙或海洋的星河漩渦,讓注視著它的人感覺自己渺小如細塵,一不小心就會被吸入裏面而永遠迷失。

美婦提著項鍊懸在小妍眼前,用半命令的口吻說:「看著這顆墜子,我要暫時催眠妳。」

小妍雖然不解,但仍依照著美婦的話做。

美婦慢慢晃動起項鍊,剛開始小妍還一度忍不住望向她,美婦馬上嚴肅的糾正:「別看我,看我要妳看的東西。」

她只好將視線回到墜子上,心想既然姑姑不說清楚,一定有她的用意,於是認真盯住那顆寶石,寶石所散發出來的神秘流光,很快便將她吸入到裏面的世界,隨它來回單調的擺動,她逐漸失落在無邊無際的綠茵中,思緒一頁頁的沉澱、腦海被一瓢一瓢掏空,感覺就像人生影帶倒轉回到初生嬰兒般的單純和空白。

當她完全被控制住,美婦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小妍,妳醒來後,將不會記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妳,也不再記得妳父母親被殺害的過程,但妳仍害怕與其他男人接觸,除了他之外……」

小妍只覺得姑姑說話的聲音好溫柔,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但每個字都是最強的指令,不可違抗的植入她記憶的深處。


段路醒來後,睜眼就見到一張女子清麗的容顏,立刻不假思索坐起來抓住她的香肩,焦急問道:「芸芸!妳沒事吧?」

「我不是芸芸。」女子水亮的眼珠看著他。

「妳不是……」段路這才看清楚她的臉並非陸芸芸,正待急著詢問陸芸芸的下落,突然眼睛盯住那女子的面容,表情慢慢轉變成驚恐。

「妳……妳是……」

「你們差點被審判長的人抓去了,幸好我們及時發現,才救走你們。」那女子沒注意到段路的訝異,自顧微笑道。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一個小組織,成員大多是為了逃避審判長追殺的人。」

「對了!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小姐呢?」一提到追殺,段路又想起陸芸芸,緊張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女子眼中閃過微微的嫉妒,但馬上恢復溫婉的神色:「她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人在照顧她。」

段路又怎麼放得下心,他走下床正想叫那女子帶他去見陸芸芸,怎知才站起來就感覺兩腿虛浮、腦袋一陣暈眩,不由得又坐回床緣。

「你吸進太多催眠瓦斯,最好不要亂動,否則腦部缺氧的情況會恢復較慢。至於那位小姐現在很安全,等你休息一陣子不再感覺頭暈了,我就帶你去找她。」

段路聽她這麼說稍微寬了心,只是重重的疑問也慢慢的浮現。

「對不起……剛才我說話可能急了點,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可不可以請問小姐怎麼稱呼?」

女子見段路終於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心情顯得很愉快:「我叫趙雅妍,你叫我小妍就可以了。」

「趙雅妍!妳叫趙雅妍?妳果然是趙……」段路睜大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她也為段路的驚訝表情所疑惑,但推門進來的人卻打斷他們的對話。

「段先生!」

段路循聲音看去,是一位美豔的婦人。

美豔婦人向趙雅妍說:「妳先出去,我有事要和這位先生談。」

「喔!」趙雅妍應了一聲,又偷偷看了段路一眼才起身離去。

等她走出房間關上了門,美豔婦人才坐到段路對面,開口介紹自己:「你好,我姓趙名婉柔,而我夫家姓左,所以你也可以稱呼我左夫人。」

「您看起來這麼年輕,我還是稱呼您趙小姐吧!」段路由衷讚美。

趙婉柔雖然沒特別的反應,但心中還是有些喜悅--哪個女人會不喜歡被英俊男人稱讚年輕美麗?這一招用在美女或醜女身上一律通行,只不過段路並非拍馬屁,而是說出心裏的話。

「對了!您怎麼知道我姓段?還有趙小姐她……我是指小妍小姐,她父親是不是趙駱亞博士?」段路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

「原來你也認出來了……」趙婉柔犀利的美目落在段路臉上:「我暗中調查你一段時間了,我也不需騙你,你會來到這裏全是我的安排,在你問為什麼之前,我要先問你怎麼認識小妍的,並且知道趙駱亞博士是她父親?」

「我……」段路第一次發現看著人的眼睛回答問題是這麼困難,但男子漢敢做敢當,終究還是要據實以告。

「我本來是審判長的殺手,七年前和幾名同伴奉命去殺趙博士,當時我不忍心下手,並且設法想挽救趙小姐的命,但不幸卻失敗了……我本來以為她已經被炸死,沒想到她還活著。」

「說得好!這麼說就想把你參與殺戮的罪行推得一乾二淨,是吧?」趙婉柔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至極。

「不!我從沒這麼想過!我知道即使我死了,都無法洗去滿手的血腥……如果趙小姐要我血債血償,我絕對悉聽尊便!」

「哼!你血債血償?!那跟你一起來的女孩怎麼辦?她剛剛才醒,看樣子你們關係很親密,如果沒你寸步不離的保護,只怕她沒多久就會被審判長的人抓去凌虐至死,你放得下心嗎?」

段路聞言不禁愣住,以前他是一個人,是死是活都自己承擔,但如今他還要保護深愛的女人,怎能說死便死?

「請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才能稍微彌補對趙小姐的虧欠……」段路慚愧的問。

「算了……還好你當年良心未泯,總算是保住小妍沒遭狼吻,這孩子溫柔善良,我想她心裏應該早就原諒你了吧!」趙婉柔感嘆道。

「謝謝……您們的寬宏大量……」段路聞言更是愧疚,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隔了半晌才又開口:「為何小妍小姐剛剛看見我……好像沒認出來?」

「唉!」趙婉芸又長嘆一聲,神色充滿了悲傷:「她忘了以前的事。」

「忘了?為什麼?!」

「她剛來這裏時,只要一閉上眼就尖叫,一粒米一滴水都進不了口,我先生和我都是精通中西醫理的醫生,我們用催眠治療暫時讓她忘記父母被殺的可怕記憶,如果不這樣做……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段路聽了不知該說什麼,趙駱亞博士夫婦的慘死雖然他沒下手,但自己畢竟是組織的一員,而且也參與了那次行動,說什麼都難辭其咎。

「恕我冒昧問您……如果小妍小姐已經對那件事沒有記憶,您又怎能知道她已原諒我?」

「其實她不恨你……而且對你有好感,或許你救過她的記憶還存在她的潛意識中吧……這七年來,你是唯一她敢接近的男人,我們雖用催眠控制住她的病情,但仍控制不住發生那件事後她對男人的恐懼,沒遇到你之前,她看見男人就會呼吸困難,如果男人靠近她,甚至會產生休克等嚴重現象……但這兩天,她在床邊照顧你,不僅和你單獨相處,還敢碰觸你的身體,我們都覺得是她內心陰影的一大突破。」

段路的腦海不由得浮現當年那女孩驚恐無助的眼神,他的心隱隱在抽痛。看見母親被侵犯的景象,一定對她的心靈造成很大的扭曲和傷害。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我是說,我可以為她做些什麼……來彌補我的罪孽?」他帶著贖罪的心情問趙婉柔。

「你……」趙婉柔好像想說什麼,突然又嘆了口氣:「算了……這件事對那位小姐太不公平,就不提了!反正小妍的狀況應該還能控制。」

「不!您告訴我應該怎麼辦!我會盡我所能配合,幫助她恢復健康!」段路著急的站起來。

「但是我實在不想因為她,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趙婉柔顯得十分為難。

「妳是指芸芸?這件事會傷害到芸芸?」段路驚訝問道。

「說傷害是嚴重了點,但她必須忍耐一段失去你的時間。其實我這些年一直追訪你的行蹤,為的也是希望能找到你看看是否對小妍的病情有幫助,沒想到找到你時,你卻已經和陸小姐在一起。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將你們兩位請來這裏,看是否有希望能幫小妍,但我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尤其看到你和陸小姐的感情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我早就打消了請求你幫助小妍的念頭。」趙婉柔說。

「您還沒說如何幫助小妍小姐,又怎麼確定我不能幫呢?請您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對她有贖罪的機會!」段路誠摯的追問。

趙婉柔顯得有點難以開口,但在段路殷切注視下,最後還是說了。

「如果你真想幫助小妍恢復成正常健康的女孩,你就必須跟她相處一段時間……說明白點,也就是當她的男朋友,只不過是暫時的男朋友,透過你讓她慢慢不再對男人恐懼,等到她病情好轉後,我們會逐步減少催眠治療的程度,這樣或許她就能恢復出事前的正常狀態,否則一直處在催眠下,終究有一天還是會壓抑不住而爆發更嚴重的病情,到時就不可收拾了!」

段路沉默了幾秒,才抬起頭看著趙婉柔:「需要多久時間……我是說需要陪她多久?」

「一年吧!如果一年後還沒起色,我想也不用努力了。」

「一年……」段路陷入矛盾和衝突當中。陸芸芸對他深情相許,怎捨得冷落她一年?但如果拒絕了,卻會讓趙雅妍一輩子都活在那件事所造成的嚴重後遺症當中,對她更是殘忍。

「你如果不能幫小妍,我也不會怪你,說實話,那位陸小姐美麗善良,我也不希望對她造成傷害。」

「我……」段路實在不知該如何決定,他總算體會趙婉柔不好意思啟口請他幫忙的原因了。不過現在才知道似乎已太遲,更何況他也不能對小妍的不幸置身事外。正當猶豫不決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陸芸芸和一名白髮中年男人一起進來。

「段路,不用擔心我,做你應該做的,別說一年,十年我都願意等你。」陸芸芸溫柔而堅定的凝望著他。

「芸芸……」段路顯得有點驚愕和感動。

「對不起,敝人左常春,已經自作主張將小妍的事告訴了陸小姐。雖然我和內人不能強迫段先生答應這種不情之請,但還是希望您能幫忙……不然這孩子的將來不知會怎麼樣。」跟陸芸芸一起來的男人說。

段路看著陸芸芸,她點點頭再次表示支持。

「好,我會盡所能幫助小妍小姐……但是該怎麼做?」

「首先要委屈的是陸小姐,這也是我最過意不去的……」趙婉柔說。

「你們別擔心我,我也和段路一樣,只要能幫助小妍小姐恢復健康,我都願意配合。」陸芸芸堅定的表示。

「真的很謝謝妳……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妳和段先生的關係暫時是兄妹!這麼做是有道理的,因為小妍她心地善良,如果知道你們是一對情人,即使她對段先生再有好感,也不會願意去介入別人的感情。」

「這沒問題!」段路還沒考慮好,陸芸芸立刻就答應了。

「再來是……」趙婉柔彷彿更難啟齒,陸芸芸知道又是為了顧忌她的感受,她大方的說:「左夫人有話儘管說無妨,我說過我都能配合。」

「唉!好吧……我希望段先生能多親近小妍……慢慢化解她對男人的恐懼。」

「我知道,本來這就是我們說好的,我不會阻礙。」陸芸芸雖然面帶微笑,但要說心裏沒一絲傷痛卻是假的,只是為了讓段路能減少內心愧疚,她才忍住這分失落的情緒。

「謝謝,如果小妍能夠恢復健康,您就是她最大的恩人了,我在這裏代替她死去的父母向您致謝。」趙婉柔向陸芸芸深深鞠躬。

陸芸芸也急忙回禮:「快別這樣說,段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盡我所能幫他彌補以前的遺憾,這也是我該做的。」

「妳真是美麗又善良,小妍有這福氣,才會遇到兩位。」

「不,要感謝的人是芸芸,至於我本來就難辭其咎,只希望我真的能幫上忙。」段路嘴裏這麼說,神色卻顯得十分凝重,因為實在不知道答應這樣的要求對或不對,但一言既出,恐怕也沒反悔的餘地了。

「左先生左夫人,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現在我想和芸芸單獨相處一會兒,可以嗎?」他提出最後的要求。

「當然,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慢慢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趙婉柔起身告辭,和左常春一起走出房間。


他們走後,段路立刻趨前抱緊陸芸芸,沉重的說:「芸芸……這樣真是太委屈妳了,我不知道……唉!」心疼加上不捨,讓他此刻的心情更是複雜和矛盾。

陸芸芸微笑著撫摸他的臉,柔聲安慰道:「我一點都不委屈,只要能幫到你的忙,就是我最高興的事。」

「妳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為了我受這些苦……值得嗎?」

「值得,我受的這一點小苦,比不上你的萬分之一,我只希望可以幫助那女孩恢復健康,能減少你的自責和痛苦。」陸芸芸緊緊依偎在段路的胸膛上。

兩人知道未來一年再無如此親蜜的時光,即使近在咫尺,也只能維持兄妹的距離,這對一雙熱戀情侶而言是如此殘酷的煎熬。情慾被感傷催化,段路輕吻著陸芸芸,同時緩緩拉下她肩上的細帶,正當陸芸芸閉上眼享受愛人進一步的愛撫時,外頭卻傳來惱人的敲門聲。

「哪位?」段路大聲問。

「是我,小妍。」

他們一聽是趙雅妍,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段路走向前去開門,趙雅妍靦腆的站在門外,看到陸芸芸也在裏頭,她臉色有些尷尬,又透著一點失落,輕聲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芸芸小姐也在……是不是打擾兩位了?」

段路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陸芸芸卻立刻站向前,露出甜美笑容說:「不會啊!我剛醒過來,聽左先生說我哥也醒了,所以過來看看他,左先生說這兩天都是妳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哥哥,真是太謝謝妳了。」

「妳哥哥?你們不是……」趙雅妍有些意外的看著陸芸芸和段路。

「是啊,我叫段芸芸,他是我親大哥段路,我沒猜錯的話,妳就是小妍吧?」

「嗯,我是!段小姐妳好。」趙雅妍也報以如花般的笑靨,一雙水眸透著喜悅,有意無意偷望著段路。

「叫我芸芸就好了!」看著眼前這美麗脫俗的女孩,陸芸芸隱隱感到憂心,段路如果一整年都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

(我不是發誓要讓他快樂嗎?怎麼到現在還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她內心突然狠狠提醒了自己一下。

「段大哥、芸芸姐,姑姑要我請你們一起去用餐!」趙雅妍的聲音將陸芸芸拉回現實。

「喔……謝謝!那就麻煩妳帶路了!」陸芸芸熱情的伸出手。


一路上趙雅妍緊拉陸芸芸的手,兩人都穿著清涼的細肩連身洋裝,露出纖膩滑潤的香肩和均勻修直的小腿,雪白腳ㄚ上也只穿著簡單的夾腳拖鞋。

陸芸芸身上那一套衣物顯然是來這裏才換的,因為他們逃出來時,她都還來不及穿回自己的裙子。

段路走在後頭,出了房間才知道在昏過去的時間裡,自己已經被帶到一座美麗的南國島嶼。

整座島面積不算小,但環顧四周都可以看到碧藍如寶石的海洋。海天一色的優美風光下,椰樹輕輕隨風搖擺,潔白沙灘如畫布般鋪陳在島嶼周圍,風聲、潮聲和海鳥聲迴盪,構成浪漫的世外桃源。

其實這座島嶼原是東南亞某富有產油國的親王私人渡假區,多年前左長春醫好那位親王罹患的不治怪病,那位親王送給他天文數字的酬勞,其中包括了這座小島。

因為外界仍以為它屬於那位親王所有,所以多了一層保護傘,左常春後來索性以這座島做為躲避審判長的重要基地。

島上別墅是依地勢建築,採取地中海式的格局,長長的外廊通到每個房間,餐廳位在穿廊盡頭,整片落地窗和挑高的設計使室內顯得明亮舒服,他們到的時候,趙婉柔已經坐在長條餐桌的主人位置上了。

陸芸芸本來很自然的想隨段路坐在他身邊,但趙婉柔一雙鳳眸直盯著她看,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於是索性順勢拉開段路旁邊的椅子,大方的說:「小妍妹妹,這裏讓妳坐吧!我想我哥一定想多認識妳。」

「啊……」趙雅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卻乖乖的走到那位置上坐下,陸芸芸則獨自坐到他們對面。

四人入席後,僕役便開始上菜,這些僕役看起來多是南太平洋一帶的土著,但段路觀察他們的步履舉止,竟發現他們都有不錯的武術修為,而且絕對在審判長一般級數的殺手之上,難怪這個神秘組織能和審判長做某種程度的周旋。

「對了!怎麼沒看見左先生?」陸芸芸順口提起。

怎知話才出口,就看到趙婉柔臉色尷尬,坐在對面的趙雅妍也低下了頭。

「怎麼了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陸芸芸緊張的問。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趙雅妍竟發出低低的啜泣聲,更讓陸芸芸嚇得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哪裏說錯了!方不方便告訴我?免得我又失言!」陸芸芸只好一直鞠躬致歉。

「唉……段小姐,妳沒錯!是小妍她比較無法接近男性,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分開用餐的。」趙婉柔說。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這樣……姑姑為了陪我,常必須和姑丈分開……都是我拖累大家……」趙雅妍傷心的哭訴著,模樣十分可憐,連陸芸芸看了都覺得鼻酸。

這時趙婉柔看著段路,眼珠再轉向一直掩面哭泣的趙雅妍,示意他前去安慰。

段路實在不太懂得如何去安撫一位淚人兒般的美女,但他也由衷感到趙雅妍內心那股恐懼和無助,因此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她抽搐的肩膀上,輕輕的拍著。

趙雅妍嬌軀一顫,突然整個人撲進段路懷中哭得更厲害,這回反倒是段路尷尬的看著趙婉柔和陸芸芸。

陸芸芸面對此情此景,雖然對趙雅妍更加同情,但芳心還是忍不住一絲刺痛,哪個女人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情人的懷裏是另一個女人,而自己還不能表現出內心的感受。

而她現在就是這樣,混亂的腦海是一片空白,直到趙婉柔點點她的手臂,她才突然醒過來。

趙婉柔比比門外示意她離開,讓他們兩人能單獨相處,陸芸芸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她實在不想再多看段路和趙雅妍一眼,但怕段路誤解她不高興,仍然強迫自己抬起臉對段路微微一笑,表示對他充足的信任後,才和趙婉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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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十一章

走出餐廳外面陸芸芸的一顆心就像懸在口中,淡淡的委屈和傷心揮之不去雖然她告訴自己不可以這麼任性,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段路和他在一起沒想到現在又變成局外人,雖說是短暫的演戲卻也夠她難受了。

「是不是很難過?」趙婉柔抓起她冰冷的手問道。

「不!不會!這是在幫助小妍,我怎麼會難過?」陸芸芸強忍住失落盡量讓自己表現自然的笑著回答。

「唉,我最怕的就是傷害妳了。」趙婉柔感性的說。

「您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委屈,儘管來找我。」

「嗯,謝謝您。」

和趙婉柔分開後,接下來一整天陸芸芸都沒再見過段路,連晚餐都有人送到她房間,她很想躲在棉被裏好好哭一場,但怕段路突然會來,因此只能傻傻的坐在床邊發呆,只是段路並沒來過,一直等到凌晨二點多,她再也抵擋不住睡神的侵襲,終於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隔天被敲門聲吵醒時,她雖然還睡意朦朧,卻興奮的跳起來直奔門口。

「段……」一開門看見的卻是段路和趙雅妍兩人笑嘻嘻的站在門口。趙雅妍神清氣爽,看起來特別亮麗,飄逸的長髮在微風中顯得楚楚動人,她一條胳臂親熱的挽著段路,而陸芸芸卻是頭髮散亂、眼圈發黑,一派狼狽美人的模樣。

「妳怎麼了?昨天很晚睡嗎?」段路流露半憐半笑的神情,伸手要揉陸芸芸的頭,陸芸芸卻感到有股氣堵在胸口,頭一偏故意躲開。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段路的觸碰,段路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充滿驚訝,陸芸芸這才發覺自己正不知不覺的把氣發在他身上。

「哥!小妍!你們這麼早就起床啦!」她趕緊堆起笑容輕鬆的打招呼。

段路見她沒異狀才鬆了口氣。

「小妍說要帶我們在這島上到處走走,妳還想繼續睡嗎?」

陸芸芸正在猶豫,趙雅妍卻熱情的抓起她的手說:「走嘛!這裏很美的!尤其是早上,風景更漂亮。」

「好吧……不過你們要等我一下!」陸芸芸笑笑的答應,她刷牙、盥洗、換上衣服後,就隨段路和趙雅妍出門。


三人朝風景如畫的海岸線緩緩步行而去,段路和趙雅妍相依相偎走在前面,陸芸芸只好孤單跟在後頭,段路不時會轉頭看看她,她總是甜甜的微笑,即使心中又酸又苦,卻不斷告訴自己要忍住。

到了岸邊,趙雅妍高興的拉著段路去踏浪玩水,她實在不想讓他們快樂的歡笑聲影響情緒,因此獨自一人赤著腳在細軟的沙灘上散步,大海的遼闊和舒服的空氣,很快讓她忘了憂煩,心情也沉澱下來。

「唉……我到底是怎麼了?自認為很愛他、能為他犧牲一切,結果只受這點打擊就撐不下去,這樣究竟算什麼?不行!今後我一定要更信任他才可以!」她傻傻對著自己喃喃自語後,立刻轉身回去找段路和趙雅妍。


這時他們已經玩夠了水,正坐在沙灘上休息,陸芸芸背著手從後面走過去,坐在趙雅妍身邊俏皮的問:「你們好像玩得很高興的樣子。怎樣,我哥還不錯吧?有沒有欺負妳啊?」

趙雅妍一臉幸福陶醉的說:「他對我很好……昨天我哭了,他在我房裏陪我一整晚,有他在,我覺得好有安全感。」

陸芸芸有種血液瞬間凍結的感覺,原來他陪了她一整晚,那自己的等待又算什麼?雖然是事先說好要幫助小妍的,但他投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快到讓人不免吃醋、懷疑!

「是嗎……真是恭喜你們……不……我是說這樣很好……」她連回答都有點不知所云。

段路也看出她的失常,急忙解釋:「我和小妍聊天聊了很久,後來就在椅子上睡著了,怎知道一睡就到天亮……」

「看到妳不會害怕我哥,我就安心多了!」陸芸芸很快又調整好心情,打斷段路的話,微笑對趙雅妍說。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見男人就會發抖,嚴重的時候還會呼吸困難,彷彿腦海中隱藏一個可怕的記憶……我曾努力想把原因找出來,但又很害怕真的去面對它!一直到現在,我都還無法和段大哥以外的男人面對面……所以我想我這輩子大概不能交男朋友……也無法結婚生子吧……」她黯然的說,那模樣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見也會難過。

段路是最深知她所受痛苦的人,他忍不住環住她肩膀,將她抱近身邊,柔聲說:「別擔心,妳的情況一定會好轉的,妳這麼善良美麗……老天爺不會虧待妳的!」

這些話陸芸芸彷彿似曾相識,只不過這次並不是對她說。但她確實也為趙雅妍的遭遇所傷感,因此並沒過分在意段路對趙雅妍出自真心的溫柔表現。

「段大哥……」趙雅妍仰起迷人的俏臉,含情脈脈望著段路,藕臂突然勾住段路的脖子,柔嫩雙唇貼了上去。

段路沒心理準備她會這樣做,一時間睜大眼看著陸芸芸,急著想跟她解釋卻又無法說出口,四唇相接足足有六、七秒,對在一旁目睹的陸芸芸而言卻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她聽不到周遭任何聲音,淚光在眼眶中激轉。

終於他們分開了,陸芸芸怕被趙雅妍看見她失態,很快轉過臉拭去淚水,再回頭笑著說:「唉呦!你們真討厭,幹嘛在人家面前這麼親熱,我才不想當電燈泡呢!你們好好談情說愛吧!我可要回去睡回籠覺了!」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便逃難似的轉身跑開,不管段路在後面一直喊她。


衝回房間鎖上了門,陸芸芸立刻撲到床上,把臉埋進被窩中痛哭。

原來要愛到無私是這麼困難!她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只為了讓段路減少良心上的自責、活得快樂些!

但事實卻非如此!才一天不到,嫉妒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生命,她突然很想死去,這樣就不用再去面對他們。

哭累的她又睡著了,由於前晚也沒睡好,因此這一覺就到了傍晚時分,最後還是自己餓醒的,奇怪的是一整天竟沒人來叫她吃飯,她就像個可有可無的人被遺忘在屋裏。

快到晚上九點,終於外面傳來叫門聲,那原是她朝思暮想的段路的聲音,但她第一次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並非不再愛他,反而是因為太愛他而恐懼去面對,怕自己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惹他煩惱和傷心的話。

但敲門聲仍不死心的響著,陸芸芸只好把頭髮抓亂,裝成睡覺被吵醒的模樣去開門,門才開,段路就衝進來把門反鎖,二話不說抱住她、用力吻住她的雙唇!

陸芸芸被他弄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感覺快融化一般,一陣激吻後,段路鬆開她的嘴,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芸芸……我知道妳很委屈,但是小妍她心地善良,又受了那麼多苦,正需要人照顧,我希望妳能諒解,多包容她,好嗎……」

本來還陶醉在段路熱情下的陸芸芸,聽他這麼一說,芳心立刻涼了下來。雖然段路本意並非說她不夠包容或諒解,但聽在情人耳裏,這時一點點不恰當的話都像針般傷人,陸芸芸傷心的想:「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在他們面前我不敢有一點情緒,眼淚也往肚子裏吞,莫非連躲在角落哭泣都不應該?」

她輕輕推開段路,勉強笑著說:「我知道……我並沒怪她……」

「妳沒怪她,那是不是怪我?」段路還不死心的追問。

陸芸芸再也忍不住,為什麼段路一定要逼她說出心裏的感受?就不能讓她一個人靜靜躲在角落療傷?

「我沒有怪任何人!你聽懂了嗎?!你去陪你的小妍吧!讓我睡覺好嗎?」她失控的發洩出不滿。

段路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正想再說什麼,敲門聲又響起來。

「段大哥、芸芸姐,你們都在裏面嗎?」趙雅妍在門外叫著。

「她來了,你去陪她吧!還有……對不起,我剛才對你發脾氣,實在是因為我真的很想睡。」陸芸芸低著頭說。

「好吧!芸芸……我不希望妳勉強自己,但我們既然已經幫了一半,就很難中途放棄,妳懂嗎?」段路注視著她的臉,凝重的說。

陸芸芸咬緊牙有氣卻無處發,好像一切都是她小心眼、沒同情心!

「我知道了,你快開門吧!小妍在外面等你呢!」她轉身冷冷的回答。

段路無奈的嘆口氣搖搖頭,才回頭將門打開。

「原來你們都在這裏,段大哥,姑姑要我轉答你,明天姑丈要坐船出海,問你能不能一起去?」

「出海?做什麼?」段路問道。

「我們在周圍的海面都設有防衛性的武器和監視系統,姑姑說你和審判長接觸過,清楚他們的組織和作戰方式,因此想請你幫忙看看,順便給我們一些意見。」趙雅妍說。

「當然好,幾時要出發?」

「明天吃過早餐之後吧!你和姑丈出去,我陪芸芸姐,免得她無聊。」趙雅妍甜甜笑著道。

陸芸芸怕段路又怪她小心眼,也趕緊展露笑容:「是啊!你放心跟左先生去看看吧!我也可以跟小妍到處走走玩玩。」

段路見她神色自若,心中一塊石頭總算稍微放下。


隔天早餐時間,趙婉柔又藉故支開陸芸芸,讓段路和趙雅妍單獨相處,可憐的芸芸當然還是孤單一人在房裏用餐,她已經能默默承受這種委屈,誰叫當初是自己大方的鼓吹段路幫助小妍!

其實段路說的沒錯,既然已經幫了,就不能半途放棄,不然對小妍的心理不知又會造成什麼無法抹滅的影響。

用完餐呆坐了一會兒,趙雅妍就來找她,她改變了裝扮,紮起馬尾、穿著緊身的T恤和小熱褲,上身美妙的曲線和修長建康的雙腿,連陸芸芸看了都捨不得移開目光。

「討厭啦!芸芸姐,妳怎麼這樣盯著人家看?」趙雅妍忸怩的夾緊胸部和腿,紅著臉抗議。

「妳真的很美,小妍……」陸芸芸由衷的稱讚。

「哪有啊!妳才美呢!說真的……我剛見到妳時,還以為妳是段大哥的女朋友呢!害我那時好難過。」

「喔……是嗎?」陸芸芸感覺心中一陣刺痛,勉強笑笑回答。

「走!我帶妳去射擊,好嗎?」趙雅妍雀躍的說。

「射擊?」陸芸芸的表情好像是聽到要去搶劫。

「是啊……妳放心啦!不是打活的東西,只是射飛靶,很好玩的!」

「但是我從沒拿過槍……」陸芸芸對要拿槍的運動壓根不喜歡,只是趙雅妍卻已抓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她只好硬著頭皮跟去。


射飛靶的地點是在島上唯一一處岩岸地形的懸崖邊,崖下波濤激蕩,地勢十分險要。還沒走到,陸芸芸遠遠就看到有座白色棚子,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已經開始在射靶,稍微走近後才看清楚是趙婉柔。

趙婉柔戴著打靶專用的遮陽眼鏡,一身白衣勁裝,宛如二十八、九的時髦女郎,她轉頭和陸芸芸打了照面,微笑道:「段小姐也來了,一起玩吧!」

陸芸芸忙推說:「啊……我不會,妳們玩吧!我看看就好。」

「那妳先看我們示範,等一下再叫小妍教妳。」趙婉柔又轉身端起槍。

旁邊的僕役按下發靶機的發射鈕,只聽「噗!」一聲,陸芸芸都還沒看清楚飛靶怎麼發射的,它就已經在天邊形成一個小白點,趙婉柔不急不徐的移動準星,纖指瞬間扣下扳機。

「砰!」幾秒後,遙遠的飛靶應聲破碎。

「哇!姑姑好厲害!」趙雅妍興高采烈的跳起來。

「換妳試看看!」趙婉柔放下槍。

「好!」趙雅妍拿起自己的步槍走到射擊地點,她的準度顯然比她姑姑差了許多,打到一枚是連開了三槍,其他二枚都落空。

不過對陸芸芸而言卻已經夠厲害了,她連飛靶飛到哪裏都還看不清楚呢!

「段小姐要不要試看看?」趙婉柔轉身問陸芸芸。

「我嗎?……我想不用了!我對運動不行的,只會浪費子彈。」陸芸芸又再搖手推辭。

「在這裏,我們為了對抗審判長的追殺,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要學習一些防身和戰鬥的技能,小妍也不例外,妳別看她拿起槍有模有樣,其實剛開始她也是很排斥這種東西。」趙婉柔若有所指的說,她的話好像有意無意在提醒陸芸芸,要是她什麼都不會,豈不完全成了段路身邊的包袱?

「芸芸姐,妳也一起來嘛!我教妳怎麼用槍!」這時趙雅妍也放下槍,蹦蹦跳跳的跑來,熱切的拉住她的手,陸芸芸只好跟著她去。

「這把槍是姑姑為妳準備的,妳拿看看。」趙雅妍拿起桌上一把未曾使用的槍遞到陸芸芸面前,她伸手接過,從沒拿過步槍的她感覺有點沉重。

本來打靶有打靶專用的槍,但為了適應作戰時的武器,她們都用改良過的真正步槍來練習,這款步槍的重量只有改良前的三分之一,後座力也減少一半以上。

趙雅妍仔細的為陸芸芸示範槍枝構造,如何裝填子彈、開保險、上膛、瞄準、擊發……等等。

講解完,趙婉柔笑著對趙雅妍說:「好了!讓段小姐自己試看看,從裝子彈開始吧!」

「我自己嗎?」陸芸芸顯得十分緊張,拿這麼大一把槍,她的手還會發抖呢!

「妳別怕,我會告訴妳做得對不對。」

陸芸芸被打鴨子上架開始動手取下彈匣,由於方式不對,弄到額頭冒汗才好不容易取出來,裝子彈也是在趙雅妍的協助下手忙腳亂的完成,但插回彈匣、開了保險後,扳機卻像卡死般拉都拉不動。

「是不是妳不夠用力?再用點力試看看!」趙婉柔這時也走到旁邊看。

「我……我已經很用力了……」陸芸芸回答,她正咬緊牙、用出吃奶力氣扣扳機。

「我看一下……」趙婉柔想從陸芸芸身後繞到另一邊,不料經過時卻碰到步槍的槍柄,陸芸芸被撞得失去了重心,身體一歪,槍口變成朝向身旁的趙雅妍,同時「砰!」一聲槍響,她抬起頭時就只看到趙雅妍臉色慘白,肩頭一小塊血漬慢慢擴散開來。

「啊!」她嚇得丟下步槍,可憐的陸芸芸根本不知道步槍為什麼會突然走火,她對這種東西一點概念和常識都沒有。

「小妍!」趙婉柔厲叫一聲,趕忙衝向前去扶起趙雅妍,轉頭朝驚慌呆立的僕役喝道:「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叫人來!準備急救!」

那僕役才急忙拿起無線電通知,這時趙雅妍肩上一直滲出鮮血,狀態甚是危急,趙婉柔緊緊按住她傷口的玉手早已染紅。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陸芸芸的情況其實不比趙雅妍好到哪裏去,驚懼和自責的淚水早就爬滿她憔悴的容顏,這時如果從懸崖上跳下去能挽救趙雅妍的命,她絕對會毫不考慮就往下跳。

「妳別急,這不是妳的錯。我也是醫生,會盡所能救小妍的性命!只是……」趙婉柔雖然安慰著陸芸芸,臉色卻充滿憂慮。

「只是怎樣?小妍她……是不是很危險?」陸芸芸一臉慘白、聲音發抖的問。

「看樣子,免不了要大量輸血。不過她的血型十分特殊,是O型RH陰性,我比較擔心的是庫存的血不夠。」趙婉柔說。

「妳說O型RH陰性嗎?!……我是!我的血型是O型RH陰性!」陸芸芸激動的告訴趙婉柔。

「那真是太好了!等一下回去,我就立刻叫人幫妳驗血!」

不久二名僕役拿著擔架趕來,迅速幫趙雅妍做簡單止血後,就抬起她往回跑。


由於左氏夫婦都是醫生,加上這裏曾是親王的別墅,因此島上的醫療設備十分齊全,比起先進的大型醫院毫不遜色。

趙雅妍被推進手術室,趙婉柔也換上動手術的長袍急忙跟入,經過陸芸芸面前時還要她別擔心,等一下會有人帶她去驗血,有必要時會立刻進行抽血。

陸芸芸六神無主的在外頭徘徊,除了擔憂趙雅妍的生命安危外,也害怕段路回來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件事。萬一小妍有三長二短,自己豈不是又給段路增添了罪孽?

其實這幾天她早就心力交瘁,要不是憑著一股等待救人的意志撐著,可能早就昏過去了。

隔了幾分鐘,一名也是醫生裝束的男子走過來。

「段小姐,麻煩妳跟我走一趟,我要幫妳驗血。」

「好!」陸芸芸急忙起身跟在男子後頭,他帶她進到旁邊一間房間,迅速為她抽血出來化驗,化驗的結果果然是O型RH陰性。

「接下來怎麼辦?要立刻輸血嗎?」她緊張問道。

男子卻回答:「還沒,我們等左夫人的通知,如果有需要再進行抽血,妳先在這裏坐一下。」

「好!有需要的話,請馬上告訴我。」

那男子答應後也離開了,只剩陸芸芸一個人在房裏等待。這一等就不知等多久,她原本緊張惶恐的心慢慢轉變成疲累,眼皮不聽話的往下沉,雖然站起來走了幾圈,卻還是不敵倦意,最後終於伏在沙發上睡著了。

眼睛才闔上沒幾分鐘,房門突然「碰」一聲被撞開,她以為趙雅妍需要輸血,立刻從沙發上坐起,卻看見段路面帶寒霜走進來。

「段路,我……」她想跟他解釋和認錯,段路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抓住她胳臂就往外拖。

「喂!你抓痛我了啦!」陸芸芸用力抗拒想要掙脫。

段路卻猛然回頭,充滿憤怒的逼視著她:「妳的心腸為什麼變得這麼惡毒?小妍在手術房裏急救!只有妳的血才能救她脫險!妳卻不願意輸血給她!」

「我沒有……我本來就是……」陸芸芸委屈得想哭,但一股氣填滿胸口,讓她連解釋都說不出來。

「妳還想狡辯什麼?!難道左夫人會拿小妍的性命開玩笑來誣賴妳嗎?立刻跟我去救人!」

段路只想到陸芸芸今早對他和趙雅妍的不滿,所以故意不輸血給趙雅妍,這種見死不救的行為,讓他對陸芸芸產生了強烈的厭惡,因此也沒去聽她想解釋什麼。

「我不去!」陸芸芸大叫一聲,甩開段路的手!她眼中充滿被誤解、被遺棄的委屈淚水,既然段路如此認為她,她索性就讓他討厭到底!

其實這非她的本意,她終究還是會輸血給趙雅妍,只是一時氣不過才這樣說。

但這種舉動看在段路眼裏卻更肯定她是故意見死不救,他怒不可遏的冷冷問道:「妳再說一次!」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她憤恨的瞪著段路連說三次,段路猛然出手點向她的頸邊,陸芸芸霎時只覺得一陣酸軟,嬌軀無力的倒進段路懷中。

「對不起,救人要緊,我不得不這樣做。」段路嘆口氣,望著眼中充滿悲傷的陸芸芸,橫抱起她,直奔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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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2:46
續集-第十二章

手術床上,趙雅妍戴上氧氣罩,看來手術已經完成,不過臉色蒼白,一副失血很多的模樣。

「只要輸血就不會有事的,你先到外面等著吧!」趙婉柔對段路說。

「好吧!我在外面等妳的好消息。」段路憂心的看了趙雅妍一眼,就轉身離開。

此刻陸芸芸的難過只能用肝腸寸斷來形容,也對趙婉柔為何要這樣陷害她而感到憤怒及不解。

「妳是不是很委屈?很憤怒?心裏充滿疑問?!」段路走後,趙婉柔拿下口罩,露出陰險的笑容慢慢走近陸芸芸。

「告訴妳好了!段路本來是應該死的!只不過小妍喜歡上他,我才饒他一命,但他必須照顧小妍一輩子,償還他參與殺害她父母的罪孽!」她目光轉移到趙雅妍蒼白的臉上,充滿疼惜的說:「小妍這孩子太可憐了……妳要怪只能怪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我勸妳還是主動離開段路,不然我會繼續對付妳,一直到妳活不下去為止!在這裏,妳是無法和我對抗的!」

陸芸芸總算知道這些都是趙婉柔設下的陷阱--從一開始以退為進要段路和她主動開口幫忙趙雅妍,接著刻意孤立她、製造段路與她的衝突和隔閡,最後再讓段路誤會她是因為嫉妒而對趙雅妍見死不救!

這個女人的手段不但陰狠而且殺人不見血,從頭到尾好像都是陸芸芸自己要求要幫趙雅妍,也是她全力支持段路這麼做,因此到後來她的不舒服和吃醋,全成了自作自受,而且是不能被別人諒解的壞心眼!

「夫人,用具準備好了,真的要為她抽血嗎?」這時趙雅妍的助手拿著抽血用的針管走過來問道。

趙雅妍的嘴角揚起冷笑,殘酷的說:「當然抽!不只要抽,還要抽很多出來,讓她沒力氣亂說話!」

陸芸芸悲傷而絕望的閉上眼,她不是害怕被抽光血,而是她的男人現在只關心躺在同個房裏沒有生命危險的趙雅妍,絲毫不知道受盡冤屈的她正被欺負和摧殘!


段路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等待,十幾分鐘後,趙婉柔終於走出手術房,臉色蒼白仍閉著眼的趙雅妍,也躺在病床上被二名助手推出來。

「左夫人,小妍她怎麼樣?」

「放心吧!已經脫離危險。」趙婉柔臉上掛著一絲疲倦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段路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隨即抱歉的說:「對不起……這次芸芸的行為實在太不懂事,但她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我會好好說她的,希望您別太見怪。」

「哪裏的話!我還要勸段先生呢!芸芸小姐雖然任性了點,但也是太愛你才會這樣,你千萬別再責備她。」趙婉柔一臉真摯,聽在段路耳裏更是感動和慚愧。

「謝謝您的諒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唉……」

「什麼都別說了,你要不要進去陪陸小姐?她正在休息,我讓女助手照顧她。」

段路沉思了一會兒,斷然說:「不用了!我還是陪小妍等她醒來吧!沒看到她清醒,我實在放不下心,芸芸就麻煩您照顧了!」

「好吧!我會的,等小妍醒來後,你要多陪陪陸小姐,叫她別胡思亂想。」

「我知道。」

看著段路推著趙雅妍的病床離去的背影,趙婉柔的眼裏閃過得意的光芒。


黑暗而冰冷的手術室中,只剩陸芸芸一人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稍早她昏過去時做了一個夢--夢中的男人意外的竟不是段路,而是王文允,王文允一步步逼近她,她想逃,四周卻都無路可退,最後王文允來到面前,粗暴的揪起她的頭髮,眼神充滿嘲謔和恨意。

陸芸芸拼命的掙扎抵抗,男人卻開始摑她耳光,火辣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她雙頰,一邊打著一邊還狂笑問她:「妳得到報應了吧!哈哈哈……滋味怎麼樣?沒人要的感覺,是不是很想去死?!哈哈哈……」

那個聲音一直飄蕩在冰冷單調的空間,回音不斷重疊交會,逼得她喘不過氣……

驚醒過來才發覺所有人都走了,孤單和絕望盤據心頭,她不知道今後要何去何從,因此只能躺著發呆,過了許久,她想終究不能一直在這裏,才慢慢坐起來跨下床,但雙腳落地還沒站穩,失血虛脫的強烈暈眩立刻就襲向腦門。

「磅瑯!」一聲巨響,她已經重重趴倒,還撞翻一堆不知名的器具。

陸芸芸忍著痛想再起來,卻完全力不從心,她咬緊玉唇要自己堅強,淚水卻還是無法抑制的湧出眼眶。

「妳醒了嗎?」燈光突然亮起來,趙婉柔出現在門口。

「妳到底……想怎麼對付我?」陸芸芸的臉色在光亮中蒼白得可怕,因為狠心的趙婉柔竟然從她身上抽走將近二千西西的血液。

「我說過!妳自己離開段路,否則我會讓妳生不如死。」趙婉柔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我……不會離開他……我不怕死!」她抬起臉,憤怒的看著趙婉柔。

「哼!我知道妳不怕死,但如果段路不娶小妍,我隨時能讓他死!到時你們兩人倒是可以在陰間相會。」

「段路……他沒那麼容易被妳殺死……而且……我會告訴他這一切!」陸芸芸虛弱的喘著氣道。

「哈哈哈……」趙婉柔大笑起來。

「他現在對我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要殺他只需下點毒,憑我的專業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至於妳?算了吧!妳還奢望他相信妳的話嗎?他連來看妳一眼都省了!現在正陪在小妍身邊呢!」

陸芸芸的心早就冷了,趙婉柔的話一點都不是嚇唬她,現在段路心裏最討厭的人,恐怕她排得上前三名。

趙婉柔見她神色黯然,知道是動搖了她的心,立刻又趁勢勸說:「段路跟小妍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小妍不僅長得漂亮、個性溫柔,更重要的是她守身如玉,到現在段路都還是她第一段戀情,任誰看都覺得他們是匹配的一對!倒是妳,妳根本不適合跟段路這種人亡命天涯,妳的家世富裕,以前的男朋友條件更好,而且妳跟他交往好些年了,該不會沒發生過關係吧?不如妳回去妳前任男友的身邊,也免得和段路一起,終日提心吊膽怕被審判長追殺!」

陸芸芸低頭不語,良久才幽幽的說:「我可以離開……但我不是怕跟著他吃苦或怕死……而是不想見他活得那麼自責……所以,我希望妳能代替我轉達給小妍小姐……盡她所能讓段路過得快樂些……他雖然是殺手,但他的身分並不是他能選擇的……從小他所受的苦比任何人都多……」

她說著又不覺掉淚,為了不在趙婉柔面前示弱,默默深呼吸強忍了下來,很快把要說的話結束:「本來我答應要讓他幸福、不再孤單,不過看來他已經不需要了……就請求小妍替我給他吧!」

趙婉柔不發一語聽她說完,才回答:「這點妳可以放心,段路跟小妍在一起絕不會比跟妳在一起不幸福,相信這幾天妳也已經看到了。雖說段路以為在演戲,但是不是真情流露,才會入戲如此之深,旁觀的人最清楚,不是嗎?」

陸芸芸聞言終於忍不住任淚滑下,但仍努力穩定語氣說:「我隨時都可以走,只是要給我一點時間寫封信交待,免得他放心不下。」

「好吧!我相信妳知道這封信該怎麼寫,他才會放心,是嗎?」趙婉柔目光深沉的看著她,並提醒她。

「我知道。」陸芸芸轉開了臉,幽怨的回答。


當段路想到要去看陸芸芸時,她的房間已經人去樓空,床上被褥整齊的疊著,桌上有一封署名段路親啟的信。

段路心中大驚,急忙拆開來看,信上的一筆一劃都如同陸芸芸本人一樣娟秀而充滿靈氣,但這美麗的字跡卻深深傷了段路的心。


《段路:

我走了。

我原以為自己很愛你,愛到可以放棄寶貴的生命和身邊的一切。但經歷過上次差點在槍口下亡命的經驗,以及這些天的內心掙扎後才決定告訴你,我沒辦法過你那個世界的生活。

剛認識你時,我承認被冒險浪漫的激情衝昏了頭,所以你第一次不告而別後,我對你無法忘懷而不斷找你,找到你後我只貪戀你強壯的懷抱和溫柔的吻,甚至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愛還是性。

很可恥吧!

但我的確就是這麼膚淺而物慾的女人,我無法脫離物質生活,我喜歡有許多朋友圍繞著我、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喜歡吃美好的食物、喜歡享受異性傾慕的眼光,更重要的是,我害怕死亡,這些,在逃亡的生活當中都是得不到保障的。

所以,我決定回去屬於我的那個世界,你放心,Wang應該還不至於不要我,在他的保護下,別人想傷害我可能沒那麼容易,他這個人雖然心胸有點狹窄,但我知道他還無法遺忘我的身體,也能供我一切想要的生活。

事情就是這樣!不多說了!

另外是我要求他們送我回去,而且要他們先別告訴你,勿怪左夫人。

最後,祝你和小妍能過得幸福。

芸芸 留》


段路發抖拿著信,一遍又一遍讀著短短幾行字,想從裏面找出任何隱喻或暗示,從而知道她離開的真正原因。

他根本不相信芸芸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或許她會因為小妍的事而吃醋,但絕不是一個貪戀物慾的現實女人,否則他也不會被她深深感動而願意承認自己是段路。

「一定是我傷了她的心!我怎麼能對她那麼兇!我為什麼不願意聽她解釋?她那麼委屈求全,我卻還要求她不能有一點情緒!我怎麼……」段路喃喃的自責,內心充滿懊悔與痛苦!

如果她真的回去找王文允,至少還是安全的,但就怕她根本不會這麼做,萬一她被審判長的人抓走,那後果將會是段路用死都彌補不了的。

「段先生……」此時趙婉柔突然出現在門口。

聽到這女人的聲音,段路無法控制對她的不諒解,一下子將所有懊悔化為怒氣轉移到她身上:「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要走,妳就任她離開!妳難道不知到審判長的人也想抓她嗎?」

「段先生……我也是很為難,陸小姐說她厭煩了這裏單調的生活,又說……唉!又說她不想過要什麼沒什麼的逃亡日子,我也曾勸過她,假如一定要離開,至少也告訴你一聲,但她怕你不讓她回去前任男友的身邊,所以堅持不讓我告訴你……我又不好意思介入你們兩人的事,就只好依她……」

「哼!」段路眼中充滿憤怒,冷冷的說:「芸芸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即使她真的這麼說,也一定另有隱情。」

趙雅妍沒料到段路會對陸芸芸這麼瞭解和信任,心中也暗暗吃了一驚,但她畢竟是城府極深的人,立刻又說:「當然……我也相信陸小姐應該不會那麼現實才對,但我在和她聊天中,知道她認識你才三天就愛上了你,而且立刻和她前任男朋友分手,會不會是她對你的了解還不夠,真的只是一時衝動才跟你在一起?」

段路聞言驀然沉靜了下來,他再信任芸芸,也不能否認有這種可能性,而且這些天他一直陪著趙雅妍,說不定芸芸一個人獨處時想通了某些事。

「夫人!」這時一名僕役走來。

「什麼事?」趙婉柔回頭問。

「小姐在找段先生。」

原來這二天段路不眠不休在趙雅妍床側,餵藥喝水都由他服侍,趙雅妍雖然傷得頗重的模樣,但連睡覺時臉上都露出幸福笑容。

「你先去陪小妍吧!陸小姐那邊你別擔心,我派了幾名身手不錯的手下護送她回去,相信應該已把她送到她前任男友的身邊了,等他們回來後,我立刻跟你報平安,好讓你安心。」趙婉柔安慰段路道。

段路卻是語氣堅定的說:「對不起,在芸芸的安全未確定之前,我沒辦法陪小妍,這裏就先麻煩夫人,我必須立刻去找她。」

趙婉柔目光冷冷的看著段路:「你如果這麼堅持,我也不攔你,只是小妍的情況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你這一走,我怕她受到刺激,情況會比先前更糟,如果是這樣,哼!當初你又何必答應幫她呢?」

段路聞言不知如何辯駁。他也曾用這些話壓迫過陸芸芸,現在才知道當時她有多矛盾和痛苦!

「我一找到芸芸……立刻就回來。」

「不用了!如果沒心,也不須再來招惹小妍,你一出去會遇上什麼風險或耽擱沒人知道,況且你只為見陸小姐一面而已,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根本不用千里迢迢去找她,我的人就能告訴你。如果你想帶她回來,她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你即使勉強帶她的人回來,也帶不走她的心,到時她又不告而別一次,你是不是還要去找她?那小妍究竟被你當成什麼?你們的陪襯品還是白老鼠?高興就幫幫她,不高興就離開?!」趙婉柔愈說言詞愈犀利,段路已毫無招架之力。

正當氣氛僵持難解時,突然一聲爆炸巨響打斷了兩人的對峙,連天花板都掉下水泥碎屑,窗戶也被震碎二片,爆炸聲未歇,立刻又有低沉的噴射吼聲低空掠過。

「小妍!」

趙婉柔和段路同時臉色劇變!兩人都是戰場老手,一聽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就大約知道是落在趙雅妍房間附近。

他們不約而同搶出門,果然長廊的另一端已經烈燄沖天,遠遠見到幾名黑衣人挾持一名女子往沙灘方向退去,趙婉柔家的僕役這時也傾巢而出,但他們拿著槍卻不敢反擊,因為被黑衣人擄走的正是趙雅妍,萬一子彈不長眼誤射小姐,誰也擔當不起,所以他們固然人數佔優勢,也只能朝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慢慢圍進。

但這樣的情況很快又有變化,遙遠天邊出現一點亮光,還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亮光的原型就已現身在近海。

不是外星不明飛行物,而是段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死夜黑鴞--它死神手杖般的火神炮朝那些僕役展開殺戮,不消幾秒功夫,從建築物到海邊沙灘的沿途已布滿屍體。

「可惡!他們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偵察系統都沒發現?!」左常春提著槍跑來,咬牙切齒的說。

幾名他們組織比較重要的人員也都陸續趕到。

「怎麼辦?小妍在他們手上!」

「我去看看!他們也許是要找我!」段路冷冷的說。

「我們一起去吧!比較有照應。」左常春也站出來。

「不!太多人會引起他們開火,我先去試探他們的目的,你們再見機行事!」語畢,段路立即大步向前,同時高舉雙手表示沒帶任何武器。

敵方果然沒向段路開火,而且還停留在沙灘上等他。

段路還未走近,緊貼著海平面不到幾公尺又飛來一架直升機,一到達陸地上空,機上立刻躍下二名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還攔腰挾著一名女子,段路馬上認出那女子是陸芸芸,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現在兩個女人都在他們手裏,情況更加棘手!

「狼星三號,我說過你躲到哪裏都沒用的!」帶領這次行動的,原來又是那名鷹勾鼻的殺手頭子,他慢慢走到段路面前。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那兩個女人!我隨便你們處置便是!」段路冷冷的說。

「哈哈哈……你錯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鷹勾鼻陰險笑著:「如果要處置你,七年前你就跑不掉了!我說過,組織要讓你經歷第二次生不如死的懲罰!現在這裏有兩個女人,你可以選一個帶回去,剩下的那個就由我帶回組織。」

段路環顧眼前的態勢,對方有兩架直升機在空中待命,地面連鷹勾鼻在內共有六名黑衣人,不論是制空或制陸他都處於弱勢,況且趙雅妍和陸芸芸都各被一名黑衣人從身後挾持著,左常春他們即使想發動反擊都會投鼠忌器。

「快決定吧!給你三十秒!」鷹勾鼻絲毫不放鬆的逼迫段路。

陸芸芸不忍心看段路為難,一咬牙下定決心,朝段路喊道:「段路!先救小妍,她還有傷在身!」

「芸芸姐……」趙雅妍感動的望向陸芸芸,陸芸芸報以甜美一笑,大概沒人知道她堅強笑容中包含多少酸楚。

「段路!你先帶小妍走再來救我,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我等你!」陸芸芸是為了讓段路下定決心先救趙雅妍,才故意這麼說,其實她心裏也明白,被這些人抓去就算沒被凌虐到死,等段路真的找到她時,恐怕也已被玩弄到不成人形了!

鷹勾鼻臉上出現一抹不耐煩的神色,他轉身往回走到陸芸芸面前,揚手便給她一個耳光!

「你!」段路怒喝一聲,想衝向前痛扁鷹勾鼻,但直升機的火炮卻比他更快,子彈瞬間在他面前噴起一排沙柱,段路只得停住,憤怒的瞪著鷹勾鼻。

「妳再多嘴,我就咬掉妳嘴裏那片可愛的舌頭!」鷹勾鼻捏住陸芸芸纖巧的下巴,惡狠狠的警告。

「時間到了!你既然做不出決定,兩個女人我都帶走!」鷹勾鼻手一揮,所有黑衣人立刻朝直升機方向撤退,陸芸芸和趙雅妍當然也被一起帶走。

「等等!」關鍵時刻,段路終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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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3:16
鷹勾鼻停下腳步,目光森冷的看著他,原以為他會做出決定,沒想到段路說的竟是:「放她們走,我再幫你們殺人,只要不是她們兩個,不論要我殺誰都可以!」

「不要!段路!你千萬不能再回去殺人!」陸芸芸聽段路這麼說,立刻激動的大叫。

鷹勾鼻慢慢的笑了起來,愈笑愈大聲,好像聽到這輩子最有趣的事,足足笑了快半分鐘才停住:「想殺人?我們的殺手多到可以去填海!差你一個嗎?少浪費我的時間了!」

「走!」他說完立刻轉身。

陸芸芸見事態緊急,不知哪來的靈感,鞋後跟用盡全力朝挾持她的那名黑衣人的腳背蹬下,黑衣人根本沒料到在他懷中的弱女子會反擊,當場痛得彎下腰--原來這是以前公司曾開課教過的防身術,本來陸芸芸對這種課都是興趣缺缺沒怎麼在聽,但這時竟然不知不覺就用了出來。

陸芸芸一擊成功,頭都沒回,小腿又往後勾上,剛好準準踢到黑衣人胯下脆弱之處,黑衣人哀叫一聲抱著老二跪倒,這兩下堪稱精彩之作,連段路都暗暗喝采她驚人的速度及一氣呵成的出招。

陸芸芸呆了一下,她也沒想到自己那麼厲害,當然這純粹是對手大意和她運氣好的關係。

不過她立刻又採取了正確的行動,慌忙揀起黑衣人掉在沙灘上的槍對準鷹勾鼻,發抖的說:「叫你的人……放開那女孩!」

鷹勾鼻的表情從錯愕慢慢變成冷笑:「表現的不錯……妳愈來愈吸引我了!」他轉向段路說:「狼星三號,你真是豔福不淺,有這麼正點的小妞跟著你!」

段路聞言心頭卻一陣發毛,他知道鷹勾鼻說這話絕不是只為讚美陸芸芸,而是對她產生了極大的「性」趣。

如果芸芸落入他手中,命運絕對會比以往那些女人悲慘好幾倍!

「芸芸!妳先過來!」段路以強硬的口吻命令陸芸芸。

「不!我要和小妍一起過去!我不會再讓你留下遺憾!」陸芸芸卻倔強的回答。

鷹勾鼻興致盎然的盯著陸芸芸,陸芸芸雖然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卻還是鼓足勇氣,用力握著槍對準他的頭。

「放那女孩走。」鷹勾鼻總算是對挾持趙雅妍的黑衣人下令。黑衣人收到命令立刻放開趙雅妍,但她早就嚇呆了,還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小妍!妳先過去段大哥那邊!」陸芸芸急忙喚醒她。

「那妳呢……芸芸姐?」趙雅妍抽泣發抖的問。

「妳先過去!我立刻就過去!」

趙雅妍兩腿發軟的向前走幾步,才恢復力氣奔向段路,直到撲進段路懷中才「哇」的大哭出來。

陸芸芸見趙雅妍已安全,繃緊的神經總算稍為放鬆,只不過嬌軀卻搖搖晃晃隨時會倒的樣子。

段路見狀急忙叫道:「芸芸!妳也快過來!」

陸芸芸陡然回神,趕忙又握緊槍對著鷹勾鼻,鎮定的說:「你跟我過去,不准叫你的人開火!」其實她真的快昏倒了,身體的虛弱加上強烈的恐懼,一點一滴在侵蝕著她如風中殘燭的意志。

「如果我不聽妳的話,而且還要帶妳走呢?」鷹勾鼻揚起邪惡的笑容。

「我……我會開槍!」陸芸芸憤怒的警告他。

「那妳就開吧!」鷹勾鼻一點都不像被槍指著的樣子,反像在耍著陸芸芸玩。

段路心知不妙,正想趁機發難,但直升機上的射擊手彷彿知道他的意圖,立刻又在他周圍發出掃射,嚇得趙雅妍緊緊抱住他。

「不准開火!」陸芸芸見直昇機對段路和趙雅妍開火,驚慌中也用力扣下扳機,怎知扳機在這緊要關頭卻是動也不動,她花容失色,連續又試了好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鷹勾鼻等她手按痠了,才不慌不忙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扯進臂彎中架住脖子,冷笑道:「妳不知道手槍有保險這種東西吧?沒開保險,是發射不了的!不過妳已經有了九十九分,剛剛的表現真的很精彩,我很久沒遇過像妳這麼動人的美女了,所以決定只要帶妳走,那個女孩就還妳男朋友吧!」

「放開她!」段路如受困野獸般怒吼。

此時此刻,他更深切感受到他什麼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芸芸。

「哈哈……狼星三號,這麼好的女人,我不會還給你的!我會把她帶回去讓所有弟兄好好疼愛她,說不定會讓她幫我們生十幾個小殺手!不過你放心,精彩的部分,我還是會錄下來,特別送給你欣賞!」

「你敢!」段路再也顧不得敵人的火力威脅,放開趙雅妍朝鷹勾鼻疾奔而去,在空中監視的直昇機見他發難,機腹下立刻射出一枚小飛彈。瞬間,轟然巨響在段路面前響起,他被強大的爆炸威力拋向空中,重重跌在十幾公尺外的沙灘。

「段路!」陸芸芸見狀驚慌大喊他的名字,同時奮力掙扎,想擺脫鷹勾鼻的箝制跑向段路,卻被鷹勾鼻的手刀砍在粉頸上,立刻昏了過去。

段路雖沒受重傷,但被震得頭昏目眩,耳邊嗡嗡作響,渾身關節更彷彿快散開似的。這時,趙婉柔一群人已趕來接回趙雅妍,左常春並立刻跑去扶起段路,檢視他的傷勢。

「你們這些人給我聽好!今天我沒空大開殺戒,所以饒你們多活一段時日!如果敢繼續留在這裏和審判長作對,我會回來殺得你們雞犬不留!」鷹勾鼻撂下狠話後,才挾著陸芸芸攀上直昇機。

「芸芸……幫我救芸芸!求求你們……」段路被炸得短暫失去視力,只感到眼前黑影交疊晃動,他隨便抓到人的手臂便著急求助,完全失去了方寸。

但敵人的火力佔上風,現在衝去救人無疑是飛蛾撲火,因此旁人雖然不忍見陸芸芸被擄走,卻沒人敢前去冒險。

直升機終於載著來襲的黑衣人和被俘的陸芸芸調頭飛離,很快在海平面那端形成黑點消失無蹤。島上恢復了平靜,所有人均是臉色端肅不發一語,只有段路充滿憤怒、懊悔與自責的嘶吼,掩蓋住海浪拍打沙灘的潮聲。


段路恢復了理智與視力後,第一個反應便揪住在一旁照顧他的趙雅妍,開始粗暴的撕扯她胸前的衣襟!

「啊!段大哥!你別這樣!」

趙雅妍沒料到一向溫柔體貼的段路會變成暴烈的野獸,嚇得大叫抵抗,此時左常春和趙婉柔正在隔壁與其他人商討對策,聞聲趕緊跑來為趙雅妍解圍,他們用盡全力想讓段路鬆手,但段路已然失控,鋼鐵般的胳臂豈是幾個人撼動得了,拉扯中只聞「嗤」一聲清響,趙雅妍雪白柔膩的酥胸全露了出來。

眾人頓時都傻了眼,趙婉柔勃然大怒,重重給了段路一個耳光,立刻將哭泣害怕的趙雅妍摟入懷中。

「除了段路外,所有人都出去!」她沉聲喝道。

當房間只剩下三人後,趙婉柔回過頭又摑段路一記耳光,怒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憑什麼這樣對待小妍?」

段路突然冷冷望著趙婉柔,充滿凜冽殺氣的眼神令趙婉柔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妳最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要陷害芸芸?」他緩緩的說,卻每個字都充滿了無形的威迫,讓趙婉柔感覺比被人用槍頂著頭還膽寒。

「你說什麼?我不懂!」她努力維持著鎮定答覆段路。

「妳還想狡辯?!」段路暴喝一聲,兩個女人同時震了一下,趙雅妍的淚水立刻又如泉湧般流下來。

段路雖然看了不忍,但想起陸芸芸受到的委屈和侮辱,以及可能的悲慘遭遇,他就無法心軟。

他抓住趙雅妍的手腕,將她護住胸口的一雙嫩臂拉開,白皙赤裸的雪膚上還纏著繃帶,他冷冷看著趙婉柔問道:「一個身受重傷,輸了幾千西西血的病人,才休養二天就可以跑著逃出敵方!如果我沒猜錯,她身上根本沒什麼傷,是吧?!」

「段路!你胡說什麼?!」趙婉柔臉色驟變,還企圖做最後反駁。

趙雅妍聞言馬上更難過的哭出來,她雖沒為自己辯解,但眼神充滿對段路的怨恨及不諒解,讓人壓根覺得是段路冤枉了她。

但段路並沒因此而推翻自己的想法,依舊語氣嚴厲質問趙婉柔:「妳是要跟我說實話,還是要我當面揭開她的傷處來證明?」

趙婉柔臉色一陣青紅,停了一會兒,才嘆口氣對趙雅妍說:「小妍,對不起,這次姑姑真是弄巧成拙了。」

「姑姑!」趙雅妍驚愕而不解的望向趙婉柔,她無法理解姑姑的話,難道自己受傷也假得了嗎?

「這件事和小妍沒關係,小妍也被蒙在鼓裏!一切都是我的計畫,是我想拆散你和陸小姐才設計冤枉她,但我只想氣走她,讓她對你心灰意冷而離開,並沒真要致她於死地,如今事情會變這樣我也始料未及,如果你想為她報仇的話,我願意任憑你處置,不過請你別忘了你對小妍還有一分承諾。」

「姑姑……」趙雅妍再次激動的低呼。

趙婉柔流露關愛的眼神,柔聲的說:「姑姑對妳很抱歉,妳想要的,我都沒為妳辦到。」

「不!不是這樣!您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世界上沒有人比姑姑對小妍更好!從今以後,我誰都不要……只要留在您身邊……」趙雅妍感動的抱住對她恩情似海的唯一親人,段路看到這一幕,原本怒火中燒的情緒也慢慢軟化。

「段先生,你的猜測沒錯,小妍並沒受傷,陸小姐拿的那把槍根本無法發射。小妍身上中的,只是我安排別人從附近發射的一種混合麻醉劑和人造血液的子彈,並沒殺傷力,事後我抽出她一些血讓她看起來像失血過多的樣子,並且用藥劑敷在她中槍的部位,這種藥會造成皮膚產生類似傷口的疼痛,所以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受到槍傷。」趙婉柔徹底在段路面前自白。

「所以芸芸不願意輸血給小妍這件事,也是妳刻意誣衊她?!」段路一想到陸芸芸含冤莫辯的淒苦,忍不住怒氣又再度燃起。

「沒錯,是我故意陷害她,而且她的血液根本和小妍的不同,我為了讓她知道我的厲害,還抽了她將近二千西西的血。」

「妳!」段路心中又痛又怒,猛然出手捏住趙婉柔纖細的頸子。

趙婉柔卻是平靜的看著他,冷冷說:「你知道親愛的人遭毒手的心情了吧?小妍這七年就是這麼活過來的,你可以殺了我為陸芸芸報仇,但我希望從今後你好好對待小妍。」

「不!段大哥……你別殺我姑姑!要殺就殺我……是我害了芸芸姐!」趙雅妍驚慌的擋在趙婉柔面前為她求情。

在趙雅妍哀怨的水眸凝視下,段路緊咬牙,僵硬的鬆開五根勁指,轉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趙婉柔突然出聲叫住段路:「你想一走了之嗎?對小妍,你打算怎麼辦?她對其他男人恐懼的事,我可沒騙你!」

「妳放心!如果我沒死,一定會再回來,對小妍的事負責到底!」段路說完就開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姑姑……我不想再見到他……這輩子,我只要陪在妳身邊就好……」目睹段路走後,趙雅妍一陣心酸,忍不住又投在姑姑懷中悲泣。

「傻孩子,姑姑會老、會死,怎麼照顧妳一輩子?我看得出妳根本忘不了他,他對妳除了愧疚外,並不是沒有感情,如果……他真的救得回陸芸芸,妳即使不能當他唯一的女人,也要退而求其次成為他第二個女人,因為世界上像他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實在不多了,只有他才能讓妳幸福,知道嗎?」

趙婉柔愛憐的撫摸著趙雅妍烏黑亮麗的秀髮,在她心中,這女孩是哥哥唯一的血脈,只要能讓她得到幸福,趙婉柔願意做任何事,這也是她之所以狠心傷害陸芸芸的原因。

只不過這一切努力似乎是徹底失敗了,自己還落得小人之名。此刻她美麗的容顏,似乎也添了許多蒼老和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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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3:42
續集-第十三章

卓越集團是國內屬一屬二的大企業,老董事長卓文山在政壇和商界擁有一呼百諾的堅強實力,像這樣的豪門通常有種慣例,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因此,幾年前他的小兒子卓漢德娶回電信鉅子阮道遠的女兒,原以為這段政治婚姻是一舉兩得,怎知他那位嬌縱慣了的兒媳婦不到一年就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找不到人,但這件不光彩的事並沒影響他和阮道遠的交情,畢竟在商人眼裏利益與感情是要和理智分開,才能成就大事業。

事實也證明雙方對家醜的淡化處理是正確的。這些年,卓越集團和天訊集團的各項合作十分成功,很快就使兩家企業在亞洲企業排行上躋身前三名。

這天,卓漢德和幾個同是企業家第二代的公子哥在陽明山的私人別墅開Party,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不外乎玩一些酒池肉林的荒淫遊戲,今天也沒例外。

原來其中有個傢伙是開模特兒經紀公司,剛好有一批新進的亮眼模特兒來報到,因此特別帶她們來陪這些有錢公子。

開經紀公司的傢伙叫Simon,他倒不是什麼大企業家或有錢老爸的兒子,只是假借開公司之名,物色一些嚮往演藝事業或模特兒工作的貌美女孩,介紹給像卓漢德這種紈褲子弟的皮條客。

那些女孩也十分樂於來這種場合,畢竟一般女子想和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交往可沒那麼容易,要不是她們父母生給她們一張比別人漂亮的臉蛋和傲人的身材,又怎會有這種機會?光是這分虛榮就很吸引人了!

如果遇上的貴公子還願意花錢捧她們或隨便送她們一只鑽錶什麼的,那麼再大的犧牲也都能值回票價!

Party從一開始的摟摟抱抱、喝酒跳舞,到嗑藥助興後,現在已慢慢進入肉慾橫流的高潮,一群男女衣衫不整、或躺或臥在游泳池畔交纏,女孩青春健美的胴體被這些公子哥摟在懷中恣意愛撫,在藥力催化下不時發出淫浪的喘息和呻吟。

當中有名長相姣美、腰細腿長的女孩已經脫得雪白精光,宛若母狗般撅著圓嫩的屁股,伏在男人身上舐吮著他的分身,同時玉手還伸進自己敞開的兩腿間大方的自慰起來。

而躺在磁磚地上無比銷魂的男人正是卓漢德,他的臉隨女孩小嘴的套弄而變化出各種淫穢表情,時而眉頭深鎖、時而快活舒展,還從嘴中發出「喔~喔~喔~」的舒服嘆息。

只是才弄沒多久,卓漢德突然叫起來:「停……停……快停……」那女孩沒聽懂,還繼續賣力吸吮口中尚未全硬起來的肉腸,卓漢德急忙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開,但不爭氣的分身竟已口吐白沫,雖然量極稀少,不過從女孩透著訝異和一抹嘲笑的眼神中,可以猜測他已經洩了。

「Fuck!」卓漢德甩了那女孩一個耳光站起來,憤憤罵道:「賤貨!弄得老子真不爽!」女孩眼中雖然充滿屈怒,卻還是默默摀著臉頰走開,去找尋下一個可開發的金庫。

卓漢德腳步踉蹌的走進屋內,拉開抽屜四處翻找能讓他雄風再起的藥,其實這些藥已經幫不了他太多,從少年時期就已開始的荒淫無度和濫用藥物,已使他的身體機能退化到老年人的狀態。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放棄夜夜笙歌,想像在自己胯下的是他不告而別的任性妻子阮書婷,然後一邊做愛、一邊變態的拍打她雪白嫩臀,聽她不斷哀叫求饒,因為惟有在幻想世界中,他才能享受征服她的快感。

不過這些平日堆滿整抽屜的勃起藥,此刻竟半顆都找不到,他憤而將每個抽屜都拉出來倒掉,急躁的翻弄著凌亂成堆的物品,口中還不停喃喃咒罵。

「你在找這個嗎?」華麗的酒櫃後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微笑盯著他問道。

卓漢德轉身,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藥吃多了眼花,等確定真有個不認識的男人出現在面前時,表情才由驚訝轉為憤怒。

「你是誰?竟敢闖進私人別墅?!」

「我是從狼星來的。」男人將手中滿把的藥粒灑在卓漢德面前的茶幾上,慢慢走近他。

「狼……狼星……」卓漢德聽到這四個字臉色立刻變得死灰,他語氣發顫的道:「你……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又沒違反組織規定……」

原來狼星是審判長殺手組織的代號,他們是最神秘而讓人畏懼的成員,直接受最高首領的命令執行任務,通常狼星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人!

「我知道你沒有,但就快要了!」男子面無表情的說。

「什麼意思!」卓漢德睜大眼睛疑懼的瞪著他。

「這個意思!」男子突然出拳轟在他肚子上,他連叫都來不及叫出口,就軟倒在茶幾上。

男子站直身,從懷中拿出一把手術刀,用嘴咬去刀套,再抓起卓漢德的手掌,俐落的剝去他每根指端上的皮膚,然後將每片薄如蟬翼的皮膚依續排列在二片試板間固定並收回口袋,從容不迫自後院躍牆離開,宛若鬼魅消失在夜色裏。

這名闖入卓漢德別墅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心想救回陸芸芸的段路,他取走卓漢德的指模後,立刻前往卓文山在市區的豪宅,豪宅內只有卓文山的老婆和幾名警衛僕役在,段路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他們。

他直驅一樓最裏面的一扇銅門前,拿出卓漢德的指模依序貼在自己指端--審判長的殺手一律都用雷射去除過指紋,因此更方便冒用他人的身分。十指都貼妥後,他將右手五指先按在門旁的感應器上,一秒後綠燈亮起,再換左手,門便「喀!」一聲自動開啟。

房間裏只有四張沙發和一面茶幾,段路走到其中一張沙發前坐下,手伸到扶手下輕輕一撥,沙發立刻往下陷,當下降停止時,四周已是一片漆黑,約再過了二秒,面前一百六十度範圍逐漸浮現大大小小的亮塊,段路伸手熟練的指點那些亮塊,瞬間那些亮塊迅速變化移動,最後亮塊消失,形成一整面世界地圖。

段路的手指點在南美洲巴西的位置,世界地圖立刻局放為巴西全貌,同時上面出現三個閃爍的亮點。

他在其中一個亮點上點了一下,座下沙發突然自動冒出二條金屬帶,牢牢固定住他的胸腹,四面也升起類似玻璃的透明護罩周密的圍住他。

護罩一接合,沙發立刻像光速列車般朝前噴射出去,大約一小時過後,速度慢慢減緩,不久完全停了下來,這時外頭已是光明世界。

段路從懷中拔出一把造型特異的烏亮手槍,當防護罩的門一打開,他立刻翻身躍出,人還未落地,四面八方交織的火網已將他包圍。

卻見他左臂一振,看起來像是布料的衣袖如雨傘般撐開一面護盾,子彈噹噹噹的打在上面,他手中的槍連瞄準都沒瞄準,就閃電般朝前後左右各發一彈,子彈神準的打入四名殺手的心窩,他們愣了半秒,肉軀瞬間轟然炸開,千百隻尖針隱藏在血肉碎屑中飛竄而出,頓時慘呼聲四起,周遭數十名殺手無一倖免。

而段路早就躲入兩片護盾中避開尖針襲擊。等哀號漸停,他從容站起來脫下護盾,將那把威力驚人的手槍隨手扔掉,一點都沒心疼的樣子,隨即又換上兩把九零口徑的制式手槍。

這個地方是段路熟到閉著眼都能走的審判長狼星本部,說白話點就是殺手本部。他走到一扇沉厚的鋼門前,眉頭不禁皺起,原來沒通行密碼是進不去的,他環顧四周,剛剛的針爆威力過大,早就沒有存活者,連要找個人來逼問密碼都找不到。

段路突然靈光一閃,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用自己七年前的通行密碼試看看。他走向一名斷氣的殺手陳屍處,彎下腰拾起他臉上的特殊目鏡,戴上後回到鋼門前,立刻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牆上浮現一組數字,他迅速點選了幾個數字,鋼門「匡!」一聲慢慢打開,露出明亮寬廣的甬道。

段路深吸口氣,這條看似平靜的甬道,卻隱藏讓許多頂尖高手命喪黃泉的死亡機關,據說曾活著走出這道關卡的人只有三人,就他所知,那三人均是有史來狼星最傑出的領袖。

其實這條甬道平日是進出狼星總部核心的通道,一旦有敵人入侵,它的反制系統便會啟動,這套反制系統對狼星殺手而言一點都不神秘,從他們加入狼星開始,總部就告訴他們破解的原理,只不過知道歸知道,自願去試的好手大概沒一個。

段路手中捏著一枚彈殼彈向甬道,突然白色光柱一閃,彈殼「嗤」一聲消失,只剩一縷青煙,他緩緩從口袋中取出一條黑布,矇住雙眼綁在腦後。

面對這讓無數高手伏首的死亡甬道,他的行為並非狂妄,而是這條甬道隱藏的殺機是和光一樣快的雷射刀,想通過它的人必須心無旁騖的默算一組公式,隨計算結果移動身體避開雷射光狙殺,而它最難之處就是不僅動腦速度要快,身體也必須在同一時間急速移位,全然沒有猶豫的餘地,否則下場便是被雷射刀切割成整齊的屍塊。

因為反應要如此快,所以雙眼看不看得到已不重要,反倒在漆黑中更可以集中精神應變,而不致於被擦身掠過的雷射光驚擾了思路。

段路冥想了一會兒,待心中雜念全部沉澱後,便毫不遲疑奔入甬道。

前腳才踏入,第一道雷射光立刻從他耳際劃過,甚至聞得到髮絲燒溶的焦味,但他沒時間畏懼,如鬼魅般的移動和變化身形,在密集的雷射光網中穿梭、翻滾、凌越,場面就像精采絕倫的虛擬動畫,只是步步都充滿了絕命殺機!

終於腦海裏的公式歸零,他也安然的站穩腳步,這時一道冷汗才從背脊上竄下。

段路以為自己通過死亡甬道的考驗,噓了口氣剛解下蒙眼的布條,竟發現迎面又來了一張毫無縫隙可躲的雷射光網,這完全是總部當初教他們破解方式時未曾提及的!

此時他惟一的活路便是往後退入甬道,但那無疑再度陷入光陣的狙殺,眼見雷射光網已來到面前不到一公尺,段路只好拿命一搏,腦海飛快將公式反推回去,身形宛若倒帶般再度退入甬道內。

在他閃避雨絲般密集的雷射光的同時,也朝那張雷射光網的邊緣連續開槍,槍中的子彈是特製穿甲彈,每一槍都準確命中雷射的激光器,光網的幅射線條愈來愈少,最後終於完全消失。

段路第二度穿過甬道,這次才真正安全通關。看來上百名好手斷命於此,有一大部分不是死在第一次通過甬道,而是通過甬道後所暗藏的更大殺機。

他為手槍換上新彈匣,朝指揮部方向大步跨進,沿路不時有殺手伏襲或放冷槍,但段路根本不將這些後輩放在眼裏,只見他如入無人之境昂首直行,三百六十度都是他有效的射程,一槍一個絕不拖泥帶水!

轉眼他來到指揮部門前,正要伸手按密碼,那扇鋼門已自動為他開啟。

「不愧是狼星三號,果然通過了殺陣回到這裏,現在你只要能打敗我,就可以把女人帶走!」鷹勾鼻手往後一指,段路看到陸芸芸雙手雙腿都被鐵鍊銬住懸在空中,美麗的胴體上只剩一條單薄褻褲,晶白誘人的玉乳尖端貼著兩枚銅板大的金屬片,金屬片內還伸出電線連接到一台機器裏。

像這樣的金屬片在她身上看得見的一共有五對,粉頸兩側、二臂肘彎、雙腳足心、還有平坦柳腹上都有,另外有兩條電線是從褻褲的邊縫竄出,看來最私密的地方也難逃被人動過的厄運。

「段路……你快走……別管我了……」陸芸芸抬起頭流下兩行淚,散落的髮絲貼在清麗的臉頰上,更加顯得憔悴而淒美。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段路咬牙切齒的喝問鷹勾鼻。

「哈哈哈……你放心!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做!我正等你來參與呢!男主角沒到之前,我怎捨得動用女主角?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先讓你看點精彩的。」鷹勾鼻說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獰笑,他緩緩從腰後拿出一台搖控器,當著段路面前按下開關,陸芸芸胴體上的金屬片立刻導電,在鐵鍊的禁錮下,她雪白優美的身體在半空中激烈而淒美的掙扎,發出讓人不忍的哀叫。

「關掉它!我和你決鬥!」段路憤怒吼道。

鷹勾鼻嘿嘿一笑,眼裏露出嗜殺的光芒,他將搖控器關掉塞回腰間,對段路比放馬過來的手勢:「來吧!大情聖!我等你好久了!」

段路看了陸芸芸一眼,隨之將手槍放在地上,踢到十幾公尺外,他明白鷹勾鼻既然這麼有把握,即使自己現在扣下扳機能殺死他,也肯定救不走芸芸,不如應他的要求跟他決一死鬥,或許還更有機會!

「哈哈……死吧!」

段路才扔掉槍,鷹勾鼻的袖口立刻滑出一把森冷匕首,如毒舌吐信般直取段路的咽喉。

段路頭一側避開,但白光卻緊追不捨,他沒料到鷹勾鼻用刀速度如此快,驚忙往後翻滾閃躲,但胸前「嗤」一聲,已被劃出二十公分長的口子,鮮血淋漓而出。

「段路!……」被吊在那裏,胴體流遍香汗的陸芸芸忍不住驚呼。

段路稍一分神,手臂又被利刃劃傷,從一開始他就被鷹勾鼻的速度佔了上風,此刻只能節節退避而無暇反攻,鷹勾鼻卻是乘勝追擊毫不鬆手,兩個實力均等的對手只要有一方取得先機,輸贏立刻就能見真章。

本來段路深知此理,但他見陸芸芸被如此屈辱的吊著,心情始終無法冷靜,因此犯了臨敵大忌。

這種局面下唯一能扭轉劣勢的可能,就是阻斷敵人的窒息攻勢--段路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足跟蹬地朝後疾飛,敵人手中匕首化成的白光也追上來,如影隨行跟著他的要害。

雖然這次段路已和刀口拉開一點空隙,但那點空隙還不足以讓他反守為攻,不過接下來的變化卻是鷹勾鼻始料未及--段路竟在刀尖臨喉前倏然靜止,鷹勾鼻感覺刀已刺入敵人的肉中,但他臉上訝異的神情卻透露出不敢相信段路這麼簡單就死在他刀下!

「不要!」陸芸芸驚叫聲起的同時,鷹勾鼻突然往後暴飛出四、五公尺摔在地上,正要掙扎再起,森冷的刀刃已擱在他喉結上。

「你!」他不敢置信的瞪住段路,段路右手握刀橫在他頸部,另一手正淌著血,原來剛才他是以一隻肉掌硬接鷹勾鼻的匕首,才將局面扭轉過來。

鷹勾鼻弄清楚狀況後,驚怒的表情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高興的笑容。

「你笑什麼?!」段路殺氣森然的問。

「果然是狼星最傑出的殺手!恭喜你啊,首領!」

段路一呆,沉下臉喝道:「誰是你的首領?!少胡說八道!快將那女孩放下來!」

「首領,她是我們的戰利品,我們弟兄都等你一起回來享用呢!」鷹勾鼻眼中卻閃爍著興奮光芒。

「你再胡言亂語,我立刻割斷你喉嚨!」段路微微使勁,一縷鮮血從鷹勾鼻的脖子上流下。

但他毫無懼色,反而閉上眼,面帶微笑說:「天狼星!你還記得我們的暗語嗎?」

「別想拖延時間!立刻放人!否則……」段路正要給他一點實質警告,鷹勾鼻接下來的一段話,卻令他腦海裏天旋地轉。

「回來吧!永不熄滅的狼星之光!」

「狼星之光……」段路如夢初醒般喃喃唸著「銀狼……你是銀狼!」,手裏的刀也慢慢離開鷹勾鼻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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