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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薩沓 -【天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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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4:37
續集-第十四章

「你醒過來了嗎?天狼星!」鷹勾鼻抓著段路肩頭激動的搖撼,那樣子就像見到多年未謀面的老朋友。

「我醒了!我都想起來了!久違了,銀狼!」段路露出笑容反握住鷹勾鼻的胳臂。

「段路……這是怎麼回事……」仍被吊著的陸芸芸一臉疑惑和不安,雖然她不懂段路怎麼了但有種強烈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

段路聞聲回頭,面帶邪惡笑容走向她。

「這就是我為大家帶來的戰利品慶祝我通過狼星首領考驗的禮物!」他滿意的看著眼前被赤裸懸吊的美女,陸芸芸接觸到他的眼神竟有一股寒意直透背脊那根本不是她的段路!

雖然一樣是俊美的臉龐,卻充滿邪惡與殘虐的氣息!

「段路!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說這種話?你不是來救我的嗎?!」陸芸芸再也忍不住了,語氣強烈發抖,驚疑的淚光也在眼眶裏打轉。

「哈哈哈……我本來是來救妳的沒錯,但現在改變心意了!我要和我的弟兄一起享用妳的身體!」段路獰笑著,一伸手,五指揉住她雪白的乳房使勁擰轉,完全都沒憐惜的意味。

「……段路……你在做什麼?放開我……啊……」痛苦、屈辱和疑惑此刻充滿陸芸芸心中,沒人能告訴她為什麼一模一樣的段路,卻會變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看在妳以前自動獻身讓我解悶的分上,我就告訴妳實情吧!聽過真相後,妳可要乖乖讓我的弟兄們盡興,知道嗎?」

陸芸芸湧滿淚水的雙眸淒然不解的望著他,到現在為止她都還存有很大的希望,希望這只是段路欺敵的計謀,甚至這一切根本就是惡作劇或自己在做惡夢!

但段路的話讓她最後的希望也化成飛灰沉入大海。

「記得我跟妳說過,我為何變成殺手的故事嗎?」段路的眼神滿是嘲笑的看著陸芸芸,彷彿騙了一個世紀大笨蛋般得意。陸芸芸無言的點了點頭,她怎會不記得--那次她還感動的投在他懷中,發誓願為他做任何事,只要能讓他過得快樂。

「故事前面都是真的,我十八歲就已經是組織最傑出的殺手,不論機智與身手,都足以成為狼星的領袖,不過要成為領袖還必須通過二項考驗,第一項是要絕對冷酷、無情、殘忍,第二項是要在組織長期嚴密的追殺下存活,最後並能反守為攻、戰勝組織。」

「十九歲那年,我接受了成為領袖的考驗,時限是十年。組織在我腦中植入一組假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曾愛上一個女孩,並且透過催眠使我變成另一種性格的人,也就是妳之前認識的那個段路,所以我才會救了趙雅妍。」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躲避組織的追殺,其實他們隨時可以找到我,因為在我體內有一枚追蹤晶片,但非到不得已組織不會用晶片找我,這是考驗我潛伏和生存的能力,至於認識妳之後的事,妳應該都知道了,我對妳好全是因為催眠改變我的性格之故,當我從催眠中醒來,就會恢復現在的本性。」

「我不信……段路不是這樣的人!」陸芸芸傷心欲絕的掉下淚來。

「信不信由妳,反正妳等一下就會知道!」段路冷冷笑著。

兩人對話中,成群列隊的黑衣殺手已陸續從門外進來,恭敬的在段路周圍站定,齊聲同喊:「首領好!」

「好!哈哈……你們好!這位美女是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等一下別客氣!請盡量蹂躪她!」原來這竟是歷來歡迎狼星新首領上任的盛會。

陸芸芸直覺腦海裏一片無止境的絕望和空白,她將所有靈魂都寄託在這個男人身上,現在才發現他原來是可怕的惡魔,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還剩下什麼?上帝為何要讓她來到這世界上受折磨?

邪惡的盛會才剛要展開,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他直趨段路面前,態度恭敬的說:「首領,雖然您已經完全醒了,但有一項例行檢查還是必須進行,可否請您現在跟我去做。」

「好!你們先等我一下!」段路爽快的答應,在眾多部屬的恭送下,他跟著那名白袍男子離去。

原來狼星對首領的忠誠度要求極為嚴苛,他們將首領人選催眠成善良之人進行各項考驗,等他達成所有使命後再喚回他的本性,目的在考驗他們的意志是否夠堅定,能不能在回復本性後還一樣殘酷無情,絕對效忠組織!

為此,狼星本部內還有一台精密的儀器,沒人知道這部機器是誰發明的,但它卻可深切分析腦波,從而得知人的前後段意志是否改變,若催眠解除後已產生變化,則組織必須立刻狙殺這名首領人選,以免成為日後大患。

幾分鐘後段路便已完成檢測回到原處,臉上掛著驕傲的笑容,不用問也知道檢測結果沒有問題,所有肅立在場等待的黑衣人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不過鷹勾鼻仍然偷偷使眼色給和段路一起回來的白袍男子,叫他到角落詢問檢測結果如何。

原來鷹勾鼻在組織中的代號是銀狼,他以狼星副首領的身分暫代首領之職,也是這次首領考驗的監督者。

「副座,檢測結果沒問題,首領已經完全恢復,並沒發現任何殘留的影響。」白袍男子回答。

「很好!你去忙吧!」銀狼心中最後一塊大石總算落地,扛著七年多的重擔也終於能卸下。

他走回指揮部中央,場面已經沸騰火熱起來--段路手裏拿著搖控器緊緊按住不放,可憐的陸芸芸瘋狂的扭動雪白身軀,光滑如緞的優美背脊上,汗條如雨般滑落,飽滿的乳房激烈搖顫、修長的雙腿在極有限的自由下踢動,悲慘的想掙脫鐐銬的束縛。

圍住她的眾多殺手均已脫下黑衣,裸露他們健美結實的肌肉,跟著陸芸芸淒涼的掙扎而興奮吆喝。


==================為因應網站分級,以下情節刪除,請見諒=======================


所有殺手臉上都露出疑問的眼光,不知道這位新首領有什麼想法。

但段路並沒提出什麼新主意,只是說:「先把這個女人吊回去,讓我想想該怎麼處置她。」

話一出,現場立刻起了一點小騷動,畢竟男人箭在弦上時突然喊收,沒有人會很愉快,不過這陣騷動很快就平息下來,因為狼星領袖說的話極具威嚴,沒人敢有異議。

銀狼在人群外靜靜看著這一幕,臉色籠上一抹疑慮。

當陸芸芸再度被人吊起來時,剛剛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又快步走進指揮部,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走到銀狼面前刻意壓低聲音說:「副座,情況有點怪,你最好來看看。」

銀狼一語未發,立刻調頭隨那男子去,兩人表情凝重的走過通道轉進另一扇門。

那裏四面都是巨大的電腦儀器,許多身著白袍的人員正忙碌的運作著,男子和銀狼直趨最裏面的密室,密室裏有一張奇特造型的座椅,在扶手和放腿的部位都有金屬銬環,上方還有一只碗型頭罩,許多複雜的針頭及感側片擺在旁邊平台上,不用說這便是檢測腦波的深切器。

固定在座椅上的受測者若沒通過測試,負責發出檢測電波的頭罩會立刻產生人腦無法負荷的流量,當場讓受檢者的腦部炸開!

段路已經安然通過檢測,照理說應沒問題,不過當檢測人員事後要將結果輸印出來保存時,卻發現十分不尋常的現象--數據分析是十分複雜精密的工作,解釋起來很困難,但簡單說就是段路有一次的檢測數據竟瞬間突破了界限很多,不過很快又回到正軌,快到騙過了儀器的狙殺功能,這是檢測器有史以來沒發生過的現象。

這台機器曾歷經過幾萬次的實驗,只要數據超出界線就不可能再回歸標準。

這樣是否代表段路沒通過檢測?為他進行檢測的人員也不敢確定,畢竟異常情形非常的短暫和劇烈,有可能是機器受到外界電離子干擾所產生的誤差,但這種機率也微乎其微,因為檢測器所在的密室是與外界絕緣的。

銀狼不發一語的凝視著數據沉思,直到旁邊的白袍男子忍不住開口。

「副座,該怎麼處理?首領他……」

「滅星程式解除了嗎?」銀狼打斷他的話。

「還沒,正在下線中。」男子回答。

「立刻停止下線……」銀狼話才說一半,就有個殺手跌跌撞撞奔進來。

「報告副座……不好了……首領他……他帶著那個女人……走了!」

「走?走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他們坐地光器……離開了!」

「你們沒攔住他嗎?!」銀狼勃然大怒問道。

「我……我們怎麼敢?有位弟兄……過去問首領……立刻就被他一腳踢飛……」那名殺手吞吞吐吐的說。

銀狼冷哼一聲,他心知罵這些人也沒用,在組織中階級十分嚴明,段路已是首領,誰敢去挑戰他的權威?

「馬上將滅星程式上線!上線完成,即刻啟動!」銀狼憤然一拳打在桌面發出巨響,在他身邊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沒人知道他生氣的真正原因,他雖然奉命考驗段路,對他毫不留情的逼迫追殺,但他和段路的感情其實如同父子。

段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高徒,也是狼星半世紀以來最傑出的殺手,沒想到竟然會敗在這一關!迫得他現在必須親手毀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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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十五章

「為什麼又要救我?能告訴我,現在你到底是我認識的段路,還是那個殺手首領?」在地球的另一端,陸芸芸冷冷的問段路,他們已經穿越大半世界回到她住的豪廈裏。

「殺手!」段路面無表情的回答。

「哼!」陸芸芸不以為然哼了一聲,強忍住心中酸楚道:「你怎麼不讓我死在那些人手裏算了?像我這麼賤的女人,活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妳少廢話!等一下妳男朋友就會來接妳!妳好好跟他談,我走了!」

「等一下!」陸芸芸發抖的叫住這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的男人。

「你真的……把我當成是妓女?還是比妓女更不如的母狗?!讓你的部屬玩得不夠,現在又幫我找男人來,你乾脆把我脫光綁到大街上,當成所有人洩慾的玩具最好!」她氣憤屈辱到極點,說起話也失去一貫的文雅溫柔。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妳回去他身邊,至少他能保護妳,我還必須去解決其他事。」

「他能保護我?……你曾經發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結果呢……我不奢求你恢復殺手本性前說的話能算數,但也不會沒節操到回頭去賴以前的男人,雖然我是殘花敗柳……」

「妳不是殘花敗柳!」段路突然回頭大吼。

陸芸芸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看著他。

段路避開她的眼光,吸口氣說:「我很抱歉,但妳是陸芸芸,永遠沒人能比得上妳,妳要好好的活下去。」語畢便轉身要離去。

「你別走!」陸芸芸衝過去擋在門前。

「說清楚!那是你心裏的感覺嗎?」

段路沒說話,陸芸芸臉上又慢慢滑下兩行淚:「不管你騙我幾次,我都還是一樣愛你,也肯為你做任何事……你認為我傻也好……賤也好……但你不能隨便把我推給別人。」

段路將手伸到陸芸芸的臉蛋旁,卻遲疑不敢放上去,陸芸芸索性抓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將柔軟嬌軀靠進他懷中。

段路心神激蕩,另一手終於也攬緊她的柳腰,長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我應該是冷血無情的狼星首領,可是當妳說妳一點都不恨我時……那眼神……唉!把原本是假的段路給喚醒,反而取代了我的本性,現在我真是一點都狠不起來了,很諷刺吧?」

「不!段路才是你的本性!你當狼星首領是被逼的!」

「或許吧……反正我也搞不清了!」段路苦笑道。

「帶我走好嗎?去哪兒都行,只要別再和你的組織扯上關係。」陸芸芸依偎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輕語。

「我很想……但是……」段路突然微微一顫,抱緊陸芸芸,在她耳邊說:「答應我……讓他代替我照顧妳……」

「他……」陸芸芸一時沒會意過來,但立刻明白段路口中的他是指王文允。

「你終究還是不想要我,對嗎?」她只感到一陣淒涼。

「不……不是這樣……」

陸芸芸感覺段路又抽搐了一下,想抬起頭看怎麼回事,段路卻將她摟得更深。

「如果可以……我……想和妳……過一輩子……」說完這句,段路的力氣已經消失,整個人踉蹌的往後退,他雙手手腕竟然各爆開一處大洞,鮮血不斷往外噴湧。

面對突如其來的劇變,陸芸芸瞪大眼睛,連驚恐都忘了。

段路溫柔的目光依舊望著她,臉上掛著蒼白的笑容。

「段路!」陸芸芸剛回過神大叫,段路的腿膝同時爆出血花,低吼一聲不支跪倒,趴向地毯。

「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別嚇我啊……」她衝過去跪在他身旁,卻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門突然被撞開,陸芸芸原以為是Wang,不料抬頭卻見到銀狼寒著臉大步逼近。

「你別想傷害他!」陸芸芸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段路。

銀狼的面色陰沉到極點,他不發一語走向陸芸芸,大手拖住她的胳臂將她拉上床,陸芸芸掙扎了幾下沒效,改以哀求的口氣說:「你要對我怎樣都沒關係,求求你放過段路。」

銀狼完全沒有反應,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從身後拿出一綑繩索,將她的手腕抓起縛在床欄上,陸芸芸還想為段路求情,嘴巴卻立刻被膠布封死,接著雙腿也被綁住。

銀狼開始撕扯她的衣衫,陸芸芸美麗的胴體被扒得一絲不掛,正絕望等著被玷污時,肌膚突然接觸到一股濕涼的液體。

她驀然睜開眼,發現銀狼竟拿著兩包血袋,高高的將鮮紅的血漿傾倒在她身上,兩包血都倒光後,又從袋子中拿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在她身上塗塗黏黏,再往後退幾步,端詳一會兒再靠近繼續修飾,行徑不像準備要姦殺了她,倒像在做一件很變態的藝術品。

總算他感到滿意停手,陸芸芸睜大眼望著他,此時她心中的疑惑更甚於恐懼,銀狼冷冷看她一眼,又撕下一段膠布貼住她眼睛,此刻她四肢無法動彈,眼前又漆黑一片,只能任人宰割。

但銀狼並沒傷害陸芸芸,她只聽到相機快門連續響起的聲音,幾秒後奪去視線的膠布被撕開,雙目再次獲得光明。

銀狼面無表情的抓起棉被扔在她身上,蓋住她赤裸的胴體,然後轉身走近段路。

陸芸芸突然覺得這個印象中殘忍可怕的男人並非來殺她和段路的,心裏也不再那麼恐懼了。

他拿出一把造型特別、有點像是科幻電影中的雷射槍的東西,對準段路手上的傷口射出白色光線,光線經過之處,原本十分嚴重的傷口竟瞬間密合起來,只剩下看不太清楚的痕跡。

將四肢傷口都處理好後,銀狼才又回到陸芸芸面前,丟了一包牛皮紙袋給她。

「妳不用問我為什麼,從今以後不會有人追殺你們!你們找個可以過一輩子的地方隱居起來,不要再回到這裏,最好也別用本來的名字,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沒人會知道你們還活著。」銀狼一邊說一邊解開陸芸芸手腕上的繩索。

雙手恢復自由,陸芸芸立刻撕下封嘴的膠布,疑惑的望著他。

銀狼好似很趕時間,沒理會她的目光,繼續說:「雖然他手腿上的傷沒事,但武功已經廢了,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身手了得,他醒來時妳再轉告他,這已經是我能幫他的最大程度了。」

「為什麼你要幫他?」陸芸芸仍忍不住問。

「我已經說了別問我,他自己知道為什麼!」銀狼酷酷的丟下話便轉身離開,走到門前剛握住門把,突然又停下來:「對了!剛剛我在大樓外遇到三個來意不善的傢伙,是妳前任男朋友派來的,都被我擺平了,以後別再和他有聯絡,這個人是個麻煩。」

陸芸芸想起段路說他已經打電話給王文允,叫他來保護自己,沒想到王文允竟派人來對付他們,這讓她更清楚那男人惡毒的心腸和猙獰的面目。

銀狼走後,陸芸芸拆開他給的那包牛皮紙袋,裏頭是兩副人皮面具、護照、新身分證明、瑞士銀行帳戶金卡等,護照已辦妥幾十個國家的簽證,買了機票就隨時能離開。

一時她心中還不能接受這樣的逆轉,經過這麼多折磨,從相逢、分離、震撼到絕望,原以為自己和段路註定要悲劇收場,沒想到還能和他雙飛天涯,酸楚和喜悅交織的複雜滋味恐怕沒人能體會。

這時昏迷過去的段路輕輕呻吟一聲,驚醒了猶沉醉在夢裏的陸芸芸,她趕忙過去扶起他。

「怎麼回事…………」段路自己撐起身子,看到手腕上的傷已經復原,沉默了一下,才問:「他來過了?」

「你是指另外那個殺手嗎?」

段路點頭算是回答。

「嗯!他確實來過,還治好了你的傷,說要放過我們。」

段路默默不語,緩緩站起來,陸芸芸趕緊攙住他。

「我沒事。」段路伸伸手腿,已經能行動自如。

陸芸芸一雙美眸一刻不離的望著他,心中疑問全寫在臉上。

「這裏不適合久留,妳先去洗澡換件乾淨衣服,等一下路上我再慢慢告訴妳。」

經他這麼一說,陸芸芸才想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黏滿半乾的血漬,這些逼真的塗料經過巧妙的手法修飾,看起來就像真的血肉模糊般駭人。

陸芸芸進浴室仔細沖淨身上的塗料,熱水洗去這些天來的驚魂和疲憊,正覺得全神緊繃的神經放鬆許多,怎知一踏出浴室,又見到一名陌生中年男人站在面前,她身上只裹著浴巾,當場嚇得大叫,躲回浴室。

「別怕,是我段路!」外頭的男人說,一手伸進去將她拉出來。

「你真是段路!」陸芸芸才發現他身上確實穿著段路的衣服。

男人笑笑將臉皮揭開,恢復本來的面貌:「是人皮面具,妳也有一副,我幫妳戴上看看吧!」

「嗯!」陸芸芸第一次易容,心中感覺新鮮又刺激,渾然忘了是為了什麼目的。

戴上人皮面具的陸芸芸化身成氣質優雅的貴婦,和段路易容後的男人頗像一對夫妻,實際上銀狼給他們的證件裏他們也是配偶關係。

陸芸芸似乎對這種安排十分滿意和雀躍,還特別翻出衣櫥裏的衣服一套一套的試穿,看何種穿著最適合這張新面孔。

其實也難怪她心裏高興,想到能和心愛的人終成眷屬,並且遠赴天涯比翼雙飛,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事?

「要去哪裏啊?我看看喔……我們可以到法國、瑞士、義大利、西班牙……還有加拿大……唉呀!好難決定呢!去法國好了!我在那裏唸大學,所以我熟……不過瑞士也很美,加拿大現在楓葉正漂亮……怎麼辦?段路,你說去哪好啊?」

段路笑笑的揉了揉她的頭:「先不出國,我們暫時留在國內。」

「啊!」陸芸芸一時失望和困惑顯露在臉上。

「放心吧!來日方長,以後妳想去哪裏我都陪妳去,但不是現在,我想先留在附近觀察幾天。」

「好啊!你說要陪我的喔!不會再丟下我吧?」

段路突然轉身緊緊抱住她。

「不會了,我永遠都不會讓妳離開我。」想起這段日子讓她受的委屈,段路只覺得無限的歉疚和心疼,發誓從今後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他們決定以新的身分在對面大樓租了一個單位。原來,段路要確認他們的名字是否已經完全從追殺指令中除去,如果在一段時間內組織沒再派殺手來,就代表他們已真正安全,那時不論到世界任何角落都是自由的。

反之,如果他們還在組織的追殺名單中,即使躲得過一時,最後還是會被找出來,因此必須另做打算、提前想其他辦法。

「那個男人……他說你知道為什麼他要救你。」陸芸芸坐在他懷裏問道。

段路淡淡一笑,悠然神往好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再高,如果兒子無法達成他的要求,也很少有父親會真正毀了自己的兒子。」

「父親……什麼意思?啊!莫非那個男人是你父親?!怎麼會?你不是孤兒嗎?」

「他不是生我的父親,和我卻有著父子般的情感……從我進到狼星這個殺手組織開始,他就是我的指導者,他教我殺人技術,雖然對我嚴厲而不假辭色,但我們對彼此的信賴卻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我視他如父兄,他也對我特別照顧,這大概是我認識妳之前,唯一一分真實的情感吧!」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信任他是真的放過我們?如果他想殺我們,在你受傷的時候就能下手了,不是嗎?」

「我不懷疑他是真的想放過我們,只是擔心他能否成功。組織對成員的控制是非常嚴密的,就以我來說吧,雖然我已身為狼星的準首領人選,但我體內仍有一種叫血脈炸彈的晶片,只要我起異心或違背組織的使命,組織調查屬實後就會啟動晶片的引爆程式。結果如同妳看到的,我的手腿筋脈全被炸斷,銀狼……就是妳說的那個男人,他要救我,就必須先下令啟動我體內的血脈炸彈,才不會讓組織其他人懷疑。」

「萬一你的組織發現他非但沒殺死你,還幫助你逃走,他會受到什麼懲罰?」

「我不知道組織會用哪種方式處置他,但一定是生不如死,不堪想像。」段路眼中閃過一絲憂心,其實他要留下來確認,一方面也是擔心銀狼的安危。

他緩緩說:「組織是否追殺一個人,依據的全是來自一部中央電腦的指令,指令只要存在一天,不管歷時多久追殺行動都會持續,一直到完成才停止。反之,只要解除了指令,追殺行動就會立刻終止,這時即使我們大方走過組織的大門,可能都不會有人理會。銀狼已經取得完成任務的證據,照理以他在組織的地位應不會有人去懷疑他,但我還是有點為他擔心……」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陸芸芸打斷他,輕撫他的臉龐柔聲安慰。

剛沐浴過的她,略溼的長髮隨意盤起,身上只穿一襲寬大的白襯衫,簡單的扣住一顆鈕扣,雪白的酥胸和纖巧的柳腹都露出一截,散發出讓男人怦然心動的美麗和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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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十六章

「喂!你聽不懂人話嗎?這裏是辦公室不准……唉呦!」Jason話才說一半,手肘就傳來一陣澈骨劇痛當場臉色慘白跪倒在地。讓他吃苦頭的是一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冷如冰、鼻挺唇堅眉間散發一股過人的冷靜和理智,寬闊的上身和修長的腿十足完美比例的體格。

「怎麼回事……」鍾曉卉聞聲走出來,一句話還沒問完仰頭就見到一位俊美如天神的男子站在面前,她呆呆的張著小嘴,腦海裏空白一片,只感覺得到心跳的撞擊。

「Candy,好久不見了。」男子俊毅的臉上突然露出瀟灑迷人的笑容。

「你……你怎麼知道……我叫Candy?」鍾曉卉失魂的問。

「妳說呢?」男子傾下身在她粉頰上輕吻一下。

鍾曉卉在瞬間幾乎快不能呼吸,辦公室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站起來,兩眼發直看著這意外的一幕。

「我是張世憑。」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你是……」

「噓!」男人的手指即時堵住她美麗的朱唇。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她搖著頭完全無法置信。不過,當她注視男人的眼神,幾秒後她的想法已經改變,雖然太多疑問未解,但她確確實實相信這男人是張世憑沒錯,這種微妙的感覺很難用言語解釋,卻比千言萬語還肯定。

「你原來是這樣子?那為什麼要……」她眼裏閃爍激動的光芒。

段路仍然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微微笑著對她說:「經理在嗎?我是來找他的。」

「嗯!在!我帶你去!」Candy用力點著頭。

「不用了,這裏我還很熟。」

「喔……說得也是,我都忘了你以前是這裏的同事。」

「妳不介意的話,幫我這個老同事泡杯咖啡吧!我辦完正事再找妳。」

「好啊!我一定泡好等你!」鍾曉卉露出雀躍的笑靨。

一旁剛能站直身的Jason滿面怒容看著兩人說說笑笑,鍾曉卉對那英俊男人充滿愛慕的眼神簡直快令他發瘋,自從上次的張世憑事件後,鍾曉卉就對他又冰又冷,有時看他的眼神還盡是不恥之色,而從今天她和那男人的親密互動來看,Jason更體會到自己就如同當日張世憑的角色,在別人面前矮一截的感覺原來如此淒涼。

段路邁開大步走向經理辦公室,毫不客氣的推門進去。經理正在講電話,看到一名陌生男人突然闖入,就滿臉不悅的瞪著他。那男人倒是一點都不以為意,關上門大剌剌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放在茶幾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根雪茄點上火吞雲吐霧起來。

經理壓抑住怒氣提前將電話結束,重重掛上話筒站起來。

「不管你是什麼人,在我還沒叫警衛把你轟走前,趕快滾出這裏!」

段路對他的威嚇絲毫不理會,吐出一口菸,傲慢的說:「是嗎?即使是找王文允的人,你都敢這樣對待?」

「你?你認識王先生?」經理一時以為眼前這男人是王文允的朋友,態度開始有點保留。

「當然!」

「這實在對不起,您突然這樣進來,我才有點誤會,您找王先生嗎?我該怎麼稱呼你?如果王先生問你是哪位的話……」經理的語氣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告訴他,說有人想宰了他,他就知道我是誰了!」

經理臉色微變,心知來者不善,正欲轉身打電話叫警衛,那男人已如鬼魅般站在他面前,一手提著話機,另一手把話筒交給他。

「如果你想找警衛,我也不反對,但相信我吧,王文允也想見到我,或者說,他等我很久了!」

「哼!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經理滿臉敵意打量著段路。

「我來是為了陸小姐的事,如果你不幫我聯絡,以後王文允追究起來,只怕你吃不完兜著走!如果你肯打個電話向他求證,對你而言只是花點時間,並沒什麼損失,你自己看著辦吧!」

段路說完即放下電話,又走回沙發坐下,等著經理自己做決定。經理拿起話筒,遲疑了幾秒,終於按下一組號碼。

「王先生……」他刻意壓低聲音不讓段路聽到。但顯然王文允給他的答覆是和段路剛剛說的一樣,經理在一連串的「是!」之後放下話筒,再面對段路時已堆滿諂媚的笑容。

「咳……這位,您是段先生吧?」

「王文允怎麼說?」段路冷冷回答,十分不給他面子,但經理仍維持著笑臉說:「王先生要我給您他府上的地址,請您過去找他。」

「好!把地址給我!」

「是的,請等我一下,我這就抄下來給您。」

拿過王文允的地址,段路沒再和經理多說一句話,立刻開門出去,一走出經理辦公室就遇到鍾曉卉端著咖啡迎面走來,兩人差點沒撞上,還好段路即時出手扶住她,才沒讓咖啡灑出來。

「你要走了嗎?」看他急步走出經理辦公室的樣子,鍾曉卉的眼神不禁流露失望和一絲焦慮。

「嗯,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不過,還是先喝完妳的咖啡再走吧!」段路溫柔的望著她說。

鍾曉卉有些高興又難掩失落的將咖啡端給段路。

「以後……我還能跟你聯絡嗎?」她鼓起勇氣問。像她這種美女,從沒有主動要求跟男人聯絡的經驗。

「再說吧!我也不確定以後的事,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不會忘了找妳這位老朋友的。」

「啊?老朋友,我們是老朋友……」鍾曉卉受到的打擊太大,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雖然勉強裝出笑容面對段路,眼眶卻已經紅了。

段路將喝完的咖啡杯交還給她,又在她的香頰吻了一下。

「妳要保重,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嗯!你也是……」鍾曉卉的芳心宛若暖流通過,臉上終於綻放釋懷的笑容。她明白眼前這男人再也不是她能掌握的張世憑,而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一顆星星,要讓他屬於自己看來是不可能的,但退而求其次能被他當作「很重要的朋友」,也該滿足了。

在他們親密互動的過程中,有道怨毒的目光一直沒移開過,那道目光來自吃癟的Jason,他一直把鍾曉卉當成垂手可得的獵物,即使是近來她的態度冰冷,都沒讓他改變這種天真的想法。

然而,今天卻是他有生來最悲慘和痛苦的一日,在辦公室同事幾十雙眼睛的目睹下,他平日向人吹噓的「準」女友,卻向別的男人傾吐愛慕,而他就像一隻戰敗的公雞……

不!是連戰都未戰的小丑!站在冰冷的角落讓人嘲笑,還眼睜睜看著這男人親了他的準女友二次。

這種屈辱使得他忘了花花公子守則裏所有的信條,他憤怒的走向段路,伸手搭在段路的肩膀上。

「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騷擾我女朋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關你的事,你……」鍾曉卉鄙夷的眼神瞪住Jason,正欲叫他少管閒事,卻被段路的手勢制止。

段路連頭都沒回,故意向前抱了鍾曉卉,在她耳邊說:「不需要理會這種小丑,我該走了,有機會再和妳聯絡。」

聲音雖小,但卻也夠讓Jason聽見了,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怒吼一聲,提起拳頭就朝段路的腦袋揮去。

段路不著痕跡的帶著鍾曉卉向旁邊移開,Jason的拳頭沒打到要打的人,卻正好擊中開門出來的經理,經理悶叫一聲,發福的身軀如斷線風箏般撞上門板,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經理!」

「經理昏過去了!」

「怎麼辦?!」

「快叫救護車!」

「還是先把他頭高腳低放平……」

「需要人工呼吸吧!阿May妳來幫忙!」

「我才不要呢!你怎麼不自己來?!」

「我看是要用心肺復甦術……」

「誰會啊?」

「還不簡單?用力打他心臟的地方就是了!」

「你確定是這樣嗎?啊!你別那麼大力!他翻白眼了……」

辦公室還一片混亂中,鍾曉卉已陪段路走到公司大樓門口,依依不捨的目送他離去。


座落在市郊名山的別墅裏,一名體格健美的男人正以漂亮的弧度躍入碧藍的泳池。在水中,他的動作宛若游龍,瞬間已在五十公尺的標準泳池來回數趟,對他而言這種運動彷彿吃飯走路一樣自在而平常,只見勁長的手腿輕鬆撥動幾下,轉眼就到對岸。

正當他要開始游第二十趟時,一名身穿白衣黑褲的傭人快步走近,男人暫時停了下來等那傭人通報。

「少爺,那位先生來了,我請他在客廳等您。」

「知道了。」

男子雙手撐在泳池邊,「嘩」一聲,直接翻躍上岸。

這男人正是王文允,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身體竟如千錘百鍊般健碩雄偉,沒有一吋多餘脂肪的肌肉緊密糾結、浮凸的怒筋竄走,八塊腹肌簡直像用刀直接刻出來似的,這樣的驅體和他斯文俊秀的臉孔搭配在一起,顯得有點突兀和怪異。

他擦乾水珠,披上傭人為他準備的白色袍子,便跨著大步走進屋內。

「你終於來了!」

王文允來到客廳,一見到段路,臉上就浮現狡獪的笑容。

「果然沒錯,你是在等我來,你到底是誰?真正的王文允怎麼了?」段路目光如刀般注視著他,一開始便問了一連串問題。

「他?哈哈哈……現在大概在大西洋底。不!正確點說,應該是在魚肚裏吧!怎樣?我冒充得很成功吧?你被我騙了可能不稀奇,可笑的是連他女朋友跟我上床都沒懷疑過,不過說到那女人,可還真是難得的尤物。」

王文允帶著嘲謔和得意的語氣,故意刺激段路:「可惜啊!你得不到她的處女,被我先行一步嚐了鮮。」

段路忍住翻騰的怒火,冷冷的問:「你知道一切,你到底是誰?」

「我是來接收你們的人。」王文允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森森的回答。

「接收我們?」

「沒錯,狼星已經是歷史名詞,現在審判長殺手集團的代號叫亡谷,我就是亡谷的第一任首領死神!」

段路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聽過總部被替代的事--審判長這個神秘組織存在世界上有多久的歲月,說出來恐怕是個驚人的數字,但在它的歷史中,殺手總部的代號換過八次,狼星這個代號已存在三百三十六年。總部代號被換,意謂著審判長最高首腦對舊殺手總部的能力或忠誠已不信任,因此調派另一支人馬取代。其實審判長一直在培養的殺手隊伍或秘密武力有多少,連組織內叫得出名號的人都不清楚。

「原來狼星的人呢?」段路心知他們大概已兇多吉少。

「嘿嘿……那些不值得再用的人,當然全部消滅掉。」

段路嘆了口氣又問:「銀狼呢?你也殺了他?!」

「喔……不不……忘了告訴你,我唯一沒殺的就是他,只有他還活著。」段路的心頭稍稍鬆了口氣,但一股更不祥的預感立刻升上心頭。

果然死神又露出殘酷的笑容:「他想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這個叛徒竟敢私下放你生路,我會親自負責他的刑罰,死亡對他而言只是遲早的事,但在距離真正斷氣的這段時間,他過的每一秒都會比一年還要長。」

「你!」段路發出怒吼,忍不住要朝死神撲去,但還沒踏出第一步,脖子已被五根鋼筋般的勁指掐住,死神出手比閃電還迅速,快到連段路感覺自己即使沒失去武功,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天狼星嗎?哈哈……你的武功被廢,現在連一般殺手都打不過了,還想和我對抗?」

「……少……廢話!你想怎麼對付我?」段路咬牙切齒瞪著死神。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我現在還不想動手。」死神鬆開他的咽喉。

「那你想怎樣?像對付銀狼一樣處置我嗎?」段路冷冷的問。

「哈哈哈……你別急!我還沒決定好,其實我現在有很多想法,比如說把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友賣到阿拉伯的妓院,告訴他們她是基督徒,最恨回教狗,那裏的男人又粗魯又變態,一定會把她搞得生不如死……又或者把她輪姦幾百次,再將你們這對鴛鴦的手腿打斷、挖眼勾舌後,當蛆一樣養著……」

段路臉色一陣鐵青,他知道這些人說得到做得到,而且絕沒商量討價的餘地,現在自己遭受怎樣的處置都無所謂,但說什麼也不能讓陸芸芸遭受不幸。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動手,想等到什麼時候?」既然逃不掉,段路索性直接了當問他,好歹比較知道如何應變。

「好玩之處就在讓你不知道我何時要動手,可能一年後、也可能是一小時後,反正我隨時都能找到你們,也不擔心你們逃得掉!搞不好你回到你住的地方時,你那位迷人的芸芸就已經不在了!」死神露出狡猾而殘酷的笑容,他要段路活在恐懼的感受中慢慢折磨他。

「你……」段路憤怒的注視著他,心中卻是充滿無力和悲哀。死神說得沒錯,他們根本不需再躲藏或易容,審判長殺手總部要找的人,就算躲到深山荒島也會被輕易揪出來,以前他是殺手中的佼佼者,自然對組織的能耐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趕快回去看好你的女人吧!我是說……如果她還在的話!哈哈……哈哈哈……」

在死神狂妄的笑聲中,段路一咬牙轉身奔出門口,此刻他心中只掛念一個人,就是陸芸芸……


一出王文允的別墅,段路就等不急撥電話給陸芸芸,但住處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他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回去,轉開門鎖後幾乎是將門撞開。

「芸芸!」

屋內沒人在,但落地窗卻是開著的,風將白色窗簾吹得飛揚飄舞,整齊的床鋪上有一只白色中型信封,信封上的圖騰是一根沾著鮮血的野獸利牙,如此森冷血腥的象徵,想必就是代表亡谷的標示。

段路臉色慘白、寒意瞬間擴散全身,心想的是莫非陸芸芸已遭受毒手。他僵硬的拿起那紙信封拆開,裏面卻是一張光碟而沒有隻字片語。

正想拿去用電腦光碟機閱讀,門口卻適時響起陸芸芸的聲音。

「段路!你回來啦!」

段路立刻將信封和光碟塞進褲子後袋,二話不說就衝向前將她深深擁入懷中。

「你幹嘛啊……」剛進門的陸芸芸面對段路的擁抱顯得有點錯愕,他們才分開半天多一點,怎麼段路見到她的反應卻如同隔了半輩子。

「我好想妳!」段路在剎那間完全釋放出自己的真情。

「哼!你今天怪怪的……怎麼變得那麼甜言蜜語?」陸芸芸雖然故意這麼說,芳心卻是甜蜜得快融化了。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沒戴面具出去?」她突然想到,抬起頭問。

「嗯!我出去辦一件事,那件事不適合戴面具。」

「你啊!」她漂亮的眼睛關切的瞪著段路,語帶責備的說:「要是被你的組織發現,怎麼辦啊!豈不是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已經確定他們將我從追殺名單上除名了。」段路撒了一個謊,那晚他和陸芸芸做愛時,發現她的私處竟被黏了追蹤晶片,這代表他們的一切行蹤都在被人監控中,也就是銀狼想私下放走他們的行動已注定失敗,所以根本沒有易容的必要。

那種晶片十分微小精密,要不是段路眼尖,根本無從發覺。有機會這麼做的從頭到尾只有兩個人,一是銀狼,因為陸芸芸曾被他帶回總部,但顯然不是銀狼幹的,否則他也不會放走他們,剩下的另一個人就是王文允。

他調查過王文允的身世,知道他只是世家子弟,不可能和狼星殺手有關係,唯一可能就是真的王文允早已消失在地球上,現在這個根本是假冒的。

但他不打算讓陸芸芸知道這件事,否則她知道自己是失身給一個陌生男人,一定會很傷心。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也不用戴這副假面具了?!」她欣喜雀躍的問。

段路點點頭,雖然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化解目前身處的危機,但他不想讓陸芸芸也擔心受怕,真到萬不得已時,他只有親手殺了心愛的人,免得她落入死神手中受盡折磨和屈辱。

陸芸芸迫不及待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年輕美麗的臉蛋:「那現在你沒藉口了喔?我們可以到處去玩了吧!我想過了,就先去希臘吧!那邊氣候正舒服……」

興奮的陸芸芸宛若小孩,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段路只是微笑點頭,親密的撫著她的秀髮,其實他心中千頭萬緒,正盤算該如何先確保情人的安全。


當晚,陸芸芸熟睡後,段路獨自拿著那片白天在床上發現的光碟,放進電腦中開啟來看。螢幕一開始的取景是一整列男人的背影,這些男人全都一絲不掛,個個肌肉發達、體格精碩,鏡頭逐漸越過他們拉到中間,那裏擺了一張床墊,三名強壯的裸男正在姦淫著一名女子,那被輪暴的女子看不到臉,只有一雙雪白修直的腿被男人高高的抓起分開,聲聲悲慘的哀鳴傳出,聽那咿咿喔喔含混不清的叫聲,想必嘴裏也塞滿了東西。

段路不想多看,不停將畫面往後快轉,終於那三名男人辦完了事,陸續離開女子的身體,但立刻又有另外三名男人走來,那滿身狼藉的女人悲慘的掙扎爬起,鏡頭拍到她倉皇無助的臉,段路突然激動的握緊拳頭!那女子不是別人,竟是早上才見過面的鍾曉卉!

熟悉的美麗臉龐,此刻雙眼早已哭腫,嘴邊也新增讓人不忍的瘀傷,男人骯髒的精液將她的髮絲糊成一團黏在臉上,她往前爬沒多遠,又被那些後補上來的男人抓住腿踝拖回床上。

看看四周圍成一圈的男人,至少還要好幾個鐘頭這場獸行才會結束,在哭喊掙扎中,鏡頭特寫在她翻紅的私處--被摧殘到微微張啟的花縫,正不斷湧出大量的濁液……

段路將電腦關掉,死神似乎想慢慢折磨他,今天是給他預告,接下來可能就輪到陸芸芸了。

面對如此殘酷的威脅,段路終於提前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原本是走到最後關頭才會考慮的方案,如今卻成唯一可走的路,他從抽屜中拿出信紙和筆,開始振筆急書……


「我們今天離開這裏。」隔天一早,段路就對陸芸芸說。

「離開?我們決定要出國玩了嗎?」陸芸芸眼中綻放興奮的光芒。

「不!我們先在國內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好哇!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兩人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收拾需要的行李下到停車場,坐進用銀狼給的錢所買來的跑車,駛離住處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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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6:34
續集-第十七章

喂!你最近的行為真是愈來愈奇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還有,那麼貴的車子也平白送人,我們卻坐計程車!雖然你那位殺手朋友給我們的戶頭中有不少錢,但用不著那麼浪費吧?」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陸芸芸一直不高興的唸著段路。

原來段路將車開出停車場沒多遠,就轉進巷子停在一家小旅館門前,拉著陸芸芸進旅館房間,一語不發便開始脫衣服。陸芸芸問他幹嘛來這裏,他竟回答在這種地方做愛比較刺激。

她聽了差點沒暈倒,正要開口罵他不正經,段路早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還上前來解她衣扣,她才要抗議,嘴巴又立刻被堵住,就這樣被段路壓倒在床上。

這一次的翻雲覆雨簡直要了她的小命,段路驚人的體能讓她最後幾乎是哀告求饒,但這男人完全不理她愈來愈虛脫的身體狀況,弄到後來她早已不省人事,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穿了不同的衣服,人躺在段路懷裏,而他們也離開了那家小旅館的房間--此刻是在一輛計程車上,問段路車怎麼了,他竟回答已經送人!

「我是想帶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車多麻煩呢!還要自己開,不如坐計程車自由,不是嗎?」

「哼!算你還說得出理由,雖然是強辭奪理……喂!不對!萬一哪天你想自由想過頭,會不會也把我送人?」陸芸芸還真有點擔憂的看著段路。

「哈哈……很難說喔!」段路故意作弄她,陸芸芸的眼眶卻一下子紅起來。

「要是有那麼一天,你也別把我送人,好嗎?你可以留下我一個人,想到再來看看我就行了……如果沒想到也沒關係,我不會纏你……」

「傻瓜!我不會丟下妳的啦!」段路又愛又憐的揉揉她的頭髮。

其實段路是將車送給隔壁開房間的情侶,還附帶給了他們一筆錢,和他們調換衣服要他們把車開走。那對看起來有點落魄的情侶做夢也想不到有這種好事,高高興興的拿錢開車走了,段路則叫旅館幫他call來計程車,抱陸芸芸從後門上車離去。

那天他發現陸芸芸體內被偷放追蹤晶片,並沒立刻將它取出,為的就是必要時能混淆敵人視聽。而剛剛他和陸芸芸親熱時,已悄悄將追蹤晶片取出,偷黏在她脫下來的裙子內面,讓那對情侶中的女子換上。

這麼做只能爭取一些時間,段路至少需要二天的時間來等待援兵,他預估亡谷殺手發現追蹤目標被調包是半天後的事,再重新找到他們還得費一番功夫。

計程車繞了大半個島,最後開進東岸某靠海的小鎮上,停在一家臨海的飯店前。

「我們要住在這裏嗎?」陸芸芸轉頭問。

「沒錯!下車吧!」段路將錢算給了司機,推著陸芸芸下車。

進房後段路先去沐浴,洗好澡出來時,陸芸芸正獨自坐在面海的窗邊,怔怔的望著夕陽西下的景色,金色光輝映照在她柔亮的長髮和彎翹的睫毛上,讓她顯得格外動人。

他走過去輕摟住她纖盈玉肩,柔聲問:「想什麼?」

「這樣看大海真美,但如果是為了維生而不得不身處在海上,過著充滿危險的生活,感受就截然不同了。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有閒情賞海的人,與在海上討生活的那些人,對海不一樣的感受吧……」

「妳怎麼有這麼多感觸啊?一點都不像我剛認識的陸芸芸。」段路失笑道,其實他有點心疼,這女孩原本是無憂無慮的嬌嬌女,應該生活在都市中受眾人矚目與追求,如今卻落得跟他亡命天涯,也難怪她變得容易感傷。

「我知道我們沒脫離危險,不過我一點都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他們不放過我們,我們就一起死。」陸芸芸突然說,一雙美眸堅定的望著段路。

「原來妳都知道。」段路將她擁進懷裏,他小看了陸芸芸的心思,其實從他最近一連串怪異的行為,陸芸芸早就猜到事情有變化,而且是往壞的方向發展,雖然她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

「別擔心,我想我們暫時甩開了他們,過二天會有人來接應,到時就安全了。」

「誰會比你的組織更厲害,可以保護我們安全?」陸芸芸不解的問。

「他們是沒比審判長厲害,不過至少比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暴露在對方的威脅下安全。」

「你是指左夫人他們嗎?」

段路有點驚訝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陸芸芸再一次證明了她的冰雪聰明。

「妳放心吧!沒有人能再分開我們,我會一直和妳在一起。」段路想到那次在島上讓她受盡冤枉和委屈的事,忍不住心疼的安撫她。

「我相信你,也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如果你仍然必須補償小妍,我也不會怪你,只要在你心中為我留下一塊屬於我的地方,我就感到很幸福了。」

「傻瓜,我不只為妳留下一塊地方,我的心永遠都只屬於妳,不許再說這些傻話。」段路感動的抱緊她。


接下來兩天,他們拋開一切心事,在美麗的海邊悠閒的玩樂,其實陸芸芸本來就不怎麼害怕,因為段路跟她在一起,就算會死也沒什麼好恐懼,倒是段路擔心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保護不了她,不過這種事擔心也沒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全憑命運的安排。

第三天接近正午,他們收拾好行李準備下樓Check Out,段路還在穿鞋,陸芸芸先走去開門,門一開,她就被出現在門外的人嚇一大跳。

「Wang?你怎麼……」話沒問完,腰眼突然一陣劇麻,她便軟綿綿的倒進王文允的懷中。

段路聞聲急忙從房內奔出,見狀臉色驟變。

「放開她!」

「哈哈哈……你還真有點小聰明,不過我們做事可不像你們狼星那麼差勁,那顆晶片只是用來騙你的,從你一離開住的地方,遠在幾十萬公里外的監視衛星就一直盯住你們,你們的外型特徵全被輸入電腦,就算躲到北極冰山也沒用!」死神得意的說,一張手將陸芸芸蒼白的臉蛋捧高。

「你想怎樣?」段路冷靜下來問。

「嘿嘿……爽也讓你們爽夠了,這兩天玩得很快樂吧?我要讓你們帶著快樂的回憶,慢慢接受我的折磨,你會看見你的女人受盡各種殘忍的姦淫,如同她也將看著你被慢慢凌遲至死。」

段路知道沒有退路了,即使自己在這男人面前不堪一擊,卻也被迫要背水一戰。抱著一擊必中的決心,他衝向了死神!

但後面窗戶同時也傳來破裂聲,一道繩圈如箭般飛來套住他的脖子,讓他整個人直挺挺往反方向跌回去,瞬間窒息的痛苦令他眼前一陣漆黑。

他勉強睜開眼,看到二名灰衣人走近,其中一人手裏拿著繩圈的另一端。

死神慢慢撕開他的面具,露出一張蒼白英俊,卻冷血無情的臉孔,這時最受震撼的莫過於陸芸芸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熟悉的王文允會變成另一個人。

「嘿嘿……小騷貨,妳還記得我嗎?在金邊的那晚可真愉快,只不過妳想不到我不是妳以前的男朋友吧?那時他早在魚肚裏了!又或者是妳被我弄得太爽,不想揭穿我呢?」

陸芸芸無法言語,眼裏流露強烈的恨意和憤怒,淚水也慢慢湧出。

「哭什麼?是難過妳被我破處?還是難過妳前男友死了?留點眼淚吧!接下來每天都有讓妳更難過的事發生呢!嘿嘿……哈哈……」死神陰笑著,低頭去舔陸芸芸臉上的淚痕,陸芸芸動彈不得,眼裏的屈恨簡直要把正在輕薄她的男人殺了。

死神從她臉上抬起頭,下令道:「帶走!」

於是兩名灰衣人架起了段路,陸芸芸則被死神挾著,他們離開房間去搭乘電梯,直接下到飯店的地下停車場。

那裏已有一輛箱型車在等他們。一上車,兩名灰衣人立刻強迫段路跪倒,再將他雙手反銬在身後,死神也抱著陸芸芸坐進段路跪處前面的座位。

陸芸芸無能為力的癱軟在奪去她貞操的仇人懷裏,同一車箱內這麼近的距離,對她和段路而言,卻宛若分隔在海角和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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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頭子,你最好來看看。」開車的人轉過頭,不急不忙的說。

死神拉回褲子探身到前座,發現前方有一輛悍馬車擋住去路,車上一挺重機槍也對準他們。

「嘿!不知死活的傢伙!給他們好看!」

「是!」開車的傢伙按下一組按鈕,右手邊置物箱竟自動打開升起一座搖桿,車前的液晶面板同時也出現雷達螢幕,他操作著搖桿,不到五秒,雷達上的紅色方格已鎖定前方目標。

悍馬車上的駕駛和機槍手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依舊等著箱型車內的人下來投降。

「動手!」

死神一聲令下,駕駛的拇指按下搖桿上端的發射鈕,一道白光倏然從天而降,悍馬車被白光打中,瞬間就像被高溫蒸發般消失無蹤,連一件殘骸都沒留下,原先停車的位置只剩薄薄的煙霧,隨風慢慢飄散開來,一切就宛如電影特效般驚人和詭異。

「看到狙殺衛星的厲害了吧!就算再先進的戰鬥機也逃不過,何況是輛破車!」

死神得意的大笑,段路眼見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不禁絕望的閉上眼。

「繼續開吧!我要來享受這賤貨了!」

死神剛坐回座位,車子突然又一陣晃動,慢慢傾斜向一邊。

「又怎麼了?!這些人真要考驗我的脾氣嗎?」死神的臉上籠罩一股森沉殺氣,倏然拉開車門跳下車。兩名灰衣人見他們首領採取行動,也立刻跟著出去。

此刻,車停在濱海的公路上,右側的兩個輪胎都已爆掉,上面還留有鈕扣大的彈孔。

「出來吧!你們想救的人在車子裏!能不能帶他們走,就看你們夠不夠本事了!」死神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如洪鐘般響徹整個海邊。

沒多久,從分布海岸的巨石後陸續出現人影,算算大約有十幾人,他們持著自動步槍慢慢包圍過來,左常春和趙婉柔也在裏頭,顯然是這次行動的召集人。

「你們被包圍了,不想死,就把人放出來!」

「哈哈哈……」死神一陣狂笑:「我們被包圍了?你怎麼不開槍試試看?」

趙婉柔柳眉橫挑,嬌喝一聲:「找死!」纖纖玉指剛要扣下扳機,卻有一道槍響搶在她之前劃破空氣,她的肩膀立刻傳來灼熱的劇痛。

「唔!」她手裏的步槍掉在地上,臉色慘白摀住左臂,而死神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把手槍。

「婉柔!妳怎樣?」左常春急忙趨前扶住愛妻,緊張的檢視她的傷勢,還好子彈只是擦過皮肉,死神目前還不想致她於死地。

「還有誰想試試?哪個人再輕舉妄動,我就射穿他的眼睛!」死神狂妄的環顧四周。

左常春帶來的人大多心想:「我們這麼多把槍圍著你,還怕你三個人不成?」

其中一人率先發難,大喊:「兄弟們!別怕他!大家一起開火!」

瞬間只聞槍聲和悶叫四起,幾秒後一切歸於平靜,倒在地上的全是左常春的人,他們不多不少每人都發射過一槍,只是那一槍都沒打到目標,倒是死神和他兩名手下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手裏的槍還在冒煙。

「怎麼樣?還想試試看嗎?」死神冷笑看著唯一還活著的左常春夫婦。

左長春還想做最後一搏,但同樣沒機會扣下扳機,就被死神的子彈精準打中槍管,整支步槍被震落在地上。

「要殺便殺!少在那裏得意!」見己方全軍覆沒,趙婉柔憤怒的回嘴。

「殺你們?那是當然的!不過是從妳丈夫先開始!至於妳,留下來還有點娛樂價值。」

死神舉起槍對準左常春,左常春知道難逃一死,索性閉上了眼睛。

「砰!」子彈雖然毫無偏差的飛向目標,死神這一次卻失手了,在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左常春和趙婉柔被一陣疾風帶起,安然閃避過死神的召喚。

「你們是誰?!」高傲的死神面對第一次挫敗,顯然控制不住憤怒,森冷的目光益加兇殘。

及時出現救了左常春夫婦的一男一女轉過身,死神臉部的表情由憤怒轉為驚訝,他的視線集中在女人身上,露出見獵心喜的獰笑。

會讓死神興奮的原因,是那女子容貌有如天人,冰冷的氣質宛若不食人間煙火,一束烏亮長髮紮成馬尾,和她白皙賽雪的清麗容顏成強烈對比,臉蛋下那副比例完美的窈窕身材,無疑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胴體。

「黎先生、寒小姐,還好你們趕到,不然我和內人只怕兇多吉少了!」左常春嚇出一身冷汗,苦笑著向那對男女稱謝。

「唉!都怪我有事耽擱,才害這麼多弟兄喪命!」男子看著滿地屍體,顯得頗為自責。

「妳就是頂頂大名的白雪死神寒竹?」遠在一頭的死神,眼中射出瘋狂的光芒--那位宛若天人的美女,原來就是最美麗的女殺手寒竹。

寒竹神情冰冷絲毫沒理會他,死神卻更心癢難耐:「妳是白雪死神,我是地獄死神,我們兩人剛好一對,乾脆妳就做我的夫人吧!」

這次寒竹的冰眸閃過無限厭惡,身形一晃,足以殺死猛獅的手刀瞬間已來到死神眼前。

死神大吃一驚,狼狽的往後疾退,饒是他閃得已夠迅速,但臉上仍然感到一絲刺痛,鮮血慢慢從新鮮的傷口滲出。

另外兩名灰衣人發現寒竹展開攻擊卻已是二秒後的事,他們回過神正要幫助頭子,但還沒行動,後領就遭一股強大力量拉住,雙腳被提離了地面,接著「哇」一聲飛下公路,直往亂石林立的海邊摔落,當場撞得腦殼破裂死亡。

出手的是和寒竹一起來的男人,他解決了兩名灰衣人。留在駕駛座上的傢伙要下車幫忙,才剛開門就被一張有力的五指抓住臉,硬生生扯出車外,一記重拳轟得他再也爬不起來。

男人大展神威後,打開車後門,發現衣不蔽體的陸芸芸和雙手被銬在身後的段路,他迅速脫下大衣蓋在陸芸芸身上,再上車為段路解開手銬。

「你是黎書俠先生?」段路望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剛才的惡鬥他在車內,但外面的對話他一句都沒漏掉。

男人微微一笑沒否認。

「我先下去,你幫她看看情況怎樣。」黎書俠的目光看向陸芸芸。

「謝謝你。」絕處逢生,段路說不出的感激。

這時寒竹仍在和死神纏鬥,死神剛開始雖然屈居下風,但穩下陣腳後立刻和寒竹打成平手,兩人四雙肉掌宛若萬片光影,劈劈啪啪的在空氣中翻飛交擊。寒竹心中暗驚,沒想到對方的武功也如此了得,在旁觀戰的左常春和趙婉柔更是看得頭昏眼花。

生死搏鬥的鬼魅身影忽而從原處消失、忽而又出現在別的地方,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黎書俠正欲加入戰局,死神心知如果他也插手,自己不用二秒就要出局,因此藉著與寒竹交擊的反作用力,翻身躍上海邊的一塊巨岩,待寒竹要追過去,馬上丟出一只掌心大的盤形物。

「小心!」黎書俠急忙警告。

寒竹的身影在空中倏然轉向,閃進另一顆大石後面,那只盤形物落地,立刻發生一陣小爆炸,數萬根鋼針朝四面八方飛散,黎書俠在它炸開之前及時將左常春夫婦拉到車廂後面,只聽鋼針打在石頭和鈑金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響,他們再從掩蔽物後面出來時,死神早已不知去向。

黎書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寒竹藏身的地方。

「小竹!妳沒事吧?!」

「放心,我沒事。」寒竹走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看來這次審判長殺手的實力又有增進。」黎書俠憂心的說。

「沒錯,我們再不趕快行動,恐怕就要遲了!」

寒竹和黎書俠談話間,段路已扶著陸芸芸走下車。

「黎先生、寒小姐,久仰兩位大名,今天多虧兩位出手相救,不然我和芸芸的下場不知會有多悲慘。」

「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深受過審判長的迫害,見到有人遭遇一樣的處境,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黎書俠回道。

段路的臉上不禁出現愧色,嘆了一口氣說:「有件事不敢瞞各位,其實我以前也是審判長殺手的一員,還當過不到半天的首領,只是後來……」

「段兄!」黎書俠突然打斷他:「每個人都有過去,你現在是怎樣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段路滿是感激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站在段路身邊的陸芸芸,一雙水靈大眼從一開始就留在寒竹臉上離不開,寒竹也注意到了,反過來對她報以微笑。

雖然不是燦爛一笑,但出現在這位氣質冰清的美女臉上,卻有種讓人置身在靜止時空的錯覺,深怕呼吸大了點就會干擾這分不屬於人間的美麗。

「妳好美……」陸芸芸忍不住癡癡的說。

「我?」被一樣是美女的同性由衷稱讚,寒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妳也是。妳就是陸芸芸小姐吧?」

「啊!妳知道我名字?叫我芸芸就行了!」

「我聽左夫人提起過妳的事,知道妳勇敢又善良,一直就很想見妳一面。」

「沒有妳說的那麼好啦!」陸芸芸害羞的回答。

這時趙婉柔也來到陸芸芸面前,滿懷歉疚和悔意的說:「芸芸,上次都是我不對,年紀這麼大了還犯這種錯,想起來實在愧生為人,不知道妳肯不肯原諒我?」

「左夫人,事情過去就算了,我還要感謝您冒險來救我和段路呢!」

「謝謝。妳真是個好女孩,段先生有妳一定很幸福。」

陸芸芸紅著臉偷瞄段路一眼,突然想起趙雅妍:「小妍她好嗎?」

「嗯!她很好,這也算是個奇蹟吧!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她反而漸漸擺脫記憶中不幸的陰影,現在差不多都恢復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她會復原的!」聽到這個消息,陸芸芸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這裏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基地再聊吧!」左常春提議。

「沒錯!就請左先生帶路。」黎書俠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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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47:31
續集-第十八章

左常春口中的基地,竟是深入山區的一座農莊。原來自從上次的教訓後,幾名核心幹部討論出因應之道--為了有效躲避審判長追蹤他們決定採取最傳統的方式,不僅人員分散在亞洲各地許多不顯眼的地方彼此的聯絡也改用書信。這樣效率雖然慢了點,但審判長卻無從攔截他們傳遞的訊息。

當天段路駕駛小艇離開那座島嶼沒多遠左常春就追上去給了他日後聯繫的方式,也因此他才能找他們求援。

其實這麼做的另一個重點是以他們目前的能力,根本無法和審判長抗衡,所以能躲則躲,盡量不和它正面衝突。

一夥人才踏入農莊,一位年輕曼妙的美麗女子立刻奔出來迎接。

「姑姑!姑丈!」

女子正是趙雅妍,她看起來比那時健康開朗許多,而且也不怕許多男性在場,看來趙婉柔說得沒錯,她確實是從夢魘中恢復了。

不過當她見到段路和陸芸芸,就顯得十分尷尬和不自然:「段……段先生、芸芸小姐,你們好。」

陸芸芸知道她一定是為了以前的事感到愧疚,心中十分不忍,於是主動牽起她的手,笑著說:「小妍,好久不見!陪我聊聊天,好嗎?」

趙雅妍感受到芸芸的善解人意,一時眼眶忍不住熱了起來。

「芸芸姐……上次的事,我覺得……對妳很抱歉……妳卻還是那麼好……」

「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們是好姊妹嘛!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讓他們去談大事,等他們談完事,晚一點再叫我們的段大哥陪我們散步。」陸芸芸和趙雅妍不約而同看向段路,段路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像春陽般冰釋了趙雅妍忐忑的心情。

「嗯!好……跟我來!」趙雅妍拭乾眼角的淚水,臉上終於綻放笑容,拉著陸芸芸往她的房間走去。

「唉!陸小姐真是善良體貼,連我都想跟著去聊天了!」寒竹突然開口。自從和黎書俠在一起後,她已不再那麼冷漠冰傲,只是美麗脫塵的容顏看起來難免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那可不行,妳要告訴大家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黎書俠怕她真的跟去,急忙提醒道。

「知道了!想想也不行啊?」寒竹香唇微噘瞪了他一眼,這種神態出現在白雪死神冰清的臉龐,簡直有點美得過分,當場所有人不分男女都被吸引住了。

面對眾人對愛妻的著迷,黎書俠反倒有點尷尬,忙又開口說:「我們快走吧!左神醫還在等我們,不是嗎?」

經黎書俠提醒,回過神的左常春才趕緊附和:「是……是啊!別讓大哥等太久才是!」


在左常春的帶路下,他們走到一座位於小湖上的亭子,那裏早已坐了一位白髮中年男人。

寒竹一見到他立刻快步向前,親熱的喊道:「左叔叔!」

「小竹、書俠,你們到了。」原來這男人便是昔日香格里拉的神醫左常青,看名字就能猜到他和左長春八成不離兄弟關係,果然左常春開口便稱呼他大哥。

「神醫,好久不見了。」黎書俠也趨前打招呼。

「你好,嗯……氣色不錯!看來你和寒竹陰陽調合,生活很幸福,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左叔叔!」寒竹臉紅到玉頸,瞪著左常青抗議。

「好啦!快坐下來談正事吧!」左常青急忙轉移話題,老實說他也不敢過分消遣白雪死神,她一冷起來可會讓人如坐針氈。

他還不知道今日的寒竹早非昔日翻臉如翻書的女人,在幸福的薰陶下,她的心比誰都柔軟。

趙婉柔為在座的人倒來香茗,左常青先開啟了話端。

「今天找各位來,是要討論如何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審判長。它的實力一天比一天強大,再這麼下去,恐怕在座的我們都難逃它的魔爪。」

「大哥,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但是以我們的力量,根本無從和它對抗起,就如你說的,它的實力成長太快,每一次交鋒,我都覺得他們又比上一次厲害好幾倍!我們光是躲它的爪牙都來不及了,更別說它的核心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呢!面對這種實力懸殊的敵人,要怎麼打這一仗?」左常春最是沮喪,因為他每次和審判長交鋒總是落敗,而且幾乎都要丟了老命。

「這就是今天特別找書俠和寒竹來的原因。據了解,審判長這個神秘組織,存在地球上的時間說不定比人類歷史還悠久。照理說,以它的力量,要將整個人類世界納入它的控制根本不是難事,但為何幾千年來都只是在幕後操縱,而不自己出面稱霸呢?其實我早就懷疑它另有更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現在終於有人解開了!」

左常青的目光轉向寒竹,其他人也跟著看向寒竹。

在幾十隻眼睛注視下,寒竹冰清的雙眸不因此而有所閃動,仍是不露任何情緒的啟動美麗朱唇:「是,就在上次煜佛慧星降臨時,我和書俠因緣際會進到蘇敏寺內,那時我傷得很重,幾乎就快死了,沒想到蘇敏寺裏……」寒竹停下來,想想該怎麼說才恰當:「暫且說是蘇敏寺裏的先靈吧!她出現並將我帶回,治癒了我的傷,也告訴我們有關蘇敏寺百萬年來的秘密,這個秘密竟然和審判長有很深的關係。」

「什麼秘密?」左常春沒頭沒腦的插嘴。

「如果要說仔細,實在要花一些時間(筆者言:想知道詳情的話,可以看天鎖),我就簡單解釋一下,將重點放在如何對付審判長。」

寒竹說:「其實蘇敏寺是一百萬年前從某個遙遠宇宙的星球上飛來的航艦,它在執行某項任務時發生意外,結果墜落在地球上,艦上的成員為了與他們母星的同胞取得連繫,幾十萬年都潛伏在人類腦波中,以類似冬眠的形式延長生命,香格里拉歷代的成員就是他們潛伏的宿主。當時它墜毀在地球上時,主艦艙和武器艙落在蘇敏寺的位置,其他部分卻散落各處,其中有一座囚禁宇宙罪犯的監獄不知去向,而從這座監獄逃出的罪犯,事後證實就是審判長的幕後主使者。」

左常春夫婦呆呆的看著寒竹,從他們迷惘的眼神,好像在聽一場未來科幻故事。

寒竹不理他們疑惑的目光,繼續條理分明的說:「這座監獄其實是一座拘禁罪犯記憶體的儲存器,用我們人類的語言來說,記憶體就是所謂的靈魂,而那些被拘禁起來的罪犯,都是各宇宙間窮兇惡極的種族。」

她續道:「在那次墜毀的意外中,儲存器內部分區域受損,導致某些罪犯能脫離原先程式設定的束縛而逃逸出來,並且開始控制地球人類的思想和行為,所以人類歷史自開始以來,都是一頁頁的屠殺和爭奪,但是他們的目的還不只在於控制地球,而是想以地球為基地,召納附近宇宙和他們一樣的亡命之徒,等到集合足夠的力量,再做大規模的反撲。至於審判長這個神秘的人類組織,只是它所利用的一支武力,用來達成它主要目的的工具。」

寒竹說到這裏,轉向趙婉柔問道:「左夫人,我要您幫忙準備的東西呢?」

「有!妳等一下。」她喚來一名手下,要他去將寒竹要的東西取來,那名手下快步走出涼亭,回來時抱著一座地球儀,放在寒竹面前的桌上。

寒竹又要了一支粗墨水筆,迅速在北半球點出幾個黑點,接著同樣又在南半球標示出幾個黑點。

「我點出來的地方,都是人類歷史上偉大的遺蹟,說是偉大,其實也是最醜惡,因為僅僅為了滿足一兩人的野心或虛榮,成千上萬無辜的生命就得葬送在這些地方,雖然說每座遺蹟的歷史背景和建造者各有不同,但它們的目的卻很一致……」寒竹一邊說,一邊將黑點與黑點間用線連接起來,連完後大家全傻了眼,地球的北半球有一面五星覆蓋、南半球也出現同樣的五星。

「這……這太巧合了吧?會不會是妳刻意這麼畫的?」左常春不客氣的質疑。

寒竹沒辯解,只是從口袋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她標出來的遺蹟名稱和它們的正確經緯,每一個均是赫赫有名的古文明遺產,有認真唸書的中學生都會知道。

「天鎖電腦中那些罪犯陰錯陽差來到這裏,歷經幾十萬年後反而找到一處絕佳的生根環境,他們扶植了少數特質尤為突出的人類,利用他們的暴政統治其他同類,並在精密計算過的方位上,建造起我們今天知道的這些偉大遺蹟,其實每一座遺蹟都有它神秘的力量和用意,它們集合在一起,就會像一座超強的吸納器,不停將相鄰宇宙內同樣邪惡的族類號召過來。」

「果真如此,宇宙上那些所謂正義的族類怎麼會察覺不到,而任由它存在地球上不停壯大?」換趙婉柔提出疑問。

「這就是它厲害之處,我從尚合里拉艦……也就是蘇敏寺前身的那艘飛艦成員處得知,天鎖電腦囚禁的罪犯裏,有一支極度危險的種族,他們不但殘暴,智慧進化速度也極為驚人,照研判很有可能就是所有罪犯的首腦,而這種能躲過宇宙間其他能量偵測的巧妙結構,應該是由他們的高度智慧所發展出來的。要不是蘇敏寺裏原先的艦員發現情況有異,與來接他們回去的同伴聯繫上後,將地球這幾千年的活動記錄傳回總部進行分析,並證實了天鎖電腦裏的邪惡力量確實有大肆蠢動的意圖,恐怕到現在這股邪惡力量都不會被偵察出來。」

「既然已經知道,他們何不乾脆自己動手,將天鎖電腦中的罪犯消滅,還任由它在這裏危害地球人?」

「他們本來就要採取行動,是我求他們不要的。」寒竹語出驚人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阻止他們消滅那些邪惡的力量?」左長春更疑惑了,其他人雖沒開口,臉上的表情一樣充滿問號。

「他們採取行動的後果,就是對地球啟動一次天鎖,屆時所有留在地球上的外星罪犯都將再度被吸入新的儲存器中禁錮起來,只是這麼一來,卻連人類都無法倖免,而且人類的腦波還未發展到能與軀體分離存在,到時的下場將是全部滅絕!本來他們評估過人類的行為思想,認為我們的殘暴因子已接近遭受滅絕的標準,決定要採取行動讓人類與那些罪犯一同消失,當時在場的我據理力爭,向他們解釋地球上雖有部分人殘暴愚昧,但也有品格高尚的人性存在,甚至還有很多其他星球族類所沒有的超然情感。」

寒竹柔情的望了黎書俠一眼:「其中一項就是愛情,這一點還不是由我提出,而是和我接觸的那位尚合里拉艦艦員幫我舉出的有利證據,她被書俠對我的情義所感動,所以願意為人類仍有存在的價值出面擔保。只不過他們不採取行動卻是有最後期限和通牒,他們懷疑天鎖電腦中那些最可怕的罪犯,目前仍無法完全脫離囚禁程式的束縛,因為當初是採取最嚴密的方式來禁錮這些重犯,當年墜艦逃離出來的反而是一些比較不具威脅性的罪犯,但這些罪犯卻聽命於仍未脫離囚禁的重犯,控制部分人類來為他們做事,目的就是要吸納更多宇宙邪惡分子,等集合足夠的力量,他們就能破解天鎖電腦的囚禁程式,將那些最危險的重犯釋放出來。」

「如果他們得逞,會有什麼結果?」

「宇宙間所謂正邪對抗的事暫且不管,我只說如果真的發生,對人類可能的影響。」寒竹說:「以他們超強的腦電波,可能會強迫人類進化,但這種進化卻不是可喜的,因為它會導致人類成為一支與大多數喜好和平種族對抗的附庸,最後的結果,不是變成更貪婪殘暴的種族,就是一起被囚禁起來。」

「這麼說,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那部儲存器裏的外星罪犯,但我們光是他的爪牙都應付不了了,怎麼和一群超出我們認知範圍外的外星人打仗?」左常春的語氣中隱含一絲嘲諷意味,他對寒竹的話似乎還不能接受。

寒竹倒是不以為意,畢竟沒親身經歷過,很難讓人信服這些脫離常軌的事。

「我想那些外星罪犯已經有能力使人類強行進化,剛剛和我交手的那名審判長殺手就是有力的證明。」說到這裡,寒竹突然站起來轉向庭院,緩緩閉上她美麗的眼睛,眾人還猜不出她想做什麼,亭子下的池水已如沸騰般翻滾起來,原來裏面飼養的幾十條錦鯉不約而同聚集在一起,像搶奪食物般爭先恐後的躍出水面,寒竹柳眉微挑,那些錦鯉竟然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繞著亭子周圍迴游。

正當所有人情不自禁站起來觀看這奇妙現象時,寒竹又睜開眼,回頭對左常春說:「左先生,你剛剛在想的那封信,左夫人還沒幫你寄出去,你可以放心。」

左常春夫婦更加驚訝,原來左常春在走進涼亭之前,心裏頭一直掛念著一封要寄去馬來西亞的重要信函,因為裏面有一處筆誤,原本要找機會問趙婉柔是否已幫他寄出,若還沒寄出便能立刻改正,但還沒找到時機開口,寒竹便已給了他解答。

更神奇的是她好像還是從趙婉柔心裏得知這封信尚未寄出,因為趙婉柔也發現了那個錯誤,同樣想找時間告訴左常春。

「妳怎麼知道……我在想的事?」

「我也沒告訴過妳啊!」左常春夫婦見鬼般的瞪大眼珠。

寒竹淡淡一笑沒回答,她的身形倏然消失,不到半秒又出現,旁人可能只以為眼花,但她手裏卻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朵,那朵花和幾十公尺外一株花栽上開的是同種,事實上偌大的庭院裏,那種類的花也只有一棵,這意味著寒竹在短到眨眼的瞬間就來回數十公尺,將那朵花摘回來。

「我說過那次我傷得很重,是蘇敏巴丹星人將我救活,他們為了治好我,不得不將我的生命形式進化到某一程度,所以我的腦波可以直接和地球上其他生物聯繫,當然也包括人類。而且為了負荷腦部進化所產生的行動力,我的身體也產生變化,雖然看起來並沒什麼不同,但速度和力量卻完全不一樣……」

說到這裏,她臉上突然一陣暈紅,微嗔的瞪了左長青一眼。

左常青連忙笑著說:「連這樣都被妳猜出來,可怕!可怕!」

原來左常青為了測試她,故意在心裏想著:「那黎書俠豈不倒楣了,整天被妳盯著,連想歪一點點都會被發現!」

「要不是必須證明給你們看,我才不會用這種能力呢!因為這麼一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全都沒了,又有什麼意義?我曾要他們幫我還原成一般的人類,他們也答應我的要求,只不過這次我身負重任,必須依靠這種力量來完成,等完成任務後,他們就會為我還原。」寒竹說。

左常青露出慈愛的笑容,現在的寒竹和以前身為白雪死神的她,雖然外貌一樣冰冷絕美,內心卻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看來黎書俠的柔情真的深深溶化了她。

寒竹臉上又一紅,馬上轉開話題:「照理說我的速度已不是人類經過訓練所能達到,即使是以往的『冰魄』,最多也只能提升速度和力量,但與我交手的那名殺手,卻能猜到我的下一個動作,也就是說,他和我有相同的能力,雖然程度上還不如我,不過我敢肯定,他的身上也發生了某些進化。」

「關於這點,段兄知道一二嗎?」左常春轉向段路問道。

段路微怔,接著苦笑回答:「老實說,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原本我所屬的殺手總部,現在已經被新的一組人取代,剛才和寒竹小姐交手的就是他們的首領,至於他的來頭和背景,我是真的一無所知。審判長是一個很嚴密的組織,不屬於你的事,即使看起來很核心的成員也不會知道。不過從審判長的殺手組織完全更換這件事來看,很可能就像寒竹小姐說的,它已經開發出更厲害的殺手,舊的殺手組織不再有存在價值,所以才被消滅取代。」

「我想也是如此,不過不管我們的敵人是審判長或外星罪犯,當前最重要的是阻止他們繼續迫害無辜的人,關於這點,小竹妳是不是已經有辦法?」左常青觸及今天的重點。

寒竹說:「唯一也是根本的辦法,就是找到墜落在地球上的天鎖電腦,將一組程式輸入,消滅禁錮在裏面的罪犯。」

「程式在哪裏?」

寒竹攤開手掌,白皙的手心寫了一列短短像是算式的符號。

「就這麼簡單?」眾人一臉訝異,他們以為能消滅那些宇宙罪犯的程式,必定是非比尋常的複雜。

「這是蘇敏巴丹人經過精密計算後的結果。將程式輸入天鎖電腦後,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運算,最後資訊的流量會大到在最微小的時間單位裏就有十分龐大的算式要解決,電腦為了達成它的使命,會將內部所有的記憶體和能量都用上,等自身的記憶體和能量耗盡後,就會開始使用那些被囚禁在內部儲存器的罪犯記憶體及能量,一直到全部枯竭為止。」

「不過我們該如何知道天鎖電腦落在何處?地球那麼大,連當初墜落在地球上的蘇敏巴丹星人都查不出來,我們又要如何去找?」

「有關這個問題,當初墜落在地球上的蘇敏巴丹星人因為喪失了許多儀器,所以無法偵測出天鎖電腦所在的方位,但現在他們已經算出來了,非常巧合的是,他們所查出的地點,竟然和這座工廠的位置一致!」

她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那名片上的公司赫然是全世界最大的微處理器製造商。

「不可能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眾人又一次大受震撼。

「這不是巧合,」寒竹說:「如果天鎖電腦裏的罪犯要控制全人類,最快最迅速的方式,就是先潛伏到每個人的生活當中。當然,他們的目的並非是控制人類,而是吸收人類的腦波,以為他們所用。」

「吸收人類的腦波有何用?」左常春充滿疑惑問道。

「他們需要更多不容易被偵察到的能量來發射訊號,召集鄰近宇宙的同類。所以有一件十分可怕,聽起來卻很荒誕的陰謀--凡是那家廠商的微處理器,全被加設了蒐集人腦電波的功能。只是這種設計超乎我們的科技領域,所以到目前為止並沒人發現。」

左長春臉色凝重的看著黎書俠和寒竹,隔了一會兒才嘆口氣說:「恕我直言,聽到目前為止我的感覺,對這樣的事還存有很多疑問,因為它聽起來確實太不可思議,但又不得有幾分相信,畢竟兩位的證據很有力,這……」

「這樣吧!」左常青斷然道:「事實真相到底如何,我們不急著去追究,但我們的行動必須先展開,既然沒有人知道審判長是由誰主使,不妨就先依照寒竹和書俠說的,先從那座工廠著手去查,萬一它只是普通的工廠,我們也只是浪費了一點時間,反正現在也沒第二條線索可以追查,大家覺得怎樣?」

「但我們該怎麼去查?我是說,萬一它真和天鎖電腦裏的外星罪犯有關,又是審判長的大本營,憑我們的力量恐怕也很難接近。」趙婉柔提出她的疑點。

寒竹拿出一只材質十分特別的小金屬盒,打開盒蓋,裏面有兩枚晶片。

「去,當然是由我和書俠去,但書俠體內的冰魄已不足以應付他們頂尖的殺手,所以要請左叔叔幫忙,將蘇敏巴丹星人給我的新晶片植入取代冰魄,另外我們還需要一個人。因為三人一起行動勝算較大,不知道段先生願不願意?」

段路本來立刻要答應,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面有愧色的說:「我很願意,但是我的手腳筋絡都被炸斷過,目前雖然接回來了,不過身手卻大不如前,要我去我當然義不容辭,就怕會拖累二位。」

「你放心好了!還有一枚晶片是為你準備的,只要放入你的腦中樞,它強大的再生能力會讓你的狀況比受傷前更好。」

「真的?!謝謝你們,還願意信任我這滿身罪孽的人。」

「別這麼說,以前那個殺手早已不存在,我只認識我們的朋友段路。」黎書俠拍拍段路的肩膀,段路再度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黎書俠接著拿出那座號稱全球最先進的無人工廠剖面圖,這分剖面圖也是蘇敏巴丹星人透過他們高度的科技取得,整座建物的每一層動線都十分詳細,天鎖電腦所在的位置是在建物最下層,往下可通達二百公尺的地底。

「不好,我敢肯定這家公司的主管和員工也不會知道其中原由,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

「段兄說的沒錯,那些狡猾的外星罪犯只是把人當工具,實際上這家公司就和一般企業無異,有問題的是後面操控的黑手,那些員工不會和這些事扯上關係的。」黎書俠也贊同段路的觀點。

「那該怎麼辦,難道要硬闖嗎?」

「我們不用硬闖,可以光明正大走進去。」寒竹拿出三張透明的卡片,每張卡片中間都夾著一副看似隱形眼鏡的膠膜。

「這是從那座工廠權限最高的三名工程師的瞳孔所複製下來的印模,有了它,就可以在裏面暢行無阻。」

「不愧是白雪死神,連這種東西都有辦法弄得到。」左常春滿是佩服的神色。

不過寒竹顯然對她以往自傲的名號不太喜歡,淡然一笑道:「別再叫我什麼死神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聽了自己都會臉紅,其實這些東西全是蘇敏巴丹星人透過他們的高科技複製下來,轉交給我而已。」

「真搞不懂他們既然如此神通廣大,何不乾脆自己來解決這些當年留下來的爛攤子,還要我們幫他們收拾?」左常春一想到自己被審判長追殺得如喪家之犬,就不禁把所有氣都歸給蘇敏巴丹星人。

「我也曾提過,但他們的回答是,只要他們一接近,那些罪犯立刻就會感應到,而且很可能採取激烈的反撲行動,甚至不惜同歸於盡,到時會在地球上引起什麼後果誰也不敢預測,所以只能靠我們自己。若要蘇敏巴丹星人出手,事情就是已經走到最壞的關頭了!」

「我還懷疑一點,只要天鎖電腦中的罪犯被消滅,審判長這個恐怖組織就會從地球上消失嗎?」左長青問道。

「嗯,雖然不敢說它會立刻不見,但那些外星罪犯被消滅後,審判長失去了背後操縱的力量,也不再有科技的後援,很快便會瓦解和勢微--這一點段先生應該很清楚才是?審判長組織的運作並非由某人發號施令,而是透過中央電腦來統籌命令,如果沒有中央電腦,就像群龍無首,龐大的組織等於完全癱瘓。」

「寒竹小姐說得沒錯!」段路點頭贊同:「我在狼星總部這麼久,一直都還不知道審判長裏能下決定的核心人物是誰,所有指令都是由中央電腦傳遞過來,我們收下後去執行,完成任務後再將結果輸回中央電腦銷案。」

「難怪我們一直像沒頭蒼蠅般,用盡各種方法想找出審判長的主腦是誰,結果都徒勞無功,原來竟連擔任過它內部重要地位的人都不知道。」左常春恍然大悟道。

談到這裏,黎書俠站起來下了結論:「既然大家已經有共識,就趕緊行動吧!左先生,麻煩您為我和段兄植入晶片。」

「沒問題!該用到的儀器我都帶來了,就等兩位!」

於是左常青和黎、段兩人先行離去,才走沒多久,陸芸芸和趙雅妍就手拉手滿臉笑容的從庭院另一端走來。

「姑姑、姑丈,你們談完了嗎?」趙雅妍跑到趙婉柔身邊問道。

「差不多了,妳和芸芸剛剛都聊些什麼?」

「聊很多,都是和段大哥有關的。姑姑,我想問段大哥願不願意認我當他的義妹。」趙雅妍說。

「義妹?……小妍妳……」不只趙婉柔驚訝,連陸芸芸事先都不知道她會這麼說。其實善良的芸芸早就打定主意,說服段路也接納趙雅妍,她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小妍孤苦伶仃,也才能讓段路彌補他的罪過。

「是的,其實我早就決定好了,」趙雅妍怕她姑姑誤會是陸芸芸的關係才讓她有這種決定,忙又解釋說:「我以前一直都活在媽媽遭遇不幸的陰影當中,以致於沒辦法放開心胸和人接觸,一直到遇見段大哥還有芸芸姐,他們為對方的付出和犧牲深深感動了我,現在我也想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真愛,而且要效法芸芸姐,即使遭受挫折也要更勇敢,我已經完全擺脫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這都要感謝芸芸姐。」

「小妍妳這麼說,我真有點不好意思……我……」陸芸芸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婉柔倒是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芸芸,妳不用不好意思,小妍說得沒錯,妳確實是她的大恩人,謝謝妳。這麼一來,我總算能放心了。」

三人心懷溫暖的互視微笑,頗有雨過天晴的感受。

「對了!段大哥呢?」趙雅妍一雙明眸環視亭內,沒見到段路,卻見到氣質冰清的寒竹。剛才在門口遇見陸芸芸和段路,她一時心情複雜,並未注意到其他同來的人,現在才發現有這麼一位超凡脫俗的美女。

「啊!」她的反應和陸芸芸第一眼看到寒竹一樣驚豔,不同的是她早就從趙婉柔口中聽過大名鼎鼎的白雪死神:「這位應該是寒竹姐姐吧!妳果然像我姑姑說的一樣,太美了……」

「哎呀!妳們別再灌我迷湯了!」寒竹紅著臉不自在的說,要是以前,她可能鼻子一哼不給對方留餘地,但現在她可是幸福的女人,個性也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妳們的段大哥和黎先生,跟著左神醫進去了,神醫要為他們動點小手術。」寒竹說。

「手術?段路怎麼了嗎?」陸芸芸嚇了一跳。

寒竹笑著站起來:「妳放心吧!他們沒怎樣,左神醫只是為他們植入某種晶片,好讓他們有足夠能力應付我們的敵人。」

「原來如此……」陸芸芸鬆了口氣,不過秀麗的眉間仍有淡淡憂慮:「寒竹小姐,你們打算主動出擊去對付那些殺手嗎?」

「嗯!但我們不是和他們正面衝突,而是要找他們幕後的主腦。妳是不是擔心段路的安危?」

陸芸芸搖搖頭:「不是,我只是羨慕妳。」

「羨慕我?為什麼?」寒竹有點意外的反問,此刻她並沒使用直接讀取對方心思的能力,因為她覺得這樣做太不禮貌。

「羨慕妳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出生入死。我非但幫不了段路什麼忙,而且還是他的負擔。」

寒竹走到陸芸芸面前,纖手輕放在她肩上說:「妳不是他的負擔,妳是他戰鬥的原動力。如果沒有妳,他到現在都還是不自由的殺人機器,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真的嗎……」陸芸芸迷惘的美眸怔怔看著寒竹,當和寒竹冰雪般閃亮的眼神接觸的剎那,她釋懷的笑了:「謝謝妳,我知道了!」

「趁著他們還要點時間,我們到海邊走走聊聊,如何?」寒竹向陸芸芸提議。

「嗯!我也想多認識妳,」陸芸芸轉頭欲問趙雅妍要不要一起去,趙雅妍已微笑著說:「妳們兩位去吧!我還沒有對誰真正付出過,所以可能插不上話,等有一天遇到同樣的問題,我會第一個找妳們談心。」

「好吧!左先生、左夫人,我們就先離席了。」寒竹向左長春夫婦告了退,便和陸芸芸相偕離去。


「小妍,妳真的捨得下段路?」她們走後,趙婉柔仍放不下心的問。

「當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全放下,但我想過,我對他的情感只是建立在那時遭逢巨變的一股衝動,再加上後來就無法再和異性相處,因此心裏只容得下他,如果我繼續維持這樣的感覺,堅持要他陪我,不論對我、對他,或對芸芸姐,都是不公平的,更何況如今我已經擺脫了惡夢,當然是要勇敢過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人生才會多采多姿啊!」

聽完趙雅妍的一番話,趙婉柔的眼角已經濕潤,她站起身將趙雅妍擁入懷裏。

「妳真的康復,也長大了。姑姑終於能夠放心了,這樣也總算對妳的父母有所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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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十九章

清晨天將亮未亮之際,兩道黑影在巨石林立的山谷間穿梭速度快到宛如幽浮的瞬間移動,冷不防數聲轟然巨響巨大堅硬的石塊粉碎紛飛,兩道黑影停下來蒨菛萣蒠,輎輓輍輑才看清楚原是黎書俠和段路。

「太厲害了!」左常青滿臉驚奇的走到他們面前:「沒想到蘇敏巴丹星人的晶片,能讓人類發揮如此強大的潛力。」

「潛力?!你的意思是他們的力量不是來自晶片,而是來自人類的潛力?」寒竹從後面走來,皺起柳眉問道。

「沒錯,雖然我無法弄懂這些晶片的精密構造,但我在香格里拉的幾十年,一直都在研究這種晶片的奧祕,目前所知雖還有限,但我敢肯定這種晶片只是促使人的腦波加強,將人體的反應和細胞能量發揮到最大!其實普通人使用的腦能量,只是全部腦容量的極小部份,所以影響了我們應有的能力,如果可以將全部腦能量發揮,人類會擁有比現在強逾數千倍的力量。」

寒竹突然陷入長思,黎書俠體貼的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妳在想什麼?」

寒竹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某些事有點頭緒,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等我弄懂再告訴你們吧!」

「好吧!但別想得太辛苦。」

「知道了!」寒竹露出甜美的笑容,能讓白雪死神出現這種動人神態,黎書俠說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也不為過。

看到他們幸福相隨的身影,段路一顆心也直飛到陸芸芸身邊。


回到農莊他和陸芸芸的房間,陸芸芸睡得正熟,段路走近床邊,彎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一下,她纖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並沒醒過來。昨天段路一直都待在左常青那裏接受他的針灸治療,她等段路等到快天亮才不知不覺睡著。

段路挨著陸芸芸身邊躺下,撐起頭靜靜看著她清麗絕倫的臉龐。

「芸芸,為了妳,我一定會消滅所有阻隔,我要妳跟我過幸福的日子。」

陸芸芸唇角微揚,不知正在作什麼美好的夢,段路將手掌輕蓋在她平坦的柳腹上,將臉埋進香柔的髮絲間,慢慢也進入了夢鄉。

日上三竿,陸芸芸才醒過來,她睜開眼卻捨不得動,因為段路均勻的鼻息吹拂著她的後頸,像一陣陣溫暖的春風讓人酥麻。

不過很快段路也已經甦醒,懶洋洋的問:「醒了嗎?」

「嗯!你繼續睡啊!昨天很辛苦吧?」

「但是我睡不著。」

「怎麼了嗎?」她轉過身,滿懷關切的問。

「唉……」段路突然嘆了聲氣,陸芸芸更感到惶惑,段路帶著她經歷過許多危險和困難,但從沒這樣嘆過氣。

「你到底怎麼了?……啊!哈哈……幹什麼啦?……」她正要爬起來,纖腰突然襲來一陣搔癢,忍不住咯咯的笑著掙扎起來。

「因為妳在……所以睡不著……」原來段路強壯的胳臂緊摟住她,惱人的五指不停在她敏感部位抓撓。

「啊……你……快停手……哈……我受……受不了了……哈哈……別這樣……我……喘不過氣……求求你……放開人家啦……」陸芸芸玉拳如雨般落在段路的胸膛上,段路卻愈將她緊緊抱住,弄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

過沒多久,原本笑到快不能呼吸的陸芸芸,竟變成嗚嗚的悲泣,段路嚇了一跳急忙停手,欲捧起她的臉一看究竟,她卻死勁不抬起頭。

「別哭了……我逗妳玩的!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啦!……」

「嗚……你明明就是故意欺負我……我冒生命危險跟著你……你卻欺負我取樂……我怎麼那麼可憐……」不說還好,一說陸芸芸哭得更傷心,這下換成段路手足無措了。

「別……別哭啦!……不然我發誓,以後如果我再欺負妳或對妳不好,我就……」段路還沒說會怎樣,又被陸芸芸打斷。

「誰要你發什麼誓……那是騙小女孩的……我不要聽!」她哽咽道,樣子更是淒楚可憐,讓段路直感事態嚴重。

「那……那妳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對妳全是一片真心,我只想讓妳過得幸福!到底怎樣才肯相信我?」段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說一邊試著再抬起她的臉,但陸芸芸仍舊任性的撇開頭。

「別碰我……除非你能證明……」

「好!我證明!我證明!」段路想也不想就回答。說完後才愣愣的接了一句:「要……怎麼證明?」

「用你的這個證明!」

段路突然覺得兩腿間的雄物被一張柔軟的手握住。

「哈哈哈……被我騙了吧!」陸芸芸突然跨坐到段路身上,兩隻美眸閃爍調皮的光芒,學著他剛剛的聲音說:「……我對妳全是一片真心,只想讓妳過得幸福!嗚嗚嗚……我感動死了……」

「妳!」段路被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又伸手去捉她的纖腰。

「啊!不行了喔!你說不會再欺負我的!」陸芸芸急忙頒出聖旨,段路快伸到的手果然停下來,縮回去墊在後腦勺,興致盎然的望著陸芸芸:「妳看看妳這樣子,哪還像我剛認識的優雅淑女?」

陸芸芸呆了呆,一縷髮絲剛好垂落面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隨便套著薄衫,下身只穿一條小T褲,裸著修長美腿騎坐在段路結實腹肌上,一手還握著他男性象徵的部位,活生生是小浪女的姿態。

她的臉先紅了一下,但立刻露出壞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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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嗎?那今天就看妳了!」段路的呼吸也顯得急促。

「好!看我怎麼搾乾你……」陸芸芸說完連自己都熱起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說這麼大膽的話,不過心情卻興奮得宛如幾十頭小鹿亂撞。

「好啊!我多的是本錢,根本不怕妳搾!就怕妳弄大肚子怪我!」段路嘴上也不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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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愛不是第一次了,像剛才這樣大膽的言語挑逗,還真是新鮮的經驗,也讓兩人肉體尚未結合,心靈就達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一場激情肉搏過後,勝負也已揭曉,結果是陸芸芸被抽光了力氣,軟綿綿的癱在段路厚實身軀上,象牙般的窈窕胴體仍殘存高潮後的餘韻。

「剛剛是誰說要搾乾誰的啊?怎麼自己像條死貓一樣動都不動了?」段路打趣的抬起她的下巴問道。

「唉呀……」陸芸芸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抗議說:「你都躺著……哪知道我有多累……」她剛剛騎在段路身上狂烈的放縱自己,細可盈握的腰肢彷彿快斷掉、胸前美麗的肉球不停跳動、髮梢黏在香汗淋漓的雪白柔肌上,到現在段路一閉眼,腦海都還浮現那幅誘人火辣的畫面。

「妳才知道以前我多累,像妳只會躺著享福。」

「喂!什麼享福?……你又佔我便宜取笑我……」陸芸芸剛要撐起身子抗議。

段路突然一翻身將她壓在下面:「好好!妳沒享福,那算我享福也行!」

「你還來?!……不要了啦!」

「不許求饒!也不准討價還價!」

「啊!別來了,再下去,我鐵定會累死……」

「是欲仙欲死吧?」段路喘著氣露出獰笑。

「救命啊!哪有人這樣……」

正當陸芸芸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時,外面的敲門聲及時救了她。

段路這才捨得停手,兩人急忙穿上衣褲,尷尬的打開門。

「段大哥、芸芸姐,早啊!」趙雅妍紅著臉,眼神卻充滿笑意的盯著陸芸芸,想必她也聽到剛才房裏惹火肉搏戰的慘烈叫聲。

「嘿……小妍,早!這麼早起?!哈……」陸芸芸刻意假裝自然的打招呼,但連自己都覺得很失敗,因為太陽都快升到頭頂了,她還說人家早起。

面對趙雅妍不饒人的眼神,陸芸芸臉紅得像火在燒,再也抬不起來。

「我去洗臉刷牙……段路你陪陪小妍,她有話想跟你說!」她像逃難般丟下話就一溜煙的跑掉,剩下段路更尷尬的獨自面對趙雅妍。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說!不許撒謊……」趙婉柔一雙水亮明眸緊盯段路,段路想躲都躲不掉。

「嗯……啊……唉!我的好妹妹,妳饒了我和芸芸吧!反正妳都知道,就別再挖苦我們了!」

「好吧!看在你自首的份上,我就不再問,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段路不禁升起戒心,有了上次讓芸芸傷心的經驗,他對趙雅妍提出的要求份外小心。

「跟我去外面走走,我告訴你!」她也不管段路的反應,就親熱的挽起他的手臂直往外走去。


傍晚時分,陸芸芸跟段路漫步在離農莊不遠的一處海邊沙灘上。

「早上小妍跟你說些什麼?」

「她說妳叫得太大聲……」

「喂!」陸芸芸紅著臉嗔視他:「你這個人怎麼愈來愈不正經啊?」

「好好……對不起,不開玩笑了。」看陸芸芸真有幾分生氣,段路才收起逗她玩的心態,認真的說:「她要我認她當義妹,這件事她應該跟妳說過吧?」

「嗯!我知道……」她歪著脖子,迷人的眼眸眨啊眨的盯著段路。

「幹麼這麼看我?」

「你會不會失望?還是覺得收這位漂亮的義妹也很不錯,反正進可攻、退可守?男人都是這麼想,不是嗎?」

「妳問我啊,唉……我當然會很失望……」段路語重心長的嘆道,陸芸芸的心情突然有點複雜,段路接著卻說:「因為她已經康復,不再需要我陪,從今以後我就能專心的修理妳!」

「啊!」

說完段路猛將她抱起,陸芸芸感到雙腳才離開地面、陡然又往下沉,驚呼一聲,人已躺在柔軟的沙灘上。

「你又在欺負人!」她一拳輕搥在段路胸膛。

段路眼裏流露出溫柔光芒,低下頭吸住她柔軟的雙唇。

「芸芸,嫁給我好嗎?」四唇鬆開後,段路問道。

「什麼嫁不嫁……我不就是你的了嗎?」她柔聲回答,略顯羞赧的神態更增添幾分動人。

「不夠!我要妳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陸芸芸一陣感動,張開雙臂摟住段路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吐露:「我願意。」

「那我們就在這裏,以海天為證,舉行婚禮吧!」段路攔身抱起她。

「啊?這麼隨便就把人家娶回去?什麼海啊天的,這種老掉牙的話也虧你說得出來,這是哪裏都還不知道呢!我可不想嫁得糊里糊塗,到時別人問我在哪結的婚,我還答不出來呢!」陸芸芸故意刁難說。

「妳擔心這個啊?那還不簡單!」

段路放下她,從口袋掏出一只掌心大小,像是懷錶的東西。

「現在時間是西元二千零三年……所在位置是……」段路看著那只懷錶,煞有其事的唸了一長串的時間和經緯數字,又接著說:「這下知道時間地點,我能向妳求婚了吧?」

「等等!」陸芸芸急忙打斷他,不甘心的說:「你隨便唸一堆數字,誰知道是對還是錯?」

「這妳放心,我這只電子定位器全世界絕無僅有,是從狼星帶出來的精密工具,所有數字的誤差都在幾萬分之一以內,不信妳自己看!」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看不懂你們殺手用的東西,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當然是趕快完成婚禮,好進洞房啊!」段路說著冷不防壓住她後腦袋瓜,強迫她鞠了三個躬。

「啊!」陸芸芸來不及喊出聲,小嘴又被封住,只好氣憤的拍打段路。

在美麗的海邊,戀人打情罵俏的嘻笑聲,讓景色更添生動和綺麗,然而卻還有一個未知的難關橫阻在他們面前。

明天段路即將和黎書俠、寒竹這對神仙眷侶,共赴A國沙漠上的高科技無人工廠,揭開發生在地球上有史來最大的謎底,消滅被禁錮在裏面已有百萬年的惡靈。

此行兇險難料,段路要能活著回來,他們才能擺脫審判長組織的逼殺威脅,真正擁有往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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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二十章

快樂的時光無幾,告別了陸芸芸深情不捨卻又堅強勇敢的目光,在第三天中午,段路已和黎書俠、寒竹一起搭乘專車,到達獨自矗立在沙漠上的白色龐大建物前。

靠著吳偉兆暗中協助,他們以易容術取代了三名工程師的本尊,而真正的工程師,現在正在一處密室中安靜的睡著。

不愧是號稱全球最先進的高科技無人工廠,才進到最外圍的大門,別說看不到人跡,甚至連顆沙塵都沒有,但這不代表它是在無防備狀態,他們保守估計至少有十道以上的電眼毫無死角的監視著進入者的一舉一動。

「請將您的眼睛靠近辨識器,看著裏面的紅色光點,不要隨便移動,儀器會為您作身份確認。」

辨識器裏傳出的女性聲音,指引著他們進行身份確認程序,音律婉轉而生動,就像真有個活生生的人在說話。

黎書俠率先將眼睛貼近辨識器的玻璃屏幕,沒多久儀器發出「嗶」一聲輕響,門已為他打開。

「韓道爾博士,歡迎您,您上次離開的時間是二千零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八點三十三分五十秒。」那個悅耳的女聲說。

她指的韓道爾博士當然不是黎書俠,而是黎書俠目前假冒的那名工程師的身份,這時他們三人都戴上了符合本尊瞳孔形狀的隱形眼鏡,因此才能通過儀器驗證。

接著寒竹與段路也陸續完成身份辨認,他們走入第一道門,立刻又有指示語音要他們接受風幕除塵的程序,再套上絕塵衣。

進到第二扇門裏,眼前赫然是一片寬廣的高科技生產場景,大大小小的自動手臂正迅速而精確的做著每一個動作,銀亮而單調的金屬和機械轉動所發出的規律聲音,讓這座先進工廠給人的感覺益發冰冷而沒有生命。

黎書俠依照剖面圖上的方位走在前面,這座工廠面積大得驚人,有些地方還用快速履帶代步,而且關卡重重,但只要生物辨識器確認了身份無誤,每扇門都會立刻打開,讓他們進到下一個區域。

行走將近半個鐘頭,他們終於進到最底層,但在這裏立刻就遇上了困難,黎書俠將眼睛貼上辨識器屏幕,傳出的竟是「對不起,您沒進入此處的權限。」

三人互看一眼,黎書俠和段路感應到寒竹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只好硬闖了!」

黎書俠和段路點頭表示贊同,為了行動方便,三人先將身上的絕塵衣脫掉,寒竹拔下袖口一顆鈕扣,黏在辨識器旁邊主電流通過之處,然後做手勢要所有人後退到安全距離。

只見她纖指輕按在太陽穴位置,柳眉一皺,辨識器旁邊的牆壁突然發出一場不算太劇烈的爆炸,但大小已足夠將壁內的光纖炸斷,濃煙過後,殘留的火花還在嗤嗤作響,門已慢慢往兩邊打開,裏面竟是黑漆一片。

寒竹毫不遲疑往前走,怎知前腳才踏入,一束光線立刻如閃電般從暗處射出。

「小心!」黎書俠急忙大喊。

寒竹早在第一時間就朝後空翻,但肩頭仍被光束擦掠而過,衣服劃開了一道口子,邊緣還在冒著煙。

「妳沒事吧?」黎書俠正欲過去關心,門內突然「咻咻咻」又射出幾十道光束。

三人只得使出渾身解數找空隙穿梭,那些殺傷力極強的光線,幾乎都以毫釐之差驚險劃過身邊,三位身懷絕技的高手躲得十分狼狽,經過一翻滾躍,好不容易才都找到柱子或牆壁當掩蔽,短暫鬆了口氣,而這時光束的攻擊似乎也停下來了。

「大家都沒受傷吧?」黎書俠壓低聲音問,話語剛歇,一顆頭顱大小的金屬球體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黎書俠一驚,幸好腦內的晶片即時驅使他往旁邊躍開,就在他剛移開的剎那,一束灼熱白光正好堪堪掠過耳際。

避過一次致命的攻擊,黎書俠卻看到更多金屬球集結在眼前,那些球體具有像人眼睛一樣的兩顆亮點,他猜那是用來發射殺人光線的武器,而現在那些亮點都對準著他。

眼見已來不及躲,生死存亡的瞬間,二道人影疾速將他拖離原地,那些已經射出來的光束全打在地上,冒起一陣輕煙,出手相救的自然是段路和寒竹。

寒竹左手順勢一揚,數十顆黑點射向那些金屬球,像吸鐵一樣附在上面。

只見她倏然旋身站立,雙手食指輕觸兩邊太陽穴位置,柳眉緊緊一皺,瞬間那些金屬球就像連鎖反應般發出爆炸,幾秒後,一顆顆燒黑的炭球「咚!咚!咚!……」的先後落地。

但僅存的一顆卻繞到她身後,眼看寒竹有即刻的危險,黎書俠和段路幾乎在同一時間掏出懷中的陶瓷手槍--那是為了躲過儀器偵測而特別製作的武器,從槍身到子彈都沒一絲金屬成份,但堅硬的彈頭卻能穿透五釐米的鋼板。

一陣猛烈槍響過後,那顆金屬球已布滿彈孔,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掉下來。

總算眼前恢復了短暫的安全,三人想起剛才驚險的過程,不禁都捏了把冷汗。

驚魂甫定,段路首先注意到寒竹使用的那些像扣子般的炸彈:「妳剛才用的炸彈很特別,它們好像是由妳的思想所引爆。」

寒竹微笑道:「原來你注意到了,那是蘇敏巴丹星人的念力炸彈,利用腦波引爆,也可以透過意念控制它的爆炸威力,最大的破壞力可以相當於一顆小型核彈。」

段路不禁咋舌,從他加入狼星以來,什麼千奇百怪的武器或炸彈都碰過,但像這種靠意念引爆的炸彈,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當然也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

他們繼續往裏面前進,進入門後黑暗的區域,就像來到地球外的另一度空間,不尋常的寧靜,反而讓人的耳膜有點不適應,連內臟蠕動的細微聲響都聽得見,三人的腳步聲更是變成巨大的噪音。

這時,四周的黑暗慢慢起了變化,各式各樣的立體懸浮物飄蕩在這座奇怪的空間,連踩在腳下的堅硬地面都不見了,他們就像身處在一個無邊際的宇宙或是異度空間裏,完全失去了方向和位置。

寒竹冷靜的說:「它正試圖干擾我們的腦波,大家集中精神,隨時會有變故。」

話剛說完,一個如巨樹般的尖錐物就朝三人所在位置疾飛而來。段路和黎書俠正要閃避,寒竹卻嬌喝道:「是幻覺,別被它影響!」

果然那物體來到眼前,突然就消失了,但一眨眼功夫在它消失的地方,又出現一顆巨大的圓球。

寒竹臉色一變:「快躲開!這次是真的!」

但這麼近的距離顯然已來不及跑,她雙臂一振,將黎書俠和段路推走,自己卻硬生生被那球體撞上,嬌軀飛起來落在七、八公尺外。

「小竹!」黎書俠見愛妻受擊,驚忙之下忘了身處險境,立刻奔往她摔落之處。

寒竹苦撐起身體,轉頭看見一顆滿是尖刺圓球正朝黎書俠側面衝來,忙喝道:「書俠!快趴下!」

黎書俠聽見警告,千均一髮之際五體投地,才免於身上被扎了幾處大洞的命運,不過背部仍被一根利刺劃過,鮮血一下子就染紅衣衫。

「你沒事吧?」「妳怎樣?」

黎書俠和寒竹顧不得自身傷勢,立刻爬起來奔向彼此,怎知在兩人相會的上方,又出現一面巨大的金字塔形物體,朝他們直墜而下。黎書俠和寒竹發現時已完全來不及避開,兩人眼看要接受死神召喚,段路及時伸手捉住他們的肩頭,將他們拖離危險的區域,那座不知有多重的金字塔形物體就貼著兩人的鼻尖掉落,只差不到十分之一秒,他們就成了塔下的肉泥。

「段兄,謝……」黎書俠的謝字才說一半,突然無預警地出手推開了段路,同時借力縱向寒竹,攔住她柳腰往旁邊滾開。

又是電光石火的生死一瞬間,轟然一聲巨響,剛剛他們所站之處,冒出一座滿是利刺的平台,這下子每個人都曾救過另外兩人一次,但他們心中卻沒把握下一次還會不會如此幸運。

寒竹皺眉道:「再不想辦法,我們被困在這裏,遲早還是會死的!書俠、段先生,你們保護我,我必須集中精神對抗它的干擾,才能找到控制機關的首腦。」

「沒問題!妳只管專心找出那個傢伙!」他們將寒竹緊緊護在中間,寒竹闔上美眸,神色凝肅的陷入冥思。

黎書俠和段路嚴陣以待,隔不到二秒,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殺人機關又發動了攻勢,這次不是一個一個來,而是幾種一起連續出現,操縱這些巨大機關的電腦似乎知道寒竹的意圖,因此專朝她攻擊。

黎書俠橫抱起寒竹,驚險萬分的剛躲過三顆滿布尖刺的巨球攻擊,但面對突然出現在他上方的數座巨錐以及後方襲來的柱形物,卻已脫身乏術,緊急之下只得將寒竹丟向段路。

「段兄!接住她!」

段路正要奔過來幫忙,見狀只好先伸出雙臂接住寒竹嬌軀,寒竹果然是男人夢想的女神,她苗條的身體輕盈而柔軟,連處在百般危急的情勢下,段路都忍不住心神微蕩。

黎書俠保住了寒竹,自己來不及逃開,眼看就要慘遭從天而下的巨錐砸死,段路懷裏的寒竹突然柳眉緊蹙,彷彿有一股強大無形的力量,瞬間將巨錐往外推移了數尺,正好和撞過來的柱體碰在一起而發出轟然巨響,頓時碎片四散。

「段先生,謝謝你,我可以下來了。」

段路才發現寒竹已睜開眼,忙將她放下,臉還忍不住有點紅,倒是寒竹仍是一派冷靜大方,不愧為白雪死神,任何時刻都能保持心如止水。

「好險……」黎書俠望著愛妻苦笑,剛才真的是一腳踏進鬼門關裏了。

這時的寒竹,冰清美眸中散發出勝券在握的光芒,她揚起纖手指向一角:「集中火力,朝我指的方向攻擊!」

段路和黎書俠剛要舉槍,一面正方形的巨塊卻迎面撲來,逼得他們三人又得滾地求生,還沒時間起身,上方又如雨般落下數十根尖錐,防禦系統彷彿已經知道他們發現了它的位置,因此攻勢更加凌厲密集,毫不給他們有攻擊的機會。

寒竹翻身平躺,雙手玉掌齊揚,數十顆黑點飛向那些朝他們落下的尖錐,接著閉眼急喝一聲,五六根巨錐瞬間如煙花般粉碎散開。

「趁現在!快!」

三人火力全開,朝寒竹所指的方向猛烈射擊,寒竹也扔出磁波炸彈,只聞爆炸聲響,四周景物慢慢旋轉模糊,最後恢復了光明,在他們攻擊的目標位置,有一根剛被炸碎還冒著煙的玻璃柱,柱內一顆異常巨大的腦髓,已慢慢化成血水流出。

經過這番死裏逃生,三人都累得有點說不出話,最後還是由黎書俠先開口。

「我們到了!」他指著地上一面圓形的太空艙蓋:「按照位置圖的標示,這裏下去便是天鎖所在的地方。」

「我下去,你們在這裏等我。」寒竹道。

「不行!一起下去!」黎書俠第一個反對。

段路也立刻附議:「沒錯,我們一起來,就要一起行動。」

「不!剩下來的工作只是輸入那組程式,它存在我記憶裏,必須靠我的腦波負載送出,這件事我一個人就能應付,不需要三人一起涉險。」

「妳說這是什麼話!我就能讓妳一個人涉險嗎?」黎書俠發怒駁斥。

「書俠,聽我說,我經過他們改造過生命形式,但你們不同……」

「妳聽著!」黎書俠一反過去的溫柔態度,抓起她的手腕,語氣嚴厲的說:「我不管妳經過什麼改變!唯一沒變的就是妳是我妻子,我已經差點失去妳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乖乖聽我的話,不准自作主張,懂嗎?!」

寒竹先是被嚇了一跳,接著黑白分明的美眸閃過一絲感動,慢慢垂下頭,柔順的回答:「對不起,我懂了。」

黎書俠臉色稍稍和緩,蹲下身研究艙蓋要如何開,但這上面全是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和操作按鍵。

一旁的段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馴服白雪死神,不禁深深佩服起黎書俠,他以前是狼星殺手時,因為剛好在接受首領的測試階段,所以沒和寒竹及黎書俠有過交手經驗,現在想起來是幸運的,這對情侶的大名可是震撼整個狼星組織,尤其他們搗破趙勝策劃的香格里拉攻擊行動,還與蘇敏寺一夕間消失之謎有關,更讓他們的名字被高掛在審判長頭號對手的位置。

「讓我來!他們已經將操作方式輸入我腦中。」寒竹口中的他們,自然是蘇敏巴丹星人,只見她五根纖指在艙蓋上飛快而優美的點動。幾秒後,艙蓋發出沉厚的聲響,自動往旁邊移開,出現一座可容納數人的升降艙。

他們陸續攀下艙內,寒竹面對著有點複雜的控制板思考了一會兒,就熟練的點動上面的按鍵。

沒多久,艙體開始迅速下沉。大約三、四分鐘,升降艙停止了移動,三人面色凝肅的對看一眼。

「準備好了?」寒竹吸了一口氣問道,看黎書俠和段路點頭回應,她的手指便按上其中一個按鍵,艙體的一面緩緩分開。眼前出現的場景,立刻讓見多識廣的黎、段、寒三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迷霧當中。

沒有高科技的大型電腦、沒有剛才障眼的迷幻空間,甚至連台普通電子化的機器都看不見--昏暗的光線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這偌大區域內僅有的一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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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第二十一章

「這是怎麼回事?」黎書俠終於開口。

「我也不知道。」寒竹側頭,同樣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現在該怎麼辦?」段路也呆了,要是門打開迎面撲來一頭機器怪獸或許他們還比較懂得如何應付。

寒竹遲疑了一下,還是跨步走向那名老者黎書俠和段路緊緊跟上她,雖然眼前還看不出有何危險但面對這種詭異的狀況,他們心裏不約而同更加小心和謹慎。

走到老者面前他們才發現他並不老,還是個十分英俊的青年,只是頭髮全都白了,而且雙目緊闔動也不動,彷若連呼吸都停止的樣子。

「他死了嗎?」段路正要伸手探他鼻息,寒竹卻阻止了他。

「他沒死,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他是我們要找的目標?」黎書俠疑惑的看著寒竹,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他就是天鎖!怎麼會?」

「人腦也不過是肉做的處理器,和電腦其實沒那麼大的分別。」寒竹冷靜的看著青年,緩緩的說。

「沒錯!天鎖未必是我們既定想法中的型式,它也可能是一具人腦,或任何東西!更正確點說,是任何會思想的東西!」段路似乎也想通了此點。

兩個男人還沉浸在發現思想新大陸的激動中,寒竹已伸出她的纖纖玉手,輕按在那青年的額頭上。

「小竹,妳……」黎書俠擔心她會危險,畢竟他如果真是天鎖,就代表裏面禁錮著可怕的外星罪犯!

「別讓我分心,我要與它取得聯繫。」寒竹閉上眼,堅決說道。黎書俠也只能片刻不鬆懈的盯住她,以防有什麼突然的變故。

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聽得見的情況一直持續著,只見寒竹秀麗的柳眉微皺,香額也滲出晶瑩的細汗,黎段二人雖然緊張關切她的情況,卻又不敢開口干擾,十幾分鐘過去,她才睜開眼,神色極為疲憊,彷彿消耗甚多的體力。

「小竹!」黎書俠急著要問她情況,她卻嬌軀一晃差點坐倒,黎書俠急忙從後面扶住她。

坐在椅子上的白髮青年此刻也緩緩打開雙眼,他藍色的雙眸美如深邃無底的宇宙、隱藏無盡的奧密和智慧,這種眼神黎書俠有很深切的印象,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看過,後來才想到,原來蘇敏寺裏尚合里拉艦的導航員蘇敏,同樣也有這麼一雙深不可測的藍眸。

「謝謝妳。」白髮青年望向寒竹,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聲音沉穩而柔和,給人說不出的舒坦和溫暖,卻又透露著一股高尚氣息,從他言行散發出來的氣質十分特別,又或者說是十分崇高,崇高到讓人不由得對他起了肅然尊敬之意。但才一句普通的「謝謝妳」,為何就有如此強烈的感染力量?黎書俠及段路除了驚訝外,還有更多疑惑。

寒竹報以淡淡一笑,道:「不客氣,只是我有很多疑問,希望你能為我們解答。」

白髮青年星辰般的眼珠來回看了站在他眼前的三人:「我知道妳的疑問,但這件事對你們而言,可能是一種衝擊,你們必須有點心理準備,更重要的是必須拋開既有的思想框架,否則很難接受我說的一切。」

「我們所經歷的事也早就超出人類的經驗範圍,所以你儘管說吧!我們不會否定,只有不懂時會提出問題。」

「小竹,這到底怎麼回事?」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而摸不著頭緒的黎書俠,終於忍不住開口。

「這位是謀尼鑑長。」

「謀尼艦長?!……你是指尚合里拉艦上的謀尼艦長?」黎書俠驚奇的叫道。段路也頗覺不可思議,在來此的途中,寒竹已將蘇敏寺之謎詳細的告訴過他,所以他知道謀尼艦長是何許人,不懂的是他們來這裏明明是要找天鎖電腦,怎麼反而遇上這號傳奇人物?

「在下謀尼,請多指教。」白髮青年禮貌的回答,想不到他說話文謅謅,還有點古代人味道,絲毫跟外星人聯想不到一塊兒。

「這不是天鎖電腦所在之處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件事要從頭說起,既然你們已有心理準備,我就把事情始末告訴你們吧!」謀尼看向寒竹:「你們會來這裏,是因為我們的人已經告訴過你們當年尚合里拉艦發生的事了,不過她知道的只是前半段,後來還有許多曲折她並不知情,此外她還隱藏了你們族類的祕密,我猜她這麼做全是為了不影響你們找尋天鎖的心情,因為這個祕密對你們而言,或許感受不會很好,你們也不見得有必要知道……」

「我們族類?你是指人類嗎?」黎書俠插嘴問道。

「當然!」

「請說吧!我想我們應該能承受任何事才對。」寒竹的表情一如往常平靜無波的說。

「其實你們人類的祖先,是蘇敏巴丹星人製造出來的生命體,正確點說,是一種具備生命形式的工具軀殼。」

「我們人類是蘇敏巴丹星人的工具?!」黎書俠和段路果然如謀尼預期的一樣瞠目驚呼。

謀尼沒開口,但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再次給了答案。

「太荒謬了!」黎書俠和段路又是同一時間作相同反應。

「你們會有這種反應,我並不意外。工具軀殼,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執行某些任務才用得到的軀殼,最早之前,我們生產的軀殼並不具思考能力,只為了讓記憶體進駐到裏面控制它,以便執行各種不同任務,簡單說它並非完整的生命,用你們的語言形容便是沒有靈魂的肉體。」

「但就在我們離開蘇敏巴丹星去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前,新一代的軀殼正在研發完成的末期,這些新式軀殼具備了獨立思考和學習的能力,當時對於要不要發展這種軀殼,在我們星球上曾引起很大的爭議,一則是道德的因素,畢竟拿一個獨立的生命當我們使用的工具,在某個層面而言是十分自私和殘忍的事,另外一個考量則是這樣演化出來的生命會有什麼樣複雜的思想。這些實已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控制的範疇,因此這個計畫在紛紛擾擾中進行,卻在快完成時決定停止。」

「不過當時實驗室裏有許多進化到一半的胚胎原形,以往的作法是將它們銷毀,但這次卻讓當局陷入兩難的困境,原因是如果毀了他們,等於是變相的屠殺,而蘇敏巴丹星人是不殘害無辜生命的,所以最高當局最後決定讓尚合里拉艦執行任務的同時,將這些胚胎帶到一顆適合生命生存的星球,讓它們自然繁衍,只是沒想到不久就發生了涅離子彈爆炸的事件,那些胚胎跟著我們一起掉落到地球某處,百萬年後反倒成為這裏的主人。」

聽謀尼敘述到此,三人除了震撼外,還有一種不好的感受,如果人類的起源只是某個遙遠星球的住民用他們的高科技培養出來的「工具」,那真的沒什麼好驕傲的,反倒讓人十分沮喪,原來謀尼說的衝擊就是指這一點。

黎書俠冷哼一聲說:「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種工具不好用,你們當初為什麼還要發展它?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你說得沒錯,但我們當時和你們有一個很相像的弱點,就是往往為了追求科技上的成就,反而忘了本來的目的,等到發現錯誤時才想盡辦法彌補。那時的研發者會製造出這樣的軀殼,是假設萬一有天遭逢巨大變故,所有成員必須進入休眠狀態時,這些工具軀殼可以自主擔任重要的工作,不過後來分析發生這類變故的機率微乎其微,反倒是這些有生命的工具所帶來的後遺症會更大,因此才決定停止計畫。怎知……唉……」謀尼突然嘆了口氣,感慨的說:「諷刺的是尚合里拉艦在最後一趟任務中,竟然就用得上這些軀殼。」

「你是指自古保護蘇敏寺香格里拉的那些人嗎?」黎書俠忍不住又接口,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怪異,原來人類生命的發生不是自然現象,而是被外星人製造出來,這無疑是全盤推翻科學界對人類起源的探索結果。

謀尼似乎能知道別人心裏的想法和感受,這一點倒不奇怪,既然寒竹都能辦得到,蘇敏巴丹星人當然更沒問題。他繞過了黎書俠問的問題,直接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沒錯,否則地球上的物種如此之多,為何人類會特別傑出?你們或許不知道,在其他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上,物種與物種間的智慧都很接近,因為生長的環境和條件相同,照理演化出來的結果即使有點落差,也不應該大到有絕對的主宰性,但人類和其他地球生物的狀況,卻完全違反了這種恆規,你們自己用進化來解釋,其實這種解釋是很牽強的,否則為何同樣的條件下,只有一支族類得天獨厚,智慧是其他物種進化結果的幾千幾萬倍?這種結果若說是來自同一個生命起源,根本是很荒謬的,不是嗎?」

「但地球上不只人類和其他生物間的智慧有高度落差!事實上,人類以外的生物,牠們之間的先天優勢也有很大差距。比如獅子和低等的軟體動物,智慧就相差很多吧?」段路也忍不住開口質疑。

「你舉的例子很好,但牠們智慧差再多,也不足已大到脫離自然界的食物鍊,你曾看過獅子利用工具補殺獵物,或豢養獵物方便食用嗎?當然沒有!人卻不一樣,人類的智慧足以去改變食物鍊,讓自己成為食物鍊的操縱者,光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人類原本不屬於地球。」

一直沒開口的寒竹打破了沉默:「不過人類的發展仍受到先天,不!應是後天的限制,對嗎?」

謀尼微微一笑:「妳都知道了。」

「妳知道什麼?」黎書俠不解的望著寒竹。

「我們不只是軀殼,還是一種儲存器。」

「什麼意思?」

「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有些事我還沒想通嗎?現在我已經懂了!如果我假設得沒錯,人類真正的腦容量可能是現在的好幾百倍,只不過被設限住了,所以只能用到其中的少部份,而蘇敏巴丹星人植入我們腦中的晶片,就像是一把鑰匙,它能打開某種程度的腦能量,讓我們變得比一般人強。」

「妳的假設沒有錯,但人類真正的腦容量並不只是目前的幾百倍……」謀尼說:「是幾百倍的幾百億倍!」

「幾百倍的幾百億倍……那不就上兆了?!」黎、段、寒三人都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謀尼卻說:「絕對是幾兆倍沒錯,當初的創造者希望付予新一代軀殼強大的功能,就像你們人類現在的超級電腦一樣,所以每具軀殼的腦容量都足以收納數十顆中型星球上所有住民的記憶體,但這也是導致計畫被停止的原因之一,因為這麼強大功能的軀殼,還具備獨立思考能力,萬一有一天控制不了它,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毀滅的危機。」

「你是指人類的腦功能,其實應該比你們還強嗎?」黎書俠再次感到震撼,這種情節並不是完全陌生,近幾年好萊塢的電影也常有人發展電腦到了極致,最後電腦反而有了自我思想而反撲人類的假設,原來遠在幾百萬年前遙遠的宇宙,擁有高度文明的蘇敏巴丹星人也有這種疑慮,更可笑的是他們擔心的對象竟是當年的工具軀殼,亦即目前地球上的人類。

「原本是如此,但為了防止我剛剛說的危機發生,在我們決定終止這項計劃之前,已經在你們的基因中加上幾道密碼,這些密碼像鎖一樣,一層一層限制住了人類的腦容積,只留下非常小的一部份可用,即使是如此,它也足夠讓你們成為地球上智慧最高的生物。」

「既然你們可以限制住我們腦力的發展,又何須怕發生控制不住的情況?」段路問道。

「這樣說確實是沒錯,但我們當初發展新一代有強大思考能力的工具軀殼,是為了幫我們解決更多的事,若是必須限制它主要的功能,這個計畫就失去意義了!」

黎書俠目光炯炯的看著謀尼,把問題轉移到他身上:「其實我最大的疑問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天鎖電腦又是怎麼一回事?」

謀尼微笑道:「剛剛這位小姐不是已經告訴過兩位,你們看見的這副軀殼就是天鎖嗎?」

「但是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寒竹立刻接口。

謀尼嘆了口氣,緩緩說:「當初尚合里拉艦脫離五大宇宙時,原本囚禁罪犯的儲存器,也就是上一代的天鎖電腦,部份受到嚴重損害,導致有些罪犯逃逸出來,造成艦上莫大的危機,我們不得不採取緊急措施,將未逃出的罪犯轉移到別的地方,而那時唯一能容納那麼多記憶體的儲存器,就只有新一代的工具軀殼,你們現在看見的我的外觀,就是移轉過來的新天鎖,我的記憶體暫時控制住它。」

「這副軀殼已經用多久了?它難道沒有自己的思想嗎?」段路問道。

「從尚合里拉艦還在太空飄流時,它就已經存在了。你一定想問它為何能存在那麼久,而不會像人類一樣死亡或腐敗吧?其實軀殼就像機械一樣,必須定期維修,你們本來有很強的自身維修功能,只不過為了讓你們更符合正常生物的狀況,在我們放棄計畫同時,也將這種功能限制在密碼中,因而你們才會有死亡發生,就如同你們的繁衍一樣,以前是從實驗室中製造出來,在自然狀況下也可以透過生物的方式發展下一代。至於它的思想,我們為了將外星罪犯裝入它的腦中,已經將它所有腦容積都用盡,如果拿掉我還有這些罪犯的記憶體,它就等於完全沒有智商的人類。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那是因為當時尚合里拉艦要降落地球時,那些逃逸出來潛伏在艦上的罪犯破壞了推進器,造成飛艦墜毀,當時人類胚胎和這具新天鎖也不知落到何處。我十分擔憂它若被外星罪犯尋獲,破解了禁錮的程式,導致裏面的罪犯傾巢而出,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因此當我下令所有艦員都進入休眠時,我並沒跟他們一起休眠,而是四處找尋它的下落。我的艦員也因此以為我失去了蹤跡。」

「後來你怎麼找到它的?」黎書俠緊追不捨的問。

「那時能用來搜尋的儀器都在墜艦時毀壞或失去了,我只能自己去搜尋,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加上那些逃出天鎖的罪犯無所不用其極藏匿它,因此足足有將近百萬年的時間都毫無所獲。一直到五千多年前,那時地球上的人類已經自己進化繁衍到相當的程度和數量,我才想到一個辦法--設立許多腦波站散布出去,透過它們感應新天鎖的訊號,終於才找到它。」

「腦波站?那又是什麼裝置?」黎書俠好奇的看著謀尼。

「其實,那不是什麼裝置,而是宗教。我透過隱藏在宗教共同語言下的祕密訊號,集合成強大的電波來感應天鎖的訊息。」

「這……會不會太深奧了?」黎書俠和段路的臉上寫滿問號,只有寒竹依舊沉靜。

謀尼笑笑看著寒竹:「妳知道了,是嗎?」

「你就是那位偉大的宗教創始者。」寒竹表情沒變,眸中卻閃爍著光芒。

剎那間,黎書俠和段路突然覺得謀尼的笑容充滿智慧和溫暖,還有一種十分熟悉的莊嚴。

「你……你是……」兩人同時想起一樣的答案,也恍然明白「謀尼」這個名字早就透露出玄機,此刻他們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一位自古來受到數億人景仰的宗教哲學家、甚至早已是神格化的人物,現在竟端坐在面前,和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談。

「那個時候,隨尚合里拉艦掉落在地球某處的新一代軀殼胚胎,經過數十萬年演化繁衍,已經變成地球的主要生物,還發展出自己的文明,他們就是現在的人類。我將一些搜索天鎖訊號的密碼藏在宗教的經書中,人類當然是看不出來,但當人們誦讀這些經書內容時,它裏面的密碼就會透過思想轉換成電波發射出去,愈多人接觸經書,所構成的波網就愈密集,就是這樣才找得到天鎖電腦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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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50:22
黎書俠、段路和寒竹陷入一陣沉默,但不是內心平靜的沉默,而是過於震撼導致難以言語。

隔了幾秒,黎書俠才開口:「你找到它之後,為什麼沒將它帶回去艦上,還讓它的力量繼續在地球上蔓延為惡?」

「我發現它時,距離尚合里拉艦墜落地球已經將近百萬年了,它內部強大的程式也快被罪犯破解,眼看數以千萬計的罪犯就要越獄,為了修復它,我只好進入裏面,用本身的能量封補受損的程式,但我的能量用在這上面已經將近十成,因此雖然暫時制止大部份罪犯潛越出天鎖,自己卻也無法離開,一直到剛剛這位小姐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以脫困出來和你們對談。至於地球上幾千年來那些邪惡的組織和力量,背後主使者只是少數逃出天鎖的罪犯,他們無法突破我的阻隔放出其他同夥,只好利用少數的人類為他們做事,使用一種神祕的能量聚集方式,號召其他外星邪惡的族類前來地球助他們一臂之力,幸好這附近幾個宇宙邪惡種族並不多,能集合的力量有限,所以至今他們仍無法破解天鎖。」

「那些逃出去的罪犯現在又在何處?這座工廠不就是他們的大本營嗎?」段路問道。

「他們有其他的據點,這座工廠是一個新的陰謀,它所生產出來的晶片,混合人類的腦波,可以讓發出的訊號傳播到更遠的地方,如此便可集合更多邪惡力量破解天鎖。一旦被他他們破解了,他們大概會以地球為基地,建立邪惡力量的大本營,再去侵略其他宇宙吧!」

黎書俠立刻說:「難不成我們要把這座工廠炸了?只不過這家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微處理器製造商,已經賣出去的產品不計其數,怕要回收才是最困難的事吧!」

「這倒是不用,如果炸了它,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恐慌,我可以將產品的出廠程式做點改變,拿掉它發訊的功能,這麼一來它就只是很普通的微處理器,一樣可以使用在電腦上,而那些已經散布出去的成品,也可以用廠內的微波發射器,隔空修改它們的設計。」

「如此說來,我們的任務是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你現在已經能離開天鎖,以你的力量,那些逃掉的外星罪犯交給你處理,應該很容易吧?」

原本以為找到了天鎖,還有蘇敏巴丹星的艦長謀尼,任務也算圓滿達成了,不料謀尼卻說:「不,我還是需要你們的幫忙。」

「為什麼?這些事都是你們惹出來的,現在你們有能力解決,為何還要把問題留給我們?」黎書俠不滿的抗議。

謀尼不以為意的笑笑:「你們也不必不平衡,事實上宇宙間的高等族類,大都不是自然演化而來,以我們蘇敏巴丹星人為例,我們也是歷經很長遠的一段時間,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和另一支比我們更高度文明的外星族類有關,再經過自己的演化才成為現今的階段,現在你們正面臨一個轉捩點,它將決定你們的命運是由自己掌控,還是仍被外來力量所操縱。如果由蘇敏巴丹星人出手消滅了這些罪犯,當然是輕而易舉,但它卻證明人類仍然只是一種工具性的軀殼,而非具有獨立意志與思想的高等族類。因為高等族類會盡一切努力對抗想箝制它的外來力量,以顯示自己存在的價值。」

「所以你要我們自己去完成這項使命。」寒竹說。

謀尼點了點頭:「這幾千年來,我對人類的進化也有點貢獻,雖說我創立宗教的目的是為了搜索天鎖的下落,但它的教義和內容其實是蘇敏巴丹星數千萬年來文明的精華,等到有一天你們能參透,就可以打開你們生命基因中的那幾道密碼,到時取之不竭的智慧能量,會讓人類成為無窮宇宙間最隨心所欲的族類之一,甚至遠遠超越我們蘇敏巴丹星人。」

「唉!總歸一句,求人不如求己,看來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黎書俠嘆道:「對了!你要我們涉入此事,總該告訴我們逃出去的那些外星罪犯藏匿何處吧?」

「他們這幾千年來,都以人為寄主,方便控制其他人類來達成他們的目的,而且東西方國家都有他們染指的足跡。」謀尼接著說出幾個人類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全是擁有驚世作為、在屬於他們那個時代裏權冠天下的大人物!讓人訝異的是其中受人唾罵的暴君雖不在少數,但裏頭竟也不乏受後人歌頌的偉大帝王或領袖。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外星罪犯寄居的宿主,但是他們之中也有評價很高的人啊!」黎書俠訝異問道。

「他們只是為了利用人類的力量達成目的,因此用任何一種面貌出現都有可能,這些被寄宿的人類擁有比平凡人強上幾萬倍的腦波,因此很輕易就能對他們產生權威和統治行為,再透過這種操控手段驅使數百萬人為他們做事。」

「這些大人物都作古了!現在我們到哪裏找那些罪犯?」

謀尼剛要啟口,卻突然停頓了下來,那雙寶藍如海洋又深不可測的眼眸看向前方,緩緩說:「不用去找,他們不會讓我們離開這裏,所以自然會來找我們,而且很快就到了!」

黎書俠、寒竹和段路不約而同轉身,目光在四處搜尋,卻沒見到任何動靜跡象。

「他們是故意讓你們進來這裏的,目的在引我出來。」

面對謀尼的口若懸河,黎書俠再也控制不住脾氣,管祂是什麼偉大宗教家,他毫不客氣的大聲質問:「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麻煩你一次說清楚好嗎?」

謀尼倒是不以為意,氣定神閒的回答:「我這幾千年來一直用全部能量守住天鎖電腦受損的區域,防止裏面的罪犯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傾巢而出,他們在外面的同夥用盡辦法就是不能過我這關,所以當他們知道你們要來時,索性將計就計讓寒竹小姐助我一臂之力,讓我能離開防守的區域,現在雖然受損的區域暫時彌補了,卻遠不如我守住時堅固,他們想集中全部力量從受損程式的缺口攻入,破解天鎖。」

「你別開玩笑了吧!如果是這樣,你早該警告我們,怎麼等到現在才說?」看謀尼還說得不急不徐,黎書俠差點沒跌倒。

「我也是幾秒前才感應到他們正在接近當中,都怪我太大意了!其實我就早該猜到他們的陰謀才對!」

「那還說那麼多幹麼?你趕快再回去鎮守天鎖啊!」黎書俠沒好氣的道。

「來不及了,我的能量要轉化作程式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他們就會到了。」

「他們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我到現在連看都沒看到,我們要怎麼相信你?」黎書俠對蘇敏巴丹星人不負責的態度一直很不滿,因此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我相信謀尼艦長說的。」沒料到寒竹竟然接口:「書俠,當務之急還是要應付共同的敵人,其他的疑問日後再說吧!」

聽寒竹如此說,黎書俠也只好閉上嘴停止唱反調。

「謀尼艦長,事態緊急,我們全聽你的安排,告訴我們該如何做吧!」寒竹望著謀尼問道。

「外星罪犯是無形的強大能量,他們會集中全力攻擊天鎖,我的力量能抵擋大約九成的敵人,因此要靠寒竹小姐的幫忙,才有機會守禦住天鎖。」

「我們也可以幫忙。」段路說。

「二位要應付的是有實體的敵人,亦即被外星罪犯操控的那些人類,這是他們傾全力的一戰,勢必會派出所有精銳武力來。」

「你指的是審判長殺手吧?」黎書俠說:「也好,新仇舊恨一起在這裏了結!」

「事不宜遲,兩位請到外面守住,萬萬別讓那些人闖入,我要請寒竹小姐進到這副軀殼內和我共同捍衛天鎖,在事情沒結束前你們切記別進來,因為和外星罪犯的對戰雖肉眼難見,卻會造成很大的腦波亂流,你們尚未進化到一定程度,如果被亂流衝擊,恐怕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小竹妳……」黎書俠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十分擔心寒竹的安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寒竹深情望著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也要小心,這次審判長殺手的實力比以前強很多。」

黎書俠點了點頭,朝謀尼說:「謀尼艦長,麻煩你照顧她,她是比我生命還重要的親人。」

「我會盡力的,但我也不能騙你,這次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準備決一死戰,因為他們知道行蹤已經暴露,只剩這次機會可以破解天鎖,再不然就等著被我們的人收拾,是以必定會傾全力發動攻擊,到時連我自己的存滅都很難料,如果你們想退出,現在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我們不會退出,我還記得你也說過一句名言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何況這場仗關係我們自己的命運,當然要留在這裏和你並肩作戰。」寒竹說。

「謝謝你們。」

「對了!你們的人給了我一組程式,可以消耗天鎖電腦中所有的能量,我們立刻將它植入不就可以消滅裏面的罪犯了嗎?」

「妳的辦法沒錯,不過等天鎖和外星罪犯的記憶體完全耗盡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們必須撐過它,不被外來的罪犯攻入才行……」

謀尼的話剛回答完,室內的燈光突然一陣明滅,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壓力不知不覺已籠罩四周,彷彿有千百萬隻蜜蜂爭相要從耳口鑽入般,十分難受的嗡鳴聲如巨浪狂潮襲擊著人腦。

黎書俠和段路植入蘇敏巴丹星人的晶片後,體質雖已超越常人,卻仍感覺連一秒鐘都快忍受不住,只有寒竹柳眉輕皺,神色還算泰然。

「他們很接近了!黎先生和段先生,你們不能再久留,請立刻前去你們進來的地方,接下來這裏的工作就交給我和寒竹小姐,你們要幫我們守住外頭,別讓他們的人類爪牙進來擾亂。」謀尼急說。

「小竹,妳一定要小心!」黎書俠咬緊牙關再次叮嚀,那快將人吞噬的無形亂流愈來愈猛浪,明明平靜無風的巨室內,竟讓人覺得腦袋隨時要炸開、身體細胞彷彿要被搓碎一樣痛苦。

「我會的!你們快離開吧!」寒竹急忙推著黎書俠和段路坐上那座唯一連接地面的升降艙。


「寒竹小姐,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準備應戰!」謀尼神色嚴肅的站起來走向寒竹。

「我該怎麼做?」

「像妳剛才記憶體進到這具軀殼一樣。」

寒竹點了點頭,冷美的雙眸緩緩闔上,當她再睜開眼,出現面前的是一座高聳入雲、延伸到不知多遠的金屬城牆,鋼鐵特有的銀色光澤讓它顯得益發堅固和冰冷,城牆前方是一片廣大無涯的平地,但這片平坦千里的平地又非地球上的原野,而是隱約透著光線、有點類似玻璃質材的地面,更奇特的是在它寶藍的天空中,散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行星,那些行星一律都是灰色,但灰階深淺卻又不同,有些還帶著豐富的紋路。

「我帶妳進去天鎖裏面。」謀尼的影像出現在寒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寒竹握住謀尼的手,只見他對金屬牆比了一些手勢,一股緩和的力量開始將他們吸向牆壁,就像變魔法般,兩人逐漸融入牆內,又從另一面出來。

牆的另一邊,是一片面積至少一座足球場大的空間,在這麼廣大的區域,四方巨牆高聳,在肉眼看得見的極限處形成一個小點,很難想像真實高度到底有多高。

而牆壁上整齊的排列滿無數顆亮點,隨著高不見頂的牆壁直沖天際!就像置身在銀河系數十億繁星中一樣,感受到的氣勢十分壯觀而震撼。

「這就是天鎖的面貌嗎?」寒竹啟口問。

「這是妳感應到的天鎖面貌,在這裏一切都是虛幻的,連妳自己都只不過是一組記憶體,所以妳的腦波怎麼想像,天鎖就是長什麼樣子。」

「那你感應到的天鎖是什麼樣子?」寒竹好奇問道。

「我可以進入妳的思想,所以感應到的和妳一樣。」謀尼回答。

「這些亮點所代表的是什麼?」

「每一個亮點代表一組記憶體,這些記憶體都是被天鎖禁錮的外星罪犯。」謀尼拉起她的手說:「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我要帶妳到天鎖受損的部位。」

寒竹只覺眼前景物一閃,就如同搭乘火箭般,沿著數億小燈的巨牆直奔而上。

不過一會兒功夫,低頭往下看時,原先如足球場般大的空地,竟已縮成一個小點,再抬頭朝上望,天鎖的頂部依舊遙遙未知何處,她心中滿是訝異,謀尼卻已帶著她停下來。就在他們面前,有塊數十公尺見方的區域和其他地方明顯不同,一則那片區域並沒有亮點,而且顏色是半透明,就像無數螢火蟲構成一般,閃爍著奇幻莫測的燐燐流光。

「到了,這就是天鎖受損的缺口,我曾用自身能量守住這裏數千年,一直到妳進來助我一臂之力將它暫時補住,我才能脫身,不過它目前的狀況比我在的時候薄弱許多,等一下那些罪犯會從這個缺口攻入,我們的任務是鎮守住它!」

「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守住這裏,何以外頭那些罪犯還能和天鎖裏的罪犯互通聲氣?」

「天鎖是設計十分緊密堅固的監牢,我雖然能用自己的能量修補缺口,但還是不如它原本的精密,因此外面的罪犯雖進不來,卻還是可以找到縫隙和裏面的罪犯聯繫,而且那時我已將全部能量用在修補天鎖上,更沒餘力去驅離或防止他們的勾結,說穿了,我的狀況和裏頭的罪犯差不了多少,一樣無法離開天鎖的禁錮。」

謀尼回答完後,立刻又說:「現在我們必須儘快進行兩件事,首先是在那些罪犯到達之前,將我們的人給妳的程式輸入天鎖,然後再到外面去守住缺口。」

寒竹點了一下頭,闔上清冷美目,慢慢將存放在腦中的那組蘇敏巴丹星人給她的程式化回能量釋放出來。

當她睜開眼時,看到那些組成程式的符號宛如立體動畫般盤旋而上,一會兒便穿入牆內,接著又從牆內帶出更多符號和運算式,就這樣不斷衍生變化,沒多久整座天鎖內部竟都是四處盤旋飛舞的符號和程式,顯然是天鎖已經開始在消耗自身的記憶體來計算這些複雜程式。

當她驚訝不已時,天鎖的四面牆竟也有了變化,剛開始只是一些小起伏,接著伏動愈來愈劇烈,導致牆面完全扭曲變形,最後凝聚成一張張醜惡兇暴的面孔,這些面孔彷彿想要從牆裏頭衝出來一般,不斷的往外擠撞,原本寬大平整的天鎖內部,竟歪扭得像蠕動的蟲腔,景象說不出的令人噁心和不舒服,連見識不凡的寒竹都覺得作嘔。

「怎麼回事?」她皺眉問謀尼。

「這些罪犯知道我們要耗盡天鎖和他們的記憶體,試圖要做最後反抗,我們不用理他們,只要缺口不被攻陷,他們是無法逃脫天鎖禁錮的。」

「嗯!我們到外面去守住吧!」寒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讓人想吐的地方。

謀尼牽起她的手再度穿牆而出,回到天鎖外面。

「等一下我在前妳在後,我會盡力阻擋所有想攻陷缺口的敵人,但勢必會有漏網之魚,妳就負責消滅那些逃過我這關的罪犯。」

「就這麼簡單?沒其他需要我注意的嗎?」

「當然,這些罪犯會利用妳心中的弱點打擊妳,因此不論妳感應到什麼,都不能心軟或動搖意志,否則就會被他們控制住。」

「心中的弱點?……」寒竹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謀尼臉色更加嚴肅:「他們就快到了。等我倒數完畢,就要全力應戰。」

寒竹繃緊了戰鬥神經,白雪死神歷經百戰,但從沒面對過這種敵人,因此心頭也不由得緊張。

「……四、三、二、一!」謀尼怒吼一聲:「來吧!」他滿頭白髮如鋼絲般豎立,周身散發強烈白光,寒竹被刺眼光輝影響了視線,但卻覺得一波如瘋浪般的氣流往謀尼和她所在之處直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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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7 21:51:01
續集-第二十二章

她看清楚前方時一頭手持巨戟、面貌猙獰、長髮披散的半人獸怪物,正朝他們迎面馳來那怪物足足有數百丈高,挾著強勁的風勢眼見要撞上首當其衝的謀尼但謀尼絲毫不為所動。而怪物快到謀尼面前時,突然形體快速凝聚成一顆巨大骷髏頭張著血盆大口要將謀尼和寒竹吞噬。寒竹饒是膽識不凡,卻也忍不住驚呼出口。

「萬象皆空!」謀尼聲如獅吼音波化成的巨大能量衝擊骷髏頭,頓時讓它潰散成無數小碎片,那些小碎片卻立刻變成一隻隻尖耳猴尾、青面獠牙的類人怪物,行動敏捷而刁鑽的從四面八方撲向謀尼。

謀尼微微一笑,原本俊秀的臉龐和玉樹臨風的身軀也迅速生變,轉眼化為一尊面孔兇惡,眼若銅玲、口如巨盆,而且擁有千百隻手的形體,那些怪物看似全部以謀尼為目標,但一到他面前卻又立刻兵分數路,有些攻向謀尼、有些想偷空隙闖向天鎖的缺口,也有一部份貪狠的紅色眼珠盯住寒竹,張開滿口利牙直撲而來。

不料謀尼的手宛如神盾天網,絲毫不讓他們有機會越過第一關,那些怪物不是被他抓住丟到遙遠處變成小黑點,就是被掌力震成飛灰,只見千萬隻變幻莫測的手臂飛舞,形成一道無法穿透的雷池。

那些怪物被打亂了陣腳,忽然尖嘯一聲化零為整,凝聚成原本的骷髏頭形狀,急速朝他們來的方向退去無蹤,眼前又恢復一片詳和寧靜,根本難以想像剛剛兇險震撼的一幕。

「他們走了嗎?」寒竹問道。

「還沒,攻擊會一次比一次猛烈!妳要小心,等一下我不一定能全部擋住!」謀尼回答,此刻他已恢復先前的面貌。

話聲剛歇,在天鎖外面世界的寶藍色天空,從遙遠處慢慢有塊黑影移近,起先還看不清楚是什麼,但它擴散和靠近的速度十分驚人,一眨眼黑影已佔據了半邊天,而且加速朝謀尼和寒竹所在之處襲捲而來。

「寒竹小姐,切記我說的話!小心應戰,別被任何幻象分心!」謀尼再次叮囑後,雙臂朝左右振開,慢慢劃出一道柔和的半月光芒,那片遮天蓋地的陰影變成一頭張牙舞爪的黑豹,挾著懾人的吼聲撲下來,遇到謀尼發出的光芒,立刻分散成數以萬計的蝙蝠,發出吱吱怪叫朝兩人展開攻擊,約有九成的蝙蝠被半月光芒擋住,只能在謀尼面前露出森森白牙吱吱尖叫,謀尼目光所到之處,那些蝙蝠立刻著火焚燒,但牠們的數量卻如浪潮般源源不絕,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有一部份已經越過謀尼來到寒竹面前。

寒竹力求冷靜,手中多出一條用腦波能量構成的錐鍊,那是她在現實世界最拿手的獨門武器,來到這虛幻的空間一樣厲害,只見白光閃爍,所到之處盡是分裂破散的蝙蝠。

這些蝙蝠並無法通過寒竹把守的關卡,寒竹冰冷絕美的目光透露著萬夫莫敵的沉著,在鍊條飛舞所構成的嚴密殺陣下,蝙蝠逐漸有減少之勢。就在寒竹以為一切都控制住了,忽然有個讓她心頭震撼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入腦中。

「寒竹!」出現眼前的竟是香格里拉壇主、她的師父雷赫。

雷赫滿眼血絲怒視著她:「我待妳如親生女兒,妳卻背叛和妳青梅竹馬的霆兒,還和黎書俠殺了我父子!我要報仇!」

寒竹忍不住要開口解釋,但立刻想到謀尼的警告,因此將心一橫,錐鍊直甩向雷赫心口!

雷赫倏然迴身避開,哈哈大笑道:「賤人!妳又想殺我一次是嗎?」

他的面貌竟又成了雷霆,毀了半邊臉的雷霆模樣十分悽慘,身上衣衫襤褸,五孔還冒出鮮血,一雙怨毒的眼珠彷彿要向寒竹索命:「妳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勾結姓黎的姦夫害死我!妳好狠毒啊!我不會放過你們……」

「住口!休想迷惑我!」寒竹心情不禁有點起伏,怒叫一聲再次將錐鍊射向雷霆眉心。

雷霆並沒閃避,當尖錐到他眼前咫尺,突然他的臉和身材又變成虹鷹,帶著天真喜悅的燦爛笑容朝寒竹親密叫道:「寒姐姐!」

寒竹心口一疼,硬生生將錐鍊扯回,這時一股巨大力量趁著空隙鑽入,迅速纏上她的手腿,很快周身就像被一隻無形巨手攫住般再也動彈不得。

寒竹知道自己失手了,但她卻毫無後悔的閉上眼,雖然虹鷹只是幻影,但她對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師妹實在虧欠太多、也思念甚巨,因此那一刻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不能傷害她。

謀尼立刻知道寒竹失敗了,轉回頭欲救她,寒竹卻帶著淒美的笑容說:「謀尼艦長,對不起,我還是戰勝不了自己,你不用管我了,一定要守住天鎖,也幫我轉告書俠,我無法出去陪他了。」

謀尼深藍的雙眸望著她,長嘆了一聲說:「萬物皆有情,罷了!不能怪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臉上露出慈藹莊嚴的神情,數百道強烈光束從他身體透射出來:「寒竹小姐,這裏就交給我吧!我不會讓天鎖失守的,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但是地球上的邪惡組織還是得靠你們自己解決。」

「艦長!你想做什麼?」寒竹有種不好的預感。

「妳走吧!」謀尼大聲一喝,原本攫住她身體的力量頓時消散無蹤,他的手又往後一指,寒竹只覺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將她往外送,擋在前方的敵人立刻四破五散,她回頭望向天鎖時,無數外星罪犯的能量正如蜜蜂回巢般不停被吸入謀尼體內,最後謀尼封住身上那些光束,慢慢走進天鎖。

「謀尼艦長……」寒竹感嘆一聲,原來謀尼是將本身能量壓縮到極致,使自己形成黑洞狀態,將全部入侵的外星罪犯吸入黑洞中,再帶著這些罪犯一同進到天鎖,此舉無異是同歸於盡的最後手段,因為天鎖內的毀滅程式會把他們一起化為烏有。

她帶著淚光轉回頭,眼前剛好出現一片刺目光明,當再度睜開眼時,又已回到自己的軀殼內,謀尼……應該說是謀尼所在的那副軀殼依舊站立面前,但原先深邃智慧的雙眸卻已黯淡,感覺就像螢幕的電源被關掉一樣。

寒竹在這位偉大的蘇敏巴丹艦長和人類宗教家前佇立憑弔了一會兒,轉身正欲離去,腰眼突然傳來一陣酸麻,從那開始不到一秒,酸麻已擴散到下半身,很快讓她不支屈膝倒地。

「哈哈哈……男人夢寐以求的美麗女神,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落入我的手裏。」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寒竹咬牙看去,竟是上回交過手的審判長殺手首領--所向披靡的「死神」,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密室的一處暗角,慢慢的走近寒竹。

「沒想到吧!我趁妳和謀尼全心對付我的老闆們時,偷偷鑿了一條通道進來,在妳身後做了點小機關,真沒想到果真讓我捕到妳這隻美麗的白天鵝!」

寒竹冷靜的觀察,才發現在原先她所站位置身後不到一釐米處,竟被放了一座針架,針架上一根閃爍藍光的細針正好對準她的柳腰。設這陷阱的人顯然心機深沉,他知道寒竹有能力感應到危險,如果出手偷襲,成功率勢必微乎其微,所以刻意趁她的記憶體未回到身體前,在近乎貼身的距離內安置浸過麻藥的毒針,當她轉身要走,反而會把要穴送往毒針而失去行動能力。

「你可以放棄了吧?你幕後的主人已經全被消滅了,就剩下你一個人,還能怎樣?」寒竹冷冷的說,她絕美的容顏完全看不出情緒,彷彿天大的事發生也影響不了她。這種迷人的氣質看在死神眼裏,更讓他覺得心癢。

「哈哈……那些白癡外星人的存亡與我何干?不!應該說他們全滅亡了,反而正合我意!我現在就告訴妳,我能怎樣吧!我會接收所有審判長的資源和科技,成為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順便再告訴妳一件事,那些外星白癡在同歸於盡之前,已經又將我進化到更高層次,現在能與我匹敵的人類,只怕就剩妳白雪死神一人,不過妳很快也不會反抗我了!因為妳將會成為臣服在我腳邊的女人!」

寒竹哼一聲,連看都沒看死神一眼--口出此類狂言的男人他不是第一個,但從來沒有人能佔到便宜。

「妳可以維持那股傲氣沒關係,這樣我馴服起來更有意思,不過現在我要帶妳回我的地方了,在那裏我將用先進的儀器限制住妳的能量,到時妳就只能乖乖任我宰割。」

死神獰笑走向寒竹。

「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刻就毀滅自己。」寒竹抬起臉決絕的說。

「嘿嘿……妳不妨試試看吧!」死神絲毫不受威脅,依舊一步步逼近。

寒竹闔起清冷雙眸,試圖啟動強大腦波,但心念方動,身體就已承受不住,眼前一陣暈黑,還差點昏過去。

「別再做無謂抵抗了!妳中的毒會局部麻痺腦中樞,不僅讓妳使不出力,連腦波都會被限制在大腦內無法發揮功能,這就是我耐心設下陷阱捕捉妳的原因。」

眼看著死神伸出魔爪,憤怒之情顯露在寒竹美麗絕倫的臉龐,但果真如死神說的一樣,她連最後一絲掙扎的力量都已消失殆盡。

「美麗的女神,妳終於在我懷裏了吧!」死神抱起寒竹讓人銷魂的纖盈身軀,或許除了她實在太美之外,更是男人傳聞中望而難及的女神,使得死神此刻慾火高漲,忍不住低頭欲一親白雪死神的芳澤。

寒竹發現了他的企圖,但她並沒閃躲或反抗,而是直視著他眼睛一字一字說:「你敢!我就咬舌自盡!」

從她懾人美眸所發出的清冷目光,彷彿恨不得將死神碎屍萬斷!在緊身黑衣下的誘人胸脯也因憤怒而起伏激烈。

死神聽見她的威脅,原本到她唇前的嘴果真停下來,緩緩離開後獰笑著說:「以妳現在的處境,我如果想要,妳不會有機會這麼做,但妳倒提醒了我一點,我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否則那位討厭的黎書俠若來找妳,我又得花力氣擺平他,雖然要他死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但我現在心裏只急著要好好調教妳,其他的事晚一點都無妨。」

語畢,隨即一指點在寒竹頸側,寒竹立刻覺得連啟齒的能力都被剝奪,原來死神還真怕她嚼舌自盡。

寒竹表面雖然冷靜自若,但芳心早已大叫不妙,今日面對的敵人是集萬惡大成,而且擁有比以往所遭遇之強敵強逾千百倍能力的進化人,當今地球上能和他抗衡的只有自己,糟的是自己現在又被暗算落入他手中,說不好還會成為永遠的階下囚,遭受他的欺凌侮辱,即使書俠前來救她,恐怕也是以卵擊石而已。

「走吧!我的女神……喔!不!是我的女奴隸,我帶妳回我的宮殿去吧!哈哈哈……」死神抱著他這輩子最喜愛的獵物走向他出現的密道,但正當他準備跨入密道時,一股勁風及時從後面趕來。

死神冷笑一聲,用快到讓人看不清楚的速度轉身,單臂挾住寒竹,另一手朝襲來的怒拳輕鬆揮出,兩拳相接的瞬間,趕來救人的黎書俠直往後退了五、六步才勉強停住,胸口血氣翻騰、一條胳臂也幾乎失去了知覺。

「放下她!」黎書俠顧不得驚訝和疼痛,立刻向死神要人。

「嘿嘿!有本事就來救人,否則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會把她訓練成最聽話的女奴隸,每天就只服侍我。」死神獰笑著說。

「你作夢!」黎書俠怒吼一聲,再度以雷霆萬均之勢發動攻擊,死神卻是輕鬆以對,只用一手就抵擋住黎書俠傾全力的殺招。

「黎先生!我來幫你了!」段路剛好也搭升降艙下來要和黎、寒二人會合,見狀立刻前往加入戰局。

死神眉間漸漸浮現不耐煩的神色,一掌將黎書俠震飛,又一掌將趕來援手的段路也擊退,丟下一句:「我現在沒空收拾你們!想找死,等下次吧!」就抱著寒竹跳入密道,黎書俠以最快的速度想跟入,密道卻傳出爆炸,碎石煙塵落幕後,地道口早已坍塌封死,空留黎書俠的怒吼迴蕩在密室內。

「黎先生,我大概知道死神的老巢在那裏,我們立刻去救人。」段路搭住黎書俠的肩膀說。

「真的?太好了!我們馬上出發!」黎書俠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段路點頭,兩人正要搭升降艙上去,身後突然傳來謀尼的聲音。

「兩位,請等一下。」

黎書俠和段路回頭看,果真是謀尼叫住他們,原本雙目已無生氣的謀尼,這時又回復了些許微光。

「我不是拜託你照顧好寒竹嗎?為什麼當我返回時,她已經被人擄走了?!」黎書俠一見謀尼,心中便不由得燃起怒火。

「唉~我已經幫她安全返回你們的世界,後來我獨力和那些外星罪犯纏戰,差點連自己都逃不出天鎖,怎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寒竹小姐還是被人暗算了。」謀尼嘆道。

黎書俠這也覺得自己有失分寸,放緩語氣說:「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不過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我心裏實在很著急,你能跟我們去幫忙救人嗎?不然我就要和段兄出發了,晚了那個畜牲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抱歉,這次我幫不上忙,為了將那幫罪犯消滅,我幾乎散盡所有的能量,現在只能等待我們的人來帶我回去,不過你也別太慌張,死神急著帶她回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透過外星罪犯遺留下來的儀器卸除她的能力,這項過程最少要地球時間四十八小時,你們要去救人,必須準備周全才能出發,否則只是徒然送命。」

「準備周全?只剩短短二天,我們能準備什麼?況且你也不能幫我們的忙了!我們除了直搗他的巢穴外,還有什麼辦法?」黎書俠無奈的說。

「我雖然出不了力,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方法,或許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在深達地底二百公尺的密室內,黎書俠和段路聚精會神聽著謀尼告訴他們的救人方法,準備迎接另一場兇險未定的生死搏鬥。


而在審判長昔日的狼星本部裏,寒竹也正面對死神一步步得逞的惡毒陰謀。

「寒竹,妳真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等我消除妳的超能力後,再來一步一步調教妳,相信在我的手段折磨下,妳最後會連一絲羞恥心都不存在,這種過程光用想的,都會令我全身血脈沸騰!」

死神睜大的雙眼透露出興奮的光芒,臉上也浮現極端變態的笑容,他如鑑賞藝術品般看著雙手雙腿被固定在冰冷金屬台上的寒竹。

寒竹並沒回答他任何話,她不想隨死神的狂言妄語起舞,這只會讓他更顯得意和高亢,此刻狀況雖然糟到極點,但她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脫身和恢復力量,再將這隻卑劣的畜牲碎屍萬段。

「妳在想什麼,我當然知道,只可惜沒這機會了,哈哈哈……」死神翻手變出一把森冷匕首,他拿著它,刀面輕觸寒竹玉雪般剔透的臉龐,慢慢移向頸項、胸前,再伸進衣領裏,「唰!」一聲,銀光劃出,她的緊身衣破了一道口子,露出讓男人目眩的美麗胸線。

「別緊張,我們有的是時間玩,所以現在我還不會動妳,只不過要幫妳做點改造,讓妳不再有任何威脅性。」死神舔著嘴淫穢的說,他雙手各拿一片接連電線的感測片,貼在寒竹賽雪的酥胸肌膚上,又為她戴上一付沉重的半圓頭罩,接著再用寬帶束緊她的纖腰,使她只能緊貼那具金屬床而無法動彈。

一切就序後,死神將她推向一座彷彿玻璃棺的神祕機器前。

「這是那些外星人留下來的進化儀器,不過它也能讓妳我回復到原本脆弱的人類體質,以前那些外星人久久才肯為我進化一次,現在他們全死光了,我想怎麼用就能怎麼用,在我成為更強的人類之前,我要先把妳還原,到時候妳就會像我所養的寵物一樣,完全沒有反抗我的力量,永遠都被我豢養著,以取悅我作為妳一輩子的工作。」

寒竹聞言忍不住掙扎起來,但一動便知自己在做愚蠢的事,因為禁錮住身體的束縛實在太牢固,她整個人就像被黏在上面一樣動彈不得。

「哈哈哈……第一次看白雪死神像隻赤裸裸的小羔羊,真讓我期待後面的節目。」死神一邊狂笑,一邊操作著儀器,寒竹慢慢被送入玻璃棺罩內,死神按下了最後一組開關,玻璃棺緊密的蓋上,裏頭立刻充滿了藍黃相交的電束,棺內的寒竹緊咬住牙、十分痛苦的在有限空間裏挺扭。

「忍耐一下吧!五十個小時後妳出來時,我會好好撫慰妳、疼愛妳,如果妳夠聽話的話,哈哈哈……」

死神笑著離開,厚重的鋼門隨即自動關上,一片漆黑的密室裏,只有寒竹在神祕的發光儀器中忍受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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