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小蔥水上飄 -【黑客江湖 】(全書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訂單
「你要問什麼？」劉嘯出門站住了腳步，等著後面的商越跟不上。

　　兩人一塊朝公司的辦公區走去，商越問道：「你的那個策略矩陣是怎麼回事？」，商越早就知道劉嘯搞了那麼一個主機陣列，但一直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剛才看到了效果和作用，所以就來了興趣。

　　「這個啊！」劉嘯笑著，低聲道：「其實就是十台安裝有咱們策略級防火牆程序的主機，做成環形網絡，相當於是把這十台硬件防火牆串聯在了一起。我對防火牆的規則做了修改，當第一台防火牆無法完全處理掉髮送過來的垃圾數據時，他就會讓處理不掉的垃圾數據直接從自己這裡通過，交給第二台防火牆處理，第二台還是無法完全處理掉，就再讓一部分通過，依此類推，直到把所有的垃圾數據分攤處理掉！」

　　「原來是這麼回事！」商越終於明白了過來，「你是怎麼想到的啊！」

　　「其實也沒什麼！」劉嘯擺著手，「今天我這只是測試一下，看起來效果還不錯，四台主機就完全將對方的垃圾數據消化掉了，以後我們還得繼續完善，讓這策略矩陣能有點其他的功能，否則沒客戶買，成本太高！」劉嘯笑著。

　　「最好能讓一台來完成十台的功能。」商越也笑了起來，「那咱們的這款產品肯定就是無敵了！」

　　劉嘯只是笑著，沒說話，其實他的這個策略矩陣倒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在他做好第一款策略級產品的時候，他就開始想著要怎麼將策略級的產品性能再提高，再翻倍，可惜一直都沒有個具體的思路。最近他預感到黑客針對軟盟的攻擊就快來到，花在這方面的心思也就更多了，他希望趕緊將產品的性能提高，確保能抵禦住對方的狂轟亂炸。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整理他的那個《網絡戰發展歷史以及未來網絡安全趨勢》的報告，收集了和計算機有關的各種資料，其中就有CPU的發展歷史，CPU從單核到雙核，乃至四核的發展，讓劉嘯突然來了靈感，這種架構完全可以用在防火牆上，當一台防火牆不足以支撐需要時，就可以啟動雙防火牆。

　　聯想起自己當時設計策略級時的創意，劉嘯認為防火牆還可以做得更好一些，這些單個的防火牆程序，其實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大的規則，當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大規則組合到一起，應該還能做出更多的策略來，於是劉嘯就冒出了將防火牆互聯組成大型策略陣的想法。可惜軟盟不像因特爾，沒有強大的硬件開發能力，再加上黑客不給軟盟留時間，劉嘯就只好一切從簡，弄了個串聯的防火牆大陣，為此他還專門從華維訂購了一台用來在環形網絡和樹狀網絡之間切換的通訊設備。今天的這個矩陣第一次測試，便取得了成功，這讓劉嘯對自己的想法充滿了信心，今後只要聯合華維，讓他們設計出一個合理的架構，將十台主機組成的矩陣壓縮成一台就可以。

　　兩人走到辦公區，便各自分頭去忙。幾分鐘後，軟盟的網站進行了公告更新，硬件防火牆的售價從三十萬美金一台飆漲到了四十萬美金一台，可惜海城此時和外界失去了聯繫，這個漲價的公告一時還不能被人看到。

　　隨後，軟盟再次發出新公告，海城今天發生了大規模的黑客攻擊事件，直接導致了海城和外界網絡丟失鏈接，目前損失正在評估之中，軟盟建議有關方面加強網絡安全措施。軟盟的個人安全系統也進行了新的內容更新，將這兩個公告添加了進去，只要網絡一旦連通，所有的用戶都會在第一時間進行更新，但海城範圍內的用戶此時是可以進行更新的，和之前的愛沙尼亞一樣，現在海城的網絡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局域網」。

　　到財務通知了結算網管部門員工的獎勵後，劉嘯就走出公司，跑到大街上，走進一些銀行、商場、證券交易所，甚至是其他一些寫字樓，調查網絡中斷後的大家的反應，以及遭受到的困境和損失情況，這些數據對他最近的研究很有幫助。

　　三個小時候，海城的網絡終於通了，因為軟盟的公告，好多海城人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海城市府在恢復網絡後第一時間發出zf公告，通報了剛才發生網絡事故的原因：在愛沙尼亞發生黑客攻擊事件後，海城積極吸取教訓，對自己的網絡進行了加固，並派專人二十四小時看護。此次網絡中斷，並不是zf不盡力、措施不到位，而是黑客的攻擊數據過於龐大，遠遠超過了通訊設備的負載能力，導致設備癱瘓崩潰，目前海城zf除了修復受損設備外，還緊急購買了更多的備用設備，今後將不會再發生此類事件。

　　即使只有三個小時，海城的損失也是不小，所有和網絡有關的活動全部陷入停滯狀態，銀行不能轉帳，跨地域無法存取，股市不能交易，依靠網絡辦公的企業暫停，網上電子交易也無法進行，還有不少把主服務器放在海城的大型門戶網站、商業網站，他們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

　　消息很快由海城的網絡進發散出去，再加上軟盟的公告，全國的網民幾乎都知道了發生在海城的事故。人們在驚訝之後，開始翻起了舊賬，之前那些詆毀軟盟的安全公司被拉了出來批鬥，正如方國坤當時預測的，這些公司被罵得一頭狗血，成為了無恥兩個字的代名詞，自己無能，不能預測出黑客攻擊也就罷了，還要去惡意詆毀別人。

　　劉嘯從外面回到公司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劉嘯的皮包裡也已經裝了不少今天收集上來的數據。

　　「劉總！」業務部主管一眼就瞥到了劉嘯，從自己辦公室裡追了出來，「劉總，咱們現在怎麼辦？」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辦啊！」劉嘯笑著，「馬上派出我們所有的業務員，包括分公司的業務員，到各地zf部門去遊說，讓他們採購我們的產品！」

　　「我早都通知下去了，所有人也都準備到位了，就等你這句話呢!」業務部主管笑著，「說實話，我現在都開始喜歡上那些在暗地裡下手的黑客了，他們搞一次，咱們就能沾不少便宜！」

　　「我們和那些黑客原本就是一個祖宗！」劉嘯笑著，「好了，趕緊辦吧，趁熱打鐵！」

　　「好嘞！」業務部主管應了一聲，轉身往自己辦公室去了，「你就放心吧！」

　　劉嘯搖搖頭，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整理和分析今天收集到的數據去了。

　　第二天上班，劉嘯剛從電梯出來，接待MM就迎了上來，「劉總，來了兩個人，說是要找你談一筆業務！」

　　「讓他們去找業務部就可以了嘛！」劉嘯隨口說到。

　　「他們非要見你！」MM說到。

　　「他們在哪裡？」劉嘯微微皺眉，問著。

　　「小會議室裡！」MM答到。

　　「好，我過去看看，你忙去吧！」劉嘯一擺手，就朝小會議室走了過去。敲門進去，就看見了裡面的兩個人，一個人高馬大，標準的歐洲人，另外一個看起來則像是中國人。

　　「你們好，我是軟盟的劉嘯！」劉嘯走過去，朝那兩人伸出手，「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老外握完手，趕緊掏出名片，「你好，我是斯捷科貿易公司中國分公司的總經理！這位是我的助手！」老外指了一下自己旁邊那人。

　　「幸會，幸會！」劉嘯一伸手，「兩位請坐！」

　　三人坐下來，老外清了一下嗓子，「這次上門，是想和劉先生談一談合作的事！」

　　「您請說！」劉嘯看著那老外。

　　「我先介紹一下吧！我們斯捷科貿易公司，是一家俄資公司，總部設在莫斯科，我們在俄羅斯國內，有著非常穩固的市場根基，以及完善的銷售網絡，我們代理的幾個商品，在俄羅斯都有著非常好的銷售成績。」老外說完看著劉嘯，「今天來，我們是想看看軟盟有沒有拓展俄羅斯市場的意向，我們非常願意幫忙！」

　　「多謝多謝！」劉嘯一臉疑惑，「只是我沒明白你所說的合作是什麼？」

　　「我們願意代理貴方產品在俄羅斯的銷售！」老外直接說明。

　　「我明白了，你們想取得我們在俄羅斯市場的代理權，是這樣吧？」劉嘯問著。

　　「是！」老外點頭，「劉先生，我們斯捷科是一家非常有實力的貿易公司，如果你肯把代理權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保證在很短時間內幫貴方打開市場，每年的銷售額絕不會低於一億美金！你看怎麼樣？」

　　劉嘯搖了搖頭，「實在是抱歉，我想你一定沒有注意到我們公司網站的公告，對於你們的誠意和心意，我本人都非常感謝，但遺憾的是，我們已經在俄羅斯設立了辦事點，並不需要代理！」

　　對方顯然非常意外，不過還是道：「貴公司的網站我之前還真的沒有留意過，不過我想，設立辦事點並不代表貴方的產品就可以在俄羅斯市場進行銷售。我們斯捷科曾和zf有過很多次合作，如果把代理權給我們，我們一定可以幫貴公司拿到在俄羅斯市場的銷售許可！」

　　劉嘯笑著擺手，「你會錯意了！在一個星期前，我們軟盟剛剛進行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如果你關注的話，你就一定知道，我們軟盟並不打算到國外市場銷售我們的產品！我們設立辦事點，不是為了銷售產品，是要在俄羅斯尋找合適的安全企業，進行技術授權。」

　　老外有點尷尬，這次來得匆忙，準備工作做得太差了，這下可是出了個大醜，看來事先做好的那些方案也是一點都用不上了。

　　好在接待MM此時剛好進來送茶水，讓她這麼一打岔，老外才不至於繼續尷尬下去。

　　劉嘯接過水杯，對接待MM道：「你去我的辦公室，在左上第二個文件櫃，有個黃色的文件夾，麻煩你幫我拿過來！」

　　MM出去一會就又回來，懷裡就多了一個黃色的文件夾，劉嘯接過來，打開，在裡面翻了翻，最後抽出一頁，遞到了老外跟前，「你請過目！這是我們從俄羅斯zf那裡取得的銷售許可！」

　　那老外接過來一看，臉上就變換了好幾個顏色，這份文件絕對是真的，上面有zf的印章以及相關人員的簽名，還有許可序列號，一看就是真的，但他想不通，怎麼會這樣呢，如果軟盟早就取得銷售許可，那總部一定是會知道的，可為什麼給自己提供的資料裡卻恰恰沒有這條最重要的消息呢，否則自己也不會如此失敗的方案。

　　老外放下那文件，嘆道：「看來貴公司真的不需要代理！」，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這份許可證書就意味著軟盟完全可以自己去俄羅斯市場銷售產品，而不必借助於代理商。

　　「即便這樣，我還是非常感謝你們的誠意！」劉嘯笑著把那文件又碼入文件夾內，「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別的合作機會！」劉嘯說這話，就有點送客的意思了。

　　「劉先生！」老外看出了劉嘯的意思，便有些急了，道：「我還有事說！」

　　「請講！」

　　「做不成你們的代理商，也沒有關係！呵呵……」老外笑著，「我們總部對你們的產品非常感興趣，前幾天發生在俄羅斯的黑客攻擊事件，對我們的總部也造成了一些損失，所以總部決定對公司的網絡進行改造升級，你們的產品在愛沙尼亞表現不錯，是總部的首選安全產品，你看這……」

　　「歡迎，歡迎！」劉嘯笑著，「貴公司能看中我們的產品，實在是我們的榮幸！」說完一頓，劉嘯便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貴公司準備採購多少套我們的產品？」

　　老外伸出一根手指，「一套行嗎？」，興師動眾找上門來，指明了要和對方的老總親自談，結果就為了訂一套產品，說這話的時候，老外自己都覺得心裡發虛，所以話說出來都是有氣無力的。

　　劉嘯連連搖頭，「不行，我們只做一千套以上的單子，這是公司的規定！」

　　老外非常意外，驚訝地看著劉嘯，不知道這個規定是什麼意思，難道一套就不是生意了嗎？

　　劉嘯解釋道：「個人市場和企業市場，量小而又繁瑣，我們公司只是一家小公司，目前還沒有這麼多的人力來做這塊，所以我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市場，專心去做大客戶市場，這點還請你多多理解。」

　　老外這下傻了，難道自己這次來就真的什麼也幹不成嗎？

　　劉嘯站起來，伸出手，「真的非常抱歉！不過，我們很快就能在俄羅斯找到合適的授權企業，到那時候，貴公司在俄羅斯國內就能買到完全不亞於我們的產品！」

　　老外臉皮再厚，也不好在呆了，站起來，「我會再請示一下總部，看看是否會追加採購的數量！」

　　「好的，再次感謝你對我們公司的信任和厚愛！」劉嘯客氣著，把那兩個人送出公司，然後衝著電梯鄙夷地嗤了口氣，劉嘯很明白，今天來的這個斯捷科公司，絕對不是一般的企業，來了之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奔代理權而去，可見他們是多麼清楚軟盟產品的性能。而軟盟的防火牆產品，到目前為止，只賣給過愛沙尼亞，他們這麼有信心，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們攻擊過愛沙尼亞，要麼他們就是昨天攻擊軟盟的幕後黑手，就算不是，也絕對和那些黑客脫不了干係，除此之外，劉嘯想不出第三種可能了。

　　「媽的，還想誆老子！」劉嘯捏了捏鼻子，這兩個傢伙先是要代理權，無非就是想要利用代理商的便利，拿個低價錢，或者是先誆走一批貨，後來說只購買一套產品，那就更可惡了，估計是想拿回去破解！「別以為老子一臉和氣，就真拿我當Hello　Kitty!」

　　劉嘯回到自己辦公室，屁股剛坐穩，就聽傳來兩聲「砰砰」的敲門聲，然後門就被人推開了。

　　「怎麼是你啊，黃星大哥！」劉嘯趕緊站起來，「快請坐！」

　　「先不坐了！」黃星幾步走到劉嘯辦公桌前，從自己公文包裡掏出一張文件，往桌子上一拍，「你看看這個吧！」

　　劉嘯有些納悶，把那文件拿起來一看，發現這是一份zf的採購合同，上面註明是了是要採購安全產品，採購的單位，是公安部網絡監察總局，「這是什麼意思？」劉嘯問著，這沒寫具體要採購什麼產品，也沒寫要採購多少份。

　　「海城一年內連續三次出這麼大的網絡安全事故，上面很重視，現在我們網監要對自己的網絡進行升級了，想採購你們的產品，沒問題吧？」黃星笑著。

　　「沒問題，沒問題！」劉嘯趕緊從辦公桌後面出來，「求之不得呢！坐下說！」

　　「但具體要採購多少套你們的產品，就得看你們給什麼價格了！」黃星把自己的警帽一摘，然後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笑道：「我可告訴你，你別拿什麼公司規定來搪塞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極度優惠的價格，否則，這單子我可就不給你了！」

　　「那是自然！」劉嘯笑著，「我怎麼敢跟你要高價，你說吧，你們想要個什麼價位？」

　　「我看了，你們的產品好像又漲了，一個安全套裝，包括硬件防護牆和專業版安全軟件，就要四十萬美金！」黃星笑著，「我說你們可真敢漫天要價啊！不過我們衙門比較窮，只能給這個數，你看怎麼樣？」，黃星說完，伸出四根手指。

　　「四萬？」劉嘯問著。

　　「沒錯！四萬！」黃星點頭。

　　「美金？」劉嘯又問著。

　　「我呸！」黃星瞪了一眼劉嘯，「你看我像是能拿出美金的主嗎？人民幣！」

　　「啊？」劉嘯立刻一副苦瓜臉，「你們這價也砍得太那個啥了吧，總得讓我們保住本吧！」

　　「反正就這個價，就看你們幹不干！」黃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呵呵地看著劉嘯。

　　「那你們要多少套吧？」劉嘯一咬牙，「少了可別開口，我沒法對公司的人交代！」

　　「這個數！」黃星伸出一隻手，正反翻了一下，「十萬套！」

　　「這麼多？」劉嘯一下就傻眼了，只一個網監部門，能用這麼多套嗎，人家愛沙尼亞一個國家才需要一千八百套呢，這網監得是要武裝到牙齒啊！

　　「我聽說你正派人到各地zf那裡去遊說，想讓他們採購你們的產品？」黃星嘴角一撇，掛出個頗有意味的笑，「如果這單子你們接了，我們網監會發一份正式的紅頭文件，建議各地zf各部門在今後的網絡安全改造中，優先考慮你們的產品，怎麼樣？」

　　「行，成交！」劉嘯一琢磨，就咬牙定了下來，「不過你們要的貨量太大，我們得分好幾次交貨！」

　　「那沒有問題！」黃星笑著，然後一指那辦公桌，「那單子我們已經蓋好戳了，一會你自己把那名稱和數量補上，我們大概會在明天給你們把定金打過來！」黃星說完，拿起自己的警帽又戴好，「行，既然事定了，我就先走了！」

　　「不是吧，這麼著急幹什麼！」劉嘯急忙去攔，「好久不見了，中午我請你吃飯！」

　　「免了吧，不過晚上倒是可以！」黃星笑著，「海城出這麼大事故，我能不到場嗎，我今天來，是要參加他們的事故鑑定會的！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趕過去了！」

　　劉嘯這下也沒法攔了，只好道：「那就說定了，晚上我請你吃飯！」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走私物品送走黃星之後劉嘯抑制不住地興奮，自己當時定的計劃看起來似乎有點難以實現但現在一切都朝著既定的方向的發展，只要網監能發這麼一份建議軟盟說服zf支持民族安全產品的計劃就能實現。

    「這個生意，太值了！」劉嘯心裡飛快地一盤算他現在才能顧得上盤算這筆生意到底是多少金額，整整40個億看來這次愛沙尼亞和俄羅斯的網絡戰，讓網監也下了狠心，要對自己的網絡進行徹底改造了。劉嘯現在越發確定自己的計劃是正確的，僅是國內各級zf和各部門的市場，也足以讓軟盟發家致富。

    劉嘯回到自己辦公室沒多久，業務部主管跑了進來，「劉總，早上來的那兩老外又來了！」

    「什麼事？」劉嘯就皺起了眉頭。

    「他們要訂我們的產品，要一千套！」業務部主管看著劉嘯，「他們想讓咱們在價格上做出點優惠！」

    「告訴他們，都是那個價，沒有優惠的餘地！」劉嘯想也不想，就直接說到，他對那兩個人沒有好印象。

    「行！」業務部主管一點頭，「那我去回覆他們！」

    出去半個小時後，業務部主管再次跑了進來，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進門就喊：「劉總，咱們發了，一千套，成交了，下午定金就能匯過來，其餘欠款，一週內付清！」

    「啊？」劉嘯也是有點意外，早上看那兩人扣扣索索的樣子，不像是有這麼大魄力的，怎麼一轉眼就訂了一千套，這可是四億美金啊，他們公司能有多大的實力，竟然敢拿出4億進行安全改造。劉嘯捏著下巴，難道自己剛才看走眼了，這個斯捷科公司到底是做啥的？

    「劉總，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一下這批貨的生產？」業務主管看著劉嘯，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數目的貨，以至於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跑劉嘯這裡求證來了。

    「哦！」劉嘯回過神，「你等等，把這個單子也拿去，順便通知華維，讓他們最近加點緊！」，劉嘯說完，從辦公桌上拿起剛才黃星給的採購單，產品名稱、數量、價格，劉嘯都已經填好了。

    業務主管過來一拿，當時眼就直了，「十萬套？」，半天沒反應，大概是算不過來了，不知道十萬套到底是多少錢，等定神往下再一看，「啊，四萬塊？」，他就急了，「怎麼才這麼一點呢？」

    劉嘯笑著，「你現在倒是財大氣粗了，四十個億的貨都放不到眼裡了！」

    業務主管直搖頭，「那倒不是，只是這價錢和咱們的公示價格差得太多了！」

    「那價格是給外人看的，但這批貨是我們自己zf的採購項目，價格是次要的，關鍵是這個市場！」劉嘯笑著，「你放心吧，這筆單子非常超值！」

    「行，我這就把單子送過去！」單子已經定下來了，再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只是這十萬套和一千套的價格最後算下來都差不多，讓業務主管有些不爽。

    晚上劉嘯請黃星吃飯，順便就問起了海城這次事故的事情。

    黃星一嘆氣，道：「海城原本決心是非常大的，籌集近百億的資金，要把海城建成全國網絡安全的模範城市，結果呢，越建事越多，越搞越不安全，第一次是被人弄得全城癱瘓，第二次被人當作小白鼠，拿來搞試驗了，這第三次是設備頂不住負荷，癱瘓了。」黃星直搖頭，「暴露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多，雖說是給我們今後的安全建設提供了參考，但海城市府的臉算是丟盡了，在全國其他城市面前，成了一個大笑話！我今天去搞事故調查時，海城那些人的臉就很不好看！」

    劉嘯「哦」了一聲，「安全是個動態而持久的東西，海城這種『一筆投入換得永久安全』的想法，本身就存在問題！」

    「我們在這方面的經驗少，研究得也晚。」黃星說完，突然看著劉嘯，「聽說前段時間愛沙尼亞被攻擊的時候，你正好在那裡，說說吧，有什麼感受，我也取取經嘛！」

    「感受倒是挺多的！」劉嘯笑著，「只是現在說不好！不過我最近一直都在總結這個事，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就再等幾天，到時候我把總結出來的東西拿給你看！」

    「那樣最好不過了！」黃星呵呵笑著，「我可就等著你的真經了！」

    「你們這次採購那麼多安全產品，要準備大搞了？」劉嘯問著。

    黃星點點頭，「是啊，這次愛沙尼亞的事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上面高瞻遠矚，而且決心很大，不光是我們網監部門，其他一些關鍵網絡，也都被要求在三個月到半年之內完成安全方面的改造！」黃星說到這裡，才想起來，道：「我們的貨你可要抓點緊，千萬不能誤了我們的工期！」

    「這個你放心！」劉嘯笑著，「軟件部分都是現成的，一兩天就能搞定，只有硬件部分，得實實在在地生產，這個得耽誤點時間，但絕不會誤了你們的事！」

    「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們怎麼和華維走到一塊去了！」黃星覺得很不可思議，「以前我還為你們軟盟捏把汗呢！」

    「大家有合作的基礎，華維剛剛進軍安全市場，需要成熟的技術，而我們也需要華維在全球運營商市場的份額和脈絡。」

    「看來你們這次是搞大了！」黃星咂著嘴，「如果那些運營商肯使用你們產品，你們就真的發達了！」

    「我們也是這麼計劃的，華維現在已經開始在遊說國內的運營商了，希望能成功吧！」劉嘯笑著。

    「就是售價太高了！」黃星看著劉嘯，撇著嘴，「四十萬美金，能嚇跑不少人呢！如果你們肯把價格放低，估計能拿下不少市場。」

    「那價格其實就是嚇唬人的！」劉嘯笑著，「在國內市場和運營商那裡，我們都有另外的價格體系，否則我也不敢做主四萬就賣給你們吶！」

    「這是為什麼？」黃星不解，「你們想嚇唬誰？」

    「是那些昨天攻擊軟盟的人！」劉嘯聳了聳肩，「攻擊軟盟只是愛沙尼亞事件的餘波，他們要麼就是惱火在愛沙尼亞的失敗，要麼就是好奇軟盟的產品是否真的有那麼高的安全性能。第一批來購買我們產品的，肯定就是這些人了，我得讓他們為攻擊軟盟付出點代價！」

    「哦，是這樣啊！」黃星點點頭，「不過他們會買嗎？你們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嗎？」

    「我不需要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做買賣本來就是一件願打願挨的事！」劉嘯笑著，「我們敢賣，就會有人敢買，不瞞你說，我們今天就賣出去了一千套！」

    「一千套！」黃星飛快一算，然後眼睛就直了，「乖乖，誰這麼財大氣粗啊，這可是四億美金的大買賣。」

    「一個俄羅斯的貿易公司！」劉嘯說到，「估計是有些來頭的，不過我們不過問這些，只要他們給錢，我們就發貨。」

    「那公司叫什麼名字？」黃星趕緊問著，似乎是有些興趣，道：「回去我查一查！」

    「斯捷科！」劉嘯說到。

    黃星「哦」了一聲，「我記住了！」

    兩人接下來又談了一些完全方面的現狀和隱藏的問題，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最後盡歡而散，黃星順便就辭行了，他還得趕回總部匯報這邊的情況，以及安排接收軟盟產品的事宜。

    接下來的好幾天，軟盟每天都會接待好幾撥要購買產品的人，很多一聽價格和購買限制，就被嚇回去了，說要再商量商量。但也有幾個和斯捷科類似的公司，明知道價格很高，而且還有最低必須購買一千套的限制，這幾個企業還是很快拍了板，要購買軟盟的產品，這麼算下來，軟盟每天都能賣出去一千套的產品。

    軟盟員工這幾天聽到最多的，就是從業務部傳出來的聲音，「實在對不起，我們公司人手有限，目前只能做大客戶！」，「你問怎樣才能算得上是大客戶？只要一次性購買一千套以上的產品，就是大客戶！」，「價格方面不是我不給你優惠，實在是公司有規定，都是這個價格，統一價嘛！」。

    業務主管的聲音底氣十足，大家不用去看，都能知道他此時是一副怎麼樣的形容，肯定是單手插腰，鼻孔朝天。

    黃星果然是說到做到，各地方很快就收到了公安部網監局的文件，要求各地一定要吸取海城的教訓，在今後進行網絡安全改造時，一定要採購合格的可靠的安全產品，文件最後附上了一大批產品的名稱供參考，有硬件也有軟件，但軟盟的安全產品都被放在第一個位置上做了著重推薦。

    或許是這份文件起了作用，再加上軟盟、辰瀚、華維的三方努力，海城市府第一個站出來，不但要將軟盟作為今後市zf大力扶植的高新企業典範，而且以後海城市府所需的網絡安全產品，將全部從軟盟採購。隨後封明市也宣佈，封明高新開發區的網絡建設中，將全部採用軟盟的安全產品。

    其實這並不算是什麼很新鮮的新聞，世界上很多國家，為了扶持自己本土企業的發展，在zf大宗採購或者是政策上，都會給予本土企業一定的優先權，這幾乎是一種慣例。就拿那個讓劉嘯痛恨了很久的銀豐來說吧，他是海城高新企業中的納稅大戶，也是國內為數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軟件企業，所以海城zf公務員的日常辦公用軟件，就全部採用的是銀豐自己開發設計的辦公軟件。而這一次，軟盟終於也享受到了這一慣例帶來的好處。

    海城向軟盟下了一萬套的訂單，封明是五千套，全部是按照給網監的價格簽的，既便如此，軟盟這一個星期的銷售額，就已經完全超過了自創建以來所有年份的銷售總和，而且劉嘯相信，只要有了這幾個訂單，很快軟盟就會從國內收到源源不斷的訂單。

    海城市府似乎也看到了軟盟的發展前景，為了表示對軟盟的重視，此次還專門舉行了一個授牌儀式。

    這次劉嘯非但不反對，反而是讓公司一定要把儀式搞得隆重些。於是，授牌的那天，軟盟所有的主管門都站在了大樓底下，就等著市長過來給軟盟掛牌。

    「劉總！」業務部主管趁著這點時間，給劉嘯匯報著，「最近我發現了點問題，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問題？」劉嘯回頭看著他。

    「這幾天有不少地方zf也開始聯繫我們了，說要採購我們的產品，但他們報上來的數目，和我們業務員之前瞭解到的數目有很大的差異！」

    劉嘯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怎麼個差異？」

    「是這樣，這些地方zf報上來的數目，大大超過了他們網絡的需求量，他們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產品！」業務部主管說完看著劉嘯，「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啊！」

    「哦……」劉嘯也覺得奇怪，即便是四萬塊一套，這價格也不低，這些地方zf買那麼多干什麼用，難道真是錢多得沒處花了嗎。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要把我們的產品販賣到國外去啊！」業務部主管低聲問到，他心裡還真是這麼認為的，國內只賣四萬塊，而國外要買就得四十萬美金，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誰都能算得出來。

    「這個不能亂說！」劉嘯一皺眉，不過這也確實是個大問題，「也有可能是那些地方zf代他們的一些地方國有企業採購，你先想辦法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完了我們再拿個方案出來！」

    「行，我知道了，一會我就安排去！」業務主管點著頭。

    「劉總，市長他們來了！」旁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眾人趕緊往前看，就見有三輛豪華車緩緩朝眾人這邊駛了過來，中間是一輛勞斯萊斯，前後各一輛大奔。

    「市長用這麼好的車？」劉嘯站住了腳步，這肯定不是市長的車。

    可周圍一片人已經奔那幾輛車過去了。

    車子停穩，前後車上各下來一個虎背熊腰的黑人，這下眾人全都剎住腳了，靠，不會是上次的那個胖子又來了吧。

    兩黑人過去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上面走下一個人來，一身筆挺的紳士裝，裁剪得恰到好處，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氣質。

    等看清那人面孔，劉嘯不禁道了一聲，「靠，怎麼會是他！」，往旁邊看去，就見商越此時已經是一臉憤憤了，牙根都咬在了一起。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黑帽子大會上帶頭質疑軟盟的黑客貴族西德尼

第一百八十三章 錯誤消息

西德尼顯然也是被眼前的情形給弄糊塗了，怎麼回事，自己今天可是不請自來的，這一大幫人圍上來，難道是來歡迎自己的嗎，他們又是怎麼知道自己要來的？ 　　雖然西德尼覺得今天這個歡迎陣勢讓自己很有面子，可心裡難免有些發虛，軟盟為什麼要歡迎自己啊，黑帽子大會上自己的質疑，對軟盟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他們應該恨自己才對啊。 　　
西德尼也來不及多想了，人群都快衝到自己跟前了，於是他一整著裝，優雅而莊重得邁出紳士步，準備和歡迎自己的人來個深切的握手。 　　沖上前的軟盟員工，也有幾個眼尖的，一眼就認出了西德尼，於是喊了一句，「他是西德尼！」，軟盟員工就沒有不知道西德尼的，一群人站在那裡，心裡直道晦氣，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市長變黑客了！這些人恨恨地瞪了西德尼兩眼，開始往回走了，人群之中，還傳來幾聲「呸！呸！」之聲。 　　剛才還很熱鬧的廣場，一下冷清了下來，西德尼尷尬地站在那裡，他很是想不通，怎麼歡迎自己的人都走到了跟前，卻又返回去了，難道自己是空氣，他們都沒有看見嗎？ 　　西德尼的對面，站著劉嘯和商越，兩人倒是沒往回走，但也沒上前，就那麼看著西德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軟盟不歡迎西德尼！ 　　大概對視了將近一分鐘，西德尼首先頂不住了，咳了兩聲，往商越那邊走去，臉上笑意盎然道：「商越小姐，你更漂亮了！我是西德尼，黑帽子大會上我們見過面，你應該還記得我吧！」，西德尼想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他更願相信軟盟不歡迎自己，是因為他們還沒認出自己是誰來。 　　「我記得你，大名鼎鼎的黑客貴族，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商越冷冷地說道，她至今仍清晰記得當時所有人懷疑軟盟是在機器上搞了鬼時的表情，一個人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種感覺，商越永遠都不會忘記。 　　西德尼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又轉向劉嘯，「這位就是劉嘯先生吧，幸會！」，西德尼主動伸出手。 　　劉嘯只和他淺淺一握，隨即放開，「不知道西德尼先生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西德尼沒看出劉嘯他們站在樓下，是有事情要辦的，道：「指教不敢，我有一些疑問，想向劉先生請教。」西德尼看大庭廣眾的，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就又道：「劉先生要是有空的話，我們不妨找個僻靜的地方詳談！」 　　「實在是抱歉，今天有點不湊巧，我現在剛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劉嘯順手指了一下周圍這些人，道：「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聆聽西德尼先生的教誨！不好意思！」 　　劉嘯這話倒也是實話實說，雖然他對西德尼沒好感，但基本的禮節還是不會丟的。可這話聽在西德尼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今天到軟盟一連遭遇冷落，已經到了他的忍耐極限，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西德尼看著劉嘯，「來中國之前，我聽人說，中國人非常熱情好客，是禮儀之邦，今天一看，……」 　　「那得看對誰了，我們中國有一句話，叫做『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西德尼先生，你認為我們是朋友嗎？」　劉嘯這下也懶得跟他糾纏了，現在誰有工夫搭理你，你愛咋想就咋想吧。 　　劉嘯這句話，一下就把西德尼嗆啞巴了，軟盟現在還能客氣地跟自己說話，似乎已經是夠給面子了，換了是自己，如果有自己很反感的人上門來，自己此時估計已經將他掃地出門了。 　　剛好又有人在喊，「市長來了！」，只見一溜車魚貫進入大樓前上的廣場，一看車牌，就知道是政府的車，看來這回是不會再弄錯了。 　　「對不起，失陪了！」劉嘯說完，把西德尼撇在一邊，逕自朝市長的車走了過去，軟盟的員工也隨後跟著。 　　西德尼這下可慘了，想走，但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自己堂堂一個貴族，現在被人給掃地出門，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在他猶豫的工夫，就見那邊的車上下來很多人，劉嘯過去之後，首先和那個被眾人簇擁在最中間的人握手，然後再一一和其他人握手，最後就領著一眾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路過西德尼的車子和那些黑人保鏢，市長的隨從人員也不由一陣納悶，海城市什麼時候出了這麼牛的人物，連保鏢都開大奔，還是清一色的黑大個。 　　眾人從西德尼面前走過後，西德尼才明白過來，看來劉嘯剛才並不是在搪塞自己，他們今天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禁有點後悔，自己這是何苦呢，早知道剛才人家客氣的時候，自己走人就是了，偏偏要多那麼一句嘴，現在可好，害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呢，又沒意思。 　　現場聚集了一些媒體，市長站在大樓下，簡短地講了幾句，就從自己助手那裡接過牌子，然後鄭重地交到劉嘯手裡，牌子上面寫著兩行字，「海城市政府網絡安全合作單位；海城市重點高科企業」。 　　「好好幹，市裡非常看好你們，希望你們能把軟盟打造成一塊世界知名的品牌！」市長殷切囑咐著，「要為海城的網絡安全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 　　「請市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劉嘯笑呵呵接過牌子，舉起來給大夥看了一下，軟盟的員工立刻鳴響禮炮，放飛了一大堆氣球。 　　軟盟這半年來，隔三岔五總得搞出點動靜來，大樓裡的其他公司早已習慣了這一點，一聽樓下有動靜，就知道軟盟又有好事了，也不去核實，直接拿起電話開始訂花籃，準備一會過去道賀。 　　市長隨後又把一份訂單當著媒體的面交給了劉嘯，其實這訂單軟盟早就接到了，市裡這麼做，也是為了讓這個儀式顯得更隆重一些。 　　儀式這就算結束了，劉嘯把牌子和訂單交給自己身後的其他人，然後領著市長走進了大樓，準備帶市長去參觀一下軟盟。 　　廣場上的人很快就走乾淨了，只剩下了西德尼和他的那些隨從，西德尼要是再繼續呆下去，估計就真的是沒什麼意思了，他一扭頭朝自己的車子走去，看來自己今天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業務主管很快派人查清楚了事情的來由，這次還真讓他給猜著了，有些地方政府確實是和一些企業達成了協議，只要他們向軟盟下單子，超過政府用量的部分，這些企業會按照軟盟價格的雙倍回購，這就意味著，訂購的數目越多，這些地方政府就越佔便宜，甚至是他們採購設備非但不會花自己一分錢，而且還有得賺。有人付錢幫自己更新網絡安全設備，這樣的好事，當然誰都願意做，不做那就是傻子。 　　不過這可就把劉嘯給難住了，表面上看軟盟是接到了不少大宗訂單，但其實是對軟盟利益的一種傷害，接得越多，軟盟獲利就越少。 　　「劉總，咱現在怎麼辦啊！」業務主管還等著劉嘯拿主意呢。 　　「你讓我想一想，這事不能草率！」劉嘯捏著下巴，思考著問題的解決辦法。 　　「我已經讓手底下的人摸清楚了，那些企業，大部分都是外資背景的，我看他們肯定是想把咱們的產品轉銷到境外去，這中間的差價利潤實在是太大了！」業務主管說完，又道：「不過，這事也是有好有壞的，壞處就是損害了咱們的利益，好處呢，就是能證明咱們的產品在境外非常有市場，有著極大的需求量，否則這些企業也不會以雙倍的價格回購。」 　　「所以我才說這事不能草率決定，得拿出個穩妥點的辦法來！」劉嘯皺著眉，這事還真不好辦，政府的訂單，肯定是不能拒絕的，但要政府縮減訂單數量，也不容易，這些政府原本就是打算靠多出來的這些數量來縮減政府自己的開支。如果要提高價格，他們也不能答應，搞不好國內剛開創的大好局面就得敗掉。 　　「要不咱們再和上次一樣，給他設置個地域IP限制？」業務主管問著劉嘯。 　　劉嘯搖搖頭，「那不一樣，軟件的安全平台，每天都需要更新，而硬件防火牆的更新頻率很低，而且很難實現自動更新，更多的時候是需要人工手動去更新，這樣一來，IP限制這招就很難奏效！再說了，這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上次咱們的產品是免費的，咱們不收費，自然可以拒絕提供服務，但這次那些人都是先付了錢的，付了錢的產品，你不提供服務，說不過去，搞不好會影響咱們的聲譽！」 　　「那降價？」業務主管看著劉嘯，「降價之後，他們沒有利潤空間，就不會倒賣了！」 　　「呵呵！」劉嘯笑了起來，「要是將成一樣價格，那咱們不是還得求著人家來買咱們的產品嗎？」 　　業務主管都頭疼了，倒也是，價格降了，確實是不會有倒賣的了，因為那就是購買了嘛，自己是應該盼著購買的人多一點，「那咱們總得先拿出個應急的方案來啊，那些訂單很快就會下到公司，拖不是辦法！」 　　「這樣吧！」劉嘯一咬牙，「你去找幾個媒體，放出風去，就說咱們產品的實際生產成本只有四五千美金，估計很快就會有一次大的降價。」 　　業務主管心裡一劃算，道：「那就說五千美金吧，這樣換算過來，和國內四萬的價格比較接近，不至於讓人覺得咱們是暴利，否則客戶覺得太吃虧，就不會訂購咱們的產品了！」 　　「另外，在網站上公示所有訂單的數目！」劉嘯說到，「每個城市需要多少套安全產品，那都是有數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不太好吧！」業務主管不同意。 　　「咱們又不偷稅漏稅，不怕別人知道，再說了，我們也沒有經過任何代理商環節，不會損害到代理商的利益！」劉嘯說完一頓，「代理商做出去的單子，咱們不能公佈，成交的價格，也不能公佈，只公佈數目就是了！」 　　「我不是說這個！」業務主管到底是老江湖了，低聲道：「我是說咱們公佈客戶的訂單數，這不好！咱們可以不在乎，但別人呢？」 　　劉嘯捏了捏額頭，自己怎麼把這點給忘了，這個也算是客戶的機密吧，有心機的人可以從這個數字中刺探出不少的信息，再說了，有的企業在資金周轉困難時，難免會有拆東牆補西牆的舉動，而所有的資金都是通過一些大宗的出入做平的，自己這麼一公佈，還確實不好。劉嘯無奈，只好道：「公佈數字的事就算了，你先去安排媒體那邊的事，至於更好的辦法，咱們再慢慢商量！」 　　「行！「業務主管一點頭，「那我這就去了！」 　　「還有，媒體放出風後，不管他們怎麼炒，咱們的人一律不能對此做任何評價，必要時，還要給他們製造一些錯誤的消息！」劉嘯咬著嘴唇，「得讓那些打算倒賣咱們產品的人有所顧忌才行！」 　　「這個我明白！我會安排好的！」業務主管說完，出門忙去了。 　　「劉總！」業務主管剛走，接待MM又走了進來，「西德尼剛才打來電話，問你時候有空，他想約你談一談！」 　　劉嘯一皺眉，昨天自己已經把西德尼給晾到外面去了，今天他怎麼又打來電話，真是奇怪，軟盟和他能有牽扯。 　　「劉總，他還等著回覆呢，見不見？」接待MM問著。 　　劉嘯想了想，覺得還是見一下好，人家都主動找上門來了，自己就是再討厭，也給人一說話的機會吧，「你讓他明天上午來公司吧！」 　　「好！」MM一應，轉身出門答覆西德尼去了。 　　第二天劉嘯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公司發出所謂的錯誤信息，把售價從40萬美金象征性地降了一萬美金。按照劉嘯的說法，就是寧可自己少賺一萬美金，也不能讓別人把本來屬於自己的那39萬美金賺去了。 　　辦公室忙了一會，接待MM就來通知，說西德尼來了。 　　劉嘯只得放下手頭的活，出門進了小會議室，西德尼已經坐在裡面喝咖啡了，和昨天不同，他的那些保鏢隨從們沒有過來。讓劉嘯覺得羨慕的，是西德尼坐在那裡喝咖啡的姿勢，優雅至極，處處都能顯出來他的貴族風範和良好修養。 　　「你好，西德尼先生！」劉嘯過去朝西德尼伸出手，「非常抱歉，讓你今天又跑一趟！」 　　「你好！」西德尼起身，和劉嘯握過手，道：「昨天的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事先沒有打招呼！」 　　「請坐吧！」劉嘯伸手招呼一下，完了問道：「西德尼先生找我，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劉先生太客氣了，指教談不上，倒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向劉先生請教！」西德尼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接著說道：「不過在請教之前，我要先為自己上次在黑帽子大會上的表現向軟盟道歉，被人無端指責和懷疑，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我為自己當時的行為感到遺憾，我正式向你們道歉！請你們原諒！」西德尼說完，向劉嘯微微欠身，就算是表示道歉了。 　　不過這倒完全出乎了劉嘯的意外，據說西德尼從生下來，就沒有說過一句服軟的話，想讓他道歉，實在是太難了。所以劉嘯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西德尼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務似的，說完道歉的話，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笑呵呵地坐下來，「我還得恭喜劉先生，你的策略級產品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策略級就會成為世界安全界的新標準！」 　　「謝謝！」劉嘯這才反應過來，客氣了一句，也坐了下去。 　　「一直以來，我雖然不認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天才的黑客，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能超過我的人，實在是不多，但自從在黑帽子大會上見識了軟盟的產品，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孤陋寡聞。愛沙尼亞發生黑客攻擊事件後，我對你們的技術水平就更加心服口服了！」 　　劉嘯納悶了，這西德尼怎麼回事，千里迢迢跑來，就是為了給自己灌迷魂湯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中國的諺語，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告訴我的！」西德尼看著劉嘯，「劉先生一定也認識我的這位朋友！」 　　「你說的是錢萬能先生？」劉嘯嚇了一跳，他突然就想起錢萬能曾經在這裡說起過的事，那時候自己以為是瞎編的，後來弄清楚他要代理軟盟產品的真正原因後，劉嘯就把這事給忘了，現在看來，這西德尼真的是和錢萬能認識，搞不好他的祖宗還真是海盜呢。 　　西德尼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劉嘯的疑問，「我的這位朋友還有一句經常說的話，叫做『人怕出名豬怕壯，做人一定要低調。』，我以前不明白，現在倒是明白了。」 　　劉嘯被搞糊塗了，這西德尼繞來繞去，到底想說什麼呢，於是問道：「西德尼先生，你來這裡，不會就是要和我聊錢先生吧？」 　　西德尼笑著搖頭，「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罷了！」說完一攤手，「好，我們說正事吧！我想劉先生最近一定很忙吧，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千方百計地想用低價拿到你們的產品？」 　　劉嘯頓時色變，西德尼怎麼會知道這些事，難道他知道那些人的底細，或者是說，他知道是誰發動對軟盟的攻擊！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幕後推手「西德尼先生這話怎麼講？」劉嘯問著。

　　「那就是有這回事了？」西德尼攪著自己的咖啡「呵呵，其實這事我也不知道是該恭喜你呢還是該為你們擔心！」

　　劉嘯愈發納悶，自己到現在還是沒弄懂這西德尼到底要說什麼。

　　不過西德尼卻自己繼續說道：「恭喜你呢，是因為這證明你們的產品非常有市場在這點上，軟盟是成功的你們的產品很快就能普及到全世界，成為新的安全標準；而擔心呢，是因為你們會成為新的安全標靶。劉先生可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正在研究你們的軟件，並試圖找到其中存在任何漏洞？」

　　劉嘯笑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西德尼先生恐怕就是其中的一位吧？」，劉嘯心裡算是摸著了一點線索，西德尼今天可能是來一雪前恥的，上次他敗在了策略級產品之下，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可能是他找到什麼漏洞了，然後跑過來報仇的！

　　西德尼倒也痛快，微微頷首，道：「自從黑帽子大會之後，我一直都在關注軟盟，你們的產品我也一直在研究和分析，但我今天來，不是要說我自己的事！我是想問問劉先生，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低價弄你們的產品？他們都是些什麼人？除了我，還有誰在研究你們的產品？」

　　劉嘯有些意外，西德尼竟然不是來報仇的，不過他的這個問題卻讓劉嘯非常感興趣，「這麼說，西德尼先生知道？」

　　西德尼點頭，「劉先生親身經歷了愛沙尼亞的事件，想必你也知道愛沙尼亞事件的一些內幕吧！」

　　劉嘯這下倒是吃驚不小，為什麼自己去愛沙尼亞的事，西德尼也會知道。

　　西德尼看出了劉嘯內心的驚詫，道：「其實不光是你去愛沙尼亞的事，就連這次你故意提高產品海外售價的事，也是在很多人的預料之中。正是基於這種判斷，他們才能快速啟動各種預案，通過其他途徑來低價採購你們的產品！」

　　劉嘯此時心中驚訝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原來那些人並不是要靠販賣軟盟的產品來賺錢，是他們自己想低價得到軟盟的產品，劉嘯想起那天斯捷科公司的人，一來就是奔代理權來的，而且還能對銷售量做出保證，恐怕他們也是奔產品來的，而不是利潤。

　　「自從軟盟在黑帽子大會上一舉成名之後，就有人開始注意上了劉先生了，你的行為特徵、心理特徵，包括你的一些辦事風格，這些都是他們的研究內容。你宣佈今後將永不參加黑帽子大會，以及你對待海外企業的態度，特別是在你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了和華維的合作後，他們就已經判斷出你可要提高產品在海外的售價了！」西德尼端起咖啡，細細地呡著。

　　「你說的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劉嘯此時已經驚訝得不驚訝了。

　　「他們為各國政府效力，時刻關注著每一個可以改變全球網絡格局的事件，以及人！」西德尼笑著，「能被他們盯上，是件非常榮幸的事，但卻不是什麼好事！」

　　劉嘯一下就想起了方國坤，自己上次被監視，難道也和這個有關，細細一想，劉嘯又覺得不對，那時候軟盟還沒有在黑帽子大會上出名呢。「那西德尼先生怎麼會知道這些？」劉嘯看著西德尼，難道這傢伙也是這種人不成？

　　「你不要誤會！」西德尼明白劉嘯這句話裡的含義，道：「我不為任何人效力，只是我以前曾為一些政府做過培訓，給這些人講過課，所以知道這些事！」

　　劉嘯「哦」了一聲，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許多人的研究對象呢，他現在倒是明白為什麼踏雪無痕什麼事情都能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什麼秘密，你覺得是很隱秘了，但沒準你腦袋上正有許多雙眼睛在注視著呢。

　　「西德尼先生，我有點不解，他們關注我們軟盟能有什麼用，我們現在還只是一家小公司而已！」劉嘯問著。

　　「因為你們的產品能幫他們解決一個大問題！」西德尼說到，「這也是我剛才提到愛沙尼亞事件的原因，很多國家想通過這件事的影響，來立法打擊網絡攻擊，你可知道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取證困難！」劉嘯應著，「而且即便是拿到了證據，對方只需隨便編個理由，照樣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其實這都不是問題！」西德尼搖了搖頭，「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沒有那麼多的財力和人力來支撐這項法律的運轉。舉個例子，美國每年要遭受兩萬次以上的網絡攻擊，每次抵抗，至少要花費150萬美金，只這一筆，美國每年要支出三百多個億。這還僅僅是抵抗，如果要對這兩萬次網絡攻擊進行定性，確認它是不是一次網絡戰行為，那這個數目至少還要再翻一倍；如果你還想取得進一步的證據，追蹤攻擊者來源，最後再對攻擊者進行審判，那花費的數目，就根本沒有個盡頭，就算有錢，你也沒有那麼多人去做這件事。換句話說，如果真有這些錢，美國完全可以進行一場真槍實彈的戰爭，這比任何法律都具有震懾力！」

　　劉嘯茅塞頓開，自己這些日子也在研究網絡戰，但遠沒有西德尼這樣透徹，他這是一語切中要害啊，黑客攻擊本來就是個以小搏大的事，一個黑客甚至可以攪亂一個國家，但如果防守方要以大取小的話，那往往就會得不償失，調動一個國家的資源去搞定一個個體，傻子也不會這麼幹的。自己之前沒有想透這一點，可能是因為自己不能象西德尼那樣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問題。

　　「西德尼先生，你說得非常有道理，請你繼續說下去！」劉嘯現在倒是不敢小視西德尼了。

　　「國家的網絡，還有政府的網站，那都是一個國家的資源，是不容侵犯的，任何針對這些資源的攻擊，都可以視為是一種挑釁和入侵，這個是不分個體和非個體的，所以對於網絡戰的定性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難。在這點上，即便是網絡戰的創始人，也曾受過到制裁！」西德尼看著劉嘯。

　　劉嘯點頭表示贊同，網絡戰的創始人，應該非美國的小莫里斯莫屬了。說起小莫里斯，就不得不提一提他的老子——老莫里斯，老莫里斯在當年是美國國家計算機安全中心的首席科學家，這個機構隸屬於美國國家安全局，可以說老莫里斯在計算機安全方面的造詣，是非常深了，應該是美國首屈一指的了，而他的兒子，卻給他製造了一個大麻煩。

　　小莫里斯攻讀大學期間，某天突發奇想，他想測一測互聯網的容量到底有多大，於是他寫了一個病毒，把它投進了互聯網，在短短20多個小時內，就有超過25萬台電腦被感染，致使美國航空航天局、美國國防戰略計算機主控系統和各級指揮中心的電腦癱瘓，以及多所大學的網絡終止運轉，造成的損失接近一億美金。跟後來的其他病毒相比，莫里斯這個病毒造成的資金損失或許不算多，但他的意義和影響卻是非同尋常，他第一次讓人們認識到了病毒對於網絡的破壞力，自此之後，各式病毒開始相繼登場亮相。

　　而病毒的製造者小莫里斯，法庭卻遲遲難以對他量刑，因為當時的法律根本沒有針對互聯網犯罪的相關條文，直到一年半之後，法庭才以造成重大事故罪，判小莫里斯緩刑三年。而有意思的是，小莫里斯後來接替他的老子，成了新一任美國國家計算機安全中心的首席專家，再後來，就有了網絡戰的飛速發展。

　　「現在的狀況和小莫里斯時代早已不同，病毒失去了往日的風光，從病毒出現到它被消滅，這個時間變得越來越短，各國各政府在防禦病毒方面積累了多套手段，可以將病毒所能造成的危害降至最低，病毒已經不再是網絡戰的首選手段了，甚至連常規手段都算不上了！」西德尼笑著，「但新的狀況是，網絡攻擊變得簡單而又氾濫，只要下載個黑客工具，誰都可以發動攻擊，中國有句古話，叫做　『法不責眾』，在這種情況下，你根本不知道該去制裁誰，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對網絡戰立法，只能是一紙空文罷了。而你們軟盟的產品，剛好就替所有人解決了這個難題，你們的軟件防火牆，甚至連沒有幾個人知道的虛擬攻擊都能防禦，而硬件防火牆則可以隨時保證通信的暢通，完美防禦數據洪水，就目前狀況來看，除了病毒之外，其餘九成以上的網絡攻擊行為，你們的產品都能做出最好的防範。」

　　劉嘯此時終於算是聽明白了，原來繞了一大圈，西德尼要說的是這個啊，不過對於網絡戰，西德尼的見解和看法確實是有獨到之處。

　　「愛沙尼亞發生黑客攻擊時，正是由於你們產品的意外表演，才讓這次事件開始變質，一些國家下定決心要促進網絡戰立法。」

　　「啊！」劉嘯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個安裝在愛沙尼亞次級網站上的防火牆，在挺過了對方的第一波攻擊後，竟然左右了事態的後續發展。原來讓愛沙尼亞硬扛著那麼大數據洪水接通互聯網的真正信心源泉，竟會是軟盟的那款防火牆樣品。雖然劉嘯當時也想著事件鬧得越大越好，這樣軟盟的知名度也會跟著越高，可現在得知自己的產品竟然真的就扮演了一個推波助瀾的角色，劉嘯一時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每個國家的網絡，都是樹形的，只有對樹的主幹發動攻擊，才能影響到整棵樹的生存，網絡戰防的就是這個，但螞蟻式的啃咬和電鋸造成的效果肯定不同。此次愛沙尼亞事件中，你也看到了，如果僅僅是數據洪水的話，愛沙尼亞只要關閉和外界的鏈接，頂多有一些交互上的損失，真正造成危害的，反而是那兩個入侵，特別是黑客利用愛沙尼亞移動運營商發出去的錯誤消息，給愛沙尼亞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西德尼看著劉嘯，「在今後的網絡戰中，主要提防的就是這些可以一擊致命的超級黑客，而立法也是為了制裁這些超級黑客，你們的產品，就是讓所有人可以騰出手去對付這些超級黑客，最大限度地逼他們浮出水面。」

　　西德尼現在不用說下去，劉嘯也已經明白了，他道：「也就是說，採用軟盟策略級技術來裝備自己的關鍵網絡，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趨勢了，軟盟的產品由此會取代微軟的操作系統成為新一代的標靶。只有先成功地穿過軟盟製造的這層防護，才能對樹的主幹造成損傷，絕大部分人被擋在了防護層的外面，那些穿過去，就是發起網絡戰的攻擊者，也就是要立法制裁的對象？」

　　「呵呵，你可以這麼理解！」西德尼笑著，「是你們的產品，讓一件原本很麻煩的事，一下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劉嘯現在倒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了，自己費盡心機，算計來算計去，以為是時來運轉，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誰知道自己算計別人的同時，也被別人給算計了。

　　「多謝西德尼先生今天能夠把這些內幕說給我！」劉嘯有些傷感，苦笑一下，「西德尼先生今天來，不是只為說這些吧？」

　　「當然不是！」西德尼搖頭，「我給你提供這些信息，是想換取你的一條信息。」

　　「請說！」劉嘯看著西德尼。

　　「為什麼你們的軟件可以防禦住虛擬攻擊！」西德尼看著劉嘯，「雖然我也知道了虛擬攻擊的原理，但我沒有想出一個切實有效的防禦辦法，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不知道劉先生是否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困擾？」

　　「信息換信息，這很公平！」劉嘯笑著，「我們有句話，叫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識破了它的伎倆，再好的偽裝都沒戲。拿魔術師來說，他事先設計好了的專門的光線和環境，然後再利用人們視覺習慣和視覺差，就可以將一列火車從你的眼前弄消失，但如果你換個角度去看，其實那火車根本就在原地沒動，你反而會覺得魔術師可笑。沒有識破魔術師的伎倆，只是因為你沒有站在一個最好的角度罷了。這也好比是鏡子，你之所以會把鏡子裡的東西當作了是真實的東西，是因為你的視域太小了，你看不見除鏡子外的別的東西，但只要你往後站兩步，視域擴大之後，你首先就知道了那只是一面鏡子而已，那時候任憑鏡子裡的東西怎麼變換，都不會再欺騙到你了。」

　　「角度、視域？」西德尼把劉嘯的話又仔細琢磨了兩遍，然後道：「我明白了，我太沉溺於虛擬攻擊的原理了，我想從技法上去拆穿它，卻忘了還有更好的辦法。謝謝你，劉先生的指點讓我茅塞頓開！」

　　「不用客氣，我們只是彼此交換信息罷了！」劉嘯說到。

　　「那我就不多打擾你了！」西德尼站了起來，「再次對上次的事表示道歉，請一定向商越小姐轉達我的歉意！」

　　「事情已經過去，西德尼先生不必老放在心上，我會把你的歉意帶給商越小姐的！」劉嘯也跟著站了起來，「那我送你！」

　　「不用客氣，留步吧！」西德尼客氣著。

　　劉嘯還是把西德尼送到了電梯口，「有機會，請再到中國來！」

　　西德尼笑著應了一句，轉身進了電梯。等他一走，劉嘯就站在電梯口開始抓頭，這下該怎麼辦呢，如果西德尼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就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殺破狼
可劉嘯也有疑慮因為雖然西德尼說得那麼玄乎，但也未必就是真的萬一他是來忽悠自己的，自己這樣匆忙而動反是不美。
　　劉嘯發現自己自從接掌軟盟以來，不像以前那麼容易去相信別人了別人說的話，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朝正反兩個方向去想可即便是如此，自己千算計萬算計的，到最後還是被別人給算計了，這讓劉嘯不得不更加小心。
　　如果西德尼說的是真的，那自己該怎麼辦，是順著那些人的心思，趁機將軟盟的產品推向全球，讓策略級成為新的安全標準；還是按兵不動，繼續觀察一段時間，不讓自己成為別人的棋子？選擇前者的話，軟盟就可以迅速成為業界的領導者，但軟盟由此也會成為別人的安全標靶，軟盟在這方面是否做好了準備呢，劉嘯心裡並不是非常有底；而選擇後者的話，軟盟以後仍然可以按照佈署繼續穩紮穩打，但卻會喪失一次快速發展的良機。
　　如果西德尼說的不是真的，那他忽悠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呢？劉嘯想了片刻，無非就是會給自己提供一些錯誤信息罷了，讓自己去躁動，軟盟為了迅速佔領市場，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降價，西德尼是否是那些zf的說客，這也很難說。
　　「唉，真是頭疼啊！」劉嘯抓著頭往公司裡走去，他現在有點拿不定主意，回到辦公室，他給熊老闆打過去電話，想諮詢一下熊老闆的意見，畢竟他是公司的大股東，公司要做出重大的決策，還是必須要考慮熊老闆的意見。
　　熊老闆此時還在封明，忙著開發區的事情，聽到劉嘯的話，他什麼也沒說，稍微沉吟了片刻，就反問劉嘯一句，「你在怕什麼呢？你接手軟盟的時候，軟盟也不過就是一個群龍無首、內外交困的爛攤子，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為什麼不去搏一把？大不了你我再從頭來過嘛，人生短短幾十年，這樣的機會，你能遇到幾次？」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劉嘯知道熊老闆的意思了，他更看中的是機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可以成為行業領導者的機會，人生如果不能瀟灑活出精彩，熊老闆認為會是一個遺憾。
　　「不過，作為過來人，我得提醒你一句！」熊老闆說這話時就有點嚴肅了，「你不要以為那些人就只有這些手段了，他們可以利用一些地方zf低價買進軟盟的產品，就很難說他們不會利用這些關係向軟盟施加一些其他方面的壓力！」
　　劉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熊老闆的意思，熊家世代經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熊老闆既然敢這麼說，就是說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這讓劉嘯不由有些擔心，他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往前衝的時候，有人在背後絆你的腿。
　　「你也不必太擔心，我這也是猜測罷了，不過咱們得考慮到各種壞的結果，做到未雨綢繆！」熊老闆倒是希望自己說的事都不要發生，這些年他和那些外企鬥法，吃過不少這方面的虧。
　　「我知道了！」劉嘯應著，看來即便是對自己非常有利的事情，要想做好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啊，「我會注意的！」
　　「好，有什麼事你就打電話給我，在其他方面我也說不上什麼，但在這方面，我比你能稍微有些經驗，還能幫你參謀參謀！」熊老闆收購軟盟以來，這是頭一次主動要求過問軟盟的事。
　　「有你把關，那我就放心了！」劉嘯笑著，又和熊老闆客氣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就算是要去搏，那也得有個搏的套路吧，總不能稀里糊塗就上陣，劉嘯現在就是為這個發愁呢，他是擅於賭博的人，軟盟在他手裡的發展史，完全可以說是一個賭博史，他賭贏了黑帽子大會，又賭贏了在愛沙尼亞的黑客攻擊，可這次似乎有點棘手，因為他不知道該去和誰賭。這是一場自己和自己的賭博，但決定勝負的，卻不是自己。
　　想了半天，劉嘯突然來了靈感，從椅子上站起來，「靠，既然不知道和誰去賭，那就自己坐莊好了！」，說完，劉嘯出門直奔商越那裡去了，他要和商越商量一下。
　　商越此時正忙著呢，一下接了那麼多單子，就屬她屬下的部門最忙。
　　劉嘯沒敢耽擱商越的時間，直接挑明來意，道：「商越，我問你個事，你說咱們設個擂台，讓全世界的黑客高手來找咱們產品上的漏洞，怎麼樣？」
　　商越放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劉嘯，「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完了略一思考，「設擂台倒是可以，不過我覺得目前還用不到吧，一來咱們有專業的測試部門，二來咱們的產品現在剛剛推廣，應該先讓市場來檢驗他，等繼續完善一些之後再設擂台也不遲。否則，要是被人找出太多的漏洞，對咱們產品接下來的推廣沒有什麼好處！」
　　「這個我也考慮到了！」劉嘯頓了一頓，「只是我想，伴隨著接下來的推廣，咱們的產品遲早會成為別人的安全標靶，與其讓別人暗地裡搞，倒不如咱們自己先把自己設為靶子。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咱們今後的發展，需要有一支反應迅速、經驗豐富的技術隊伍來應對突發的產品安全危機，可這正是咱們目前最薄弱的一個環節，而我覺得這些東西是從推廣一開始就應該跟上來的，否則以後肯定會成了一個桎梏，而這個擂台剛好能鍛鍊一下這支隊伍；第二，雖然說有可能會被人找出許多的漏洞來，但這事得兩方面看，看你怎麼來解釋了，它是一件壞事，同時卻也可以說明咱們在產品自身安全方面是負責任的，是不逃避問題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商越一點頭，繼續忙自己的事，「那你就定吧，我沒有什麼意見！」，估計是手上事太多，商越已經顧不上和劉嘯細辯，心裡覺得差不多，就很痛快地通過了！
　　劉嘯來找商越，本想是讓這事由商越來負責的，現在一看商越這忙得都顧頭不顧腚了，只好道：「那這事就算定了，你先忙吧！」
　　出了商越的辦公室，劉嘯逕自走進公司的機房，幾位網管看見劉嘯就樂，這獎金在兜裡剛捂熱，能不高興嗎，幾人就和劉嘯打著招呼。
　　劉嘯把機房掃了一遍，「咱們現在還有空置的服務器嗎？」
　　「有呢！」網管的負責人點頭，「咱們有多台備份用的服務器，基本沒用！」
　　「那就好！」劉嘯點頭，「抽一台出來，你們做好服務器的安全設置，我有用！」
　　「沒問題！」幾位網管都拍著胸脯，「就是劉總不專門交待，我們也會把所有的服務器弄到最好的安全狀態。」
　　「行，那大家就抓緊吧！」劉嘯笑著，「我這兩天就要用！」，說完，劉嘯出了機房，掏出手機開始給李易成打電話。
　　李易成接到劉嘯的電話，顯得很高興，「劉嘯啊，什麼事？」
　　「有一件事，想要請李大哥你幫忙！」劉嘯笑著。
　　「你這叫什麼話，太見外了啊！」李易成在電話裡笑哈哈的，「你有事吩咐就是了，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劉嘯整理了一下思路，「現在我們軟盟不是開始推廣幾個高端的安全產品了嗎，這和咱們合作的那套個人安全系統不同，是不帶防禦病毒功能的，雖然說那些客戶會自己配備反病毒軟件，但我還是有點擔憂，將來要是萬一出現某種專門針對軟盟產品的病毒，那我們可能就會比較被動，這種事之前就已經發生過。反病毒這塊，你最在行，所以呢我想請你幫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在我們的產品中添加一些對病毒免疫的成份進去。」
　　「這個……」李易成一琢磨，「行，這事就交給我了，我盡快給你想個辦法出來！」
　　「那太好了！」劉嘯欣喜非常，「我先謝謝你了！」
　　「你再這麼見外，我可就不幫你這個忙了！」李易成大笑。
　　「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劉嘯也跟著笑。
　　「放心吧，我們這些搞反病毒的，哪個沒有壓箱底的東西，只是不能放在反病毒產品上罷了，否則我們就沒飯吃了，你放心，這次我就把我的這些貨全用在你們的產品上，保證讓你滿意！」
　　劉嘯也懶得打聽反病毒界的潛規則，只是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去做推廣了！」，劉嘯這0也是讓上次的病毒事件整怕了，其實之後軟盟的所有產品，都在劉嘯的要求下，設計有感染病毒時的備用或者恢複方案，但為了進一步完善，劉嘯還是向李易成求援了，如果能讓自己的產品不被病毒感染，或者感染的機率大大降低，那才是最好。
　　掛了電話，劉嘯又朝實驗室走去，他得設計出一套擂台的方案來，全面檢測出產品可能存在的所有的問題。只有產品本身過硬，軟盟才算是具備以小搏大的先提條件，否則就算藉著這個機會軟盟實現了大躍進，成為了業內的領導者，將來只要出一點點問題，也會把軟盟摔出原形來，這是劉嘯所不希望看見的，而不是說他不敢去搏，有座金山擺在自己面前，不為所動的那都是傻子。可劉嘯懂得量力而行，否則金山沒搬到，反讓金山把自己壓成一個殘廢，那就得不償失了。按照劉嘯當初制定的計劃，他是要穩紮穩打，一步步去搬空金山的，可現在有人非讓自己一下把整個金山都搬走，那怎麼辦，只有積攢力量，讓自己具備搬起整座山的力量，讓自己的產品毫無瑕疵，這就是劉嘯所認為的積攢力量。
　　忙活半天，劉嘯剛弄出個頭緒，就聽有人敲實驗室的門，門外站著的正是業務部主管。
　　等劉嘯一出來，業務主管就道：「劉總，事情有點不妙！」
　　「什麼不妙？」這話弄得劉嘯一愣愣的，「你說具體的！」
　　「那些訂了咱們產品的外資企業，除了俄羅斯的斯捷科公司，其他幾個都要退訂！」　到嘴的鴨子卻又要撲楞楞地起飛了，業務主管腦的門上都急出汗了。
　　「有這事？」劉嘯稍微一驚訝，隨後笑了起來，「太好了，我還巴不得他們都退呢，你告訴他們，可以退，但按照協議，訂金是不退的。」
　　「劉總！」業務主管瞪大了眼睛，這劉嘯不會是傻了吧，這訂金才有幾個錢，如果人家真要推訂，損失的可是好幾億美金，或許還更多，「咱們是不是稍微降點價，再挽救一下？」
　　「不用！」劉嘯一抬手，「讓他們退，告訴斯捷科，他們也可以退，全退了最好！」
　　「劉總，這不是說氣話的時候！」業務主管都快急死了，劉嘯怎麼會這麼說呢。
　　「你看我像是生氣嗎？」劉嘯笑吟吟地看著業務主管，「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賣給他們，所以才會開價那麼高，而他們能接受這麼高的價，說明他們也沒打算真的訂我們的產品！」
　　「啊……」業務主管有些摸不著劉嘯的心思，這繞來繞去的，至於嗎，痛痛快快賣出去不就得了嗎。
　　「你去通知商越，叫她把這幾個公司的貨都停了，然後讓她到會議室，咱們開個臨時會議！」劉嘯吩咐完，轉身又進了實驗室，把弄到一半的工作一整理，就往會議室踱了過去。他現在很高興，至少這事說明西德尼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這些公司先是高價購買我們的產品，然後再集體退貨，這些其實都是他們早都商量好的，是一種策略，目的是什麼呢？」劉嘯看著會議室裡坐著的幾位主管，「目的是給我們造成一種錯覺，先讓我們以為自己產品很有市場，沒成想最後卻是白高興一場，這種巨大的反差，會促使我們去思考，甚至開始懷疑和否定我們的產品，而一旦我們有了這種錯覺，大家想一想，我們做出的第一步會是什麼？」
　　眾人睜大眼睛看著劉嘯，劉嘯的這個玩笑可開得有點大了，這怎麼會是對方說事先商量好的呢，他們損失的訂金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
　　不過，眾人還是按照劉嘯的思路，道：「降價！」
　　「沒錯，就是降價！」劉嘯頷首，「那大家有沒有想過，他們如此費盡心機，想讓我們降價，到底是為了什麼？」劉嘯看著業務主管，「我記得你前兩天還給我做過一個分析，你先說說。」
　　「為了低價拿到我們的貨？為了大量吃進我們的貨？」業務主管說的就沒有前兩天那麼肯定了，那些zf多報訂單數，他敢懷疑對方是想低價拿到更多的貨，可現在是客戶要退貨，多饒了一個圈，他就有些搞不清虛虛實實了。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理由嗎？」劉嘯笑呵呵地看著他，「否則，你再給我解釋一下，說說那些地方zf多出來的報單是從哪裡來的？」
　　業務主管抓著腮，要是這麼問的話，還真的是有這個可能啊，這幫人也太狡猾了吧，差點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我們想多賺點利潤，而他們呢，一邊是想大量吃進我們的貨，但另一方面卻不想花什麼錢。」劉嘯笑著看著眾人，「大家想一想，看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乖乖花錢把咱們的貨買走！」
　　眾人不語，與其說是想不出辦法，倒不如說是想不通劉嘯的這個論斷，太不著調了。
　　「算了，大家想不通也不要緊，那我們就維持現狀吧。價格仍然不變，他們來訂貨的話，我們就給訂，要退我們也給退，反正我們不急，僅是國內的這幾個單子的利潤，也足夠我們撐上很長一段時間了。」劉嘯看眾人也拿不出主意，就只好先這麼著了，「不過我得提醒大家，千萬不要慌，因為對手的招數不僅僅只有這些，只要我們降不到他們心裡的理想價位，他們就還會繼續折騰的，這是個心理博弈，誰能抻住，誰就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眾人點頭，雖然想不通，但大家也認為以不變應萬變是一種上上之策。
　　「那就說下一個議題吧！」劉嘯剛才笑道：「其實剛才也提到了，就是有些zf向我們下的訂單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實際使用數量。業務主管已經調查過了，是一些外資企業向這些地方zf做出承諾，訂單上多出來的量，他們以兩倍價格收購。大家看怎麼辦吧，是就這樣賣給他們，還是拿出個方案來？」
　　商越一琢磨，道：「我們賣給自己zf的價格，利已經是非常薄了，如果算上日後我們進行升級和維護的各種費用，其實已經不賺什麼錢了，我們是為了搶佔市場，才會以這個價格在國內出售產品，要不是我們之前已經在國內建立了非常完善的代理渠道和售後網絡，我們是不敢出這個價格的。但要是這些外資企業把我們的產品轉銷到國外去，那我們肯定是會賠的，僅是在國外建立一套售後網絡，並維持這個網絡正常運轉，這筆費用，我們就不是我們能負擔起的。」
　　眾人點頭，其實業務主管之前擔心的也是這個，這也是大家能同意劉嘯那個四十萬離譜價格的原因。
　　「那咱們就拿出一個方案吧！」劉嘯說著，完了就聽有人敲會議室的門，「進來！」
　　接待MM走到劉嘯跟前，「劉總，外面來了個人，非要見你！」
　　「什麼事？」劉嘯問到。
　　「他說他要應聘！」MM道。
　　劉嘯一皺眉，「那你帶他去人事部就可以了！」
　　「不行，他非要見你，他說……」MM一頓，「他說他要應聘軟盟的技術總監！」
　　此話一出，最為意外的就是商越了，她抬起頭來，看著接待MM。
　　劉嘯想也不想，道：「那你告訴他，就說咱們的技術總監已經有人了，而且非常稱職，如果他要應聘其他的職位，就到人事部提交簡歷，否則就請另謀高就吧！」
　　MM一應，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道：「劉總，你還是去見一下吧，我怕我弄不走他，他非要見你，而且自稱是西毒殺破狼！」
　　「啊！」這下會議室裡的人全傻了，而商越的反應似乎更為激烈，她蹭一下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出去要會會這個殺破狼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死狀劉嘯隨後也站了起來「西毒？」，顯然很是意外因為沒人知道西毒到底長什麼樣，甚至是男是女都沒人知道這可是國內五大頂尖黑客裡最神秘的一位了，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露行藏人們都只能從他的驕人戰績裡去揣測、去描繪、去想像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劉嘯一抬手，「你們先坐著稍安勿躁，我去看看就回來！」

　　商越只好又坐了回去。看著劉嘯跟著接待MM出去，眾人便議論開了，如果今天來的這位真是西毒殺破狼，就不知道劉嘯該怎麼辦了，是把他趕走呢，還是留下，趕走一位國內最頂尖的黑客，實在是有些可惜，可要是留下他，那商越這裡又怎麼辦？眾人對商越進公司以來的表現都非常滿意，甚至是佩服，他們和劉嘯一樣，認為商越才是最適合軟盟技術總監的人選。

　　劉嘯跟著接待MM走進小會議室，就看見裡面坐著一位長發男子，一身白色休閒西裝，外加一雙白色皮鞋，看起來很是顯眼。

　　「你好，我就是軟盟的劉嘯！」劉嘯走過去，朝對方伸出手，「聽說你要應聘我們的技術總監一職？」

　　「你好！」白衣男子站起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在下王寒風，人稱西毒殺破狼！」

　　劉嘯這才看見對方右耳紮了一個耳環，這在年輕人裡倒是常見，但殺破狼成名已久，現在應該是三十多歲的年齡，似乎在這個年齡段裡，很少能看見扎耳環的，而且對方的指甲也是非常修長，這點是讓劉嘯最為意外的，做電腦這行的，似乎很少有人留那麼長的指甲，因為很難去敲擊鍵盤。劉嘯不由對此人的身份產生了一些懷疑，這是殺破狼嗎？

　　「那我就叫你王前輩吧！」劉嘯笑著坐下，不露聲色，道：「王前輩西毒的名頭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了，但前輩的人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此瀟灑自在，讓晚輩羨慕得很吶！」

　　「客氣客氣！」王寒風微微頷首，「都是圈裡人錯愛罷了，人在江湖，想做到真正的瀟灑自在，哪裡有那麼容易！」

　　「說實話，我剛才聽說前輩到來，還是非常意外的！」劉嘯看著王寒風，「軟盟的底，前輩肯定是很清楚的，我確實沒有想到前輩能看上軟盟這樣的小公司。」

　　「你何必自謙呢！」王寒風攏了攏自己的長發，「長期阻礙軟盟發展的一些內在因素已經被消除，而甩手掌櫃龍出雲也退出了軟盟的經營，現在的軟盟和以前完全不同。自從在黑帽子大會後，我就一直都在關注軟盟，我非常看好軟盟的發展前景。」

　　劉嘯呵呵笑著，自己不過試探一下，而王寒風的話，就證明他對軟盟是非常瞭解的，「謝謝前輩對我們的錯愛，前輩能看上我們軟盟，是我們的榮幸！只是有一個情況我得先說明白，軟盟現在有自己的技術總監，而是做得非常出色，公司對她非常滿意……」

　　「呵……」王寒風輕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可能會沒有他做得好？」

　　「和這個沒有關係！」劉嘯搖頭，「是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任何更換技術總監的理由，她做得非常出色，而且很努力，這也是軟盟這半年之所以能取得長足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麼說，軟盟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了？」王寒風看著劉嘯。

　　劉嘯笑著，「能有你這樣的高手加盟，對軟盟來說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除了技術組總監這個職位，剩下的職位，王前輩可以隨意挑選！」

　　王寒風顯得很失望，這其實已經相當於是變相拒絕了，如果坐不到技術總監這個位置上，就意味著只能去當一些副職，讓自己一個成名已久的高手去給別人當副手，這在心裡是很難讓自己接受的，「你不覺得自己太固執了嗎，技術總監一職，本來就應該留給技術最好的人去擔任。

　　「我說了，我不懷疑王前輩的技術實力，是公司沒有更換技術總監的理由！」劉嘯這麼說，就算是正式拒絕了對方，因為他對王寒風的扮相很不感冒，技術這個東西是可以通過歷練學習來逐漸彌補的，而如果讓他進來，到時候在公司帶出一大幫娘娘腔或者潔癖什麼的，自己可真受不了，程序員從工種上說，其實就和打字員沒什麼區別，單憑那幾根長指甲，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事。商越人家一女孩，都沒留長指甲，你一個技術高手，指甲卻留得比門口接待MM的還要長，這真是讓劉嘯想不通。

　　「既然是這樣，那不妨大家比試一場，誰的技術好，誰來做這個位子，只是不知道你們現任的那位技術總監敢不敢和我比一場？」王寒風倒也奇怪，反而賴著不走了，一定要進軟盟，但卻是咬定技術總監一職不松口，大概是有一定的制氣成分在內，和劉嘯飆上勁了。自己舍了老臉跑上門來，卻吃了閉門羹，估計是嚥不下這口氣。

　　劉嘯也無奈了，笑道：「那這樣吧，只要你王前輩能看得上我這個運營總監的位子，那這位子就是你的了！」，劉嘯倒是巴不得把這個位子推出去，然後自己專心做個技術員，這些日子自己都快忙死了，累得跟狗似的，有好多事還需要自己做，可又得為公司的經營分心。

　　王寒風搖頭，「我就要技術總監這個位子！」

　　劉嘯徹底沒辦法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就拒絕王寒風，畢竟王寒風是國內頂尖的黑客高手，影響力和號召力都非同凡響，自己要是把他得罪了，將來少不了有一串麻煩事，自己上次得罪邪劍，邪劍反手就陰了自己一把，這個教訓，劉嘯至今記憶深刻。

　　「我和他比！」劉嘯正為難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商越卻走了進來，進來就直盯著王寒風，「我和你比！」

　　劉嘯起身，道：「商越，不要胡鬧！」，劉嘯不可能讓兩人就因為這個去比試的，不論誰輸誰贏，劉嘯都沒打算讓別的人來做軟盟的技術總監，他和商越這一段的合作非常默契愉快，不想換人。

　　「我不是胡鬧！」商越指著王寒風，「我和他比，只是為了證明，他根本不是西毒殺破狼！」

　　王寒風一直倨傲冰冷的臉，此時不由微微變換神色，但沒說話。

　　劉嘯倒是傻在了那裡，不是吧，難道眼前這個王寒風是冒充的，自己竟是遭遇了真假美猴王事件。可真的西毒，誰都沒有見過，商越又是憑什麼說對方是假的，劉嘯按住商越，「這可不能亂說！」

　　「我敢這麼說，自然就有根據！」商越沒理會劉嘯，仍舊直視著王寒風，「怎麼樣？你敢不敢比試？」

　　王寒風冷笑兩聲，「有何不敢？你要怎麼比？」

　　「既然你自稱是西毒殺破狼，那我們就按照殺破狼的規矩比！」商越走到王寒風的跟前，一字一句道。

　　劉嘯被嚇了一跳，西毒殺破狼的規矩，圈裡人都是知道的，那是個純粹的凱文?米特尼克式的黑客，獨來獨往，一擊致命，他的攻擊目標，不是各國各政府的關鍵網絡，就是世界級的大企業，而且從未失手，每次拿下目標後，就要留下個狼頭標誌，非常奇怪。即便是當年的中美黑客大戰，其他黑客紛紛使用國旗做為標誌，而西毒仍然使用自己的狼頭標記，表明自己對攻擊事件負責，但一直到他消失，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按照西毒殺破狼的規矩，那就是再次挑選一個關鍵網絡，兩人同時去攻擊，先攻下並且成功放置狼頭標誌者，才為勝利。劉嘯對這個提議很不讚同，攻擊關鍵網絡的風險非常大，一旦對方追究起來，麻煩無窮無盡，而且商越現在有正式職業，被發現的機會就更大，所以不等王寒風回覆，劉嘯就先道：「不行，我不同意！」說完看著商越，「這事我早已經有了決定，你不要逞強！」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王寒風卻笑了起來，看著商越，「目標、時間由你定！」

　　「王前輩，我覺得這場比賽沒有任何的必要！」劉嘯看著王寒風，「即便是你贏了比賽，軟盟也不會更換商越技術總監的職位。」

　　「完全有必要！」，王寒風還沒說什麼，商越倒先急了，「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不是西毒殺破狼！」

　　劉嘯就納悶了，怎麼商越就一口咬定對方不是西毒呢，再說了，反正軟盟也沒打算聘用西毒，對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西毒，根本無關緊要，商越要是因為這個去和王寒風較勁，似乎沒有什麼必要。

　　「看來我只有用實力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了！」王寒風輕笑著，「現在不比都不行了！」

　　「哼……」商越冷哼一聲，斜眼瞥著對方，「希望比完之後，你還有膽說自己是西毒殺破狼！」

　　「多說無益，比完再說！」

　　王寒風攏了攏自己的長發，讓劉嘯又抖出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動作看起來確實是很嫵媚，但用在一大老爺們身上，就讓人心裡覺得怪怪的，劉嘯想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要是王寒風順勢應下來做軟盟的運營總監，天天面對這麼一位人物，自己不是慘了。

　　「中美黑客大戰中，殺破狼僅在一天的時間內，就黑了包括美國白宮網站在內的七個網站，這是他生平最成功的一次戰績。那我們就以此為比賽基準，大家同時去攻擊這七個網站，誰能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這七個網站中的五個，並成功放置狼頭標誌，誰就贏！」商越道。

　　「我同意！」王寒風看著商越，「要是你輸了，那怎麼辦？」

　　「如果我輸了，我就當眾宣佈自己是殺破狼，以前殺破狼所有攻擊行為的後果，全由我一個人承擔！」

　　商越此話一出，劉嘯大驚，商越肯定是瘋了，殺破狼雖然也是在國內五大黑客高手之列，但他和其他四個卻不一樣，其他四個人雖然也有絲毫不遜於西毒的戰績，但那只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們自己不會承認的，也沒給被對方留下什麼證據。而殺破狼卻不一樣，處處留下獨家標誌，生怕別人不知道，當年中美黑客大戰後，殺破狼一度佔據國際超級駭客通緝榜第一位長達數月之久，即便是殺破狼已經失蹤多年，可到現在為止，仍有不少人對殺破狼唸唸不忘呢。自己主動承認，一旦有人翻舊賬，那就等於是把自己往槍口上送！

　　王寒風顯得稍微冷靜，道：「如果你贏了我，還能證明我不是西毒殺破狼本人，那殺破狼以前所有攻擊行為的後果，就由我承擔！」

　　兩人這是要壓上身家性命啊，劉嘯不得不勸誡兩位冷靜一些，道：「兩位不要衝動，就是是要比試，那也有很多種方法，真的犯不著這樣！」，劉嘯現在是不敢勸兩位不要比了，再勸下去兩人估計就得簽生死狀了，自己還是讓兩人儘量採取溫和的方法吧。

　　「你輸了，只需承認自己不是西毒就行，你還不配來替西毒承擔責任！」商越說完，也是冷哼一聲。

　　一直都不露喜怒神色的王寒風此時終於是有些生氣了，道：「等你贏了，再來說這話！」，說完看著劉嘯，「三天後，我會再來這裡，告辭了！」，言下之意，就是三天後，大家正式比賽，劉嘯就是一個公證人了。

　　「王前輩，王前輩！」劉嘯緊追兩步，想攔住王寒風，「王前輩，真的不至於，就算是要切磋，大家點到為止即可，犯不著這麼衝動。」

　　王寒風冷冷瞥了劉嘯一眼，轉身揚長而去，估計他連劉嘯一起恨上了，畢竟是劉嘯先拒絕了他的要求。

　　劉嘯也是一臉懊喪，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跑上門來的，軟盟現在的團隊很團結也很有潛力，總不能因為你是圈裡的前輩，就憑你一句話把這個團隊拆散吧，劉嘯倒不是為自己拒絕王寒風而後悔，只是不願意得罪圈裡的前輩罷了，可現在呢，他倒是為沒攔住兩人這場比試而後悔。

　　回到小會議室，商越還站在那裡，劉嘯道：「商越，你今天怎麼回事，我都已經拒絕了他的要求，你和他制這個氣，根本犯不著嘛！」

　　商越搖頭，「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而是因為冒充西毒生氣，他根本就不是西毒！」

　　劉嘯就納悶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西毒？」

　　商越張嘴欲說，話到嘴邊又停住了，「算了，反正三天之後比完，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我當然相信你！」劉嘯撓著頭，「但你得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吧！還有，我堅決不同意你和他去攻擊美國那幾個網站，風險太大了。」

　　「這事你不用操心了，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商越說著，準備轉身，「他們還在會議室等著呢，我們繼續開會吧！」

　　「你給我站住！」劉嘯真的是怒了，大喝著：「還開個屁會！我告訴你，只要你還是軟盟的技術總監，那這事就不單單是你和他之間的事了！我最後再說一遍，我不同意你和他的這場比試，我不管你是憑什麼認定他不是西毒，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西毒，這些都和我都無關，我要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公司最優秀的技術總監去做這種不冷靜且毫無意義的比試！」

　　商越估計是第一次見劉嘯發這麼大的火，平時在公司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劉嘯，總是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給所有人以信心，就連門口的接待MM，都敢和劉嘯開玩笑，可現在，他是真的發火了。商越愣了片刻，道：「我是不冷靜，但我必須證明他不是西毒，這對我有意義！」

　　劉嘯看商越那表情，就知道她是認真的，商越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是非常執著，這點劉嘯非常清楚，所以他是又氣又急，在屋子裡踱了兩圈，道：「好，我同意你和他比試，而且我也不過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有一點，你們比賽的方式，必須由我決定，三天後，我會和王寒風說清楚的！」

　　商越看著劉嘯，欲言欲止。

　　劉嘯就又火了，「如果你心裡還有軟盟，那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一點都不在乎軟盟，那你現在就走，你再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過問！」

　　商越沒說話，就站在那裡！

　　劉嘯知道商越已經在猶豫了，便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道：「還愣著幹什麼，開會！」，說完，便自己前面先走了。

　　人往往就是這麼奇怪，你猶豫不決的時候，往往就容易遷就別人的決定，商越原地愣了幾秒，最後一咬牙，跟在劉嘯後面朝大會議去了。

　　劉嘯站在大會議門口，看見商越跟過來，不由鬆了口氣，等她再近幾步，劉嘯道：「進去吧！」，說完，便準備推開大會議室的門。

　　此時商越卻盯著劉嘯，「那人就不是西毒！」

　　舊話重提，劉嘯便有些不耐，準備打斷商越的話，誰知商越的聲音繼續傳來，很低，但非常堅定，「因為西毒是女的！」

　　劉嘯大驚之下，推會議室門的手就落了個空，整個人差點撞到門上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赴約誰能想到西毒殺破狼是女的啊，他可以說是國內五大高手裡最強勢的一位了，其他四位高手都是堂堂七尺男子，尚且是敢做不敢當，而殺破狼卻每次攻擊後，卻都是很高調地留下自己的獨家印記。獨來獨往，高調霸道，從西毒的這些行為上，根本看不出有一絲一毫女子的那種依附的痕跡。

　　所以劉嘯非常吃驚，非常意外，回過身來看著商越，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商越在賭氣開玩笑。

　　「她是我姐姐！」商越一字一句道。

　　這下劉嘯是聽清楚了，可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呢，西毒是女的？劉嘯是不知道西毒到底長什麼樣，但他對自己的偶像，在腦海裡有個很清晰的描繪，他認為西毒應該是位非常瀟灑愜意的人，舉手投足之間甚至應該有那種行雲流水、飄然若仙的感覺，否則是做不出那樣率意的事情的。可商越的話一下把劉嘯腦海裡的這種設想徹底推翻了，劉嘯一時之間很難把兩者銜接到一起，所以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商越看著劉嘯，「信不信由你！」

　　劉嘯使勁抓了自己一把，才讓自己相信這是真的，說實話，他現在確實非常想知道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讓商越告訴自己一切，但他剛才已經說了不再過問的話，現在只好強忍住自己的好奇，「我相信你！開會吧！」

　　說完，劉嘯一回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會議室的門上，他忘了推開門鎖。

　　商越此時趕緊伸手，扭開門鎖，劉嘯才摸著自己的腦門走了進去，今天的事，實在是過於玄奇，讓劉嘯有些心神不穩。先是傳說中的人物出現，劉嘯激動地跑過去看，發現和自己想像中的有所不同，本來就有些失望的，結果又殺出商越來，她一口咬定對方不是真的西毒，為了證明這點，她竟然要和對方押上後今後的前途去賭，這本來就夠讓劉嘯意外和吃驚的了，但也遠沒有商越那句「西毒是女的」對劉嘯造成的衝擊更大。

　　接下來的會就開得有些稀里糊塗，好在除了劉嘯和商越心不在焉外，其他幾位主管還都行，他們雖然不太相信劉嘯那天馬行空式的判斷，但覺得未雨綢繆也沒有錯，因此按照劉嘯說的情況，討論出了一些解決辦法。

　　會後軟盟就把決定即刻公佈，並且通知給了之前所有下過訂單和曾有過訂購意向的客戶，在軟盟即將交付的產品中，將含有特殊設計的序列號和識別碼，這些號碼內置了各批次產品的一些關鍵信息，包括產品的生產日期、客戶號、用途以及去往地。這些信息軟盟將會進行備案，並且作為企業機密妥善保存，在日後的更新和維護中，軟盟會憑此判斷產品是否在服務範圍內，對於號碼和實際不符的產品，軟盟將保留追究權利，並且不會提供更新、維護、保修等事先約定好的服務項目。

　　軟盟對此做出瞭解釋，說是按照慣例進行，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客戶的利益，以及各級代理商和售後渠道的利益，防止假貨、串貨等情況的發生。軟盟會在交付產品時，開通查詢功能，客戶可以通過多種途徑查詢產品序列號的真偽，但識別碼不在查詢服務內，識別碼僅作為軟盟售後專用識別標記。客戶對此如存有異議，軟盟將不會再做出專門的解釋，但客戶有權退訂！

　　第二天，軟盟就收到了各個客戶的回應，除了海城、封明、斯捷科這幾個訂單外，其他的客戶都對軟盟這個突然決定表示不滿，發過來的信函中雖然沒有直接提到退訂，但言詞之間，卻能讓軟盟感受到這種威脅，一副你不改變決定，我們就不訂或者退訂的架勢，特別是昨天那幾個表示過退訂意向的海外訂單，措詞更為激烈。

　　不過軟盟既然決意要把這個決定執行到底，自然就不會在意這些不滿，業務主管很有意思，他把昨天的通知原封不動地又給對方回覆了過去，就是要告訴對方，我們不會再做更改，也不會解釋了，要退訂就來吧！

　　劉嘯坐在辦公室不久，就接到了黃星的電話，他也是因為這個事打來電話的，「劉嘯，你在搞什麼，怎麼突然又弄這麼一出？」，黃星的語氣有點急。

　　劉嘯似乎早知道黃星會打來電話，笑道：「你這幾天有空嗎？來一趟海城吧，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吶！」

　　黃星大汗，道：「你說說昨天那個通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心吧，那不是針對你們的！」劉嘯呵呵笑著，「你們的產品不在限制之列。」，劉嘯也猜到黃星他們有別的用途，安全改造是個很慢的過程，即便是網監的網絡有這麼大量，但也得分好幾次完成，一次十萬套，肯定是別的一些什麼部門把訂單加在了網監的單子裡。

　　黃星這下就鬆了口氣，「那你們這是要干什麼？」

　　「等你來了海城，我再慢慢跟你說！」劉嘯還是沒回答黃星的這個問題。

　　「我剛從海城回來，你又要我過去，到底什麼事啊，電話裡不能說嗎？」黃星有些皺眉，職責所限，不是他自己想去哪就能去哪的。

　　「電話裡說了不管用！」劉嘯笑呵呵，「得你自己親眼見才行！」

　　「哦？」黃星有些納悶，「看什麼？」

　　「西毒殺破狼！」劉嘯道。

　　黃星電話那邊就愣了好幾秒，然後道：「好，我這就申請一下，什麼時候？」

　　「明天！」劉嘯說著，「明天你過來，我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行，我明天到了海城之後給你電話！」黃星說完就掛了電話，大概是申請行程去了。

　　昨天會開得稀里糊塗，劉嘯還有好多想法都沒在會議上和大家商量，今天想起來，就有些著急，掛了電話，匆匆出門到了業務部，找到業務主管，劉嘯道：「你現在再聯繫幾個媒體，就說咱們產品在國內價格將要大漲，然後再把對國內政府的報價漲一萬！」

　　「漲？」業務主管看著劉嘯，「這節骨眼上，不好吧，一漲價搞不好他們就真的要退訂了！」

　　「沒事！」劉嘯一擺手，「這東西從來都是正反來說的，你可以說漲價之後，對方開支增大，或許就不會訂咱們的產品了，但如果你知道一件商品可能會大漲，以後購入的成本會更大，你會怎麼辦？」

　　「這倒也是！」業務主管點頭，「如果他們真要是打算買的話，聽到這個消息，肯定就買了！」

　　「呵呵！」劉嘯笑著，「我就是要逼他們盡快做出決定，也好讓國內市場澄清下來，再這麼絲纏下去，咱們就太被動了！我們之前制定的策略是先內而外，但現在看來，國外市場的需求意願是強於國內的，而且這種意願非常地明顯。咱們正好借此試探一下國內這麼買家的真實意願，如果他們並沒有很強烈的購買意願，我們就得改變策略，開始在國外市場發力，機會可能就這麼一次，錯過之後，我們就得重新來過了！」

　　「是啊！」業務主管同意劉嘯的觀點，對方費盡心思，玩出各種花樣想低價拿到軟盟的產品，可見他們的需求是多麼強烈，「國內市場的需求意願目前還是不明顯，這和我們之前的估計有不少的差距，可能跟國內安全市場的不成熟有關。」

　　「嗯！」劉嘯點頭，「我們當初定的策略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在對市場的估計上有些過於主觀樂觀！」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辦這事！」業務主管點著頭，「其實咱們早該使點手段了，在以前，軟盟的高端防火牆，性能上根本不能和策略級產品相比，但每台的定價都在三十萬以上。你再看看現在，咱們可以說是已經在賠本賺吆喝了，他們倒還意見挺多！」

　　「呵呵……」劉嘯笑著，「沒事，心態放平點，買賣就是這樣！行，你忙吧！」劉嘯說完，就搖著頭走了出去，到實驗室繼續忙自己的擂台設計去了。

　　劉嘯這招還真的管用，消息放出去之後，有好幾個曾有意願的客戶都放棄了訂購，而剩下幾個雖然沒說放棄，但卻對軟盟售後和更新維護上的限制很不滿，還在糾纏著。

　　這麼一看，國內市場的需求意願一下就變得很明顯了，這些大客戶並不是非要進行安全改造不可，他們中的一部分可能是看別人訂了，自己出於好奇，過來接觸一下，價格一高，就跑開了；而另外一部分則完全是抱著撿便宜的心態來的，他們更多的是受了海外市場的慫恿罷了。

　　而讓劉嘯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海外訂單都退了，而斯捷科公司卻沒有退單的意思，反而是一直催促著軟盟，要求盡快交貨。劉嘯也想快點交貨拿錢，只是華維因為是剛剛接手硬件部分的生產，從設計到實際的投產，還是會需要一點時間的，所以暫時還交不了貨。

　　斯捷科公司的這個例外，倒讓劉嘯有點吃不準了，他們和那幾家公司不是一夥的呢，還是他們真的需要這批貨呢？

　　劉嘯跑去又找到了業務主管，「你幫我聯繫一下斯捷科公司，就說我有事和他們談！」

　　「怎麼了？」業務主管有點緊張，劉嘯不會是看斯捷科沒退單，非要讓斯捷科也退單才肯罷休吧，這可是幾億美金的交易啊，業務主管也不想失去。

　　「我想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劉嘯捏著下巴，「我覺得這可能是我們出擊海外市場的一個突破口！」

　　「哦……」業務主管鬆了口氣，「好，我馬上去聯繫，你準備安排在什麼時候？」

　　劉嘯一皺眉，「如果他們今天有空，就今天過來，今天沒空，就讓他們後天過來！」

　　「好，我知道了！」業務主管應下來。

　　從業務部出來，劉嘯就碰見了黃星，黃星沒打電話，一到海城，就自己殺了過來。

　　「西毒呢？」黃星看著劉嘯，他來海城，可就是為這個而來的，和自己齊名的高手中，也就是西毒，自己不識他的真面目。

　　「別急啊！」劉嘯笑著，「走，我們到辦公室慢慢談！」

　　「你這是搞什麼名堂嘛！」黃星很不爽，被劉嘯推著進了辦公室，一坐下，「對了，我聽說你們產品報價漲了？」

　　「嗯，漲了！」劉嘯點著頭，過去給黃星倒水，「國內市場的需求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旺盛，所以這兩天還會再漲，應該會漲到三十萬以上的價格。」劉嘯一回身，看見黃星比較驚訝，就道：「不過你放心，你就是再要更多的貨，也是四萬這個價！」

　　黃星搖頭接過水杯，「你們真能折騰，我算是服了！」

　　「其中的緣由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慢慢給你解釋！」劉嘯笑著，「不過我有件事得先請你幫忙！」

　　「你說好幾遍了！」黃星笑著，「說吧，什麼事，難得見你求人？」

　　「你們網監有什麼部門要做安全檢測不？」劉嘯看著黃星，「我需要做安全檢測的授權！」

　　「哦？」黃星有點意外，盯著劉嘯，「你們應該不缺這樣的客戶吧，再說了，你要這個授權幹什麼？」

　　「不是我要，是西毒要的！」劉嘯笑著，「我們手裡客戶的安全標準都很低，你們的會高一些，能檢測出水平來！呵呵，有西毒給你們做免費的安全檢測，你們應該不會虧吧？」

　　「如果僅僅是做安全檢測的話，那我們肯定是歡迎的！」黃星看著劉嘯，「你沒有誆我？」

　　「我以前有誆過你嗎？」劉嘯笑呵呵地看著黃星，無奈聳肩。

　　「我和總部協調一下，應該沒有問題，但你得保證我能見到西毒。還有，趕緊給我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黃星被劉嘯這虛虛實實給弄得有些著急了。

　　「我這不正要給你說嘛！」劉嘯笑著，就趕緊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王寒風果然按時赴約，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這次多了一個白色的筆記本包，這次是要在技術上賽出高低，他得帶著自己趁手的傢伙什過來。

　　劉嘯早已囑咐過接待MM了，所以王寒風一露面，她就帶著王寒風去了劉嘯的辦公室。

　　「王前輩！」劉嘯笑呵呵的起身過來迎接，「快請坐！」

　　「不坐了！」王寒風還是那麼冷冰冰，「我是來赴賭約的，你們的技術總監呢？」

　　「不急不急！」劉嘯依舊笑著，「公證人還沒來呢，等公證人一來，咱們就開始比試！」

　　王寒風有些意外，「什麼公證人？」

　　「王前輩肯定也認識的，一會來了你就知道了！」劉嘯抬手看了看表，「應該就快到了，王前輩先坐下休息一會！」

　　話音剛落，劉嘯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黃星人還沒進來，就先開始叫了：「劉嘯，你說的西毒到底在哪嘛？我怎麼沒看見西毒，倒是看見北丐了，你不會連這個都搞錯了吧！哈哈！」黃星哈哈笑著，景程就跟在他後面走了進來。

　　「你以為我很願意看見你嗎？我也是被劉嘯抓來的，呵呵！」景程的臉上只是淡淡微笑，顯然是和黃星在開著玩笑，兩位齊名的人物意外見面，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

　　「我給你二位介紹一下！」劉嘯伸手指著自己身旁的王寒風，「這位是王寒風先生，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毒殺破狼！」劉嘯說完看著王寒風，笑道：「這兩位肯定不用我再多作介紹了吧，王前輩你一定認識，中神通黃星，北丐獨孤寒！」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心兩用
　　黃星和景程兩人都是有些意外估計他們現在看到王寒風的感受，並不比劉嘯之前好多少。

　　而王寒風卻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向平靜的臉上頓時有些意外的慌亂，他沒有想到劉嘯請來的公證人會是這兩位。

　　「王兄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能夠看見你的真面目，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吶！」景程第一個反應過來朝王寒風伸出手，「我對王兄真的是佩服得很相見恨晚，相見恨晚！」，景程呵呵笑著。

　　黃星也回過神來，「是啊，蒙圈裡人抬愛，送了咱們幾人一個齊名的美稱，其他三人呢，我早都見過了，只有王兄一直是形跡深藏，這也是多年來我心裡的一個小小遺憾，今天見到你，我可就再沒什麼遺憾了。哈哈！」

　　王寒風和兩人一一握手，道：「我對兩位也是仰慕已久！」，他的臉上也難得泛出了一絲淡淡笑意。

　　劉嘯將王寒風的一系列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只是他不露聲色，道：「都快請坐吧！我這是辦公室，也沒什麼好招待的！」

　　黃星一擺手，就率先坐了下去，「要什麼招待，今天你能讓我們幾個見面，已經是最好的招待了！」，黃星說完示意那兩人也坐，等王寒風坐下，黃星就看著王寒風，「這兩年王兄都忙些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最後一次在網絡露面，還是在兩年多前吧！」

　　「噢！」王寒風應了一聲，「你們不都和我一樣嗎？我記得你是三年多前就進入了網監，而景程先生好像一直都是在國外定居，在一所學校教中文，只是半年前才接受華維的邀請，重新出山！」

　　景程有些訝異，因為他也一直很低調，加上不在國內，所以知道他行蹤的人，並不比知道西毒行蹤的人多幾個，這個王寒風竟然對自己多年來的行蹤的瞭如指掌，真不愧是西毒啊，厲害！景程對這個王寒風不禁起了幾分佩服。

　　黃星卻是笑道：「王兄當年可真是下狠手吶，我前腳剛進網監，你後腳就把網監的網絡弄得天翻地覆，當時我差點就混不下去了呢！」

　　王寒風表情依舊不變，沒有笑意，也看不出什麼歉意，只是道：「當時年輕氣盛，做事喜歡衝動！」

　　劉嘯和景程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西毒和中神通之前還曾有過交手，而且是西毒大勝，這個消息，倒是今天才第一次聽說。

　　「說笑而已！」黃星擺著手，「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當年你攻擊網監網絡的話，也就沒有我表現的機會，在那場比試中，我們兩人都在網監系統裡出了名。事後我們的領導還曾親口對我說，要感謝你，否則就沒有網監安全方面的加固完善。當時我們還曾尋找了你一段時間，可惜啊，你的IP技術太好了，我們到最後沒能找到你。」

　　王寒風搖頭，「慚愧慚愧，過獎過獎！」

　　黃星不由有些鬱悶，自己這半天說得這麼熱鬧，可西毒卻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頗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黃星無奈，咳了兩聲，看著劉嘯，「劉嘯，你昨天說讓我準備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說著，就從自己的公文包拉出一份文件，順手遞向劉嘯，「這是授權書，上面有授權給你們的服務器地址！」

　　「太好了！」劉嘯笑著接過來，看了一眼，順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黃星覺得奇怪，問道：「你不是說這是王兄要用的嗎，怎麼不讓王兄看看？」

　　「是！」劉嘯點著頭，笑道：「一會才用！」

　　黃星無奈地搖頭，不知道劉嘯這是搞什麼鬼，轉過頭，準備和景程聊一下。

　　此時王寒風卻是問道：「什麼授權書？」，他臉上有一絲疑惑，好像自己並沒有要什麼授權書啊！

　　這下黃星就納悶了，「我聽劉嘯說你要對我們網監的服務器做一次安全測試，所以拿了授權書來。怎麼，沒有這事？」

　　「其實是這麼回事！」劉嘯不得不解釋了，「我們公司有位員工，她對王前輩這個西毒的身份有所懷疑，於是王前輩和她商議好，要採用比賽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劉嘯笑著，「本來王前輩是要模擬當年中美黑客大戰中的戰績，但我覺得沒有必要去冒那個險，於是就自作主張，向你要了這個授權，大家就當是個切磋，免傷和氣嘛！」

　　黃星「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也勸著王寒風，笑道：「王兄還和當年一樣嘛，還是那麼愛衝動。你一下消失這麼些年，現在出來了，一些年輕人難免會有所懷疑的，這很正常，沒必要太較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覺得劉嘯這個想法很好。」

　　景程也是一旁點頭，「不錯，不應該太冒險！」

　　劉嘯繼續說道：「我今天一定要請黃星大哥和景程大哥過來，就是希望你兩位給王前輩做個公證人，否則就算是比完了，我的員工要是還不服氣，硬說王前輩不是西毒，那我也拿他沒辦法！」

　　「好，我很願意做這個公證人！」黃星看了一眼景程，景程也是點頭，看來並不反對當這個公證人，這兩人估計也是想弄清楚王寒風到底是不是吸毒殺破狼，因為他們也確實沒有見過西毒，總不是。

　　王寒風沒想到會冒出這麼個變化，心裡似乎沒做好準備，於是表示了反對，「如果你們的那個技術總監害怕了，那就按照那天的約定，去承擔後果便是，何必搞這麼一套！」

　　劉嘯笑著，「這次比試的目的，是為了證實王前輩的身份，這個才是重點！你是一位前輩，而商越只是個晚輩，如果就因為她對前輩的身份有所質疑，大家就堵上一切，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我想如果傳出去的話，對前輩的聲名也會有所影響。不是嗎？」

　　「對！」景程點頭，看王寒風，「何必和一個晚輩較真呢，差不多就得了！」

　　劉嘯又道：「前輩可以放心，雖然換了測試目標，但這次的比試仍舊非常公平，因為這是我自己私自決定的，商越到現在也並不知道更換目標的事，就是黃星大哥，事先也不知道我找他要授權是干什麼用的！」劉嘯起身拿起那份授權，遞到王寒風跟前，道：「前輩請看，這份授權書上一共是有三十個目標，一會由你來指定九個目標，誰先拿下其中五個，就是獲勝！」劉嘯把改變兩人事先約定的責任全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這樣做，可以說是非常公平了。

　　三人都看著王寒風，看他是個什麼態度。

　　王寒風沒說話，坐在那裡想了好一會，道：「既然有中神通和北丐這樣的高手來做公證人，我相信這場比試是非常公平的。我不會挑目標的，還是由公證人來挑吧，就按你說的，誰先拿下五個，就是獲勝，輸的一放要兌現承諾！」

　　「好！」劉嘯一拍大腿，「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去通知商越做準備，一會比試就在公司的活動室進行！」劉嘯說完，起身出了辦公室。

　　幾分鐘後，眾人在活動室碰頭，活動室中間的乒乓球檯，被當作了電腦操作台，商越和王寒風各自佔據一邊，兩人都帶來了自己常用的筆記本電腦，劉嘯讓人拿來網線，給兩人接下，然後由黃星和景程對兩人的電腦進行網絡鏈接測試。

　　半分鐘後，黃星和景程都點了點，示意網絡鏈接沒有問題，網速也沒有問題。

　　劉嘯本來想低調處理此事的，可不知道誰跑出去漏了風，聽說商越要和大名鼎鼎的西毒殺破狼比試高低，公司的員工紛紛扔掉手裡的工作，跑過來觀戰，他們都很興奮，一是想目睹一下傳說中絕頂黑客的風采，一是為商越站腳助威來了，他們心裡還是希望商越能贏，畢竟這是自己人。可惜活動室就這麼大，只能擠進少數人，腳快的人就佔了個便宜，那些沒擠進來的，就圍在外面等結果。

　　黃星拿起那份授權書，道：「如果你們沒有什麼異議的話，我現在就開始挑選攻擊目標了！」

　　黃星看著兩人，只見商越和王寒風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異議。

　　「那好！」黃星頷首，「一會我會把挑中的IP地址寫在我身後的大提示板上，請你們各自記錄下來，等我宣佈開始後，你們就可以開始了！流程都清楚了吧？」

　　兩人又點頭。

　　黃星和景程一商議，從單子上各自指定了幾個IP地址，湊夠九個數，便開始往大提示板上摘錄，等九個寫完，黃星看著兩人，「你們現在可以先把這些IP地址記錄下來，然後和提示板的核對一下！」

　　兩人各自飛快將幾個IP地址記錄了下來，核對無誤後，就示意可以開始了。

　　「好，我宣佈，比賽正式開始！」黃星發出了開始的指令。

　　兩人就在這一瞬間，各自運行了掃瞄軟件，對這九台服務器開始了掃瞄探測工作，黃星和景程各自守著一人監督全程比賽。活動室裡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觀戰。商越和王寒風此時都沒動，兩人在等著掃瞄的結果出來，王寒風使用的好像是他自己特製的掃瞄工具，因為大家都沒見過，而商越使用的則是一款非常常見的掃瞄工具，這讓在場的軟盟員工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

　　幾分鐘之後，令人意外的結果出現了，率先完成掃瞄探測工作的，反倒是商越的那款非常常見的掃瞄工具，估計她之所以會選擇使用這款工具，也是看中了它的穩定性和執行效率吧。可惜的是，並沒有得到什麼十拿九穩的可利用信息，幾個服務器都非常安全，除了有一個服務器打開了一個奇怪的端口，其他服務器都是只打開了一個固定端口，這個端口是網監用作內部加密通訊的端口，並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而且發現什麼已知的漏洞，這說明網監平時的安全工作還是很到位的。

　　黃星不禁鬆了口氣，至少目前為止，網監服務器的表現還算令自己滿意，也不枉自己平時天天強調自身網絡的安全建設，接下來能否攻破服務器，就得看這兩人自己的本事了。

　　商越運行了另外一個工具，輸入那個打開了兩個端口的IP，而且填上那個奇怪的端口號，然後向這個端口發去了一個數據，數秒之後，返回一些提示，商越一看之下，便飛快從自己的文件夾找到一個文件打開，裡面是一段代碼。

　　只見商越把這段代碼複製到自己剛才的工具裡，然後把這些代碼全部給那個端口發送了過去，幾秒鐘之後，工具的提示框裡返回了一個「執行成功！」的提示。

　　商越一捏拳，趕緊發出一個探測信息，發現對方的服務器已經打開了一個等待鏈接的端口，商越快速調出遠程鏈接工具，輸入IP和這個剛剛打開的端口，幾秒鐘之後，她就進入了那台服務器之內，返回的數據顯示她已經得到了這台服務器的最高權限。

　　「好！」在場的軟盟員工開始歡呼，這第一場，顯然是商越贏了。

　　黃星站在商越的背後，臉上就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平時認為挺安全的服務器，竟然沒能在商越的手底下挺過一分鐘，這太可怕了，商越用的技術，就是目前非常流行的瞬間攻破技術。以前的溢出攻擊也算是瞬間攻擊，但一般的溢出攻擊需要被攻擊的服務器重啟後，才能取得權限，而商越的攻擊手法則不用這個麻煩的過程，讓攻擊的隱蔽性大大增強。

　　至於那個奇怪的端口，黃星是知道它的用途的，那是網監自己開發的一款工具，用於搜尋網絡中不正常的數據來源，這本來是網監用來探測和監控不明攻擊來源的，現在可好，非但沒檢測到黑客，反倒被黑客利用這個端口把網監的服務器給菜掉了。黃星一面是尷尬，一面就是後脊背發涼，看商越的手法，應該是她早就知道了這個端口的作用，而且研究了很久，攻擊所用的代碼竟然是早都準備好的，看來網監的監控技術，根本就沒有對這些超級黑客產生任何作用。

　　此時王寒風也完成了掃瞄探測工具，他的工具雖然得到的信息比較多一點，但也和商越那邊差不多，基本都用不上，而他也發現那個多餘的端口，想也不想，直接就拉出一個現成的工具發起攻擊，數秒後，王寒風也進入了那台服務器。

　　景程舉手，示意王寒風這邊也完成了第一台服務器的攻擊。

　　劉嘯就在大提示板上寫下了兩人拿下第一台服務器所用的時間，商越比王寒風也只是快了僅僅一分鐘而已。

　　在第一台服務器上，兩人的攻擊手法是一致的，他們都選擇了網監的那個監測端口作為突破，但接下來，兩人的攻擊手法就完全不同了。

　　王寒風在拿到第一台服務器的權限後，就飛快切斷了鏈接，開始了對其他服務器的進一步判斷和分析，而商越卻沒有退出那台服務器，而是利用那台服務器，從網監內部網的角度去探測剩下那八台服務器。

　　劉嘯此時卻是看傻了眼，因為他發現了王寒風那長指甲的真正用途。王寒風甚至不用去移動手掌，就可以利用他那長長的指甲觸擊鍵盤上行的所有按鍵，而且劉嘯發現，王寒風在使用左手按鍵的時候，右手就去移動鼠標，而使用右手按鍵的時候，左手就放置在鍵盤的外側，也就是說，他從來都不會去用兩手同時按鍵。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控高手？」劉嘯心裡暗暗吃驚，有的黑客高手，可以同時去操作兩台計算機，甚至是更多，這樣可以同時發起多批次攻擊，從而對被攻擊目標製造混亂，讓對方無法判斷出真正的攻擊來源，或者是對目標進行多批次打擊，放大攻擊威力。而眼前王寒風的這些動作細節，就表明他平時應該一直都是在進行多鍵盤的同時操作，否則絕不會表現出這種狀態。

　　劉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實他一直都想練出那種「左手開工，一心兩用」的絕技，不為攻擊，只為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可惜沒練成功，因為他一旦投入工作，就會變得非常專注，根本無法讓兩隻手去做不同的事。劉嘯皺著眉，心裡暗暗問道：「難道要留上長指甲才能練成，那自己要不要試一試呢？」

　　就在劉嘯愣神的工夫，兩人的比試發生了變化，景程再次舉手，示意王寒風已經拿下了第二台服務器的權限。

　　劉嘯只好先按捺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轉身在提示板上記下來了王寒風拿下第二台服務器的時間，這距離他拿下第一台服務器，時間僅僅過去了三分鐘多一點，足見王寒風的實力不俗。

　　全場人都盯著黃星，期待著他的第二次舉手！時間再過去五分鐘，大家始終沒有看到黃星舉手，而此時景程卻第三次舉手，王寒風拿下了第三台服務器的權限。

　　這下軟盟的人都急了，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絕頂高手殺破狼的恐怖實力嗎，竟然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拿下網監的三台服務器，剛開始還對商越抱有極大希望的人，現在不禁有些喪氣了，看來高手就是高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敗的！

　　那些站在活動室外的人，顯得更為著急一些，從前面傳來王寒風三比一領先的消息後，這些人就在外面開始喊著，「商總加油！軟盟加油！」的口號！

　　劉嘯把王寒風的第三次所用時間記在提示板上，不禁有些不解，按說王寒風能如此輕易就拿下三台服務器，那商越就不至於會差到哪裡，這怎麼半天都沒有動靜啊，王寒風這邊劈哩啪啦敲個不停，而商越那邊卻是隔上好長時間，才會啪啪幾下，然後又轉入沉寂。

　　劉嘯有些站不住了，商越可不能輸啊，輸了就得去替殺破狼承擔責任，自己可不想失去這麼以為好助手，劉嘯就踅到了商越的背後，想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第一把還勢如破竹的她，現在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就看見商越還守在那第一台服務器上，她上傳了兩個工具，對剩下那幾個IP不斷地發送奇怪的數據，劉嘯看了一眼，雖然沒太看明白，但也能大概知道那些數據是帶有欺騙性質的。劉嘯沒敢確定商越是要干什麼，但估計她是想利用那台服務器的身份做文章，想套取其他服務器的信任鏈接，或者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劉嘯不禁皺眉，商越選擇錯了戰術啊，欺騙是個要求必須非常有耐心和細心的技術，是個慢工細活，這辦法用在平時，也就沒什麼錯，但現在是在和別人比賽，比的是誰能更快一些，一旦欺騙失手，連個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劉嘯一想到這裡，急得手心裡都出汗了。

　　而更壞的消息就在此時出現，景程再次舉手，示意王寒風又拿了第四台服務器，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

　　「唉！」全場的人都發出了嘆息，看來這場比試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王寒風不愧是西毒殺破狼，實力遠在商越之上。活動室外那些喊加油的聲音就弱了下去，一些人已經開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去了，實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了。

　　劉嘯把王寒風拿下第四台服務器的成績往提示板上一寫，就很鬱悶地站在了那裡，他不得不開始應對之策了，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商越和王寒風都忘記之前的賭約，有結果就行了，管他是不是真的西毒，只要不追究之前的約定就行！

　　劉嘯左右來回瞥著商越和王寒風，這兩人看樣子就知道是倔犟的人，似乎沒那麼好打發，劉嘯此時心裡就有些亂了，他很後悔，當時不管如何，都不應該讓這人去打這個賭，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邊正焦慮著呢，突然一陣歡呼傳來，劉嘯去看，就見黃星此時舉起了胳膊。

　　劉嘯一轉身，就準備把時間登記下來，商越此時估計是改變了戰術，不過似乎有點晚了，劉嘯心裡嘆著氣。

　　此時就聽黃星道：「勝負已定，商越拿下了全部的九台目標服務器。」

　　「不可能！」

　　劉嘯還沒反應過來，王寒風就已經站了起來，他看著那邊已經站起來在活動手腕手指的商越，一臉憤憤，這怎麼可能啊，對方剛才還只是拿下一台服務器，怎麼會突然之間拿下所有的服務器呢！

　　黃星也是很無奈，道：「王兄可以過來親自檢查，所有的操作記錄都在。她利用第一台服務器的身份，不斷地欺騙剩下所有服務器，並得到了這幾台服務器用作網監內部通訊的數據頭文件，然後又利用一個工具偽造了假的通訊數據，因為頭部文件檢測通過，他發過去的命令被執行了，這樣就順利得到所有服務器的進入權限！」

　　這場比試，與其說王寒風是敗者，倒不如說是網監，只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就被人徹底拿下了。現在商越甚至通過偽造數據，拿到網監所有通訊服務器的進入權限，雖然她不可能將網監的通訊數據解密出來，但卻可以進出自如，得到你的秘密只不過是遲早的事。

　　「我要求鑑別殺破狼標誌！」商越此時停止了活動，然後盯著王寒風，「讓大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殺破狼！」

　　沒等王寒風回應，軟盟的眾員工已經開始歡呼了，「耶！贏了！」，整個軟盟頓時沸騰了，這種從地獄再次回到天堂的感覺，真的是很爽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狼頭的秘密
　　軟盟的員工只知道商越是在和威震江湖的殺破狼比試，卻並不知道還有真假西毒這一說，所以還沒怎麼高興，一些回過味來的員工就靜了下來，都很納悶啊，這鑑定殺破狼標誌是怎麼回事？

　　剛才的擔心，讓劉嘯過於緊張，此時商越突然逆轉而勝，讓他非常欣喜，他才不管王寒風是不是西毒，只要商越贏了就行，所以道：「點到為止就行了，誰是殺破狼都沒有關係，我倒希望大家都是殺破狼！」

　　「不行！」商越顯得很堅決，「他沒有資格冒充殺破狼，他必須為此道歉！」

　　王寒風輸了比試，意外之餘便有些生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輸給一個晚輩，雖然臉上已經慢慢平靜了，其實心裡卻是堵了一口氣，於是道：「好，鑑定就鑑定，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鑑定成不是西毒！」，說罷，他負手往旁邊一站，看著兩位公證人，「你們鑑定吧！」

　　景程便有些尷尬，笑著：「這個……，其實我對殺破狼的標誌沒有什麼研究，這個鑑定的工作怕是做不了，黃星，你呢？」，景程看著黃星。

　　黃星皺著眉，道：「我們網監和殺破狼多次交手，對他的殺破狼標誌倒是有一些研究！」

　　景程笑著一伸手，「那就由你來鑑定吧！」

　　黃星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兩人，「你們最後確認一下吧，看看是否有這個必要！」，商越這一逆轉，黃星此時已經大概判斷出了王寒風並不是真正的殺破狼，因為商越今日攻破網監服務器的手段，和多年前殺破狼的手段非常相似，而商越又一口咬定王寒風不是西毒，那就是說，商越很有可能是認識西毒的，兩人還應該很熟悉才對。所以再做這個鑑定，就沒有什麼必要了，因為王寒風已經輸了比試，公開場合輸給了一個小輩，就算他現在嘴硬，怕是以後也沒臉再拿出西毒殺破狼的名頭了。

　　誰知兩人的態度都很堅決，並沒有退一步的意思。

　　黃星只好無奈搖頭，「那你們商量一下，看先鑑定誰的吧！」

　　王寒風一伸手，示意先鑑定自己的，雖然輸了，他還是保持著作為前輩的防範，而商越也沒表示反對，她給了王寒風一個首先證明自身的機會。

　　黃星便走到王寒風的電腦跟前，按照王寒風的操作機會，鏈接上了他拿下的那四台服務器，並且得到了王寒風放置的那四個殺破狼標誌。王寒風把四個標誌複製了下來，做了一個對比，然後直起身來，沒有作聲，而是直接走到了商越的電腦跟前。

　　同樣的方法，黃星拿到了商越放置的那九個殺破狼標誌，放在一起一對比，黃星竟是非常驚奇地「咦」了一聲，然後把目光投向商越，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商越。

　　現場的軟盟員工一下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黃星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劉嘯也是拿捏不準黃星的意思。

　　黃星一臉怪異的表情，道：「商越使用的，是真正的殺破狼標誌，這種標誌已經消失了將近三年！」

　　這句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炸得軟盟員工徹底傻了，商越使用的是才是真正的殺破狼標誌，難道商越是真正的殺破狼不成？那王寒風又是誰呢，他為什麼要冒充西毒殺破狼？全場的人，大概只有劉嘯和商越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他們都相信結果肯定是這個，只是劉嘯的心情會複雜一些，因為他覺得勝了就行，沒必要較真。

　　王寒風首先表示了質疑，「你根據什麼斷定她的才是殺破狼標誌？」

　　黃星笑著搖頭，「我當然有自己的判斷依據，這些年冒充殺破狼的人並不在少數，僅是我自己鑑定過的，就有幾十例。王先生，我看你就沒必要再冒充下去了，要不然就沒什麼意思了。」

　　王寒風此時突然笑了起來，道：「沒錯，我並不是真正的西毒殺破狼！」，王寒風看著黃星，「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讓我輸得明白一些！」

　　「好！」黃星點頭，「那我就說一下我的判斷依據吧！」，黃星說完，走到商越的電腦跟前，指著那九個狼頭標誌，「包括王先生那四個標誌在內，從外觀上看，這些狼頭圖像是完全一樣的，但真正的殺破狼標誌卻另有玄機。西毒殺破狼是國內黑客裡最為高調的一個，每次攻擊都會留下這個狼頭標誌，被他侵入的關鍵網絡不計其數，但到他失蹤為止，仍然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能大家都會認為這是殺破狼的IP隱藏技術過於高明，以至於追蹤不到他的行蹤。其實不是這麼回事，殺破狼隱藏技術高明是不假的，但卻不是完全沒有追蹤的辦法，之所以沒讓他露出行蹤，是大家覺得沒有必要去追蹤他，而原因就在這個狼頭標記裡。」

　　全場除了商越外，其餘人都是一臉不解，為什麼這個狼頭標誌就能讓這些人放棄了追蹤殺破狼的念頭呢？

　　黃星指著電腦，道：「大家都可以看看，這九個狼頭標誌，其中有八個的文件大小是一模一樣的，而只有放置在第一台服務器裡的狼頭，大小和其他的不一樣！」

　　王寒風就挪步上前，一對比，發現果然跟黃星說的一樣，八個大小一致，只有一個大小不同，不過他不明白，憑這個怎麼能判定這就是真正的殺破狼標誌呢，所以，他不解地看著黃星。

　　「殺破狼每拿下一個目標，就放置一個狼頭標誌，這種狼頭標誌每一個都是特製的，因為殺破狼會把攻擊目標的IP地址、還有自己攻擊時使用的攻擊代碼都嵌入其中，這個秘密各國政府關鍵網絡的主管都很清楚，這也是大家不追究殺破狼責任的最大原因，他是一個非常純粹的黑客，即便有時也會衝動，但絕大多數入侵，都是純粹的技術突破，沒搞過破壞，也從不竊取機密文件。」黃星笑了笑，「剛才商越入侵後面八台服務器的手段是一樣的，所以才會出現八個狼頭標誌一樣大的情況，這就是我判斷真假的一個依據。當然，還有另外幾個判斷依據，我這裡不方便講出來！」

　　「原來如此！」王寒風明白了過來。

　　黃星卻看著商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殺破狼認識，否則你不會知道這狼頭的秘密！」

　　王寒風此時卻是變了變臉色，低聲道：「我早該想到這點！」，王寒風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商越一看見自己，就說自己不是西毒，原來她跟西毒認識。

　　商越沒說話，只是走到自己電腦跟前，然後翻開了一個文件夾，道：「這裡一共有四百七十一個狼頭標誌，每個都不一樣，這是西毒殺破狼所有的戰績！」，商越這麼說，其實就相當於是承認了自己和西毒認識。

　　黃星上前一看，便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他沒想到西毒竟然會有這麼多戰績，如果按戰績來算，西毒完全可以排到國內五大高手之首，怕是其他四人的戰績全部加起來，也沒西毒的多，「那西毒呢？他現在人在哪裡？」，黃星看著商越，他對西毒的失蹤也是感到不解。

　　商越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她的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商越隨後走到王寒風跟前，還是那句話，「既然你已經承認冒充了西毒，我要求你道歉！」

　　王寒風搖了搖頭，「我是冒充西毒了，但你並不是西毒本人，所以，你沒權利要求我道歉！」

　　「你必須道歉！」商越發火了，死死盯著王寒風，兩隻拳頭竟也捏在了一起，看樣子，她現在非常生氣。

　　「你不必這麼看著我！」王寒風聳了聳肩，「我寧願按照賭約去承擔責任，也不會向西毒以外的人道歉，因為我並沒有冒充你！」

　　現場軟盟的員工頓時沸騰了，沒見過這麼無賴的，於是紛紛站到了商越這邊，吼著要讓王寒風道歉，看樣子王寒風要是不道歉，今天估計是走不了了。

　　王寒風也是暗道倒霉，道：「我可以為冒充西毒欺騙軟盟向軟盟道歉，但我不會為此向你道歉，除非你能讓西毒站在我面前！」

　　「你！」商越突然就激動了起來，抬手就撓向了王寒風，幸虧一旁劉嘯早發現商越神情不對勁，所以第一時間就抱住了她，把她往後拖了幾步，商越這才沒撓到王寒風。

　　「商越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劉嘯使勁抱著商越，而商越此時卻紅了眼，掙紮著還要往王寒風身上撲，一副要和王寒風拚命的架勢，劉嘯的手也因此被撓了好幾下。

　　全場的人都懵了，包括王寒風在內，特別是那些軟盟的員工，他們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一點攻擊性都沒有的商越，會突然間變得如此狂躁，而且是因為西毒。

　　所有的人都沒說話，只有商越一直在掙扎，表情非常氣憤，大聲喊著，「你必須道歉，必須道歉！你不配冒充西毒！不配！」

　　劉嘯此時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拽出商越，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此刻竟然會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劉嘯很快就頭上冒汗，旁邊幾個軟盟的員工趕緊過來，幫著劉嘯按住商越。

　　商越終於是掙扎不動了，也喪失了掙扎的衝動，剛才的吼聲也變成了哭腔，「欺人太甚，王寒風你欺人太甚……」

　　劉嘯和幾個人合力把商越按到了後面的一張椅子裡坐下，其他幾個人按住商越，劉嘯這才喘了口氣，騰出手擦著頭上的汗，汗是擦掉了，可手上的血卻不小心弄到了臉上，樣子看起來非常怪異。

　　「我……」王寒風也是一肚子納悶，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欺人太甚了，自己明明都說了，按照賭約去替西毒承擔責任都行，可商越為什麼會那麼激動，還要自己不配為西毒承擔責任，自己憑什麼就不配啊！他準備找商越理論理論。

　　「你給我閉嘴！」劉嘯此時火也上來了，看見王寒風還要過來撩逗商越，一把就把他推開了。

　　「我……」王寒風還準備再說，劉嘯怒視了他一眼，王寒風這才悶悶地閉了嘴。

　　旁邊有人遞上紙巾，劉嘯把自己手上的血跡擦了擦，完了走到商越跟前，道：「商越，你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慢慢說，放心，我們所有人都站在你這邊的！」

　　商越剛才那一番掙扎，已經耗盡了力氣，此時坐在椅子裡，眼睛卻還是恨恨地瞪著王寒風，「王寒風你欺人太甚……」，說著就是流淚，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

　　「別急，別急！」劉嘯拉過商越的手，安撫著她，「來，深呼吸！深呼吸！」，過了好長時間，看商越情緒有所穩定，劉嘯才道：「好，不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他欺人太甚！」商越指著王寒風，「我姐姐兩年多前就去世了，怎麼可能……」

　　劉嘯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拍著商越的肩頭，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了，完了站起來，回身看著王寒風，原來問題就出在剛才那句「除非你能讓西毒站在我面前！」，商越姐姐都去世兩年多了，你說這話，商越不跟你急才怪呢。

　　所有人都看著劉嘯，不知道商越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商越的姐姐，就是西毒殺破狼！」劉嘯也是狠狠地瞪了王寒風一眼，你個破嘴，真他媽的不會說話，雖說是不知者不罪，但劉嘯還是非常生氣。

　　在場的人「哇」一聲驚奇，這結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然後大家就集體怒視著王寒風，果然是欺人太甚，簡直就是欠揍，竟然拿人家死去的親人開玩笑！

　　王寒風哪裡知道這回事，這真是倒霉到家了，冒充西毒偏偏碰上西毒妹妹，硬氣兩句吧，偏偏西毒竟還去世了，自己現在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商吳是你姐姐？」黃星也是大感意外，看著商越，西毒叫商吳他是知道的，因為西毒的狼頭標記裡早已註明了攻擊者的姓名，可他沒有想到西毒會是女的，他此時的表情就和三天前的劉嘯一模一樣。而更令他吃驚的是，商吳竟然英年早逝了。

　　「我姐姐是位真正的黑客，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比得上她，不管是誰，都沒有資格去冒充她！」商越似乎又有點激動，「你不配！」，商越指著王寒風。

　　王寒風這次沒再還口，在還口就真的要犯眾怒了。

　　「真是沒有想到啊！」黃星一臉惋惜，連連嘆息，「當年西毒突然消失，我還覺得納悶，原來竟是這麼回事，這真是天妒英才啊！殺破狼是整個網監圈都非常尊敬的一位高手，出道以來，她的所作所為，從未違背過黑客的準則，她征服所有人的，不光是高超的技術，更是她高尚的人格，這也是沒人追究她責任的最大原因！」

　　「你們為什麼不追蹤她？」商越此時盯著黃星，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怨恨，「你們為什麼不追蹤她？如果你們當時追蹤她，或許她就不會死！」

　　黃星顯得很是錯愕，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自己明明是在說商吳的好啊，為什麼還會引來商越的牴觸呢。

　　「她入侵了你們那麼多服務器，你們為什麼不追蹤她！」商越還是盯著黃星。

　　這下黃星就麻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你們追蹤到她，她就不會死了！」商越的眼裡又淌出了淚，「我寧願你們找到她，哪怕判她刑，讓她去坐牢，也不願她被病痛奪走生命！」

　　黃星沒說話，一臉沉默，他已經大概猜出了一些真相。

　　劉嘯也明白了過來，他突然就想起了當年軟盟創立時的宗旨，非常簡單，也非常實際，就是為了不讓一些天才黑客餓死街頭。兩年前，或者再往前一點，那時候國內安全界的生存狀況可謂是差到了極點，黃星進入網監，與其說是招安，倒不如說是因為生活所迫；景程也好不到哪裡，他要靠教人中文來養家餬口；邪劍亡命天涯，最後不得不放棄原則，投奔了廖成凱；而南帝龍出雲，更是收養了一大幫窮困潦倒的黑客高手，要不是他有些家底，也很難說了。

　　這幾個人還都是國內最頂尖的黑客，尚且混得如此淒慘，其他的人就更不要提了，而西毒殺破狼，或許就是個悲劇了，她用技術和黑客精神征服了所有人，卻也正是因為這點，將她永遠地埋沒了，在她躺在病床上，等著別人伸手救助的時候，卻根本沒人知道她就是那位聲名赫赫的安全天才。

　　商越似乎想起了當年的傷心事，坐在那裡不住流淚，嘴裡喃喃道：「她不讓我說，她不讓我說，可你們為什麼就都不追蹤她呢！」

　　一股悲愴的感覺湧上來，讓劉嘯覺得心裡非常難受，憋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眼淚都快憋出來了，他又想起了西毒殺破狼失蹤之前的最後一戰，時間就是在兩年多前。

　　西毒殺破狼突然拿下來了電信的網站，在電信網站的主頁上留下標誌性的狼頭，她要求電信降低國內用戶的寬帶資費。殺破狼同時聲明了自己的理由，她認為互聯網已經成為了一種新的文化，更是一種交流的工具，每個公民都有享受文化的權利，也有交流的自由，而電信依靠壟斷地位，收取高額的資費，是對公民文化權利的一種變相剝奪，更是故意提高門檻，給公民自由交流設置障礙的一種行為。

　　後來電信恢復了服務器，惱羞成怒，聲稱要追究西毒的法律責任，但西毒並沒有就此被嚇倒，也沒有放棄，她連續黑了電信網站三次，每次都是那個狼頭，以及那個聲明，最後事情的影響擴大，電信迫於壓力，降低了用戶的上網資費。

　　西毒在那次事件後，便消失了蹤影，不過她的戰鬥卻取得了可以稱之為輝煌的勝利，國內用戶在此之前，想要上網的話，每個月就得拿出平均月收入的三成，而那之後，這個費用只有不到一成，雖然這個比例仍舊很高，但已經是個不小的進步了，國內的互聯網用戶，也是在那次降低資費之後，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發展，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中國就成為了世界上互聯網用戶最多的國家。

　　算算時間，那時候的西毒應該是躺在病床上，和病魔做著最後的搏鬥，她只要聲明自己的身份，或者用她的技術去隨便一撈，就能夠拿到足夠治好她病的費用，可她並沒有這麼做，而且不允許商越這麼做。和死神的最後一場賭局裡，她贏得了自己作為黑客的尊嚴，卻輸掉了生命。

　　劉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西毒的身份一直是個謎，明白了為什麼她入侵了那麼多服務器，卻沒有一個人去追究她的責任，同時，他感覺到一種惋惜，一種莫大的悲痛，一個真正的黑客，卻太早地隕落了，甚至她都不曾知道她那最後一戰，會對後來業界的發展，產生多大的影響。

　　就像商越說的那樣，西毒殺破狼是位真正的黑客，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去冒充他，因為全都不配！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位真正的黑客，那就是她！

　　劉嘯看著王寒風，冷冷道：「你不想說兩句嗎？」

第一百九十章 魔狼戰團
　　王寒風愣了半響，然後走到商越跟前，「對不起我確實不配冒充西毒殺破狼，我向你還有你的姐姐道歉，她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黑客！」王寒風說完，朝商越一鞠躬然後轉身去收拾好自己的電腦，道：「既然被你們拆穿了，那我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後會有期！」。

　　「慢著！」劉嘯攔住了王寒風，「你為什麼要冒充西毒來欺騙軟盟，你好像還沒有把這個解釋清楚吧？」

　　「有這個必要嗎？」王寒風看著劉嘯，「我已經被你們揭穿了，不管我有什麼打算，都已經沒有機會來實施了！」

　　「我本來也認為沒有必要！」劉嘯也盯著王寒風，「但我現在認為很有必要！」，他被王寒風剛才的行為給撩出火來了。

　　「呵呵……」王寒風只是笑著，卻不回答，看來他是不準備來解釋這個問題了。

　　一旁的黃星一直都皺著眉，此時卻突然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他看著王寒風，「你是『魔狼戰團』的『白衣公子』。」

　　在場的很多人，根本都沒聽說過魔狼戰團，要不是看過踏雪無痕提供的資料，劉嘯現在估計也不可能知道魔狼戰團這個名字。現在黃星這麼一提，劉嘯突然就想了起來，其實自己早該想起來了，三天前自己就應該想起來，如果他不是白衣公子，怎麼會老是一身白衣呢。

　　魔狼戰團是網絡安全界臭名昭著的僱傭兵團，只要給錢，這些人就什麼都干，販賣機密資料、代人攻擊、網絡報復，他們什麼都幹過，白衣公子是這個僱傭兵團裡的三號人物。在踏雪無痕的網絡間諜機構排名中，魔狼戰團連三流都沒擠進去，這不是因為他們技術不行，而是因為魔狼戰團太沒有品，他們甚至連代人黑郵箱這種幾百塊錢的小活都接，這也讓其他的網絡間諜機構不屑與之為伍！但魔狼戰團卻有著比其他僱傭兵團所比不上的優勢，他們的配合非常厲害，一次網絡攻擊，他們往往能調動數十人集體參與，而外表看起來，卻跟一個人行動一樣，狼是生物界中最擅於集體狩獵的物種，這也是他們自稱魔狼戰團的原因。

　　王寒風變了變臉色，但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他這一個表情變化，其實已經相當於是回答了黃星的問題。

　　「你不叫王寒風！」劉嘯看著對方，「你的真正名字叫做韓浪，三十四歲，出生於海城，六歲時全家遷到了三羊市，因為過分癡迷於計算機，以至於你後來高考失利，沒能進入大學深造，之後你輾轉多個城市，但生活一直無法穩定下來，直到當時國內反病毒第一人的李易成發現了你在安全方面的潛質，你才算是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後來李易成轉投其他公司後，你不久後也辭了職。」

　　劉嘯這話一出，王寒風的眼睛裡就露出了恐怖之色，他沒想到劉嘯會對自己的底這麼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簡直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樣。

　　而比王寒風還要震驚的，卻是黃星，他剛才不過是個猜測罷了，而劉嘯隨口就說出了白衣公子的真實身份。關於魔狼戰團成員的資料，網監的瞭解也是非常有限，僅有的一點資料還是從俄羅斯網絡安全部門那裡共享來的，而且描述非常簡單。自己之前對於白衣公子的認識，也不過是「長發，喜穿白衣，面色冷峻！」十個字而已，而劉嘯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你這次是受了誰的僱傭？」劉嘯盯著王寒風，不，是盯著韓浪才對，「進入軟盟的目的又是什麼？」

　　韓浪沒有說話，隱藏多年的身份突然一下被人揭穿，這對他的衝擊力太大，此時大概還沒回過神呢。

　　「好了，比賽已經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黃星此時就站了出來，示意這些軟盟的員工散開，有些東西，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軟盟的員工都站著不動，他們也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散了！」劉嘯終於發話了，「趕緊忙自己的活去吧！」，劉嘯過去把員工勸了出去，然後「砰」一聲，關上了活動室的門，此時裡面就剩下他、黃星、景程、還有坐在椅子上發愣的商越。

　　「韓浪，你的真實身份現在已經被揭穿了，這行你肯定是干不下去了，你覺得再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嗎？」黃星笑呵呵地看著韓浪。

　　韓浪自嘲似地嗤了口氣，轉身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今天算我栽了！」，完了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不明白為什麼劉嘯會那麼清楚自己的底，「反正你們也有網監在場，只要有證據，隨便你們拿我怎麼處置都行，不過要我破壞行規，那就請免開尊口。」，韓浪此時定住了心神，也就不再慌張，做這行的，其實很早就有這份覺悟了，只是這一天來得過於突然了。

　　「其實你說與不說，我遲早都會查出來的！」劉嘯此時也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不過，我有一句話請你務必轉告給魔狼戰團的其他人，既然你們有膽對我們軟盟下手，那就準備接受我們的懲罰吧！」

　　劉嘯這話一出，韓浪就坐不住了，他只想著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不說，誰也拿不到什麼證據，可是自己明顯把劉嘯想得過於簡單了，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追究這個，他是要以牙還牙，既然他敢說這話，就表示他有辦法對付魔狼戰團。韓浪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後果了。

　　黃星沒說話，他覺得自己的話對韓浪並不起作用，就算你知道他是魔狼戰團的人也沒有用，因為你沒有證據，而且魔狼戰團也沒有在國內犯下什麼事。

　　「韓先生，你可以走了！」劉嘯大手一伸，就做出了送客的架勢，說完就準備過去拉開會議室的門。

　　「如果我拿和軟盟有關的信息交換，我們之間的這個樑子是否就算是了結了？」韓浪拿捏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他不能拿自己同伴的安危冒險。

　　「那得看你的信息是否有價值！」劉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對方。

　　「我這次冒充西毒到軟盟，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韓浪搖了搖頭，很失落，「我們魔狼戰團老大的事情，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吧！」

　　劉嘯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踏雪無痕資料上涉及的人物和組織實在是太多了，他不可能什麼都記得，他之所以能對韓浪的資料那麼清楚，是因為他對資料上提及的所有中國黑客非常好奇，曾經一一分析過。

　　而黃星就不一樣，他對魔狼戰團頭號人物的事情非常熟悉，那是一位俄羅斯黑客，一年前，這傢伙秘密潛入俄羅斯軍方的重要服務器內，企圖竊取俄方核潛艇機密，結果被俄方的安全專家追蹤到了，最後被捕入獄。

　　「前不久，我們接觸到一位神秘客戶，他提供給我們一大筆資金，讓我們發動一次大規模的網絡攻擊。客戶的資料，我不能告訴你，但這位客戶曾做下承諾，只要事成，他會想辦法將我們的老大保釋出來！」韓浪苦笑一聲，「我們的攻擊起初非常順利，客戶很滿意，但後來被攻擊方採用了軟盟的安全產品，形式便開始急轉而下，由於沒達到事先預定的攻擊效果，客戶拒絕兌現承諾，這讓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經過協商，客戶最後同意只要我們能拿到軟盟產品取勝的秘密，他就仍然兌現承諾。」

　　劉嘯和黃星一下就把韓浪的話，和發生在愛沙尼亞的攻擊事件聯繫在了一起，最初發動攻擊的，應該就是魔狼軍團了，估計也只有他們，才能發起如此步調一致的攻擊。一個國家，竟是讓一個只有幾十人的網絡組織擊垮的，這讓劉嘯非常吃驚，他不禁想起一位美國黑客曾經說過的話，『給我九十天的時間，我能讓一個國家舉手投降！』，現在再看，這話非但一點都不誇張，而且還太保守了呢。

　　韓浪看著劉嘯，「沒想到我們連續兩次栽在了軟盟手裡，這趟買賣算是徹底砸了，不過我輸得心服口服！」

　　「前幾天攻擊軟盟的網站，是不是也是你們做的？」劉嘯問到。

　　韓浪搖頭，「我們租借的殭屍網絡早就到期了，那不是我們做的！」

　　劉嘯「哦」了一聲，沒說話，有了韓浪這些信息，自己倒是想明白了很多事，看來針對愛沙尼亞的網絡攻擊還真是早有預謀，而紀念碑搬遷不過是個導火線罷了，這也是後來多方能有後續動作迅速跟進的原因。

　　「我倒是為你們感到不值啊！」黃星此刻笑著，「你們的一號人物被捕之後，其實就把你們所有的人都給交代了，俄羅斯網絡安全部門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基本已經全盤掌握了你們組織的行蹤，唯獨缺少的就是證據。也幸虧你們的這次攻擊沒有被人追蹤到，否則，你們就會立刻成為別人的替罪羔羊。」

　　韓浪頓時變色，他從來沒想過組織的頭號人物會把自己的人全都交代出去，所以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現在讓黃星這麼一點撥，不禁全身冒出冷汗，這是個圈套，如果當時愛沙尼亞一直揪著追下去，估計就會有人把魔狼戰團拋出去了。

　　劉嘯回過神來，看著韓浪，這傢伙也不過是別人手裡的棋子，於是道：「好，我們之間的這個樑子就算瞭解了，你走吧！」

　　韓浪失神地站起來，道：「多謝，告辭了!」

　　「最後送你一句話！」劉嘯看著他，「現在國內的安全環境已經大大好轉，完全有你大施拳腳的舞台，希望你能好自為之！」劉嘯說完，就過去拉開了活動室的門，外面還是站了很多軟盟的員工，大概是在等著結果。

　　韓浪走到門口，對著劉嘯一欠身，「我會記著你的話！」，說完，他轉身撥開守在外面的人，悵然離去。估計他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通知組織的人各自小心，臭名昭著的魔狼戰團，很可能會就此煙消雲散，做這行的，一旦身份曝光，就不可能再搞下去了。

　　「你們都在幹什麼呢？」人群背後傳來業務主管的聲音，「不好好上班，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人群便轟然而散，露出後面業務主管的人來，他看來對大家的表現很不滿意，把人都轟走，才看見了站在活動室門口的劉嘯，他快步上前，「劉總，我正到處找你呢，事情有些變化啊！」，說完，他往活動室裡看了看，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全公司的人都跑來看熱鬧了，只有業務部的人忙得抽不開身，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劉嘯看著業務主管，「什麼事情有變化了？」

　　業務主管看有黃星和景程這樣的外人在場，就沒說，而是道：「不急，我一會再給你說吧！」，說完準備走。

　　「沒事，說吧！」劉嘯道。

　　業務主管皺了皺眉，「剛才接到那幾個地方政府的信函，他們說可以接受我們的新報價，但是他們都提出了各自的要求！」

　　「要求？」劉嘯有點詫異，「什麼要求？」

　　「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業務主管似乎都有些頭疼，「有的說要我們以股權做抵押到他們的銀行貸一筆款，才能下訂單；有的更乾脆，直接就提出入股的要求，方式是五花八門，但都給了一些優惠條件，比如說指定我們為他們的唯一網絡安全設備提供商；有的是希望我們能和他們的一些本地企業進行技術方面的深度合作！」

　　「這是在做生意，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劉嘯有些生氣了，「他們以為是在做政治交易嗎？」，在原地踱了兩圈，劉嘯一咬牙，道：「告訴他們，我們什麼條件都不會答應的，另外，你通知他們，產品價格再次調整，現在的報價是三十萬，要買就買，不買拉倒！」

　　「這……」業務主管有些遲疑。

　　「愣著幹什麼啊！」劉嘯一瞪眼，「還不趕緊去！」

　　業務主管皺著眉，一咬牙，「好，我這就去！」，說完轉身離開。

　　「劉嘯，什麼事啊！」黃星看見劉嘯發火，就有些好奇。

　　「這都是什麼人啊！」劉嘯氣得依舊咬著牙根，「外人是處心積慮，想方設法要得到我們技術核心的秘密，可他們倒好，不重視不採購也就罷了，居然為了省幾毛錢，反過來去幫他們外人，真是氣死我了！」

　　「到底怎麼回事？」黃星有些沒聽明白。

　　「軟盟策略級技術核心現在成了眾矢之的，被許多人瞄上了！」劉嘯看著黃星，「剛才的韓浪，就是被人利用了，他冒充西毒進軟盟，無非就是想得到我們的核心技術。這幫傢伙，低價得不到我們的產品，便打起了這個主意，還妄想控制我們的股權，媽的！」

　　黃星算是有些聽明白了，把劉嘯又拖回了活動室，「別生氣，坐下說，看看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劉嘯舒緩了一下心情，便把近些天來，自己和那些國外勢力明爭暗鬥的事情說了一遍，完了道：「別人是挖空心思想控制我們，明的暗的都有，可我們自己人呢，卻如此短視，看不到軟盟的前景也就罷了，還幫著別人來企圖控制我們！」

　　黃星嘆了口氣，「說起來我也是非常生氣，這些人根本不懂安全這一行，眼裡盯著的就是那幾塊錢，為了省一塊錢，就敢把一萬塊的東西送人。」，黃星拍了拍劉嘯的肩膀，「你也不要擔心，這個事我回去向一些上級主管部門反應一下，自己的尖端產品，自己人是最應該支持的！」

　　「不用了！」劉嘯一抬手，拒絕了黃星的好意，「我現在也想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別人也會這麼認為，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些短視的傢伙反過來求我們！」

　　「不要說氣話嘛！」黃星笑呵呵地道：「現在上面一直都在強調網絡安全，這是個趨勢，他們遲早會重視起來的，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我沒生氣！」劉嘯擺了擺手，「只是有些失望罷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對了，我問你！」黃星看著劉嘯，「你怎麼會對白衣公子的資料知道得那麼詳細？」

　　「你之前似乎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劉嘯笑著搖頭，「我有自己的途徑，但我肯定不會告訴你的，你也不要再問了，該說的時候，我還是會說的！」

　　黃星吃了個癟，不過他對此也早有預料，劉嘯在一些問題上，他寧肯拒絕你，也不會編謊話騙你，「好，那我就不問了，不過以後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你提供一些資料的話，你還是希望你不要拒絕。」

　　「能幫上忙的，我肯定會幫！」劉嘯說到。

　　「那就好！那就好！」黃星笑了起來，回頭看著還呆坐在那裡的商越，嘆了口氣，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能有這麼一位姐姐，你應該感到自豪和驕傲，沒能和你姐姐認識，是我人生的一大遺憾，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去你姐姐的墓前看一看，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

　　商越擦了擦眼淚，從椅子上站起來，「謝謝！」，完了定了定心神，道：「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吧！」，說完一欠身，「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告辭了！」

　　看著商越的背影，景程也是有些感慨，「能夠和西毒起名，是我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