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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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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54:18
第九集 第一章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10月21日這個古老帝國的南方領土突然燃起了烽火,但首都軍部在對敵人的身份進行確認時卻遇到了難題不是法蘭人,更不是剛剛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意利亞帝國的國境線上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遭受外敵入侵的痕跡。那麼烽火是如何燃起的呢?

    叛亂?暴動?除了這種解釋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敵人出現在帝國內部他們竟然是那些農民、獵戶、商人,以及各種手工作坊中的匠人。

    南部山區為什麼會成為泰坦帝國最富庶的地域呢?隨著大陸經濟地勢的轉移商人和各種新興產業開始向沿海地區集中,我們知道泰坦帝國沒有出海口,但他卻擁有西大陸最龐大的消費群體。

作為一個古老的國度,泰坦貴族的數量和擁有的財富都是在大陸上佔據首位的,當與東方的貿易路線被波西斯人切斷之後,奢侈品的供求關系便發生了改變。

    作為貴族,他們需要不斷的為自身填加財富的砝碼,但奢侈品卻越來越稀有,價格也越來越昂貴。于是,購買能力的提高也決定了貴族階級剝削力度的加劇。

    人民,在泰坦,他們有兩種稱謂。擁有自己的土地和產業的那些統稱自由民;自身一無所有、需要在貴族領地內服務的則稱為佃戶。這是泰坦帝國的統治基礎,也是制造財富的基石。貴族,這是一個不勞而獲的階級,他們擁有領地和各種產業,而且帝國政府也會按照爵餃的貧為貴族發放年金。

    對于貴族來講,統治基礎是完全為了他們而存在的,自由民創造的財富是受到神明保護的私人財產,泰坦貴族承認這一點,但他們可以通過國家力量來進行掠奪,稅收無疑是最好的途徑,泰坦的賦稅在六世紀時已經達到了十二稅一的程度,這在當時已經是西方王國中最高的了,

但這種情況在七世紀初進一步惡化,十稅一、九稅一已先後出現,在某些地域廣大的私人領地,五稅一的標準也已相繼出現。這樣一來,自由民創造的財富越來越少,因為這些財富在進入國庫之後變得越來越不值錢。

    至于佃戶,天曉得他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泰坦貴族階層擁有的佃戶數量應該佔帝國整個人口比例的七成以上,還有一成是市民階級,還有一成是自由民,再有半成是軍勛家庭和騎士世家,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貴族自己。

    貴族對于佃戶的剝奪是極為殘酷的,無償佔有佃戶的勞動已成為傳統,這沒有什說的,貴族的法理就是建築在這項傳統上的,但佃戶處境的淒慘還不至于停留在失去勞動成果上,如果貴族不喜歡佃戶這個稱呼,那麼牲口、家畜則更適合這些低賤的下層人民。貴族對領地內的佃戶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如果這還不算的話,那麼泰坦老爺們仍有更新鮮、更殘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說,玩樂方式也不為過。

    說出來是極為冒犯光明神的,還是算了吧,我們只需要知道泰坦老爺們是睡在屍骨凝煉的金山上就行了。

    盡管絕大部分泰坦人民已被教廷的論調和統治者的凶殘毒害得麻木不仁,但一個民族卻永遠都存在著充滿血的一群人。當被霸佔、當田產被掠奪、當生存下去成為一種夢想的時候,人民起來反抗了。泰坦教歷571年爆發了旦澤人民反對新稅法的大起義,612年爆發了“果農起義”,617年爆發了反對教廷十一稅的“南方大起義”,629年的都林地區爆發了“行會起義”,677年的北方草原爆發了“牧族起義”,680年的北方森林地區爆發了反對暴政的“林工起義”。

    沐著農民戰爭的硝煙,泰坦帝國在磕磕踫踫中走到了教歷791年,南方領土上為生存燃起的烽煙再一次興起燎原之勢,但這一次卻與以往的農民戰爭有著本質的不同。一個全新的階級充當了起義的領導者,他們為討伐貴族的戰爭注入了新的活力和新的意義。

    南方,就像阿爾法三世陛下的認知中以為的那樣,這是帝國的商人階層以及新貴族的根據地。從地理位置上我們可以看到,山區是泰坦最接近沿海王國的地域,盡管交通極不便利,每年的貿易期也受到氣候的影響,但這里仍然成為與沿海王國交換物流的集散地,

商人們的活動帶動了整個地域的經濟發展,而一些大商人也因為對泰坦皇室的貢獻被冊封為貴族,這些新貴族的地位是低下的,他們甚至沒有參加地區貴族院的權利。

    這樣一來矛盾便突出了,商人擁有了比貴族階層還要雄厚的財力,但他們對國家政策卻沒有一點影響力,貴族仍然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特權對其進行盤剝,而從商人中分化出來的新貴族也開始對自身的處境表現出強烈的不安,他們不但需要向國家進貢,還需要和商人一樣忍受賦稅和越來越離譜的關貿政策。

    于是!光明歷791年,商人階層和新貴族在與地方政府的對話破裂之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了與統治階層繼續妥協的耐心,一場規模空前的武裝斗爭慢慢出籠,一次針對泰坦最高統治當局的陰謀也浮出水面,當帝國南方軍區忙著對意利亞進行侵犯的時候,隱藏在各處農莊和作坊中的起義者相繼得到了武裝。

終于,當空虛的南方山區仍然沉浸在對意作戰勝利的歡騰氣氛中時,起義者撤下了偽裝,亮出了刀劍,他們瘋狂的撲向了山區中的城市和鄉鎮,從前那些騎在他們頭上的貴族已在一之間成為階下囚,起義者給這些老爺帶上了腳鐐和鐵夾,對于他們中的大奸大惡之徒,斷頭台和絞架便是最終的歸宿。

    “自由!”“平等!”貴族在臨刑前聽到了起義者們的歡呼,但他們至死也不明白這兩個陌生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791年南方大起義與歷史上任何一次農民戰爭最根本的區別,新興的商人階級為起義進行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當落魄淒苦的佃戶拿起鋤頭的時候,他們被宣傳者們告知,我們不但是為了生存而戰,更是為了平等和自由而戰。人們的眼中亮起了從未有過的神采,也許他們會被前來鎮壓的老爺兵釘死在倒十字架上,但至少他們會為子孫後代贏取一個機會!

    “那麼?作為這個帝國的統治者!難道我就沒有任何辦法嗎?”阿爾法三世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他一都沒睡。

    “勝利?我們的勝利是多麼可笑啊?我們的勝利竟然斷送了自己!”皇帝看著座下那群低眉順目的大臣不高聲咆哮起來。

    “英雄塔已經燃燒了整整一,我的軍部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我的特勤處,哈哈哈!”皇帝怒極反笑。

    “魯道夫.霍斯伯爵,你是不是在都林呆得太久了?你是不是想回到年輕時在各地歷練的日子?告訴我!當我問起特勤處在南方的調查時你是怎麼回答我的?當著這些大臣的面!回答我!”

    “陛下!”魯道夫.霍斯有點緊張,但他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負責親王殿下與公主殿下遇刺事件的那位專案員已經失蹤了,我們無法確定他是否生還,但有一種可能也不能排除,這位員也許會叛逃至……”

    “夠啦!”皇帝的吼聲在整座宮殿中回蕩。“我……我沒想到,主持帝國秘密工作的特勤處竟然已經腐化墮落至這步田地!從前的叛亂我們會掌握的十分清楚,可現在,我們甚至與南方失去了聯系!”

    “那麼……”阿爾法三世攥緊了手中的一疊文件,他知道必須要下定決心了,對特勤處的改組已成定局。

    “都滾回你們的崗位上去吧!尤其是你!”皇帝指了指霍斯。

    “阿蘭元帥!請您再陪我呆一會兒。”皇帝在眾位大臣就要退出殿門的時候突然向帝務大臣發出邀請。

    空蕩蕩的大殿再也不負昨的喧嘩和吵鬧,杯盤狼藉的桌面、倒歪傾斜的沙發座椅甚至還沒收拾,皇帝好像衰老了許多,他佝僂著背,眼光在一個不知所謂的地方停留了好久,直到老元帥將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到了這位至尊的面前。

    “陛下!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軍部有老臣,而特勤那方面,陛下的怒火雖然並不過分,但只要霍斯伯爵真正投入了精力,相信還至于出什麼大問題。”

    “謝謝!”皇帝接過了茶杯,他又開始盯著暗紅的液體發起呆。

    “陛下!”老元帥覺得這實在不是保持沉默的時候,“相信此時的參謀部和作戰部已經就南方突然爆發的做出了相應的部署,盡管情況未明,但只要平叛的部隊到位,應該……”

    “元帥!這個我還不是十分擔心!引發暴亂的不過是一些蟲豸一樣的賤民。”皇帝搖了搖頭。“您知道嗎?我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我的兒,小阿萊尼斯,她在談到那次山中遇刺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制造這一切陰謀的是帝國中人,那麼有理由相信,這個帝國的臣民對皇室的忠誠和信仰已發生轉變。’這!才是最危險的!”

    元帥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于莫瑞塞特王朝來說,人民即是他的統治基礎,一旦這個基礎從心理上開始崩塌,那麼距離改朝換代的時日也就不遠了。

    “陛下,您的擔心還未得到證明,也許……”

    “不!”阿爾法三世再一次否定了元帥的話,“就在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新婿進行了一番秘密的談話,他提到了里拉海省的一位特勤行動,這位特勤員已經對勢力龐大的商人階層產生了懷疑和恐懼,那麼……烽火是來得多麼及時啊!”

    皇帝一口飲盡了茶水,“利用遇刺事件癱瘓南方軍政體系,再利用帝國對意利亞的進攻抽空南方兵力,在勝利的前發動暴亂,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南方各處險要地域。我的軍務大臣……”皇帝突然冷笑起來。

    “如果我的這種猜測是能夠成立的,那麼就說明我和你已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能接受這種安排嗎?”

    阿蘭的臉變了數變,他在看到烽火時便已想到了很多,可當皇帝親口說出來的時候,羞辱的感覺便像潮水一般洶湧而來,也許……人們已經忘記銀狐的狡猾與可怖了?

    “陛下!軍部在等待您的命令。”老元帥恭身起立。

    “對于叛亂者,絕不姑息!對于其同情者,與叛國同罪!對于事件中的搖擺不定者,其罪名與株連相同!對于平叛不利者,其軍職和爵餃都會受到質疑!”

    “謹遵皇命!”老元帥深深的垂下腰背。

    “我的元帥!”皇帝將阿蘭扶了起來,“我真不知道帝國如果失去你的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阿蘭已經過了感動的年紀,但他對皇帝的恭維還是欣然接受了,“陛下,軍部同僚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別說這個了!”皇帝突然不耐煩了,他有些羞惱的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為誣理國家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嗎?他們仗著祖輩的恩德胡作非為,就像魯道夫的特勤處,那些家伙除了貪污公款之外就不會干別的了!”

    阿蘭一言未發的垂立,特勤處不是他能隨便評議的。

    “帝國的生存已經受到來自內部的威脅,皇室的威嚴也已受到了統治基礎的抵觸,看來……特勤部門以及相應的專政部門的改組是必須的了!”皇帝邊說邊打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

    “陛下!您是說……”阿蘭並未掩飾一臉的喜。

    “沒錯!”皇帝堅定的望著老元帥,“我會在近期秘密的召集主要皇室成員和外戚家族舉行一次協調會,然後在緊接著的貴族院年會上,哼哼!”

    這位皇帝突然頓了頓,他的表情就像要擇人而噬!

    “我要在貴族元老院上發布成立內閣、改組特勤部門、司法部門、軍務部門的動議!”

    “陛下!”阿蘭突然站了起來。“貴族元老院絕對不會通過這種嚴重動搖貴族階層職權利益的動議的!他們會堅決反抗,甚至……我覺得他們甚至不惜罷會也不會同意的您的改革主張。”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阿爾法三世輕輕的笑了出來,“那些家伙怎麼會輕易放棄攥在手中無數代的權利呢?不過……霍斯伯爵的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好幾捆骯髒的罪狀。

買賣國家利益的、侵吞國家財富的、違法收購黃金的、走私的、盜竊的、通奸的、的……我的元帥閣下,真的!我不能再往下說了,要說清這些罪狀的話起碼要到今天後半。這些該死的!如果這些該死的家伙全部都下地獄的話……我相信貴族元老院會空出四分之一的席位。到時候……你還會認為我的動議會被否決嗎?”

    阿蘭已經盡量讓自己顯得極為平靜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輕輕顫抖,如果剛才聽到的那些真的是皇帝陛下打算實施的,那麼……這無疑是泰坦帝國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清洗行動。

    “陛下,您確定嗎?您要知道,我根本不會同情那些甘願墮落的貴族,我只是想提醒您,您的這種做法雖然能夠達到順利改組政府的目的,但……但貴族階層對您的不滿和畏懼也會積累至一定程度。”

    “我明白這個道理!”皇帝似乎並不以為意,“讓他們去怕吧!讓他們去恨吧!他們的權利會由比他們更加忠誠的一代新人來接管,被他們腐蝕掉的部門也會由新的政策去架構,到了一切都穩定下來的時候,誰還會在乎為自己掘墓的家伙們!”

    阿蘭沉默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皇帝說的那麼樂觀。

    “那麼……元帥閣下。”皇帝指了指手中的文件,“軍事局,呵呵!為什麼說這次的烽火來得及時呢?它真正令我懂得了其存在于世的價值,如果這個全新的特勤部門真的如你所說一般架構起來,那麼帝國的軍事事務將會向前邁進一大步,我甚至能夠看到泰坦再也不會被突發的軍事事件為難住!是不是這樣?”

    阿蘭點了點頭,“陛下,這正是我和同僚一直努力的方向。”

    “放手干吧!”皇帝將文件揣進老元帥的懷里。“我明白,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決心!”

    “英明神偉的阿爾法三世陛下!”阿蘭元帥異常恭謹的行禮,“您會看到偉大的神聖泰坦在您的手仲次騰飛崛起!”

    這是一場混沌的角逐,這是男人與人之間的戰爭。肢體的交纏和體液的交換並不能詮釋其中的意義,男人在人上的探索也不能張顯生殖器的區別,而人在男人的雄起中也不能得到救贖和心靈上的慰藉。

    少年的來得凶猛迅速,而脫力和發洩也快得另他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

    “芬拉爾!你是不是抓爛了我的背?”奧斯卡撫摩著手邊的體。

    “恩……”

    少年輕輕的將一絲未著的見習醫師推到了一邊,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沒錯!這是他在肯辛特宮的臥室,這里有他的冰熊沙發,還有安妮,還有芬拉爾,還有母親的魂靈。

    小?少年打開了臥室中的高窗,西南風掀動了窗簾。小不在肯辛特宮,她獨自在佩內洛普大道的邸過。

    天似乎一下子就涼了下來!清晨的都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量,清冷的微風卷起了些許塵土,人們換上了秋天的裝束,夏日就這麼突然退走了,像定時的潮汐一樣。

侍衛呆立窗前的親王殿下送來了披風,少年無意識的披上了。侍有些好奇,這位小主人在看什麼?她迅速的瞥了一眼窗外,一之間繁落盡,宮院園呈現出一片淒迷的破敗之,盡管樹木仍然穿戴著綠衣,但其中的個別枝葉已開始轉向衰老和落寂。

    侍搖了搖頭,她搞不懂親王為什麼會那麼關注,這位少年已經是都林城中最顯赫的人物之一,他不但擁有數不盡的財富,而且連帝國公主都已成為他的未婚。在一個侍的眼中,這樣一位立于權利最高層的人是不應該有任何煩惱的,所以,當少年的目光變得空洞無物的時候,她便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您要在臥室用早餐嗎?”

    少年沒有回答。

    “在偏廳或是室外?”侍再次試探。

    少年搖了搖頭。“吩咐車房準備馬車,再叫我的管家和秘書在樓下等我。”

    都林城迎來了一個新的季節,人們習慣稱呼其為收獲的季節、豐收的季節,不過這都是農人的說法,市民階層鄙視農人,這些人做的活計都是低賤的,可他們又崇拜豐收,因為豐收的含義就是收獲金幣。都林的市民缺少的就是金幣。

    人們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已離開家,他們抬頭就能看到高聳的英雄塔,烽火自然嚇人一跳,可這種慌亂直到晨報上市之後便已煙消雲散,不過是南方磊挑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住在山洞里的野蠻人最好給闊佬們一點顏看看,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要餓著肚子出門,而那些闊佬卻有豐盛的早餐?圍著販賣晨報的攤點,人們這樣議論著。

    各處雅口都有一些求職的人在四處張望,他們的身上都掛著一個牌子,有的寫著“速記,一小時20泰士”,還有的寫著“翻譯,千字50”。剩下的就是一些干體力活的家伙,他們眼眶深陷,可肌肉卻十分扎實。這些失業者糾纏著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他們近乎無賴一般吹噓著各自的手藝。

    小吃攤點的生意也不景氣,人們兜里的錢財實在太少了,一份炸薯餅賣到兩個泰士竟然還有人嫌貴!你他媽真是算了吧!攤主們對著這些吝嗇的家伙吐著口水,你怎沒去吃屎?那玩意兒便宜!

    老百姓像從前重復了千百年那樣生活在這個大都市里,有錢的出入于各種餐廳和酒廊,沒錢的則去骯髒的小食店和亂糟糟的菜場打發日子。精力旺盛的窮小子們一大早便穿戴起的行頭,他們成群結伙的湧入巢穴,那是天堂,不過當他們一鼻青臉腫的被人從賭場或是妓寨的後街趕出來時,他們才會明白這里是地獄!

可地獄有地獄的樂趣,當塌掉的鼻子不在痛楚的時候,這些小又會興致勃勃的沖進去。對于他們來說,被一個大佬又或某個婊子看上都是光明神的恩遇。

    親王殿下的馬車行駛在高尚街區,這里呈現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晨練的紳士彼此友好的打著招呼,推著華麗嬰兒車的傭緊緊跟在主人的鞋跟後面。們起的也很早,她們相約去到郊外野游,傭人在半的時候就為她們準備了味的點心喊糕。司法部的巡兵剛剛換上秋季的嶄新軍裝,他們在街邊顯耀似的走來走去,不過每當一輛雕刻著貧和族徽的馬車出現在路面上時,這些小臭蟲就會恭順的讓往一牛

    安魯家族的車廂上鐫刻著銀的水仙圖騰,這些手工打造的朵在清晨陰郁的陽光中閃耀著冷冷的光唬街道上的車輛紛紛走避,車中人的身份是廣為流傳的話題,時至今日,整個都林除了皇帝之外已再也無人可以與其並駕齊驅。

    佩內洛普大道31號,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安魯公爵的邸,薩沙伊對這里已頗為熟悉。此時的她正提著水壺在園中散步,畢竟不比故里,水仙在這里的長勢顯得極為淒涼,小輕輕捏了捏干癟的枝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氣溫低了,園中的水仙已經錯過了期。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熱騰騰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薩沙伊不知道自己為何還不滿足,她老是覺得這里少了什麼東西。

    “是誰發明了這種東西?”

    “哦天啊!”薩沙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壞了!

    “哦!抱歉!我以為你注意到我了。”奧斯卡帶著一臉淺淺的笑意,這多少都令人懷疑他的誠意。

    “小奧斯卡,我的哥哥!難道你還在玩那種‘嚇唬薩沙奪獎品’的游戲嗎?”小似乎極為平靜,我們根本炕出這個少剛剛經歷了情感上最沉重的打擊。

    奧斯卡想起來了,“嚇唬薩沙奪獎品”,呵呵,這是小時侯的一個極為有趣的游戲。

    “我的小薩沙,你還說呢!這個東西是誰發明的?”親王揀起了小踢落在草地上的高跟鞋。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薩沙突然笑了起來,“很有趣!這是一個矮個子國王的專利,它並不是為了子制造的,不過您看現在,世界上的士們都被它給迷住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坐在了草地上,談話似乎在這里便突然中斷了,兩個年輕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這種難堪很快便令親王不耐煩起來,他知道自己必須打破僵局,可所有說辭在還沒出口時便已被自己宣判為蒼白無力。

    “後悔嗎?”

    薩沙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啊!沉默總算過去了!她深深望著忽然發問的小奧斯卡。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奧斯卡仰起頭,他鼓足勇氣才迎上了的眼楮。

    “因為我不會為這件事向你道歉,那不是一個男人的作為,你知道嗎?男人最要緊的是敢作敢當!我向公主求婚,我成為了皇帝的婿,這位皇帝會為我的未來塗抹上濃重的澤,這就是我的目的!所以,我不會為此向你道歉,而我則殘酷的、冷血的、不負責任的、背信棄義的向你征詢,咱們倆變成現在這樣,你……後悔了嗎?”

    薩沙想哭,但她忍住了。沒錯,這個男人確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殘酷!冷血!不負責任!甚至已背信棄義!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你的心會告訴你!”薩沙合上了手中書本,她已炕下去。

    “心?”奧斯卡將手撫住胸口,“心已經陷落了,他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只期盼得到諒解,當然,他不值得得到那麼多,他應該徹底被欺騙和謊言所蒙蔽,他應該習慣這一切,當他再也感受不到痛楚與失落的時候,一切便都結束了,相信那時的我已站在了權利的最頂峰!相信那時的我已經不再記得有一位孩曾為我的心靈填注無限的生機和動力!”

    “你會嗎?”薩沙哭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會嗎?”

    奧斯卡媚抱住了,這個孩兒的淚水令他疼痛得忘乎所遙

    “不會!不會!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天,我就將心挖出來!我就將心交給你來保管!我不會讓任何東西欺瞞、侵佔我的心,他只屬于你!”

    “可你注定是別人的丈夫!”薩沙終于在哥哥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你知道嗎?我的奧斯卡!我的哥哥!我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點燃都林,這里骯髒得駭人!這里都是企圖羞辱我、掠奪我的人群,他們已經從我的身邊搶走了你,他們還想怎樣?”

    奧斯卡緊緊了懷抱,他的手指已經嵌進的,“我帶你離開這里!跟我離開這里!咱們去大學城!那里是智慧的殿堂,咱們可以遠離都林,遠離這個每一個毛孔都沾染著血的東西!”

    “不!”薩沙突然堅定的掙托出少年的懷抱,“我怎麼忘記了界碑的誓言?我們相約要共同抗爭這個充滿惡獸的世界。我不能放棄!”

    薩沙似乎是在囈語,奧斯卡迷惘的看著她。

    “是的!哥哥!我們不能逃避!更無法逃避!”小的眼楮已經點燃了戰火一般的光彩。“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沒用?我是薩沙伊.安魯.內塔加波!我的哥哥,我已經等過了一個十年,為什麼在長大之後卻變得這麼沒耐?十年又怎麼樣?二十年又怎麼樣?我可以等!更可以為自己爭取!”

    “薩沙!你……你……”

    “哥哥!難道你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嗎?光明神啊!現在還不是我認輸的時候,也不是你消沉的時候!別忘了!家族的家長是神所祝福的特例,他可以擁有四位正,所以!我的哥哥!咱們要一同努力!”

    奧斯卡望著有點歇斯底里的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我們不能放棄,想要永遠在一起就永遠也不能放棄!”

    “永遠在一起!”奧斯卡笑了,他笑得那樣開懷,笑得那樣癡迷!“是的,我說了那麼多,解釋了那麼多,抱怨了那麼多,最後卻只是得到一個結局!想要永遠在一起,便永遠不能放棄!薩沙!謝謝你!”

    小也笑了,這一笑便恍若整個天地都在為之歡欣鼓舞。薩沙突然親吻了一下哥哥的臉頰,奧斯卡則吻了吻的耳珠。

    小忽的臉紅似火,她整個人都在莫名的悸動中瑟縮了一下,薩沙受驚似的退了開來,她不知道耳垂被親吻時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她已想到西利亞媽媽的叮囑,媽媽說︰“要和這個危險的小男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奧斯卡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天啊!這是薩沙!薩沙是誰?薩沙是那個從小便追在他屁股後面的小!這個小男人剛剛在想些什麼,他想去探尋薩沙的嘴唇,他想為這個少領口下的肌膚烙上吻印。這算不算犯罪?

    少年覺得應鎬靜一下了,他晃了晃了有些發暈的腦袋,並努力將視線放在孩兒身外的事物上。

    高跟鞋!這是個不錯的話題,在經過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沉默之後,奧斯卡終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話題。

    “薩沙,說真的,高跟鞋這個東西是為折磨才被制造出來的。”

    小愣了一下,她不怎麼明白哥哥的意思,“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據我所知,高跟鞋是為突顯的身高和腿部的曲線才被……”

    “不!不!不!”奧斯卡堅定的搖頭,“我有注意到,每次你在穿著高跟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都會苦著一張小臉為自己按摩,這說明這東西絕對不是什玩意兒!你不是說過了嗎?這東西是一個男人的專利,那麼這小子一定有虐待的傾向。”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你這是強詞奪理!”薩沙被小奧斯卡對高跟鞋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

    “那麼讓我看看你的腳!看看它們有沒有被擠壓得變形,如果有的話……”奧斯卡從小的裙擺中搶出了一雙雪白的小腳。

    “哦啦……”在薩沙的驚呼聲中,奧斯卡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嘆息,他手中捧著的似乎是一件精絕倫的玉器!

    奧斯卡輕輕摩挲光滑如水晶般的足面,他那心跳的指針正在向危險的刻度不斷擺蕩;薩沙已忘記了思考,她發出含糊不清卻說不出有多麼甜的囈語。

    “我可以吻她們嗎?”少年的眼楮猶如閃亮的星火。

    “我不知道!”薩沙俏皮的別開臉,給她天做個膽子她也不敢看著少年進行那一切。

    “那麼我就認為我已受到邀請!”奧斯卡勝利一般俯下身子。

    小咬緊雙唇,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楮。

    秋天竟然在一之間便席卷都林,落葉輕輕飄過樹梢,它緩緩落在少年的背上,一陣微風吹拂過少年的發梢,落葉便被私了孩的唇前。孩兒伸手取下了這片的葉子,她迎著初生的太陽露出燦爛的笑。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微溫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一個靠坐在草地上的男孩兒,一個仰臥在躺椅上的孩兒。這一切恬淡,仿佛包容了洋溢在彼此心間的全部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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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二章

    陽光從天上掉下來,竟然沒有一絲皺紋。天高高的,可雲朵似乎就那麼懸停在人們的頭頂。西南風變成了西北風,雲朵時而靜止,時而像趕集一樣飛速的奔往另一方天際。

    氣溫和景致的變化提醒人們應該換上秋天的裝束了,紳士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盡管皮裘在這個時候稍顯誇張,但精致的坎肩和瓖嵌羽毛的披風卻是不錯的選擇。窮人們自然不會刻意打扮,身上的夏裝起碼還要穿到第一場雪,只要還不至于凍死,穿少一些倒是無所謂。

    初秋是苦艾的季節,都林人邊走邊驅趕著它那灰的絨毛,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會改觀,當苦艾的精華被凝聚發酵以後,整個城市都會彌漫在一片令人陶醉的酒鄉之中,而作為苦艾酒的發源地,紅燈街上蒸騰的和它制造的這種廉價飲料一樣有名。

    這還是中午,街道上已經站出了三三兩兩的男,人們用最便宜的布料將自己裝點成綠綠的點心,她們在公共水池邊旁若無人洗頭,身上單薄的衣料已經被水浸濕,本來就極為稀少的布片緊貼著白化病人一般蒼白的。

    至于男人們,這就新鮮了。他們也是屬于紅燈街被金錢與勾勒出的群體,這些塗抹著口紅和廉價彩妝的小伙子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名男,他們向路過的人群招手時的樣子和成熟的別無二致。

    這里是紅燈街,盡管它還沒有點亮那聞名于世的燈火,但白日中的街道卻更加直白的揭示了它的存在意義。

    骯髒狹窄的路面上堆滿了各種垃圾,野狗在人的裙擺下穿梭,偶爾還有高跟鞋給它們的屁股來上一腳,但野狗並不在意,這里是紅燈街,即使受到羞辱也是應該的,再說在這兒混日子並不容易,要想有一口飯吃,便要把屁股經常的暴露在空氣里。

    中午的街市還有些清冷,不過有些勤濫人已經醒來了,這是紅燈街特有的作息時間,它的輝煌只在間,可白日並無損于它的囂張氣焰。人們發出巨大的音量,她們互相咒罵,互相攀比。昨天里有一個小貨從一闊佬那里得了兩個金幣,前天晚上街角那邊又死了一個吸大麻的姑娘,還有大前天,一個老東西生了一個小王八蛋,是個孩兒,這孩子將來會跟那下賤的母親一個樣!

    所有這一切都是人們咒罵的對象,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似乎都在跟她們過不去。街道逐漸擁擠,剛剛起的人從各自的妓寨中趕了出來,她們忙著清洗丑陋如鬼怪的臉孔,她們忙著找尋更加適合詛咒的話題。

    紅燈街上的門面房一戶挨著一戶,這些土磚搭建的泥瓦房普遍都不高,三層的便已很少,大部分都是兩層再帶一個天台。天台上搭著千奇百怪的招牌和形狀各異的燈具,隅起的人將衣物晾在上面,乍一看倒像是一副炕清面目的風景畫,冷風一過,街道後巷那股刺鼻的腥臊味就會湧進口鼻,而風景畫也會變成一塊飄舞的破抹布,在人們尖細的嘶喊中,整個街道便更加令人不耐煩了。

    狗咬狗俱樂部是街面上為數不多的三層建築之一,它的樣子似乎只是一棟半封閉的小樓,天台連著紅棕的磚牆,一邊的房梁上還聳起了一個低矮的閣樓。

    上午11點,狗咬狗俱樂部準時敞開了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身高體胖的大個子。一些人圍了上來,她們親切的跟這個大個子打招呼,但大個子只是恩啊的支吾了一陣算是應付過去,這是一個啞巴,也是紅燈街的打手總管。

    “肥狗!幫幫忙!”有人在叫大個子的名字。

    肥狗向門里看了看,他卷起了幽袖子。門里面站著幾個孩,孩們的年紀一定很輕,這從她們的話音中就能聽得出,但濃的彩妝已將她們年輕的面孔完全抹殺,令你絕對難以分辨她們的年紀。

    肥狗抬出了一張長桌,孩們將盛滿面包、賣湯和辣汁空心菜的大木盆擺了上去。在桌子的外面,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她們已經不在喧嘩,手里的餐盤也被攥得緊緊的,如果說紅燈街還有秩序這麼一回事,那麼無疑就是在狗咬狗俱樂部發放午材時候。

    “謝謝夫人!”

    “謝謝夫人!”每個子都會在食物盛滿手中餐盤的時候說上這麼一句。

    在她們的眼中,這聲問候雖無多少具體的含義,但至少可以令心情好過一些,紅燈街還有佐埃拉,那麼就表明她們不會餓死。

    “等等!”狗咬狗俱樂部的一個孩搶回了剛剛遞出去的面包。

    “你有半個月沒交保全費了!保健費似乎也沒交!你憑什麼出現在這里?”孩兒凶巴澳瞅著面前的人。

    “梅勒蒂斯,哦……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病了,所噎…”

    “所以就可以違犯夫人訂立的規矩?”狗咬狗俱樂部的梅勒蒂斯邊說邊掂著手里的面包。

    “哦不!我怎麼敢?親愛的梅勒蒂斯,請代我向夫人解釋……”

    “滾開好嗎?別擋著們!”梅勒蒂斯不耐煩了,她將面包丟進了不遠處的一灘髒水里。“最遲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多少都給送來一點,不是我不講情理,而是這種事根本沒什說的,規矩!規矩我的士們,任何人都不能壞了街道的規矩!”

    梅勒蒂斯看著人揀起了髒水中的面包,她厭惡的別開頭,“下一個!”

    這是一個面目清秀、臉孔上還流動著光輝的麗孩兒!狗咬狗俱樂部的梅勒蒂斯嫉妒的盯著這個雛兒。她敢賭兩個銀泰,這一定是個雛!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似乎連男人是個什麼東西都還不清楚。

    “我沒見過你!”梅勒蒂斯又掂起了手中的面包,她滿意的看著孩兒艱難的吞咽起口水。

    “我……我五天前才到都林……我……他們說……這里有救濟!”孩有些結巴,她知道這里的人都對她不懷好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勒蒂斯誇張的笑了起來,她甚至已經喘不上氣,“哦天哪!救濟……你們……你們聽說過嗎?”

    長桌周圍的人們都跟著笑了起來,她們已經明白這個孩兒一定是被人給騙到這里的,紅燈街不是沒有救濟這回事,可要吃這口飯,就必須溶入這里。

    “哦天啊!”梅勒蒂斯撫著胸口,她仍在笑,“哦……我的天啊!是誰這麼告訴你的?我要代夫人賞他一個金泰!我已經記不得有多淨遇到過這種事了。天啊!這個世界怎麼還有人不知道紅燈街是什麼地方?”

    孩兒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笑得莫名其妙的人,她決定更誠實一些。

    “是魯爾酒店的老板,我……我在他的店光了身上的錢,他就建議我來這里……”

    “哈哈!是那個老家伙!”梅勒蒂斯終于止住笑,她上上下下將這個身量高挑、有著一頭淺金長發的少打量了一遍。“質地上乘!”很快,梅勒蒂斯得出了結論,她已經有些期待這個孩被打扮成人犬的樣子。

    “那麼……有人認識她嗎?還是哪位夫人收留了她?”梅勒蒂斯向桌前的人們喊到,她可不想佔了別人家的資源。

    人們都說不清楚,有幾個則說看到這個孩是在早上從城里的方向過來的。

    “那就好!”梅勒蒂斯微笑著將兩塊面包和一碗濃稠的麥湯塞到了孩的懷里。她伸手拉過了肥狗的耳朵,“嘿!去問問夫人有沒有時間,就說我這里來了一頭品種非常稀有的小母狗。”

    “老朋友!高興點!”親王收回了投在車窗外的目光,他看著一旁癱成肉泥模樣的海怪不興起了一點同情心。

    “高興?我怎麼高興?”海怪受驚似的抬起眼皮。“您倒是無所謂!可我呢?那些賤民會把我在南方山區的幾處富礦搗毀!更要命的是他們還切斷了通往法蘭和意利亞的商路!我的那些投資和貨品可能已被劫掠一空!您說我要怎麼高興?我現在恨不得辭去公職加入軍部,那樣的話我就能把那些低賤的豬玀全部送進地獄。”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便您,據說平叛的軍隊已經從靠近南方的幾大軍區出發了。”

    “啊……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這無濟于事,這次暴亂和歷史上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海怪突然露出了一臉悔恨的表情。

    奧斯卡不作聲的揚起了頭,“哦?您能為我解釋一下嗎?”

    海怪不發一言,車廂中只能聽到馬車壓迫路面的咋咋聲。

    “年輕人,”海怪在沉默半晌之後突然發出一聲嘆息。“我已經很富有了,而且在皇帝跟前的地位牢不可破,但我為什麼還要那樣千方百計的謀尋更多的財富?”

    奧斯卡誠實的點了點頭,他十分好奇。

    “就是害怕今天!”泰坦帝國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換上了一臉的刻骨仇恨。

    親王感到一陣心寒,他突然想坐遠一點,對面的這位大人並不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聚斂錢財的死胖子,他是海怪!是深淵中最恐怖的凶獸,別看他是整個都林的笑柄,但真正敢于嘲笑這位財政大臣的人已經全部下地獄了。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親王別開頭,他不喜歡面對海怪那副臃腫的、帶著肉瘤的肥臉。

    “南方的那些商人!他們背棄了我和三世陛下的信任,您知道嗎?那些商人竟然加入了叛亂者的行列,他們甚至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和旗幟。”

    “我對南方商人並不了解,我知道他們非常富有。”奧斯卡看著財政大臣不有些好笑,三世陛下不見得有多麼重視那些商人,真正被出賣的一定是眼前的這頭怪物。

    “說吧!哥斯拉,找我有什麼事?我知道現在不是逛俱樂部的時候,但既然是您邀請我,那麼我就來了!”奧斯卡覺得該是出牌的時候了,他輕輕的敲起車窗,“您收到了協議數量的黃金,而我的父親也得到了您的報償,這表明咱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我是以一位朋友的身份上了您的馬車,我想……”

    “不!我的殿下!”海怪有些鄙視的瞪著少年,“您有些自以為是了,我得到消息,陛下已經準許了特勤處的一系列逮捕行動,甚至連名單都已經開列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奧斯卡一分不讓的瞪了回去,不過他要比海怪愜意得多。

    “哼哼!”哥斯拉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小子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精明。“您還記得在南方山區經營金礦的那位李維斯.薩卡埃拉伯爵?”

    奧斯卡點了點頭,“有印象,他是您的商業伙伴。”

    “很不幸,這位薩卡埃拉伯爵和他的家族都在調查之列。”

    “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海怪對少年的坦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怎麼會沒問題?您寫給西爾西島克里里尼家族首腦的那封信被他騰印了一份副本,這就是問題!還需要我再往下說嗎?那是三世陛下親自批示的特別調查,任何人都幫不了薩卡埃拉家族,這個時候要是他們把那封信給拿出來,相信我和您都會到司法部接受特勤處的質詢!”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想到自己確實為了走私黃金一事給克里里尼家族寫過一封信,那封信上印有泰坦黑暗之王的紋章。當時自己把這封信交給了李維斯.薩卡埃拉伯爵,這樣一來他便可以與克里里尼家族控制的海盜進行交易。

    “那麼就是說……您有麻煩了?”

    “不!”哥斯拉羞惱的盯著少年,“殿下,是我們有麻煩了!記住!是我們!”

    “財政大臣閣下,我得提醒您,確實是您有麻煩了!”奧斯卡不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了,“我可沒見過那封信,而且我對上面的內容也一無所知,再說那只是騰印的副本,難道這種程度的栽髒行為也會被特勤處采信嗎?”

    “你……”哥斯拉突然說不出一句話,這個小子竟然不怕他的恐嚇。

    “行啦我的財政大臣!”奧斯卡輕松的笑了起來,“難道您以為我是傻瓜嗎?難道您以為我從多摩爾加被放出來以後還會再走進去?不過是一船黃金,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您和您的伙伴們能夠解決。”

    “殿下”哥斯拉已經知道自己打錯主意了,但他沒想到這位親王會這沒要臉。“您做過什麼大家都清楚,我得提醒您,如果您真的推卸掉應有的責任,那麼您在都林便失去了一群最忠誠的盟友。”

    “最忠誠的盟友?”奧斯卡簡直對此嗤之以鼻,“那位薩卡埃拉伯爵也曾是一位忠誠的盟友,可現在呢?財政大臣閣下,你是不是恨不得將他的血肉吞進肚子里?要我相信這種盟友嗎?你真是算了吧!”

    小親王無所顧忌的表達著自己對這些所謂盟友的不屑,不過他確實不需要顧忌,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除非阿爾法三世的腦病又犯了,不然的話,都林城內已不存在對他的任何威脅。

    哥斯拉的臉突然緩和下來,看來誰都不傻!

    “我說小朋友!你總得替我這身肥肉想想!”

    奧斯卡打量了一下,他對財政大臣的肥肉一點興趣都沒有。

    “親愛的哥斯拉,你還要我怎樣?要我下車嗎?”

    海怪怔了半晌,他還真有點想把這個小東西踢下車的念頭。

    “翰!你贏了!咱們換一個說話的方式總可以了吧?你這個小家伙,跟長輩在一塊也沒有一點謙讓的好態度,你真是太霸道了!”

    “哥斯拉,這才是正確的談話方式!”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不會輕易妥協,但遇到像海怪這樣位高權重,兼且懂得進退的胖大人,他倒是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候幫上一把,畢竟,那封信要是真的暴露了,皇帝不管怎樣也會想一想的。

    “那麼你看我們是毀掉那封信……還是毀掉薩卡埃拉?”

    倒是財政大臣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您是說……”

    “我是說還是老規矩,你出錢,我出人,咱們再合伙做一次!但哥斯拉,看來我們都該提高警惕了,見鬼的特勤處被南方的叛亂弄得有些神經質。”奧斯卡突然拍了拍胖大人的肩膀。

    “我說……咱們是不是已經到了?”少年驚訝的望著車窗外的世界,他顯然被自己看到的那些嚇到了。

    “這沒什奇怪的!”騙子里奇在多爾姆.奧勒的書桌上翹起了大腿。

    “這當然奇怪,巢穴的發展有目共睹,在這個時候我們的天平大哥突然告訴我他不干了!這算什麼?”男爵有些不知所措。

    “我都說了這一點也不奇怪,天平大哥這個稱呼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人們習慣叫他奧斯涅親王殿下。這就表明,他只能做符合現有身份的事情,難道你還要讓他去跟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交道嗎?我這麼說你總各白了吧?”騙子邊說邊揀起了男爵桌子上的一些小物事,盡管這些裝飾品都很微小,但價值然是鬧著玩的。

    “多爾姆,這個裝煙葉的小盒子你還要嗎?”里奇拿起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在男爵的眼前晃了晃。

    “切!整個歌劇院都是我的,你要什麼隨便你,不過我話還沒說完呢!親王殿下有自己的事業,這我明白!可巢穴不能不管啊?再說了,別忘了里奇,你!還有殿下身邊的殺手之王,犯罪之王,那頭臭刺蝟,毒醫,你們可都是罪犯!”

    “多爾姆!”里奇打斷了男爵的話,“看看我,我現在是一位親王的家族事務總管;而殺手之王,他是殿下的貼身保鏢,殿下出入皇宮時都會帶著他;還有那位典獄長的秘書,他就快被授予爵餃了,跟你一樣!也就是說,圍繞著親王殿下,我們都在扮演著合適的角,這是我們自身的需要,也是親王殿下的需要,不要將他再當成那位在黑暗世界呼風喚雨的大佬,他的身份賀位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們也要適應這種變化。與其抱著這些危險的想法,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角吧!”

    “我的角?”

    “沒錯!”里奇點了點頭,他又拿起了另一件小東西。“巢穴的總管,親王殿下在暗黑世界的代言人,是我說的不清楚,還是你仍有什沒滿意的地方?”

    “那麼就是說,殿下將包括巢穴在內的一應事務都交給我了?”

    “謝天謝地!”里奇誇張的做了一個乞求神明的姿勢,“親愛的多爾姆,你的理解能力總算跟上我的思路啦!不過……你想到的這些還不是全部!”

    多爾姆愣了一下,他仍處在莫名的興奮中,經營巢穴,經營泰坦的黑暗世界,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惑,他已經知道站在那個位置所代表的意義,更何況,在親王遠離都林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那個位置能夠帶來的利益。

    “嘿!看著我!”里奇扳過了男爵的頭,“知道這些話為什麼是由我來對你說嗎?”

    “為什麼?”多爾姆也在奇怪,他覺得親王殿下應該親自囑咐他才叮

    “因為有些話殿下是說不出口的,比方說有一天,在黑暗世界掌管一方天空的多爾姆.奧勒男爵突然覺得有必要甩開自己的主人了,那麼這個時候我們要怎麼辦呢?”

    男爵的一腔熱血已經冷了下來,他知道里奇喜歡騙人,但不喜歡開玩笑。

    “那麼請轉告親王殿下,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親手勒死那個背叛的男爵,並把他的血肉盛在餐盤里獻給我們的殿下。”

    里奇點了點頭,他該走了,肯辛特宮和天鵝山那邊都有事情等著他。

    “等等!”男爵突然抓住了騙子的袖口,“你那順手牽羊的功夫還得再練個十七八年!快點,把那枚胸針給我放下。”

    騙子的臉變了變,“多爾姆,你這就有些離譜了!這座歌劇院都是你的了,巢穴都是你的了,而我只不過帶走了一枚胸針。”

    “開什麼玩笑!你喜歡的話歌劇院就送給你了,你要是對巢穴有興趣也可以來管上一陣子,但這胸針就是不行!這是佐埃拉送給我的!”男爵邊說邊胡亂的掏弄著騙子的衣兜。

    “天啊!又是佐埃拉!光明神贊愛情,男爵閣下,你得承認,你陷進去啦!”

    “隨你怎麼說……不過你這該死的!你把我的胸針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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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55:11
里奇想了想,“啊……你不說我倒忘了提了,咱們的親王殿下應該正在你的佐埃拉的俱樂部作客。”

    “真的?”多爾姆一下就怔住了,“哦天啊!你怎沒早說?我應該去照顧一下,萬一有什麼麻煩那就糟了!”

    低矮的門窗,窄窄的走廊,溫著苦艾酒的壁爐,掛著炭畫的白牆,如果不是有幾頭人形動物伏在腳邊,奧斯卡絕對會認為這是某位市民的家。

    俱樂部為兩位到訪的大人物準備了一個寬敞的包房,其實這個時間只有這麼兩位客人,海怪是這里的熟客,從門房到樓層內,幾乎所有的人和“犬”都知道這位大人的身份。奧斯卡一直低垂著臉,他知道這里隱藏著家族的秘密調查人員,但海怪礙手礙腳的,現在就不是聯系他們的時候。

    俱樂部對這位年紀極輕的少年十分好奇,負責招呼客人安排玩樂等一切事宜的梅勒蒂斯試探了好多次,可財政大臣不是那些酒囊飯袋,他連一點口風都沒透露出去。這下子,人們都知道在這里玩耍的一定是一位異常尊貴的小公子,看那個半大小子的派頭,也許是一位王子也說不定,不然的話,帝國的財政大臣不會對其必恭必敬。

    郎們高高的抬起了心形的臀部,黑皮甲制成的細小紋胸在的邊緣插了一條連接短襯褲的鍛帶,這條緞帶上瓖嵌著數個銀環,一條鐵鏈便拴在其中的一個銀環上。郎的脖子上帶著瓖鑽的皮套,皮套的正面還有一個銀牌,上面竟然寫著她的名字和產地。

    奧斯卡真是大開眼界,他不知道真的能把一個人打扮成一只狗!這個小家伙最喜歡犬的那條尾巴,那是真正的狗尾,毛茸茸的垂在屁股後面,當少年拿出金幣或是盛在銀盤中的葡萄時,犬便會翹起尾巴向他搖個不停。這個少年仔細研究了一下,原來那根尾巴是插在人身體上另一個隱秘的洞穴中的。

    哥斯拉一副好興致的模樣,煩亂的南方已經被他暫時拋在了腦後,此時他正在專心對付俯在褲襠下面的那頭卷毛獅子狗,海怪是這麼叫它。

    “哈哈!我們來看看這頭小母狗!”海怪大聲斥笑著,這頭肥豬一般的家伙已經把手伸到了犬類的屁股後面,麗的郎渾身媚抖顫起來,嗓子里也發出嗚嗚的叫聲。

    “來啊!尿一個!你不是已經忍不住了嗎?”海怪用肥掌狠命的拍打起犬類的一邊臀部。很快,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了血紅的手印,不過這頭怪獸明顯感到並不過癮。

    “來啊!尿到那個盤子里!再和你身邊那頭法蘭雜種狗一塊兒分享,你們不是最喜歡這樣嗎?”海怪的眼楮放著光,他的一張肥掌仍在重重的下落。

    “哦……別在這里!”奧斯卡知道必須要抗議了,他是個正常的年輕人,他可不撫維海怪的玩法。

    “你確定?”顯然,哥斯拉對少年的要求感到奇怪。“咱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這個!俱樂部的小母狗們也喜歡這樣,她們分享彼此的體液和糞便時的樣子實在是……”

    “拜托!哥斯拉!”奧斯卡揉起了太陽穴,“我的早餐是一份煎蛋和一份燻魚肉餅,哦……還有水果塔和烤腸,難道午材時候你就讓我看這個?”

    哥斯拉笑嘻嘻的踢開了一頭人形犬,這一腳並不重,但海怪的體重在那明擺著。人形犬被踢到了牆角,不過似乎還好,這頭母狗只是擦傷了膝蓋,她可憐的哼了哼,尾巴還在不停的搖擺。

    “年輕人!你錯過了精彩的節目,我只能祝你好運了!”海怪邊說邊站了起來。

    “梅勒蒂斯!”

    “哦!是在叫我嗎?可愛的小哥斯拉!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小狗們惹你發火了?”梅勒蒂斯提著裙擺從閣樓上奔了下來。

    “哦……你不用擔心這個!”海怪將一張噴吐著臭氣的大嘴貼上了梅勒蒂斯的面孔。

    “剛才我在走廊里踫到的那個小姑娘呢?哦天啊!她是我見過的最麗的一頭小動物!我要她!現在就要!”

    梅勒蒂斯為難的皺了皺眉,一半是因為這位大人的要求,一半是因為這頭畜生的口臭。

    “您看,親愛的候爵大人,那個小家伙今天上午才到,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我們家的佐埃拉夫人正在跟她談話……”

    “嘿!我不想聽這些,你們調教一只人形犬竟然需要四個月,那時我已經下地獄了!該死的,還是由我親自動手吧!我保證一個下午就還給佐埃拉一頭完的小動物!快去啊!告訴她,將那個孩兒私我的房間!”

    梅勒蒂斯顫顫的答應著,她知道被這頭怪物調教出來的人形犬是個什麼樣子,那確實是完的,完到怎麼做人都忘了。

    海怪打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他驅趕著人犬爬進屋子,在向笑眯眯看著這一切的小親王做了個鬼臉之後便“當”的一聲把門給甩上了。很快,房間里傳出了犬類的吠叫和哥斯拉那副公驢嗓的歡笑聲。

    奧斯卡站了起來,他看了看伏在牆角的那頭犬。

    “你沒事吧?”

    受傷的人顯然不太適應少年的提問。“汪!汪!”

    奧斯卡搖了搖頭,如果這算回答的話那還是算了吧。他決定出去走走,他對那位佐埃拉夫人已經沒有任何興趣。狗咬狗俱樂部,這里確實是密探的最佳隱藏地點,可……真的,還是算了吧!

    就要走出門的時候,奧斯卡又見到了剛來的時候在樓梯隔間遇到的那個孩兒,那是一個水晶一般純真無邪的孩兒,這個孩兒在哭叫,在尖聲咆哮,她踢打著看到的每一樣東西。奧斯卡冷冷的看著那個將孩稼腋下的高壯男人。不過在一番對視之後,少年把路讓開了,對那個即將遭遇不幸的孩兒,少年的心中也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但他知道,這是狗咬狗的事情,是佐埃拉的事情,是海怪的事情。這里沒有救主,神明只會留意黑暗的背面,就像多摩爾加。

    海怪的歡呼聲清晰的傳了過來,門又被關上了,孩兒的呼喊已變成了慘痛的哀號。

    奧斯卡再次將頭垂了下來,他突然不打算再面對這里的一切了。

    可就在轉身走的時候,地上的一枚金燦燦的東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那個孩兒掉落的嗎?少年有些發呆,他不知道要不要揀起來。

    受傷的人形犬已經爬了過來,她汪汪的叫著,並用豐滿的臀部不斷磨蹭著少年的腿彎。那個金燦燦的東西被她用嘴涎了起來,這頭卷毛獅子狗把它討好似的獻給少年。

    這是一枚金幣,奧斯卡看著攤在手里的小東西,不過他突然怔住了!這塊金幣可不是金泰,它的正面清晰的雕刻著猛虎水仙的圖騰,而背面則在神像的周圍清楚的印著一圈小字︰777年11月9日,安魯家族第四子一周歲紀念。

    天啊!奧斯卡被徹底的驚呆了!自己一周歲生辰的紀念金幣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這種金幣在當時只鑄造了十二枚,父親、母親還有其他擁有這種金幣的親族都像對待珍寶一樣珍藏著,而自己擁有的那枚被送給了……送給了……卡拉.席瓦公爵大人!自己在多摩爾加時的授業恩師!那麼這個孩兒……

    “哥斯拉!哥斯拉!別踫她!你給析出來!”奧斯卡瘋狂的拍打著房門,但門逢似乎一點都沒動。惱怒的少年運足了力氣,在一聲沉悶轟響過後,木質大門重重的砸在地上。奧斯卡不明白怒火為什麼來得這麼凶猛,也許他在看到那個孩被搶進房間的時候便已經不耐煩了!

    “你給我起來!看看你對她做了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奧斯卡一把就將嚇呆了的海怪從上提了起來,少年厭惡的吐了口口水,屋子里的味道簡直令人想要發瘋。

    一把匕首已被親王握在手里,他將其抵住海怪的脖頸,可憐的哥斯拉本來正在興頭上,他在少年的眼中讀出了邪惡至極的信息,不是在開玩笑嗎?

    “哦天啊!哦天啊!哦天啊……”財政大臣不斷的囈語。

    奧斯卡徹底不耐煩了,他看到那個孩的裙裝已被撕了個粉碎,碎裂的裙擺還沾著觸目驚心的血跡!盡管頭腦已被怒火沖昏了,但奧斯卡仍然想到了關于這枚金幣的前因後果。那是在自己離開多摩爾加的時候送給老師的,老師的身體非常不好,他說自己如果真的蒙受神明的寵召,那麼他唯一的那個孫就會帶著這枚金幣來找自己的學生。

    奧斯卡全都想起來了!這是尊敬的卡拉.席瓦老師唯一的要求!可現在呢?他竟然親眼看著老師留存在世上的唯一的親人被推入火坑而無動于衷!少年娃肉泥一般的海怪,可他更加疼恨自己,他娃自己的冷酷無情,他疼恨自己的麻痺!

    “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怒火與自責將少年帶入了歇斯底里的迷亂境地,他的匕首已經探入海怪的脖子。

    身後突然傳來的風聲令少年下意識的回手格擋。原來門外已站滿了人,清一的打手模樣,他們手持各式各樣的鐵家伙,凶神惡剎的瞪著少年。

    “請您離開這里,也許您的身份高不可攀,但您傷害的是帝國的財政大臣!這不是我們俱樂部能夠承擔的責任,所噎…請您離開這里!”梅勒蒂斯是這家俱樂部的總管,她站在打手們的身後向這位不知底細的少年說出這番話。

    肩膀上的刺疼令奧斯卡明白過來了,他丟開了被嚇得人事不知兼且屎尿橫流的海怪。少年走到牆角,他抱起了那個已經暈倒的少。

    “對不起,這位大人,您不能帶走她!”梅勒蒂斯不想惹麻煩,盡管這位少年一定有著顯赫的身份,但他不能破壞紅燈街的規矩。這種規矩對貴族一樣有效,他們要是想帶走任何屬于紅燈街的東西,都必須開出等值的價錢。

    “這是誰干的?”奧斯卡看了看肩膀上的那條血印子,剛剛那一下他竟然沒有躲開,這令他感到極為震怒。

    肥狗向前走出一步,那道傷口是他的杰作,那可以令這個小家伙在短時間內無法再挪動手臂。肥狗仍是一臉呆幟表情,他是啞巴,他的出手就像他的沉默一樣無聲無息。肥狗在沒有被佐埃拉召進俱樂部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鬼狗”!西大陸暗黑世界中穩坐第二把交椅的超級殺手。

    奧斯卡冷冷的打量著一臉橫肉的打手,他知道能對自己造成這種精確傷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打手。

    “如果這里有一頭純血統的高原狗,那麼請代我轉告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個氣量十分狹小的人,他不但要帶走這個孩兒,還會向她追究這份帶血的債務。”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純血統的高原狗?”

    梅勒蒂斯在心中的重復著,哦天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句話的含義。天啊!誰來救救她?她在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了不是嗎?可她還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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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56:08
第九集 第三章

    真是混亂的一天!男爵的歌劇院安靜極了但這絲毫不能緩解多爾姆的焦躁。整整一天,他一直在為小親王忙個不停與黑區域中的人打交道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男爵敲定了一個名聲還算響亮的刺客團,在雙方談好價錢之後便布置了南下事宜。

    “是薩卡埃拉家族嗎?”男爵眼望天頂管他呢!但願自己沒記錯。

    這就算了,不過是偽裝成匪徒進行的一次秘密刺殺事件南方出亂子了,據說暴民遍地都是一個貴族家庭被暴民屠殺是再正常不過的!

    狗咬狗俱樂部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棘手的!男爵一想起這個就不長吁短嘆,他在趕到俱樂部的時候剛好看到小親王抱著一個身上血跡斑斑的孩兒從大門奔出來。他知道事情一定非常糟糕。

    果然,親王殿下沒有聽進他說的一句話,其實男爵在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便被少年以凶厲的眼神給制止了。哦天啊!那個眼神!男爵只要閉目一想就會渾身打哆嗦。

    于是少年上了馬車,于是男爵也上了馬車,馬車回到肯辛特宮,宮里的毒醫也不知道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他竟然等在門口。在毒醫檢查那個孩兒的時候,親王向他的保鏢形容了一番自己受到的傷害,殺手之王暴雪竟然一反常態的繃緊了面孔,看來事情真的難以善了,也許小親王真的打算向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進行報復!

    男爵是個聰明人,他將狗咬狗發生的事情打聽得一清二楚。沒錯,他是佐埃拉夫人的仰慕者,可這位精明貌的夫人卻已犯了致命的錯誤,她不應該任由自己的部署去招惹那個絕對不能受到侵犯的少年人。

    “那麼……佐埃拉,殿下不是說了嗎?這份帶血的債務必須追究。”男爵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的酒精沖進喉嚨,這令多爾姆多少都痛快了一些。他知道,事情發生在巢穴,紅燈街雖然不屬于他的勢力範圍,但當主人受到侵犯的時候,他必須表態了。

    也許……他和佐埃拉注定沒有結果,這位夫人在都林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就像里奇說的那樣,親王不喜歡背叛,而自己是不會背叛他的,男爵完全是靠著親王的扶持才得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如果再說遠一些,沒有少年的關照,他的家庭早就完蛋了!那麼就拿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俱樂部當作一次試練好了,多爾姆.奧勒做出了選擇,他要看看自己在心靈的惑與責任的面前能不能擺好位置。

    男爵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胡思亂想了,命令已經傳達下去,明天他就會向親王殿下匯報結果。

    10月24日,這應該是今年都林城的最後一場雨,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多,人們都窩在家里,有的人家已經燃起了爐火。

    雨水在中午的時候逐漸大了起來,豆粒般的雨珠瘋狂的敲打城市中的建築。地上的積水匯成了一條湍流,它們從地勢高的北城奔向南城,在南城的小巷分散之後便化作股股細流,骯髒的泥水在南城的豁口再次匯聚,這次它們改變了方向,大量的積水湧入下水道,而其余則沿著低緩的地勢奔向城西,那里是雨水的終點,它們會在那化為爛泥,化為蒸氣。

    肯辛特宮在雨幕中露出了高大的身影,它像一個世紀以來那樣一言不發,只有屋檐下的排水槽在嘩嘩的響個不停。

    奧斯涅親王剛剛起,他肩膀上的那條口子已經不礙事了,可毒醫卻大叫僥幸,那應是一把鋒利的短褥成的傷害,只要在深入一點就可以切斷肩膀連接上臂的韌帶,那樣的話小家伙的右手臂就被廢掉了。不過奧斯卡對此只是點了點頭,大家都看得出他並不在乎。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位怎麼樣了?”親王邊穿衣服邊對坐在自己臥室沙發上的暴雪說。

    “她沒事,用過早餐之後便又睡下了。”

    “沒事?你說的這個沒事是什麼意思?”奧斯卡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得說出來,“她失去了貞潔,還……還流了好多血。”

    “並不存在您所說的那件事。”保爾望著小親王不笑了起來。

    “不存在?”奧斯卡有些糊塗了,“別賣關子了好嗎?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保爾站了起來,他將衣物遞給了小親王,“心靈的創傷是難免的,但她身體還好,那頭肥豬並沒有奪得她的貞操。至于那些血,您知道,孩子流起血來是有規律的,昨天只是踫巧。”

    “哦啦!這樣啊!”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不幸中的萬幸不是嗎?”

    “是的,不幸中的萬幸!”保爾也點了點頭。

    “哦對了!”奧斯卡突然想到一件事,“難道……你一直在這兒?”

    “當然,我已經決定,與您保持的距離必須在十米之內,我再也不能脫離崗位了!”殺手之王回答得異常干脆。“這次就是我的疏忽,都林城的危險系數已然超過我的想象,這個鬼地方竟然還有那種生物!您知道嗎?昨天那個用小刀捅了你一下的家伙就是鬼狗。”

    “鬼狗?”奧斯卡在很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來自地獄的三頭犬?”

    “沒錯!”保爾露出一副緬懷的表情,“一把三刃錐,一把螺旋刀,一把短顎劍,這就是地獄守門人的暗黑三頭犬。”

    奧斯卡有些詫異,“看來……你似乎對這頭鬼狗非常熟悉?”

    “當然,那三種獠牙都咬過我。就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著和您肩膀上一樣的疤痕,所以我才斷定襲擊您的人是鬼狗。”

    “你們交過手?”少年突然興奮起來,他知道鬼狗是排名僅次于13和暴雪的頂級刺客。

    “是的。”暴雪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並不平靜。

    “結果怎麼樣?”

    “結果您不是看到了嗎?我好好的坐在這兒跟您閑扯,而鬼狗則成了啞巴,在一個叫狗咬狗的地方給人看門。”

    “呵呵!那個地方還真是跟他挺配的!”奧斯卡笑了起來,“對了!是你割了他的舌頭?”

    “不!”暴雪又嘆了一口氣,“是他自己割的,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他來挑戰,我們便交手,他在施盡渾身解數之後仍然沒有取勝,于是便割了自己的舌頭,表明不會再說話,也就是說仍然沒有人知道我的樣子。”

    “這家伙還是個好樣的!”奧斯卡有些嘆服。

    “也不算啦!他也是為了保命,不然的話我不會留活口。”

    “哦啦!”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咱們去看看那位吧,她叫什麼名字?昨天我沒來得及問。”

    “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

    “阿歐卡亞!”奧斯卡怔怔的重復了一遍孩兒的名字。

    雨還在下,天空低沉得令人抑郁極了。街道泥濘不堪,雨水已將地面變成一道道溝壑。樹枝在淒風冷雨中抖落了一身的綠衣,枝葉落在泥水里,組成一副令人心頭發冷的圖畫。

    與肯辛特宮的莊重不同,矗立在皇棘殿建築群中心地段的甦馮泰爾斯堡多少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它是歷代莫瑞塞特皇帝的寢宮,盡管它在外形上跟一座要塞區別不大。沐在雨幕中的甦馮泰爾斯堡不發一言,也沒有一盞燈火,它那青條石鑄灸外牆依然班駁,在經歷過四個世寄風霜雨雪之後,甦馮泰爾斯仍然忠實的擔任著莫瑞塞特皇帝的衛士。

    費特楠德家族的馬車正在甦馮泰爾斯堡的吊門處接受檢查,雨水盡情的沖洗這輛四輪馬車,漆黑的車身和掛在車門上的黃金纓絡清楚的昭示著馬車主人的身份。

    不過馬車主人的身份並不能阻止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的兵,作為都林城防御最嚴密的甦馮泰爾斯堡值星,一名中校帶著守門衛士一絲不苟的檢查了馬車上下的每一個細節位置,他在確定馬車表面無法挾藏兵器之後便吹響了掛在胸前的哨子。

    鋼鐵柵門在金屬摩擦聲中緩緩升起,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車駕終于駛入皇帝的寢宮。

    阿爾法三世在這座小型要塞的主堡大廳內迎接了自己的老師,他親吻了一同前來探訪的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也許是天氣的原因,當皇帝的嘴唇踫觸這位夫人的面頰時,野利朵蘭竟然打了一個哆嗦,原本打算在此過的侯爵夫人怔在原地,她不知道皇帝的親吻為何會變得這般冰冷。

    阿爾法三世將老公爵請入自己的書房,書房中圍坐的一群大人都站了起來,他們先向皇帝致敬,然後又狀似親切的問候老卡契夫。

    我們看出來了,皇帝召集了幾乎所有的辦事大臣,這里進行的應是一場極為高端且機密的會談。

    在座的大臣有財政部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司法部的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稅務部的以斐爾.歐文侯爵,軍務大臣阿蘭元帥,帝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首都衛戍司令法博亞.曼魯赫上將,主持貴族元老院的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

    其實書房內的大人還不止這麼幾位,他們的名字和職稱對我們來說都是極為陌生的,但絕不能因此而否認他們的地位,能夠參與這次秘密會議的大臣都是能夠在某一方面決定帝國政策的關鍵人物。

    老卡契夫的出現在眾位大人的意料之中,雖然大家好像對他十分感冒,但表面上還是頗為親近。這位老公爵說話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在他看來,整間屋子只有少數幾個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精明人物。

    皇帝簡要的概括了一遍改革的意向,大臣們紛紛為這位陛下唱起凱歌,其實這根本就由不得他們,阿爾法三世的決心似乎異常堅定,這是十幾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大家都在懷疑皇帝是不是受了什麼東西的刺激,他已經五十歲了,這不是發奮圖強的年紀。

    似乎只有貴族元老院的議長對皇帝的動議抱持懷疑的態度,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已經在來時的路上詳細的審閱了特勤處針對一些名門望族的初步調查報告,公爵知道貴族院面臨的大清洗已經迫在眉睫,而且他還知道,皇帝交給他的報告只是已經掌握中的一小部分。

    “如果這是事實,那麼我沒話說,相信貴族院的元老議員會知道怎樣選擇。”公爵在最後還是讓步了。

    阿爾法三世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並不是這位陛下突然精明起來了,而是形勢的發展使他處在了絕對的優勢地位。

    皇帝接著便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簡要的介紹了一下南方爆發的亂事,情況似乎不太妙,南方軍區雖然穩定了陣勢,但起義者的人數和裝備都已具有相當的規模,他們顯然得到了某些人的大力支持。

    不過平定內亂的前景還是很好的,南方山區雖然不適合大規模的展開軍隊,但缺少訓練的山民是如論如何也抵擋不了正規軍的進攻。只是帝國和南方貴族階層在這次亂事中的損失頗為巨大,首都受到的波及也已經顯示出來了,來自意利亞和法蘭的商品已從市場上消失,而各種手工制品和輕工制品正在成倍數的向上漲價。

    “這樣……下去,我們……我們會……遭遇……遭遇一次……一次經濟的……經濟的危機!”

    阿爾法三世鄙夷的看了一眼結結巴澳財政大臣,“行了哥斯拉,少說些話吧!你應該把精力用在自己的署,而不是去和貓啊狗啊什麼的打交道。”

    哥斯拉扶著脖子上緊緊纏繞的繃帶,他知道都林城的事情是瞞不過這位陛下的,他想站起來向皇帝請罪,但阿爾法三世制止了他。

    “那麼,我的軍務大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平定南方的亂事?”阿爾法三世迫切的需要這個期限。

    “陛下,”阿蘭元帥在自己的座位上向皇帝欠了欠身,“請您原諒,這是軍部在短期之內無法實現的,暴亂發生的太過突然,南方內地兵力的空虛為暴亂份子制造了很好的機會,他們攻佔了幾處險要的堡壘,雖然近衛軍有能力在短期內奪回被暴亂份準據的城鎮,但這些堡壘……”

    阿蘭猶豫了一下,“這些堡壘也是能夠攻破的,但暴亂份子要是進入深山同我們開展游擊戰的話那就麻煩了,我甚至看到他們會在戰況不利的時候轉移至意利亞又或法蘭王國境內,這樣一來,我們的平叛行動就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一點我已經和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達成了共識。”

    坐在軍務大臣身邊的總參謀長不點了點頭,“是的陛下,阿蘭元帥的分析一針見血,我們現在沒有有效的辦法在短時間內撲滅這次,您知道,這次跟以往非常不同,可我們又掌握不到要點,而特勤處也沒于方面給予我們很好的支持。”

    皇帝懊惱的別開了頭,盡管南方戰局正在向糜爛的方向發展,但軍部首腦既然已經如此明白的表態,那麼自己再向他們施加壓力也是無濟于事。

    有關戰事的討論就告一段落吧,阿爾法三世不想再面對這個令人頭疼異常的問題,特勤處的頭子魯道夫.霍斯已經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他會親自主持那里的密探工作。這……多少都是個好兆頭。對于自己的頭號心腹,阿爾法三世還是有點信心的。

    接下來皇帝又跟大臣們聊起了許多事關建立內閣制度的細節問題,但有意思的是敦促皇帝推行這種制度的老卡契夫竟然一言未發。大臣們在向皇帝告退的時候都詫異的望著老公爵,很明顯,這個老家伙在那坐得安安穩穩的,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皇帝單獨商議。這頭老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大人們都在心底叫喚著!

    皇帝隨意的靠在自己的寶座上,那是一具由金線勾勒邊角的高背椅。老公爵還是保持沉默,他注意到皇帝正在思考問題。

    “菲利普,擯退左右,命聖騎士仗劍護門!”

    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對聽到的命令有些愕然,皇帝的意思是對擅入者格殺勿論,這太不尋常了!

    盡管機要秘書滿腹疑問,但他還是為皇帝和老公爵帶緊了書房的大門。

    “我的老師,您應該告訴我的。”終于,在沉默良久之後阿爾法三世還是說話了。

    “告訴您什麼?”老卡契夫用渾濁的眼光打量著這位陛下。

    “關于您的孫子,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的事情,難道您打算繼續隱瞞下去嗎?”

    “不陛下!”老公爵在心里輕輕的笑了一聲,可他的臉沒有一絲變化。“其實您在委托特勤處調查我那外孫的出生情況時就應該想到,既然我把這個孩子帶回都林,那麼我便不打算再隱瞞他的身世。”

    “呼……”阿爾法三世恨不得借著一口氣將壓抑整個胸腹的郁悶全部吐出去。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費特楠德子爵是在20號的慶祝酒會上,當時的自己明顯愣了一下,那種感覺是無法形容的,以至于整個思緒都停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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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56:31
特勤處的調查並不能看作是結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孩子出生于769年9月17日,而他的母親,也就是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是在5月份與她的丈夫舉行的婚禮,也就是說,野利朵蘭是在結婚四個月之後便誕下了這個孩子。那麼把時間再往向前推,768年年末,那不正是朵蘭離開都林的時間嗎?而在這之前,阿爾法三世知道自己佔有的是一個純潔的少,那麼……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你向皇室隱瞞了一名成員的出身。”皇帝不打算再繞圈子。

    “陛下,我只向您隱瞞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至于皇室……我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認為?你憑什麼這樣認為?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認為?”阿爾法三世說話時已經離開了寶座,他憤怒的沖到了老公爵的身前。

    “陛下,請息怒。”老卡契夫單膝跪在皇帝的腳邊,他知道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陛下,我是完全為了陛下著想啊!二十一年前……”

    “夠了!”阿爾法三世倏的轉過身,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多了一個兒子,這個事實帶來的不是歡欣與喜悅,而是恐懼與懷疑。

    “像您說的那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的,如果是我這樣的話我倒可以接受,可現在你把他帶回都林,我的皇後已經囑人調查這件事了!這說明那個孩子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那麼公爵閣下,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陛下!”老卡契夫仍然跪伏于地,他的胸膛緊貼著膝蓋。“我想在有生之年為帝國盡到最後一分心力,而私人方面……我只是想安頓好兒和孫子。”

    “騙鬼去吧!”阿爾法三世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公爵閣下,你知道的,我並不能為這個孩子做些什麼,我只能暗中保護他不受某些人的傷害。”

    “陛下,這已經足夠了。”

    阿爾法三世一陣默然,他的皇後雖然被各種疾病困繞著,但她的智慧和力量並沒在疾病的折磨中受到任何損失!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弱的子!更別提她的那位哥哥,卡其阿諾大主教為教廷掌管泰坦教區的一切事務,這位主教的權勢並不能用世俗的觀念去衡量,那麼,他們會接受我的私生子嗎?

    皇帝的臉再次冷了下來,“但是,我的老師,你知道嗎?一旦事情暴光,或者皇後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麼你和你的孫子便會成為皇後極其兄長的死敵。”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老公爵點了點頭,“我只希望您能公平的看待這件事情。”

    阿爾法三世感到了一絲苦澀,如果皇後真的打算出面干預此事,那麼自己到底要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這位陛下咬響了牙齒,他越發娃老卡契夫,這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老東西干嘛要回來?就在他到來之後,似乎整個帝國都開始與自己作對了!

    “奧斯涅親王殿下到……”

    在內侍通報唱過名信之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昂首步入甦馮泰爾斯堡的大餐廳。這位殿下乍看上去多少都顯得有些狼狽,他的頭發梳理得並不仔細,而衣著也不是正式的宮廷禮服。

    “怎麼啦?來得很匆忙嗎?”阿爾法三世在餐桌的主位上向自己年齡尚輕的準婿招了招手。

    奧斯卡在向皇帝見禮之後便在內侍為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呵呵,陛下,不瞞您說,得到宮廷通報的時候我才剛剛起,非常抱歉,我是不是耽誤了您的午餐?”

    阿爾法三世擺了擺手,他喜歡和這個孩子相處,小奧斯卡在他的面前一點都不做作,真的就像自家人那樣。

    “時間剛剛好!”皇帝向身後的恭立的內侍示意了一下,這位內侍馬上便搖響了手中的金鈴,早救候在餐廳角門外的廚房侍應便將餐車推了進來。

    阿爾法三世將手扶在餐桌上,兩旁的內侍便為這位陛下帶好了餐巾,並卷起了皇袍的袖口。

    “小家伙,說真的,昨天你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奧斯卡想了想,他知道皇帝一定非常清楚,所以這時候的任何隱瞞都是愚蠢的。于是少年整理了一下措辭,他將自己與卡拉.席瓦老公爵的事情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阿爾法三世對前朝的國務大臣並不熟悉,但他聽說過關于卡拉.席瓦公爵的一些典故。“這樣說來哥斯拉確實應該被狠狠的揍一頓,他居然想對一位公爵做那種事!”

    “不!陛下,擁有爵餃的只是我的老師,他的直系親屬都被剝奪了功勛。這位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平民,她差一點絕進火坑!”

    “哦天啊!”阿爾法三世那針對的同情心又爆漲開來,“不管卡拉.席瓦老公爵犯下的那些罪行,他畢竟曾是帝國的國務大臣,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他的後代身上?這樣吧,我的小親王,我委任你為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的監護人,哦不對,是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的監護人。”

    奧斯卡真的是喜翻了心,“陛下,您是說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已經是一位伯爵了?”

    “當然,你是在懷疑我的旨意嗎?”

    “哦不陛下!我怎麼會懷疑您那偉大的旨意呢?”奧斯卡不介意在這種時候盡情的恭維一下這位皇帝。

    “呵呵!看看你的樣子,我的兒該嫉妒那位啦。”

    奧斯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起來他只與那位阿歐卡亞見過一面,他似乎太過熱心了。

    “那麼,說說你的事情吧?”阿爾法三世拿起了捕,他示意小親王也可以用餐了。

    “阿蘭元帥已經與你談過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入學一事,對不對?”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陛下,我的父親也認為我有必要接受正規的學院教育。”

    “恩,是的,阿萊尼斯也是這麼說。”阿爾法三世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家伙,我在決定把最珍貴的小兒嫁給你的那天晚上仍在猶豫,你連一天學校都沒上過,真不知外人會怎麼說!”

    “殿下,您得知道,這由不得我,別的孩子在學院里寫字母的時候我還在多摩爾加忙著數日子呢!”

    “我的親王殿下,你是在挖苦我嗎?”皇帝聽出來了。

    “我的陛下!我怎麼敢呢?要是被阿萊尼斯知道的話她會指使她的豹子咬我!”

    “豹子?”皇帝放下了刀叉,“什麼豹子?”

    “陛下不知道嗎?”奧斯卡有些疑惑。“就是那頭名字叫勒普的小家伙,它在長大之後會是一只凶媚雲豹,那可是罕見的稀有物種,阿萊尼斯一直把它當寶貝的。”

    “哦……”阿爾法三世沉吟著,不一會兒他便笑出聲來。“看來我又被小兒給騙了,她說那是只山貓,天啊!我要是知道她抱著一只豹子睡覺的話一定會被嚇瘋的!”

    “哈哈哈哈!”奧斯卡陪著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個少年在接下來的時間盡量找一些輕松的話題,因為皇帝有心事,他看得出來。

    午餐之後還有點心,奧斯卡選擇了一份抹茶薄荷蛋糕、松乳酪,還有一杯清涼的櫻桃酒,不過在他還沒嘗出味道的時候皇帝便把他打發走了。這個少年多少都有些遺憾,宮廷廚師的手藝確實是誇張的。

    在這之後少年又冒著大雨趕到了軍部,阿蘭元帥接見了他,不過這位老元帥非常忙碌,他只是用幾分鐘向小親王交代了一下軍事學院的入學事宜。可以說奧斯卡是在軍部討了個沒趣,而更令少年感到厭煩的是他的馬車竟然在路上拋錨了,而更倒霉的是他的車夫沃薩卡竟然不會修車。

    “我……只會……駕。”異族將軍好像是這麼說的。

    于是,奧斯卡只得在車上干等,他的肩膀有傷,應該是淋不得雨的。護衛親王的紅虎騎士很快便回到了肯辛特宮,他們帶著一輛備用馬車迎回了這位殿下。當奧斯卡終于在自己的小客室中燃起壁爐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多了。

    “奧斯卡!哥哥!”薩沙興奮的闖進了小親王的房間。

    “哦!是薩沙,你什麼時候來的?”奧斯卡縮在壁爐前的沙發上,他身上還裹著一條毛毯。

    “哥哥!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不過你干嘛把自己關起來?快來!我們都在看阿卡寫字!”小興奮的大聲嚷嚷著。

    “啊……啊……啊嚏!”奧斯卡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大噴嚏,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著涼了。“阿卡?誰是阿卡?”

    “哦天啊!是阿歐卡亞,你難道忘了?你不打算去探望她嗎?”

    “阿卡!這是她的昵稱嗎?怎麼聽上去怪怪的?”奧斯卡似乎連思維都慢了下來,他感到渾身發冷。

    “別管這個,快跟我來吧!說真的!你一定會被阿卡寫的字給嚇到的!”小拉著哥哥便向門外走。

    大客廳擠滿了人,親王的幾位隨從都在,還有繆拉,還有偉克上校,還有傳令惠靈頓,還有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大家都害怕昨天的事故給這位天使一般的少留下太多的傷痛,所以她一醒來便處在眾人的呵護中。

    奧斯卡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發燒,不過他在看清沙發上的那位少之後便強自打起精神。那是一個純潔、麗得異乎尋常的孩兒,那是阿歐卡亞,她那淺金的長發已經披散開來,精致的面孔撲上了薄薄的粉底,眼線被畫成淺淺的綠,這使她的眸子看上去更加深邃。還有嘴唇,半透明的玫瑰唇膏上似乎灑了一層稀疏的珍珠亮粉!

    大家似乎都對小親王那副神魂顛倒的表情滿意極了,薩沙捅了捅哥哥的腰際,“你該說點什麼!”

    “啊……對!對!”奧斯卡摸了摸鼻子,“歡迎你,阿歐卡亞!”

    阿卡連忙站了起來,她那潔白的裙擺在空中舞動一圈之後便貼合到曼妙的身體曲線上,少從眾人的表情就已知道走過來的這名少年就是拯救自己的那位親王殿下。

    “哦……是的!謝謝!”孩的臉膛整個都紅了起來,似乎連她那精致的耳垂都染上了一片晚霞一般的光。“感謝……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我……我能再提一個請求嗎?”

    奧斯卡從沒見過連說話都會臉紅的孩兒,看來這位羞澀調害。

    “哦!您請說,是不是對這里有什沒滿意的地方?”

    “不……不是……不是的!”阿歐卡亞有點著急,她急辯解,可越著急便越說不出話。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走了過來,她扶住兒的臉頰,“阿卡!親愛的!別著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慢慢說,你的臉紅得可怕。”

    在安妮的安撫下,阿歐卡亞終于平靜下來,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敢迎上少年的目光。“尊敬的殿下,對您的恩德……我……我只能乞求神明來為我報償,因為我一無所有。這里的人對我都很好,可我仍無法報答大家,但……但我還是希望您能答應我的請求。”

    “說吧!阿歐卡亞!”奧斯卡真是有些好奇了。

    少突然抬起頭,她強迫自己要勇敢起來,那件東西對她是極為重要的!

    “殿下,我懇求您……能將那枚紀念您生日的金幣再次賜給我嗎?您知道……那是我的爺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而且……它還是……還是您對我的恩物,我想……我想永遠保存它!”

    “哦啦!當然!”奧斯卡慌慌張張的翻弄起自己的衣兜,他記得那枚金幣被自己隨身帶著。

    “喏!”奧斯卡將金幣放進了少的手里,他不小心踫到了孩兒的小指,果然!阿歐卡亞剛剛鼓起的勇氣再次煙消雲散,她又將小腦袋埋進了胸口,這次就連細白的脖子也攀上了紅暈。

    “啊……啊……收好它!別再掉了!”奧斯卡也不知道孩兒到底在害羞什麼,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是的……即使失去命也不會再失去它。”這句話更像是盟誓,阿歐卡亞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來,這是她藏在心里的話啊!

    滿屋子的人都有些驚訝,這個兔子一樣的孩兒怎麼突然大膽起來了!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小和安東妮夫人的臉,還好,她們都還正常!

    “咳……”奧斯卡假裝咳嗽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不自在,“大家剛才不是都在看阿歐卡亞寫字嗎?阿卡,在寫寫吧,讓我也看看!”

    眾人哄然應諾,是啊!快點寫點什麼吧!這里的氣氛被這個害羞得要命的孩兒弄得太詭異了!

    就像小說的那樣,親王確實被阿歐卡亞寫的字給嚇了一跳,誰都會寫字,可阿歐卡亞的寫法卻極為罕見!如果是臨摹一個人的筆跡,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以假亂真,可騙子里奇承認,按照這位的寫法,應富有人能夠發現破綻,無論是什麼樣的筆跡,阿歐卡亞都能在觀察之後將其下筆的神采模仿出來,這樣一來,字跡不但完全相同,就連某個人在寫字時的習慣筆法都一模一樣。

    奧斯卡突然靈機一動,他從懷中掏出一紙文件,這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在下午剛剛簽發的。

    “阿歐卡亞,試試這個人的筆跡吧!”

    阿卡很自然的接過文件,可是她在抄寫的時候便發覺不對了!

    “……授予席瓦家族的孤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餃……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即阿爾法三世皇帝陛下!”

    “這……這……這是……真的嗎?”

    奧斯卡扶住了少的肩膀,“是真的!阿歐卡亞伯爵,悲傷和痛苦都已成為過去,帝國皇帝已經寬恕了席瓦公爵的罪責,他再次使席瓦家族登臨榮譽的殿堂,那麼……你為什沒繼續寫下去呢?”

    阿歐卡亞垂下頭,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盡管手指在瘋狂的顫抖,可她仍然專注于自己的字跡,也是皇帝的字跡!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負責看守宮室門房的騎士突然走了進來,他向親王的秘書耳語了幾番,偉克上校的臉不自覺的變了一變。

    “怎麼了?”奧斯卡被偉克叫出了大客廳。

    “殿下,一位夫人請求您的接見,她自稱與您有一筆債務。”

    “哦?”奧斯卡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冷光,“佐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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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四章

    佐埃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抱持著這樣的疑問走進了肯辛特宮二層游藝室隔壁的一間隱秘的偏廳。

    應該說,這是一位身段嬌好、年齡尚輕的夫人。奧斯卡在走入客廳的時候沒有發出聲息,狗咬狗俱樂部的老板娘就站在前面背對著他,看上去她正在專注的欣賞牆壁上的一副油畫。

這位夫人披著寶藍天鵝絨披風,披風下的裙角都被雨水打濕潤了,她頭上戴著一副高角禮帽,深紅棕的長發直垂腰際,在她的耳垂兒附近,長發中似乎閃動著寶石的光輝,那應該就是她的耳環了。

    “殿下,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夫洛瓦大師的真跡,恩……應該是這位大師早期的作品,名字叫做《第二間地獄》。”

    奧斯卡有些詫異,他倒是炕出這位夫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存在的。

    “半個世紀前這副畫被人從法蘭王國的浮倫宮給盜了出來,說來真的很榮幸,我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夫洛瓦大師的作品。”佐埃拉夫人終于扭過頭。

    親王並沒有被這副侖奐的面孔吸引住,這名少年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夫人,您知不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副畫了。”

    “殿下,您是在說笑嗎?如果您要殺我,相信您不會答應見上我一面的。再說,您是統帥的小兒子,在都林,您沒有必要對我那樣做。”佐埃拉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這麼說……你就是那頭純血的高原狗?”奧斯卡說話時已經靠坐在寬大的沙發上。

    佐埃拉恭謹的站在原地,她聽得出親王語氣中的輕蔑,但她沒有表露任何不滿,只是向少年微微駭首。

    “是的,我就是!”

    奧斯卡還是沒有讓夫人就座,他為自己斟了半杯紅葡萄酒。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萬一你不是呢?”

    佐埃拉輕輕的笑了起來,她解開了自己的披風,而少年不瞪大了眼楮!奧斯卡可不是為了披風里面的完身材,而是那套精致筆挺的軍統制服。

    “親王殿下,軍統調查局都林地區行動副佐埃拉.勃根向您報到!”夫人揚手敬了軍禮,“這樣您滿意了嗎?”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望了望房間里的一個角落,在這之後他才點了點頭。

    佐埃拉愣了一下,她向親王看過的方向隨意的瞟了一眼,只是一眨眼而已,這位夫人已經發現角落的秘密,在燈架後的人物肖像畫上有一個窺視口,她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殿下,是戈爾巴克多子爵嗎?您難道不想讓我探望他一下?”

    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位夫人,她精明得過分。

    “不必了,我的提克表哥現在還無法起,叫他辨認你只是為了安全起見。”奧斯卡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問。“夫人,你是怎麼發現那個窺視口的。”

    “呵呵,殿下,是您告訴我的。再說這里一定是您用于處理特殊事務的房間,您看,您的沙發下面應該藏著手弩一類的兵器,還有立在門口的那尊手持戰矛的騎士鎧甲,那里面是不是有一個人?哦對了!您的葡萄酒,可得小心一些,這間客廳里的飲料可不能隨便喝,搞不好會毒死人的。”

    “是嗎?”奧斯卡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他不喜歡佐埃拉的自作聰明,更不喜歡她對自己的說話方式。

    “坐吧!夫人!”親王指了指對面的一副高背沙發,他的面目冷厲極了。

    “謝謝!”佐埃拉將自己的披風搭在了那副“騎士鎧甲”的護臂上,當她在沙發上坐穩之後,她突然發現小親王的笑容極為詭異,甚至……甚至有些歹毒!

    也不見少年有何動作,高背沙發的扶手和坐椅下面突然彈出鐵環,佐埃拉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被鎖了個結實。

    “殿下,有必要嗎?”年輕的夫人只能苦笑以對,這個小家伙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氣量也未免太狹小一些了。

    “當然!”奧斯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走到這位軍統密探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我說過,一切只是為了安全起見。”

    佐埃拉一分不讓的回望著少年,她一點都不緊張,他不是她的敵人,只是她的主子。

    夫人的鎮靜多少都令少年感到失望,不過奧斯卡很快就失去了耐,他竟在這位夫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哦啦!”奧斯卡輕叫了一聲,這位夫人的身體確實值得發掘!

    “一把短劍,兩把匕首,三把飛刀,四枚鋼針,五顆迷幻藥,哦啦!你的耳環上一共有六粒寶石,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里面應該藏著六種不同的毒藥!佐埃拉夫人,軍統都林地區的行動副,你就這樣來與我會面嗎?”奧斯卡邊說邊扶起了著位夫人的下巴,他令她與自己對視。

    “殿下,只是工作需要,這一切只是工作需要!”年輕的夫人洋溢出動人的笑容,絕的臉龐閃耀著光輝,她挑逗似的伸出舌頭,像狗一樣舔滌少年的手腕。

    奧斯卡深吸了一口氣,這位夫人的舌頭似乎帶著電流,他那年輕的心髒已經開始加速躍動了,不過,這種感覺馬上就被手腕上的冰冷所代替。

    不知道什麼時候,佐埃拉的舌頭上已經附著了一個小小的刀片,鋒利的刀鋒緊緊抵著少年的大動脈。

    親王迷惑了,他不知道佐埃拉會不會真的切開自己的要害,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像變戲法一樣,佐埃拉似乎又將那枚刀片咽了回去,她仍是一副輕松至極的表情。

    “殿下,我得提醒您,除非您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您永遠也不能解除我的武裝。”

    奧斯卡媚貼近佐埃拉,他們眼對著眼,互相交換著鼻息。這種近距離的對視並沒持續多久,少年的手似乎在沙發的某個位置按了一下,鎖住佐埃拉手腳的鐵環便彈了回去。之後,少年馬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奧斯卡有些沮喪,他想盡快結束這次不愉快的會面。

    “殿下,請您救救那些可憐的孩兒。”佐埃拉似乎並沒把自己的要求當作一回事,她邊說邊揉起了手腕。

    “可憐的孩兒?”奧斯卡豎起眉毛,一提這事他就生氣,“我只見過一位可憐的孩兒,她現在已處在我的保護之下。”

    “殿下,還有更多的孩兒需要您的保護,您知道嗎?多爾姆.奧勒男爵在昨天半動員了巢穴里所有的打手賀痞,今天一早他們便封閉了整個紅燈街區,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要進行一場大屠殺。”

    奧斯卡冷冷的笑了一聲,“夫人,這關我什麼事?你為什沒去找男爵商量一下,他不是非常仰慕您嗎?如果您伸出舌頭再做一遍剛才做的那些事,說不定男爵立刻就會改變主意。”

    佐埃拉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殿下,紅燈街的人已經背負太多的苦難了,您難道希望她們都被巢穴來的那些折磨至死嗎?”

    “?”奧斯卡惱火的撇開了杯子。“佐埃拉夫人,這個詞你可用得不太準確,在你的狗咬狗俱樂部,是誰把你所說的那些可憐的人變成的?哦……對了!她們連都不如,也有的尊嚴,可是她們呢?在你的調教之下,她們成為了一群比還下賤的怪物!”

    佐埃拉想分辨,但她被親王制止了。

    “夫人,我得跟你說實話。”奧斯卡將聲音降了下來,“我並不知道男爵的行動,但我覺得紅燈街確實有必要改變一下了。”

    “改變?”佐埃拉又一次苦笑,“怎麼改變?教男人們懂得如何尊重嗎?教他們不要再把人當作玩物嗎?紅燈街的苦難是我造成的?不!是男人造成的,是他們將人變成了出賣的,是他們將人變成了搖尾乞憐的牲畜,是他們將人變成了連如何生存下去都不知道的一群冷血動物。”

    佐埃拉深深的喘著氣,“我是紅燈街的大佬,我將可憐的人們組織起來,教她們如何生存,教她們如何討男人的歡心,教她們如何保護自己,我做錯什麼了?”

    奧斯卡別開頭,“你不該將那個孩兒推進火坑!”

    佐埃拉斥笑了起來,“殿下,您只在乎那一個孩兒對不對?可每天有十幾個那樣的孩兒淪入紅燈街。還有昨天被您驚擾的那位財政大臣,您對他連抱歉都不用說上一句,可我們人呢?

是的,您從他那救出了一位可憐的孩兒,可我為了不讓他把怒火灑在俱樂部、紅燈街、以至更多孩兒的頭上,我……我不得不將另一個純潔的孩兒送進他的府邸作為賠罪的贈禮!您……”

    “夠了!”奧斯卡的咆哮聲在客廳中回禱絕。

    佐埃拉緊緊的抿著嘴,她還是要說下去。

    “殿下,紅燈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我們……”

    “我說閉嘴!”奧斯卡霍的站了起來,他已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紅燈街的事情。這位少年奪門而出,他高聲吩咐自己的管家,“埃勃男爵,送客,會面結束了!”

    “殿下……殿下!”走廊中傳出佐埃拉夫人的呼喊,但少年連頭都未回。

    已經很深了,巢穴的邊緣仍然處在雨幕的中心地帶,盡管雨量小了很多,但空氣的濕冷還是令圍住路口的人群瑟縮的躲入各處屋檐下面。

    雨中炕清男人們的樣子,透過淅瀝的雨聲,我們只能聽到怪笑和偶爾的一兩聲咳耍紅燈街一片漆黑,如果是平常的雨天,紅燈街仍會點亮通明的燈火。但今天不同,紅燈街的人們都知道,她們有的在低矮的樓房內輕聲祈禱,而有的則拿出了弓箭謹慎的守在窗口牛

    巢穴的男人是不會給她們活路的,人們明白這一點,如果街口的那群一湧而入,說真的,人們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男爵坐在自己的馬車上,手下人剛剛請示過他,佐埃拉夫人的馬車回來了,放不放行?

    多爾姆透過車窗望了望停在不遠處的那輛馬車,“佐埃拉……”男爵忘情的沉吟著,他承認,光明神贊愛情!但愛情去得太快了,與佐埃拉相處時的情景一一浮現于腦海,可很快便被淒涼陰悚的黑取代了。

    男爵收回目光,佐埃拉不是去會見殿下了嗎?看來她無話可說,那麼就表明殿下的意思是非常明確的。

    “讓她過去吧!”男爵低聲說。“還有!通知咱們在司法部的聯絡人,叫他讓巡兵們離這遠點,明天早上再來收屍。”

    “男爵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動手了?”

    多爾姆並未回答,他只是蓋上了車窗。

    一聲淒厲的口哨聲打破了雨的寧靜,臨近街口的人從窗戶中探出頭,她們看到街道邊緣燃起了兩堆篝火,木柴上似乎灑了桐油,雨水在落下之後發出清脆的 吧聲,而燃燒蒸騰起的黑霧則夾帶著濃烈的刺鼻味道。

    封鎖街口的幾個男人突然轉身跑進漆黑的幕,“情況似乎不妙!”梅勒蒂斯伏在距離街口最近的一個窗台下面,她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這個時候的她恨不得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該嫉妒那個孩兒的純潔與貌、我不該企圖摧毀那個孩的驕傲、我不該瞞著夫人將她帶下樓、我不該那麼固執的將她留在俱樂部!我到底在轉動些什麼念頭?就是這該死的嫉妒將整個街道推向毀滅。”

梅勒蒂斯痛苦的揪著頭發,她是罪人!她是整個紅燈街的罪人,如果不是她那突然囂張起來的邪惡心思,紅燈街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報復。

    “不知道有多少可以幸免于難?”梅勒蒂斯蜷縮在窗台的一角。

    “快看!”一個子的呼聲傳了過來,梅勒蒂斯向街口望了望,只是一瞬,這位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呆了,她難以置信的望著巢穴的縱深處。

    無數漆黑高壯的身影從街口外的建築中湧了出來,篝火的光輝在雨水和冷風中搖擺蕩漾,皮靴踏響的腳步聲漸漸匯成了音響的洪流,火光映紅了刀斧和匕首的白刃,而男人們的臉上則帶著幾分神秘的笑。他們漸漸在街口集合,密密麻麻擠在一塊兒的似乎全是人頭。

一個個碩大的酒囊在男人們的手中傳遞著,每個人都喝了一大口,他們是從巢穴深處走出的一群凶媚掠食者,他們的目標就是紅燈街的人,他們要把這些人撕碎,然後再舔食她們的血肉。

如果說男爵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佬,那麼他的這個決策無疑可以滿足許多人,命令已經傳達給每一名打手,他們的工作很簡單,不要放火,不要喧嘩,靜靜的,隨便你怎麼做!這是一個英明的決策,這項決策可以滿足男人們的心中蒸騰起的火和殺戮的念頭。

    紅燈街終于有了回應,那是人們的首領,佐埃拉夫人走了出來,她獨自走了出來!篝火映紅了麗的臉龐,同時,篝火也映出了男人們的竊笑。

    “佐埃拉!你的尾巴呢?”一個男人在人群中高聲問道。

    “是啊!佐埃拉,怎麼沒帶著你身邊的那些小狗?”又一個男人嚷了起來。

    “來啊!佐埃拉!”一個男人脫下了褲子,他向人挑釁似的撥弄著自己的雄器。

    佐埃拉解開了披風,男人們吹響了口哨,可站在前幾排的人卻都看呆了,這位夫人竟然穿戴著鎧甲,手上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

    人從紅燈街那些骯髒的妓寨中走了出來,她們有的很年輕,有的已經十分衰老,但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那雙曾為無數男人撫弄生殖器的手已經握緊了各式各樣的兵刃。這里是紅燈街,紅燈街有紅燈街的規矩,想帶走這里的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這包括、金錢,也包括生命。

    雨水輕輕的打在雕刻街道名稱的條石上,篝火仍在燃燒,在這片光芒的兩側,一邊是企圖進行與毀滅的凶徒,一邊是為了尊嚴與生存做最後一搏的人。

    突然,男人們的陣營動起來,站在前面的不回頭張望,他們很快便發現後隊已讓開一條路。

    男爵穿過打手的陣營走到了人們的面前,他的手中攥著一封書信,而臉上則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佐埃拉夫人,晚上好!”男爵彬彬有禮的向披掛一身武器的子脫帽、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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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準備熄燈了,他剛與自己的保鏢道過晚安。那位殺手之王此時就在親王臥室外的門廳,據說這家伙可以睜著眼楮睡覺。

    偉克上校的灼管著宮殿內的侍者隊伍,可她每天都親自侍奉親王的寢眠。克加德夫人在這間臥室內點燃了燻,她還將壁爐里的柴火調整了一下,又檢查了一下爐煙的通風口。這項工作必須極為細致,有許多大人物就是在天氣寒冷的時候死于室內煙氣中毒。

    夫人整理了親王的鋪,精致的駝絨枕頭被擺到少年喜歡的位置,鴨絨被里埋藏的小手爐也被取了出來,盡管這個小手爐可以溫暖被窩,但少年卻偏偏不喜歡那種熱度。

    “那麼殿下!晚安!”克加德夫人在看到小親王躺穩之後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

    “晚安夫人!”奧斯卡應了一聲。

    “呃……等等!”

    克加德夫人詫異的轉過頭,“殿下,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談不上,我……我只是想問問您,您了解一個人可能經受的那些苦難嗎?”少年從上坐了起來。

    “殿下,您為何突然這樣問?”克加德夫人走回臥室。

    “我一直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殿下,我在多摩爾加生活了二十幾年,我的丈夫又在監獄工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子能夠經歷的苦難,就像神台上的燭火那樣繁多,您在獄中不是曾為那些可憐的子做過許多事嗎?您教她們如何生存,您教她們如何與凶殘的密探做斗爭,她們至今仍在念頌您的名字,您怎麼會被這種問題所困擾?”

    “多摩爾加……”奧斯卡喃喃的嘟囔著。

    “夫人!謝謝你!”少年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遠離苦難太久了!我竟然變得和哥斯拉那頭老怪物一樣狹隘!幸虧我送出了那封信,那是正確的選擇。”

    “哦!我聽出來了!”克加德夫人拍了拍手,“您一定是拯救了一名可憐的子,就像那位阿歐卡亞一樣!光明神贊您,您會永遠伴與神明的祝福!”

    “再次感謝您!”奧斯卡向後倒進自己的褥,他痛快的吹熄了蠟燭。

    在這之後的幾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成了一個大忙人!他和公主殿下的關系已經合法化,那麼整個首都圈的貴族便一窩蜂的湧進了肯辛特宮的大門。

    也許人們會說最受皇帝寵信的大臣是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也許人們會說是特務頭子魯道夫.霍斯,而有的還會說是阿蘭元帥或者是財政大臣,不過人們並不介意將奧斯涅親王也排進這個表格。這些善于察顏觀的家伙再清楚不過了,兩位頂級皇室成員的結合有著極為重大的意義,這種意義決定了那個出身監獄的少年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擁有與其身份相符的權勢。

    于是,奧斯卡就在酒會和旋轉的裙擺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星期,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首都貴族對他表現出的熱情令少年感到極為震驚,尤其是他和公主一同出現的時候,人群甚至還會爆發歡呼。

    “這些家伙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奧斯卡狐疑起來,他覺得這是首都貴族針對他發動的一場攻勢!不過阿萊尼斯點醒了自己的未婚夫,她說首都貴族是世界上最現實的一群人,既然摘不到隻果,那他們就會等待著摘隻果的人將其搾成汁,這樣一來得益的人不是更多。

    奧斯卡仍不是很明白,他不知道那顆摘不到隻果是他自己?還是已經習慣依偎在他懷里的帝國公主?

    不過令人興奮的事情還是有的,比方說遠方來的家信。在這封信中,安魯公爵告誡小兒子要謹小慎微,他已經是一位公主的未婚夫,那麼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到處沾惹草。

    親王看到這里不又揀起了信紙的封皮,沒錯,是父親寫給他的,但為什麼要提起二哥?

    少年沒有理會這些,他接著往下看,果然,父親提到了那位精神病患者,抱歉,也就是阿爾法三世!奧斯卡喜歡這樣稱呼皇帝,也許是年紀大了,這位陛下的一切舉措都是那樣的神經質。父親說阿爾法三世確實爭取到主動,與公主的婚事既成定局,那麼家族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進一步的表現出對皇室政策的配合。

    再接下來,這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呢?波西斯內戰的烽火終于燃燒起來,而且隱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少年覺得父親用在這里的筆觸太過淺顯了,波西斯人的亂局在家族來說是頭等大事,可父親竟然用了這麼一點篇幅!也就是說,這個老頭子的話沒說完,又或他隱瞞了一些事。

    老頭子確實隱瞞了波西斯內亂的嚴峻意義,但他相信自己的小兒子會有明白的一天,所以這位統帥在最後是這樣叮囑小兒子的︰“我的小奧斯卡,望你在都林諸事順利,身體康健,但要記得盡量節制食,多吃菜、少喝酒,遇到煩心事的時候不要過分的依賴煙草!最後,別給我惹麻煩你這個臭小子!”

    “哦啦!這才是一位父親該說的話。”奧斯卡滿意的合上信紙。

    他又看過了西利亞媽媽留在信封上的間話,“二哥要做父親了?”這個消息令小奧斯卡高興了那麼一小下,“費戈那家伙應該會很高興吧?”不過接下來少年竟然看到他的母親在催促他趕快與公主完婚,因為完婚後就可以像他二哥那樣做個父親!

    “是不是……是不是早了點?”奧斯卡簡直呆掉了,天啊!與阿萊尼斯孕育一個孩子?

    “不!不!不!”奧斯卡將信紙和信封全部投入壁爐,“我和公主的婚期還早著呢!再說我要讓自己的子在水仙郡生孩子,那里才是我的故鄉!而孩子也應是地道的水仙人。”

    少年看著家信化成了灰燼,他有些惋惜,可信上提到的東西都是不能傳出去的,他只能這樣做。

    再然後……再然後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不過昨天晚上這位殿下答應與幾位一同游覽天鵝湖。所以今天,11月1號一大早,親王便帶上了小、安東妮伯爵夫人,還有剛剛成為家庭一員的阿歐卡亞,他們打算中午的時候在天鵝山城堡進行野餐,然後利用整個下午盡情的玩賞風光秀麗的天鵝湖。

    已經是秋天了,親王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不過是十幾天前,可這時山中的景致卻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梧桐樹抖落了一地的黃葉,楓樹則綻開了一身的火紅。一些大葉灌木已經褪盡了顏,掛在枝頭上的只有千奇百怪的果實。蝴蝶仍在胡亂的飛舞,不過它們很快便會隨著季節的轉換飛向末路。

    天空越加蔚藍,高得很,仿佛接近宇宙。雲彩躲得很低,不斷的流動,在山中似乎只要輕輕一跳便能摘下一朵。飛鳥不安的高高盤旋,它們正在探測風向和氣溫,神明通過北方來的季風傳達了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訊息,這個訊息通知鳥兒要離開棲息地,跋涉數千公里,去到南方溫暖的海灘過冬。

    林地的澤也單調了許多,到處都被落葉覆蓋著。各種小動物在地上賀下不要命的忙碌,它們要趕在第一場雪光臨大地之前準備好充足的食物。湖水依然清澈,游魚已經度過產卵的季節,大部分都已潛入湖泊深處。岸上的景物被湖水忠實的掩映著,天在水中一樣高,雲在水中一樣低,樹在水中一樣深沉,落葉在水中一樣無助。

    陽光透過樹丫進入山林,大地被鍍上了一層明的金。樹枝在山風中輕輕擺蕩,昆蟲便隨著沙沙的聲響在枝葉上顫抖。光線筆直的投向地面,就像一支從天空不斷放大的長矛,絲絲縷縷的七彩霞光給古老森林的最陰暗處帶來了難得的光明。伴隨鳥鳴與山獸的吼叫,大自然在恬靜中育著壯麗的交響!如果豎起耳朵,聽得再仔細一點,你會驚喜的發現這里面還有落、草枯、風起、雲飄的聲音。

    “殿下,要去看看嗎?”騎士謹慎的探問著親王。

    “怎麼回事?”奧斯卡從車窗中探出頭。

    “那輛馬車在出城的時候就一直綴在咱們的身後。”

    奧斯卡回頭望了望,他看到林路上確實還有一輛馬車。

    “去問候一下,記得不要唐突。”

    不一會兒,騎士回來了,他再次敲響親王的車窗。

    “怎麼樣?”

    “殿下,是意利亞王室的車駕,里面的乘客是一位公主。”

    奧斯卡輕笑了一聲,他回身拉住了的手,“你看,我就說嘛!人們是不會讓我有那麼一時一刻的清淨的!”

    盡管是野餐,但城堡總管為親王布置的菜十分豐盛,這位少年對意利亞的海鮮料理十分熱中,而他的城堡里也正好有一位擅長此道的大廚。卡羅阿西亞公主看著打開的藤籃不發起呆,一份鮮蝦通心粉、一份魚子醬炒蛋、一份烤鱒魚、還有一份金黃的奶油蘑菇湯,真的沒有比這更正宗的了!

    “您非常體貼。”意利亞來的公主殿下向身邊的泰坦小親王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這個小家伙是不是在對自己獻殷勤?如果是的話,她樂于接受。

    奧斯卡本以為這位公主會像從前那樣拉著他說個不停,不過……似乎……好像……來自意利亞曼駑埃爾王家的卡羅阿西亞公主突然變成了一個不喜歡聒噪的人。

    野餐在無關痛癢的對話中結束了,菜肴確實令人滿意,但一位公主的參與卻掃了幾乎所有人的興,盡管這位公主的泰坦語十分流利,但她似乎與除去親王之外的人都保持著謹慎的端莊態度,這種端莊可以看成是一名王室成員的矜持,不過安魯家的人都知道,正是自家的騎士令這位公主的故里差點顛覆。

    在乘船的時候小拉著安妮和阿卡避開了,薩沙在剛才的談話中得知自己與那位公主同歲,但這位覺得公主是她見過的同齡人中最無趣的一個。不過小還看出一件事,就是這位公主竟跟自己一樣,她們都有著滿腹的心事,這一點在她們的同齡人中也是不多的。

    湖泊上安靜極了,偶爾有魚鷹飛速掠過水面,魚群受驚一般媚調頭,它們的行動激起了一圈蕩漾著光彩的波紋。天空似乎就在水里,而水面似乎也池著天空,他們不分彼此,蔚藍的光澤將他們完的糾結于一處。

    天鵝完成了一年一度的配偶盛會,此時它們相攜出游,一對對在湖面上緩慢的散步。它們幽雅的踢動腳蹼,害羞的低垂著頭。在水天之間,似乎一切都是為了它們的游行而誕生的。

    突然!一艘搭著陽篷的小船闖進了正在休息的天鵝群,這個群落的頭領警惕的揚起了自己的脖頸,這是一只麗的雄大天鵝,它有一身雪白的羽毛,尖寬的額頭上還有一塊明黃的斑痕。頭領向入侵者發出警告的哮叫,但船上的人似乎並不打算理會它,這位頭領有些沮喪,它最後不得不帶領群落游向湖泊的縱深。

    “聽說你們的訪問就要結束了?”奧斯卡將手中的食餌灑向湖面,不過他發現天鵝似乎並不領情。

    “是的,確切的說,明天我和哥哥就會離開都林回國。”

    “哦!是嗎?”奧斯卡了然的點點頭,“我有些受寵若驚,您是特意來向我道別的嗎?”

    卡羅阿西亞沒有回答,她將目光放在了遠處。

    “其實真的要感謝您呢!”

    “感謝我?”奧斯卡有些詫異,“您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並沒為您做過什麼。”

    卡羅阿西亞輕輕一笑,“當然要感謝您,現在想來,一路之上如果不是您像只呆頭鵝一樣傾聽我的嘮叨,我還真不知道那段日子應該怎麼過。”

    “呆頭鵝?”奧斯卡看了看遠處的天鵝群,他為自己得到這樣的評價而感到郁悶。“呵呵,公主殿下,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戰爭結束了,您的祖國免于一場劫難,而作為戰爭的發動者則自食其果。您難道不感到慶幸嗎?泰坦南方發生了暴亂,那直接導致……”

    “不!”卡羅阿西亞用很大的音量打斷了親王,“我不希望看到我的祖國受到侵犯,但我同樣不願看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臣民遭逢苦難!無論是敵、是友!”

    奧斯卡有些動容,他看到了公主手中緊緊攥著的綴有光明神像的白金項鏈!他本以為這位公主只是對自己的國家抱持崇高的熱愛,但他現在明白這位公主的心靈中包藏著更偉大的情操。

    “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我收回剛才的話,並鄭重向您道歉!您是我所見過的心地最善良、最純真的孩!”

    “哦……哦不!”卡羅阿西亞被少年贊贍目光逼視得臉頰通紅,“我只是……只是作為光明神的信徒……”

    “咕咚!”一聲沉悶的哄鳴炸響在船邊。受到驚嚇的卡羅阿西亞像所有孩那樣誇張的叫了起來。

    “哦!只是一顆熟透了的隻果!”奧斯卡扶住了公主的肩膀,他指了指從岸邊將枝杈伸展到湖面上的一株隻果樹。

    “不!不!哦天啊!我的項鏈!那是出生洗禮的時候接受神明祝福的信物!它……它……它被我扔到水里了!”

    孩們確實喜歡在受到驚嚇的時候亂丟東西,奧斯卡極力安撫臉慘白的小公主,但這位公主除了啼哭顫抖之外便再也不會干別的。

    “那吧!羅亞!羅亞!”奧斯卡搖晃著有些呆癡的公主,“深呼吸!閉上眼楮!用你最虔誠的心靈去祈求神明,當我讓你睜開眼楮的時候,神明便會將祝福再次私你的懷中!”

    “相信我!閉上眼楮!”奧斯卡再次懇求。

    卡羅阿西亞深吸一口氣,她媚閉上雙眼,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現在她只能像親王說的那樣祈求神明的寬恕。

    湖面傳來一聲更大的水響,小船突然一輕,意利亞公主顫抖了一下,她的心中不斷祈禱,祈禱著神跡的出現,祈禱著神明的賜福。

    卡羅阿西亞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可她在睜開眼楮之後卻發現小親王並不在船上,“他……親王殿下人呢?”公主向駕船的保爾問到。不過她突然想到了那聲巨大的水響。

    “天啊!您別告訴我親王殿下跳下去了!”

    殺手之王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親王殿下確實跳下去了!”

    卡羅阿西亞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項鏈了,“天啊!這已經好半天了!他……奧斯卡……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暴雪挑起了眉毛,他聽出了這位公主對親王呼語的變化,這是個好兆頭!他不介意再為自己的小朋友多填幾個滋養情誼的砝碼。

    “公主殿下,很有可能已經出事了,因為親王殿下不會游泳!”暴雪邊說邊在心里竊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卡羅阿西亞突然勃發的怒火已能點燃這條小船。

    “公主殿下,我說親王他不會游泳!”

    “天啊!那你還在這兒干什麼?你還不去救他?他可能已經……”

    “殿下,請聽我解釋,”暴雪好整以暇的擺弄著船槳。“首先,我也不會游泳;其次,親王殿下跳進湖里還不到半分鐘;最後,我們靠近岸邊,湖水一點都不深。”

    “哦……”卡羅阿西亞沒功夫聽這個白癡胡扯,她在船上滴溜溜的亂轉,並不斷呼喚著小親王的名字。

    就在卡羅阿西亞打算投湖的時候,船舷左側突然湧起了巨大的水,一個身影一躍而出。

    小奧斯卡緊緊的抓住暴雪遞過來的槳片,他大聲的喘著粗氣,口鼻還不斷湧出水沫。

    卡羅阿西亞撲了過去,她的眼眸在淚水編織的幕布中閃現出最動人的顏。

    “感謝光明神!感謝光明神!感謝光明神……”

    奧斯卡稍稍緩了口氣,他從水中抽出另一只手搭在船舷上,那串牽引著神明祝福的項鏈在水光與陽光的輝映下發出奪目的光彩。

    “親愛的卡羅阿西亞!你應該說點別的,比方說……你睜開了眼楮,也就是失信于我,這可怎麼辦呢?”

    意利亞公主在抓緊項鏈的同時也抓緊了小親王的手。

    “我會為你獻上光明神的祝福!”

    奧斯卡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完的、不斷放大著的唇印,接著,這位少年的呼吸被再次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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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五章

    今天是教歷791年11月9日禮拜一。對于都林來說,這是十分平常的一天或者說,是一個平常的工作日。各處邸的職員早早便走上工作崗位小市民也紛紛攬起了自己的活計。

人們像往常那樣討論天氣,討論物價討論署最新公布的條文。不過今天是11月9號,所以人們又在討論的議題上填加了一項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日。

    肯辛特宮的準備工作已經處于倒記時狀態,現在是上午十點半,距離親王殿下慶生酒會的開幕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帝國公主搖晃著一枚金質勛章,“你應該把他佩帶在胸前。”

    奧斯卡接過來看了一下,阿萊尼斯要是不提的話他倒真忘了,這是皇帝前幾天頒發給他的帝國勇士勛章,為的是表彰少年親王在南方山區那次遇刺事件中的英勇戰績。

    “算了吧!”奧斯卡隨手把它扔在上,“這讓我想起了那件極不愉快的事情。我還是用那枚瓖有族徽的銀扣。”

    奧斯卡挺起前胸,他看著未婚將猛虎水仙的圖騰別在自己的領口。“怎麼樣?這樣是不是順眼多了?”

    “當然!今天一切事情都是你做主!”阿萊尼斯笑了起來。

    “謝謝!”奧斯卡十分開心,他又端詳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說起來他確實非常滿意。

    這個少年像往常那樣將自己微彎的卷發在腦後扎成了一個結實的小辮子,他還是穿著那件最喜歡的寶藍天鵝絨禮服和法蘭絨緊身褲,他的靴子是新做的,鹿皮靴面泛著耀眼的光輝,靴面上的鞋扣則是一排閃光的綠水晶石。

    “我的小奧斯卡,你無疑是完的,但你會不會考慮再裝點一些首飾?”公主提出建議。“我說的是真的,你的穿著會不會顯得很單調呢?”

    奧斯卡聳了聳肩,“戒指我已經有了,那是我和你的信物!其他的首飾都是我所排斥的,就像項鏈,我死也不會讓那東西纏住自己的脖子。”

    “那麼咱們可以出去了!”阿萊尼斯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她重重的親吻了一下親王的臉頰,剛才這個小胖子說過他只會佩帶自己送給他的訂婚戒指,這令公主實在是滿意極了!

    “好的!”奧斯卡最後拉了拉領結,接著便轉身走向房門。

    “生日快樂!殿下!”

    “殿下祝您生日快樂!”

    奧斯卡笑著迎向自己的老朋友們,他們就守在房外,與其應付樓下那些不知所謂的生面孔,少年……哦不!看看他,今天是他的十六歲生日,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那麼就是說,這個年輕人更喜歡和他的狐朋狗友呆在一塊兒。

    小奧斯卡擁抱了埃勃男爵,擁抱了保爾,擁抱了繆拉,擁抱了卡米爾.雷阿侖,擁抱了薩爾拉.德羅夏,擁抱了多拉米.貝辛格,擁抱了……親王擺了擺手,還是不用數了,他擁抱了來自多摩爾加和紅虎沖鋒師的每一個人。

    這個年輕人歡天喜地的拆開了大家送給他的禮包,哦啦!保爾送了他一把造型別致的小刀,繆拉送給他一本水仙郡軍統當局出版的《紅虎戰史》,薩爾拉.德羅夏送給他一支上好的刺劍,奧斯卡當即就把它掛在身上,所噎…還是算了吧,總之這位親王收到了許多貼合心意的禮物。當然,值得一提的還是要屬騙子里奇,像前些年一樣,這位管家送給親王的禮物仍是一個麗的處,這讓奧斯卡都懶得搭理他了。

    再接下來就是士們,安東妮伯爵夫人送給親王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芬拉爾.多那特送給親王的是一份裱在精致像框里的節食計劃,就這些嗎?年輕人四下看了看,竟然就這些了!

    安妮看出了小親王的疑惑,她在幫助他收拾禮物的時候解釋了一下,原來小仍在梳妝打扮,這位說禮物要等到晚一點的時候才會拿出來。還有就是阿歐卡亞,這位伯爵在寫字方面展現的才華令所有人嘆為觀止,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的數學天賦,肯辛特宮的開銷以及親王殿下日常用度所需的錢款總是將偉克上校弄得心煩意亂,可當阿卡接管這一工作後,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

    “至少我不用擔心自己會破產,這應該是阿歐卡亞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了!”奧斯卡邊說邊笑了起來。

    “我對她也是這麼說的!”安東妮伯爵夫人也笑了,“昨天她因為找不到要四禮物急得直哭,最後還是我幫她烤了一個蛋糕。還好!你在早上把它吃光了,這令阿卡十分滿足。”

    “阿歐卡亞!”小親王再一次念叨了一遍伯爵的名字。

    十一點剛過,寶石街10號便迎來了客流的最高峰,停在宮殿大門前的馬車一直排到了遠遠的街尾,人流絡繹不斷的通過樹牆內的甬道,這使親王殿下的生日酒會無疑更像是一次盛大的節日。

這次酒會吸引了首都圈幾乎所有的頂級貴族,親王為此制作了一千多份請帖,而沒有得到請帖的貴族也可以用自己家族的名帖進行拜會,當然,這種人需要帶來分量足夠引起主人重視的禮物,不然的話他們的行為會被視為極不禮貌。

    肯辛特宮已經完成了各種布置,它的那個大客廳雖然被親王改造的不像樣子,但它仍能接待數百名客人,為此親王的僕人們便將圍繞客廳的落地窗都打了開來,人們可以把它們當成窗戶,也可以把它們當成門戶,這樣一來客廳外面的客人便可以參與廳中的一切活動而沒有被隔絕的感覺。

    鋪著白桌布的長桌被擺在園靠近客廳的邊緣,長桌上面已經擺滿了數百種餐飲酒食。餐桌的旁邊就是一個半高的舞台,舞台上是親王請來的一個二十五人樂隊。其實親王一共請到了十二支人數不等的樂隊,這些樂隊分散在宮殿各處,他們保證能夠卻往的賓客在各個角落都能夠聽到妙的音樂。

    “那麼……尊敬的各位來賓!”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端莊的站在客廳的舞池中心,她成功的讓吵吵嚷嚷的賓客們安靜下來,她此時儼然把自己當成是肯辛特宮的主人。

    “尊敬的各位來賓,感謝你們前來為我的未婚夫,也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慶祝生日!十二點的鐘聲剛剛響過,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貴族們紛紛從穿梭的侍者手中接過了盛滿檳的酒杯,他們大聲的起著哄。

    “請我們的親王殿下說上間吧!天啊!他竟然比我小兩歲,感覺更像是我的孩子!”阿萊尼斯的話把眾人逗得前仰後合,整個宮殿都回蕩起洪亮的笑聲。

    “哦啦!”小親王終于走出人群,他挽住公主的手,“光明神在上!我倒是不介意馬上就與你孕育一個孩子!”

    阿萊尼斯的臉立刻便被紅暈填滿了,她狠狠的擰了一把口不擇言的小奧斯卡,看熱鬧的人群笑得更厲害了!

    “翰!各位朋友,尊敬的先生,,夫人!”親王舉起了酒杯,“就像公主、我那可愛的未婚說的那樣,我還是個孩子,不過我馬上就要與那個時代永遠的告別了,謝謝你們光臨肯辛特宮與我一同見證這件可怕的事情!”

    人們在笑聲中高高舉起杯子,他們承認小親王說的那些。告別少年時代,再面對充滿無知與彷徨的青年時代,這確實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哦啦!讓我們干杯吧!我成年了!再也不用酒喝了!”

    “干杯!”整個宮殿響起了同一個聲音,緊接著,歡快的樂曲奏響了,宮殿中的紅男綠像約好一樣分成了一對一對!

    酒會正式開始了,人們都有些欣慰,這位親王可不像阿爾法三世,那位皇帝以往在肯辛特宮舉辦酒宴的時候總會說上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泰坦貴族承襲了千百年的傳統在酒會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人們謹守著等級與制度的界限,位高權重的大臣們聚在偏僻的角落,出身豪門打扮鮮的青年男則佔據了舞池和最顯眼的位置。一些客人雖然受到邀請,但他們的貧和職位還不能與客廳中的頂級人物相提並論,所以這些人便選擇園作為棲身之地,他們有自己的交往圈。

    奧斯卡在與公主結束第一支舞以後便接受了一位公爵的邀請,這個小胖子十分開心,今天可是他的生日,而且他面前的這位舞伴無疑也是場內眾多的中頗為亮麗的一個。他打聽了這位的姓名,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公主的表、皇後陛下的親佷,她叫做德羅海達.卡其阿諾!

    “您是卡其阿諾?”奧斯卡驚訝極了,“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我殺……哦不!您的哥哥就是在與我的一場公平決斗中……”

    “殿下!”卡其阿諾公爵打斷了親王的話,“別提那個家伙,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您呢!因為若不是您宰了他,那麼難保將來的某一天我會親自動手!”

    “您……您說什麼?”奧斯卡停下了舞步,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位到底是不是卡其阿諾家族的直系成員,因為……因為被自己殺害的可是她的親哥哥!

    “您不用懷疑,我敢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帶動親王再次舞動起來,她的臉上已露出一副見到蟑螂的表情,“您認為那個在十歲的時候就開始擾親的家伙還有救嗎?所以相信我吧!您做的是我每天都在祈禱的事情。”

    奧斯卡不敢再往下說了!

    當這首舞曲結束的時候,又有一位端莊麗的等候在親王的身邊,卡其阿諾公爵幽雅的將親王的手腕遞了過去,她在小奧斯卡的耳邊輕輕叮囑,“嘿!殿下,別被這位的外表給騙到,她是首都圈有名的娼,司法大臣家的!”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

    司法大臣家的安德西塞斯侯爵無可挑剔的提起裙擺向親王殿下行禮,不過她與親王的談話就不撫維了。

    “殿下,您知道嗎?剛剛我一直在擔心您?”

    “哦?為什麼?”奧斯卡有些疑惑。

    “我害怕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會突然刺您一劍,因為是您殺了她的哥哥。您知道嗎?那是她的情人,天啊!那也是她的親哥哥,她還真不害臊呢!”

    奧斯卡又翻了一個白眼,他算是真正見識首都貴族圈的這些尊貴了。

    人群似乎突然發出了很大的贊嘆聲。奧斯卡注意到了,人們的目光似乎都投向了通往宮殿二層的樓梯。

    “安魯的水仙冠!”天啊!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麗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這位將長發束在腦後,翡翠蜻蜓便靜靜的伏在上面,她沒有使用脂粉,只在嘴唇上淺淺的沾了一層玫瑰膏和銀粉。

小身穿一件純白的宮廷禮服,在座的泰坦貴族竟然沒人見過這種樣式!禮服的束胸緊緊卡在上緣,這使少完的胸線更加突出,而束胸以上便再沒有衣料,小露著自己的整個肩膀!白裙擺上瓖嵌著無數朵水仙,人們在她走近以後才看清那些怒放的朵竟是蕾絲縫制的。這位像天使一樣步下層層紅毯,人們贊嘆的呼聲也接踵而來!

    “安魯公爵的那位伴是誰?”人們的目光又停在小的身邊。青年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他們不記得首都圈有過這樣一位佳麗。

    阿歐卡亞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緊緊跟在薩沙的身後,她從沒被這麼多人關注過,那些落在她的胸脯和白皙後背上的目光簡直令她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奧斯卡失魂落魄的向兩位迎了過去,他驕傲極了!這是光明神的恩賜,兩位天使都是他的家庭成員。

    “妮斯!”一位湊近了公主殿下的耳朵,“那位小是在向您挑釁!”能夠稱呼帝國公主為“妮斯”的人一定是她的好朋友,很顯然,這位好友在為公主抱不平。

    “是啊!妮斯!咱們應該做點什麼!”又一位湊了過來。

    “做什麼?”阿萊尼斯微笑著打量著遠處,在那里,她的未婚夫正被兩位不比自己遜分毫的稼中間。

    “做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給那位小和那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伯爵找點麻煩!”一位痛心疾首的提示公主。

    阿萊尼斯輕松的將酒杯推到一邊,她的臉上帶著只有自己才清楚的光輝,“你們啊!就知道找人麻煩,那位小注定是我那未婚夫的第二位子,我干嘛要找她麻煩?”

    “可親王要成為安魯公爵之後才能擁有四位子,這根本就是沒譜的事情!所噎…”

    “行了!”阿萊尼斯不耐煩的打斷了朋友們的勸說,她排開眾人向小走了過去。

    “薩沙!”公主親切的與小擁抱在一起。“你真的是太完了,讓我為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吧!”

    薩沙點了點頭,她給了小親王一個“一切放心”的眼神,她是安魯的水仙冠,她不會輸的!

    很明顯,奧斯卡發現阿歐卡亞並不適合這種場面。就在自己的懷里,這位一直低頭顫抖個不停,她甚至連舞步都踏錯了。奧斯卡決定帶她離開人群,相信這位極易害羞的伯爵只適合藏在深鎖的宮殿里。

    安頓好阿歐卡亞之後,奧斯卡被自己的秘書攔了下來,原來偉克上校已經確定了需要單獨約見親王殿下的人員名單。

    “那麼……”奧斯卡仔細搜索著這份名單,“將這位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排到第一個,我在書房等他。”

    “遵命殿下!”偉克點了點頭,“不過,這位前近衛軍少將值得您這麼重視嗎?我記得您只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奧斯卡拍了拍偉克的肩膀,“我的上校,我現在仍然無法確定他是否這麼重要?因為……算啦!這只能交給未來去論斷。”

    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恭謹的站在親王殿下的書房內,他聽說過這位殿下舉行盛大生日酒會的事情,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會置身其中,當那份印有皇室和安魯家族圖騰的請帖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當然,直到親王殿下接見他了,他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阿貝西亞將軍,您怎麼了?請坐啊!”

    “謝謝殿下!但我要是站著的話會好一些,還有,我沒有軍職,請您千萬不要再稱我為將軍。”

    奧斯卡點燃了一支雪茄,他在打量前近衛軍少將。這位將軍依然落魄,他的左袖仍是空蕩蕩的,他臉上的那條大刀疤仍然猙獰,他身上的那件將校服仍然沒有佩帶軍餃。盡管這套服裝被他收拾得非常筆挺,但某些部位已經輕微的褪。

    “殿下,能夠被邀請參加您的慶生酒會,我感到非常非常榮幸,祝您生日快樂,並且……”

    “男爵閣下,”奧斯卡打斷了無味的談話,“我直說了吧,省得您站在那疑神疑鬼!我曾囑咐我的秘書,也就是偉克上校幫助您的家庭,但我知道,您委婉的拒絕了。那麼現在我想換一種方式,比方說聘請您做我的軍事顧問。”

    阿貝西亞的刀疤臉似乎整個都糾在一起,幸虧小奧斯卡在多摩爾加已對各種丑惡的面孔熟悉透了,不然的話,無論是誰面對那道縱貫面孔的刀疤都會做噩夢的。

    “殿下,您……您確定自己需要我……做您的軍事顧問?”阿貝西亞還是極為懷疑這件事的合理。因為他相信這位殿下需要的軍事顧問應該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常勝將軍,而不是像自己這樣落魄丑陋的殘廢。

    “是的!我需要你!確切的說,我需要的是指揮一個整編戰士師團在帝國西方邊境既多瑙卡丹平原擊敗法蘭和瑞爾王國一個騎兵聯軍的阿貝西亞將軍!”奧斯卡說完後不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稍微長了點。

    “殿下,請寬恕我的無禮,我……不能接受。”阿貝西亞站在原地,他將胸膛挺得筆直,“殿下,我將您的安排看作是一種施舍,抱歉這麼說,但如果您明天就要上戰場,那麼我會義無返顧的跟隨您,但您現在甚至還不是軍人,您根本不需要軍事顧問。”

    奧斯卡大搖其頭,這個近衛軍少將還不是一般的固執!

    “好吧!這麼跟你說吧,我馬上要到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究班去報到,您知道,我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接受過正規的學院教育,你不會希望我在那群軍里看上去像個白癡吧?所以你說我到底需不需要一位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軍事顧問呢?或者說是一位家庭教師!”

    阿貝西亞愣了半天,不過幸好他是一個干脆的人。“那麼……殿下,如果您認為我合格,那麼我接受您的聘用。”

    奧斯卡撇了撇嘴,這個家伙真是……聘任他還得用請的。

    “那麼阿貝西亞男爵,坐啊!”

    “殿下,我還是站著!”

    奧斯卡抓了抓頭,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呆板!“我說男爵閣下,你是真的覺得拘束還是故意跟我作對?”

    阿貝西亞瞪大了眼楮,“殿下,您是一位親王!而我在之前見過的擁有最高爵餃的人就是我的軍區司令。雖然都林有很多大人物,但我算什麼呢?所噎…我還是站著!”

    奧斯卡擺了擺手,他覺得跟這種固執、呆板、將等級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職業軍人是不能多做交流的。“行了……會見結束了!”

    “那麼殿下,我什麼時候正式上任呢?”

    奧斯卡噴了口煙,他隨意的靠入沙發,“當你走出身後那扇門,你就已經是我的軍事顧問了。”

    這位親王在說完之後便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一臉似笑非笑的偉克秘書。“嘿!該下一位啦!”

    偉克連忙端正神,他看了看名單,“下一位是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她帶來了卡其阿諾公爵寫給您的一封親筆信。”

    “哦不……”奧斯卡用手掩住了額頭,他深知這位卡其阿諾公爵也是一個極不正常的家伙。

    “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到!”肯辛特宮的侍者用最響亮的聲音通報了皇帝陛下的光臨。

    阿爾法三世大步流星的步入客廳,他身後跟著肥碩的財政大臣和衰老的軍部統帥。

    “父皇!”阿萊尼斯像只小鳥一樣投入父親的懷抱,她確實炕起他,但至少這位皇帝給足了她和婿的面子。

    “哦!我的珍寶!你好重哦!”皇帝開心的大聲喧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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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59:19
阿萊尼斯像對待自己的未婚夫一樣重重的擰了父親一把。

    “陛下!”奧斯卡排開人群迎了出來,他剛剛接到消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早上的時候皇室書記處還說您有重要的會議脫不開身。”

    皇帝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他左手攬著自己的小兒,右手則拉過了自己的小婿。

    “小子!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最好親自來皇宮確認一下,千萬別聽書記處的人胡扯!”

    奧斯卡看到皇帝身後的宮廷長露出了一臉的苦笑。

    “拉斯頓.坎布雷侯爵,是這樣嗎?”親王向宮廷長問到。

    “殿下,您知道嗎?一位皇帝有時也是可以信口開河的!”

    “哈哈哈哈哈哈!”阿爾法三世大笑起來,“看啊!要去哪才能找到這樣一位敢于當面嘲諷皇帝的宮廷長!不過……把宮廷事務交給這樣的人才能放心!”皇帝邊說邊捅了捅拉斯頓.坎布雷的肩膀。

    奧斯卡終于確信,如果說阿爾法三世是一個魔王,那麼他的守門犬確實有三個腦袋。一個是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一個是特務頭子魯道夫.霍斯,最後那個如果親王猜禱錯,就應該是這位陛下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

    皇帝大聲的和前來拜侯他的大臣打著招呼,不過這位陛下很快就撇開他們鑽到人堆里去了。

    奧斯卡將財政大臣拉了過來,“你沒事吧?”

    哥斯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親王,“謝謝,你這個小瘋子居然還記得我?我可忘不了,你這家伙竟然打發一個管家來探訪我!”

    “哥斯拉!難道你炕出我是因為內疚才不敢去探望你的嗎?”奧斯卡皮笑肉不笑的貼了上去。“你可是我的老朋友!快過來,讓我看看傷口愈合得怎麼樣了?”

    “噢哧!”海怪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你這個小瘋子!你就不會輕點嗎?”

    一個大胖子和一個小胖子互相旺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

    “阿蘭元帥!”奧斯卡將老元帥請到了一處清淨的角落,“您喝點什麼?威士忌?還是朗姆酒?當然,苦艾也不錯。”

    銀狐微笑著打量年輕人,“不用麻煩了,我的胃腸只能接受清水。老啦!什麼都不中用了!”

    “您可不能這樣說!帝部少不了您!”奧斯卡作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這些天來的應酬已令他鍛煉出完的“社交嘴臉”!

    “年輕人!”銀狐接過親王遞過來的水杯,“我得提醒你,與人交往的時候自然要用頭蘑需要逢迎,但真誠才是真正的溝通方式。也許真誠會令你吃虧,但你至少可以心安理得。”

    老元帥咽了一口清水,他將小親王當作是一位人物才會對他說這些。“年輕人!你知道嗎?剛才在會場穿梭的你跟那位哥斯拉侯爵沒有什麼區別!你展示著圓滑與世故,甚至在四處賣笑!”

    奧斯卡呆了呆,他知道元帥對他的批評已經異常嚴厲了。

    “親王殿下,您是一位殿下!更是一位即將走入軍旅的將軍,您完全沒有必要在人前賣弄,更沒有必要在人前掩飾自己的真情!遇到喜歡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訴他我喜歡你什麼,遇到討厭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訴他我討厭你什麼。只有這樣,你才能將那些真正有才華、有魅力的人吸引到自己周圍!”

    阿蘭元帥意味深長的盯著少年,“孩子!真誠,這是一個偉人必須擁有的品德。你在海怪的脖子上割了一刀,這是對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做出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明白告訴他,死胖子!再有下次的話就割了你下面那個小腦袋!你認為海怪敢把你怎麼樣嗎?他巴結你還闌及呢!”

    奧斯卡難以置信的望著銀狐,這位嚴肅的老元帥竟然說出那樣……那樣低級的……

    “謝謝!”奧斯卡忽然明白了,他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殷殷教導自己的老人,他感到臉膛在燃燒,他羞愧極了!他剛剛知道,自己從社交場上學來的那套東西竟然一無是處,那竟是虛偽和下作的代名詞!

    “給你這個。”阿蘭交給小親王兩份文件,“這份是皇帝陛下簽署的授職文書,這份則是我簽署的入學證明。拆開看看吧!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

    “近衛軍中將?”奧斯卡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開心起來,“我竟是一位中將了?真的像雪獅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上校說的那樣!奧斯涅將軍!天啊!聽上去非常有氣派呢!”這個年輕人歡天喜地的想著,不過這種興奮的心情很快就被沖個一干二淨!

    “等等!等等!”奧斯卡的兩條眉毛似乎都擰在一塊了!

    “我的元帥!您簽署的這份入學證明上寫著學制五年!這個學制五年……是什麼意思?”

    阿蘭沙啞的干笑起來,他就知道這個小家伙會是這副表情。

    “所謂學制,就是指在校期間的學齡制度,學制五年的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我要在那學習五年!”奧斯卡搶過了元帥的話,“這是哪個神經錯亂的家伙編制的?天啊!五年!我怎麼從來都聽人跟我提起過?”

    “很抱歉!”阿蘭元帥一臉舒態的靠入沙發,“不然你想怎樣?你把帝職的授予當作兒戲嗎?一個十五歲的……哦不對!你十六歲了!一個十六歲的中將!童子軍的將軍嗎?軍事學、戰爭學,這並不是戰史上說的那些,也不是理論教材上總結的那些,這是一種包羅萬象的科學,甚至是藝術!他需要你用生命去體悟!對于你這樣一位白紙一般的少年人,五年的時間也許還不夠呢!”

    奧斯卡嗚嗚囔囔的說不出一句話,五年!這給他一種從多摩爾加走入另一個監獄的感覺。不行!我得跟陛下商量一下、我得跟未婚商量一下、我得跟薩沙商量一下!這太離譜了!少年邊想邊站了起來,他甚至沒有理會老元帥就獨自跑走了。

    “殿下!殿下!”偉克好不容易才攔住暴走一般的小親王。

    “放開我!火燒眉毛了!快放開我!”奧斯卡一臉的驚慌失措。

    “殿下,這邊才是火燒眉毛呢!”偉克拉著親王步入客廳。“您看,三世陛下身邊的那位大人就是意利亞王國駐泰坦的大使,他要請您親自揭開那件禮物,快啊!連皇帝都在等著!”

    奧斯卡猛然想起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他下意識的撫住了嘴唇。“意利亞人的禮物?”這開始令他有些期待了。

    “讓大家久等了!”奧斯卡擠過人群,在那位意利亞大使還沒向他問候的時候他便一把掀開了搭在禮物上的幕布!

    “哇!”人群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呼聲。

    奧斯卡看著面前的這件禮物不有些發呆,這是一件人像雕塑,確切的說,是自己的頭像!再確切一點,是與自己的容貌、發絲、甚至是表情神態完全一致的頭像!

    意利亞大使驕傲的出面提點︰“殿下,您應該看看這件禮物底座上的簽名。”

    奧斯卡聞聲便找了起來,但皇帝比他先一步看到了那個簽名,這位陛下大聲的念到︰“底留斯.德德諾!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十六歲生辰所做!意利亞曼駑埃爾王室贈!”

    “哇!”圍觀的人群再一次發出統一的單一音節。

    阿爾法三世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小家伙,這件禮物比我送給你的那些要珍貴太多太多!如果它雕刻的不是你的頭像,我肯定會把它搬進自己的皇宮,你知道嗎?底留斯大師是當代最偉大的藝術家,他創作了無數傳世的珍品!”

    奧斯卡竟然也搖起頭,“我的殿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底留斯大師的作品固然珍貴,但這件禮物怎麼能與您送給我的寶物相提並論呢?您難道忘了,您已經把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交給我了!”

    阿爾法三世猛然醒悟,他看到了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阿萊尼斯,“哈哈哈!確實是這樣!你這個小家伙真是太幸運了!”

    “報告!”一聲男高音一般的轟鳴驚醒了客廳中的所有人。

    門廳處出現了一位沾染著一身灰土與風塵的通訊,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份紅皮文件!

    阿爾法三世的臉突然緊張起來,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緊急軍務簡報。大廳中穿著將校服的軍人都向這位陛下圍攏過來,他們的臉上帶著同樣惶急的表情。

    皇帝展開了血紅的軍報,大廳的歡騰氣氛已經跌入谷底,沒人敢發出一點聲息!都林的喧囂與歡暢令他們將遠在天邊的戰事完全拋棄,可當近在眼前的軍報出現時,恐懼與彷徨便填滿了人們的心靈。

    阿爾法三世不動聲的看完了軍報,他輕輕的嘆了一口,這位陛下將文件遞給了身旁的小親王。

    “你是這里的主人,還是由你來宣布吧。”

    奧斯卡接過文件,他也有些忐忑。

    “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報帝務部,至11月6日晚11時,南方軍區所屬平剿部隊已先後攻佔斯脫爾克、蒙雷德、多加、伏茲尼、塞讓、阿斯哈堡、聖里斯霍爾頓、巴布登!至此,近衛軍已將叛亂份準據的主要城市悉數奪回,叛亂份子大部被殲,殘部已逃入山區縱深,南方軍區所屬全體兵向皇帝陛下及泰坦軍民奏稟,我軍已取得階段勝利!”

    “萬歲!”還沒等親王說完,宮殿內已被巨大的歡呼聲撼動了!貴族們瘋狂的湧向皇帝。

    “偉克上校,打開地窖,將肯辛特宮珍藏的酒全都拿出來!”親王吩咐著他的秘書。

    “好啊!”阿爾法三世意氣風發的站在那里,他終于露出帝王才有的微笑,“托親王殿下的福,我們現在有了兩個好消息。”

    酒會變成了狂歡節,勝利的消息令人陶醉、令人瘋狂!無論是紳士還是,無論是公爵還是勛爵,人們互相祝賀、互相擁抱、互相吹捧、互相交杯。太陽漸漸向西偏斜,人們忘情的跳著唱著;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人們仍在追逐豪飲。皇帝喜歡酒會,他已經有多日沒能如此放縱了!這位陛下向小親王借過了肯辛特宮的支配權,他聲稱要與所有的士跳舞。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他還要與所有看得順眼的士!

    阿萊尼斯似乎是第一個離開酒會的,奧斯卡並沒有挽留她,他知道皇帝的放浪令這位公主深惡痛絕。親王小心的把家里的成員都收藏起來,那位陛下在晚餐過後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一群身材火辣兼且不知羞恥的夫人圍繞著他,水和越來越暴露的肢體令皇帝有些饑不擇食。于是,富有教養、身份高貴的紳士們也離開了;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年輕們也離開了;滿臉義憤、正直英挺的軍人們也離開了!

    最後,堅持到酒會最末段的人就是那些最無恥、最低級的貴族!在自己的十六歲生日,奧斯卡記住了這個時刻,也記住了那些毫不掩飾與穢的嘴臉。

    親王從那些糾纏在一塊的人們身上收回目光,他厭惡極了,他覺得這是對他的羞辱,可他猛然發現,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在做同樣的事!少年將一位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的推到了多拉米.貝辛格那個小老頭的懷里,他在轉身走的時候看到犯罪之王對他做了一個插入的下流手勢。

    月亮的掛在天上,風雲為它罩上一曾朦朧的光暈。肯辛特宮的園熄滅了燈火,裊娜的月光為立刻為它披上銀的外紗。在這片仿佛綿延至天地的純潔之中,紳士、青年

    、、夫人,他們在饑渴的覓食。

    奧斯卡站在臥室的涼台上,他打量著園中發生的一切。臥室沒有開燈,黑暗令少年多少都好過一些。

    一位少從背後環抱住小親王,柔軟的發絲傳來熟悉的水仙。奧斯卡回身攬緊了自己的,他突然受驚般放開雙手。

    月光下的就像一尊神的雕像,柔耗光線在少高聳的胸脯與渾圓的背臀之間往來流轉。

    奧斯卡想說話,可他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少的幽刺動了他的鼻翼,少的瑩白刺痛了他的雙眼!

    “這就是我送給哥哥的禮物……”薩沙緊緊的咬著下唇,幸虧她的哥哥沒有燃燈。

    奧斯卡盡情的欣賞,他沒有錯過任何一處景致,他要將這副人世間最麗的圖畫永遠的刻印在記憶之中!最後,就在小快要在炙烈的目光下融化時,他取過了自己的披風!

    薩沙流淚了,她呆呆的看著披在身上的披風。

    “謝謝!”奧斯卡再次將至愛納入懷中,“禮物我已經收到了,但在為她戴上婚戒之前,我絕對不會拆封。”

    薩沙仰起頭,她找尋著哥哥的嘴唇。

    少年,就在濃于水的一吻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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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12:32
第九集 第六章

    烽火早就熄滅了英雄塔依然高聳雲端,在天地之間這座為英靈祈望頌魂的高大廟宇呈現出靜謐祥耗氣氛。

    不過,這種氣氛然是都林城和首都貴族圈的氣氛。南方軍區的平亂捷報接連傳至軍部這雖然令皇帝和絕大多數的大臣感到欣慰,但由暴亂引發的各種極端事態娶沒有好轉。

    從南方逃難而來的貴族雖已在帝國中部的數個省份得到安置但仍有一些名門望族避入都林。盡管首都貴族對待這些“難民”只是抱著看熱鬧又或幸災樂的心態,但南方貴族帶來的消息和有關暴亂的各種見聞卻令貴族們深深的恐懼。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他們是財富、土地、人民的所有者,可在南方,在那些暴亂者的心目中,這一切都是無稽的。第一次有人懷疑他們的身份,第一次有人懷疑他們的地位,第一次有人剝奪了他們的財富和生存的權利。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首先,南方貴族中等級最高的幾位大人聯合數十人組成了請願團,他們懇求皇帝進一步加大清剿的力度。再然後,首都圈一些有著“遠見卓識”的貴族也行動起來了,他們紛紛拿出錢物,或是組織雇傭兵加入南方軍隊,或是為那些在暴亂中損失慘重的貴族尋求幫助。

    在這場中,阿爾法三世的態度一直都是極為堅定的,他根本不在乎南方集團軍群上呈的傷亡名單,他更不在乎名存實亡的地方行政機構,他不斷催促軍隊繼續向前邁進,他不斷召集軍部將領商討對策。這位陛下已經得到了魯道夫.霍斯伯爵發自南方的密報,現在他已經深刻的了解這次的前因後果,皇帝明白,如果不能將新興的商人階層和市民階層的反抗斗爭壓制下去,那麼他的帝國就會從南方開始崩潰,開始瓦解。

    在皇帝的催逼之下,南方軍團終于使用了最後的手段。如果貴族需要清洗、需要復仇,那麼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些頭腦發熱的家伙。南方軍區最後的手段就是堅壁清野!軍隊焚燒了鎮壓路途上的每一個村莊,他們將山民趕入要塞和有著高牆厚堡的城鎮,他們還奪走了山區中的每一粒糧食。這種殘暴的凶徑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叛亂者的武裝開始向更加偏遠的地區移動,而更有幾股起義軍已經避入國外。

    791年的冬天來得早,當山外還是一片青翠的時候,山內已經白雪皚皚。到了12月初,大雪終于將山群之間的各處門戶封了個結實,鎮壓者不得不停下了追剿的步伐,不過他們並沒停止殺戮。從前的貴族老爺又從內地回來了,本已在山區銷聲匿跡的密探也回來了!于是,南方山區的這個冬天注定會熱鬧非凡。

    起義者被圍困在大山之中,他們出不去,軍隊也進不去,南方集團軍群動員大部兵力封鎖了所有的山口和陸路交通,他們想要起義者困死在缺衣少食的冰天雪地之中。面對貴族的瘋狂報復,面對遍地的絞架和囚車,南方商人也開始為自己打算了。

    最先向地方當局自首的人被特勤處嚴密的保護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軍隊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卻暴露了這個人的身份。里拉海省東部地區的幾位大商人先後被捕,也就是說,這位叛變者很可能就是起義軍在里拉海省東部地區的負責人。

    有了這第一手口供,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特勤處雖然在搜集方面一無是處,但若要論到刑訊手段和株連、捏造罪名的能力,相信整個西大陸的司法人員都要甘拜下風。這樣一來,貴族們的復仇便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從前的領民再次被套上枷鎖,而那些身家豐厚的商人也被勒索了更多的財富。

    “那麼就是說……我們得到了勝利?”阿爾法三世笑眯眯的打量著面前的數位軍。

    “你們為什沒回答?”皇帝的臉有些變了,盡管他知道員們習慣報喜不報憂,但這些家伙的臉孔也變得太快了!

    “陛下!”最先走出軍隊列的仍是阿蘭元帥。

    “南方局勢雖然安定下來,但……情況並不樂觀。因為規模和力量最強大的那幾支起義軍已經避入法蘭和瑞爾王國,外務部與這兩國的對話並不順利,所以我擔心,明年天山融雪化的時候,暴亂份子會卷土重來。”

    阿爾法三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並不十分擔心,既然阿蘭元帥已經有這種自覺,那麼他一定已著手開始布置,對這位老元帥,皇帝一直是極為倚重的。

    “翰!我的元帥閣下!”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由軍部議定此事吧,盡快做出一份計劃,我相信南方的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也會盡力配合的,是不是這樣?”

    軍隊臨次陷入沉默,人們都聽出皇帝其實是話中有話。

    阿蘭元帥和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對視了一眼,最後是總參謀長站了出來。

    “陛下,關于尤金將軍……”

    “行了!”阿爾法三世擺了擺手,他將一籮文書扔到了西普留斯元帥的面前,“這些都是軍部和南方集團軍群投訴尤金將軍的書函,哼!有些根本就不是投訴,而是誣告。我十分清楚尤金將軍對帝國、對皇室的忠誠之心。而且尤金將軍真正經受住的考驗,如果不是他一直堅持在最前線,相信我不會這麼快看到勝利的消息。”

    “陛下,對于尤金將軍,作為軍部同僚我也是十分敬佩,但……”總參謀長停了一下,他特意探看了皇帝的臉,阿爾法三世似乎並沒有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

    “陛下,關于對尤金將軍的投訴,我與參謀部和作戰部的同僚也做過一番考量,雖然不部分都是無中生有,但至少抵制軍部決議、獨斷專行、同情起義者這幾點,相信的確發生過!”

    幾乎是在總參謀長的話音剛落,軍隊列中便響起了隨聲附耗聲音。

    阿爾法三世仍然掛著一副莫名的笑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作為南方軍區統帥,尤金將軍是這次平叛行動中最大的功臣,而這位將軍的為人又不討軍部首腦的喜歡。所以,當勝利來臨的時候,爭功、諂陷、奪利就是必然的。

    “我的總參謀長,尤金將軍的事情可不可以先放下,因為我覺得那些投訴確實沒有多少依據。就像您說的,尤金將軍抵制軍部的決議和作戰方案,但他作為戰場指揮,我並不覺得將軍有違職責。都林距離戰區近千公里,難道尤金將軍還要事事都等軍部的決議?至于同情起義者……”

    阿爾法三世輕輕嘆了口氣,“激戰兩個月,南方領土的人口與財產損失已經到了帝國無法接受的程度。清剿固然要繼續進行,但地方上的政策應該緩和一些了,而軍部的行動也應有所收斂,難道你們希望回到手中的土地上遍布屍骸嗎?”

    皇帝突然一怔,他想到自己的說法並不合理,“是啊!我才想起來,南方領土已經遍地屍骸了,我不希望我統治的是一片死人的國土,所噎…我會宣布一項旨意,對于手上沾染血腥的暴徒要處以極刑,但對于那些受到蠱惑和慫恿的窮苦山民,把他們養在監獄里還浪費國家的糧食呢!從寬處理就行了!”

    西普留斯元帥點頭應承了皇帝的命令,他退入軍隊列,這位總參謀長已經知道皇帝對尤金將軍的態度,繼續堅持的結果只會是給自己找麻煩。

    “翰!光明神庇佑泰坦,庇佑莫瑞塞特。南方就先討論到這兒,咱們說說……說說其他幾方邊區的事吧!”皇帝宣布進入下一個議題,他此時已經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佩內洛普大道31號,奧斯涅親王殿下輕快的跳出馬車,他在落地之後便回身向車內伸出手,小扶著哥哥步出馬車,不過她被街道對面發生的事情吸引住了。

    就在安魯公爵邸的對面,那也是一座有著悠菌史的貴族宅邸。平常這處宅邸和佩內洛普大道其他的庭院一樣,在高牆和梧桐樹的後面,只能偶然聽到眷和孩子的笑聲。但現在不同了,十幾輛印有司法部徽章的馬車停下邸門口,手持刀劍的巡兵將這座大宅圍得水洩不通。

    “發生什麼事了?”薩沙疑惑的望著哥哥。

    奧斯卡冷冷的觀望著被陸續壓上囚車的貴族,“你不是看到了嗎?那是抓捕。”

    “抓捕!”薩沙吸了口涼氣,她想到當年哥哥就是被這麼帶走的,小下意識的收回目光。“那位侯爵是個不錯的人,他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真不敢相信他們會觸犯法典。”

    奧斯卡聞言之後不笑得更冷了。

    “我的小,他們到底犯沒犯法這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違背了皇帝的旨意,如果他們領會了皇帝的意圖,那麼就算是犯法的話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薩沙輕輕點了點頭,她前一陣子還曾聽聞被捕的那位侯爵與皇帝的代表在元老院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但只是沒想到,報復會來得這麼快!

    “目前的帝國已經完全處在阿爾法三世的掌握之中,南方叛亂為皇帝提供了很好的借口,特勤處等一些專政部門的失職也令皇帝改組政府的策略顯得更加合理,我相信再沒人敢站出來反對皇帝的動議了。”奧斯卡憂心重重的說,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是值得擔心的。

    薩沙在門廳將自己的圍脖和馱絨披風交給了侍者,她可不像自己的哥哥那麼神經質,小看待事物必會糾其根由,而在酒會和各種社交場合聽到的傳聞告訴薩沙,皇帝的處境並沒像表面上那樣妙。

    “您或許不知道!”小邊說邊幫親王將披風和外襖脫了下來,“外省貴族對皇帝的改革政策一點興趣都沒有,南方的事情令他們非常恐懼,他們在忙著鞏固自己的領地;首都貴族圈普遍對皇帝充滿畏懼,而其中一些享有清譽的高階貴族已對皇帝幾近威逼恐嚇的做法充滿憤恨。”

    親王和在客廳坐了下來,侍馬上為他們端上了熱茶和暖爐。

    “薩沙,你不會那麼天真吧?”奧斯卡看著有些出神。

    “為什麼這樣說?”薩沙有點驚訝。

    “首都貴族會憤恨皇帝?”奧斯卡端起茶杯,但他馬上又放下了,“不會!絕對不會!至少他們不會將這種憤恨的姿態表現在明面上,他們會在暗地里搞些並不過分的小動作,這樣一來,皇帝既知道了這些人的心意,又不會因為這些貴族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而大動干戈。其實……在三世陛下看來,死多少人都是無傷大雅的,只要這些死人不會妨礙他的策略就行了。”

    薩沙突然笑了起來,“哥哥,說真的,你越來越……”

    “越來越像一個首都貴族了是不是?”奧斯卡打斷了的話,但他並不希望得到的回答。“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而阿蘭元帥對我的提示也非常及時。在首都,我根本無須照看任何人的臉。只要皇帝陛下站在我的身前,公主殿下站在我的身後,相信都林就沒人敢跟錫不去。”

    親王看了看窗外的天,似乎馬上就要下雪了,他打開了窗,蠕空氣肆無忌憚的在屋內喧囂。

    “薩沙,當務之急我們要做的就是先一步遠離首都這個充滿斗爭和血污的地方,等他們爭得差不多了,斗得差不多了,死得差不多了!皇帝自然會起用新人,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回歸的時刻。相信我,不管首都貴族搞出什麼樣,至少在都林,一切可能發生的狀況還都在阿爾法三世的掌握之中!”

    薩沙沒說話,她只是低垂著頭,反復絞著自己的一雙小指。

    “不過……”奧斯卡突然從窗前轉身,“絕對不要以為阿爾法三世會對我放心,他在肯辛特宮安插的密探還不夠多嗎?他在天鵝山城堡設置的崗哨還不夠多嗎?他這些年的皇帝可不是白當的!別看他平時擺出一副公狗的嘴臉,但要真正說到權謀和能量,敢于挑戰他的人還不是很多。所噎…咱們頸大學城的生活是一次長途旅行翰!”

    薩沙終于抬起了頭,“謝天謝地!我的哥哥,你終于說到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的行李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只要確定了自己的寓所,他就可以帶著軍部和皇帝的命令正式入學。

    “不過說到這個……我的小,你還沒決定要選修哪些學問嗎?”

    “我已經決定了!”薩沙在沙發上向前跳坐了一小下。“政治學和大陸歷史!負責這兩門課程的教授已經回復了我的申請信,他們允許我以安魯公爵嫡系子的身份入學旁聽。哥哥,雖然我還未成年,但我也是個大學生了!”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可沒有那麼高興,“我說薩沙,大陸歷史還說得過去,可政治學……說真的,我可沒聽說過哪位會修習這門學問!”

    “誰說沒有?誰說沒有?誰說沒有?”薩沙的回擊堅決有力。“我最最親愛的奧斯卡哥哥,你知道阿歐卡亞選擇了哪門課業嗎?說出來準會嚇死你的!”

    “哪門……哪門課業?”奧斯卡已經有些相信了,他知道阿歐卡亞每每顯露能力的時候都會把人嚇個不輕,他相信這個怪物一樣的孩確實會選擇一門嚇死人的專業。

    “政治經濟學!”薩沙說完之後便退到沙發的另一邊,這位小擺好姿勢,她打算好好欣賞一下哥哥被嚇死的樣子。

    果然!親王的臉已經變了,不過這種變化並是為了阿卡的選修的課業,而是為了他自己的孤陋寡聞。

    “政治……經濟學?”奧斯卡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政治就是政治,經濟就是經濟,這政治經濟學是什麼東西?你確定都林大學有這門課程?”

    薩沙聳了聳肩,“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一門興起不足百年的學問!對了!阿卡的爺爺是你的老師,難道席卡老公爵沒教過你嗎?”

    “你開什麼玩笑!”奧斯卡露出一臉的不以為然,“席卡爺爺教我的時候我才多大?他只是教我識字、寫字而已。”

    “翰哥哥,你該回去啦!”薩沙已經打算送客了。

    “不需要我再為你做點什麼嗎?”奧斯卡還想與再呆一會兒。

    “那你來幫我收拾行李。”薩沙露出狡黠的笑。

    “呃……你知道,肯辛特宮廚房的爐子上還有一鍋紅燒肉!”親王竟然為趕快離開這里找了這樣一個借口。

    還記得費特楠德莊園嗎?那是皇帝的顧問、新上任的代理國務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老公爵的大宅院,它就在坐落在距離都林城不遠的郊區。

    費特楠德莊園其實是一個小心農場,盡管面積不大,但在夏天你卻可以欣山難得的田園風光,在秋天你也可以享受到豐收和采摘的樂趣,而到入冬的時候,雖然景致單調了一些,但與四季中其他時節的雜亂無章比起來,冬日的莊園則更能顯現主人家的荒廢與寂寥。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在附近的孩子們看來,無疑增加了莊園中居住著吸血伯爵這一傳聞的可信度。

    莊園在11月末便失去了樹林和矮灌木的保護,遠遠望去,整座農場似乎只有高大的主屋還有一絲生氣。籬笆錯落交疊,破損嚴重,它們在樹牆後面堪堪圍成一圈。馬廄和羊舍似乎隨時都會倒塌,只要西北風一吹,木板和鐵釘就會發出恐怖的尖叫聲。樹牆落光了枝葉,主屋在其身後靜靜的矗立,初冬的暖陽灑在屋角的一個側面,在迎風的一邊,屋宇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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