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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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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39:41
第七集 第九章

沙裏安坡,位於水仙郡東方戰線上靠內裏的一個小角落,它距離塔森方面軍大本營110公里,距離安魯哈啦301公里,距離泰坦帝國的首都都林是多少就不是很清楚了,應該沒有人計算過,因為這個小山坡連水仙騎士都不將它放在眼裏。

沙裏安坡只不過是曠野上隆起的一塊小臺地,我們已經知道它根本無足輕重,我們甚至懷疑水仙騎士團的軍用地圖上根本沒有這個地名。但不湊巧的是,在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曆791年8月6日中午,水仙人和波西斯人,這對互相仇視了數百年的天敵都看上了這處位於戰場左翼突出部前沿的高地。

已經一個鐘頭了!兩個步兵團的衝鋒被波西斯人用箭矢和彎刀硬生生的扛了下來!沙裏安坡長滿翠綠的苜蓿草,當大隊人馬呼喝著“安魯哈啦”的口號沖上來的時候,高草像被颱風刮到一般卷向一邊,在人馬退卻時,草葉上便流下了濃重的血滴。

“感謝光明神,要是氣溫在低上一點,那麼今天我們還不算太倒楣!”費戈邊說邊跳下馬,他上前擁抱了剛從前線戰場撤下來的一旅第一騎兵團團長斯封那迪。這種舉動雖然不合規矩,但對這些跟隨統帥從巴格達西亞一路殺回的老兵來說,費戈要算是家裏的一位兄弟。

“將軍,我的人還能再打一場!”斯封那迪上校抹了一把粘在頭盔上的發梢,空氣沉悶得離譜,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盔甲裏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汗臭味。

“我知道你能打,但你現在的任務比什麼都重要。”費戈拒絕了手下第一勇將的請戰。

“你的人要盡可能的護衛戰場,把我們受傷的士兵都搶救回來。”

“我明白將軍!”斯封那迪中校向統帥敬禮,他知道自己分到了一個好活計,搶救戰友,這雖然是軍人的職責,但當那些被你救護過的人英姿煥發的重返戰場時,他們會用十倍的熱情回報給你。

“我們正在逐漸失去優勢!”奇亞特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遠處的那場爭奪。

“如果在波西斯人的主力騎兵出擊之前拿下沙裏安高地的話一切都還好說,但是……”

“沒有但是!”費戈.安魯.底波第斬釘截鐵的打斷了自己的副手,這傢伙曾經成功進兵波西斯人的首都,他是不會被一個土坳難住的,再說,最細緻的人也有不耐煩的時候。

“奇亞特,沒有但是,但你說的也沒錯,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賴著不走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但不管他們要幹什麼,如果我們不能一口氣拿下那道山梁,那麼他們遲早都會主動迎擊!該死的!這時候我要是再有一個……一個師也好啊!”費戈的這番話等於是為剛才自己對副司令的粗魯道歉了。

“是啊!”奇亞特也感到手中兵力的困窘了。第三軍新敗,他們剩餘的兩個師正在竭盡全力與波西斯人的右翼騎兵進行纏鬥;第一騎步旅的騎兵一團在維繫整個戰場的通訊和救護工作,兩個步兵團正在衝擊高地,呃……看前面那樣子他們就要發動第三次衝鋒了;一旅第二騎兵團就在兩位方面軍司令的身後,作為總預備隊的他們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動用;第二騎步混成旅成功殲滅了波西斯人左翼全部的機動力量,但他們此時的任務則更加艱巨,他們在沙裏安坡的南側監視著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他們要防止這支人數過萬、驍勇善戰的騎兵群發動突襲。

“波西斯人還是很高明的,他們可能將最精銳的步軍隊伍都放在沙裏安坡了,這確實拖延了我們的總攻時間。但這些傢伙為什麼賴著不走?難道是他們的大王公害了痢疾要一直蹲在廁所嗎?”費戈心裏小聲嘀咕著,不過他在眨眼間便下定決心。

“預備軍第三師師長汶萊特準將!”

聽到總司令的傳喚,預備軍第三師師長汶萊特.利姆頓準將連忙牽馬趕了上來。

“將軍閣下,謹聽您的命令!”

費戈揚起馬鞭斜指前方殺聲震天的戰場。

“過去告訴第一騎步旅的克拉克少將,再加上你的師,如果他仍不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迫使波西斯人退出陣勢,那麼我會在敵人撤退之後為他在坡上立一塊墓碑。”

“明白了將軍!您的擔心不會成真的,我相信克拉克能夠漂亮的完成任務。”汶萊特準將在馬上向司令敬軍禮。

“但願他不會出什麼差池。”費戈還禮,他目送著汶萊特策馬弛向自己的戰鬥群,並在不久之後便看見預備軍第三師的旗手換上了代表出擊的戰旗。

在沙裏安坡下的荒草地上稍稍抬起眼皮,你會看到嚴陣以待的波西斯武士,他們已損失了所有的騎兵,但這個旅仍有接近一個師級編制的步兵隊伍。此時他們排成了菱角分明的守衛陣勢。盾手列在最前,他們只露出腦袋,刀手和鏈鉤手緊緊貼在他們的身後,弓箭手隊伍應該隱藏在坡頂的某個地方,從坡下是看不到這些最致命的傢伙的,更何況這些傢伙每次齊射時的方位都不同。不過在經歷了三次衝擊之後,排在前鋒上的五列刀斧手都已徹底的換過了,而刺畫著摩加迪沙部族圖騰的硬木盾牌也已缺損嚴重。

還是不能小看他們!這些武士是最勇猛的摩加迪沙戰士,他們為了這場戰鬥放棄了中午的禱告,這已是不可原諒的了,為了在見到真神時能夠得到寬恕,他們必須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並把他們拖延在這裏。

天敵安魯又出動了一個整編師團,即使是最勇猛的摩加迪沙戰士也皺起了眉頭。現在的他們已經非常疲勞了,鋒線前列倒臥著無數屍體,更多的傷患就在不遠的坡底高聲嘶喊,鮮血滲入地表形成赤褐色的泥漿,馬革製成的靴底已被血液浸得異常濕軟。

“為什麼強大的主力騎兵軍不來支援我們?”遠離故土的戰士們低聲交換著意見,真神不允許他們詛咒統治者,他們的大王公就是真神的代言人,任何對他的質疑和背逆都是對真神的不敬,不過生死之間沒人還會在乎這個,武士們的聲音傳了開來,但他們仍不敢讓徘徊在身後的貴族長官聽到,那樣會換來一頓鞭子,那滋味比挨上一劍還要難受。

從坡上收回充滿仇視的目光,克拉克.底約瑟少將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正好站在最接近波西斯箭手攻擊範圍的地方,他在剛剛就曾撥開一個臂力驚人的傢伙射來的挑釁之箭。

“我的渾球們!你們這群小王八蛋來見見預備軍第三師的師長大人!”克拉克一把拉過立在自己身側的汶萊特。

“汶萊特準將來支援我們了!”克拉克又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差點吐到汶萊特身上。還不等汶萊特跟第一旅的騎士打招呼,這位英雄旅團的指揮官又把準將扔在一邊了,被拋來又拋去的汶萊特只能搖頭苦笑。他不打算抱怨這位旅長,克拉克正在最光火的時候,這不是挑惹他的好時機。

“知道嗎?小兔崽子們!你們被上面的波西斯雜種揍得屁滾尿流,我甚至還聽到你們有人被嚇得不斷叫喚著某個娘們的名字,那是一位母親嗎?我懷疑她是一個妓女!不然怎麼生養了你們這群吃軟飯的小崽子!”

戰士們面對旅長惡毒的叫駡並沒露出厭煩的嘴臉,相反他們還伸長了脖子仔細聽著,克拉克旅長嘴裏的髒字從來都是不停翻新的,士兵們都希望下面還有更精彩的段子。

“現在好啦!你們等到費戈將軍發了慈悲,預備軍第三師來救你們了!去親吻他們的褲襠啊!那騷臭的味道最適合你們了!不過在你們和三師的小子們交流感情之前,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克拉克在這兒頓了一下,他回身指著波西斯人的步兵集群。

“你們知道嗎?我在那已經吹過三次收兵號了!我已經失去了你們中最呆傻的那群猴子!我厭倦了!而且……費戈將軍也拜託汶萊特準將捎來了口訊,他說當波西斯雜種安然撤退的時候,他會為我在坡上立一塊墓碑!”

士兵們眼光灼灼,他們喜歡克拉克的那張臭嘴,他們絕不希望失去這位指揮官。

“不過……就算是要立碑,我也希望我的墓誌銘是由你們來書寫!”

“不!”

“不會的將軍!”

“將軍!我們絕不允許!”

騎步混成第一旅的戰士們不在沉默了,儘管坡上的波西斯人讓他們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但這種損失是能夠承受的,畢竟敵人異常強悍。但第一旅絕不允許有人給他們帶來屈辱,比方說為自己的旅長寫墓誌銘,這樣還不如讓他們集體自殺算了!

“那你們還等什麼!”克拉克大吼了起來,他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傢伙要的就是激醒自己手下的這群可愛的小兔崽子們!

第一旅的旅長大人拔出了自己的配劍,長長的騎士劍在抽離劍鞘時竟灑出了點點血珠!很明顯,旅長大人的劍下遺落著無數敵人的屍首。

克拉克轉過自己的身體,在4000雙眼睛的注視下用他那純白中透著血紅的長劍敲打起臀部的護甲,那嘣嘣的聲響甚至引起了高地上波西斯人的關注。

“這就是我的屁股!跟在他的後面,像娘們一樣盯緊他!千萬不要走失!”克拉克轉回身體,長劍就勢猛的一甩,劍鋒直指敵陣。“安魯哈啦!”

旅長的屁股動了!戰士們用盡全身的力氣拔出兵刃,伴隨著遠天突然炸響的一道驚雷。“安魯哈啦!”的呼聲暫態填滿了這方蒼穹下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曠野上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雨幕,從光明神的懷中急弛而下的雨水在天與地之間描繪出一副舒緩恬淡,卻又處處驚心動魄的恐怖畫卷。雨水壓彎了高草,痛快的沖洗著染滿血液的大地,草叢中露出騎士的遺體,這些已完成使命的騎士任由爆怒的大自然將他們身上那些致命的傷口沖洗得逾發蒼白,以至浮腫!

費戈.安魯.底波第緊盯著觸目驚心的雨幕,他仔細辨認著其中傳來的各種聲響,他的騎士在變陣,這表明他們的進攻再次受挫;波西斯人的叫喊沙啞得厲害,聽上去就像是一群集體發情的母獸。就在剛剛,已有些惱火的費戈一把掀開了勤務兵為他撐起的大傘,這名勤務兵狼狽的退了下去,而立在費戈身後的一眾方面軍軍官都向他投去嘲弄的目光,這讓勤務兵傷心極了!

“盾牌手挺住!”剛剛劈開了一面木盾,克拉克利用對方倒地的時機向自己的身前身後高聲叫喚著。

騎士們用盡全身力氣擠壓著盾牌,他們甚至將後背靠在盾牌上,在泥濘的山坡上不斷踢動著雙腿。波西斯人的鏈鉤從盾牌後砸了過來,一條手臂劃著弧線飛上了天!盾牌手身後的騎士看准了這個時機,長劍猛的貫穿了波西斯的鉤手。

暴雨和狂風令箭矢失去準頭,波西斯的部分箭手已經丟掉弓箭,他們已經射空了所有的箭壺。一些自負的箭手在居高臨下進行狙擊,他們射殺了不少騎士。不過水仙騎士中幾個頗為精明的傢伙很快就發現了亂軍中的狙擊手,投槍齊齊飛了上去,接著波西斯人便像熟透的大麥一樣垂倒一片。

山坡上又傳來克拉克的呼喊。

“狗娘養的刺槍大隊!跟上來!”

旅長的命令被圍繞山坡的騎士一個接一個的傳了下去,但很明顯,刺槍大隊一時半會兒還上不來,盾手隊伍完全堵住了接敵鋒線,第一列盾手在不計代價的向前推擠,第二列的盾手在緊盯著前面可能出現的空缺,第三列一直到第九列的盾手齊齊把方盾頂在頭上,密集的盾牌阻擋了坡上敵人的不斷送來的箭雨。

“刺槍上不來!”坡下的回答很快就被送回來了!

克拉克的肩膀剛剛被一把斧子削去了一塊肉,他被幾名騎士死命的拉回了盾牌底下。

“傳上來!把刺槍傳上來!”旅長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蓋過戰場上的各種聲浪。

刺槍一把接一把,騎士們接力把長近三米的刺槍傳到了鋒線上!剛剛吃了點苦頭的克拉克又來勁了!他在騎士們的盾牌下像土撥鼠一樣輕巧的穿梭,在泥濘不堪危機四伏的接敵最前沿,一個槍盾陣型竟被他組織起來了。

接下來的就不用旅長吩咐了,遠離鋒線處在第二陣中的刀斧手甩起了漫天的飛斧,波西斯人早已破損的硬木盾牌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他們的後陣響起一片鬼哭神號之聲。後陣突然出現的大面積空缺一時來不及填補,載倒一地的武士阻住了後續隊伍的路,鋒線上的武士馬上就感到背後的支持忽然空了,他們不由自主的開始退卻,膠著的鋒線終於出現了壁壘分明的兩軍陣營。

“刺槍頂上去啊!”

幾乎是在旅長的喊叫聲剛剛落下的時候,由盾牌組成的水仙花叢中突然綻放出無數尖刺,尖刺瘋狂的刺穿了雨幕,刺穿了摩加迪沙人的圖騰。

長槍勢如破竹的沖入人體,頻臨死亡的叫喊響了起來,面孔逐漸猙獰,血液逐漸積聚在腦中,水仙騎士用各種各樣的呼喊和咒駡為自己打著氣,而他們面前的敵人則用各種各樣的兵器挑撥著探出數米的長槍。

大雨痛快的澆淋著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雨水落在殺戮者的身上,可在落到地上時卻變成了血水!刺槍終於收回來了,有的在槍頭上還掛著一截腸子。波西斯人的貴族長官瘋狂的揮舞著皮鞭,武士向馬匹一樣被驅策著趕上戰場,空缺填補了,他們只給水仙騎士刺出一槍的機會。

前鋒又被身後湧來的武士推擠著迎了上去,兩支隊伍再次開始了角力,不過水仙騎士已經取得了主動權,因為此時鋒線上的波西斯盾手已有一多半失去了意識,他們只不過是掛在騎士的刺槍上,搖搖晃晃的似乎十分喜歡被鋼鐵貫穿的感覺。

克拉克旅長的左肩又填一道傷口!沒辦法,他遭遇了一個極為兇悍的傢伙,那個蓄著小鬍子的波西斯大汗瞪著眼睛拔出了插在自己傷口上的飛斧,這傢伙連看都沒看就給了克拉克一下!失血過多的克拉克似乎立即就要一頭栽下去,但一雙有力的手臂把他攙住了,接著便是無數雙手向他伸了過來。克拉克拼命掙扎,他要向那個小鬍子討回來!他就算死也要死鋒線上。

克拉克沒有如願,他的兔崽子們又把他搶救回來了,而且還有更過分的!一個騎士給了自己的旅長一腳,這一腳直接就把克拉克送到了安全地帶。

克拉克瘋狂的詛咒,幾乎所有能想到的骯髒詞語全都蹦出來了!那個小鬍子!還有那個踢了他屁股的小崽子!這都要討回來!

塔森方面軍出過不少鼎鼎大名的硬漢!但克拉克.底約瑟少將卻完全不是這類人,用第一旅一些老兵的話講,這他媽就是一頭牲口!在第二陣中換了口氣,克拉克像公牛一樣重抖精神,他鼓著眼睛,口噴吐沫,連踢帶打的掀開了擋住他的每一個騎士,直到他又回到鋒線。

“小子!我認得你的鎧甲!”克拉克從後面糾住了一名騎士的鎖子甲。這位旅長大人啐了一口,他一眼便在擁擠不堪的鋒線上找到了這個被戰友撞得像個不倒翁似的小雜種!

“雖然你救了我的命!但你不該動我的屁股!”不由分說,克拉克提起這個小雜種便是一腳,只見這個施了好心卻沒好報的倒楣騎士翻滾著落入二陣!

“現在該是那個小鬍子了!”克拉克敏捷的躲過了一把彎刀,他像山鷹一樣在一片混亂的山岡上搜尋著獵物。

“報告將軍!”

“講!”透過厚重的雨幕,費戈.安魯.底波第花了好大力氣才認出面前這個滿臉污泥的傢伙是自己的軍屬偵察團長。

“將軍,我手下的一名偵察支隊長發現了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請允許他向您報告!”

“當然。”費戈轉向偵察團長身旁那名看上去十分精悍的騎士。

“報告將軍,就在剛剛,我的偵察支隊在戰場南側的週邊地帶截住了五個波西斯人,但是……請您原諒,我們十八個人的偵察支隊竟然沒有留住對方,。”

“說仔細點!那些傢伙是怎麼樣的?”費戈的語氣非常嚴肅,他對這件事充滿期待。

“強悍!難以想像的強悍!甚至我們的弓箭都沾不到他們的邊!我還看出,他們是在護衛一個年輕的女性,我跟那個女的拼了幾刀,結果餘下的四個人像瘋了似的把我趕開了!我們一直追到他們進入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重箭的覆蓋範圍才退了回來。”

“你是說他們與主力匯合了?”費戈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應該是這樣!但雨太大了!我沒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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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40:25
費戈的面孔逐漸陰沉,周圍的軍官們也紛紛猜測起來,奇亞特沒說話,他只是有些擔心的看著總司令。
“奇亞特!10個金泰!賭賭看摩加迪沙那頭老狼是進攻還是後撤?”

“現在嗎?”奇亞特有些疑惑。

“對!就是現在,我有理由相信摩加迪沙的那位大王公已經等到了他要的東西,所以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那麼我賭他會進攻!”奇亞特皺起了眉頭,雨水本就將他的面孔洗得蒼白如紙,而現在似乎更加難看了。

費戈苦笑了一下。

“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了!光明神似乎並沒有特殊的眷顧咱們,如果他們乘著大雨攻上沙裏安坡,咱們的第一旅起碼有一半人要倒在那。”

費戈知道決勝負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看來我只能賭他們會撤退了!”這位方面軍司令向身旁的傳令官揚了揚頭。低沉的號角從軍官團中迅速擴向四野,幾乎同時,所有處在戰鬥序列中的隊伍都亮出了戰旗,軍官打馬四散,他們很快便回到各自的隊伍。

雷聲打斷了號角的奏鳴,紫色的閃電撕開了濃黑籠罩著的天穹。天空中的電光一閃而逝,但大地上的閃白卻持續好久。這道難得的光亮點燃了無數水仙騎士的鎧甲,在一片銀白色的光閃中,騎士們瘋狂的策馬飛奔!他們向最後的出擊地點不斷彙聚。

“總攻的號角!”克拉克極為懊惱的踩實了腳下的屍體,這一劍刺得非常不是地方,劍刃卡在了敵人的骨縫裏,只有這樣全力一提才能拔出來,這在混亂的戰場上是非常危險的。現在的旅長大人等於毫無武裝。

果不其然,一把刁鑽的彎刀相中了防備皆無的克拉克,它從一個極為簡短的角度攻向騎步旅長的軟肋,這一下如果擊實,克拉克相信自己的心臟會從肋部的大口子裏掉出來。

來不及思考自己的統帥為什麼提前發動進攻,克拉克猛的踢起腳前的一面盾牌,盾牌正好磕開了致命的一刀,有仇必報的克拉克劍已在手,他隨手便刺出十拿九穩的一劍!

落空了!很遺憾,旅長大人十拿九穩的一劍竟然落空了!

又一道閃電劃過戰場上空,殺戮者的眼前突然亮如白晝!彼此猙獰扭曲的面孔將永遠刻入對方的腦海,滿天飛濺的鮮血和滿地堆積的殘肢斷臂都罩上了一層刺眼的白色!

仍在為對方矯健的身手感到驚詫的克拉克終於想起了那撇差點要了他老命的小鬍子!而小鬍子也謹慎的提刀護胸,他持刀的手明顯在顫動,對面這傢伙的力度著實強勁!

兩頭兇悍的猛獸互相注視著,喊殺聲在他們的身側此起彼伏,身邊的敵人倒下了,換上了戰友,可一息之間,戰友倒下了,那個位置又換上了敵人。時間停止了,閃電的光亮也始終未曾消失。騎士和武士在他們的四周忘我的撕殺,他們極有默契的避免打擾這兩頭凶獸的決鬥!

克拉克是牲口,他不想再讓這個小鬍子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了!騎士劍如海潮一般席捲而去,小鬍子的彎刀沒有半點猶豫的迎了上來,刀劍強烈的碰撞激起了大蓬火星。克拉克雙手握劍當頭劈落,小鬍子跳向一邊,彎刀滑翔一般沖向少將的咽喉。

光明神也有打盹的時候!克拉克的躲閃並不順利,他絆到了一具屍體,高大的騎士一屁股坐倒在地,小鬍子並沒料到這個,他的彎刀自然沒有得逞,但這個狡猾的傢伙順勢用刀柄猛敲克拉克的頭。

克拉克徹底載倒在地!他眼冒金星,腦中轟鳴,耳朵還流淌著鮮血!不過他是頭牲口,動物性的兇悍本能刺激他在生死關頭恢復了意識。臥倒在地的他猛的揮動長劍,就在敵人的彎刀劈入自己的頭顱之前,鋒利的長劍毫無阻礙的切過了天敵的雙腿。

伴隨著無奈的慘吼,波西斯武士重重的栽倒在地,不過他的半截大腿還立在原地。克拉克緊盯著他,他發現這傢伙倒下的方向很有意思,他們竟然臉對著臉!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兩頭兇猛的野獸最後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在他們又一次互相注視,不過這回在他們的眼中卻已看不到任何敵意,其中閃爍著的光芒似乎就叫迷惘。

周圍的波西斯武士突然發出了震天的呼喊,他們全都向克拉克圍了過去,克拉克疲倦極了!他隱約猜到了小鬍子的身份,和自己一樣,他應該就是波西斯人左翼旅團的最高長官。

卡拉克平靜的看著即將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各式兵器,他不想死,但他連一跟手指都動不得,就在卡拉克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一支方盾覆蓋住了,緊接著一陣瘋狂的撕殺就在方盾上展開。

克拉克看到了最先沖向那群波西斯人的騎士,不過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騎士的面孔,他只看到那個小雜種的臀部上印著一個沾滿血泥的大腳印。

“這是個好小夥子!”克拉克像個娘們一樣盯著那個在不斷前進的屁股。他勉力坐了起來,他看到小雜種聯合同伴逼退了波西斯人,他看到小雜種割下了小鬍子的頭,他還看到小雜種奪過了一名槍兵的長槍,小鬍子的頭被高高吊了起來,而小雜種則像過狂歡節一樣歡天喜地的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的頭領死了!”

“你們的頭領死了!”

“這絕對是個好小夥子!”克拉克又一次讚歎著。

“也許再過若干年,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旅團交給這樣一個小雜種!”少將倚在某位騎士的腿邊開心的琢磨著。

“第一旅成功登頂,敵人大部傷亡,只有一小部分被驅散。”

費戈高興的揚起了眉毛,雖然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克拉克並不算令他失望。

“報……報告!”

費戈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敵人的主力騎兵軍動了!他們大部撤退,但他們分出了一支騎兵弛向右翼!”

“第三軍?”費戈猛的抓緊了韁繩,有這麼一刻,他被怒火完全絞糊塗了!

“媽的!這匹老狼不但要逃跑,甚至還妄想咬掉我的一塊肉!”

塔森方面軍的總司令費戈.安魯.底波第的詛咒固然是有道理的,波西斯人完全放棄了左翼,他們的大部人馬從容撤退,並留下相當的力量弛援右翼的一個旅,這樣一來他們面對疲憊的第三軍一定會重奪優勢,沒准他們還能吃掉三軍的又一個師!

費戈攥緊了拳頭,他不喜歡被人愚弄,既然波西斯人有膽子來這麼一套,那麼他也不惜花些血本!

“我命令!騎步混成第二旅和預備軍的所有騎兵立即衝鋒,擺脫目前的戰場,追擊逃敵主力,直到與第二軍匯合;第一騎步混成旅即刻弛援右翼第三軍,以使第三軍擺脫敵襲為首要目的。”

費戈調整過部署之後不禁歎了一口氣,自己已經是有家事的人了!這跟過去有什麼分別嗎?這位新郎懊喪的搖了搖頭,這不!分別就是他正在分心!

“您說的沒錯!”奇亞特也有些消沉。

“如果再有哪怕是一個師,我們就能把突襲第三軍的雜碎都留在這裏。”

費戈恍惚的點了點頭,他感到自己似乎遺漏了某個重要的地方,可由於剛才的開小差,他卻死活想不起來了!

“站住!”方面軍大本營衛戍大隊的一名騎士呵止了正在不斷接近指揮系統的一個黑色身影。

黑色的身影走入這名騎士的視線,透過重重雨幕,籠廓清晰了,稜角分明了!護衛騎士慢慢垂下了箭矢,雖然這傢伙沒有說明暗語,但他至少不是波西斯人,更何況這傢伙還扛著一面自己頗為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的火紅色的戰旗!

“萬能的光明神!在最後的一刻!您終於向在您膝下的最虔誠的一群子民顯示了神跡!”費戈一邊嘮叨一邊飛奔著迎向自己的小弟弟。

“小奧斯卡!小奧斯卡!親愛的小奧斯卡!”費戈上前拉住了巨馬,他毫不吝嗇的給了弟弟一個熱情的熊抱。

“我的小弟弟啊!趁我現在頭腦發熱,快向我提出要求吧!這個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奧斯卡看上去就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哥哥,也許您在得知斯德貝瑞中校犧牲的消息後就不會再讓我要求什麼了!”

雨大聲的落下,少年像只淋壞了的土雞。

“哦……”費戈呆楞了三秒鐘,但第四秒他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僅刺出一槍……”

“行了!”費戈打斷了弟弟。

“我知道,他一定刺出了決定勝負的一槍對不對?”

“是的!”奧斯卡緊握著手中的戰旗。

“那就夠了,他是個好樣的。倒是你,不打算為我做些什麼嗎?”費戈從不會在死人身上浪費感情,軍人不是天生的,但這傢伙就是如此。

“紅虎在戰場南邊,繆拉說隨時都可以發動衝鋒。”

“太好了!”費戈興奮的搓起了手。

“派個傳令官告訴他,我以塔森方面軍總司令的名義徵調聶魯達方面軍的紅虎衝鋒師,請繆拉師長務必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發動突襲。”

奧斯卡擎著戰旗拍馬便走,他想回到自己的師團,但他馬上就被自己的二哥給拉了回來。

“不!不!小奧斯卡,你要幹什麼?你在這看著就行了,跟我一樣。”

戰場右翼,騎兵集群的撕殺仍在進行。大雨將交戰雙方的視線降至最低,遊騎兵不敢使用弓箭,沒准一箭射出就會傷到自己人;重騎兵也不敢沖得太快,沒准會迷失在敵人的陣營裏,大家都謹慎小心的對待敵人,你來我往像下棋一樣進退有序。

一聲嘹亮的號角響了起來,正在與敵纏鬥的騎士紛紛豎起耳朵,沒聽錯吧?這是避讓號,意思是讓他們將鋒線完全讓開。

就在確定了這個號角的含義之後,大部分騎士還沒來得及動作呢,天邊的雨幕突然出現了有節奏的震顫,塔森的騎士不甘的避往兩旁,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支渾身血紅的騎兵隊伍高速沖入戰場。

重騎兵在前,格鬥騎兵在左右兩翼,遊騎兵則呈散兵陣線遊弋在衝鋒隊伍的兩側。波西斯人疑惑的看到面前的敵人突然潮水般的散了開來,不過他們很快就醒轉了,因為幾乎是在一瞬間,一隻巨手已經撕開了他們的隊伍。

“看到了嗎?”費戈吩咐勤務兵為他和弟弟撐起了大傘。

“結束了!”

“我看得不太清楚,但……紅虎還在左沖右突,這就算完了嗎?”奧斯卡有些疑惑。

“我的傻弟弟,戰場很大,你不要把目光放在那麼一小塊地方,你看,高地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咱們的步兵隊伍在向右翼靠近,他們會進一步縮小波西斯騎兵的作戰半徑,所以包圍他們就是遲早的事,所以戰鬥到這裏已經可以結束了。”

“結束了……”奧斯卡恍惚的重複著。

“你們這些婊子養的!怎麼,被娘們踢到老二了嗎?快點爬起來!”克拉克並沒隨部轉入追擊戰,他手下的兩位騎兵團長能夠應付,現在他要抓緊搶救那些受傷的戰士。

大雨一點也不見虛弱,整整兩個半小時,它將戰場沖出了無數溝壑。抬著擔架的騎士小心的避過這些泥坑,死傷聚集點就在不遠的地方,不過沒人想去那,因為那裏才是真正的地獄。

看到身邊生龍活虎的戰友突然失去雙腿,看到待自己如兄弟的長官被人劃開了肚皮,看到自己的騎兵整隊整隊的失去戰鬥力,那是什麼感覺?也許光明神知道,因為是他將死傷聚集點變成地獄。

方面軍的醫師瘋狂的工作著,他們的外衣已經染上了厚厚一層血漿,他們手中的止血鉗甚至已經彎曲。騎士在哀號,在哭泣!但沒人會怪罪他們,他們深處地獄,在這裏,他們可以盡情的、放肆的表現自己的脆弱和恐懼。

“這個不行了!”醫師拍了拍自己的助手,老戈頓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代表死亡的綠色標籤,老戈頓的遊騎兵中隊在執行襲擾敵人的任務後已經損失大半,而倖存的騎士也無一不帶傷,所以老戈頓乾脆就留在死傷聚集點幫忙。

綠色代表死亡的標籤要系在犧牲騎士的手腕上,這個標籤會寫著某年某月某日犧牲於某場戰鬥的字樣,老戈頓突然了停下來,他看到了這個犧牲騎士的面孔,這個面孔很年輕,而且自己也很熟悉,老戈頓甚至還能想起他在不久之前問的那些問題。

“這是個好小夥子!”老戈頓在騎士的身邊坐了下來,他親眼看到這個小傢伙像個英雄那樣擺脫了七八個敵人的圍堵,像玩騎馬打仗一般輕鬆的砍倒了敵人的戰旗。

克拉克突然閉嘴了,他感到喉頭似乎卡住了什麼東西。他知道自己有些顫抖,但這不要緊,他一定要確認剛剛看到那個東西。

一名騎士臥倒在地,他的長劍就在手邊,他似乎仍不放棄抓起。克拉克確認了,那是自己熟悉的屁股,這個屁股上仍留著一個黑腳印。

旅長將小雜種抱在懷裏,這一抱不要緊,年輕騎士的腸子便順著傷口傾洩而出,克拉克一句話也沒說,他瘋了似的把年輕人的各種器官又塞了回去,這個殺人放火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傢伙突然嗚咽起來,並在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這是個好小夥子!這是個好小夥子!”

安魯軍統當局記載,光明曆791年8月6日,塔森方面軍與波西斯摩加迪沙部族戰于沙裏安坡,此役斃敵4012,俘敵1911,繳獲軍旗兩面,繳獲物資不計;塔森方面軍犧牲2977,傷1781,無人失蹤、被俘,物資損失不計。

呵呵,結束了,當我們又或者是親王殿下再次回顧這場戰鬥的時候,相信想起的只是戰記上的這寥寥數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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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一章

    太陽沉落在地平線西方已經有好一陣子了雨季的烏雲來得又早又沉悶,似乎一下子就闖進了安魯哈啦。城市誅熱的氣息令人心緒低迷走在街上,只有蟲的低鳴和巡邏騎兵的馬蹄聲才能證明這座西大陸最堅固的碉堡還有那麼一絲生機。

    街上出現一隊騎士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金軍裝的上校,這位上校完成了任務如果他找不到洶隊伍核心處的那位親王殿下,相信他現在已經被送交軍發處。

    上校一行人是在奧斯涅親王殿下私自離開安魯哈啦的當出發的不過就像光明神跟他過不去一樣,他老是比親王殿下的隊伍慢上那麼一些,直到前天晚上他才在塔森方面軍開闢的戰場上找到這位小主子。

    奧斯卡被騎士們護在隊伍中心,由于波西斯人的入侵,城市已經實行宵浩火管制。盡管安魯哈啦距離邊境前沿十分遙遠,但對于擅長長途奔襲的波西斯人來說,水仙郡廣大的土地仍是哪里都可以去得的,當然,能愧不代表能夠回去,就像剛剛發生在塔森地區的那場戰斗,安魯家的二公子到底還是在聶倪爾河谷地截住了來犯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在讓對方付出近三分之一的傷亡之後才退出戰場,任由驚慌失措的波西斯人逃過邊境。

    安魯公爵邸,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他們中年齡最小、地位卻最是顯赫的那位成員。他們都聽說了,小奧斯卡和他的直屬騎兵師在山區陷入苦戰,據說這個孩子還差點送命。

    一說到這里西利亞夫人不又氣又急,看來她的小兒子仍不成熟,對于戰場,相信癡傻的三兒子都要比老四了解一些,這小子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已發誓不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可這個小子卻偏偏喜歡冒險。

    客廳中坐滿了人,安魯家族和內塔加波家族的一些重量級人物都在這里,這似乎是一個儀式,當家族中的男第一次唇場歸來時,家族的代表要對他施以慰問和祝福。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人前始終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端莊儀態,不過公主心里想到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的小奧斯卡!快點回來吧!我剛剛度過了一生中最無聊的一個星期!”

    公主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感到嘴里發苦,由于她顯貴的身份,再由于敵人的入侵,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安魯公爵親自簽發了命令,于是公主被足了,那些軍統的秘密護衛人員不允許她走出邸一步。

    即便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公主殿下四周環顧了一下,安魯家的人是她見過的最孤僻的一群人,他們不喜歡舉行酒會,不喜歡討論藝術和時尚,不喜歡逛街,不喜歡游園和各種娛樂,其實安魯家族的邸是公主見過的唯一一個沒影的貴族府邸,所以,這里的一切都令人難以忍受;所以,小奧斯卡!咱們快點離開這吧!

    “薩沙!”奧斯卡一眼便認出邸前庭門廊下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奧斯卡哥哥,您回來了!”小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的,我回來了。”少年不知還應說點什麼,他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面對薩沙時變得越來越笨拙。

    “媽媽們和許多長輩都在等你。”

    “我知道,帶我去見他們吧,他們一定等急了!”

    奧斯卡拖著薩沙的手步向客廳,一路上有許多親人趕上來擁抱他,結果小親王了一刻鐘才從門廊走進客廳。

    見面似乎遵循著某種模式,作為家族主母的西里亞夫人端坐客廳中最顯眼的位置上,家族中的老者紛紛上前擁抱少年,並親吻他的臉頰。

    最後西利亞夫人將小兒子按在自己身邊的一具沙發上,她讓小奧斯卡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罪過都交代清楚,奧斯卡跟公主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解說,從途中遇敵到深山追擊,從再次遇刺到最後的那場殲滅戰,家里人們一聽到關鍵的地方就驚呼出聲,而男人們尤其是上了歲數的那些則興奮得滿臉通紅不住點頭,間或還有幾個自恃年紀驚人的還要批評一下少年和他二哥的應敵策攏

    “孩子!你帶回了戰利品嗎?”一位老者徑直向少年問到。

    “呃?”奧斯卡有些口吃,他忘記應該怎麼稱呼這位爺爺了。

    “這是挨爺爺,挨爺爺負責主持家族元老會。”薩沙小心的在哥哥耳邊提醒。

    “哦……是的!挨爺爺!”奧斯卡示意了一下門邊侍立的軍,這位軍在敬禮之後便轉身走了,不過一會兒他就回到客廳,並帶回了兩個大包袱。安魯家族有許多古怪的傳統,比方說第一次上陣的年輕人要帶回戰利品,隨便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敵人的就行,這些戰利品會送入英靈殿,那是給祖先最好的祭品,同時,在接受戰利品之後家族才會正式承認你成為水仙騎士團中的一員。

    “挨爺爺,我帶回了一位黑帶武士的配刀,還有波西斯的暗殺部隊使用的鏈刀。”小奧斯卡親自解開包裹並一件一件的遞給了廳中的長者。

    老頭們和年輕人都一臉好奇的湊到一塊欣賞起來,那把黑帶武士使用的彎刀果然是精品,這樣一把刀在家族的收藏中都能一躍進入前幾名;那把暗殺者使用的鏈刀就新奇多了,從前的波西斯人並不屑于使用亂七八糟的手段,這把鏈刀的出現只能說明波西斯武士正在墮落。

    挨仔細的打量著鏈刀,他看了好久才將它傳給身旁的另一位老者。

    “那麼,你們看這個孩子怎麼樣?”

    “怎麼了挨?這個孩子非常不錯呢!”一位老者說到,“他殲滅了波西斯人的暗殺部隊,成功擊殺一名黑帶武士,並率領紅虎協助費戈那個臭小子取得了一場關鍵戰役的勝利。”

    “是的是的,我知道,”挨不斷的點著頭,“這些我都清楚!但是,在座的夫人,各位家族元老,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們從來都沒有為一位帝國親王授予過水仙騎士團的軍餃。”

    客廳靜了下來,奧斯卡的臉已經陰沉得駭人。

    “這位閣下!”

    眾人在尋找這個清脆的聲,他們看到莫瑞塞特王朝最尊貴的那位公主儀態萬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挨連忙起身施禮,他還沒自大到坐著與帝國公主交談的地步。

    “奧斯涅親王殿下在戰場上像所有水仙騎士一樣血奮戰,可在家里卻要受到質疑,我不知挨閣下為何如此沒有顧忌的表現出對皇室的不信任,但我想這至少對親王殿下來說是不公平的。”阿萊尼斯在這里頓了頓,她挑釁似的斜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西利亞夫人。“很抱歉,安魯家族的各位,我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或許……這些話根本就不該由我來說。”

    公主施施然的坐下,她和小親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知道親王傳達了謝意,而她也相信親王會明白她的用心。在外人看來,親王和公主之間有著難以名狀的默契。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本以為家族中的負面情緒應該淡化一些了,但看來他們真的打算把對小親王的不信任提到台面上來,而且,出面表態的還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

    不過西利亞夫人被公主的言辭刺激得極為沒面子,那個小丫頭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對她說的。

    “挨叔叔!”西利亞站出來了,“這件事容後再說吧,小奧斯卡就要返回都林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探討這個問題。”

    挨笑了笑,他沒再說什麼,而是微微的閉上眼楮。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成氣候的孩子得罪多特蒙德的第一順位夫人。畢竟,多特蒙德統帥軍隊,而他的第一順位夫人則在名義上統帥家族。

    “那好吧,我們來看看這個,這里不是還有一個包袱嗎?”一位老者希望出面打破這個尷尬的話題,不過小親王的舉動卻嚇了他一跳!

    “別踫它!”奧斯卡一躍而起,幾乎是從老人的手里奪下了包裹。

    “天啊!孩子!你怎麼了?”西利亞有點為難了,這樣對待家族長老是要受到處罰的。

    “這是一位騎士的遺物,按照水仙騎士的傳統,接受犧牲者臨終告解的人要負責將他的遺骨和武器送回他的故里。”奧斯卡手捧包裹,他站在那里好像突然失了魂魄一般。

    挨本想為孩子的無禮再次發作,但他覺得也應該照顧一下那位犧牲的騎士,看來那位騎士死得非常壯烈,不然不會給這個小孩兒那麼大的觸動。

    挨最後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奧斯卡連理也未理。

    “哥哥!哥哥!等等我!”薩沙緊緊追在奧斯卡的身後。自少年搶下包裹之後,所有人都覺得興味索然,于是便早早散了。

    “怎麼了?我的小天使。”

    “您知道,在剛剛那種場合,我完全沒有講話的余地,我的地位不允許我……”

    “薩沙……我最最親愛的小!”奧斯卡捧住了的臉龐,他打斷了急解釋一切的小,“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怪你,家里有些人在提防我,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頭上有個頂級皇室成員的桂冠呢!”

    “但……但這不公平!”薩沙哭了起來,她不知道也不了解,為什麼家里的元老不想想自己的哥哥曾經受過的苦難呢?他們除了懷疑就不會做些別的事嗎?

    “薩沙!我的小薩沙!”奧斯卡心疼的擁緊了,“你又哭了,你這個愛哭鬼!你的堅強和從容都哪里去了?這可不是安魯的水仙冠啊!你要相信你的哥哥,再怎麼說我也是老頭子的小兒子,我要是不想走,那些老家伙還能趕我離開嗎?”

    “可是……可是……”薩沙一個勁兒的嗚咽,她實在不想與哥哥分開,那已經是她再也無法忍受的。

    “沒有可是!”奧斯卡覺得該下決心了!“如果要走,我也要帶你一起走!前些天你過生日的時候我曾發過誓,我們不會再分開了!你難道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真的?”薩沙終于破啼為笑,“可父親和母親要是不允許……”

    “別管他們!”奧斯卡已經不耐煩了,他覺得薩沙突然變得懦弱起來,“我的小,讓他們去見鬼吧!這回誰也攔不住我,沒有人能把咱們分開,如果他們敢于嘗試,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個直屬師團呢!”

    薩沙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哥哥!我的天啊!難道你打算發動武裝暴亂?相信我,最先逮捕你的肯定就是你的直屬騎士,他們才不會聽你的命令跟家族過不去呢!”

    奧斯卡裝出了一副大驚失的樣子,“哦是嗎?那可怎麼辦?哦天啊!聽我的薩沙,趕快收拾行李,咱們現在就要動身!”

    小清脆的歡笑聲似乎充斥著整個邸,不過這對在走廊拐角處把一切都看在眼內的公主殿下來說,親王和小的玩笑並不是令人感到愉悅的。

    早上,安魯公爵邸來了一位隨軍牧師,這把負責接待的人員嚇了一跳,難道家族又有一位成員犧牲了?不然隨軍牧師干嘛找上門來?

    負責接待的軍終于可以松口氣了,他們得到牧師的回答,原來他是趕來與親王殿下匯合的,邸內的人不約而同的啐了一口,這位尊貴的少年可真是!他不知道在自己家里迎接隨軍牧師是多麼晦氣的一件事嗎?

    奧斯卡推開了寢室的大窗,清晨的氣息撲面而來,少年仔細的吞吐著混合有水仙的泥土味,這是故鄉的味道,是他的血脈的味道。

    窗邊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穿衣鏡,聽說是父親當年了大價錢從意利亞為母親訂做的。此時穿衣鏡中倒映著少年的樣子,他身上的黑鎧甲依然猙獰,他腳上踏著嶄新的馬靴,肩上的披風是紅虎師團統一的樣式,那種鮮的大紅看上去十分打眼,少年還將頭發綁成一個短短的發辮,他沒戴頭盔,因為頭盔上的護甲會讓他的臉盤顯得更圓。

    橋聲傳來了,奧斯卡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披掛的長劍,還有領口處用于固定披風的銀質紐扣,這個紐扣上鐫刻著安魯家族的族徽。那麼接下來,最難挨的時間到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走向房門。

    安魯哈啦城的某條街道,一支規模不大的隊伍從東邊走向西邊,領頭的是一位樣貌異常年輕的長,他的馬後是一位少將和一位隨軍牧師,在然後就是八位身著黑禮服的儀仗騎士。過路的人停了下來,街邊的人也停止了工作,整個街道似乎都靜止了,恭立的人群紛紛脫帽,有的民眾干脆便跪了下來,他們知道,這支隊伍的出現意味著又一名英勇的戰士犧牲了、意味著又一個家庭失去了歡樂。

    臨街的住戶從自家的後院摘下無數朵盛開的水仙,他們把鮮投在八位依仗騎士的身上,這八位騎士在行進時保持著一定距離,表示為勇士扶棺的意思。

    盡管人們對這支隊伍表現出近于虔誠一般的尊重,但他們都站得遠遠的,士們和老人默默念叨著光明神的頌詞,她們害怕這樣的隊伍在自家門前停下來,她們害怕犧牲的那位勇士就是自己的兒子或丈夫。

    奧斯卡命令隊伍停下來了,他看了看前面那戶人家的郵箱,郵箱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單詞應該是小孩子寫的,“這里住著戈.福利德一家人”!

    “殿下,就是這兒了!”繆拉低聲提醒少年,他看到少年在盯著面前的宅院發呆,“殿下,要我去橋嗎?”

    “哦……不了!”奧斯卡終于醒轉,“我自己來。”

    少年跳下戰馬,他隱約聽到騎士隊伍後的人群傳來了的哭泣聲,似乎還有人在輕聲念著斯德貝瑞的名字。這是他生活、成長的地方,鄰居們都為能夠結識斯德貝瑞而感到驕傲。可是現在,牧師來了,這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奧斯卡走到了宅院的橡木大門邊,他遲疑的回頭望了望繆拉。

    “沒錯,就像我教您那樣說。”繆拉再一次叮囑少年,他祈求這小子千萬別出什妙錯。

    親王殿下搖響了門上的銅鈴。

    “是誰啊?”門中響起一位士的聲音,奧斯卡感到心髒在收緊。

    門開了,陽光湧入門廊,門後立著一位麗的主,她身量很高,寬大的石榴裙上還套著圍裙。

    “您是戈.福利德夫人嗎?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子?”

    “是的……我……我是!”這位夫人在圍裙上不安的擦拭著雙手,不過她的臉馬上就轉成了一片慘白,她看到了這位年輕軍人身後的牧師。

    “哦不……”不需要在說什麼,戈.福利德夫人已經明白了,她像被抽去體內所有空氣一樣靠著家門軟倒下去。

    奧斯卡一把扶住了栽倒在地的福利德夫人,可不知為什麼,看上去非常縴細的子變得異常沉重,少年甚至無法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人哭了,但沒有出聲,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掩住嘴巴,她不想丟丈夫的臉,盡管她的丈夫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夫人,我……我見證了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和忠誠,他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就是因為他以及無數勇士的捐軀,我們……我們才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希望這場偉大的勝利……能夠稍稍安撫您失去丈夫的痛楚,光明神……”

    人忽的捉住了少年的手臂,“求求您,不要說了……不要……不要說了!”

    奧斯卡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他承認自己那吭吭吧吧的言語中沒有傾注多少感情,但他不知是否要像人說的那樣不再繼續下去。

    “我的兒媳,斯普柳蒂斯!看看你的樣子,快站起來!你太失禮了!”一位老人出現在門內。

    奧斯卡感到福利德夫人掙扎著站起來了!

    “媽媽!斯德貝瑞走了!他不會回來了!”福利德夫人撲進了婆婆的懷抱。

    “是的我的孩子,斯德貝瑞走了!”老人的眼里閃著淚,她的皺紋一瞬間便爬上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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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真的不知該怎麼做了,他不知要如何安慰這一家人,剛才說得冠冕堂皇的那番話,其實連少年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他不知道是不是要離開這,他不知道繼續面對這種事的自己還能不能保持莊重的儀態。

    “您是一位將軍嗎?”隨著一聲幼稚的呼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他們開心的笑著,在他們眼中,能讓全家人出門迎接的必是騎士團里的高級將領,就像上次,父親的方面軍司令特地來到他們家為他們的祖爺爺過生日。

    奧斯卡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想要逃離這里,逃離發生在他周圍的一切事情。

    “年輕人,請問您的軍階?”終于,戈.福利德家的主人出現了,這是一位已經相當垂老的軍人,之所以稱他是軍人,那是因為這位老人穿戴著整齊的中將軍服,軍服左胸上別著無數枚勛章。

    “我沒有軍階,我是安魯家族第四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帝國親王!”少年意識到他正在與一位老英雄講話。

    “向親王殿下致敬!”老英雄向面前的少年人敬了一個不卑不亢的軍禮。

    奧斯卡連忙還禮,“老人家,我為您的家庭帶來了不幸的消息,相信您已經知道了。”

    老人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親王殿下,我要聽!”

    奧斯卡愣了一下,但他馬上便明白了老軍人的用意,他用力並攏雙腿,將胸膛挺得筆直,像一個真正的水仙騎士那樣大聲的喊起話。

    “中將閣下,作為安魯一員,我有幸見證了您的兒子、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第一騎步混成旅副旅長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與忠誠!

    斯德貝瑞中校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正是由于他以及眾位犧牲將士的血奮戰才令我們迎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希望這個勝利的消息能稍稍安慰您失去骨肉的痛苦,光明神的祝福會始終伴隨您和您的家人,死者將在這聲聲祝福中得到安息,而生者將永懷對他的好記憶!

    作為接受英雄臨終告解的人,我有幸為您迎回了英雄的骸骨和他生前使用的戰具,這一切微不足道,卻令我無比自豪,希望斯德貝瑞中校的精神會隨著他的血脈永遠流傳下去。”

    奧斯涅親王殿下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他再次向老將軍立正敬禮。

    “我謹代表戈.福利德家族感謝親王殿下為我的孫兒所做的一切,那麼我能聽聽貝瑞的臨終告解嗎?”老人盯著少年的眼楮,他不想失望。

    奧斯卡的喉頭異常苦澀,他並沒為戈.福利德家族做過什麼,要說做過什麼,這個家族的優秀子弟正是因他而喪命的。

    “斯德貝瑞中校說……他說……他只刺出一槍!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那一定是決定勝負的一槍對不對?”出乎少年的意料,老軍人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是的,您說的沒錯,那是決定勝負的一槍,我從來沒見過刺得那麼準、那麼快、那冪的一槍。”

    “果然是這樣,”老人微微胲首,“看來小貝瑞沒有辱沒家族的聲名,謝謝您親王殿下,您的見證可以讓我們一家人抬頭挺胸的面對未來。”老人一陣默然,不多一會兒,他將身體稍稍一讓,“來,戈.福利德家的兩個小搗蛋鬼,去迎回你們父親的戰具!”

    兩個小鬼被老人推了出來,他們從親王殿下的手中接過了父親的鎧甲,孩子們並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不過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看著兩個懵懂的孩子,老人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寂起來,“牧師先生,非常抱歉讓您久等,現在您可以進來了!”

    奧斯卡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斯德貝瑞家的,他和繆拉並騎洶城市中的街道上。大本營剛剛向全民通告了勝利的消息,這意味著戰爭警報可以解除了!城中頓時呈現出一片熱烈歡騰的景象。水仙,掌聲,燕麥酒,紅提,人們拿出家中為數不多的珍藏與親朋一同分享。勝利了!他們的子弟兵又一次擊退了波西斯人!

    親王迷惑了,他正在懷疑,人們在慶祝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會公布的陣亡人員名單上會出現他們父兄子弟的名字嗎?

    “來啊!快來聽聽!”一陣興高采烈的呼聲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只見一位軍統宣傳部門的軍人正在街道邊高聲宣讀著戰報,他那嘹亮的聲音吸引了無數群眾,人們的臉潮紅,仿佛自己就置身在那殺聲震天的戰場。

    “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率塔森方面軍五個師、兩個旅,總計兩萬五千人的兵力迎敵于沙里安坡……”

    老百姓關心的就是這個,他們隨著軍人的解說不斷變換著表情,聽到激烈時會歡呼,聽到緊張時會皺眉。

    “你相信那些嗎?”少年突然這樣問。

    “那些是什麼?”繆拉有些疑惑。

    “你教給我說的那些,不光是斯德貝瑞,還有其他那些犧牲的騎士,他們有的死于傷口感染,有的死于冷箭,有的死于陷阱,總之……他們像螻蟻一樣死去!你教給我說的都是謊言,你敢否認嗎?”

    繆拉勒住馬,他打量著異常認真的少年,“沒錯,那是謊言,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謊言,只不過他們不會去追問。您要記住,生者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死者已去,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生者好過一些。”

    “繆拉,我不想再經歷這些。”奧斯卡聲音的,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始終以為自己在多摩爾加時就已磨平了最後一點良心。少年知道自己正從心靈深處發生改變。

    “當然,沒人願意經歷這些,不過……習慣就好了!”繆拉自我解嘲一般的笑了起來。

    “習慣?”

    繆拉看出了少年的詫異,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紙軸。“殿下,您看看這個吧。”

    少年將羊皮紙軸打了開來,他發現那上面寫滿了姓名賀址。“這是……”

    “沒錯!一份接一份的苦差使,也許是我的人緣好,那些小伙子們在快要咽氣的時候都喜歡找我談談。我記不得做過多少次了,呵呵,那上面有的人家我甚至去過兩次。”繆拉的語氣也變了,這個羊皮紙軸就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所噎…說真的殿下,那些話就算是謊言我也願意相信,這就是斯德貝瑞家的那位老將軍堅持要聽到您的見證的原因,他的孫捉死了,這無法改變,但至少我們要讓他相信斯德貝瑞死得像個英雄!”

    小奧斯卡輕輕顫抖起來,多天來壓抑至極的情感終于爆發了,他聲音沙啞、雙目泛紅。繆拉似乎聽到了少年發自內心深處的哭泣聲,他牽馬靠了上去,並一把將少年摟在懷里。

    “我的殿下,您相信嗎?斯德貝瑞和我們犧牲的無數騎士一樣,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是的……我相信!”

    “你信嗎?那位公主殿下竟然敢于當面挑戰西利亞的威信。”老挨邊說邊接過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遞過來的大號雪茄。他喜歡公爵的這間秘室,主要就是在這里可以盡情享用酒和煙草,這在他自己的家里是被年輕的夫人絕對止的。

    “那西利亞又是怎麼應付的?”多特蒙德像個酒廊招待一般殷勤的為挨叔叔點著了火。

    “哈哈哈哈哈!西利亞可是老公爵親自指定的家族主母,她的表演非常精彩,即像受到了侵犯,又流露出幾許無可奈何,那樣子像極了她第一次被你佔便宜的時候,那叫又氣又急……”

    “哦天啊!”坐在秘室另一端的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實在是受不了了!“挨叔叔!您到底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看看您在形容些什麼。”

    “我的夫人,你臉紅了!”多特蒙德平常不會這樣子,他不過是被桀驁不馴慣了的挨叔叔感染了。

    “我拜托你們都正經一些!”西利亞把麗的臉孔吊了起來,“你們在談論我的小兒子,不要東拉西扯些無聊的問題。”

    在挨的帶動下,一屋子人看著氣急敗壞的西利亞哄笑起來,原來,此時在坐的包括了所有的家族元老,這才是安魯家族真正的權利中樞。家老們聚集在一塊兒顯然是在討論關于公爵第四子的問題。

    “好的好的!主母大人,我們說回你的小兒子,我承認,他確實是個出的孩子,比他父親年輕時強多了!”挨的話似乎背離了昨天當眾說的那些,不過在座的所營老都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在這一點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我倒不這樣認為!”安魯公爵表示否定,開玩笑!難道讓他承認自己不如兒子嗎?“那個小家伙雖然武力強橫,而且處理事情時也有很正確的意圖和領導者必須擁有的直覺,但他太嫩了,青澀得像顆早熟的隻果,而且他在情感問題上的處理也不盡人意,將來他的婚姻就會是個足以觸動家族利益的大問題。”

    “是的!”一位面陰沉,臉容枯槁的老者發言了,“多特蒙德說的有道理,這個孩子仍需嚴格的歷練,我這里的表明都林那邊的貴族階層對他充滿敵意。那里是他的舞台,但像現在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博克里埃,”挨接道,“不是我懷疑你的軍統調查局,你能說得再詳細點嗎?比方說到底是哪個家族和哪些人在對我們的孩子顯露敵意。”

    “挨,我說的夠明確了,不是針對咱們安魯,而是針對那個孩子的人比比皆是。”

    “是這樣啊……”挨沉吟起來,博克里埃是軍統密探機構的負責人,家族里的諜報頭子,他說的話一定是事實。

    “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多特蒙德發言了,“對那孩子的敵意主要來自于出身國務院派的一干貴族,他們一直在懷疑是小奧斯卡搞掉了前國務大臣;還有一部分就是完全出于嫉妒了,大家都知道,前陣子都林甚至在謠傳咱們的小親王攜著公主殿下私奔。”

    “恩,這個我也聽說過。”博克里埃點了點頭,“我的調查人員找到了散布謠言的那個家伙,經過反復偵訊,軍統調查局在都林的負責人相信那小子只是一時興起。”

    “最後怎麼處理的?”多特蒙德有些興趣。

    “他再也不會亂噴吐沫了!”

    “很好,”多特蒙德點了點頭,“那麼咱們說說關鍵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皇帝的支持或是默許,國內沒有哪個豪強家族敢于侵犯咱們的利益,所以對我的小兒子來說,他需要仔細對付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至尊,咱們的皇帝陛下。”

    “沒錯,”挨肯定了公爵的話,“最初我們就是要令皇帝消除內心深處對小奧斯卡根深蒂固的戒心,別看那位至尊給予了那個孩子慷慨得嚇人的恩賜,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然排斥這樣一位安魯子弟進入帝國的權利中樞。”

    “現在看來我們似乎收到了一點成效,”西利亞接過元老主席的話。“那位公主殿下果然上鉤了,當挨叔叔表現出對小奧斯卡和皇室的不信任時,那個小丫頭火急一般跳出來反擊。”

    “是的,”挨撫摩起自己的大胡子,“她回到都林之後一定會如實的稟告皇帝自己在安魯的見聞,相信小奧斯卡在家族決策層受到的冷遇會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節。”

    “阿爾法三世會上當嗎?也許……咱們做的太著痕跡了?”西利亞有點懷疑。

    “不,西利亞,你不了解阿爾法三世。”多特蒙德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這位陛下是一個極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只要他認定了,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改變他的意識,他一直都認為我們會將這個身懷一半皇室血統的孩子拒之門外,那麼我們就應該順他的意,這樣一來他就會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而我們的小奧斯卡也就會被他更加重視,這對這個孩子和家族的未來都是有好處的!”

    “可是……”安魯家的頭子突然陰沉的低吟起來,“我們如何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心思呢?面對皇帝的寵遇和恩賜,他還能監守自己的家族信仰嗎?”

    多特蒙德突然冷笑起來,他一分不讓的盯著老博克里埃,別看這家伙是他的長輩。

    “博克里埃叔叔,我知道您在孩子的身邊安插了眼線,當然,如果您覺得家族有監視他的必要,那麼我沒意見,但如果你想教訓小孩子,請別忘了,我才是他的父親!”

    博克里埃知道自己不該當著一位父親的面談到他的兒子有著背叛的可能,不過這位老人可沒有一點私心,他只是客觀談論這件事情。既然孩子的父親不高興了,那麼他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發一言的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那麼,說說其他的吧?”挨出面打起了圓場。“南方的事情怎麼樣了?家里的小孩子被狗咬了一口,咱們做大人的不能無動于鄭”

    “哦對了!我正要說起這件事呢!”博克里埃低沉嘶啞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意利亞面對晰陳鄰邊境線上的強大兵勢終于讓步了,他們向帝國司法部特勤處開放了邊境,歡迎泰坦員進入他們的領土對皇室遇刺一案進行調查。而且不光如此,意利亞王室還派出了王儲和一位公主訪問都林。”

    “人質是嗎?”多特蒙德輕撫著下巴,“看來意利亞王室是真的嚇壞了,這應該可以證明他們絕對沒有參與行刺事件,難道就沒有一點其他的線索嗎?”

    博克里埃搖了搖頭,“沒有了,相信帝國特勤處那邊的調查也是毫無進展,不過倒是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多特蒙德問到。

    “公爵,夫人,你們做父母的要給小兒子收拾行李了,”博克里埃淺淺的嘗了一口咖啡。

    “為什麼?”西利亞急急的追問。

    “根據可靠的,阿爾法三世已經任命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為迎接意利亞王室一行人的欽差大臣,相信這份邸報在幾天後就會私水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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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二章

    日子仿佛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奧斯卡不知道今天是幾號,他這幾天一直都有些糊塗。跟小去森林散步、野餐,陪公主殿下訪問水仙郡的老兵俱樂部,陪隨便某位母親聊天,陪他二哥的新娘去教堂祈福,總之,人們看到少年馬不停蹄的粹里奔向那里,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心靈像荒原困獸一樣焦躁、寂寞。

    奧斯卡知道自己不適合這種恬淡的生活,盡管這種生活是貴族階層一心向往的,少年渴求一些新鮮的、足以令他提起興致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參加那個什麼“戰史研究班”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一大早,公主殿下一反往日的端莊秀麗,她穿著一件短袖套裙滿臉通紅的闖進了奧斯卡的臥室。

    “哦天啊!”奧斯卡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這是個好消息,但您應該等我起再說。”

    “不!”公主戲謔的上下打量著小男人,看來她並不打算回避,“我們在這兒並不受歡迎,越早離開越好。”

    “是嗎?我可炕出您不受歡迎。”奧斯卡詭異的笑了笑,他隱約感到這個問題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阿萊尼斯聳了聳肩膀,“也許吧,但我不在乎,歡迎也好,不歡迎也無所謂,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父皇折們回去的信件就在我的臥室。你想什麼時候動身?明天怎麼樣?哦天啊!其實我今晚就想走。”

    奧斯卡笑了起來,“抱歉了公主殿下,作為安魯一員,你已經傷了我的自尊心,這里可是我的家,你就算厭煩了也應該裝作一副歡喜的樣子。”

    “就像你那樣?”公主嘲弄地望著少年。“你還是算了吧,這兒根本沒有你的立足之地。相比于我這個公主,你這位親王才是真正不受歡迎的那個。天啊!看看那些老家伙的嘴臉!他們巴不得咱們早點滾蛋呢!”

    奧斯卡被公主的用詞逗得哈哈大笑,他已經不在乎家人對他的看法了,他心中沒有愧疚,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理會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

    “滾蛋,我喜歡這個詞,你從哪學來的?這要是被宮廷里的人聽到,相信我,親愛的阿萊尼斯,你會被皇帝陛下抓在手里狠狠的打一頓屁股。”

    “他才不敢!”阿萊尼斯挑釁似的揚起了尖俏的下巴,“他要是敢踫我一下,我窘皇陵去為先祖守,順便去哭訴!”

    “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年輕人放肆的笑了起來,經歷了從都林到安魯哈啦的行程,經歷了這段相對來說還算無拘無束的時光,他們已經很少在彼此的稱呼上加敬語了。這兩顆年輕的心正在不斷貼緊,也許他們都沒意識到,但親王和公主已經發現他們之間有著相當的默契。

尤其是公主,阿萊尼斯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但她並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和那位小親王完全是同一類人,他們的野心和冷酷的頭腦還都被很好的隱藏在年輕幼稚的皮膚底下。

    親王和公主殿下一致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出發,這表明他們今天要非常忙碌,奧斯卡要拜會一些長輩,而阿萊尼斯也要整理一下她收到的禮物。這位公主收到的禮物足以填補她在那場襲擊中的損失,這些禮物包括傭人、侍、衣服、珠寶,不過這些東西中只有一件是阿萊尼斯真正看得上眼的。

那是安魯家族一位年輕的男士送給她的,這位男士顯然是一位出的獵人,他送給公主殿下的是一整套專為大型野獸修剪指甲的特殊剪刀,這讓公主殿下不必再為小山貓勒普那越來越尖利的爪子而煩惱了。

    不過話說回來,公主殿下又開始抱怨了,那些該死的、無知的山民,這些家伙的頭腦和他們的身份一樣低下。勒普根本就不是山貓,據安魯家的那位跟各種猛獸都打過交道的男士說,勒普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頭在西大陸異常珍惜的雲豹,這種豹子天高貴,它們只出沒在人類無法到達的高山懸崖之上,據說它們連雄鷹都能捕獲。

    公主有些緊張,不過也難怪,她每天都抱著一瞳不安份的豹子入睡!怪不得呢!原來勒普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行猛獸。

    “它會長到多大?”奧斯卡小心的逗弄著“山貓”,自打他知道這是頭豹子之後,他再也不敢挑釁它的爪子和利齒了。

    “多大?你的那位表哥說它至少能長到兩米半,天啊!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抱不動它!”阿萊尼斯邊說邊為勒普梳理起背後的毛發,“山貓”愜意的閉上眼楮,它不打算理會那個無聊的胖子了。

    “是嗎?”奧斯卡張大了嘴巴,“那就有些麻煩了,這個小家伙還沒露出極端凶媚本,相信我阿萊尼斯,咱們遠的不說,就說這家伙只要再大一點的話就會自己學習捕獵了,它會把宮廷園里圈養的那些小動物撕個粉碎,然後再把它們拖到你的上慢慢享用。”

    “哦天啊!”阿萊尼斯作了個快要暈倒的姿勢,“我的親王殿下,你在嚇唬我。”

    “不,我說的是事實,它是你的兒子,它肯定會把自己的戰利品叼回來跟你炫耀的!”

    “哦不!”阿萊尼斯想到了在自己的寢宮中將會出現的那血淋淋的一幕。“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然你要怎樣?培養它吃素嗎?”奧斯卡喜歡捉弄這位尊貴的,他一直樂在其中,“我的公主,它不會配合你的,要是把它餓瘋了,它不會介意拿你開胃的!”

    看著一臉壞笑的少年人,公主終于有些明白了!“你這家伙!你一直在捉弄我!”

    奧斯卡躲閃著公主的襲擊,不過看到“母親”有所動作的小勒普已經趕上來了,它躍上親王的背,用牙齒瘋狂的撕扯少年的頭發。

    “哦天啊!快把它趕走!它要咬斷我的喉嚨!”奧斯卡大聲求救,他抱住了阿萊尼斯,但勒普馬上就讓兩個人一塊跌倒了,公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正被少年壓在身下。

    “殿……殿下!”

    兩位頂級皇室成員迅速從地上滾了起來,而勒普也戒備的瞪著門口出現的不速之客。

    “咳……有事嗎?”奧斯卡試圖掩飾尷尬。

    這位軍仍在為自己看到的事情而震驚,“呃……公爵有請。”

    水仙郡的八月天是令人無法忍受的,雨季持續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了,接下來的就是長達兩個半月的干旱和酷暑。等到了11月底,你會感到秋天還沒來,冬天便開始了,因為旱季結束後便再沒降水,光明神直接讓水仙郡開始下雪。

    “我喜歡冬天,”繆拉和自己的參謀長以及三位團長郁悶的坐在帳篷里,他們敞開了軍服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長滿胸毛的寬闊胸膛。

    “當然,妙的冬天!我們都喜歡。”紅虎的參謀長特立奧.提克里諾上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並不耐煩的甩在地上。

    “師長,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特殊的事嗎?”紅虎重騎兵團的弗蘭克.帕布羅少校邊說邊用力的扇著扇子。

    “把那娘們使的東西放下,我甚至已經聞到味!”

    “邵爾.肖恩斯坦,你的游騎兵都跟你一樣游手好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重騎兵團長毫不猶豫的對游騎兵團長進行回擊。

    “你們都省省口水吧,我們已經夠倒霉的了。”紅虎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少校有點惱火,不是對他的同僚,而是對天上的太陽,還有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師長,我想您找我們來是因為那些申請調離的家伙吧?”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看了一眼格斗團的威爾.馬克瑞德。

    “是的,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申請調離紅虎,真***!從前千方百計想擠進來的家伙都變心了,就像人那樣。”繆拉不知從哪掏出一大捆信件,他隨意的把它們扔在了地上。

    “師長,”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您知道,我們的紅虎要是跟著親王殿下去了都林,相信再回來就不容易了,我還不想結束自己的戰斗生涯,我屬于這里,所噎…”

    “行了威爾,我並沒怪你!”繆拉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家伙就像野獸那樣渴望鮮血,這是你的推薦書,拿著它去方面軍司令部吧,相信總司令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崗位的。”

    “師長……”到真要走的時候,威爾.馬克瑞德又有些舍不得了。

    “那這些怎麼辦?”參謀長指了指堆在地上的信件,“我看過了,師里的戰斗骨干幾乎都遞交了調離申請,他們要是走了紅虎就完了。”

    繆拉撓了撓頭,“我都為他們準備了推薦書。”

    “什麼?”兩位團長外加一位參謀長異口同聲的叫喚起來。

    “不然還能怎樣?”繆拉聳了聳肩,“他們願意到戰場上送死我也沒辦法。”

    “可……可我們是親王殿下的直屬師團,那些家伙是在逃避責任,這和臨陣脫逃是一回事!”邵爾.肖恩斯坦中校認定了這一點。

    “不,邵爾,”繆拉搖了搖頭,“就像威爾說的那樣,紅虎的戰斗生涯可能就此結束了也說不定,精銳的戰士們就留給方面軍吧,我只要能干的隊長和兵長,剩下的小伙子們都有實戰經驗,只要再訓練一下便還是好樣的!”

    “話是這麼說,”特立奧.提克里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但一說起來確實令人揪心啊!我們還不知道都林那邊有沒盂們的駐地,我們也不知道充滿貴族僚的近衛軍首都保衛師會怎樣看待咱們,我們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繆拉不耐煩了,“打起精神,沒什麼能夠難倒紅虎!”

    “師長,”已經卸任的格斗團長又站了起來,他從前的同僚們都沒好氣的看著他。“我想知道您會把我手下的那些小伙子們交給誰?您知道……我……他們……”

    “卡米爾.雷阿侖!”繆拉嘆了口氣,他知道要離開自己帶大的兵是什麼感覺,“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自請調任紅虎,你應該聽說過他,格斗團的威名不會被他辱沒的。”

    “哦……”威爾.馬克瑞德含糊的答應著,他把自己的團送給別人了,也不知道那些小伙子會不會原諒他。

    一時間,紅虎主帥的帳幕里呈現出一片愁雲慘淡的氣。當然,任憑此時的繆拉怎麼幻想也絕對不會想到,“即將結束戰斗生涯”的紅虎沖鋒師會隨著奧斯涅親王的成長而不斷發展壯大,它會成為紅虎騎兵軍,會成為紅虎方面軍,會成為紅虎騎兵縱隊,到了最後的最後,當紅虎騎士展開的軍旗足以遮蔽一方天空的時候,在泰坦軍事史上佔去的篇幅足以媲水仙騎士團的紅虎集團軍群就會應孕而生!

    安魯王朝騎兵總長繆拉元帥在結束自己的回憶錄時說︰“願光明神寬恕我,我的紅虎給西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帶去了鮮血、刀兵、與火。”

    “殿下,您請這邊走!”在前方為少年領路的軍恭敬的立在走廊一邊。

    奧斯卡討厭迷宮一般的大本營,他曾聽說從前的舍恩布隆宮並不是現在的樣子,至少沒有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的走廊。

    “到了,親王殿下,您請稍候。”領路的軍停了下來。

    少年打量著四周,這兒不是什麼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處樓梯拐角,面前是一堵高牆,樓梯在左側,門廊在右側,如果說這與舍恩布隆宮內其他的地方有什沒同的話,那就是這里連個衛兵也沒有,而且靜禱有一點聲息。

    軍似乎轉動了樓梯扶手上的某個機關,牆壁發出轟鳴,奧斯卡明白自己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隱在牆壁後面的某間秘室了。

    少年不耐煩了,真見鬼!他發現牆壁掉轉過來的那面仍是一道樓梯。

    “殿下,您可以上去了,公爵閣下在等您。”軍又按住了扶手上的某個位置。

    奧斯卡知趣的登上樓梯,他再一次聽到機械的轟鳴聲,他感到自己在隨著樓梯轉動。很快,樓梯的轉動停止了。

奧斯卡登上最後一級台階,他發現自己已進入了一間足以容納百人的大廳,大廳中有一個長近20多米的方桌,方桌兩旁的椅子上坐著十幾位年長的老者,而他的父親自然坐在方桌那頭的主位上,出奇的是他的西利亞媽媽就坐在丈夫右手邊的第一位,奧斯卡不知道家族中的地位這麼靠前。

    “日安,父親、母親,各位爺爺。”奧斯卡隨隨便便的打了招呼。

    “很好孩子,你終于像個親王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沉著臉笑了笑,他討厭這個孩子的不慎重,似乎這小祖的以為家族正在排斥他。

    “謝謝父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挖苦我。”奧斯卡徑自在方桌另一端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給我站起來!”挨終于無法再忍受這個少年的無禮了。

    “不站又怎樣?”奧斯卡笑了起來,看來他打算反叛到底,“親愛的挨爺爺,您要過來揍我一頓嗎?那麼就隨便您好了,在您打完以後我就會去英靈殿為先祖守,順便哭訴,我要向先祖細數各位長輩的不是和我受到的委屈。”看來我們的親王殿下終于恢復了自己的無賴本,他把阿萊尼斯公主的招數完全照搬過來。

    “你……你這小子!”挨氣得胡子都顫抖起來。

    多特蒙德一把拉住了就要沖上去的家族元老會主席,不過這位公爵竟笑得十分開心。

    “哈哈哈哈!挨叔叔!算了!就饒他這一回吧,您不覺得他和年輕時的您很相象嗎?再說我早就說過,咱們做的那些事情瞞不了多久,這個孩子總會想明白的。是不是?我的小奧斯卡!”

    奧斯卡笑呵呵的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父親的身側,他早就注意到父親左手邊的第一個座位是空著的,粹一點他就看出自己在家族元老會議上的位置並不是處在被興師問罪的席位。

    少年在父親身邊站定,他恭恭敬敬的向挨和眾位長輩鞠躬,“挨爺爺!眾位元老爺爺,小奧斯卡又要離開家庭了,他渴望得到親人的祝福。”

    挨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因為畢竟是自己打擊了孩子的心靈,正向多特蒙德說的那樣,這個孩子非常敏感,對一件事情的本質把握也非常清晰,這個孩子會受到祝福的。

    “在這之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挑惹我們這群老家伙嗎?”挨並不打算就這樣跟孩子妥協,那會使他非常沒面子。

    奧斯卡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挨爺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以為眾位長輩把我叫到這里是要給我解釋一些事情的,怎麼現在反倒輪到我了?”

    “呃……多特蒙德,看看你的好兒子,最開始是費戈那頭小畜生,現在又是小奧斯卡,為什麼你的兒子都喜歡針對我們這些家老?”對孩子無計可施的挨只能把怒火轉移到孩子父親的身上。

    “挨你等等!”一位家老終于站出來為孩子說話了,“你可別把我們都扯進去,跟孩子們過不去的只有你一個而已,而且這一回合是你輸了,小奧斯卡贏得非常漂亮,你要承認這一點。”

    挨咂吧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其余的家老都開心的笑了起來,尤其是公爵的第一順位夫人,西利亞竟笑得枝招展,她的小兒子可算是給她報了一箭之仇。

    “孩子,快坐下吧,你不是要聽我們的解釋嗎?”博克里埃說話了,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推薦出來與這個孩子進行溝通。

    “抱歉,您是……”奧斯卡在入座之後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對這位爺爺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我的公開身份是一個退休老兵,你可以叫我博克爺爺。”博克里埃知道自己是在同一個後輩說話,所以他收起了一貫的陰沉臉。

    “哦!那您那個沒有公開的……”

    “奧斯卡!”多特蒙德打斷了兒子的話,“你的博克里埃爺爺負責家族的秘密戰,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吧?”

    “是的,我非常清楚!”奧斯卡不打算再詢問了,他的父親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要過問這件事情。

    博克里埃向安魯公爵望了望,公爵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那麼,孩子,相信你已經猜到前些天那場戲碼的真正意圖了吧?”

    “是的,博克爺爺。”奧斯卡點了點頭。

    “那麼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奧斯卡連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你們是想看到我的母親又氣又急的為我辯護。”

    “哈哈!西利亞!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連你的小兒子都注意到了!”挨叫囂起來,他一點也沒有身為長老會主席的自覺。

    感到又被戲弄了的西利亞已經快被氣瘋了,但挨是長輩,她只能將氣撒到兒子身上,這位家族主母也忘記場合了,她橫起身子越過方桌,探手便揪住了小兒子的耳朵。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多特蒙德已經忍無可忍了。

    西利亞尷尬的抽回手,她向丈夫和眾位家老道歉,臨了還不忘凶光畢露的瞪上奧斯卡一眼。

    “奧斯卡,收回你的玩世不恭,從現在開始!”多特蒙德警告著有些得寸進尺的小兒子。

    “好的,父親,說回咱們的話題,我就是從西利亞媽媽的話中讀出語病的,媽媽您還記得嗎?您最後說以後有的事時間探討我的問題,那麼我就懷疑在這之前各位便已經探討過了!所以我預感到那是一場需要我和公主殿下配合一下的戲碼。”

    “很精彩的判斷!”一位家老為這個孩子喝起采。“西利亞的回答是我們大家商量好的,沒想到竟會給你看出端倪。”

    奧斯卡向這位贊揚他的長輩微微欠了欠身,他已一掃連日來的頹唐,自信正充斥他的心胸。

    “這幾天我一直思考眾位長輩為什麼要演上這樣一出戲劇,而且還要我的父親不在場,我想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大家想迷惑阿爾法三世,我想當這位陛下從他兒那里聽到那段對話時,他一定會認為我在家族中的處境並不樂觀。”

    所有的家老都點起了腦袋,他們開始交頭接兒的議論起來,說的無非是這個孩子如何如何敏感,又如何如何睿智。

    “沒錯孩子,你完全掌握了我們的用意。”博克里埃沒有誇贊小奧斯卡,但他越來越不放心了,也許是缺乏對這個孩子的了解,但博克里埃始終有一種直覺,就是如果這個孩子再進一步的成長、成熟,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完全脫離家族的控制。

    “家族現在能夠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你知道嗎?我們擺出排斥的姿態是對你有好處的,那位皇帝會因此而進一步的塑造你,直到你的權勢膨戰讓家族無法拒絕。”

    奧斯卡想不通了,“您說的這些,我……我不是很懂?皇帝為什沒會擱置我呢?在都林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再說我的年紀也決定我在短時間內無法出任公職。”

    “我說的是未來,”博克里埃擔心的就是這個孩子的未來,他不知道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親王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變化。

“孩子,你會成長,而且你已經有了千載難逢的機遇,難道你忘記了嗎?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帝務大臣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的軍事局組建章程已經呈交給皇帝陛下,據宮廷來的消息,皇帝現在每天都會捧著那份文件琢磨一陣。這就是你建功立業的契機,而家族要做的就是配合皇帝的心理,將你推上這個極具發展前景的顯赫位置。”

    “是的!”挨的眼中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孩子,我們要承認阿蘭元帥的卓越智慧,與其將這個重要的位置便宜別人,還不如我們自己努力爭取。”

    “但是這有用嗎?”奧斯卡實在難以信服眾位長老的話,“先不說阿爾法三世會怎樣處理我的問題,咱們單說那個還不存在的軍事局,各位是不是把首都貴族圈的那些豪強派別都沒看在眼里?他們會放過這個顯赫的位置嗎?他們……”

    “等等孩子!”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話,“並不是我們炕起首都圈的豪強貴族,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派別,如果硬說要有,那麼派別也只有一個,就是皇派!因為他們都知道是皇帝給予了他們一切,所以他們會按照皇帝的意圖來調整自身的利益。”

    “我有些……明白了,”奧斯卡沉吟著,看來他在回到都林之後要好好研究一下皇權的崇高概念了,“您是說爭搶根本沒有意義,決定一切的還是要看皇帝的意圖。”

    “沒錯!”博克里埃點了點頭,“你要做的就是要令皇帝相信,起用你是符合皇室利益的最佳選擇。”

    “可……可我現在還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奧斯卡大聲申訴著。

    “不!孩子!你的優秀已是有目共睹,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還什麼都沒做,那麼讓博克爺爺告訴你,家族要求你就從‘戰史理論研究班’開始做起,踏踏實實的學習知識,不斷的充實自己的頭腦,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家族的驕傲。”

    “是的爺爺,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但您還沒有告訴我,所謂我的權勢膨戰連家族都無法拒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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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42:50
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您的意思是說皇帝會將我塑造成一個超越安魯家族的豪強人物嗎?這根本說不通!我雖然是皇室成員,但我也是安魯子弟,阿爾法三世就算再怎麼塑造我也會留神我的另一個身份!所以我認為他並不會沒有限制的為我的未來填加砝碼。”

    博克里埃又點了點頭,“沒錯孩子,阿爾法三世並不會無限制的為你粉飾未來,但你的理解有問題,這位皇帝把你拴在他身邊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你來控制家族。

想想吧,你是帝國親王、公主駙馬,甚至還是未來的軍情局長,當安魯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的時候,你會順理成章的登上家族統帥的位置,因為家族中已經沒有任何繼承人可以與你的地位相提並論,所以我說家族在那個時候只能選擇接受你的領導。”

    “什麼叫‘當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奧斯卡感到問題的嚴重了。

    “你應該很清楚!”多特蒙德回答了小兒子的提問。“不過照我看來,如果阿爾法三世認為時機成熟了,我發生意外的可能會更大一些,我相信他絕對等不到我退休!”

    “您是說他會策劃暗殺?”奧斯卡的語氣已經變了。

    “不要生氣,我的兒子,這就是政治,你死我活的政治!”公爵說起這一切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

    “但那樣的話也不能說皇帝就達到了控制安魯家族的目的啊?我不會背棄家族的信仰,我更不會讓水仙郡成為漢密爾頓宮的後園,那只是阿爾法三世一相情願的算盤。更何況如果陛下真的傷害了父親,那麼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討回公道的!沒有人可以在侵犯了安魯之後仍然逍遙的活在這個世上!”奧斯卡按自己的思路辯解著。

    “孩子,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已經晚了!”挨插話進來了,他是家族元老會主席,這個問題只有他說才最合適。

    “別忘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阿爾法三世已把他最寵愛的小兒交給了你,那麼在將來你成為家族掌舵人的時候,這位公主勢必就會成為安魯的主母,因為她的身份比世上任何子都高貴,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卻必須接受的!

而且你和公主殿下同是頂級皇室成員,那麼你們的子……天哪!想想就可怕,你們的孩子在身份和血統上就像莫瑞塞特王朝的皇子一般高貴!用這樣的繼承者進一步控制安魯,這才是阿爾法三世的真正用意,他是要在血緣上抹殺安魯,這比任何手段都可怕!正是由于這一點,我們才相信皇帝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塑造你!”

    奧斯卡此時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如果他與公主的婚姻成為既定事實,那麼挨爺爺說的那些就會相繼成立。

    “小奧斯卡,你剛才針對阿爾法三世說的那番話令我這做父親的感到非常非常欣慰!”多特蒙德用自己的大手按住了小兒子的一邊肩膀,“但你的這種思路是危險的,是極端危險的!皇室畏懼安魯的力量,我們安魯也懼怕皇權的強勢。你那復仇的念頭只要一個不好就會釀成內戰,別忘了,東邊還盂們的天敵呢!腹背受敵的安魯是注定要滅亡的!你不能……”

    “夠了父親!您在對自己的兒子說什麼啊?既然明知阿爾法三世會采取行動,難道您還要我在一旁為他吶喊助威?”奧斯卡甩開了父親的手,他已經惱火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是政治!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而家族又必須接受的話,我希望你能保持沉默!”公爵眼光灼灼的盯著小兒子。

    “父親……”奧斯卡哽咽了!他忽的站了起來!“那麼就這樣吧!我會回到都林告訴那位皇帝,他的兒我不要了,讓他見鬼去吧!讓他那該死策略見鬼去吧!”

    “奧斯卡你給我坐下!”多特蒙德阻止了小兒子的叫囂,他又一把將其按回了椅子上。

    “聽我說兒子,我和眾位家老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最壞的打算,難道當你獲得超越家族力量的權勢時,你就不會想到其他的辦法嗎?”

    盡管多特蒙德的最後一句話幾近細不可聞,但在座的所有人仍然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受驚一般緊盯著家族統帥!他們實在不敢肯定多特蒙德在向孩子暗示著什麼!

    奧斯卡並沒注意到眾人情境的變化,他一門心思的努力消化著父親的話。

    “其他辦法?”少年苦苦思索。

    “辦法總會有的,我們無需急于一時。”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思路。“孩子,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你不是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難道你又忘了?那個戰史理論研究班,不管未來如何,你的發展都寄挖學業上,等你出的完成學業時在探討這些問題也不遲。”

    奧斯卡緩緩點了點頭,博克爺爺的話並未緩解他的焦慮,少年感到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異常的大石。

    “奧斯卡!”多特蒙德喚起了小兒子的注意,“當你再次走出家門的時候,當你就要接受家族祝福的時候,我希望能向你確認一件事。”

    “父親,您請說吧!”奧斯卡站了起來,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了。

    “你能否監守對家族的信仰和忠誠?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艱難險阻,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人和事物!”

    “是的!我能!我會用生命來衛家族的信仰和榮譽,我生來是安魯的一員,我生來是神選的戰士!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磨損我的精神,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蠱惑我的意志!”

    “那麼……”公爵站了起來,安魯家族的長老們也站了起來!

    “作為安魯公爵、家族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我謹代表家族全體成員,祝福即將出行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願他的體格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高大,願他的腳步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平穩,願他的心靈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堅實,光明神在上……”

    “光明神在上!”所有的安魯成員都將右手緊貼胸前。

    “……安魯向您為他的子弟祈福!”

    “謝謝……”奧斯卡擁抱了父親,擁抱了母親,他擁抱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密室的階梯再次旋轉,接受過家族祝福的小奧斯卡已經離開了,當旋梯緊閉的一剎那,安魯家的元老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齊聲質問家族的家主!

    “多特蒙德!你跟孩子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多特蒙德!你在煽動叛逆!”

    “多特蒙德,你已經影響了那個孩子,那種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更不應該由安魯來說!”

    “大家靜一靜!”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吼了起來。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負責家族秘密事務的老博克里埃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件事由我來解釋吧!”老博克里埃仿佛一息之間就蒼老了許多,“半個月之前從波西斯人的首都巴格達西亞傳來的已經得到確認了,哈里發大帝突然駕崩,這位皇帝沒有留下繼承者,他的弟弟在第一時間佔領了皇宮,並處死了皇帝的九個兒子,不過這位皇帝的兒子太多了,我們的顯示仍有十多位王子逃出首都,並且已開始動員各自封地內的部族。”

    多特蒙德嘆了一口氣,“古老的波西斯帝國到了這代帝王手里本就已經困難重重,他們與東方王朝的戰爭嚴重動搖了國家的根本,他們的西方國土還好些,據說在他們的東方領土上已經找不到成年男子了!而現在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就要爆發,我有理由相信我們的天敵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如果非要給這個時間加上期限,我說不準,但我敢斷言,在十年又或者是二十年之內,龐大的波西斯帝國一定會徹底的瓦解,我的各位叔叔,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意味著安魯的歷史使命已經……已經……”挨顫顫的坐了下去,“結束”這個詞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消息準確嗎?”一位家老揪住了老博克里埃的衣領。

    “是啊!消息準確嗎?既然他們的首都已經發生,可為什麼穆塞和摩加迪沙部族仍會向我們進攻?他們應該無暇顧及西方了呀!”

    多特蒙德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仍要進攻,但是請相信我,這種進攻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你發現邊境上再沒一個波西斯人!”

    “那麼……那麼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一位家老提議道。

    “慶祝什麼?”多特蒙德瞪了這位長輩一眼。

    “慶祝我們的天敵崩潰了呀!”家老理所當然的說。

    多特蒙德冷冷的笑著,“沒錯,我們的天敵遲早要崩潰,這確實值得慶祝,可當莫瑞塞特王朝突然發現來自東方的威脅已經消失,當皇帝突然發現40萬水仙騎士已經賦餡家,您有沒有想過,這又意味著什麼?”

    多特蒙德並沒理會臉劇變的家老,他自顧自的回答了由自己提出的問題。

    “家族的各位元老,這意味著,波西斯這個國號從世界上消失的那天——就是安魯與莫瑞塞特王朝攤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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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三章

    被太陽烤得滾燙的國道,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回程車隊在8月14號從安魯哈啦出發,到20號便已走過了大半個水仙郡。

兩位皇室成員在路上參觀了好幾座規模龐大的要塞和兵營。阿萊尼斯對此不怎麼感興趣,因為在她眼里,這些出身低下的騎士都長成一個樣子,可她知道那位小親王頗為樂在其中,所以她也勉強給自己掛上笑容。

    奧斯卡在臨走的時候向家族里的學者請教了有關外交方面的知識,皇帝既然命他出任迎接意利亞王室的欽差大臣,那麼他就不應該給自己和國家丟臉。不過少年很快就想到自己浪費了寶貴的資源,他忘了身邊就有一位極負盛名的外交家。

    多比.利安.克里奇,前朝國務大臣家的叛逆公子,這小子就是因為偽裝外交使節才被捕入獄的,在這方面他自然是專家。當小親王向這位化名埃勃男爵的超級騙子求助時,里奇便答應為他處理外交辭令和待人接物等方面的細節。

    “里奇,為什麼要做騙子?難道當個真正的外交不好嗎?”奧斯卡有些好奇,他發現自己在多年來從未打聽過朋友們的犯罪動機。“我認為如果你肯做,你一定會做得比任何人都出。”

    “當然殿下,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埃勃男爵點了點頭,“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所謂的外交家還真都是騙子!他們嘴里說著和平共處,可實際上卻在私底下煽動叛亂和進行諜報工作。”

    “你是聽誰說的?”奧斯卡不相信,在他眼里,一個真正的外交家自然要有令人信服的品格和操守。

    “您知道我的家族是怎麼發跡的嗎?”埃勃男爵並沒直接回答少年的問題。

    “我不太清楚。”

    “讓我告訴您吧,”男爵將卷煙的紙邊沾了沾吐沫,“我家祖上曾經出過許多位外交家,他們後來甚至控制了帝國特勤處在國外的一切活動,莫瑞塞特王朝有好幾位皇帝在外事上都要倚重克里奇家族,這種情況持續了幾代,直到某位皇帝擔心我們家出亂子,所以就把我們排除出特勤領域,而讓我們家的那位領導人擔任國務大臣。”

    “再後來克里奇家族就逐漸衰弱了?”

    “是的殿下,莫瑞塞特皇室拋棄了曾經的外事專家。”里奇點著了他的卷煙。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騙子呢?”

    “不,殿下,請原諒,這個問題是我要帶進棺材里的。”里奇一本正經的說。

    “隨便你!”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車隊繼續著行程,紅虎沖鋒師的繆拉師長一絲不苟的控制著隊伍,他要不斷的向四周派出斥候,並且還要時刻關照那些新來的補充兵。這些補充兵都是些剛剛參加騎士團的小伙子,他們中有的人甚至連喝酒的年齡都沒到。

    繆拉對自己的新兵極不放心,而且這些新兵在行軍路上也確實出了不少狀況,比方說突然病倒,報錯敵我識別呼號,馬匹受驚失控,間站崗打瞌睡等等。繆拉一想到這些就深深為自己感到羞恥,現在的他實在就是一個給人竣子的保姆,而且還擁有少將師長的顯赫級別。

    卡米爾.雷阿侖又和小親王走在一起了,這位聖騎士接受了晉升,現在他是紅虎的格斗團長。聖騎士感到有些悲哀,因為在前方路途上曾倒下了他的無數戰士,親王殿下要去迎接那些意利亞人?並且還要擺出友好的姿態?卡米爾只要一想起這個就覺得委屈得很,但他又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奧斯涅親王殿下顯然對意利亞王室的來訪充滿好奇,這個少年不喜歡遷怒別人,那是弱者才有的素質。他在遇事時習慣考慮上那麼三秒鐘,只要三秒鐘就足夠他分辨敵友了。

意利亞王室的血統並不高貴,但他們卻有著長于泰坦皇家的歷史,不過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得到少年的尊重。因為奧斯卡明白,能在西方強國中屹立數百年的統治者一定是充滿智慧的,所以他相信意利亞王室並不會做出那種明顯是自取滅亡的事情。

    公主殿下並沒像小親王那樣仔細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作慣了帝國公主,她還是喜歡人們恭順的跪在她的腳邊向她呈報。盡管這並不代表公主殿下缺少自己的主見,但有很多時候,這位公主確實顯盜惰一些。

    不過來自安魯家族的小卻將公主殿下的這種懶惰看得相當透徹,她甚至向哥哥說起公主的狀態與她的父皇差不多。她看似並不關心那些事,但當你說起的時候,公主盯著你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剜出你的心。

    “薩沙,阿萊尼斯是個非常厲害的孩子,她和所有的公主都不同!”

    小接受了哥哥對公主殿下的評價,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防一下了,因為自她陪同哥哥上路開始,這位公主望向她的眼神就非常奇怪,雖然還至于要剜她的心,但小已經感到極不舒服。

    車隊在水仙郡最靠近帝國東南方的城市休整了一天,親王攜著小拜訪了當地的軍統長和方面軍駐軍。這里是李斯特方面軍的防區,此時李斯特方面軍的正副司令仍帶著主力兵團在意利亞的國境線上游弋,所以當親王殿下進入城市時並沒見到鼎盛的軍容。

    隊伍接下來便要進入南部山區,盡管前面博德加省的地勢相對平緩,但繆拉還是組織人手為隊伍換裝了適合山地行軍作戰的一應裝備。

    安魯掌握著泰坦帝國的東疆,他的領地在地圖上顯示為一塊由南入北的狹長地帶。

水仙騎士團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支在各種陸地環境中都進行過戰斗的部隊,因為安魯領內的地理環境非常復雜,盆地平原在崇山峻嶺之中交錯,河流湖藻在原始森林之間縱橫;到了領地最東端,植被越來越荒蕪,人煙越來越稀少,當你發現最後一株低矮的胡楊消失在身後的時候,前方便會出現一望無邊的大沙漠。

    紅虎沖鋒師就曾是這樣一支轉戰水仙各地的英雄部隊,他們有著在各種地形進行戰斗的豐富經驗,盡管他們此時已流失了一批優秀的戰爭資源,但是這並不重要,關鍵是繆拉還在!奧斯涅親王殿下對繆拉的指揮才能並不十分了解,因為他仍未有機會真正見識領導紅虎的沖鋒師長施展他的進攻手段。

    要說這樣的機會有兩次之多,但都被小親王錯過了!第一次是襲,繆拉率領紅虎全師圍攻波西斯人暗殺部隊的營地,那時的少年正在一條小溪邊羞辱摩加迪沙的公主;還有一次就是支援塔森方面軍的那場突擊了,當時雨下得很大,少年在戰場外圍根本就分不清南北,更別提看到什麼值得學習的東西了。

    盡管新兵給繆拉平填不少麻煩,但紅虎還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換裝和整備。騎士們的行囊里多出了用于攀爬的繩索,還有適合近身肉搏與投擲的小型兵刃,就像鏈鉤和飛斧;

如果在叢林中作戰,鎧甲金屬表面反射的光芒會使馬上的騎士變成一個小太陽,所以騎士們將保養鎧甲的臘油換成了深褐的重蠟,鎧甲在抹上重臘以後就會暗淡無光,這樣就可以避免騎士們成為某個狙擊手的靶子。

    最後換裝的是騎士們的戰馬,給這些家伙換馬釘可是一件苦差使,要是它們配合的話還好說,要是不配合的話往往會上一個下午。不過騎士們的這種辛苦是值得的,這些換上新馬釘的戰馬在翻山越嶺時可以避免腳下打滑,這樣一來騎士們就可以放心的駕馭了。

    在李斯特方面軍軍需長的幫助下,紅虎戰士幾乎人手一件雨披,南部山區的雨季仍在最暴烈的時候,要在這個時間進山就必須準備好足夠抵擋風雨的雨具。

    繆拉在忙完這一切之後便向小親王匯報了一下,他看出少年聽得很認真,而且少年還囑咐他要給裝載糧草的馬車加上防雨蓬。繆拉愣了一下,這倒是自己疏忽了,他只考慮到人馬,卻忘了人馬必需的糧食。面粉和干草只要被大雨一沖就會很快發霉變質。繆拉有些狐疑,少年怎麼會知道這個?這可是連他這位行軍打仗的老手都忽略了的問題。

    一問才知道,少年在從都林回家的路上就已吃過這個虧。他的車隊在受到襲擊之後損失了所有的大篷車,結果糧草被大雨沖得一干二淨,他和卡米爾的騎兵中隊在後來的路上吃的都是山地師的接濟。

    “我可不想你像卡米爾那樣丟臉!”

    盡管被小親王數落了一句,但繆拉欣然接受了,他很高興,這個孩子沒有忘記紅虎,他已經把紅虎看成是身邊的重要一員了!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8月23日正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再一次看到了那塊聳立在家族領地一側的界碑,上面的石刻字跡曾經深深打動這位少年人。

    “此地居住著安魯以及他的騎士和子民,歡迎您光臨光明神架設的最初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奧斯卡停在界碑前又默念了一遍。

    “一轉眼就是一個月!”薩沙騎馬靠了過來,“再過一陣子就是哥哥的十六歲生日了,哥哥,你快成為一個成年人了!”

    奧斯卡沖小笑了笑,他對自己就要長大一歲並不十分在乎。“薩沙,踏過界碑救于徹底的離開了家,盡管我們身負家族的祝福,但……你害怕嗎?”

    “怕!”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小回答得如此干脆。“你怕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怕勒普!它似乎對水仙水非常反感,我一接近它就作勢撲。”

    “哈哈哈!原來是那頭小豹子!”奧斯卡笑了起來,“你放心翰!我會干掉它的,沒人會知道。”這個少年似乎在一瞬間就回復了他在多摩爾加時的梟雄本。

    “算了吧,哥哥,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令你恐懼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

    “因為那會讓你產生抗爭的斗志。”薩沙望著界碑直出神,她不會告訴奧斯卡自己在真正懼怕什麼。

    “是的,你說的沒錯。”親王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家族領土,只見低矮的山丘連接著遠處的群山,翠綠的高草在烈日下頹唐的垂著頭。

    “有些淒涼呢!”親王不無遺憾的說,家族為了將戲碼進行到底便沒有出動重量級人物為他們送行,現在矗立在界碑前的只有這個少年和他的。

    “薩沙,作好準備了嗎?”親王向小伸出手,“界碑的那邊就是另一個世界了!一個需要我們不斷抗爭的世界!”

    “哥哥,我早就準備好了!”薩沙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親王的大掌中。

    “答應我好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你可以像其他人那樣叫我奧斯卡。”

    薩沙的臉蛋突的紅了起來,奧斯卡一眼不眨的緊盯著這道麗的風景。

    “我……我恐怕辦不到!太別扭了!我一點都不習慣。”薩沙邊說邊把頭側到一邊去了,她受不了被哥哥這麼專著的盯著看。

    “不,薩沙!你會有很長時間來習慣的!也許是一生一世也說不定!”奧斯卡媚將薩沙伊從她的小母馬上提了起來。就在少驚叫著想要掙扎時,她發現自己已被固定在哥哥……哦不!是奧斯卡的懷中了!

    “我的雷述爾!”少年突然大笑著呼喊起來,“你這魔獸一般的小家伙!雖然我們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家!但你看看西方的大地,那里將任由我們馳騁!帶我去吧!”

    年輕的雷述爾巨馬似乎讀懂了小主人的話!它仰起脖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大地開始向後飛速的倒退,景物開始向後飛速的拋離,自由馳騁的感覺真的是太翰!

    奧斯涅親王殿下,還有那個將陪伴他一生的麗孩就此踏上了新的旅途。相信此時的男孩兒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走就是一段漫長的歲月,當他們兩人再次攜手歸家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雖然仍是泰坦親王,但那時的他卻已是整個帝國真正的主宰者了。

    “公主殿下!”紅虎師長繆拉少將恭敬的敲響了皇室御駕的車門。

    “什麼事?”阿萊尼斯打開了車窗。

    “殿下,我遇到了困難。”繆拉一臉倒霉相。

    “介意跟我說說嗎?”阿萊尼斯笑了起來,行過這一路,她已經跟這位高階水仙騎士建立了友誼。繆拉可不像一般的那些當兵的,他不但出身于水仙郡的一家名門望族,而且長相、談吐、學識等方面都極為出。

    “殿下,是這樣的!前來迎接我們的是帝國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山地師,他們帶來了皇帝陛下允許我的師團入境的手令,但我的直屬長,也就是親王殿下跑到不知哪里去了,我找不到身份適合的人簽收!”

    “你等等!”阿萊尼斯感到詫異極了!“入境?少將閣下,您是用的這個詞嗎?這太奇怪了,水仙郡又不是外國!”

    “殿下!”繆拉只能對公主的問題抱以苦笑,“對水仙騎士的兵力調動問題已經載入泰坦法典了,那上面說的很清楚,水仙騎士任何團以上單位如果要走出安魯領地,都必須由皇帝陛下以書面命令的形式進行認可。”

    阿萊尼斯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她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馬上就將笑容堆在臉頰上了,“那吧!我的身份應該足夠接閱父皇的命令!”說著她便接過了少將遞過來的筆,並在命令文書的落款處簽下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全稱。

    “謝謝殿下!”繆拉陪著笑,他小心的接過了命令文書,並等墨跡干了之後才將其卷了起來。“殿下,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當然,不過能告訴我親王殿下去哪了嗎?”公主依然笑顏如。

    “抱歉了殿下,我也不清楚,他獨自一人跑到界碑那邊去了。”繆拉對答如流,一點也炕出他隱瞞了某些事情。

    “哦……”公主輕輕點了點頭。

    “殿下,看得出您十分關心我們安魯家的小少爺呢!”繆拉不介意在公主能夠接受的範圍內說點嫌的事情。

    “呵呵,他是我的表弟,說起來在皇室中的同齡人里,我還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公主邊說邊合上車窗,“所以關心他是應該的。”

    繆拉在車外恭敬的行禮,不過他沒等到公主的回應。阿萊尼斯的心很亂,但她不敢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煩躁的情緒,她已被皇室的宮廷教師調教得喜怒不形于。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一身的成就是憑借著一位少年帶給她的動力才獲得的。

    年幼時那場屈辱的、恐怖的事件早已深深印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腦海之中,她始終都不曾忘記那個似乎永遠都不會被人擊倒的少年,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在那一刻起就被少年攻佔了。

    在之後的日子,親王殿下和他的紅虎師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他們得到消息,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已經入境了。

    出乎奧斯卡的意料,帝國方面派來與他匯合的第七軍區一.一師的師長竟然沒有換人!海耶克.布隆迪中校在見到少年的時候就像上次那樣恭謹,這位近衛軍軍單膝跪地,前胸緊緊的貼著大腿。奧斯卡欣喜的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少年知道自己的直屬騎士們都在看著,他感到有那麼一點得意。

    接下來的行程便有意思了,卡米爾.雷阿侖和一.一雪獅的師長都跟少年是老相識,奧斯卡幾乎跟這兩個家伙形影不離,他們似乎有討論不完的問題。

作為親王直屬騎兵的領導者,繆拉並沒抱怨自己受到的冷落,相反他還忙得很。紅虎補充兵已經開始進行第一階段的訓練,繆拉為他們設立了豐富的課程,這都包括搭帳篷、挖壕溝、築柵欄、清潔維護戰具、修路、修馬車、洗馬、喂馬、還有新兵最討厭的擦靴子。

    同樣是兩支擁有傳說的英雄部隊,紅虎與雪獅的溝通是沒問題的。兩方士兵雖然營壘分明,但他們通常都會在晚飯後的休息時間溜到對方的營地去聊上一陣。

雪獅的大部分戰士都來自南部山區中雪線較高的地區,因此他們的臉膛都是紅撲撲的,紅虎戰士喜歡叫他們“愛臉紅的山地人”;紅虎騎士那大紅的披風啟發了雪獅的戰士,他們向紅虎回敬到︰“背著一顆大草莓的水仙人”!

    盡管每天19公里的行軍進度令他的身心都感到極為疲憊,但親王殿下就是喜歡這樣的氣氛,每天可以看著騎士早早列隊出行,在午後會看到他們可愛得像豚鼠那樣倒在一塊補睡,到了晚上騎士們的活動就更多了,有摔交的、角力的、斗劍的、還有的健愛好者在一群好事之徒的挑撥之下脫光衣褲攀比肌肉。這樣發展下來的結果就是車隊中的幾位從闌敢在晚上離開自己的帳幕。

    小親王在一天中只有日落之後才有機會將自己平整的放在上,不是很舒服,但少年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出獄之後的小奧斯卡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首先要說他的格,要是在多摩爾加,這個少年會因為侍打翻杯子而大發雷霆,也會因為一個密探在經過他時沒有行禮而痛下殺手。

現在他已經很少發怒了,而且他已在家族的戰場上親身見證了生命的脆弱和寶貴;其次就是他的生活了,自打那些與他有著親密關系的侍被殘忍的殺害之後,他已將自己接觸的控制在極少的幾人之內。還有他對舒適家具的嗜好也緩和了一些,軍營里可沒有冰熊沙發,一張簡單至極的網繩吊就可以滿足這位親王的需要。

    此時的少年靠坐在色意的品嘗著山地特有的鹿鞭泡酒,奧斯卡從未聽說過鹿鞭這個詞,這可能是山區居民使用的方言,奧斯卡很喜歡這種酒的口感,更難得的是這種低度的泡酒竟然還有很強的後勁。

    “殿下,我得跟您說說。”海耶克.布隆迪中校有些擔心的看著少年,他看到這個小家伙在喝掉第三杯鹿鞭泡酒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殿下,這東西您是從哪搞來的?”

    “你的一位團長那里,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不肯給我嘗,結果我就拜托我的一位隨從把他的存貨都來了!”小親王邊說邊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呃……”海耶克撓了撓頭,他覺得事情有點棘手,“殿下,這種酒……這種酒不適合孩子……啊不是,我是說這種酒只有那些成年男子才能喝。”

    “我可沒聽說過!”奧斯卡擺了擺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信我海克,我嘗過的酒要比你多。”

    “這個我相信……”海耶克實在不知該怎麼表達了,“可是殿下,這種酒非常強勁!它……它能夠徹底的激發男潛能,它……呃……算了!總之您不能再喝就對了!”

    奧斯卡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他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他感到這位中校有些莫名其妙。

    “哦對了海克,我有個問題。”小親王終于放下了酒杯,“據我所知……水仙騎士團痕國近衛軍對將校級別的設置是一樣的,可為什麼擁有紅虎的是一位少將師長,而你仍是一位中校?同樣是英雄部隊,同樣是師一級,為什麼你和繆拉的級別差了那麼多?”

    海耶克有點狐疑的看著少年,“您不知道?”

    “當然,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問你嗎?”

    “呵呵,”海耶克苦笑了一下,“殿下,看來您真的是在牢獄中呆了很長時間,您甚至已經失去了一個貴族的自覺,您知道嗎?您的師長在不穿軍裝的時候是繆拉伯爵,可我呢?我脫下這身將校服之後就是一個護林員的兒子。這就是我是中校,而繆拉師長是少將的根本原因。”

    “怪不得!”奧斯卡很聰明,他馬上就意識到海耶克是一位平民出身的軍。

    身份的差距、階級地位迥然不同,奧斯卡和海耶克都想到了他們之間存在著的這些區別。

    “殿下,您相信嗎?如果您以帝國親王的身份加入軍籍,那麼您立刻就會被授予中將甚至是上將軍餃。而若是一個平民,這麼跟您說吧,少將就是他軍旅生涯的終點,泰坦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平民能夠突破少將這個門檻。”

    “不可能吧?”奧斯卡徹底的驚呆了,“這絕對不公平!難道平民出身的軍就沒有可以指揮一個軍甚至是一個軍區的才能嗎?”

    “殿下,跟您談話很痛快,但也讓我感到非常壓抑,”海耶克的笑容充滿無奈,“殿下,您最好還是不要對人談起這個。因為……如果對方是貴族,他一定會認為您不可理喻;如果是平民,他就一定會認為您是一個冒牌貴族。”

    “你的意思是說……貴族都不會像我這麼想?”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但像您這樣認為的人絕對不會很多。因為……因為……怎麼說呢?”海耶克仔細的斟酌著言辭,“殿下,因為這是一種思維定式!帝國貴族階層的傳統和習慣里並不包含對平民的認知。您看看,土地是貴族的、森林是貴族的、礦山是貴族的、甚至連河流也是用貴族的名字命名的。這個國家是貴族的,跟平民根本沒有什麼關系,所以誰又會去在乎平民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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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44:15
奧斯卡不斷的搖著頭,“不!不!你說的不對!這個國家怎麼可能跟平民沒有關系?這個國家的一切都是平民靠著雙手一點一點從荒蕪的土地上搭建起來的!”

    “沒錯!”海耶克中校的聲音大了起來,“但平民建造的一切都歸貴族所有,而泰坦……歸根結底是由貴族締造的,這個國家的存在和發展都是為了貴族。”

    小親王啞口無眩

    “殿下,您還不知道呢!多少年以來,貴族從平民那里獲得的財富已經越來越少了,因此他們只能不斷的翻新掠奪的手段!就像我小的時候,家門外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我最喜歡吃湖里的大眼銀魚,可有一天我和家人突然被告知,湖里的大眼銀魚是屬于城里一位男爵的私人財產,捕獲這種魚就要向男爵交稅。呵呵,等到我成年,湖泊出產的東西已經被瓜分干淨了。”

    “這……這是不公正的!”少年堅持著。

    海耶克盯著少年想了想,他忽然醒悟過來,“我明白了殿下,您出身安魯家族,安魯家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尊重平民的貴族,因為他們的戰爭完全是由人民推動的,如果沒有人民的支持和擁護,如果沒有人民義無返顧的參軍,相信安魯家族早就滅亡了!”

    “是的,我來自安魯,你說的沒錯!”奧斯卡又想了想,“家里人的思維方式痕國這邊的貴族完全不同,在水仙騎士團,大部分的高級將領都是平民出身,相反貴族倒佔少數。”

    “是啊!”海耶克露出向往的表情,“人們都說要參軍的話就去水仙郡。平民是這樣,就連一些貴族家庭也是這樣,他們把子弟送進水仙騎士團,因為那里可不是臃腫的近衛軍雅,那里是培養真正男子漢的地方。”

    “是的,你知道嗎?就連帝務大臣阿蘭元帥的小孫子都在我們安魯家族的旗下服役呢。”奧斯卡想起了那位年輕的少將,但他把那小子叫什麼給忘了。

    說到這里,帳幕里忽然靜了下來,看來對于貴族的問題,兩個人都已沒有繼續聊下去的了。

    “換個話題?”奧斯卡出聲詢問。

    “當然殿下。”

    親王從上爬了起來,“嘿!我說海耶克,你是怎麼保住軍職的?我和公主是在你的防區出的意外,按理說你肯定會被撤職甚至是法辦,本來我已經打算這次過去南方一定要營救你,但現在看你居然過得好好的!”

    “殿下……”海耶克呻吟起來,“這又是一個讓我感到壓抑的問題,不過……在我回答之後您不會炕起我吧?”

    “我為什麼要那樣?”

    “那吧!十年前我剛剛入伍的時候,我和一位麗的貴族相愛了,本來我以為那位的家族不會接受一位平民,但我沒想到自己真的得到了那位將軍的賞識,他沒有半點猶豫就把自己唯一一個兒嫁給了我。所噎…所以這次我能逃過法辦完全是出自岳父大人對我的維護,也就是說我是憑著裙帶關系才熬過來的。”

    “那位將軍是誰?”

    “帝國上將、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

    “你是說……你是說自己是南方三大軍區總司令的婿?”

    “沒錯!將一位侯爵嫁給一個平民,這種事全世界也只有尤金將軍才做得出。”

    “不,海克,你不應該這樣想。”親王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海耶克的肩膀,“尤金將軍做的一點都沒錯,他為兒找到了最好的歸宿。”

    海耶克的眼楮竟然開始轉紅,“殿下,呵呵,說真的,這麼多年您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其他的人都在為我的子感到不值,他們……”

    “海克。”奧斯卡打斷了中校的話,“你是一.一雪獅的師長,你是最凶最狠的那頭!那些人那麼說,難道你就那麼想嗎?他們是敗類,他們是蛀蟲!他們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去說別人的是非。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再說我的這種判斷已是尤金將軍早就看準了的,你,一個平民,是男子漢!是好樣的!”

    “謝謝!”海耶克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想盡快結束談話了。“那麼……殿下,已經很晚了,我該告辭了。”

    海耶克沒等親王答應便轉身走,可他在琢磨一下之後又折了回來,“殿下,這瓶酒我要沒收,它在您身邊是非常危險的,它會讓您……讓您做噩夢。”

    還沒等奧斯卡反映過來,雪獅的師長大人已經奪過酒瓶溜走了。

    奧斯卡看著掀起又落下的帳幕直發呆,他現在開始懷疑那瓶酒是真的有問題了。

    問題很嚴重!

    奧斯卡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起了,他感到心髒在胸腔內瘋了一般的跳動,而且下腹的某根東西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態腫脹著的!該死的!親王低罵了一聲,他現在總算知道那瓶酒為什麼是只有成年人才能飲用的了。

    頭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可精神卻極度興奮。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感覺?奧斯卡忽然有了一種圍著營地跑幾圈的沖動。

    說做就做!

    “殿下!”間的護衛騎士向親王敬禮。

    奧斯卡想讓他們全都退開,但負責警戒的騎士說什麼也不干。親王無奈之下只得往營地中心僻靜的地方轉。

    經過一座營帳,奧斯卡突然聽到了隱約的歌聲,少年有些動容,他下意識的停下來傾聽。

    “遠方的故土啊,盛開著水仙,那潔白如珍珠般的光輝啊,為我鋪開了回家的路,回家啦!回家啦!家里有我的親人,和潔白如珍珠般的水仙。”

    “安妮的搖籃曲!”奧斯卡想起了這首曾經陪伴自己度過了無數個晚的兒歌。

    “哦天啊!您站在那多久了?”正在編織一件毛衣的安妮突然從燭火的光亮中看到了少年的身影。

    “安妮,你還是跟著我來了?”少年面對著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人深出了一口氣。

    “不然我還能去哪?”

    奧斯卡的腦袋不太清楚,他不知道是先向安妮道歉,還是先把她抱到上溫存一下再說。

    “呃……安妮,在安魯哈啦,我想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些了對不對?”奧斯卡摸起了鼻子,這是他感到尷尬又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不,我沒有一刻可以冷靜下來,在英靈殿外的墓園,我遠遠的聽到了你對米卡說的那些話,你知道嗎?我的心都快碎了!還有,你跑到戰場上去了,我無法說出得知那個消息時的感受,因為就算你把我拋在一邊,至少我還可以看著你,但你若是……”

    “安妮!”奧斯卡飛一般的竄了上去,他在伯爵夫人的驚愕的注視下將這個人抱了個結實。

    “哦天啊!你等等!”安妮推開了少年,“你在發高燒,你的熱量都快燙傷我了,怎麼沒人告訴我你生病了?你的那些隨從在干什麼?哦天啊!他們果然是一群信不過的家伙!”

    炕出安妮是在擔心還是在發怒,她氣勢洶洶的將少年按在仍留存著人氣息的小上。

    奧斯卡開始了近于病態的呻吟,這種感覺很好,已經有一個人在上了不是嗎?

    安妮仍在喋喋不休的嘀咕著,她翻出了自己的藥箱,並準備了一條打濕了的熱毛巾。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奧斯卡默默的呼喊著!

    “好!”少年的雙手終于觸到了可以點燃一切的火種,“抓到你了!”

    給親王殿下值的護衛騎士在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的營帳外一字排開,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座帳幕,尤其是在里面的麗子發出歡叫的時候。

    “小家伙!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安妮,別說話……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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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四章

    布拉利格要塞,他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那時的布拉利格是羅曼人抵御北方雅利安人的最前沿,圍繞布拉利格這座城池的爭奪戰持續了一個世紀,最終以雅利安人的失敗而告終。

    布拉利格要塞隨著泰坦人不斷的翻修和擴建已形成了今日的這座大城,它位于泰坦帝國里拉海行省與邦達列省的省界中心地帶,也就是說從布拉利格的南城門進、北城門出,救于你已從南方山區進入帝國腹地。而布拉利格,就是南方三大軍區掌握的最後的抵抗陣地。如果敵人突破了南方的崇山峻領,那麼接下來他們要是敢于繼續侵犯泰坦,就勢必要通過靠北的布拉利格,或靠西的維耶羅那。

    親王和公主的隊伍擁有兩個滿編的師團,一支是騎兵部隊,一支是山地部隊。奧斯涅親王殿下在進入里拉海省之後便得到了帝國外務部的通知,此時外務部長底菲.勒穆斯侯爵正在布拉利格等待與親王的隊伍匯合。

    親王的車隊必須慢下來了,因為布拉利格方面來的消息表明這座要塞一時間內還無法接待同時到達的兩個師團,那可是整整六千名戰士,再說布拉利格還要準備接待兩名頂級皇室成員,所以起碼還要等上一時半會兒。

    南方山區還是少年當初見到的樣子,戰備等級可能降低了,因為山路上已經可以看到過往的商旅和游客。

    每到太陽落山,隊伍都會按照山地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中校的意見搭起營壘,騎兵師通常會將營地建在山中空曠的高地上,而山地師則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宿營,這些山地戰士從前都是一些吃過苦頭的老百姓,隨遇而安和艱苦勤儉的精神讓他們能夠迅速適應各種情況。

    “沒錯,”海耶克沖繆拉點了點頭,“最能干的士兵都是一些出的農民、手工工人、獵戶、漁民。他們在勞動中得到啟迪,這種啟迪在戰場上也管用。”

    “你的雪獅上過戰場嗎?抱歉這麼問!”奧斯涅親王有些不好意思,“但據我所知,帝國不是已經有許多年未啟戰端了嗎?”

    “是的殿下,但法蘭人一直不消停,他們的盜賊團和馬賊經常過來邊境這邊擾,呵呵,說是盜賊,其實特勤處的調查表明他們跟正規軍沒多大區別。”

    “跟波西斯人一樣,”繆拉也開口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為了避免爆發真正的沖突,將正規軍偽裝成盜賊早就不是一件新鮮事了。”

    “哦啦!海克,你剛提到特勤處倒讓我想起一個人,”奧斯卡露出回憶的表情,“負責里拉海省特勤工作的那位大人叫……叫……”

    “是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海耶克提醒了少年,“我跟這位特勤行動長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哦啦!是的,默茨海爾,他現在怎麼樣?”

    海耶克聞言只得苦笑,“殿下,我不清楚,在庫西特男爵接受聽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是嗎?”奧斯卡有點失望,“默茨海爾是個非常精明的特勤呢!”

    “奧斯卡,哦!兩位師長大人也在。”安妮掀開帳幕進來了,她手上還捧著一件羊毛圍巾的半成品,“來,試試!”

    奧斯卡的臉有些不自然,他一直在躲閃那條想要套住自己脖子的圍巾。

    “聽話!”安妮像哄孩子一樣給小奧斯卡套上了圍巾,“恩……有些短小,奧斯卡你又長大了!看來這件小東西還要再改改。”安妮自顧自的量了尺寸,她完全沒有顧忌親王和兩位師長的臉。

    “哦對了!”這位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兩位師長大人怎麼還在這?紅虎和雪獅又斗上了,兩方人馬連眼楮都紅了,你們不想去看看嗎?”

    “哦?真的嗎?”海耶克邊說邊站了起來,前些天某個晚中心營地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他已經聽說了,他認為這是親王的人在對他下逐客令。

    “好吧,咱們去看看!”繆拉也站了起來。

    “等等!”奧斯卡將脖子上的圍巾掀了下來,“我也去,咱們一塊去!”這個少年說完便飛也似的逃跑了。

    對于安妮,奧斯卡始終都帶有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如果安妮不在身邊,少年應該不會思念,因為在安魯哈啦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也沒見少年問候過伯爵夫人。可是當這位亦亦母的人再次進入他的生活時,少年又覺得有些欣慰,有些安然。所以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對安妮的情感屬于哪一方面,尤其是在品嘗了鹿鞭泡酒的那個晚,一的抵死纏綿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說明安妮一如既往的疼愛這個男孩兒。

    奧斯卡在沖出營帳時再一次肯定,他給不了安妮更多的東西,他只能將與伯爵夫人的感情交與時間去考驗。

    “師長!您可來啦!”山地戰士一見海耶克就把他拉到了己方的陣營。“師長,我們的狙擊手狠狠的滅了那些背草莓的家伙的氣焰。”

    “師長!您可來啦!”繆拉面對的是手下人惱火的面孔。

    “怎麼了?”

    “愛臉紅的家伙出了一個箭術精湛得嚇人的狙擊手,我手下兩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陣來了!”紅虎游騎兵團的邵爾.肖恩斯坦中校氣急敗壞的指了指站在空地上的一位高大的山地戰士。

    繆拉注意到了,那小子的上臂肌肉像野獸一樣發達。“你確定你手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來了?”

    邵爾.肖恩斯坦朝地上吐了口痰,“最好的都調離了,不然咱們哪用受這種氣?”

    繆拉也有了些火,他看到了被山地戰士圍在中間像大英雄一樣的海耶克.布隆迪,他們都是師長,也就是說,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炕起!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趕了過來,“我看到大家的臉都非常難看。”

    “殿下,我們在跟雪地獅子洱,但您看到了,我們輸得都快脫褲子了!”邵爾.肖恩斯坦又朝地上吐起口水,紅虎的優秀射手都在他的游騎兵團,但他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奧斯卡向兩座營壘中間的空地看了看,那里立著一匹戰馬,馬上有一個稻草扎成的假騎士,這個騎士的鎧甲上按照部位的不同畫著無數圓圈,現在這些圓圈上已經插滿箭矢,少年有些明白了。

    “是按照擊中的部位論勝負嗎?”

    “沒錯!”邵爾.肖恩斯坦的口水仿佛沒完沒了,“將馬匹趕上山,一百米至五十米內每人三箭,一擊致命是滿分,其他部位令算,但那頭雪地獅子箭箭致命,贏得干淨利落!”

    奧斯卡看到了,馬上稻草騎士的致命部位上插著代表雪地獅子的白箭羽。

    “這不行!”繆拉終于感到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前天的自由搏擊是我們贏了,大前天的山地越野賽也是我們贏了,而上個禮拜掰手腕時贏的也是我們,箭術可是我們紅虎的傳統項目,絕對不能輸!”

    “可是師長,我實在沒人可派了!”邵爾.肖恩斯坦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像示威似的,雪獅的箭士團長遠遠的吆喝起來。“嘿!紅虎的兄弟!還比不比了?”

    “真***……”邵爾.肖恩斯坦小聲嘀咕著,他身後的紅虎戰士也已經開始罵街了。

    “殿下、師長大人、團長大人!”一個幼稚的聲音突然在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也許……也許我能試試!”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身材細長,面上還帶著腮紅的年輕小子。

    “小子,你多大了?”邵爾.肖恩斯坦在打量這個孩子的時候不懷疑他參軍時是否謊報了年齡,水仙騎士團的正規戰士必須年滿十八歲,隨著波西斯的衰弱,安魯早就不再征集未成年的孩子了。

    “今年整十八!”

    “小子!你在干什麼?”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經趕了過來,他認出這個想要跟人家比箭的少年人是自己團里的一個格斗新兵。

    “團長,我想試試!”年輕人仍然堅持。

    “可我記得你帶著副雙刀,你的意思是你還會用箭?”卡米爾懷疑的看著自己的新兵。

    “是的團長!參軍填報志願時我便填的是游騎兵部隊,可軍統征兵看到我的雙刀之後就不由分說把我編到了格斗團。”小戰士說起來還極為委屈呢!

    繆拉打量起面前的小戰士,“使雙刀的游騎兵箭手?”這似乎非常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嘿!小子!安份一點!格斗團沒什沒好!”卡米爾不樂意了。

    “先不說這個!”親王殿下走了上來,“既然你會使箭,那麼我就準許你上去試試,不過你清楚這其中的意義嗎?”

    “殿下,非常清楚!”年方十八的小戰士重重的點著頭。“紅虎用爪子與敵人格斗,紅虎用游騎兵與敵人糾纏,紅虎用重裝騎士撕咬敵人直至他斷氣,我是紅虎一員,而紅虎從沒敗過!”

    小親王看了看繆拉,“這小子值得信任!我們應該讓他試試!”

    繆拉點了點頭。

    小戰士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彼得!彼得!把我的弓箭拇!總算派上用場啦!”

    一個高壯的漢子從紅虎的營地趕了過來,周圍的騎士都給他讓出一條路,“少爺!您的裝備!”

    這下就連小奧斯卡也懷疑了,“這小子是什麼人?貴族嗎?連參軍都帶著隨從!”

    繆拉的眼神突然一亮,他似乎想到什麼了!“小子,你是不是姓斯坦貝維爾?”

    小戰士突然一驚,接著便向自己的師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嘿!讓您猜到了,但請您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家里人,我是用假名參軍的。”

    繆拉點點頭,“贏了這場再說吧!但我要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輸了,就別想在我的師團混下去了,我會給你的父親寫信,讓他親自來揍你的屁股。”

    小戰士望了一眼雪獅派出的那位狙擊手,他有多少斤兩自己已經完全清楚了,“師長,您放心,如果我輸了,我會自己回家請罪的!”

    終于有一名戰士敢于接受挑戰了,當年輕的小戰士步入臨時賽場時,紅虎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斯坦貝維爾?”少年向繆拉問到。“很有名嗎?但我沒聽說過這個家族。”

    “殿下,您對帝國的西北邊疆了解多少?”繆拉沒有回答,他問了少年另外一個問題。

    “帝國西北?據說那里經常爆發同德意斯人的沖突。”

    “沒錯!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德意斯人一直在同他們王國比方的俄列人打仗,咱們的西北邊疆已經很久都沒有爆發戰事了。”

    “這和斯坦貝維爾家族有關系嗎?”

    “當然,西北邊疆的豪森克省就是斯坦貝維爾家族的世襲領地,和我們安魯的作用一樣,他們的領地是帝國抵抗德意斯人的最前沿。斯坦貝維爾家的族徽就是雙刀和弓箭,這也是一個有著悠久戰斗歷史的家族,不過他們的戰士已經很淨打過仗了,所以這幾代斯坦貝維爾人都來水仙騎士團服役。”

    就在繆拉和親王說起斯坦貝維爾時,這個家族的小公子已經打開了自己存放弓箭的革囊。本來那位山地狙擊手對這麼個半大孩子還存著一點輕視,可當他看到這個紅虎戰士箭囊里面的東西時,他便覺得自己要異常小心的應付了。

    “我是紅虎沖鋒師的惠靈頓中士,向您請教。”小戰士行了軍禮。

    雪獅的大個子在回禮之後也沒說什麼,他徑自躍上了馬背。“開始!”

    一名士兵狠狠的踢了一腳載著稻草騎士的戰馬,可憐的戰馬在驚叫一聲之後便飛奔入山中的林地。

    “你不上馬嗎?”雪獅箭手詫異極了,他看到小戰士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您先請!”

    雪獅箭手追著戰馬去了,他那邊的營地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並沒理會紅虎陣營中的議論,他的革囊里整齊的排放著四張弓,他取出了最重最大的那張。

    惠靈頓又揀了一支長近一米半的雕翎細箭,這種箭矢的御風能力非常強,但準頭卻極不易控制。

    斯坦貝維爾家的小公子將一個絲質手帕扔到空中,他感受著空中的氣流給手帕帶來的每一點動力。

    “很輕的東南風,但在山中會有回旋,在上風處氣流還會有急速的往復。”戰士這樣判斷著。

    戰馬在山中奔馳,山腳下的人只能在樹林的間隙看到它的身影,在一片驚呼聲中,紅虎的小戰士在原地張開了重型狙擊弓。

    繆拉笑了起來,這個小家伙對自己還真有信心。

    “風啊!侍奉您的斯坦貝維爾在向您祈禱,乘著您的神翼,將滿載著榮譽和必勝信念的箭矢帶向目標!”小戰士輕聲的祈禱著,突然,戰馬在山林中一閃而過,戰士媚松開弓弦,雕翎細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的弧線!這道亮麗的弧線化成一點光亮,光亮只是一閃便消失在山坡上的密林之中。

    騎士們很快就將奔入山林的戰馬趕了回來,結果已經出來了,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中士的雕翎細箭刺入稻草騎士頭盔和背甲之間的空隙,並貫穿咽喉。

    “你做了我所做不到的!我認輸!”雪獅的戰士雖然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還未成年的小家伙竟能射出這麼神奇的一箭,但事實擺在眼前,他輸得心服口服。

    紅虎的騎士們沖進了空地,他們把小戰士高高拋起,並大聲的歡呼。那確實是精彩至極的一箭!在茂密的山林中分辨移動的目標,在風速和風力的作用下于四百米開外將一支雕翎細箭送入敵人的咽喉。要不是親眼所見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卡米爾!打個商量怎麼樣?”紅虎游騎兵團長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的口水都快滴在下巴上了。

    “不,沒的商量!”卡米爾一眼就看出這家伙打的什麼主意。“軍統征兵將他編入我的團,有意見就去向那位征兵提吧!”

    “你怎麼這樣?”邵爾.肖恩斯坦有些急了,“那孩子天生就是一個游騎兵,你這樣就毀了他的前途!”

    “不!你那是沒見過他用雙刀,那才是他的歸宿,再說我的格斗團也需要這樣一個狙擊手!”

    “你看你看!你這家伙還是在打他弓箭的主意,我不會答應的!他為游騎兵而生!”

    “不對!他是一個格斗騎士。”

    “不行!他是游騎兵!孩子自己都那樣說。”

    “不!他被編入格斗團,孩子自己也接受了!”

    ……最後……

    “中士!到我的帳幕來吧,你的勝利為自己贏回了一杯燕麥酒和一項新的任命,介意做我的傳令嗎?”親王殿下這樣說。

    結果,格斗團長和游騎兵團長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9月17日,泰坦帝國南方國土上最大的碉堡布拉利格要塞給自己披上了節日的彩衣。

    兩位尊崇的皇室成員令整個要塞都沸騰起來,那位公主殿下手持皇帝賜予的權杖,這表明偉大的阿爾法三世陛下親臨要塞。

    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利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將要塞內的幾處著名景觀修繕一新,其中包括二十一米高的光明神雕像和用于接待皇室訪問的米達麗宮。

    公主和親王殿下在上午10點準時通過要塞的南大門,尤金上將帶領南方軍區各部首腦出席了歡迎儀式。整個儀式可以說沒有什麼值得批評的地方,但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卻敏銳的察覺到彌漫在南方軍隊高層將領臉上的詭異神采,她知道父皇的大清洗已經以雷霆之勢橫掃整個南部山區,她相信在場歡迎她的的將領中至少有一半以上出席過頻繁召開的軍事審議庭。

    不過公主根本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受到一群意利亞雇傭兵的侵犯,這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那麼駐守此地的南方軍區自然要付出代價,也許把這些失職的家伙統統關進多摩爾加才是個不錯的主意。

    親王殿下顯然對那位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興趣,他像個孩子一樣跟在尤金將軍的身側,還煞有介事的向他問詢各種軍事問題。

    尤金將軍顯然對這個半大小子的熱情有些疑惑,不過這位上將以為這是出自親王父親的提點。對于安魯一族,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虔誠的敬意,他年輕時不但在水仙騎士團服過役,還曾接受當時的安魯公爵贈予騎兵勇士勛章,這面勛章一直被將軍珍藏在自家的書房,與後來帝部頒發給他的那些勛章相比,只有安魯的勛章才能肯定他作為一名軍人的價值和意義。

    接下來就是盛大的歡迎酒會,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七區雪獅的師長大人本愧不打算出席,因為他知道出入米達麗宮的人都擁有爵餃和古老的貴族姓氏,但親王殿下然這樣認為,他當眾邀請雪獅師長偕同子參加酒會,並且要作為自己的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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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22:46:35
從前的布拉利格侯爵已是現在的海耶克.布隆迪夫人,盡管她嫁給了一個平民,但她並不後悔,相反她還為自己的丈夫感到自豪,所以當親王正式邀請他們夫二人時,這位平民的子答應得非常爽快,因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丈夫提個醒,那些穿梭于酒會宮殿中的所謂紳士,其實並沒有多麼高貴。

    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徹底的迷惑了,他不知道這是安魯家族的授意還是這位小親王的興之所致,如果這個孩子只是單純欣賞海耶克的人品也就算了,如果他是另有什麼目的的話……上將猜不透了。

    公主自然是酒會的主角,阿萊尼斯時而莊重典雅,時而熱烈奔放,她的眼楮里閃爍著羞澀但謹慎的光蘊,她的肢體展示著高貴難尋但又引人犯罪的舞技。

    年輕人為公主瘋狂,他們將瓖嵌著穗和勛章的軍服收拾得閃耀金輝,他們虔誠的拜倒在公主的裙下,用最卑微的言辭懇求公主殿下賜予與其共舞一曲的機會。

    上了年寄老軍人聚在一塊,舞池中那種歡快的舞曲不適合他們,再說那位公主只不過是在賣弄一些小聰明。全天下的公主都已被教育成一個樣子了,從她們的行為、舉止,一直到她們的思想和經歷。

    親王殿下把阿萊尼斯一個人扔在舞池去應付場面,他知道阿萊尼斯樂在其中,她是公主,公主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親王有自己的事要做,他要保護小薩沙不被自以為是的家伙擾,他還要保護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不被某個臉皮厚兼且膽子大的小白臉佔去便宜。

    海耶克.布隆迪中校也不會像從前那沒自在了,他和夫人就坐在親王殿下的身邊,這位中校給少年介紹了許多位南方軍區的將領,當然,他介紹的那些都是有著真才實學的優秀軍,而傲慢又滿腦子糨糊的家伙則根本就沒注意到親王,他們在忙著向公主獻殷勤。

    不過歡快愜意的酒會總有結束的時候,在總司令的一聲令下,南方軍區的將領們像出操一樣排成隊列撤出了米達麗宮,奧斯涅親王殿下看得有些乍舌,他不知道剛才在舞池中如群魔亂舞一般的家伙們還能顯露出這麼守紀律的一面,不過粹一點就可以看出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在南方軍區的威信和約束力。

    是該做些正經事的時候了!酒會結束以後,親王殿下被請入一間寬敞的會客室,與坐的只有四位大人,包括南方軍區的總司令尤金上將,還有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再然後就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最後一位大人是來自皇室書記處的格逢子爵,雖然這位大人貧不高,但他帶來了皇帝陛下的意旨。

    奧斯卡親切的與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見了面,原來這位剛剛度過60歲生日的老外交患有嚴重的腸道疾病,所以他沒有參加剛才的酒會。

    當賓主入座之後,談話馬上就進入正題,不過令奧斯卡感到詫異的是,外務部和南方軍區進行協調的事情居然是針對意利亞王國的一次軍事行動。

    “沒錯!皇帝陛下批準了南方集團群遞交的軍事行動計劃,這是密令。”由皇室書記處趕來的格逢子爵從自己上衣的胸口暗兜里掏出一紙文件,他將文件遞給了尤金上將。

    尤金上將展開文件之後便面無表情的念了起來,“批準南方集團軍群擬在意利亞王國境內發動的軍事行動,相關事宜交由帝部及外務部共同處置。南方集團軍群在得到軍部發回的行動代號之後便可從速執行。落款是泰坦帝國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三世皇帝的簽名和印信。”

    念完密令後尤金上將便將文件遞給了自己的參謀長。

    “等等!等等!”這位少年實在是忍不住了。“將軍閣下,恕我冒昧,您能為我說明一下嗎?剛才您提到的軍事行動和行動代號指的都是什麼?”

    尤金上將看了看外務大臣,只見那位老外交輕輕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情並不需要對親王殿下保密。

    “那是地方軍區執行軍事行動的必須環節,我們在制定了作戰計劃之後要呈交帝部進行審閱,軍部在審議之後再呈交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在考量過會再向軍部下達動武的決議,而軍部則會向具體執行任務的軍區發回行動代號,有了皇帝的決議和軍部的行動代號我們才能出兵,兩者缺一便都是不合法的。所噎…”

    “不不!”奧斯卡大搖其頭,“將軍閣下,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來到這里是為了迎接意利亞王室的訪問團,而看樣子你們則是為了對意利亞發動一次軍事進攻。”

    “是的,親王殿下!”尤金上將肯定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有些惱火了,“既然你們已經準備發動攻勢了,那干嘛還要我做那個欽差大臣?”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用手壓住了腸胃,又疼上來了!“殿下,盡管這是皇帝陛下的安排,但我……我不介意為您解釋一下。”

    少年陰惻惻的望著老侯爵,他覺得自己被耍弄了!

    “您感到詫異是因為您太年輕了,您還不清楚外交事物和軍事之間的聯系。要知道,早在神話時代就已經有政治家為此做出了精闢的論述,有了軍事上的勝利才有對外交往的勝利,如果我們沒有任何行動,意利亞人是不會輕易低頭的。”

    奧斯卡明白這些,他只是對皇帝讓自己在軍事進攻中向對方陪笑臉的做法有些反感。

    “那麼就是說我們需要在軍事上進一步對意利亞施加壓力?”奧斯卡向尤金上將問到。

    “是的,我已經將投入戰斗的部隊都準備好了!”

    “就因為我和公主遭到意利亞人的襲擊?”

    “沒錯!”尤金上將又點了點頭。

    “您可能仍不清楚這其中的意義。”老外交邊說邊向自己嘴里倒了一把藥片,“泰坦的主宰者是不容受到任何侵犯的,這不但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尊嚴問題,也是泰坦帝國國家利益的問題。”

    “是的,我明白這些,可我的意思是說,針對意利亞的軍事行動除了能為莫瑞塞特皇室找回面子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嗎?我們能從進攻中得到什麼實在的好處嗎?比方說……比方說領土、戰爭賠款什麼的。”

    “當然殿下!”底菲.勒穆斯侯爵點了點頭,“自古以來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獲蝶益,但前提是你要打贏,只要你贏了,那麼殿下您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可我仍有一些顧慮,針對我和公主殿下的襲擊已被證明是出自一個陰謀家的手筆,但相信特勤處的調查仍未有什麼進展,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的任何舉動都是輕率的,也許我們今時今日的做法就正中那位陰謀家的詭計。”奧斯卡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果然,底菲.勒穆斯侯爵和南方軍隊的兩位首腦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他們都沒想到這位小親王能談到這麼深遠的地方。

    “抱歉殿下,雖然您的猜測十分有道理,但……您應各白,我只負責外交事物,而兩位將軍則負責南方軍隊,特勤處是負責對付陰謀的,可在特勤處沒有給我們具體的作為參考之前,我們只能按照自己部門的思考方式處理問題。”

    奧斯卡沉默良久,他明白了,帝國各部門的運作都遵循著各自的軌跡,只于明確的干預之下才能互相影響。特勤處的調查陷入僵局,這就表明軍部在明知前面可能有個陷阱的前提下還要硬著頭皮向前進。

    第一次!工作的重要如此深刻的印入少年的腦海,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加入所謂的軍事局了。

    奧斯卡不再置疑了,再說皇帝連決議都下達了,那麼一切就已成定局。“那吧!我就去會會意利亞王室,看看他們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精明。”

    “呵呵,殿下,我會陪著您的!”底菲.勒穆斯侯爵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有些單純,泰坦帝國怎麼會讓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半大孩子出任外交大臣呢,他只不過是頂著親王的帽子作為一種接待標準罷了。

    “哦?是嗎?那太好了!”奧斯卡是由衷的高興,“這樣一來我就輕松多了,而且我知道侯爵閣下是帝國最優秀的外事專家,我真希望能從您那學到一些東西。”

    底菲.勒穆斯也陪起了笑臉,盡管一個少年的恭維還不致令他飄飄然,但那少年的身份卻讓自己必須做出一副榮幸至極的表情。

    “殿下,您太客氣了,而且我還要麻煩您照看我這把老骨頭呢!咱們只是互相幫助而已。”

    奧斯卡微微欠身向老侯爵施禮,不過在他看來,這個老家伙多半就是里奇所說的外交騙子,他一邊笑臉迎人的歌頌著和平友好,一邊與軍隊的將領們策劃侵略的攻勢。可人是會變的,相信未來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把欺騙與侵略做得比任何人都徹底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記得自己曾在布拉利格要塞的一間會客室中對這種做法表現過鄙夷。

    “那麼在談話的最後,尤金將軍,您能否在軍部發回南方集團軍群這次的行動代號時向我知會一聲?您知道嗎?我對這個代號非常好奇!”

    尤金上將笑了起來,這位親王絕對還是個孩子,他在乎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從懷里掏出了一紙文件,“殿下,軍部的快件比格逢子爵早到了兩天,您可以看看,但不要讀出來,這個代號所代表的一切都是帝國最高機密。”

    奧斯卡興奮的接過文件,那樣子就像是要上戰場一般。

    帝部的密令只是一張樣式普通的牛皮紙,那上面沒有任何修飾,親王殿下看到的只是幾個單詞。

    “布拉利格的天。”

    “說真的,我喜歡這個名字!”奧斯卡抖了抖手中的文件,同樣是第一次,這張又輕又薄的紙片給了親王一種錯覺,也許……戰爭就是如此簡單!

    布拉利格要塞北城牆上的塔樓,這是整座城市的制高點。由于長久的和平,這座用于觀察敵情的建築已被裝修成一座考究的別館,而塔樓四周的拱形窗口也已被擴建成寬敞的陽台。在經過下午的牌局之後,親王殿下成功的從布拉利格城防司令的手中贏得了這所別館的居住權。

    站在陽台上,整個布拉利格盡收眼底,城中的大街小巷仍然保持著傳統的古風,狹窄的石板路將城市切割成無數零星的小塊。

    西方的落日正在劇烈的燃燒著,陽光鑄灸彩霞如洪流一般在城市的上空不斷流轉。南方山區的高大背影淡淡的矗立在要塞的遠端,雲朵慢騰騰的從山區那邊踱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像被紅日燙傷一般挪向另一方天空。從山里飛來的鷂鷹在城市上空往返盤旋,它驅趕著鳥雀,並用堅實的翅膀拍暈了一只肥碩的鴿子,山鷹在某座高大建築的屋檐上停了下來,它開始啄食自己的晚餐。

    城牆甬道內的士兵已為長槍綁上象征布拉利格城防部隊的旗幟,這是軍隊在迎接貴賓時才會做出的舉動,這些旗幟此時正在每一個士兵的頭上靜靜的飄揚。士兵忠實的守衛著各自的了望口。他們目光深邃,可又似乎沒有焦距。和平太久了,現在只有風雨的侵逝是布拉利格要塞的敵人。

    城內的居民似乎並沒為公主和親王的到來感到興奮,其實他們中有些人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日三餐已經夠費心的了,沒人想把精力浪費在瞻仰大人物上。

    小人物的樂趣就像晚炊的煙火,從塔樓的陽台向下望,整個布拉利格都沉迷在料與烹飪構成的時光當中。

    大人物的樂趣就不是這樣了,那些高大的邸點燃了柔耗燈火,穿戴時髦的們聚在一塊兒,她們熱烈的討論著彼此的首飾和城中新來的某位貴公子;紳士們的酒杯閃爍著各種光暈,他們在談論人,但這些人卻都不是他們的子。當然,男人談論政治的時候還是有的,比方說某位男爵將自己的小兒嫁給了一個家產和貧都很優越的老頭兒;夫人們鄙夷起來是沒個完的,某個貨勾引了她的丈夫,這會引起所有夫人一致的憤慨,不過一轉過頭,她們又任由年輕俊的小伙子把手伸進自己襯裙下的羞處。

    親王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吹風,他的隨從們都不在了,聽說是到城里去尋問柳。少年祝福了幾位囚徒,但願他們能夠找到相貌一流、身上又沒有什麼傳染病的婊子。

    公主殿下赴宴去了,宴會是由南方三省地方行政長一同出面布置的。親王也有一張一樣的請貼,但他把它丟進了馬桶。小和安妮似乎被城里某位異常尊貴的夫人請去作客,薩沙見哥哥推掉了方的宴會,她便慫恿哥哥跟她一道去,可結果卻被告知這位夫人邀請的都是眷。

    只有保爾仍然監守自己的崗位,他此時就坐在距離小親王不足十步的一具沙發里。

    “小奧斯卡!”暴雪晃了晃手里的小冊子,“這是一本殘卷,繆拉送給我的,據說是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它對戰爭的論述非常精闢。”

    奧斯卡從遼遠的虛空中收回目光,“說說看。”

    殺手之王清了清嗓子。

    “戰爭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它是人類將暴力擴展至最大限度的使用方式,這種暴力行為受到人類的法律法規的限制是極為微不足道的。它總是在某種政治形勢下產生,而且只能是某種政治動機引起的。

當一個國家或是一個利益團體的目標無法通過普通手段獲得時,戰爭這種最終極的政治手段就會欣然登上歷史舞台。當戰爭的暴力蔓延開來的時候,人類世界就會變成一個沒有哲學的社會,人類的心就會隨著的增長而不斷膨脹,直至戰勝敵人、或被敵人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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