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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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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8:44
第十四集 第三章

    水——無休無止,無窮無盡。這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它在開朗的時候可以化為江河湖海,在陰郁的時候可以變成深淵暗隧。水承接著人類文明的發生發展,同時也在文明的發生發展中留下毀滅破壞的痕跡。

    水——幽深,無邊!絕大的壓力令人的胸肺如遭重擊,水媽險,嶙峋的奇石時而突出,時而凹陷。暗無天日,冰冷刺骨,水道中的人們艱難的摸索,艱難的踢動四肢。

    入眼的只是泡沫和昏黑,感受一下地底潛流,人們發現根本說不清地下河的流向。四面而來的是令人頭疼裂的黑暗,八方湧入的水流就像在你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繭,這個繭漸漸奪去你的呼吸,漸漸奪走你的行動能力。當你的意識也被奪走的時候,這個繭便會暴露出它最終孕育的東西——死亡!死亡並不可怕,可誰也不想在見證了地獄之後又直接死在那里。

    保爾在最前!殺手之王還保存著充沛的體力,在幽深的水道中,這條大鱷甚至在走走停停的摸索地形!奧斯卡是第二個,他已經利用水袋換過兩次氣,雖然隱約感到事情有問題,但失血和水壓再加上急劇的運動已使他無法思考問題,他腦海中最後那點求生的本能在支持他前進。

    阿歐卡亞!可憐的阿歐卡亞,伯爵肩膀的傷口在水力的壓迫下已經開始變形,血水早已凝固,但傷口的疼痛幾乎令她失去自制!堅硬的岩石劃破了她的裙裝,冰冷的水溫就快凍僵她的四肢!阿卡想呼吸,想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的喘口氣!

    肖.卡連柯在抱怨,在詛咒!他已把殺手之王暴雪的所有親屬在自己的腦海中蹂躪了好幾遍!這樣做的原因無他,黑魔發現每次換氣的時候,水袋中洩露的氣體要比人們吸入的還要多,因此,他知道自己被保爾騙了!而且還被騙得那樣心甘情願!他後悔沒有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人能夠潛游一千米!

    終于,水袋中不再有氣,它越發沉重,它就快被河水填滿。

    阿歐卡亞突然甩開奧斯卡的手,伯爵猛力踢動雙腿,黑暗的地下河立刻變成一個混沌的旋渦。唯一的意識卻令阿

卡閉緊口鼻,可胸肺的壓力卻令她瘋狂的抓撓脖頸!她的呼吸也許馬上就會令她的生命徹底陷落。

    黑魔搶了上來,他撥開水袋的木塞媚扣住阿卡的嘴,阿卡漸漸平靜!雖然她喝了一肚子的冰水,可是她也得到了混合在牛皮口袋中的最後一點空氣。

    漫無邊際!奧斯卡不知道這樣前進到底還有什麼意義!他的眼楮微微合攏,身上的壓力也在逐漸消散!

    保爾突然加快了速度!他拖拉著年輕的親王開始飛快的潛行,水流在作用力下越來越急,越來越冰,奧斯卡在撲面而來的壓迫下終于恢復了神志。

    難道……難道就要成功了嗎?保爾在上升!奧斯卡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興奮!這種興奮就像剛剛從母體脫離的尖叫,就像和最心愛的人一塊達到!

    “嘩……嘩……”巨大的水聲在四壁回蕩!緊接著,粗重的喘息和嘔吐的聲響便填滿了整個空間!就像從深淵回歸的猛獸,人們在用最原始的低吼排遣胸中積壓的血氣。

    保爾爬上了水岸,他在難以形容的黑暗中摸索著!很快,在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響過後,殺手之王點亮的火把終于給幽閉寒冷昏暗潮濕的空間帶來了難得的光明。

    “這……這算什麼?”黑魔在說話時連舌頭都在顫抖。

    奧斯卡呻吟了幾聲,他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阿歐卡亞只是動了動眼皮,她的肺在燒,她的血也在燒,她痕,她好想就此死去。

    “你是說這個嗎?”保爾將火把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轉了一圈。人們豁然發現,這個空間沒有出口,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是的!我就是指這個!”黑魔像個笨手笨腳的孩子一樣艱難的爬上水岸,但這個家伙確實有著強勁的體魄,他只是喘了口氣便開始幫助保爾搬運兩外兩具“人體”。

    “你還沒看出來嗎?”保爾瞪了黑魔一眼,“這是計劃B!”

    “一個水袋怎麼可能讓我們成功潛行一公里?我沒有提到路程中間有幾個高出河面的地洞,就是希望大家能夠抱著拼掉命的心情來完成這段路途,要不然!說真的,咱們要是老想著能夠歇一歇……能夠歇一歇!那就相信我吧!咱們會連這個地方都到不了!”

    “隨便你怎麼說!”黑魔無奈的別開頭,借著火把的光影,肖開始翻動保爾從某個角落丟出來的大麻袋!

    “保爾!”黑魔詫異極了,“你是不是早就探察了這處水道?然後還在這兒存儲了食物,哦!我的光明神啊!你還準備了白酒!”肖一邊說一邊從麻袋中搶出酒瓶。

    “呵呵!聰明人!你終于看出來了?”保爾一副自得的模樣,這位殺手之王接過白酒,將酒瓶在火把上快速的燻了一遍,然後他扶起奧斯卡的頭,對著年輕人的嘴灌了好大一口!

    奧斯卡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媚驚醒,真要命!剛才他差點睡著了!誰知道在這種地方睡著會不會就不再醒來了呢?奧斯卡打量著森冷恐怖的空間,他沖保爾笑了笑,“哦啦!謝謝你!”

    “你看看!”保爾笑著轉向黑魔,“這才是對待朋友的正確方式。”

    黑魔聳了聳肩,他搶過保爾手中的白酒,並扶起了阿歐卡亞,“來吧!勇敢的,別怕!這東西很嗆,但對你絕對有好處!”

    果然!烈酒剛剛進入食道!阿歐卡亞便凶媚咳嗽起來,她甚至希望能將整個胸腔全部抽出體外!漸漸的,阿卡的面開始紅潤,咳嗽對胸腹的壓迫也已完全消失。暢快!身心的暢快令伯爵勉強擠出笑臉,這時阿卡突然發現,年輕的親王一直攥著她的手,他真的一直沒有放開。

    “大家都吃點東西!”保爾取出事先存好的食物,雖然面包和醬汁已有些變質,但饑腸轆轤的人們根本不管這些,就連阿卡也在大咬大嚼。

    保爾很滿足,他的朋友們安然無事,而那個討厭的黑魔也被食物堵上了嘴巴。作為西大陸排名僅次于13的超級殺手,保爾在河畔潛伏的這段日子並沒白過,這段時間他曾六次潛入城堡,但他發現營救四個被一隊聖騎士護衛在不同地點的人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保爾開始潛伏,開始等待轉機,等待動手的日子。

    保爾是誰?在若干年前,他只是一個落魄的鄉下騎士,靠家族流傳的田地和親友的接箋強度日。不過直到那一天

,在他的破爛農舍里發現13的那一天,他的人生軌跡終于抵達一個通往另一番天地的路口。

    保爾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詭異、最離奇、最駭人的系統教育,那是關于殺人的技術、關于潛伏的理論、關于扮演的藝術、關于等待的玄機、關于生命的奧秘!

    所以!保爾成為殺手之王!也是因此,他可以在萬軍包圍中成功脫離,他可以憑借蛛絲馬跡千里追尋至倫白斯,他可以六次潛入防衛森嚴的堡壘,他可以在那間幽閉的地下室度過半個月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條水道就是對保爾這位殺手之王的一項測試!既然短時間內沒有機會營救,保爾便換了一種思路,一種殺手獨有的思路,殺手的思路不同于英雄,也不同于騎士。對一名殺手來說,生命最重要!在還沒有施行營救計劃的時候,保爾就已開始思考逃脫的可能,而水道這條極為隱蔽的通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半個月!半個月精疲力竭的探索終于令殺手之王摸清了水位的漲落,水道的走勢。在每一處能夠藏身的地底空間留存火種、兵器和食物,在黑暗中的每一個轉彎處留下觸手可及的印記。當保爾將一切進行完畢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動作多少都有些多余,因為這個時候,他已可以閉著眼楮由水井潛入河中,期間只需換上一兩次氣。

    “好了!”殺手之王沖伙伴們拍了拍手,“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七百多米的水下距離!”

    “還有休息的機會嗎?”奧斯卡虛弱的問到。

    “嘿嘿!我不告訴你!”保爾露出一口閃閃發亮的小白牙,人們只得對其報以最苦澀的微笑。

    森林隱沒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在微微的晨光中形成一條深的暗線。連接森林的平原並不開闊,其實它只是一片可

憐的窪地。在這片有些起伏的窪地上,屍骨已被掩埋,刀兵也已收集,但泥土中的血和破敗的煙火灰燼卻在訴說戰事引發的慘劇。

    天光微弱,太陽還隱沒在東方,啟明星逐漸暗淡,空中只有下弦月勾勒出一彎亮白的光影。兵營中的幾處廢墟還在燃燒,在這些廢墟和鋪滿殘骸的道路旁邊,來自泰坦的戰士靜悄悄的躺滿一地。戰士們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只有極個別人發出響亮的鼾鳴。

    值的戰士矗立在兵營中的各個角落,他們在臨時搭建的了望塔上關注著遠方,也監視著那些被派出掩埋屍骨的德意斯俘虜。俘虜並不多,只有可憐的三四百人,他們大多帶傷,面目就像行屍走肉一樣呆滯。

    阿蘭似乎徹未眠,在兵營中難得的一間未受損毀的木屋里,近衛軍元帥仍在悠下進行細致的圖上作業。他的銀發

被燈火染上了一層晚霞的顏,他的嘴角時而揚起,時而抿緊,他的眉目時而凝聚,時而放松。阿蘭在計算、在思考,

他在規劃冬季攻勢甚至是未來五十年內對德意斯的戰略格局。

    “命令傳達了嗎?”

    坐在一邊打瞌睡的潘恩.魯貝利上校猛然驚醒,他看到陪伴元帥的許多位將軍都對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容,這位副感到臉上一陣燥熱,他連忙翻開記錄戰事事件的筆記。

    “由正面戰場至慕尼黑爾自治省一線的所有德事目標均為打擊對象,對于一切持有武器,敢于阻擋近衛軍的武裝

必須予以清剿,包括沿途不友好的市鎮和平民!對于……”

    “行了!”阿蘭擺了擺手,“就這樣發下去!”

    “元帥閣下!”一位將軍突然從地圖演示桌的席位上站了起來。“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請求發言!”

    “羅金斯中將?”銀狐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這位北方軍區的總參謀長,印象中……這是一

個惜字如金的人。

    “允許發眩”阿蘭有些期待的望著這位將軍。

    “元帥閣下,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您的命令是……是不是意在把德意斯邊境內側一定範圍內的區域變成無人區?



    “為什麼這麼說?”阿蘭微微一笑。

    羅金斯中將嘆了口氣,看來元帥是要逼自己說出那項命令中埋藏得更加深遠的意義,難道這很難理解嗎?羅金斯

望了望坐滿一室的同僚們,這里有自己在北方軍區的下屬,也有直屬軍部作戰部的高級將領,可他們都在這個時候避

開了目光。毫無意義的,羅金斯中將又嘆了一口氣。

    “報告元帥,您派遣那位由南部山區抽調來的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擔任敵境巡查總,我覺得……您的用意已經

非常明顯了,所噎…我不想再多說什麼。”

    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在自己的座位上扭動了一番,他慢慢抬起眼皮。他看了看一臉怨怒的羅金斯中將,又看了

炕發一言的阿蘭元帥,這位制造了漢伐斯立德大屠殺的鄶子手只是發出一聲冷笑。

    “各位!”阿蘭元帥輕輕敲了敲桌面,他吸引了人們的注意。“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是一位優秀的將領,雖然

他犯過一些錯誤,但他的指揮才能和戰斗精神卻值得大家學習,所噎…我不覺得我的安排有什麼問題。”

    羅金斯中將終于坐不住了,“元帥閣下,我想請教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一個問題!”還不等阿蘭有所反應,北

方集團軍群總參謀長已經轉向來自南部山區的同僚。“準將閣下,如果你真的遇到不友好的平民和市鎮,你會怎麼辦

?”

    西爾維奧睜開了眼楮,“有武器的……殺掉,沒有武器的……驅散,敢于阻攔軍管人員的市鎮……燒毀,敢于抵

抗的市鎮……將其從地圖上抹掉。”

    羅金斯中將伸出顫抖的手指直指西爾維奧,“元帥閣下!您也聽到了!作為敵境巡查總,他的思想就和他那屠夫

的綽號一樣!我……”

    “羅金斯中將!”一位軍突然站了起來,他打斷了北方軍總參謀長的話。“那些市鎮為德意斯邊防軍提供衣食、

那些平民為邊防軍提供免費的勞役!堅壁清野是必須的!只有這樣才能摧毀德意斯人的防守鏈條。”

    “不!不!”羅金斯媚揮了揮手,他瞪了一眼像個沒事人兒一樣端坐在椅子上的西爾維奧。“對意利亞人或許可

以這樣!可現在我們的對手換成了德意斯人!德意斯人雖然不在乎這點犧牲,但他們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晰的臣民…

…”

    “閣下!您害怕了!”一位來自首都軍部的將軍突然打斷了羅金斯的話。“您害怕德意斯人的報復!”

    羅金斯擺了擺手,“不!我不是害怕,我擔心的是北方人民,如果我們對德意斯人的市鎮采取……”

    “夠了!中將閣下!”又一位將軍站了起來,“您確實在害怕,您別忘了,現在是我們在進攻,而您竟然擔心德

意斯人的報復襲擊,您不覺得這有點離譜嗎?”

    “不!我只是想說這會對我們今後的防守……”

    “羅金斯!”阿蘭終于說話了,這位元帥剛一發言便使紛亂的室內變得異常平靜。“作為帝務大臣、近衛軍統帥

,我得說……你的擔心確實是多余的!難道你將帝國的冬季攻勢看作是一次示威?一次武力展示?”

    羅金斯有點啞然,他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你錯了!你完全錯了!”銀狐邊說邊搖頭。“我得告訴你,今後的北方集群再也不用防守了!目前這個時刻就

是近衛軍轉換防守態勢的關鍵階段,我出現在北方戰場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告訴你們怎樣正確的對待德意斯人!從前,

一向是德意斯人在邊境制造事端,不斷的向我挑釁!現在該是我們回擊的時候了!冬季攻勢之後還有季攻略,季攻略

之後還有夏季圍剿,夏季圍剿之後還有秋季襲擾!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羅金斯瞪大了一雙眼,他竟然當著一屋子軍事將領的面搖了搖頭。

    阿蘭也搖了搖頭,“好吧,你可以出去了,直接回你的集團軍群大本營!這回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羅金斯敬了禮,他悻悻然的走出陋室。說真的,他還真受不了這個地方,就讓德意斯人和阿蘭的那些策略見鬼去

吧!

    “你們看到了嗎?”阿蘭指了指關閉的屋門,“看看負責帝國北疆防務的將軍是多麼軟弱!他寧可坐在辦公室里

烤火也不願意招惹德意斯人,可德意斯人會讓他順心如意嗎?這個喜好侵略的民族會不停的敲打你的筋骨,考驗你的

耐心!直到有機可乘的時候,他們就會突然撲上來咬你一口!德意斯軍人是世界上最瘋狂最大膽的機會主義份子,只

要聞到一點血腥,他們就會用生命代價去嘗剩”

    “元帥閣下!羅金斯中將是皇後陛下指名配屬北方……”

    “閉嘴!”阿蘭喝止了發言的這名北方集群將領。“皇後陛下在都林,你要是有什麼要抱怨的就趁早滾回首都!



    滿屋子的北方將領都低垂下頭,其實他們誰也不願像羅金斯一樣被趕出戰斗序列,他們的統帥在剛剛就像一個徹

頭徹尾的膽小鬼,沒有哪個軍人會面對那種事。

    “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阿蘭突然轉向外號“屠夫”的南方人。“你是怎麼看待我的命令?”

    西爾維奧始終冷著一張臉,在漢伐斯立德大屠殺過後人們就沒見這位將軍流露過歡欣鼓舞的表情。

    “我嗎?我沒有看法,我只服從命令。”

    “這是敷衍!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近衛軍準將!”阿蘭的話透露著毋庸質疑的氣息。

    西爾維奧聳了聳肩,他即使面對近衛軍最高統帥也是這副不理不睬的模樣,自從屠夫的外號在軍中傳開之後,誰

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說實在的元帥閣下!我本闌想恭維您,但您的策略確實很有看頭!與其讓德意斯不斷侵擾我們的防線,還不如

我們自己去做同樣的事情。保持對德攻勢的長期、保持兵力投入的規模、保持進攻範圍的穩定,德意斯人總有不耐煩

的時候,他們要麼進行一次決戰,要麼就是乖乖坐在談判桌上……”

    “行了!”阿蘭擺了擺手,“說了也等于白說,這種事誰都知道!難道大家都沒考慮過更長遠的打算嗎?”

    在座的將領不面面相覷。

    阿蘭搖了搖頭,“先生們!看看地圖!德意斯處在西方王國聯盟這個堅強鏈條上最北端的角落,向東,它可以佔

據捷洛克;向西,它可以侵入威典王國並奪得出海口;向南,它可以入侵瑞爾;向西北,它可以入侵被俄列聯合王國

控制的幾個小公國。現在你們知道我們在德意斯南方發動攻勢的真正原因了嗎?”

    一位軍舉起了手,“元帥閣下,我們可以止住德意斯人的侵略步伐,冷卻羅雷斯堡王室的擴張野心。”

    又一位軍舉了手,“元帥閣下,南線正是德意斯王國布置最強兵力的環節,我們的進攻會打破這個國家整體的戰

略格局!”

    “是的元帥!”又一位將軍發言了,“德意斯一向將晰視為心腹之患,晰的出兵正好可噎…”

    “夠了!夠了!理由足夠多了!”阿蘭微笑著點頭,“大家說得都很正確,但又都與那個最根本的原因有些距離

……”

    “呵呵!”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突然冷笑了幾聲,室內所有的軍都在盯著這位大膽的屠夫。“元帥閣下,您直

說不久了!費這麼長時間,又是入侵瑞爾,又是策動冬季攻勢,說白了您不就是打算令德意斯人斷絕南下的念頭,將

他們的侵略攻勢轉向俄列王國那個老對手。”

    阿蘭微笑不語,不過西爾維奧馬上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帝國的十三個精銳整編軍團駐扎在瑞爾王國的東北地區,

安魯公爵的水仙騎士團也在捷洛克邊境駐有十幾萬人的騎兵集群,而冬季攻勢已使帝國北方軍深入德境一百多公里!

也就是說,帝國已由三面包圍了德意斯,如果阿蘭和安魯公爵取得一致,那麼帝國完全可以由這三個方向同時發動進

攻!這一切……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西爾維奧並不喜歡戰爭,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

    “哈哈哈哈!”銀狐笑了起來,“看看我們的屠夫,看來……我將他由準將提升為少將確實是正確的選擇。”

    眾位軍這時才反映過來!確實是這樣啊!德意斯已陷入帝國的三面包圍,他只能在針對泰坦的方向采取守勢!如

果德意斯仍打算擴張領土,那麼他們不可能會選擇牢固的南方,而一定會從西方和北方開始打算。

    “沒錯!”阿蘭肯定的點了點頭,“西爾維奧少將說的一點都沒錯!冬季攻勢以及之後的對德進攻都是避免引火

燒身的策略!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們要進一步擴大近衛軍的鋒線,將戰火推入敵境,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最佳防守

態勢。德意斯的統治階層一點都不傻,他們知道見硬就回,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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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9:05
  阿蘭邊說邊咽了一口又冷又苦的黑咖啡,“所噎…啊……這東西真不是人喝的!”元帥皺著眉頭低抱怨了一聲。

潘恩.魯貝利上校連忙為自己的統帥換上一杯新的。

    “好多了……”阿蘭愜意的嘆息了一聲,“所噎…德意斯人一定會認為,與其和晰進行永無寧日的消耗戰,還不

如在防線穩定之後向其他的方面尋求出路。相信我先生們!德意斯王軍雖然經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但功利和注重實

際卻是他們奉行了千百年的戰爭法則。”

    “一旦發現無法改變晰的進攻態勢,他們的最高統帥部甚至不會再理睬我們,而是開始制定與威典王國、蘭波王

國、俄列王國重啟戰端的計劃!當然,這個計劃需要很長時間才會出籠,因為他們還要等待南部防線的穩定,還要在

我們的進攻被遏制之後恢復生產,恢復人口,恢復軍力。”

    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突然站了起來,他抓起桌上的軍帽歪歪斜斜的扣在頭頂。

    “好了!在座的先生們!我要去干活兒了!我要帶著我的山地戰士執歇帥閣下的命令。”

    “呵呵!”老元帥笑了起來,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一位少將的無禮。“再問一次,你打算怎麼干?”

    西爾維奧.伯里科翻了個白眼,“還用說嗎?就像您的命令要求的那樣,破壞德意斯人的生產,破壞德意斯的人

口,破壞德意斯的軍隊!盡可能不讓德意斯人有喘氣歇腳的機會!”

    “最後警告您少將閣下!”阿蘭的面終于嚴肅起來,“不要干得太過分!我不想德意斯的市鎮中出現第二個漢伐

斯立德。”

    西爾維奧在門口回轉身,“那麼……您和在座的先生們從現在就開始祈禱吧!”

    “感謝光明神!”奧斯卡鑽出水面的時候終于發出一聲由衷的贊嘆!

    這是距離水井最後的一處換氣地點,除了暴雪,奧斯卡一行人已經感到筋疲力盡,就在剛剛,阿卡已經出現倒氣

和昏厥的跡象,是奧斯卡強行將她帶離水面。

    這處換氣地點太過狹小了一些,它只是一處略微高過水面的石窪,奧斯卡和阿歐卡亞貪婪的呼吸著微薄的空氣,

但水下的黑魔和保爾都已有些等不及!

    奧斯卡和阿卡再次潛入,這回換上了兩位超級刺客,保爾也有些氣喘噓噓,他什麼都沒說,盡量保存體力;黑魔

已經完全失去平日的冷峻威嚴,他呼吸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頭酷熱難哪德意斯大狼犬!

    阿卡和小親王再次沖出水面,沒辦法!他們實在忍受不了了!四顆人頭在石凹里,無論是伙伴還是朋友,他們都

在爭奪最後的生存權利。

    阿卡的呼吸逐漸平和,這時她才感到一絲羞澀,衣杉盡濕的她完全擁在奧斯卡的身上,為了休息,她甚至已將兩

條豐滿結實的大腿纏在了年輕人的腰際。再有就是胸部了!胸前的雙峰曾是少在鏡中獲得滿足與自傲的資本,可現在

它們卻成了礙事的麻煩!隨著急促的呼吸,碩大的兩團突起在男人的胸口不斷踫觸,不斷摩擦,冰冷的水溫令阿卡對

胸前的火熱是那樣的敏感,她甚至不敢低頭看上一眼。

    奧斯卡似乎在不斷的踢腿,他是要在水中保持上浮,可他踢動的雙腿不斷摩擦阿卡下身最敏感的那個位置,伯爵

最終還是吐出一聲輕微的嬌吟,她知道這不是滿足幻想的時候,可在遍布四壁的黑暗之中,她竟然期待著那種消魂的

觸覺,她為此變得濕潤、為此變得火熱!也許……這就是人心!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被所感染的人心。

    保爾艱難的移動身體,這個換氣地點非常不理想,可他還是將其列為必經之地。這處水道岔口距離井底只有不到

二百多米的距離,只要再堅持一刻鐘,他們就能安返地面,就能輕松避過眼前的危機。

    “來!用這根繩子將咱們大家連接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掉隊!死也要死在地面上!”保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

了一條粗繩。殺手之王就像是在印證自己的話,他將繩子的一端在自己身上打了個死結!然後是奧斯卡,小親王回望

了一眼老朋友的目光,他也毫不猶豫打了個死結。

    接下來是阿歐卡亞,但伯爵卻搖了搖頭,她沒有告訴大家,就在剛剛,她的運動神經已經繃緊直極限,雙腿的肌

腱已經瀕臨抽筋的邊緣。

    “我體重最輕,我在最後,就算出什麼事你們幾個男人也能帶動我前進!”

    奧斯卡不解的望著阿卡,他有種很不好卻又無法言明的感覺。

    肖接過了繩子,他給自己纏個結實,然後遵照阿卡的吩咐將她置于最後!

    “好了!大家彼此關照!勝利就在不遠的地方!”保爾在窄小的空間中勉力伸出手。黑魔立刻將自己的手搭上老

朋友,“沒錯!我還沒輸過!”奧斯卡也湊了上來,“是的!我們都沒輸過!”

    人們望向搖搖墜的伯爵,阿卡苦笑了一聲,不過她盡量綻放著笑容的麗。她將蒼白的手搭上交疊在一起的手臂。

“沒錯!我們不會輸的!”

    “那麼……開始最後的沖刺吧!”保爾說完便率先鑽入水底。

    在繩索的帶動下,奧斯卡緊隨其後,他奮力踢動雙腿,不斷擺動雙臂。黑魔幾乎拖曳著阿卡游入水道,這位頂級

刺客比前面那兩位熱血沸騰的男人都要吃力,從緊甭的繩索可以得知,位在最後的伯爵根本沒有前進的動力。

    還好!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肖感到再也無法承受的時候,身後的壓力突然一松!黑魔詫異的扭回頭,黑茫茫的一

片!但伯爵的掙扎激蕩起大篷的水和氣浪!阿卡瘋狂的擺動四肢,她竟然趕了上來!黑魔放心的加速,就要勝利了不

是嗎?阿卡的奮起多少都令他感到欣慰。

    水道在直線上升,四周依然暗淡無光,但人們已經觸到石壁!他們已經身在井底!閉緊呼吸!再向上!再努力!

    “哦啦!”躍出水面的奧斯卡幾乎忘記身在敵城!他竟然大吼出聲!

    保爾哈哈笑了起來,他伸手摸過繩索使勁提拉,黑魔也鑽了出來!這個不中用的家伙好象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保

爾沒功夫嘲笑老對手,他繼續拉動繩索,可他馬上就對繩索上那種輕飄飄的觸感產生了懷疑。

    奧斯卡媚抓過斷口平滑的繩索,被割斷了!

    “阿歐卡亞呢?我的阿卡呢?”

    小親王媚扯出懷中的小刀,他一邊念叨阿卡的名字一邊凶媚切割繩索!保爾在喊什麼?奧斯卡聽不到!有人在拉

扯他的手臂!真***!你快給析開吧!阿卡在等我!我答應過不會放開她的!

    保爾面對身前大蓬的水發起呆,這小子竟然還能揮出那麼有力的一拳!自己的一只眼楮肯定腫起來了!

    奧斯卡在摸索!在呼喊!他在不斷的下潛!四周不能見物,他只能憑借感覺!

    越來越黑!越來越冷!深如幽明的水道突然出現一點細微的光亮,奧斯卡被這點忽明忽暗的光亮指引著,他奮起

全身的勁力撲了上去。

    入手的軀體冰冷至極!奧斯卡知道身處一片渾黑的水道之中,可他發現懷抱中的體是那樣的耀眼,就像是一位睡

人,在等待著心上人將她叫起。

    年輕人吻住了一雙冰冷的嘴唇,他鍬開了她的牙齒,度入炙熱的氣息!時間仿佛精制了!水底也不復存在,奧斯

卡擁著體飛入棉絮一般的雲團,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的感知已經消失。

    一雙濕熱的舌頭不知何時已與他交纏在一起,奧斯卡迷茫的睜開眼,他迎了阿卡的目光,那是初見面時的無助!

那是相互結識時的欣喜!那是被挑惹時的嬌羞!那是被揭穿身份時的決絕!也許……還有一些東西!但奧斯卡在不停

的淪陷,他已想不清楚那些東西!

    一股大力媚湧來,奧斯卡擁緊了懷抱中的人體!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放開!

    這是承諾……

    誰在拉我?好疼!渾身都在疼!

    身體在上升,為什麼?

    能夠呼吸了?天啊!這是真的!

    突然!一切聲響一切感知突然席卷腦海!奧斯卡顫抖著四肢,他媚吸氣!心髒為血脈填注壓力,血液帶著新鮮的

氧氣瞬間游走全身!盡力克制昏厥的,奧斯卡在心中大吼︰“我***還活著!”

    年輕人媚轉向懷中的軀體,他發現阿卡的臉蒼白如紙,手上的觸覺也感知不到她的脈搏!奧斯卡再次鍬開阿卡的

口,他猛力的敦促人的呼吸。

    保爾翻了個白眼,他不知道小親王是在佔便宜還是在忙著什麼別的事。殺手之王順著伯爵的胸腹向下摸索,他找

到了肺部積水的正確位置。

    暴雪媚擊出一拳!確切一點說,拳頭的落點是在人下緣第四肋骨處,這里是心髒左右心室交接的地方,也是人體

最脆弱的環節!不過現在卻是救命的關鍵!

    阿卡媚弓起身體,她的心髒被來自外界的巨大動量強行帶動!四肢像痙攣一樣劇烈抽搐!她沙啞著嗓子大張開口

!肺部和胃腸積累的冰水被心髒供給的血液和那一拳之威徹底逼了出來,整口水井都響了可怕的嘔吐聲!

    男人們在靜靜觀望,沒人敢打擾瀕臨死亡一般的伯爵,雖然阿卡剛從地獄邊緣折返而回,但她的樣子卻比凶媚厲

鬼更加恐怖!

    奧斯卡擁抱著阿卡,直待她徹底平靜。阿卡枕著男人的肩膀,她以無法言語。

    “為什麼要割斷繩子?你就不能不做傻事嗎?你什麼時候變得比薩沙還傻?”

    面對男人的責備,剛剛發覺自己仍然生存的阿歐卡亞終于哭了,她沒有力氣放聲縱容包含諸多情感的淚水,她只

是不停的抽泣。

    “翰!沒事啦!沒事啦!再也不會有事啦!”奧斯卡撫摩著伯爵,用最柔耗語調安慰著她。

    親王邊說邊望了望顯露一點微光的井口,他苦笑了一聲,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呢?回家的路還長著呢?

    “是啊!回家的路還長著呢!”西爾老大哥邊說邊敲了敲一名小戰士的頭,“你這個小鬼,連一仗都沒打就開始

想家!那你參軍干嘛?你還不如跟你父親學點伺候人的手藝!”

    “哈哈哈哈哈……”泰坦帝國第八軍區第二軍的行軍陣營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聲。

    西爾上士!還記得嗎?哦對了!西爾被破格提拔為中尉了!現在他已是第二軍軍長的副兼衛隊長!可別忘了他!

他就是那位帶領突擊隊將意利亞漢伐斯立德要塞的主堡敵樓變成一片火海的帝國勇士,雖然他是聲名顯赫的特等戰斗

英雄,可熟悉他的人都記不清他的容貌了!因為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深入人心。

    從前那個高大魁梧的山地戰士已經變得像根枯草一樣,他暴露在軍服外的肢體都被深褐的燒傷所掩蓋。他的面孔

!天啊!他的面孔已經使人無法分辨他的五,只有一雙精光閃亮的眼珠在顯示一位戰斗英雄應有的光彩!

    近衛軍第八軍區第二軍是唯一一支由南方山區抽調的獨立軍團,戰士們對充滿異域風情的德意斯好奇極了!這里

的人在丘陵間種植紫的苜蓿和各種稻谷,還在地下釀酒,還用嵌滿草的圍欄圈牲口,還用寬大的粗布石榴裙包裹身體



    天氣有些涼,這些遠從南方趕到戰場的小伙子們仍然興高采烈的行軍,他們知道軍團的任務就是負責清剿主力部

隊後面的敵軍殘余。不過……一上午了!八區第二軍的三個整編山地師並沒多少收獲,沿途的市鎮都已懸掛象征非戰

區域的旗幟,這多少都令戰士們湧起些許郁悶的情緒。

    在戰線後方清剿敵軍殘余!這個命令可不是很好界定,士兵們通常將其理解為燒殺放縱,不過對于西爾維奧.伯

里科來說,這正是他來到這里的目的!

    第二軍第一師在一處小市鎮的外圍穿越而過,市鎮規模不大,站在高地上就能目睹它的全貌。就像許多德意斯小

城一樣,居民娛笆柵欄做圍牆,用鮮和樹木分散街區。

    第一師沒有遇到麻煩!戰士們排列著整齊的步兵陣勢快步前進,他們今天的目的地並不是這里。

    突然!在一督士經過市鎮外圍的一座小樓房時!隊伍中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咒罵響了起來,哄笑聲也響了起

來!小樓房開著一扇窗,小男孩金的頭發在風中飄揚,他的彈弓仍在顫抖,他似乎打算再向侵略者投一塊兒石頭,可

他的母親卻媚將他提了起來,並大力的關上窗子。

    師里的軍醫趕了上來,這起突發事件已令整個隊伍停止了運動。一個倒霉的戰士捂著面頰,他的臉似乎被彈弓射

來的石塊兒打了個洞,鮮血從指縫中緩緩滴落。

    “發生什麼事了?”

    西爾維奧.伯里科策馬趕到現場,他還不清楚隊伍為什麼停止前進。

    “軍長!”第一師的師長馬上迎了上來,“我們的一名戰士被彈弓打傷了!對方是一個德意斯小孩兒!真不知那

位戰士怎麼會那麼倒霉!”

    西爾維奧的面孔冷了下來,他轉身打量面前的市鎮,好半晌他才開始的自言自語。

    “不!不對!是那個孩子和他的市鎮倒霉!”

    望著軍長的臉,作為副的西爾中尉在一旁閃爍著眼楮,他知道自己的軍長想要干什麼了!

    “敵襲!”西爾用沙啞的喉音撕喊著。

    戰士們有些疑惑,“敵人在哪里?”

    “列陣!目標……對面的市鎮!目的……清剿潛在的敵人!糾出其中的抵抗份子!”

    盡管仍有些迷惑,但山地戰士們已經面對毫無防守可言的市鎮排開戰斗隊形。

    不一會兒,濃霧般的煙火和吵雜的哭喊哀鳴便在市鎮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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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四章

    自古以來,柏恩斯堡只對少數人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無論在這個城市的任何地方,隨處都有既別致、年代又久遠的房屋造型,鳥兒從陰暗的教堂殿頂飛向明媚的天空,自己院子里的奶牛悠閑自得地嚼著葡萄葉。當然,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柏恩斯堡獨有的,作為德意斯王國的首都,柏恩斯堡獨有的是世界一流的音樂廳和世界上最大的圓頂劇場!

    所以我們說,柏恩斯堡只吸引著少數人。就像……藝術家、音樂家、哲學家、詩人、清潔工人,哦對了!還有貴族!

    德意斯人只會在兩種情況下離開自己的土地,一是戰爭,二是瘟疫。對于許多德國貴族來說,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坐在自家的庭院里,看著麥穗和各種作物茁壯成長,他們需要音樂的話可以自行解決,才不會跑到首都,去忍受大主教、大領主的嘮叨和城市,還有那種令人絕望的城市喧鬧。在沒有音樂的時候,德意斯人喜歡靜。

    至于那些佃戶,天啊!關他們什麼事?他們不提也罷!除了戰爭,有時就連瘟疫也不能讓他們離開自己的田地!

不過……概念似乎錯了!在德意斯,除了王室和貴族,沒有人擁有自己的土地。就連那些英勇的騎士,他們也是在領主進一步分封的土地上討生活。所噎…說這些干什麼?如果一個佃戶自稱他到過偉大的王國首都柏恩斯堡,那麼再過一會兒他就會被當地的憲兵抓起來,這些一肚子壞水的酷吏自然要看看可憐蟲是不是在柏恩斯堡了什東西。

    說到哪了?是的!柏恩斯堡獨有的東西!除了世界一流的音樂廳和世界上最大的圓頂劇場,這座歷史悠久經歷過

無數次戰火洗禮的王都與西大陸其他國家的首都比起愧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主要宮殿建築被各式各樣的貴族邸和城堡式大廈拱衛在城市中心,管理王國事務的各種署又散布在宮殿建築和這

些邸大廈四周,然後就是雕塑、廣場、噴水池、林蔭路、灑過水的馬車道、穿著聖袍在戶外宣講教益的修士。

    如果下面要說的事情不算殺風景的話,那麼說句實話,柏恩斯堡最著名的地方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些,而是被整整一個師的憲兵嚴密護衛起來的最高統帥部!

    德意斯王最高統帥部,顧名思義,這是這個王國武裝力量的最高權利機構。不過千萬不要誤會,最高統帥部並不是直接領導軍隊的部門,它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大心參謀部,或者說,一個為國王代理軍隊和戰爭事務的秘書。

在德意斯,如果國王陛下不想發動戰爭,那麼統帥部里的將軍們完全可以給自己放個大假;如果某一天國王陛下突然想要運做戰爭機器,那麼最高統帥部便按下開關,王便動起來了。

    在教歷六世紀早期,隨著領土和戰爭規模的不斷擴大,德意斯王室在魯布羅西城堡建立了最高統帥部,意在對軍隊行使完全、有效的控制。魯布羅西城堡佔據了王都北部的一整條街,它是一座融合了羅曼和哥特式的高大建築,有護城河、敵樓、箭堡、柵欄鐵門,還有一排爬滿藤蔓的高牆,當然,還有聞名于世的魯布羅西圓頂大廳!

    佔地幾近六百平方米的魯布羅西圓頂大廳並不算是多麼恢弘的建築奇跡,它的顯赫主要來自地面上鋪嵌的大理石。

六世紀中期,德意斯王室糾集了世界上最優秀的地圖繪制家以及各種專業人士進行了一次大陸歷史上規模最大、範圍最廣、測量最精確的地理勘測工作。這項工作一直持續了半個多世紀,當基本完工的時候,魯布羅西圓頂大廳的大理石地面便出現了一副西陸國家地理全圖。

    這副用特殊油彩描畫在地面上的大地圖開創了科學地圖測繪的先河,德意斯軍人為了區分國別,他們給每一個國家都賦予了不同的顏。在五彩斑斕的地面上,我們可以找到面積廣大的泰坦、也可以找到“方桌”般大小的北海諸公國。

    經過實踐的檢驗,德意斯王室為這副大地圖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確實是值得的,通過這副地圖,最高統帥部甚至可以將軍隊的位置圈定在某個小村落,這在很長一段時間仍是其他的君主國無法想象的事。也是因此,各個君主國掀起了國土測量賀圖繪制的浪潮,人們都不希望急擅長途奔襲的德意斯王軍出現在自己家的院落。

    教歷797年11月2日,雖然國王陛下沒有明確表達動武的意思,但最高統帥部的將軍們都很清楚,那只不過是因為陛下被疾病折磨得說不出話!所以這天上午,將軍們還是照例舉行了軍議。于是,在魯布羅西圓頂大廳的五彩地圖上便出現了十幾位可以用胸前的各式金屬勛章造副鎧甲的“鐵皮罐子”。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斯達貝尼里上將終于將最後一塊代表敵人的紅騎士塑像放在了代表王國南方領土某處地方。“泰坦人的進攻出奇的狠辣,真的不是近衛軍北方集團軍群那位統帥的作風。我認為,一定是某個來自都林的老家伙!”

    站在圓頂大廳的地圖石板上,愛森斯坦打量著有些過于興奮的斯達貝尼里,呵呵!這個金胡子老頭終于熬出來了!施乃翁元帥被暗殺!而條頓騎士團的統帥又在之前被那位小親王斬于馬下,現在最高統帥部只有斯達貝尼里上將可以出面主持大局了。

    愛森斯坦與王國的高階軍們保持著一定距離,他在王庭行走了這麼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君主忌諱什麼樣的

事。作為宮廷長、政府首席發言人,盡管他也負責王室與最高統帥部的溝通,但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政客,愛森斯坦

深黯一個道理,那就是遠離軍人,這是最基本的游戲規則。所以,一直以來,在軍議中始終保持觀望旁聽的態度。

    “是銀狐阿蘭!一定是他!”一位將軍說起這個名字時竟然有些咬牙切齒。

    “沒錯!我也認為是阿蘭!”又一位將軍隨聲附和。

    斯達貝尼里上將點了點頭,他還是滿喜歡統帥部目前的這種氛圍,從前的同僚們在說話的時候都要看著他的臉。

不過……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

    隆德耐因斯上將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作為有機會晉升元帥的第二人選,他絕對不介意給老對

手出點難題。

    “將軍們!”隆德耐因斯向前走了一步,他正好站在王預定的鋒線上。“現在我們已經摸清了敵人的位置和兵力

配屬,也知道對方的統帥是泰坦帝國那只敢打敢拼的老,可我們似乎忘了一點,那就是泰坦人為什麼這麼干?我不想

將泰坦的攻勢簡單的理解為報復,既然他們在晰的三面防線上排開了五十六個師的兵力,那麼我覺得他們一定有更大

的戰略目標!”

    “比方說呢?”斯達貝尼里將軍微笑著將問題還給了老伙計。

    隆德耐因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泰坦人不應該有那種針對晰發動全面戰爭的決心!大家看啊!”

    這位將軍指了指腳下的地圖。“阿蘭元帥發動的攻勢只在晰的三面邊境上形成了一個突出部!他選擇了最堅固的

南部防區,我只能理解為,他要打一場長期的攻防戰!但我炕到這條老開闢這個戰場到底對他的國家有什處。”

    斯達貝尼里輕輕嘆了一口氣,阿蘭發動的這場進攻在策劃階段就已經取得了勝利!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泰坦前

一階段針對瑞爾王國的進攻取得了階段勝利,這樣一來,近衛軍便站在了瑞爾與王國的西側邊境上;安魯的水仙騎士

團成功的將王國東部防區的絕大多數軍力壓制在堅固的要塞里,而阿蘭則由中路,也就是王國的南部防線發動突擊。

這頭老在整體上的戰略幾乎沒有任何破綻,他逼使王既要留意東線,又要鞏固西線,最後還要在南線上與勢頭正媚近

衛軍進行主力決戰!

    沒錯!斯達貝尼里再次縱覽地圖!阿蘭就是需要一次能夠擊潰王國南線主力的機會,這樣一來,即便談判能夠促

使泰坦人撤退,但王國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恢復南線的兵力和優勢的防守態勢。說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國王陛下那次

冒險進軍的結果。當山遭慘敗的戰報傳達至最高統帥部的時候,斯達貝尼里就知道會遇到今日的局面。

    “那麼……如果南線收縮防守,增調西北軍力……”

    “想都別想!”斯達貝尼里在提議的將軍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打斷了他。“卡爾德隆元帥在王國西北防守俄列人

,誰也別想抽調他的一兵一將,反正我是不會向元帥提起調兵增援這件事的。”

    “可是……如果不增援,南線僅存的二十九個師和十處大型要塞並不一定能夠擋住泰坦人的進攻。”又一位將軍

發言了。

    “呼……”斯達貝尼里深深嘆了一口氣,“目前看來,他們必須擋住!”

    “其實……不管咱們怎麼分析,最後都要聽聽陛下的意見。”隆德耐因斯將軍邊說邊望了望垂頭不語的愛森斯坦



    愛森斯坦搖了搖頭,“大家就別指望陛下會有什麼意見了,他的身體狀況已經……”

    “奧帕瑞拉王儲殿下到!”突然而來的唱和打斷了宮廷長的話,大廳內的將軍愕然望向門口。

    奧帕瑞拉將短大衣遞給了恭立門邊的聖騎士,她興高采烈的步入大廳,鹿皮靴的後跟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清脆的

滴答聲。

    “怎麼了?大家的臉都很怪異!”公主向立在國家地圖南方邊境附近的最高將領們親切的打了一個招呼。“我第

一次到這里,是不是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

    連對王儲殿下見禮都忘了,將們面面相覷的交換著眼。

    愛森斯坦一把拉住了就要走進軍團的奧帕瑞拉,他焦急的對著子咬起耳朵。

    “我的天啊!您瘋了嗎?直到您登上王位的那一天才能出現在這里!最高統帥部的人是最傳統的軍人,他們會將

您現在的行為看成是……”

    “不要瞎操心!”奧帕瑞拉給了丈夫一個大大的白眼,她現在沒空兒跟愛森斯坦解釋這件事。公主甩拖丈夫的手

臂,她在莫名其妙的軍們面前挺起了胸膛。

    “王國最忠誠的將軍們!”公主揚了揚手,立在她身後的侍者將一份金漆包裹的文件放入這位王儲的手中。“由

于王國九世陛下不能正常視事,因此……其實也就是剛剛,王室宗親聯名簽署了一項決議,我將以攝政王的身份入主

國棘。”

    斯達貝尼里詫異的接過文件,雖然早就有了迎接新王的思想準備,可當這個祖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知道

自己的準備並不十分充分。

    “最高統帥部要接受一個人的領導嗎?”軍們用眼神交流著這個充滿不信任的訊息。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嗎?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這是注定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斯達貝尼里只是轉了轉

眼珠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很顯然,隆德耐因斯上將這一次可比他的老對手快了一步。就在斯達貝尼里還在眨眼的時候,隆德耐因斯已經卑

微的單膝跪地,他誠懇的捧起了公主的手背。

    “很榮幸!我是第一個稱您為攝政王殿下的人!”

    奧帕瑞拉欣喜的看著在最高統帥部的地位數一數二的老將軍吻了她的手,說真的,她也感到很榮幸。

    “攝政王殿下!”

    “攝政王殿下!”

    ……

    既然有人帶頭,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滿屋子的“鐵皮罐”都向剛剛誕生的王國現實統治者單膝跪了下來。

    “好了!大家讓我感到非常難堪!”奧帕瑞拉邊說邊迎了上去,她最先扶起了同樣跪在地上的丈夫。

    “既然這樣……那麼誰能為我展示一下戰事的確切狀況呢?”德意斯攝政王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滿懷期

待的打量著腳下的地圖。

    “直至今日上午11時,我軍已基本完成冬季攻勢第一階段的戰略目標,並已深入敵境160公里!具體如地圖所示

!”泰坦近衛軍潘恩.魯貝利上校用指揮棒分別敲了敲地圖上的幾個位置。

    “集團軍群第四軍攻陷了尼索斯要塞、第七軍正在圍困蘭尼姆、第二軍黑九軍在進攻一開始便遭遇德意斯第十、

第十九黑十七SS獨立步兵旅的頑強阻擊!雖然第二軍損失慘重,但在今晨整編之後發動的攻勢終于迫使敵人退出了坎

加尼城!同時,第一軍、第四軍、第五軍、第六軍、第八軍正在沿克爾默——敦布雷一線繼續向北推進,估計兩個星

期之後才會遭遇德意斯部署在南部防區的主力軍,計有德意斯王第七步兵軍、第六步兵軍、第十四步兵軍、第三騎兵

軍、以及第五SS獨立騎兵旅黑九SS獨立騎兵旅!”

    潘恩上校話音剛落,坐滿一室的軍們就開始大聲議論起來。阿蘭元帥端坐在長方桌的主位上,他愜意的打量著討

論戰局的將領們,直到他發現那個一直悶悶不樂的金發小子。

    “北方集團軍群第九軍軍長克拉甦斯少將!”阿蘭點到了金發小子的名字,他滿意的看到克拉甦斯媚從座位上彈

了起來,這位少將軍長將身體甭得像一張待發的勁弓。

    “少將閣下,到目前為止,只有你的第九軍黑二軍與德意斯SS級獨立武裝戰斗過,能談談你對德意斯這個全新的

戰斗團體的認識嗎?”

    望了一眼微笑著的阿蘭,克拉甦斯的心情並沒好轉。

    “報告元帥,首先向您澄清一點!我是在第二軍軍長犧牲之後才接過了該軍的指揮權,並且……我對第二軍軍長

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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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00:06
阿蘭向年輕的少將軍長擺了擺手,人們都看得出,統帥喜歡這個長著娃娃臉和一頭金發的小個子。

    “克拉甦斯將軍,討論責任是戰後的事情。我們的進攻才剛剛開始,就目前來看,我和你的同僚們迫切的需要知

道德意斯SS級獨立武裝的具體戰力情況。”

    “是元帥!”克拉甦斯向阿蘭敬禮,他始終維持著最標準的軍姿。“據污察,SS級獨立武裝只不過是德意斯最高

統帥部加強地方領主軍力配置的特殊產物。我們都知道,德意斯王國的鐵制品生產並像晰那樣有一個統一的標準,他

們的鐵制武器質量參差不齊!我認為,所謂SS級,大概就是指武裝了精良武器的地方領主軍力。他們以家族為單位,

在彼此的領地、或是聯合起來的大領地內阻擊我們的進攻,因此,在家門口戰斗的SS級武裝表現得非常頑強,而且他

們對地形也非常熟悉。這只是我根據戰斗得出的初步結論,一切還有待眾位長進一步查實。”

    在座的軍們都點了點頭,這個金發小子確實有兩下子,間話不但全部切中要害,而且說得滴水不漏,怪不得年紀

輕輕就能擔任一軍之長。

    阿蘭似乎連眼楮都在笑!他確實欣賞這個有頭腦有饒年輕軍,雖然他的軍餃和爵餃都不高,但他那行軍打仗的實

力然容小覷。

    “只是武器精良嗎?”阿蘭對這一點仍有些疑問,雖然軍情局也曾對德意斯SS級獨立武裝進行過分析,但那只是

一些主觀數據,只有實戰才能檢驗一支軍隊的戰斗力。

    “我認為是這樣的!”克拉甦斯似乎拋開了謹慎,他幾乎不假思索便給出答案。“元帥閣下,對方在戰場上雖然

打得有板有眼,但其兵員的素質絕對是個隱患,那些地方領主應該已經動員了領內所有的青壯年,我在今晨發動總攻

的時候就注意到戰場上遺落著許多孩子的屍首。”

    “哦……是這樣!”銀狐阿蘭了然的點了點頭。

    “報告元帥!”

    “說吧!”阿蘭向請求繼續發言的克拉甦斯示意了一下。

    “我認為……最難對付的是那些SS級的獨立騎兵旅,按照德意斯最高統帥部一向對騎兵的重視程度,組成這些裝

鮑良的旅級獨立團隊絕對有著豐富的戰斗經驗,而且……他們畢竟是在自己的領土上作戰!就像昨天,我到現在也搞

不清楚出現在第二軍背後的那支獨立旅是從哪冒出來的!”

    “沒錯!”阿蘭嘆息了一聲,“我們是在德意斯的國土上作戰!”

    “哦對了!”銀狐似乎突然想到一件事。“西爾維奧.伯里科少將的八區第二軍進行得怎麼樣了?”

    潘恩.魯貝利上校連忙翻找自己的文件夾,“呃……呃……德意斯邊境附近已經基本不存在人口超過兩千的大型

市鎮了。”

    阿蘭皺了皺眉頭,“具體一點。”

    “是!”潘恩上校抿了抿嘴,他似乎不怎麼願意提及這件事。“根據西爾維奧少將的八區第二軍昨天晚上發回的

戰報,呃……他們徹底摧毀了兩座大型市鎮,兩座中型市鎮,殲滅……敵人……大概在六千左右。”

    “呵呵呵呵!”一位將軍突然冷笑起來,“殲滅六千敵人?那就是兩個軍!比漢伐斯立德還多一些呢!”

    “是啊!”又一位將軍冷冷的嘀咕著,“屠夫對付的都是手持鋤頭和鐵鍬的農夫,要麼就是人和孩子……”

    “夠了!”阿蘭用更加陰冷的聲音打斷了對這一切炕順眼的將軍們。

    將們別過頭,他們都知道元帥采用堅壁清野這種戰術的目的,盡管他們對此極為不屑,但也犯不著當面頂撞阿蘭



    “責成西爾維奧少將,進行得差不多就收手。”

    “是!”潘恩上校點了點頭,“元帥,似乎……西爾維奧少將已經開始著手整頓秩序了,他在今晨進一步分散了

兵力,開始驅趕難民向德意斯北方的內地……”

    “我知道了!今天窘這里!”阿蘭再也不打算當著眾人的面討論有關西爾維奧那個屠夫的事情。

    望著陸續走出臨時作戰室的眾位將領,阿蘭突然露出一臉的冷峻。

    “那麼……來自國內的阻力也該到了吧?”元帥自言自語的端起茶杯。當一切進行得頗為順利的時候,阿蘭終于

開始擔心,一個成功軍事統帥,通常會被來自背後的刀子刺落下馬,阿蘭對這種事情再也清楚不過了!可在這個時候

擔心國內局勢純粹是多余,籌碼已經全部攤在桌面上,就看德意斯在牌局的最末會不會梭哈了!

    “報告!”一位風塵僕頗通訊出現門口,阿蘭立刻糾緊了眉頭!

    “來自軍情局駐德分處的……”

    老元帥還沒等通訊說完便一把搶過繡有秘密字樣的文件袋。

    “營救計劃失敗?怎麼會敗了……怎麼會敗了?”阿蘭捻著信紙的靠入座椅,他好像一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可幾乎是立刻!老元帥突然抓緊潘恩.魯貝利上校的衣領。

    面對元帥噴薄在自己面頰上的寒氣,潘恩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

    阿蘭面目猙獰,他的手已將那紙信件碾成垃圾。“向軍情局首都總部派發搜查令,那個叫威斯坦,也就是外號叫

左手的那個人!我要知道他是如何從南方趕來首都,又是被誰引薦給安魯家的小,還有他在首都逗留的那些時日與哪

些人有過接觸,還有!他每天吃什麼、什麼、玩什麼、喜歡什麼樣的人!這一切都要給我弄清楚!不要落下一件!”

    “沒落下什麼東西嗎?”阿爾法三世在滿屋子的大臣就要走空的時候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內閣總理。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微笑著回轉頭,“陛下,我以為政務會議已經結束了!”

    “是的!”三世陛下點了點頭,他仰靠在嵌滿黃金珠寶的皇座上拉長了一張布滿老年紋的瘦臉。“感謝您我的內

閣總理大臣,如果不是您在近幾年的辛苦操持,我相信我不會看到帝國今日的繁榮。”

    “陛下!您的贊譽令我感到惶恐!”老卡契夫半真半假的鞠了一躬,“陛下您知道嗎?說起來令我非常慚愧,帝

國的繁榮只是一種表面現象,背後隱藏的悲慘才是最真實的!”

    “悲慘?”阿爾法三世疑惑的望著老公爵。

    “是的陛下!”老卡契夫點了點頭,“今年的農業稅收仍在上調,雖然秋季征稅期已經結束,但政府各部門給國

庫開出的預算已經達到歷史最高水平!這就要求我們在明年天出台更有利的稅務政策!可……我擔心貴族元老院不會

妥協,因為目前的稅率已使各地的貴族叫苦連天,就連個別皇室成員也在抱怨年金的削減,如果再行調漲稅率,我怕

地方會出現不必要的動蕩。因為貴族可以將稅率的一部分轉嫁給領民,那些領民本就身無身文,那樣一來……”

    “那樣一來就會出現類似791年南方大起義的暴亂!”阿爾法三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國家的繁榮真的只是表面

現象?

    皇帝深吸一口氣,“我的寬容和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那些榮勛貴族、軍勛貴族,還有那些南方人所謂的新貴族…

…”

    “陛下,所謂的新貴族也是被歷任皇帝授予爵餃的合法貴族。”老卡契夫不吝提醒一下情緒低落的阿爾法三世。

    “是的!是的!你說的沒錯!”皇帝連連點頭,可他的嘴臉卻十分可怖,“就是這些靠著先祖的福德發家致富的

貴族,他們已經忘記是誰給予了他們榮譽和特權,現在國家需要他們,可他們居然為了身上的一根牛毛聲討我……”

    “陛下!”老卡契夫覺得皇帝的牢已經發得差不多了,“您現在還不必擔心!我和幾位內閣大臣已經商討出對策

。”

    阿爾法三世立刻丟出了一份文件,文件就落在泰坦內閣總理的腳邊,老公爵只是皺了皺眉頭,他甚至連看都沒看

,盡管卡契夫承認這是有生以來受到過的最刻骨的羞辱,但他絕對不會為此計較,他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

他是不會為莫名其妙的事情浪費心情的。

    “還記得我剛才問你落下什麼東西嗎?就是這個!”阿爾法三世指了指被自己丟過去的文件,他對老家伙那副難

看的臉滿意極了。“什麼叫做削減專政部門的預算?剛剛你那番針對繁榮和悲慘的論述就是為這份文件準備的吧?”

    卡契夫搖了搖頭,“陛下,您很清楚帝國每年用以維持近衛軍的資費是怎樣一個數字!我在目前這個位置已經多

很多時日,每年我都為國庫注入了百萬黃金。可是我們的國家專政部門實在太過龐大,平時維持還算勉強!可今年,

軍務大臣阿蘭元帥在發動針對瑞爾人的進攻時已經拿走了一半國庫歲收!雖然瑞爾人的賠款可以填補,但阿蘭元帥在

之後的冬季攻勢又將今年秋季稅收的全部……”

    “行了!”皇帝突然大叫了一聲,他對錢很著迷,但對如何養家糊口就很不屑了。“你要怎麼樣?阿蘭元帥的冬

季攻勢進行得如火如荼,德意斯人被我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天就快到了!難道你要讓他們撤退?然後讓我告訴那些為帝

國英勇奮戰的將士們,‘沒錢養活你們了!你們快回家種地去吧!’你是要我這樣對元帥和戰士們說嗎?”

    “陛下!您理解錯了!”卡契夫有些頭疼,看來阿爾法三世對阿蘭的戰果真的很著迷,不然他不會接受對近衛軍

總參謀長那場存滿疑點的審判,即便是現在,面對空虛的國庫,阿爾法三世仍然支持阿蘭!卡契夫承認自己又一次小

看了銀狐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

    “我理解錯了?”阿爾法三世又指了指地上的文件,“別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術語和琳瑯滿目的數據例弄我,我

清楚我的帝國和我的臣民,勇士們在戰場上為了他們的安居樂業而偏,各種預算和國庫歲收總會有辦法找到平衡!不

過……”

    阿爾法三世突然從寶座上走了下來,他揀起地上的文件,並把它塞進內閣總理的懷里。“卡契夫,我的老師!我

記得你從前也是一位帝國勇士,你曾為帝國謀得了德意斯的大片領土,可是現在,我發覺你似乎開始仇視帝人了!你

應該向我的財政大臣學學了!他在財政部的職權範圍內大舉籌措資金,我相信阿蘭元帥的攻勢能夠維持三個月!”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怎麼會是海怪?

    “哦!忘了告訴你!”阿爾法三世坐回寶座,但他的面再一次變得非常不友善。

    “正是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為我逐條分析了你的那份文件中提到的策略,又是削減政府專政部門的預算,又

是降低黃金交易門檻,又是放寬南方工商業的……呃……我忘了!總之都是些一朝一夕無法實現的東西!我的總理大

臣,我只希望阿蘭元帥能夠將對德攻勢堅持三個月、甚至更多!所以你就不要再打軍部預算的主意!這已經讓我懷疑

你的動機了!明白嗎?”

    卡契夫微微點了點頭!他有些迷惑,實際上他已經詫異極了!海怪?阿爾莫多瓦.哥斯拉?這灘肉醬為什麼要從

財政部的大巷流淌出來?他難道不清楚在這個時刻站出來是會惹來一身疥瘡的嗎?

    “陛下,安魯公爵在宮門外就快等不及了!”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侯爵在總理大臣退出之後適時提醒皇帝。

    “我就知道……”阿爾法三世扶住了額頭,“老朋友的消息還真快!”

    “倒是您!我的陛下!”多特蒙德竟然已經闖進來了,守衛宮門的聖騎士尷尬的立在安魯公爵身後,他們看著公

爵將校服上的元帥勛章直發呆。

    “您不應該向我隱瞞軍事局……”

    “等等!我的老朋友!你請等等!”阿爾法三世離開座位迎向自己的夫。

    菲力普.古里安侯爵知機的將兩名聖騎士帶離議事廳,並為皇帝和安魯公爵關閉了宮門。

    “好了老朋友,現在你說吧!你在抱怨什麼?”阿爾法三世拉著多特蒙德在宮殿一角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陛下,我並不是在抱怨,而是無法理解!您為什麼要向我隱瞞營救失敗這件事,我是奧斯卡的父親,我必須…

…”

    “你的心情我了解!”阿爾法三世頭疼極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他只是知道,國內希望小親王

死的人還有很多。

    多特蒙德平靜了一下,他發現自己有點失態。“陛下您知道……我並不是針對您,也不是針對阿蘭元帥或者是軍

事局,本來我就對那項營救計劃不抱太大希望。”

    “哦?”阿爾法三世若有所思的望著安魯公爵。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多特蒙德有些疑惑的望著陛下。

    “不!你繼續。”

    安魯公爵點了點頭,“其實我還是傾向于武力威逼,您知道的,德意斯人一向欺軟怕硬,阿蘭元帥的冬季攻勢進

展神速,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本來我們可以憑借武力優勢逼迫德意斯人簽定條約,可現在軍情局把整件事都搞砸了

!我的天啊!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奧斯卡是否還活著,他很可能已經……”

    “不!多特蒙德!不!”阿爾法三世突然搖了搖頭,“你應該相信我有多麼看重小奧斯卡,我承認自己在處理小

奧斯卡的問題上確實有些輕率,但我一直在努力爭取最好的結果!可造成現在這種局面……那麼我也不介意向你透露

一下,導致營救行動失敗的真正原因出在國內,特勤處相信有人出賣了軍情局的計劃!”

    “陛下!又是軍情局、又是特勤處!我已經有點糊塗了!”多特蒙德甩了甩頭,“您知道我一向對密探的工作不

感興趣,我寧可帶領水仙騎士團踏平……”

    “夠了!安魯公爵閣下!”阿爾法三世突然不耐煩了,多特蒙德以為自己在說什麼?他的武力是在威脅德意斯還

是在威脅帝國?

    “多特蒙德,我明白你作為父親的處境,但請你和你的水仙騎士團再也不要做那種危險的事情。”

    安魯公爵謹慎起來,他還沒見皇帝這沒客氣過。

    “陛下,能告訴我……您在懷疑什麼嗎?因為……我找不到您阻止我出兵的理由!”

    阿爾法三世冷冷的笑了一聲,他也覺得現在已經不是兜圈子的時候了!

    “多特蒙德,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在乎奧斯卡這個孩子嗎?我知道你們總是以為我將這個孩子看作是改善皇室與

安魯關系的一根紐帶,可我重視他、寵愛他的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和你的家族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他的母親

,也就是我的!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安魯公爵有些手足無措,他近乎難以置信的望著皇帝,這比他預想中那攤牌的時刻要早了很多。

    “我的老朋友!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說嗎?我要是不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一定會失口否認你的家族對小奧斯

卡的反感甚至是敵視!”皇帝在說話時已經換上了一副可怕的嘴臉。“特勤處和軍事局的調查都已證實,奧斯卡的那幾位隨從一直在用你那軍統調查局的網絡與後方進行溝通,他們的計劃暴露了,可以說他們就是一頭載進德意斯人布

設的陷阱!這說明什麼?這又讓我想到什麼?我只能認為!是你或者是你的家族出賣了小奧斯卡!你們要切斷與皇室……”

    “等等陛下!等等……”多特蒙德打斷了皇帝的話,他已瞪大了眼楮。軍統調查局都林地區負責人已經失蹤!他完全不知道這些營救人員在用安魯自己的網絡進行聯系。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難道軍統調查局向自己這位最高統帥隱瞞了什麼!不!這絕對不可能!

    “你想說什麼?”皇帝邊說邊扭動著身體。他得意極了,把長久以來積存在胸中的郁悶一發而出,這種感覺真是太暢快了!看啊!快看啊!多特蒙德那副嘴臉就像吃了蒼蠅一樣,他被自己揭穿了不是嗎?紅虎騎兵軍已被派往北方

前線,多特蒙德在首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光桿司令,看看他要如何解釋這件事吧!

    “陛下!我要告辭了!”安魯公爵突然站了起來,“不過我要說,您剛剛說的那番話只是您自己的猜測,或者說只是意想!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安魯對皇室的忠誠!”

    望著公爵的背影,阿爾法三世再次冷笑了數聲,他向安魯攤牌了不是嗎?他等待這個時機已經很久了!如果奧斯

卡真的遭遇不幸,那麼皇帝只能自認倒霉!如果奧斯卡能夠成功逃脫……接下來……就應該抓緊時間將他推上安魯的寶座!安魯已經開始暴露危險的意識,這條隱居東疆的大鱷有些難以控制了!

    馬車在奔馳,人影和屋宇在車窗外穿梭。深秋的余韻令街道鋪滿枯黃的落葉,車輪席卷而過,黃葉化成飛絮,媚蕩入空中,在風停之後又靜悄悄的飄落。

    天空陰沉,似乎要下雨了!來自北方的冷空氣馬上就要降臨都林,帝國的首都在下午四時許的時候便呈現出一片

蕭索。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店鋪的招牌在北風過後發出單調的聲響。宮殿和高大的樓宇在雲團下巍然聳立,他們俯視著平凡的眾生,盡量張顯自身的雍容與氣魄。

    馬車行出樓宇布下的陰影,水仙騎士的最高統帥終于收回投注在窗外的目光。

    “目前是誰在負責都林地區的特勤工作?”安魯公爵突然問向自己的副。

    “是佐埃拉!”

    “佐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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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00:42
第十四集 第五章

    維耶羅那是繁榮的,在貴族聚居的森羅萬區,和富商雲集的“碎夢石”大街。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人群在高大恢弘的建築中穿行,悠然自得的食客在街邊咖啡店的遮陽傘下打發光陰,遍布高尚街區的花園和公園響起孩子的笑聲,他們圍著樹叢捉迷藏,隔三差五就咬一口被他們的傭人拿在手里的冰點。

  “這世道真是算了吧!”奧斯卡在與養女登上馬車的時候不禁小聲嘀咕了一句。

  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擔心的拉住養父的手,然後迅速關上車門。

  “你看到了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指了指車窗外那座疑似精神病院的建築。“他們為什麼要把孤兒院建得像監獄一樣? !連鐵絲網都有!你知道鐵絲網有多貴嗎?你知道這是它是那麼重要的軍事物資嗎?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把孩子們……我是說……”

  “培養成呆滯的囚徒和圓滑的乞討者!”

  奧斯卡詫異的望著伊利莎白,“沒錯,似乎就是這樣!”

  伊利莎白苦笑了一下,“據我了解,這就是這些孩子在長大之後的命運。囚徒……乞丐……沒別的!”

  孤兒院就是這樣,那些可憐的孩子就是一件件商品,只要越可憐越悲慘,孤兒院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捐獻。再說每個孩子的頭上都有政府的最低生活傭金,他們要為政府服勞役,男孩兒長大之後就參軍,去那些最偏遠最艱險的崗位;至于女孩兒……誰都不清楚女孩兒的境遇,因為她們在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從孤兒院消失了。

  “是這樣嗎?”

  “您去問問那位莫尼亞.阿默生小姐不就知道了嗎?”

  奧斯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莫尼亞也是軍人,雖然大家都說她不是。

  隔了好半晌,當街道兩側的景物開始逐漸高大的時候,親王終于不耐煩了,“我說啊……咱們還有必要去修道院嗎?只要將捐贈轉交給地區大主教不就得了!”

  “我發現……您對光明神和這位神明的侍從有些抵觸!”伊利莎白惶惑的打量著小親王。

  “並不是那樣。”奧斯卡搖頭,“神明是要放在心里去尊敬的,不是像某些人那樣成天掛在嘴邊……好了,咱們不說這個,去購物!”

  在維耶羅那購物有兩個好去處,一是裁縫街,二是珠寶行聚集的松頓皇後街。這兩個地方的成型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街道兩側的店鋪也就顯得十分古舊,商家們靠的就是時間積累的信譽贏得顧客。

  對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這樣的顧客來說,商家們在見到那輛安魯家族最高品級的華麗馬車時自然是受寵若驚,為了使整條街上的珠寶商都能獲利,這些大東主便聚在一塊兒開了個會,他們為端坐在主位上的小親王出謀劃策,並向親王展示了許多從未在市面上出現過的珠寶設計圖。

  “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每一家都造一副,能配得上我身邊這位小姐的!”

  奧斯卡最後這樣吩咐,然後他便拖著被驕傲沖昏頭的伊利莎白離開了。這位小姐在車廂里狠狠的親了小親王幾口

重的,她問自己的養父有沒有注意到那幾位大珠寶商的表情。

  親王就說當然注意了,“他們的樣子就像見到神跡!造一副配得上你的首飾,夠他們頭疼一陣了!”

  馬車行過兩個街口,再轉上一條大路,最後在這條大路上的一個“T”形路口停住了。護衛親王的騎士在街道兩

邊一字排開,直到親王殿下的貼身保鏢保爾先生從另一輛馬車下來之後他們才為殿下打開車門。

  “巴布亞.辛亞?是這家店的名字嗎?”奧斯卡抬頭望著這家店面並不是很大的裁剪鋪,他還注意到店鋪前還停

著幾輛鐫刻貴族家徽的馬車,他的騎士正在和那些車夫交涉。

  店里很快就有回應了,先是那些比親王早到一步的貴族,他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向小親王問候一聲遍匆匆離開

了。奧斯卡很贊賞這種謙虛謹慎的行為,他確實不喜歡自己在為女人挑衣服的時候還有一大群好事之徒在旁邊看著。

  “好了!就這幾件!”奧斯卡將捧在手里的幾件衣物向必恭必敬的店主人示意了一下。

  “就這些?”店主人難以置信的望著小親王,他有點懷疑這位殿下的眼光了。

  “尊敬的殿下,您……您確定嗎?這些是……這些是本店最便宜的貨色。”

  聽到店主人的解釋,伊利莎白那兩條可愛的眉毛也隨之抖了一抖,她不懷好意的望著自己的養父。

  “我知道!”奧斯卡將那幾件便宜貨攤在裁縫的櫃台上,“所以這些都是我不要的,你把剩下的那些全部打包!



  店主人呆傻的想了一會兒,直到幾秒鐘之後他才明白親王殿下到底在說什麼!

  “哦!光明神啊!尊敬的殿下!您的眼光真是沒說的!但……但有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奧斯卡瞪了瞪眼楮。

  店主人連忙把腰彎成弓形,“我們還不知道小姐的身材,在量體之後還要對那些成品進行一下改動。”

  “了解!”奧斯卡打了個響指,他攬過伊利莎白的細腰,像囑咐女兒那樣低聲說,“孩子,跟他去吧,要是伙計

對你動手動腳你就大聲叫。”

  伊利莎白沒說什麼,她只是還給年輕人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就隨著點頭哈腰的店主人走進里間的內室去了。

  “你很迷戀她!”無所事事的保爾終于湊了上來。

  “呵呵!我想也是!”奧斯卡滿足的嘆息一聲。

  “這里有問題!”殺手之王壓低了聲音。

  奧斯卡瞟了一眼正在為他換茶的侍者,“我知道!”

  “那你還坐在這兒?”保爾興趣缺缺的靠到親王身邊,其實他已用自己的身體掩住親王一側。

  “偶爾活動一下沒什麼不好!”

  似乎是在響應親王殿下的話,店鋪里的門窗猛的砸落地面,粗大的鐵條立刻鎖死了所有的出入口。

  侍者不見了,茶水在蒸騰熱氣,陽光透過鐵條框框灑在地板上,室內靜得足以聞針落地,但只要真有那麼一聲輕

微的響動,隱藏在房間各處的刺客就會展開瘋狂的進攻。

  門外的特種戰士在觀察室內的情況,他們雖然有些焦急,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帶兵官已經得到報告,這間店鋪的

前後門還有各層窗戶都被鐵條封鎖了,這位冷靜異常的軍官只是撇了撇嘴,他沖自己的戰士吩咐說,“找個適當的位

置,砸開天花板!”

  最後他還說︰“沒人能當著咱們的面傷害統帥,把搞事的家伙揪出來,拖在馬車後面!”

  奧斯卡沒有輕舉妄動,他只是移動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屁股。沙發傳來無奈的吱呀聲,似乎是在抱怨年輕人的

體重。

  一枚鋼箭突然穿牆而過!手弩的爆發力令這枚鋼箭在射穿木板牆之後仍然保持高速的沖擊力,奧斯卡稍稍一側頭

,箭矢釘在了他的頭發里。

  “聽聲辨位?”

  回答殺手之王的是另一支箭羽,對面的牆壁已經出現兩個清晰的箭孔。

  保爾終于動了,這支利箭根本無法躲閃,他只能脫離原來的位置,這一動不要緊,皮靴踩踏地板的聲音立刻招來

更多的鋼箭!一時箭羽穿梭,滿室風生!

  奧斯卡滾倒在地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躲開了多少枚弩箭,只知道那些看不見的刺客是靠聽覺判斷他的位置,而

且辨位能力奇準,這使他根本無法在一個位置停留超過一秒鐘。

  看來地板也不是那麼簡單!一把寬刃騎士劍沿著小親王翻滾的軌跡不斷刺出,木屑和劍光就在年輕人的身下不斷

飛舞!奧斯卡猛的挺身,鋼劍再次透出地板,但親王已經抽出短刀,並用刀鍔緊緊鉤住劍鋒。箭矢如期而至,奧斯卡

感到臉孔旁的風聲,他一側頭便緊緊叼住這枚鋼劍,同時將刀鍔用力一扭,他知道地板下隱藏的刺客劍已脫手。

  親王用力一提,長劍破地而出,暴雪幾乎不分先後的急竄而至,眨眼之間劍已在手。奧斯卡猛的挺身而起,他用

自己的身體護住保爾,並將手中短刀舞成一輪白亮的圓月。暴雪的冷笑掛在嘴邊,他反手提劍,劍鋒立刻沒入地板,

人體被穿透的悶響是那樣悅耳!

  殺手之王在大喝聲中掀起長劍,劍鋒掛著人體沖破地板,碎裂的巨響激蕩室內,保爾又將劍鋒一甩,刺客的屍體

滑翔而出,沒有生命的軀殼重重砸在布滿箭孔的木板牆上,當這聲巨響過後,努箭停歇了,室內再次恢復平寂,而親

王和他的殺手已經失去了蹤影。

  屋頂上傳來沉悶的轟鳴,那是守護親王的騎士在用戰斧和鐵錘砸開磚瓦的聲音,刺客們焦急的辨別著每一個響動

,但他們一無所獲!

  終于有人不耐煩了!他透過鋼箭透射的孔洞觀察著室內,陽光刺疼了他的眼,當他再度睜開,一把匕首已經在第

一時間深深嵌入其中。

  這聲細微的聲響立刻招來刺客的群起而攻,但一把長劍先一步透過木牆,又一名刺客都穿透了,他的同伴狀似瘋

狂的沖著對面的牆壁急射一輪。

  當為手弩裝填鋼箭的聲音響成一片時,那把寬刃騎士劍已經切開木板牆,接著又是一聲巨響,一個人體破牆而入

!刺客們的反應並不慢,他們的努機幾乎立刻發射!人體身中五六支鋼劍,他未發一聲便已栽倒在地,但刺客們這才

看清,這是那個藏在地板下的伙伴。

  奧斯卡和保爾施施然的走入牆壁後的暗室。

  “日安!先生們!”親王熱情的向素昧平生的刺客們打招呼。

  天花板發出一聲沉重的轟鳴,陽光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習慣昏暗的刺客下意識的掩住面孔,飛舞的塵土和刺眼

的陽光似乎奪去了他們的行動力,但靈敏的聽覺還是分辨出重物下落的聲音。

  抵抗幾乎在一瞬間便瓦解了,從天而降的特種戰士用手中的劍柄和榔頭準確的命中刺客們的要害!奧斯卡聳了聳

肩,他轉而面對室內唯一一位站立著的人。

  “店主人!我的小女孩兒在哪?”

  店主人驚恐的向目標扣動手弩,但他忘記手弩還沒有裝填箭矢,弩機發出無奈的  聲,一名騎士不耐煩的踢了

店主人一腳,這一腳可不輕!骨碎的聲音表明他的膝蓋已經完蛋了!

  “幸虧你沒斬了這個裁縫的手,”奧斯卡迎了上去,“他還欠我一百套裙子呢!”

  “元帥,找到小姐了!”一名騎士向親王報告說。

  “哦!太好了!我們去看看她!我的小女孩兒一定嚇壞了!”

  伊利莎白被塞在店鋪地下室的一堆布料里,奧斯卡的騎士已經為她解手上的繩索。親王的養女嗚嗚叫著,騎士連

忙將塞住女人嘴巴的布團也拿了下來。

  奧斯卡擁抱了著美麗的少女,少女似乎受驚不輕,“是那個老東西來找我了!他們來找我了!他還要殺你!他也

不會放過我!”

  “沒事,沒事。有我呢,沒人能傷害你的。”奧斯卡撫摩著女人的背,女人似乎一時半刻還平靜不下來,親王只

得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伊魯特.曼佐諾拉和他的雙胞胎弟弟休彼爾.曼佐諾拉在巴布亞.辛亞裁縫店對面的一座閣樓上觀望著剛剛發生的

一切。當老伊魯特看到那位完好無損的小親王懷抱著他的小貓走出店鋪時,這位金融大亨將手里的拐杖敲得震天響。

  曼佐諾拉弟弟知道哥哥的心情很糟糕,可他不知該怎麼安慰哥哥,最後他只能說,“還需要再安排一次嗎?”

  老伊魯特哼哼著點頭,他沒想到一次精心策劃的刺殺行動就這樣結束了!他以為那些倒霉的軍人會從那個小店鋪

里抬出幾具屍體。他們確實抬出幾具屍體,但那都是曼佐諾拉弟弟雇傭的殺手。

  曼佐諾拉弟弟有些為難的蹲了下來,他握住躺椅的扶手,盡量誠懇的望著他的哥哥。

  “伊魯!你看看我!這樣蹲下以後要半天才能站起來,我們都老了!再說對方是一位帝國親王,是手中掌握著一

支秘密部隊的近衛軍元帥,我們……”

  “閉嘴!閉嘴!閉嘴!”老伊魯特瘋狂的叫喊起來,“膽小鬼!懦夫!”

  老人的手杖落在弟弟身上,他滿意的看著弟弟像老鼠一樣躲到一邊,“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有哪個不是像阿卑西

斯山一樣高大頑固,可最後我們還是贏了!你要是害怕一個毛頭小子就回鄉下養老去吧!”

  曼佐諾拉弟弟什麼都說,他艱難的從牆角爬了起來,然後又默不作聲的站到哥哥身後。

  “懦夫!從前的勁頭都哪去了!”老伊魯特還在罵著。

  奧斯卡將伊利莎白扶上馬車,並為她帶上車門。這時默茨海爾男爵已經趕了過來,他興高采烈的擁抱了他的小主

子,並興奮的對他耳語。

  “您猜維耶羅那交易廳的老家伙們在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對面那座閣樓!”男爵邊說邊指了指對街閣樓上敞開的那個窗口,而窗戶里的老伊魯特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嚇

得丟掉了手里的杯子。

  奧斯卡帶著保爾和軍情處長敲響了這家店鋪的門鈴,他們身後是排滿整整一條街的近衛軍戰士。

  “我要和閣樓上那位老先生談一談!”奧斯卡面相和藹的打量著商店的經理,他注意到這是一家經營名畫的古董

店。

  “閣樓……閣樓沒什麼!”古董店老板竊竊的說。

  “你知道我是誰嗎?”奧斯卡有些好笑。

  “您是……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

  “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奧斯卡已經不笑了。

  “我……我……”

  “請親王殿下上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閣樓上響了起來。

  奧斯卡皺了皺眉,但他還是和自己的兩位隨從踏上樓梯。閣樓竟然很大,但只有一個壁爐和幾張靠背椅子。老伊

魯特佔據了那把看上去十分舒適的大躺椅,而他的弟弟像往常那樣站在哥哥身後。

  這要是兩個布娃娃的話一定會很可愛的!奧斯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想。但他還有些疑惑,這兩個老家伙沒

家教的嗎?難道他們的父母沒告訴他們見到頂級皇室成員應該單膝跪倒嗎?

  “兩位在這兒干嘛?看熱鬧是要付出代價的!”奧斯卡自顧自的拖過一把椅子坐到老人的對面。老人的面孔沒有

多少紅潤的顏色,青白的嘴唇似乎有些干燥,鼻孔大力的呼扇著,就像一匹憤怒的老馬。

  “您拿走了我一樣東西!”老伊魯特又用手杖敲了敲地板。

  “我的光明神啊!”奧斯卡像受到驚嚇一樣捧住胸口,“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我說話。看在你還用著敬語的份

上,這次我就原諒你的沒教養好了!”

  年輕人像要看個究竟一樣貼近滿臉皺紋的老家伙。

  “但是……我想問!你是老糊塗了,還是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你還沒有傻到問我討賠償的地步吧?難道你要跟

我打官司嗎?就像你在交易廳做的那樣。”

  老伊魯特想用渾身力氣敲響手杖,但曼佐諾拉弟弟已經扶住他的肩膀。

  “我哥哥只是想對您解釋一下……”

  “我沒問你!把嘴閉上!”奧斯卡在怒吼之後還揮了揮手,“你們兩個離遠一些,看得我直作嘔。”

  很明顯,伊魯特憤怒極了,他又何嘗受過這種羞辱。

  “回答我的問題吧伊魯特先生,你們兩個人在這兒干什麼?”奧斯卡恢復那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他要看看曼佐諾

拉兄弟要如何解釋這件事。

  “我們在視察家族產業,這條街上所有的店鋪都是我們的產業。”老伊魯特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哦啦!是嗎?看來您是一位大商人呢!”奧斯卡狀似興奮的拍了拍手,他轉向身後的軍情處長,“將這條街上

所有的店鋪全部查封,刺客可能還在這兒,立刻!”

  默茨海爾男爵痛快的答應一聲,然後他便轉身下樓。

  “等等!”

  男爵停下腳步。

  奧斯卡微笑著打量滿臉不在乎的老伊魯特,“我差點忘了,您是一位大商人,怎麼會在乎幾家裁縫店呢?我們還

是這樣吧!默茨,你對曼佐諾拉家的產業了解多少?”

  默茨海爾又轉了回來,“我們掌握的很清楚,曼佐諾拉家在維耶羅那擁有四條街的地皮,在勃特恩省擁有一個牧

場、三個大型農莊、七個加工肉制品和金銀器皿的手工作坊,在里拉海省有兩個度假莊園,一個采石場和十九家面粉

場,不過這些外省產業是用化名購得的。”

  奧斯卡想了想,他決定了。

  “從現在開始,調派近衛軍進駐曼佐諾拉家所有的產業,搜查其中的可疑份子,抓捕敢于抵抗、抵觸近衛軍的暴

徒。”

  “我們家就沒有過暴徒!”老伊魯特已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奧斯卡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我剛剛就擊殺了三個,俘虜了四個。當然,作為一次惡性刺殺事件的目擊者,也

要麻煩兩位協助帝國軍事情報局的調查!衛兵……帶他們走!”

  “殿下!您等等!”曼佐諾拉弟弟突然闖到哥哥身前,老伊魯特詫異的瞪了休彼爾一眼。休彼爾.曼佐諾拉根本

沒看到,他已經單膝跪在年輕人的腳邊,並用額頭踫了踫這位親王的靴面,這才是對待皇室成員應有的禮節。

  “殿下!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和我的哥哥只是踫巧坐在這兒!”

  “是這樣嗎?”奧斯卡轉向高高在上站在那里的老伊魯特。

  伊魯特甩開弟弟拉著他的手,他本來還想狡辯一番,最後他只是氣憤的哼了一聲。

  奧斯卡無奈的嘆息起來,這兄弟倆不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但做哥哥的急著想要下地獄,似乎誰也攔不住。

  “好了!就這樣吧!”親王站了起來,他連告別都省略了,對這條自以為是到極點的老狗真的不用再說什麼了。

  “殿下……殿下……”曼佐諾拉弟弟似乎還想解釋什麼,但小親王已經消失在門廊,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馬車遠

離的聲響。

  盡管城里傳來那位顯赫的親王殿下遭遇行刺的消息,但這個世界照常在運行。就像維耶羅那交易廳“碎夢石”上

不斷跳動的數字,似乎任何事都無法阻止商業運動。

  作為泰坦帝國的金融交易中心,維耶羅那交易廳是自豪的,因為它擁有全行業的領袖地位,還擁有一座可以媲美

帝國國庫的巨大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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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01:06
 這座巨型金庫坐落在交易廳地下五十米深的暗道里,佔地四百平方,只有一道門可以進出。人們要說了,這不是

廢話嗎?誰又會給金庫留個後門或是開個天窗?

  維耶羅那交易廳的金庫有一個很霸道的名字,“彼得王朝”!彼得大帝是神聖羅曼帝國的第一位王者,我們不必

在乎這位大帝的輝煌功績,只算算他擁有的財富,據說彼得大帝的金子可以堆滿他的愷撒皇宮,大帝的僕人每天都能

從宮殿中掃出一袋子金粉。

  現在的“彼得王朝”確實印證了這個傳說,歲月的流逝確實可以將金磚打磨成金粉。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工作人員

在每個月月初的時候都要清理一次,掃出來的金粉雖然不多,但足以令沒見過世面的人當場休克。

  進入“彼得王朝”要通過四道門,一道門在地上,門旁只有一個辦事櫃台,櫃台里有一名上了年紀的辦事員,這

個老眼昏花的家伙只認通行令而不認人,通常他會用放大鏡瞧上好半天才會在你的通行令上蓋個紅色的徽章。

  持著蓋有紅色徽印的通行令,你可以打開通往“彼得王朝”的第一道門,這座大門在交易廳一層走廊的盡頭,樣

子很普通,大門兩側還懸掛著長明燈。

  扣響門上的銅制門鎖,門上會彈出一個窗口,將通行令遞進去,再等一小會,大門響過三聲之後便會沖內開啟,

你便進入“彼得王朝”辦事處。

  “彼得王朝”辦事處內的喧嘩吵鬧與門外安靜的走廊比起來簡直令人無法忍受。辦事員像瘋了一樣大聲叫喊著各

種數據,一旁的記錄員又像工蜂一樣飛速的填寫各種表格,最後是出納員的向總櫃台填報結算單據,單據上的數字大

得驚人,一次總要十幾個出納員共同完成這項工作。

  佔地不過四五十平的辦事處就這樣緊張繁忙的工作著,這里負責辦理金庫所有的進出款項,這些款項最後都會匯

總到一張神教經卷那麼長的報表上,連同持有通行令的人,再加上這張匯總過的單據,辦事員在最後便恭敬的將你請

到通往地底的第二道門。

  打開第二道門,場景豁然開朗,門內的空間有些氣悶,因為它沒有窗戶,只有兩個鋼鐵打造的滑道口。左邊的滑

道口負責接收,右邊的滑道口負責送出。

  這里的辦事員會在第一時間接過你的單據,他們只看最後一個數字,“好家伙!存進十九萬金泰!”

  辦事員拉動滑道口旁邊的銅鈴,這枚銅鈴直接連通牆外的銀行,銀行員便在聽到鈴聲之後從滑道另一端投下金幣

,每袋是一萬金泰,一共是十九個沉重的金袋,請您驗收。如果不出意外,你一定會說“沒錯!”是的,這里是“彼

得王朝”,“彼得王朝”直到現在還沒出過太大的錯漏。

  既然沒錯,那麼好吧……請您跟隨您的十九萬金泰進入通往地庫的第三道門。不要害怕,在您身前身後的高大保

鏢對您一點惡意也沒有,他們對您的金泰也沒有惡意,其實在您進入第一道門之後便已處在最嚴密的保護之中。你不

會知道到底有多少位聖騎士攙雜在辦事員里,但他們確實是存在的!

  每年由維耶羅那交易廳上繳帝國稅務部的年金佔莫瑞塞特王朝歲收的七分之一強,稱這里是國庫並不為過。南方

集團軍群為了保護帝國最大的一群納稅人,便為交易廳金庫配備了最嚴密、最精銳的保衛力量。

  所以不要懷疑,跟隨您和您的金泰進入第三道門的都是高貴的聖騎士,他們對黃金不感興趣,他們只在乎這里的

秩序和肩上的使命。

  第三道門後就是清冷的地底空間,這里有一排通往深淵的台階和一條運輸金幣的滑道。金屬滑道在燈火的映襯下

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袋又一袋金幣從滑道上順勢而下,發出悅耳的聲響。

  這聲音真是太動聽了!這表明你的十九萬金泰已經抵達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當然,你還沒有見識通往金庫的最後一道門,這樣說還早了一點。地下金庫真正的大門是一塊直徑兩米、厚四十

九厘米、混合鋼鐵和鋁材的金屬塊。這個金屬塊是在報廢了無數原材料之後偶然煉制成功的。

  要打開最後一道門,我們需要三把鑰匙,因為“彼得王朝”有三個守門人,他們居住在城市中三個不同的地方,

分別受到三十多名彪悍雇傭軍人的保護。每天的這個時候,大概是下午兩點三十分左右,三個守門人會由不同的方向

趕到交易廳。如果有人發現守門人在這個時刻之外的某個時間聚在一起,那麼金庫的鑰匙就要換人保管。

  守門人到齊之後,在一眾聖騎士的護衛下進入金庫最底層,進行每日一次的盤點工作。這項工作其實很輕松,因

為需要存入和需要取出的數量都是第一道門後的辦事處早就算計好了的。

  那麼……三個守門人就要開始工作了,他們同時將胸前佩帶的鑰匙插入三個方位不同的鑰匙孔,然後同時旋轉鑰

匙,直到合金大門發出金屬摩擦的巨響。

  在三個守門人的後方有一條細細的紅線,這和戰場上的鋒線是一個意思,如果有人在守門人開門的時候越過紅線

,守衛在四周的聖騎士立刻就會將其格殺,在你進入第三道門時總會有一位辦事員向你講解這里的規矩,據說直到現

在還沒人敢于挑戰“彼得王朝”的章程。

  門開了,聖騎士仍然守衛著鋒線,守門人也沒有著急開展工作,這個時候你可以抽袋煙,或者吸點鴉片,總之沒

人在乎你做什麼,等著就行了。

  要說明一下,等待是必須的。因為“彼得王朝”有一道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機關!這道機關可以在十五分鐘內將金

庫內室變為氧氣稀薄的死亡之地,換句話說,就是接近真空。

  沒人知道這部機關的工作原理,只知道它有一條孔道連接金庫下的地下水脈,也許是水利操作,也許是某種神秘

的咒術,總之說法不一,但事實還是清楚的。維耶羅那交易廳的財寶被天底下的盜賊視為一塊處女地,雖然他們曾經

成功進入金庫,但無一例外的窒息而死。

  所以,請這位存入十九萬金泰的先生記住了!每天,金庫的開放時間只有一個小時,然後它就變成黃金的聖域,

生者的墳墓。

  “所以……殿下!我們是不是有些一相情願?”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邊說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們有

一個特種作戰旅!既然是搶劫,我看只有強攻行得通!”

  “那你這就去召集人手吧!”奧斯卡沒好氣的瞪了軍情處長一眼,“別忘了把咱們的軍旗也帶上,要不然人們都不知道是誰干的。”

  默茨海爾只得垂下腦袋,親王的挖苦雖不動聽,但說的卻是事實。動用一個特種作戰旅對維耶羅那交易廳發動強攻?那等于是向世人宣告,“我們軍事情報局搶劫了!有事的沒事的都給我靠邊站,別濺你一身血!”

  “真沒別的辦法?”

  小親王的聲音干擾了男爵的幻想,默茨海爾連忙回神,但回過神來還是沒有辦法啊!

  奧斯卡叼著一根羽毛筆,連墨水沾在嘴上都不知道,他反復打量攤在桌面上的“彼得王朝”建築平面圖。

  這頁建築圖的圖紙上清楚的印制著帝國最高機密的字樣,這是奧斯卡利用職權從帝國保密司搞出來的。據說全世界僅存這麼一張圖紙,除了百十年前的那位建築師得以幸免之外,參加金庫工程的工人悉數被滅口。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奧斯卡又翻開一張圖紙,紙上就是那個真空機關的工作效果圖。

  理所當然,默茨海爾又搖了搖頭。

  “你煩不煩?”奧斯卡終于發火了!“默茨,你看到了!我需要幫助,可你一直在那搖頭,你能不能做點別的動作?”

  默茨海爾點了點頭,但他最後又苦笑著搖起頭。

  “殿下!我無能為力!真的!您也看到了,這個地方有一隊精悍的雇傭軍人在守衛,還有南方集團軍群調派的四十五名聖騎士!除了強攻……”

  “算了算了!”奧斯卡揮開桌面上的圖紙,他一屁股坐進沙發,“我才知道南方集團軍群為什麼沒幾個聖騎士,原來全都派到維耶羅那給商人們看門來了!”

  “呵呵!”軍情處長討好似的笑了起來,“他們當然要看守這座金庫,我的乖乖!您不是知道了嗎?每天平均存款量是3736萬金泰,這還不算769盒珠寶和110副名畫,我們要是……”

  “你還不煩嗎?”奧斯卡打斷了默茨海爾,“聽到這些數字我就煩,我都煩透了!先不說咱們怎麼進去,就說進去之後又怎麼帶走這些戰利品呢?”

  “你算過3736萬金泰有多重嗎?你算過這些錢要是攤在地上會有多大的面積嗎?”奧斯卡突然停了下來,他這才想到這個搶劫金庫的主意是自己出的。

  “真***!我還真有些一相情願呢!”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不斷的詛咒著。看來盜賊也有盜賊的難處。

  “好了好了!現在您可以放心啦!”羅逢.羅依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喬爾喬.委羅內斯連忙向心目中的狗雜種迎了過去,“哎呀呀!羅依叔叔,托您的情面,亞寧侯爵在一個小時內就把存款事項全都辦妥了!”

  喬爾邊說邊轉向站在他身邊的一位打扮古怪的貴族老爺,這位老爺一張口就是一陣急速的西葡斯語,弄得羅逢.羅依只得垂下腰不斷的點頭。

  “亞寧侯爵說,他一定記得您這位泰坦朋友的恩德!”

  “告訴侯爵!能夠為他效勞是泰坦朋友的榮幸!”羅逢.羅依像條遠東來的哈巴狗一樣吐著舌頭。

  喬爾少爺準確的將老狗的話翻譯成西葡斯語,結果亞寧侯爵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紅胡子一個勁兒的顫動。

  “我要去赴貴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宮廷宴會,這就告辭了!這里就拜托兩位朋友!”

  喬爾連忙將侯爵的話又傳達給羅逢.羅依,老狗立刻挺起胸,他從門口召喚過來一名侍從,“為亞寧侯爵準備馬車!”

  喬爾向老家伙擺了擺手,“不必了!侯爵閣下是乘坐西葡斯王國駐維耶羅那領事館的馬車過來的。”

  老家伙在交易廳門口與遠道而來的外國侯爵依依惜別,當那個“紅毛海盜”(對西葡斯人的蔑稱)的馬車遠離視線之後他才把喬爾喬扯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老狗眨著不信任的眼楮打量著年輕的貴族。

  “羅依叔叔!我也不確定,是我父親介紹給我的。我只知道這家伙帶著一筆西葡斯王國的政府收購合同,他們需

要幾萬匹帆布,因為他們的大帆船要是沒有帆的話就出不了海!據說他們又要跟海外的英格斯特開戰了!西葡斯所有的船廠都在趕工!”

  “恩!”羅逢.羅依點了點頭,“我在西葡斯的朋友確實提起過這件事,他們那邊的木材生意見了都讓人眼紅,只要是造船用的東西都在漲價。你是說……那位亞寧侯爵是為他的國王收購泰坦帆布?”

  “沒錯!而且很急!他連保證金都給我了!那不就在金庫里嗎?”喬爾喬.委羅內斯興奮的直發抖,十九萬金泰!天啊!他的父親終于可以建一座自家的城堡了!

  羅逢.羅依到底是條在金融市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狗,他將年輕人的貪婪全都看在眼里。

  “你為什麼找上我?”

  喬爾少爺暗叫了一聲“該死的老狐狸”,但他面上已經堆滿誠懇的笑。

  “我的羅依叔叔,我也要吃得下這塊餡餅呀!”

  “這倒是實話!”羅逢.羅依干笑了兩聲,“要真是國家合同、保證金是十九萬金泰的話……按照規矩再乘十,嘿嘿!你這個小家伙確實還沒有資格做成190萬金泰的買賣。”

  “所以說啊羅依叔叔,我把亞寧侯爵引薦給您,您可以通過關系調查一下這位侯爵的底細……跟您實話說了吧,

這位侯爵雖然下榻在西葡斯領事館,可我還是信不過他,因為他一直叫囂著要收購,可我從來都沒見到他真正拿出190萬金泰!”

  “傻瓜!”羅逢.羅依啐了一口,“人家沒見到布會讓你見到錢嗎?西葡斯商人的精明那也是出了名的,他們的海上貿易都沒吃過虧,會讓你這個傻小子輕易得到甜頭嗎?”

  “嘿嘿嘿!做成這筆生意後分您三成還不行嗎?我可是完全按照規矩來的!”喬爾賠笑起來,他還傻呼呼的抓了抓頭。

  “明天我會親自跑一趟西葡斯領事館,等我消息吧!”羅逢.羅依似乎不想再跟年輕人混下去了,他只是擺了擺手便走往大門。

  “哼!還怕你不上鉤?”喬爾面對老家伙的背影重重的吐了一口。

  亞寧侯爵面色凝重的坐在馬車里,身邊是他的兩名隨從。

  “行了亞寧,把你那臉可笑的胡子摘了吧!”

  “是長官!”亞寧侯爵,哦不!是泰坦帝國軍事情報局南方分局特別行動分處第一行動分隊第四小組……管他呢!簡單點,來自西葡斯王國的亞寧侯爵其實是一位軍情特工。

  “說說吧!里面怎麼樣?”呂克.西泰爾旅長打量著面前這位在特勤領域工作數年的老特工。

  “怎麼說呢?要形容的話……我只能說跟圖紙上的布置一樣!”

  雖然亞寧少校說的是廢話,但呂克.西泰爾和他的突擊團長還是點了點頭。

  “大蟲”別列斯基低聲詛咒了一下,“殿下安排的好差使!百十年來有多少人打過維耶羅那交易廳的主意,最後還不都是失敗了!難道我們就能成功?”

  呂克.西泰爾瞪了部下一眼,抱怨統帥可不是個好現象。

  “不是沒人成功過!要不然人們怎麼知道金庫里面死過人?那些死在金庫里的家伙是怎麼進去的?”

  “沒人知道!”別列斯基搖了搖頭,“我看過當年的案件卷宗,十幾位刑偵專家的調查都沒得出結論。既然人都死了,事情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報告長官!”亞寧少校突然插入進來。

  “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麼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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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六章

    9月17日,天氣很好,維耶羅那沐浴著干淨的陽光,空氣里充滿夏日的味道。

  不!是金幣的味道!

  喬爾喬.委羅內斯開心的想著,他在中午趕到交易廳,來自西葡斯王國的亞寧侯爵已經在那等他了。按照羅逢.羅依的吩咐,喬爾喬從一個沒有任何標記的賬戶收購了價值190萬金泰的帆布,然後他便將這張交易單據轉讓給亞寧侯爵。

  喬爾少爺並不知道羅逢.羅依是怎麼搞到這麼多帆布的,但他知道這條老狗和他的朋友們總會有辦法,而且他還知道盤踞交易廳的那些大佬們就快完蛋了。

  完成這筆交易之後,亞寧侯爵的190萬金泰也以匯票的形式進入維耶羅那交易廳所屬的銀行系統,但是將這張匯票兌現則是下午的事情了,因為交易廳的金庫只在每天下午開放一個小時。

  泰坦帝國的銀行業是從教歷六世紀中期開始形成規模的,那個時候是海洋貿易佔據主導地位的年代。西葡斯王國的探險船隊打通了遠東的海上貿易商路,源源不斷的奢侈品滾滾而來,可西大陸的商人仍在用秤砣計量貨幣。為了方便用金高昂的大宗買賣,第一家銀行誕生了,它為每一個商人設置賬戶,進行信用評估,進行貨幣兌換……總之,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整個西大陸的銀行業已經達到異常完善的高度。

  維耶羅那交易廳所屬的銀行系統無疑是泰坦帝國最具權威的金融機構,在這里可以兌換六個主要君主國的貨幣,而且它還承認十幾家銀行開具的信用憑證。

  匯票就是一種信用憑證,比方說這位亞寧侯爵持有的匯票,這張面值190萬金泰的匯票是由西葡斯海馬銀行開具的。維耶羅那交易廳承認海馬銀行的信用,並為其兌換同等面額的金泰。如果海馬銀行在事後不承認維耶羅那交易廳拿走了它的190萬金泰,那麼海馬銀行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信用。這是銀行業的規範,也是西大陸九大銀行團之間的協議內容。

  維耶羅那交易廳的銀行系統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驗明這張海馬銀行匯票的真偽。不過銀行業務員具體怎麼驗證就不是我們知道的了,這是銀行系統內部的事,保密級別近乎帝國最高機密,而且整個行業嚴格遵守。因為假匯票泛濫只能導致銀行破產,這些經營多年的老字號將信用看作是生存的第一條件,他們嚴守商業道德,從未出過紕漏——至少,外人是這麼看的。

  不管怎樣,西葡斯海馬銀行190萬金泰的匯票貨真價實,喬爾少爺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才被交易廳告知這件事的。

  這位已經進入巨商行列的年輕人開心的向亞寧侯爵舉起酒杯!

  “干杯吧朋友!合作愉快!”

  “是的!干杯!合作愉快!”泰坦軍情局的亞寧.切爾曼少校開心的將自己的酒杯迎了過來。

  兩位交易成功的商人身在一家酒店,他們的午餐從中午一直進行到現在。這家名為“朵拉小肉丸”的酒店坐落在碎夢石大道的最深處,距離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大理石台階只有不到四十米的直線距離。在交易廳叫喊半日的大商人經常光顧這里,他們會在進門的時候向侍者討要一杯清涼的薄荷酒。

  “薄荷酒!老科爾!”人們這樣呼喊,“再來一份你的朵拉小肉丸!”

  老科爾立刻填寫賬單,並召過一個侍從將賬單遞到酒店後身的廚房。

  “你怎麼把以前的伙計都換掉了?”熟客們又問。

  老科爾恭謹的鞠一躬,“沒辦法的事,先生們!這是沒辦法的事!”

  確實!這是沒辦法的事!帝國軍事情報局直屬特戰第一旅突擊團是在九天前進駐這家酒店的,他們相中了這里的地理位置和酒店後院的那口水井。

  老科爾要抱怨了,是家里的哪位祖宗修了那口水井?這不是給子孫填麻煩嗎?“朵拉小肉丸”是碎夢石大道上的一家老店,時至今日已經在店主人的手里傳了四代,但只有老科爾遇到這種事。

  “給你一千金泰!除你之外,把酒店里無關人等全部辭掉,直到我們退出!”那位軍老爺就是這麼說的,但老科爾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軍人,因為那些家伙的面目像機器一樣呆板、行動像座鐘一樣準確。

  一個星期,這伙“恐怖份子”在水井里忙了一個星期!他們到底要干什麼?是像老鼠那樣打洞嗎?可里面只有一條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地下水脈!

  真好笑!那里面有寶藏嗎?老科爾可從來都沒聽說過!店主人不耐煩地瞪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就要結束了吧?已經有些年紀的老科爾突然開始擔心,他那事故老成的心性一直都有十分不好的預感。

  話說回來,喬爾少爺與亞寧侯爵干杯了,精致的玻璃器皿踫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美妙的奏鳴就是行動訊號!

  “近衛軍元帥、帝國軍事情報局局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令!”大蟲別列斯基向自己的突擊隊員展開了作戰計劃書。

  “行動代號——奪冠!”

  “奪冠!”將酒店後院擠得水洩不通的特種戰士們一同低喝起來!

  教歷798年9月17日下午2點21分,喬爾少爺和亞寧侯爵離開“朵拉小肉丸”,他們要去“彼得王朝”領取190萬金泰。

  同一時間,“奪冠行動”正式展開。

  別列斯基望了望身邊那口深不見底的水井,最後他將視線投向參與行動的戰士們,特戰旅中水性最好的家伙全都在這兒,他們每個人都是翻江倒海的能手。此時戰士們已經穿戴了黑褐色的鯊魚皮衣,這種皮衣具有很好的彈性,是潛水最佳裝備。

  十五名戰士就像一群鯊魚,他們背負武器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工具,圍繞著井口一字排開,領頭的是一位高大魁梧

的戰士,他叫菲爾丁,一個漁夫的兒子。

  “菲爾丁!祝你好運!”別列斯基緊緊握住戰士的手,“別忘了臨行前元帥交代的那些,戰士們的生命最重要!

一旦事不可為即刻撤退!”

  菲爾丁的氣勢猛的一提,“要元帥放心!”

  別列斯基點了點頭,“很好!”他將攤在地上的一根橡皮管遞到戰士的手里。

  菲爾丁接過橡皮管,已經演習過無數次了,他幾乎閉著眼楮便找到了固定在橡皮管上的一根長度不過十厘米的小

銅管,這就是他在水下賴以維持生命的呼吸口。

  菲爾丁放下鯊魚皮潛水衣的頭套,其他十四名戰士也放下頭套,他們將橡皮管舒展開,並已找到了另外的十四根

小銅管。

  菲爾丁手持橡皮管第一個躍入水井,確切一點說,被他攥在手里的是世界上最長的一根橡皮管,足有二百多米。

近衛軍上士的嘴里緊緊叼著連通橡皮管的小銅管,水下一片漆黑,但他早已熟悉水道的一切,呼吸著橡皮管里的空氣

,作為突擊隊長的菲爾丁不斷摸索著前進。

  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跳進井口,激起的水花濺了別列斯基一身,但這位突擊團長一點都不在乎,他指揮隊員將那

根長長的橡皮管不斷的向井下送,距離目的地還很遙遠,祝戰士們成功奪冠!

  再一次經過煩瑣的驗證手續,再一次穿越那三道近乎不可逾越的大門,亞寧.切爾曼少校和心花怒放的喬爾少爺

終于在聖騎士的護衛下來到金屬巨門的面前。

  亞寧少校已經是第二次光臨這座埋藏在地下的宮殿,但喬爾喬就新鮮了,一路上他就像個鄉巴佬那樣大呼小叫,

摸摸這個,又踫踫那個,甚至不顧聖騎士的阻撓。亞寧少校對同伙的舉止只是報以微笑,他知道喬爾的表演惟妙惟肖

,一點都不過分。

  三位守門人已經等在門邊,“彼得王朝”的辦事員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像平常那樣,守門人旋轉鑰匙,整個地

底空間立刻響起金屬閘門的轟鳴。

  亞寧.切爾曼好笑的打量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真想大叫一聲,“都別動!打劫!”但他知道那是白癡才會做的

事情。他很聰明,像一個戰術天才那樣聰明,他為自己制定的搶劫計劃而驕傲。

  在這之前,就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成功進入“彼得王朝”,並且成功

實施盜竊。

  親王殿下是在不久前的一個深夜召開那次秘密軍事會議的,亞寧.切爾曼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

  奧斯涅親王的元帥服敞開了領口,他的元帥佩劍被丟在沙發上,房間里充斥雪茄的煙霧和炙熱的空氣。亞寧少校

知道森羅萬宮遍布傳導冷氣的銅管,而銅管也可以很好的傳導聲音。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竊聽,親王殿下關閉了冷氣

,封鎖了銅管。

  這是軍情少校第一次面見最高統帥,之前他對統帥的了解僅止于局里的傳聞和《妻女山戰役始末》那本小冊子。

亞寧覺得……面前這位年輕的元帥應是一位敏感機智的小伙子,要是不去看他的眼楮或是不聽他的聲音,他就跟那些

精力旺盛的貴族青年沒什麼區別。

  “亞寧少校,很榮幸見到你。為我展示一下你的計劃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天才還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笨蛋。”

這是奧斯涅元帥在秘密軍事會議上說的第一句話,這句話令在場的大部分軍人都垂下頭,他們對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地

下金庫一籌莫展,所以他們就是元帥口中的笨蛋。

  亞寧少校連忙敬禮,他直接從局長大人的辦公桌上翻開金庫的建築平面圖,這時是不需要客套的,元帥既然敢打

這個地方的主意,那就說明是他是一個喜歡冒險的、十足十的瘋子!

  “幸好我也是!”亞寧.切爾曼這樣想。

  “元帥!各位長官!大家都看到了,既然我們已經排除由外部進攻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可能,那麼我們只能從金庫

內部下手!”

  “我們都知道!”很明顯,親王殿下這就不耐煩了,這個年輕人嘲諷的瞪了亞寧一眼,“所以我們都在等你的解

釋。”

  “元帥!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安魯大帝的密探頭子在這時還是個一文不名的近衛軍少校,但他已經具有一分不

讓的與統帥對視的膽識和氣概。

  在金屬巨門內的三道鋼鎖全部打開之後,守門人照例讓向一旁,等待是必須的,因為此時的金庫仍然充斥各種有

害氣體,除了氧氣。似乎……水下的境況也是這樣。

  在“朵拉小肉丸”的後院,幽深的井口蕩漾著深藍色的波紋,這口水井直通一條地下水脈。我們知道地下水脈是

連通的,經過一整天的探索,在失蹤三名(已確認犧牲)特種戰士之後,一位叫做菲爾丁的近衛軍上士終于找到了位

于金庫下層的那條水道,這條水道就是奪冠之路的起點。

  昏暗的水道沒有一點光亮,水壓和冰冷的溫度令菲爾丁和其他十四名戰士不斷的顫抖。終于!幽深的水下空間傳

來金屬閘門的轟鳴聲,音波在水流中的傳播速度似乎極為緩慢,但聲勢驚人!

  菲爾丁有些緊張,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咬斷賴以生存的呼吸管。他在水道中摸索,他終于找到身後的士兵。按照計

劃中的那樣,菲爾丁和他的戰友艱難的在水道中移動,他們沿著水道緩緩攀升。

  幾分鐘之後,水道的走勢越來越窄,按照以往的經驗,菲爾丁在這時便撐開手臂搭住水道兩側,入手的感覺是一

片冰冷的石頭,這說明他已進入水道中人工開鑿的那一段。並且,水流頂端透出燈火的微光。

  時間就像計劃中測算的那樣,一分一秒都不差,金庫已經打開了大門。菲爾丁小心的接近水道頂端的那團光影,

他知道那是金庫中的燈火在閃耀光芒。

  亞寧少校走到書房內懸掛的那塊圖板前,他向在座的統帥和各位長官示意了一下。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金庫內部的構造!”他邊說邊翻開一塊圖板,“金庫內壁分三層,一層是黏土層、一層是

大理石、最後一層是鐵板,這就斷絕了使用火藥爆破的可能。所以……我選擇的入口是——地下!”

  “地下?”奧斯涅元帥第一站出來反駁,“地下是那道幾百公斤重的鐵閘,我們都知道那里連通一條地下水脈,

可怎麼破壞這個鐵閘呢?”

  亞寧.切爾曼微微一笑,“元帥,您應該問,金庫里為什麼會有一道連通地下水脈的鐵閘。”

  “為什麼?”

  軍情少校又翻開一張圖板,“因為它是那個真空機關的重要組件!”

  “大家看!”亞寧指了指圖板上復雜的機械構造,“我不清楚是哪個家伙造了這玩意兒,但無法否認!他是一個

要該死的天才!這部真空制造機的原理很簡單,因為它並不能真的制造真空,它只是讓金庫里充滿有害氣體!讓闖入

其中的人被這些氣體毒殺,然後……”

  “等等!什麼氣體?哪來的有害氣體?”

  “元帥!我正要說到這個問題!”亞寧.切爾曼自信的翻開了又一面圖板。“這是維耶羅那交易廳的鍋爐房,也

就是燒開水的地方,它為交易廳里的商人們提供免費熱水。在不久之前,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個鍋爐房每天

都要消耗大量的木炭——燒水用的木炭,但它那根大煙筒卻很少冒煙,或者說……冒煙的時間很固定、很有限,即每

天下午三點至四點!”

  “與金庫的開放時間完全吻合!”敏銳的奧斯涅親王立刻叫了起來。

  亞寧點了點頭,“沒錯元帥!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這個鍋爐房就是金庫真空制造系統的又一大組件,由燃燒木炭

制造有害氣體,然後封堵煙筒。這樣一來,無處可去的有害氣體只得沿著一條深入地下的秘密管道進入封閉的金庫,

于是金庫便被這些看不見的殺手嚴密保護起來。我實際考察過金庫內部的構造,在金庫天頂有好幾個小窗口,估計那

就是排煙口,鍋爐房的有害氣體就是那進來的,但這些窗口太狹窄,根本無法容人通過。這就斷絕了我們由有害氣體

通道進入金庫的可能。”

  “高明!真是高明的建築師!”奧斯涅親王嘆息了一聲,“怪不得圖紙上根本看不出這部真空機關的工作原理,

原來它的工作是依靠一個毫不起眼的鍋爐房!”

  “我要說到作戰計劃了!”亞寧敲了敲圖板,圖板已經變為那部真空機關的工作效果圖。“現在,我們知道是鍋

爐房里的鍋爐為金庫提供保護,所以……我們可以將連通鍋爐房的秘密管道理解為有害氣體的出口。因為在金庫開啟

的時候,守門人通常都會等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是有害氣體從煙筒跑出去的時間!”

  “既然……有氣體有了出口,那麼新鮮無害的空氣就要有一個進口!”

  “那個連通地下水脈的閘門!”親王殿下再次發出恍然大悟的驚呼。

  “元帥!您又答對了!”亞寧.切爾曼得意的笑了起來,與聰明人談話就是輕松。“那條水道就是無害氣體的入

口,鋼鐵水閘控制著這個入口,只要金庫大門關閉,水閘就封閉入口;金庫大門開啟,水閘就敞開入口,放入空氣!



  “所以!元帥,在座的各位長官!”亞寧的一記重拳落在了金庫平面圖上的一處開口。“我們要成功進入金庫,

並不被有害氣體所傷,就必須破壞這道鋼鐵閘門!”

  水下的鋼鐵閘門敞開了,完全像作戰書上記述的那樣。菲爾丁上士已經在這個位置觀察了一個星期,他真的有些

佩服制定這次戰略的亞寧少校!

  金庫內的燈光透過一扇鐵窗,微亮的紅芒落在蕩漾的水波上,金庫內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搬運錢袋,就連忠于

職守的聖騎士也沒有注意到鐵窗下的水面不斷湧出氣泡,而氣泡表明,這個絕對不會存在生物的幽暗水道已經進入訪

客,而訪客們還有進一步的打算。

  菲爾丁完全遵照模擬演習時的布置,他在水道的洞壁上緩緩摸索,很快他便發現了之前留在鋼鐵閘門上的記號。

  一名戰士摸索著湊了上來,雖然他凍得渾身發抖,但他的眼楮在幽深的地底水下露出精光。他將背負在身的工具

取了下來,這個動作在陸上會很簡單,可在冰冷刺骨的水下空間卻極為艱難。不過,被這位戰士拿在手里的工具竟然

只是一把鐵錐,他將鐵錐卡在金屬閘門的縫隙里,然後便踫了踫領頭的菲爾丁。

  上士在得到隊友的信號之後便開始工作了,他的工作就是破壞這個在金庫大門關閉時用以封鎖水道的絞盤。

  絞盤在石壁內側,此時已微微可見,這是近衛軍戰士日夜趕工的成果,他們在水道的石壁上開鑿了一個可以容人

的空間。菲爾丁上士縮入這個空間,一直通到水井外的膠皮管也隨他扭了進來,菲爾丁大力的吸了一口皮管中的新鮮

空氣,空氣里傳來“朵拉小肉丸”的誘人芳香。

  菲爾丁試了試帶動絞盤的鐵鏈,他已經有過經驗了,在水下根本無法破壞這東西,因為水下難以著力,所以他就

沒動用牙齒咬斷那條鐵鏈的心思。他也抽出一根鋼錐,並將鋼錐插入鐵鏈和絞盤連接的縫隙之間。

  “這麼簡單?我是說……要破壞那道千斤鐵閘就這麼簡單?”奧斯涅親王瞪大了眼楮,他不信任的望著亞寧。

  亞寧聳了聳肩,“從絞盤和鐵閘的構造來看……就這麼簡單!因為建築師一定認為沒人可以在水下做手腳,所以

這個動力裝置極為簡陋!”

  現在的時間是教歷798年9月17日下午3時40分,大蟲別列斯基望了望正在活動手腳的戰士們,他們已經是第三次

離開水道了,看來即使有呼吸管道的協助也沒人能在冰冷的水底呆足一個鐘頭。

  “菲爾丁!就看你們的了!”別列斯基沖他的突擊小隊長敬過軍禮。

  菲爾丁沒說什麼,他的體力就快到達極限,而且凍僵的身體仍在顫抖個不停。

  十五名戰士再次跳入井口,他們祈求光明神,但願一切就像作戰書上說的那樣。

  作為制定“冠軍行動”的那個人,亞寧.切爾曼少校已經和喬爾少爺離開了地底金庫,他們的190萬金泰被“彼得

宮殿”的工作人員送上地面。不一會兒,“彼得宮殿”的守門人就會鎖緊大門,而那座金屬門上的鋼鎖就是整個真空

機械的發動機關。

  像之前無數個日月那樣,金屬門在4點整準時被守門人關閉了!在鋼鎖扣死的一剎那,已被觸發的真空機械開始

運行!首先,連通鍋爐房的機關封閉了煙筒,有害氣體像平常那樣由秘密管道湧進金庫;其次,位于地下水道上方的

鋼鐵絞盤旋轉起來,它將帶動一座重逾千斤的鐵閘封閉水道,封閉無害空氣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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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02:43
 潛伏在水下的特種戰士們瞪大了眼楮,他們就聚在鐵閘下面。機械的轟鳴在水中聽來就像遠天的雷鳴,雷聲滾滾

,不但激蕩雙耳,而且帶動水波壓迫肉身。

  絞盤在轉!菲爾丁差點驚叫起來!難道那兩根鋼錐沒有起作用?近衛軍上士不確定,他知道絞盤一定將鋼錐壓完

了,他還知道鐵閘與石壁接縫處的那根鋼錐也會被壓彎。

  “停下!停下!你他媽給我停下!”

  似乎是在回應菲爾丁的詛咒,絞盤停下了,水道中的金屬轟鳴也停止了。菲爾丁和他的戰士們下意識的望向水道

出口。

  “好險!”那道鐵閘只留出一條足以令人進出的縫隙,黑漆漆的金庫就在眼前!

  “感謝光明神!感謝光明神!”菲爾丁不斷的低聲念頌神明,他由鐵閘間的縫隙探身而出,他撇開呼吸管,大力

吸嗅了一下空氣。恩……還是一股濃烈的煙火味,然後他便將一面小鏡子伸出阻隔空氣入口的鐵欄。

  鏡子轉了一圈——安全!

  菲爾丁接過水下的同伴遞上來的短鍬,他猛的捅開鐵欄!這位近衛軍上士終于躍離水面,他是興奮的!他是自豪

的!他的樣子就像是剛剛攻陷一座敵軍據守的要塞!不!不是要塞,是一個堆滿金泰的房間。

  上士在確定金庫無人之後便點燃了油布包裹的火把!他用火把點燃了金庫牆壁上的幾座燈台,菲爾丁對這個房間

的建築平面圖了然于胸,再加上亞寧少校的描述,他就算閉著眼楮也能在這里轉上幾圈。

  水聲湧動,等待多時的特種戰士陸續躍出水面,金庫內光火稀疏,看來有害氣體的成分還是很高,要抓緊時間!

  但是……天啊!誰能形容戰士們看到的一切?

  金磚堆放在一起,裝滿金泰的錢袋壘成小山!各種珠寶和金銀器皿在光火的映襯下煥發出奪目的光輝,還有排列

成行的古董和一幅壓一幅的名畫!天啊!這真是一處寶藏!

  哆哆嗦嗦的戰士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們的面目在鯊魚皮頭套中變得極為猙獰。

  “夠啦!”菲爾丁猛的發出一聲斷喝,他的戰士們驚恐的回過神。

  “別忘了身上的軍裝和咱們的使命!”

  隊長的話終于喚回戰士們的神志,他們為心中湧起的貪婪暗自慚愧。未發一言,戰士們立刻散開,他們像計劃中

約定好的那樣分成若干個小組,第一組處理金磚、第二組處理錢袋、第三組處理珠寶和金銀器皿、第四組處理各種古

董和名畫。他們的行動終于顯露出軍人應有的風範——像機械一樣冰冷,像座鐘一樣準確。

  “那麼……”奧斯涅親王又要提問了,“我們要把戰利品怎麼辦?”亞寧少校的計劃看似無懈可擊,但他要怎樣

把重逾千斤的財寶帶走呢?

  軍情少校突然指了指守衛書房大門的兩名力士,“小戈多和明塔斯,看他們的樣子就能背得動一百公斤的包袱。



  “是二百公斤!”小戈多糾正了亞寧少校,一旁的明塔斯.布郎特也點了點頭。

  “非常不錯!”亞寧.切爾曼高興的拍了拍手,“可兩頭公牛可以拖動五百公斤的貨物!”

  “你什麼意思?”小戈多攥緊拳頭。

  “你是說我們連畜生都不如?”明塔斯.布郎特卷起衣袖。

  “夠了你們!”親王殿下阻止了就要發飆的大力士,“我想我已經明白了,亞寧少校是要用公牛來干這項體力活

兒。”

  教歷798年9月17日,下午4時55分,“朵拉小肉丸”竟然關門了!這可是新鮮事,因為維耶羅那交易廳剛剛休市

,里面的商人會像饑餓的狼群一樣湧出大門,然後四處覓食。在這樣的時候,老科爾為什麼這麼早便關門?

  “老科爾!你是要出遠門嗎?”好事之徒這樣問。

  “不!我哪也不去!先生們,這是沒辦法的事……沒辦法的事!”老科爾似乎就會說這個。

  酒店後院,小戈多和明塔斯.布郎特兩個大力士靠在一處牆角,他們喘得就像兩頭發情的母獅。剛剛他們將一個

巨大的石磨搬到了臨時搭建的井台上,然後還將那條二百多米長的粗大纜繩拴在了石磨一端。

  “我的公牛!到你們上場了!”大蟲別列斯基對著部下叫喊起來。幾名特種戰士立刻將體格健壯、渾身煥發著肌

肉特有光輝的成年公牛趕了進來,這十頭公牛是亞寧少校特別挑選的,而且實際檢驗表明,它們聚在一起的力量可以

拖動整整兩噸的貨物。

  “好啦!你們的任務就是推動這口石磨,把井里的東西拖出來!”別列斯基對剛剛加入近衛軍戰斗序列的公牛們

煞有介事的命令起來。

  此時……菲爾丁和他的隊員也在緊張的工作,他們將錢袋和金磚全都放入事先準備好的麻袋,並扎緊袋口,袋口

上還有一個精光閃閃的鉤扣。

  這時一名隊員從下水道里拉出一條巨大的繩索,不要懷疑,這條繩索就是掛在井口石磨上的那根。繩索出水之後

便露出一個又一個鐵環,這些鐵環是在編制這根粗大纜繩的時候就已系緊在上面的。

  特種戰士利落地將麻袋上的鐵鉤扣緊繩索上的鐵環,這一次是為了檢測繩索的實際承重力,所以戰士們只在繩索

上扣緊十五個麻袋,金庫里還剩下好大一攤。

  酒店後院終于傳來皮鞭呼嘯的聲音,十頭公牛在嗚鳴聲中奮力前進,它們在石磨周圍不斷轉圈,石磨便在公牛的

帶動下不斷旋轉,固定在石磨上的繩索也開始緩緩收束。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就是近衛軍的苦力滿身大汗的時候,第一批也就是十五袋寶物出水了!

  跟隨寶物一同出水的還有一路護航而回的突擊隊員,菲爾丁摘下頭套,他不斷拍打著水面,望著一個又一個麻袋

陸續被井外的戰士們拖走。

  “怎麼樣?怎麼樣?”菲爾丁沖著井口大叫起來。

  別列斯基解開麻袋上的鉤扣,又用一把匕首割開袋口,他看到了什麼?突擊團長虔誠的捧起一把金幣,他知道這

意味著奪冠成功!

  “喂!你說怎麼樣啦?”大蟲將金幣捧到井口,他對著水面灑了下去。

  金幣像瀑布一樣敲打著水中擁擠的人頭,特種戰士終于發出歡呼。

  晚霞映紅了維耶羅那的天空,森羅萬宮的花園變幻出燦爛的色彩。灌木上結著草原薔薇,紅色的花朵變成深紫色

;騰蔓上結著變種甜石南,淺粉色的花朵變成明艷的大紅色!而遍地盛開的蒙特祖瑪玫瑰則由紅褐色變成一片烏亮的

雲朵。

  這一切都是晚霞的杰作!明艷奪目色彩紛呈的霞光將城市映紅了,將宮殿點燃了,將少女的笑容無限美化了!

  “哦……是我看錯了嗎?”衛岡.亞布寧.海格力斯將軍低呼了一聲,“伊利莎白小姐的美麗比從前更加動人心魄

!”

  近衛軍上將望向坐在對面的親王殿下,“你這個小家伙,你對她做什麼了?”

  奧斯卡干笑兩聲,“做你心里想做的那些!”

  海格力斯將軍大笑起來,“我可不是你,我可沒有勇氣收養一個絕代佳人做女兒!”

  奧斯卡沒做聲,他望向花園深處,一位通訊官從那邊走了過來,他在元帥的餐桌前立正敬禮,然後便對奧斯卡耳

語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奧斯涅親王難掩面上的喜色。

  軍官退出,很快便消失不見,巨大的宮廷花園又剩下親王和海格力斯將軍兩個人。

  “好啦……伊利莎白小姐我也見到了,精致的晚餐也結束了!”衛岡上將心滿意足的端起一杯咖啡,“現在你該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奧斯卡微微笑了笑,“我的特戰第一旅剛剛完成了一項不可思議的秘密行動!”

  “關于什麼?”衛岡嘗了一口地道的法蘭鹹奶咖啡。

  “搶劫維耶羅那地下金庫!”

  “噗!”衛岡將剛剛入口的咖啡完完整整的吐了出來。“你說什麼?”

  奧斯卡的笑意更深了。

  “你聽到了不是嗎?我的特戰第一旅成功搶劫了維耶羅那地下金庫,就是被你們稱為彼得宮殿的那一座,我相信

那里已經連一個銅制錢都找不見了!”

  第十五軍區司令豁然起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再說……怎麼可能?”

  奧斯卡看了看將軍的臉色,那上面寫滿難以置信。

  “本來……我也覺得不可能,但誰讓我遇到一個叫亞寧的人呢?”

  “亞寧?”

  “是的!”奧斯卡一想到自己的軍情軍官就微笑起來,“亞寧.切爾曼,不久的將來你就會和他交道,因為他已

經是我的南方分局副局長了。”

  海格力斯將軍猛的坐了下來,他貼近年輕人的額頭,“小家伙,我不想認識他!我只想知道你要干嘛?你總得給

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逼我逮捕你!你和你的人至少犯下了泰坦法典上十條以上的罪狀。”

  奧斯卡從身邊的座椅中拿過自己的文件夾,他從里面取出南方商人的賬本。

  “看看這個再說吧!”

  海格力斯一把奪了過來,他手上的力道足以表明剛才那番話並不是胡扯。

  “哦……這些該死的奸商,不過他們的行為還可以接受,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可你……”

  “我的行動就難以接受?”奧斯卡皺起了眉頭,“盤踞維耶羅那的巨商勾結在一起,他們以交易廳為掩護,欺行

霸市,無惡不作!你不是想知道匪徒武裝是從哪里獲得戰爭資源的嗎?答案就是黑市,而黑市上流通的各種禁運貨品

又是哪來的?很明顯,就在你的眼皮底下。”

  海格力斯的手又在用力,他已經把商人們的罪狀攥成一團。

  奧斯卡不介意再敲打一下這位地方軍區司令官,他嘲諷似的沖著海格力斯冷笑起來。

  “我的衛岡叔叔,你知道在那些巨商的眼里,我們都是什麼樣的家伙嗎?是小丑!有用的時候就來恭維我們一下

,沒用的時候就打發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暴民錘煉我們幾下……”

  “他們會付出代價!”衛岡猛的敲打一下桌面。

  “是的,他們要付出代價!是我們討債的時候了!”奧斯卡的笑容並沒多少笑意在里面,有的只是與晚霞毫不相

稱的冷酷。

  “搶劫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地下金庫只是第一步吧?”

  “是的!”奧斯卡點了點頭,“第二步、第三步、甚至是第四步都需要您和整個南方集團軍群的幫助!”

  衛岡上將用難以形容的眼神打量著年輕人,“在你告訴我你的打算之前,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

這些?”

  奧斯卡扶住這位叔叔的肩膀,他的眼神毫不躲閃的迎上對方的目光。

  “因為我不信任您,您是南方人,南方人都知道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地下金庫代表著什麼!我不確定您會不會破壞

我的行動,所以……我選擇這個時候!而且這個時候並不算太晚,我的第一特戰旅目前還在做搬運工,估計入夜以後

才會徹底完成任務,所以……您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只要您找回金庫失落的東西,您就是南方商人的救世主。”

  衛岡.亞布寧.海格力斯確實在思考這種可能性,如果維耶羅那交易廳沒有了龐大的資金支持,那麼所有的商業活

動都會停止下來,包括合法的和不合法的,到時會有難以記數的商人破產,最後選擇跳樓!當然,上吊也不錯!可是

……我為什麼要充當那個救世主?上將這樣想,拯救南方商人會對目前的時局有所助益嗎?再說破壞這次行動就代表

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徹底決裂,看看那小家伙的臉色,再看看他手下那些戰士,這種事只要想想就覺得心寒!那

麼……還需要考慮別的嗎?

  “你贏了!告訴我第二步吧!”

  奧斯卡大力的擁抱了一下他的衛岡叔叔,第十五軍區司令長官的合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奪冠行動的第二階段,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由第十五軍區駐維耶羅那衛戍部隊出面,封鎖碎夢石大道,然後調

派托運物資的軍用大篷車載走我們的寶藏。”

  “這樣做是不是太明顯了?”

  奧斯卡又笑了起來,“呵呵!搶劫維耶羅那地下金庫?你認為除了咱們還會有人相信這種事嗎?就算有心人知道

咱們在搬運東西又怎樣?他們的頭腦絕對不會知道咱們搬運的是金庫里的財物。”

  “然後呢?”

  “然後?”奧斯卡的目光徹底失去光澤,“明天!維耶羅那衛戍部隊在早上交易廳開市後一個小時全面佔領那個

地方,不要放走任何一人!將罪狀上有姓名的商人全部抓捕歸案,同時出兵佔領他們的產業,將他們的一切不法所得

收歸國有!”

  “我總得有個借口!”

  “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地下金庫不是被打劫了嗎?這個借口還足以讓你出兵嗎?”奧斯卡像個老鬼一樣放低音量,

“那些商人在看到金庫一無所有之後一定會集體發瘋,這時你就可以展開調查,而調查自然要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結果

,那些金融大佬的犯罪證據不是很動聽嗎?當眾宣布一下就行了!”

  “呵呵!他們會被憤怒的商人吊到樹上再淋上火油!”衛岡已經全都明白了,“小家伙,你越來越可怕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這是沒辦法的事!這一切都是沒辦法的事!”

  教歷798年9月18日凌晨,人們迎來又一個靜謐的夏夜,但碎夢石大道上的住戶卻抱怨了半宿,軍用馬車的轟鳴一

直響個不停,海格力斯家的少爺們在干什麼?天這麼熱還不讓人打開窗戶?這不是要人命嗎?

  當最後一輛軍用大篷車駛離“朵拉小肉丸”的時候,大蟲別列斯基握住店主人的手。

  “多謝您連日來的關照!”

  老科爾笑眯眯的迎了上去,他的一千金泰就要到手了,這位事故圓滑的店老板又發出小市民才有的抱怨。

  “呵呵,老爺,這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別列斯基點了點頭,他將一把短刀送進老科爾的胸腹,感受到對方的生命隨著鮮血一同流失,大蟲

無奈的呻吟一聲。

  “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

  這個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突然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的臥室堆滿金磚和難以記數的錢幣,這個面孔圓圓

的年輕人爬了起來,然後找到了昨晚留下的字條,“哦啦……139萬7869個了!”

  我們的親王又抓起一把金泰。

  “7870、7871、7872……7879……”

  不好!奧斯卡捧住手指頭!

  是哪個死胖子說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種幸福生活可不是隨便一個什麼樣的家伙都能實現的



  奧斯卡又想,這種時候是不是還要做點什麼?伊利莎白若是遇到這樣的事就會唱歌,那麼……

  奧斯涅親王清了清嗓子,他環視了一下金光閃耀的臥室,然後放開喉嚨。

  “嘿啦啦嘿啦啦……天空披彩霞呀……大地開紅花呀……”

  據說這一夜,森羅萬宮有很多人都做了噩夢。

  不管怎麼說,教歷798年9月17日的“奪冠行動”,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實際上控制南方五省打開了局面,為他成為這一方帝國領土的主宰者奠定了堅實的政治根基和物質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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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七章

    時間已經是十月中旬,維耶羅那上空仍然掛著那輪金燦燦的日頭,可小奧斯卡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那東西像一枚金泰,這枚金泰從早炫耀到傍晚,似乎永遠不會疲倦,不斷像世人展示光和熱。
  奧斯卡喜歡現在這種生活方式,只要他隨意發布一個命令,總會大群人追隨著這個命令忙前忙後。除了這個,還有金泰,確切一點說,是在奪冠行動中劫掠的5007萬金泰(折算了金磚),這筆龐大資金只要想想就令人急著上廁所。

  就像奧斯涅元帥計劃中的那樣,在奪冠行動的第二天,也就是9月18日,近衛軍第十五軍區駐維耶羅那衛戍部隊于清晨8點開進市區,並于8點34分全面佔領交易廳,控制了大部分出入交易廳的商人。

  當十五軍區司令長官衛岡.亞布寧.海格力斯上將向交易廳理事會的金融大佬們說明來意的時候,他們發出一陣鬼怪一樣的笑聲。“地下金庫被盜?怎麼可能?”為了驗證近衛軍上將的話,交易廳理事會緊急召喚三位守門人,金庫大門再次開啟已是當日上午11時,理事們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他們的金庫,但是……里面自然什麼都沒有。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說過,那里頭連個銅制錢都不會剩,親王殿下沒有食言。

  于是,維耶羅那交易廳理事會的十幾位大佬當場暈倒一半,心髒病發死了兩個,還有三個在事後證明患上了老年癡呆癥。

  最倒霉的還是要數理事長,曼佐諾拉兄弟一直在組織請願團,本來他們打算上首都告那位小親王的狀,這兩個老

家伙剛從司法部大牢被保釋出來,沒想到出獄沒幾天便又回去了。

  衛岡.亞布寧.海格力斯上將在當天下午稍晚一些的時候向省城各界通報了金庫被盜的確切消息,同時他還公布了

近衛軍以及相關司法部門最初的調查結果。

  令心急如焚的商人們感到詫異的是,近衛軍發現的並不是盜賊的蹤跡,而是一大疊關于交易廳上層人士的犯罪證

據。這些中小商人里面不乏頭腦精明的家伙,喬爾喬.委羅內斯就是他們中的一個,這位喬爾少爺和交易廳里的幾位

朋友研究了一晚才搞清楚,原來那些觸目驚心的罪證不但件件屬實,而且還是信仰貿易自由、公平誠信的商人階層絕對無法接受的。

  連夜,喬爾喬.委羅內斯和他的朋友們糾集了一大批被怒火和財產損失沖昏頭腦的中小商人,他們包圍了維耶羅那市政廳和省政府,甚至有些膽子大的還動員了幾支雇傭兵隊伍,揚言要沖擊司法部門,當眾懲治被關押在里面的金融販子。

  商人們向出面交涉的勃特恩省政府首腦遞交了血書,這份揚揚萬言、措辭激烈的信件主要可以概括為四點內容,

一,政府必須就金庫被盜事件迅速采取對策;二,進一步清查金融詐騙犯的犯罪事實,進一步擴大調查範圍,揪出一

切參與金融欺詐的惡徒;三,對首犯的懲治必須公正、公開;四,由政府和司法部門沒收的非法所得中賠償商人們的

損失。

  勃特恩省省長頗有些為難,他無法開口接受商人們的“懇求”!對方確實是在懇求,有的甚至是在哭訴。盡管商

人們言辭懇切,但省長大人還是無法接受,因為犯人在帝國軍事情報局手里,而近衛軍沒收的罪犯家產他也分文都沒見著。

  終于,在投訴無門的情況下,憤怒的商人階級在9月19日開始了更激烈的行動,最先是全面罷市!反正維耶羅那交易廳已經名存實亡。商人們關閉了店鋪、市場,甚至連旅館飯店都掛上歇業的牌子。苦主們抗著各種各樣的標語湧上街頭,開始大規模游行,有些激進的商團和商會公開絕食,天天坐在司法部門和省政府的大堂上。

  也許仍閑商人們還不夠憤怒!已經成為游行隊伍領袖的喬爾喬.委羅內斯又發射了一枚重磅炮彈,確切的說那是一份財產清單,據說是喬爾少爺的一位貴族朋友從帝國軍事情報局的調查部門搞來的。這份清單上公布了交易廳大佬們的身家財產,那竟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其中凝集了無數中小商人的血汗。

  于是,商人的行動又升級了,他們拿著火種和各種刀具闖進了大佬們的住宅,看守這些大官邸的近衛軍士兵名義上是保護犯人的家屬,其實他們是在看熱鬧,防止犯人家屬逃跑,他們一見憤怒的人群沖了過來,就立刻回部隊復命

去了。

  最先倒霉的自然是曼佐諾拉家,商人們叫喊著將世界上所有姓曼佐諾拉的人全都推到火刑柱上,結果確實是這樣

的。24號傍晚就是曼佐諾拉家的忌日,這個輝煌一時的大家族的老老少少被憤怒的人群游街示眾,商人們似乎已經失

去理智,他們連襁褓里的孩子都沒放過。

  人們在森羅萬宮前的大廣場上樹立起一座座火刑柱,曼佐諾拉人身上的大火一直燃燒到後半夜。這時又人開始叫

喚,“下一個!下一個!”

  就這樣,隨著暴力和私刑的不斷升級,維耶羅那陷入徹底的混亂,貴族階層直到這時才開始感念奧斯涅親王的恩

德,這位殿下事先就將衛戍部隊有限的兵力全都部署在貴族聚居的地段。雖然距離混亂的街市只有一牆之隔,但貴族

階層的利益在連續一個星期的燒殺搶掠中竟然完好無損。

  混亂持續到10月3號,奧斯涅親王一早醒來,他先搔了搔頭,然後突然說,“夠了!”

  于是,早在維耶羅那極其附近地區待命的十五軍區大部隊開進市內,全副武裝的近衛軍士兵開始鎮壓暴徒、恢復

治安、穩定社會秩序,他們抓捕了許多鬧事之徒,其中就有深受商人階層信賴的喬爾喬.委羅內斯少爺,盡管商人們

在第二天就舉行集會聲援領袖,但無奈近衛軍的刀兵迫身之苦。

  到了10月11號,維耶羅那市區基本恢復平靜,只有零星的幾個商團仍不放棄集會和游行,但規模已被控制在百人

以下。10月15號,勃特恩省省政府終于表態了。

  “謹代表維耶羅那最高執政當局答應社會各階層向帝國政府請示的全部要求!”

  而16號,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公開舉行的“批斗大會”比起來,這一天已經算是商人的神誕節了!

  一大早,近衛軍開放了通往森羅萬宮的各條主要街道,商人們陸續趕到會場,其中不乏一些聞訊趕來的外省商業

組織。到了上午10點左右,殿前廣場的民眾已經聚集數萬人,近衛軍不得不提前封閉會場。11點,維耶羅那所有的教

堂同時鳴鐘,在萬眾注目之下,近衛軍元帥、軍情局局長、皇室欽差大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出現在宮殿

前臨時搭建的高台上。

  “將人犯示眾!”

  這位親王的第一句話便引發了群眾的歡呼。

  人們將早就準備好的臭雞蛋和爛番茄拋了過來,負責押送囚犯的近衛軍戰士不得不在人牆前擎起高大的盾牌。

  奧斯涅元帥當眾細數了一遍囚犯的罪行,雖然在場的民眾早就對此了然于胸,可親王殿下又拋出了更多駭人聽聞

的調查結果。民眾用憤怒的呼聲將會場淹沒了,投向罪犯的臭雞蛋和爛番茄已經換成石塊兒,早有準備的近衛軍士兵

立刻組成阻擊陣,他們用盾牌和木棍不斷敲打完全喪失理智的群眾。

  批斗大會到此中斷,直到中午一點多(其實是親王殿下用完午餐)才重新開幕。

  奧斯涅元帥調集大量的軍隊完全封鎖會場,全副武裝的近衛軍戰士將宮殿前台嚴密的看護起來。就在會場里的商

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大隊的士兵從宮殿里抬出了一袋又一袋的金泰。

  會場再一次發生騷動,“那是我的錢!”“把我的錢還給我!”商人們這樣尖叫著,他們奮不顧身的湧了上去,

直到近衛軍士兵撥出冰冷的長劍才喝止即將爆發的沖突。

  “很好!”奧斯涅元帥終于說話了,“我知道這是你們的錢,還知道這是你們用無數個日夜和無數辛勞換來的血

汗錢!”

  “但你們要是在我的面前把這些金泰搶走了!那你們就跟綁在木樁上的罪犯沒什麼區別!”

  人群望了望罪犯,又望了望嚴陣以待的近衛軍士兵,直到這時會場才完全恢復平靜。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指了指場地外圍那座臨時搭建的帳幕,“你們都是為帝國做出無數貢獻的好公民,帝國在

你們的財產遭受損失的時候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面前的這些就是罪犯們搜刮來的非法所得,按照約定,帝國會賠償你

們的損失。那座大帳就是損失登記處,有九大銀行團聯合成立的審核部門,他們會由維耶羅那交易廳和地下金庫保存

下來的賬戶單據計算你們的得失,賠償給你們相應的金泰!”

  群眾的歡呼就像突然澎湃起來的海洋,奧斯涅親王猛的一揮手,他輕了輕嗓子,直到民眾平息歡呼的熱潮之後才

開始進行這場日後被稱為《泰坦商業宣言》的演說。

  “感謝偉大的光明神贈予祖國泰坦物產豐富的疆土!而作為商人,我們手中掌握的金幣就是使祖國繁榮昌盛的神

器!是我們保持自由的一種工具!而我們所追求的金幣,則應當是無愧于世間任何法律道德準則的辛勤勞動的果實,

是使自己不當奴隸、不做賣國賊、不做虧心事的寶貴的心靈財富……”

  人們沒聽到親王殿下在接下來還說了些什麼,因為聲嘶力竭的歡呼已將維耶羅那徹底的淹沒。

  奧斯涅親王在回歸森羅萬宮大殿時獲得了滿堂掌聲,南方貴族爭先恐後的圍攏過來,他們單膝跪倒在親王殿下走

過的紅地毯兩側,有的貴族還親吻了地毯邊緣。

  如果說不得意,那是胡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得意極了,他在宮廷侍衛關閉大殿的屋門後緊緊擁住他的妻子

,又原地轉了好幾圈,直到阿萊尼斯笑著求饒才放過這位點心一樣的小公主。

  “我的心肝兒!我要你!”

  “呵呵!不是現在!”阿萊尼斯掩住丈夫的嘴,作為妻子她也是自豪的。“人們都在等你!”

  “讓他們去等!”

  “不行!打鐵得趁熱!”

  “遵命!”奧斯卡作狀立正敬禮,他在妻子獻上熱吻之後才不舍的轉身離開。

  “元帥!”一臉諂媚的保羅.杰沃克子爵在親王的議事廳外攔住了這位殿下,“不是我說,您剛剛的演講真是精

彩極了!我看到人群里有許多人感動得直哭……”

  “行了保羅!演講稿是你起草的,你不用提醒我這件事,我還記得!”奧斯卡笑眯眯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文采一流

,人品卻不怎麼樣的小無賴。

  “殿下,我可不是說這件事!”保羅.杰沃克小心的將奧斯卡扯到一邊,他對著親王的耳朵嘀咕起來,“您還不

知道呢吧?以我父親為首的幾個老家伙要推翻之前與您的協議了!他們看到您從商人那里奪得了那麼多財富自然想要

從中分一杯羹。”

  奧斯卡緊盯著面前這個連父親都可以出賣的小家伙,不過阿爾法三世對他的教誨猶在耳邊。作為一名統治者,依

靠的雖然是第四種人,可騎牆派、陰謀家、各種壞坯、甚至是婊子養的狗雜種也是統治者的身邊不可缺少的角色。

  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奧斯卡的笑意更深了。

  “保羅,還記得是我為你加封軍餃的嗎?如果你打算將這件事情當真,就到我這來報到吧,我隨時歡迎。”

  保羅.杰沃克子爵連忙單膝跪地,“願為您效命!”

  “行了!我要去看看以你父親為首的老家伙們能要出怎樣的價錢了!”

  “每畝地92金泰?你們誰聽說過?”作為此次國家圈地行動的總負責人,菲力普.古里安伯爵不禁不聲質問起來



  在場的大貴族沒忘記這位伯爵的另一個身份,阿爾法三世陛下的機要秘書,是皇帝最為信賴的近臣。面對這樣一

位大人的質問,滿座的公候和五省省長之流的地方行政長官全都閉緊嘴巴。

  “殿下!您聽說過嗎?”菲力普又轉向身邊的小奧斯卡,他看到小奧斯卡微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你們完全不顧協議和帝國財政的困窘,那麼對不起了!”菲力普伯爵的臉色冷了下來,“我也堅持協議前

的價位,每畝地50金泰!多一個子兒都免談!”

  貴族們這時才精神起來,這種安排他們自然無法接受。在場的大貴族用瘋狂的叫囂回擊皇帝機要秘書提出的價碼

,他們什麼都不顧了,沒人能奪去他們的土地和金泰。

  不過會場上那些比較安靜的貴族最終還是加入爭吵的行列,他們就是要在這次大規模圈地行動中得到從前那些封

地和領地的貴族,如果協議一天沒有建立,他們就要再過一天只有貴族頭餃卻寸土皆無的苦日子。

  “夠了沒有?”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呼喊終于令場面安靜下來,這位近衛軍元帥瞪大了銅鈴一樣的眼楮,他

憤怒的扯脫了元帥服的領口。

  “看看你們的樣子!”元帥指了指在座的老爺們,“你們可是帝國的一方臣屬!你們怎麼能跟外面那些賤民一樣

不知羞恥的討價還價!”

  “殿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貴族老爺發言了,“土地是我們自己的,帝國要收回的話我們自

然不會抱怨,但總要給我們合適的補償!”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一群人隨聲附和。

  奧斯卡稍稍側頭,站在他身後的默茨海爾男爵知機的遞過一份卷宗。親王翻開卷宗隨便看了一眼,然後便冷漠地

打量著頭一個挑釁他的老人。

  “您是摩萊里侯爵!如果帝國稅務部的記錄沒錯,791年,也就是武裝暴亂之前,摩萊里家族的世襲封地只是一

個出產核桃的山谷,還有山谷上的那座城堡!看看現在,哦啦……八個種植園、四座牧場、還有一片肥沃的草原,城

堡也變成兩座!”

  奧斯卡丟開手里的卷宗,他將更大的那份泰坦法典丟到摩萊里老侯爵的面前。

  “侯爵閣下,為大家解釋一下吧?告訴我們迅速擴張土地的秘訣是什麼?”

  摩萊里侯爵看了看眼前的法典,他只得緊抿著嘴巴。

  “同樣!”奧斯卡環視了一遍在場的貴族,“大家都回憶一下,在這幾年里頭你們都干了些什麼!雖然我們三世

陛下對各種違法尖兵行為不予追究,但我還是請各位仔細回憶一下,看看你們有沒有資格與整個帝國討價還價!”

  大貴族們徹底的沉默下來。

  奧斯卡冷笑了一聲,“在我看來,菲力普伯爵還是站在你們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每畝地50金泰,我只要向三世

陛下形容一下你們的丑泰就可以為帝國省掉這筆錢!”

  大貴族們低垂著頭,靜靜聆聽親王的數落,其實他們並不清楚這個手段高超的年輕人是不是真的在發火。

  “但是……”果然,奧斯卡並沒發火,“這筆錢又不是我的,是那些違法亂紀興風作亂的商人的,所以我還是支

持將這筆錢適當的賠償給你們!但你們不要忘了那些商人的下場,這筆錢是帝國近衛軍從地獄借來的!是有利息的!

拿在手里可並不見得會過得多麼安生。當你們再次觸犯法典條文的時候,就是下地獄歸還這筆錢的時刻!而利息,就

是你們所有的一切,像那些商人一樣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最後連屍骨都沒有著落!”

  親王的一席話說得在場的大貴族們心驚膽戰,近衛軍戰士適時推開宮殿內的窗戶,廣場上傳來千萬民眾駭人的呼

聲。

  “絞死他們!絞死他們!絞死他們……”

  “絞刑開始了?”奧斯卡向身邊的默茨海爾男爵問到。

  “是殿下!您不是聽到了嗎?已經進行有一會兒了,而且群眾的反響非常熱烈!”

  “那就好!”親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就70金泰吧!咱們都省省力氣,湊成這個整數!”奧斯涅親王突然說。

  貴族們如釋重負的嘆息了一聲,連殿外都能聽到這聲集體嘆息,但大貴族們還是望了望一言未發的西爾曼.岡多.

杰沃克侯爵。杰沃克侯爵是他們的領頭人,這位侯爵的家族在匪徒武裝退入山區之後佔據了最多的田產。

  “西爾曼,要不要暫時休會,然後你再和你的老朋友們商量一下?”奧斯卡緊盯著狀似若無其事的杰沃克侯爵,

最後親王還不忘補充一句,“我還聽說……每畝地92金泰,這個笑話一樣的價錢就是您最先提出來的!”

  “哪有這樣的事?”西爾曼也算上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老鬼了,他沖著親王連連擺手,“70金泰!我是完全同意

的,每畝92金泰確實有些離譜,我可沒說過這個數!”

  杰沃克侯爵說完還不忘向周圍的貴族使著眼色,“就70金泰好了,你們說呢?”

  “是!是!是!是!是!”隨聲附和起來的大貴族們終于妥協了。

  奧斯卡拍了拍菲力普.古里安伯爵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皇帝機要秘書點了點頭,他給了小親王一個萬事放心的眼神。

  從一個會場趕往另一個會場,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總算有了一位實權人物的派頭了,似乎全世界都在等他。

  這個會場稍閑小了一些,其實就是森羅萬宮的書房。親王殿下被一眾軍官簇擁著走進門,然後他便徑自坐上書桌

後的主位,還隨手將書桌上那個精致的雪茄盒丟給了一臉倒霉相的炮兵準將。

  似乎軍官們是在談論炮兵準將的事情,原來塔里想把布置在城外的要塞炮拖進市內放上幾響,但被親王殿下嚴詞

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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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04:00
這時談話開始跑題,男人們不知怎麼就聊起親王殿下的那位養女。有人就說,塔里就算把炮彈打光也不會嚇到伊

利莎白小姐,又有人說,就算伊利莎白小姐被嚇到也只會跑進元帥懷里,然後大家就一直樂。

  奧斯卡沒有制止他的軍官們說這些低俗的小笑話,他已經發現自己離不開他們了,一旦一天沒見到,就覺得骨頭

里面特別癢,想抓抓又撓不到。

  “好啦你們!”元帥終于出面制止說笑,這時那個雪茄盒已在軍官們的手里傳了一圈,最後落給一個陌生的面孔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親王疑惑的望著這名佩帶南方集團軍群臂章的英挺軍人。

  “元帥!南方集團軍群作戰部主任參謀潘恩.魯貝利上校向您報到!”

  奧斯卡哦啦一聲叫了起來,他記得這位上校在北方戰場的時候還是銀狐阿蘭的機要秘書,沒想到在這兒又踫上了



  “阿蘭元帥怎麼把你打發到這兒來了?”

  “元帥,您記錯了!我是被阿蘭元帥降到第八軍區第二軍任參謀,然後再由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長官尤金.穆.布拉

利格上將提拔到今日的崗位上的。哦還有……”

  潘恩.魯貝利上校似乎又想起什麼,“現在我受尤金上將的委托,充任您與南方集團軍群大本營的總協調官。”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指了指上校手里的雪茄盒。“請入座吧!總協調官閣下,歡迎你加入我們!”

  潘恩.魯貝利在眾目睽睽之下恭敬的將雪茄盒放回原處,“殿下,我不吸煙。”

  在座的軍人似乎都在打量小親王的臉色,但這時潘恩上校又說話了,“但我為加入您的戰斗序列感到驕傲!”

  奧斯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示意上校歸座。

  “那麼……誰先發言?”奧斯卡環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位軍官。

  軍情一處的處長大人照例第一個站了起來,“殿下,您要聽聽咱們的賬單嗎?”

  “當然!”

  默茨海爾欣喜的展開一份文件,“奪冠行動,再加上沒收一干罪犯非法所得……總計為……”男爵特別望了一眼

面無表情的潘恩.魯貝利上校,他還記得這里來了個新人。“總之就是很多!數得我們的殿下手指頭都抽筋了!”

  一眾軍官爆發哄笑,連奧斯卡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他不得不擺手吩咐一聲,“廢話少說,繼續!”

  “是殿下!”默茨海爾深深鞠了一躬,“按照維耶羅那交易廳銀行系統和金庫存根的記錄,我們要賠償給那些財

產受到損失的商人1087萬金泰。然後就是這次圈地行動里的賠償計劃,如果每畝70金泰,我們預算……最起碼要消耗

八千萬甚至一個億!”

  軍官里有人吹起口哨,奧斯卡也無奈的點了點頭,這表明他那間堆滿黃金的臥室就快破產了。

  “看來圈地行動還是攙雜了一些水分,一億金泰只能從貴族手里收回幾百公頃土地,我知道他們實際佔據的土地

絕對不止這個數!”

  默茨海爾翻開一頁新的單據,“賠償給貴族的這部分……南方五省的地方財政部門可以解決其中的三分之一,再

加上我們手里面剩下的大概六千萬金泰……應該可以對付!”

  奧斯卡攤開手,“大家一塊兒干一杯吧,我們又是窮光蛋了!”

  軍官們又笑了起來。

  “不過殿下,我們手里還有一些價值連城的實物!”

  “噢?”奧斯卡瞪大眼楮。

  “您忘了嗎?”默茨海爾又興奮的將手上的文件翻開一頁。“咱們還有幾百幅名貴的畫作和古董,還有不計其數

的珠寶!”

  奧斯卡迅速低落下來,“這些不都是商人的嗎?等到金庫事件結案的時候商人們就會把他們的東西領走!”

  “不殿下!我看他們不會了!”默茨海爾奸詐的笑了起來,“咱們還是不太了解維耶羅那交易廳的內幕。原來地

下金庫是不收實物的,按照規定那里只能存取貨幣,是那些金融大佬將黑市所得和來路不明的珠寶存放在里面的!他

們一定以為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說……那些東西現在已經是無主之財了?”

  “不!殿下,我是說它們都是咱們的戰利品了!可以自由支配的那種!”

  奧斯卡心滿意足的點燃了雪茄,“以後記得先說好消息,剛剛我快被那個壞消息嚇死了!”

  默茨海爾連忙點頭,“我的殿下,還有好消息呢!”

  “哦?”

  “就像您剛剛說的那樣,大貴族們佔據的土地絕對不止圈地丈量的那個數,但我們的三世陛下到底還是選擇支持

您了,請您看看這份剛剛抵達的旨意!”

  奧斯卡接了過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由791年9月始,至今為止,南方五省各地方在此期限內的所有房屋、土地買賣契約全部作廢,皇室書記處責成

各地方稅務部門會同司法部門令行監督,房屋土地務必物歸原主。雙方買賣傭金以十年為期限,分期償還,利息不計

!”

  奧斯卡拍著桌子大笑起來,“看看我們的三世陛下是怎麼干的?這會叫南方貴族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是啊殿下!”默茨海爾討好的湊了上來,“這份文件會告訴南方貴族兼並土地的傭金全都打水漂了!賣方可以

在十年內還清買方,而且不計利息,這讓南方貴族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了!”

  奧斯卡留意了一下文件末尾的署名,果然,三世陛下後面就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年輕人看到這兒不禁

嘀咕了一聲,“這老狐狸還是這麼精明!選這個時候發布這樣的政府條文不是搶我的功勞嗎?這樣一來南方人只會記

得皇帝陛下的恩德!”

  默茨海爾微微一笑,“殿下,這太簡單了!這份公文在油印之後才能分發到各個地方,您只要把您的簽名放在卡

契夫公爵前面就行了!”

  “可以這樣嗎?”奧斯卡瞪大眼楮。

  “您是南方五省軍政參議,是具體運作這項行政命令的人,您說可不可以呢?”

  “默茨,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家伙!”奧斯卡發出氣宇宣昂的笑聲。“就照你說的辦,把我的名字排在三世陛下後

面、卡契夫這個老鬼的前頭。”

  上茶點的時間到了,親王殿下已經忙了整整一天,看樣子晚餐也要推遲,宮廷總管羅威爾大人指揮一眾侍從將兩

車茶點推進親王的書房,他的到來立刻獲得軍官們的熱烈歡迎。

  維耶羅那曾是泰坦舊王朝的首都,雖然現在已經找不到舊王朝的痕跡,但在傳統的宮廷茶食上還保留著那種皇家

獨具的華美多變的氣息。

  羅威爾為親王殿下和在場的軍官準備了極具風味的維耶羅那功夫紅茶,煮食這種飲料需要原產遠東的阿薩姆紅茶

和純正濃香的白蘭地。在加熱時,藍白相間的火焰舒緩起舞,室內立刻就會灑滿茶香,而茶水中的白蘭地也會喪失酒

腥和苦澀,取而帶之的是一室甘醇;最後在飲用前還要填加煎得剛剛好的方糖,方糖在燃燒後會產生一股獨特的焦甜

味,這一切都使維耶羅那功夫紅茶盡顯皇家的精致和變幻莫測的風情。

  “還有三明治和杏仁餅干!”親王大喝了一聲,軍官們立刻將元帥點到的餐盤移了過去,他們則專心對付翡翠果

凍和勃特恩蜂蜜乳酪蛋糕。

  最後,下午茶是在一片大咬大嚼中結束的,雖然場景令人不敢恭維,但圍繞親王殿下的人畢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

軍人。阿萊尼斯公主就不會和她的丈夫共享午後的茶食,她寧可與薩沙躲在一塊兒數落伊利莎白,也不願敷衍丈夫身

邊那些帶肩章的家伙。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討論一下怎樣利用手上的戰利品了!”奧斯涅終于開口了,他剛才一直在剔牙。

  軍官們立刻停止議論,但剛剛上任的南方軍情分局副局長亞寧.切爾曼少將已經搶先發言了!

  “殿下!我認為這筆錢應該充做軍費!您知道我們南方分局有大部分行動人員還處在混亂的交戰區,他們急需開

展行動的經費!”

  “充做軍費我同意!”默茨海爾立刻站了起來,“但要從總部開始逐級下達,總部的日子也不好過!統計處的同

僚整天都在抱怨開支巨大、經費不足!”

  跟隨親王一同南下的幾大處室負責人連忙點頭,但他們的南方同事並不打算放棄。

  “殿下,我們下一階段的任務目標就是清剿匪徒武裝殘余,南方分局急待充實!”剛剛獲認提升近衛軍少將的亞

寧.切爾曼局長據理力爭。

  默茨海爾有些不願意了,這家伙在上個月還是一個小小的行動隊長,他憑什麼?

  “亞寧將軍!我希望您能從大局出發看待這個問題,總部的財政狀況也是捉襟見肘,如果總部都得不到充實,南

方分局孤身奮戰有用嗎?”

  “我是說……”

  “行啦!”奧斯涅元帥終于打斷突然爆發的爭吵。“都坐下,聽我說!”

  奧斯卡從座位上踱了出來,他的手撫摸著作戰地圖上的南方五省。

  “我想……咱們的戰利品還是用在南方比較合適!”

  亞寧.切爾曼面露喜色,首都來的幾位處長都灰心喪氣的垂下頭,看來他們的主子已經有了新寵。

  “但是……這筆錢不能充做軍費!”奧斯卡在地圖前轉身,他面對著一眾啞然的軍官。“首先我們要把戰利品變

成金泰,大家都知道它們的來路不干淨,脫手也會很困難,我想……拍賣、再加上黑市交易……最遲要到明年春天才

有結果。”

  “明年春天讓你們想到什麼?”親王突然這樣問,滿屋子的軍官都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只有來自南方集團軍群

司令部的潘恩.魯貝利上校站了起來。

  “元帥,春天是萬物復甦的季節,也是播種的季節!”

  奧斯卡不禁重新打量起這位老成的近衛軍上校,“沒錯!潘恩上校說的沒錯,春天是播種的季節。在這之前我留

意了一下今年的收成,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可農人的收獲少得可憐。所以……這些戰利品會變成糧食、變成各種

物資,最重要的,變成麥種!”

  “糧食和物資可以以實物貸款的形式發放給過冬困難的民眾,而麥種,明年春天我們要將麥種落實到每家每戶手

里,然後……”

  “然後等收獲的時候再以微薄的利息收回我們的貸款!”潘恩.魯貝利上校補充了親王的話,小奧斯卡對他更加

留意了。

  “可……這是地方政府和農墾部門的事!”亞寧.切爾曼疑惑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那些貧賤的農戶身上投

入那麼大的金額。

  奧斯卡擺了擺手,“你們沒發現嗎?我已經可以代表南方五省政府!再說這也是由我們的南方戰略這個大方向決

定了的。南方農業生產的恢復會帶動整個地區的發展,雖然短時間內還無法恢復791年以前的生產水平,但我們現在

要做的就是為整個地區的穩定打好基礎。”

  “是啊!”一位軍官發言了,“農人的要求很簡單的,幾畝地和一間石屋就足夠了。再說匪徒武裝的根據地都是

那些最貧瘠的山區,只要從根本上改變那里的生存狀態,也許我們連發動進攻都可以省略,他們會由內部開始瓦解!



  奧斯卡點了點頭,“我也這樣認為!大家怎麼看?”

  善解人意的默茨海爾已經知道親王殿下是打定主意這麼做了,于是他便給身後的同僚找了個台階。

  “殿下,我們以總部的名義向帝國農懇部請調一位欽差大臣就行了,只要啟動生產的資金一到位,我們就可以按

照農懇部的策略進行部署,畢竟他們才是干這行的。還有……我們也要防止有人打這筆錢的主意,南方官僚的膽子一

向很大,他們會從中牟利也說不定呢!”

  “有道理!”奧斯卡終于下定決心,“找時間與南方五省的農懇部門踫個頭,但別對他們說太多,要他們拿出一

項大概的計劃就行了,等到咱們把戰利品全部兌換成金幣的時候再向帝國中央請示這件事吧!”

  “是殿下!”默茨海爾有些得意的望了亞寧.切爾曼一眼,至少是現在,這筆龐大的資金還是落到他手里了。

  夜深了,維耶羅那仍在閃亮繁星般的燈火,在明亮的色彩、流動的畫面、和繽紛的光影後,清冷幽暗的古城牆展

示出斑駁的身影,就像為一幅年代久遠的油畫換上同樣古老的畫框,城市就在畫框中生存。

  車輪壓響青石鋪就的街道,馬蹄聲由遠及近,守侯在城牆下的衛兵立刻緊張起來,他們將路障搬了過來,試圖阻

攔已經闖入軍事禁地的訪客。

  無驚無險,親王殿下的馬車通過了古城牆下的這處崗哨,進入了一處被城牆環繞起來的院落。院落里聳立著一座

不高的碉堡,碉堡黑漆漆的,看不出內里的樣子,只能從風化的石壁依稀辨認它那悠久的歷史。

  這里就是近衛軍第十五軍區的軍事監獄,關押著一個月來陸續逮捕歸案的大商人。

  “是什麼東西?”伊利莎白面對黑洞洞的地牢終于膽怯了。

  “一個禮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笑了起來,他熟練的撫摩女人的背,但這似乎並沒讓眼前的絕代佳人停止

顫抖。

  監獄看守在前引路,火把的光輝照亮了地道,地道兩側是緊鎖著的牢門,牢門里傳來各種各樣的怪聲。

  “到底是什麼?”女人不耐煩了。

  “到了!”監獄看守在一座牢門前停了下來,他掏出鑰匙為親王殿下打開這扇門。

  風從門內湧了出來,女人瑟縮著躲入男人的胸懷,奧斯卡無奈的擁緊了這團顫抖的火熱。他在心里想,這里的條

件還是不錯的,比***多摩爾加是強多了!

  “誰?是誰?”虛弱的老人低喝了一聲。

  伊利莎白猛的豎起耳朵,這個聲音她認得,就算被怒火燒盡了她也認得。

  “天啊!這不是維耶羅那交易廳的理事長嗎?怎麼變成這樣了?”女人用尖細的聲音低叫了起來,不過誰都聽得

出女人的不懷好意。

  老人掙扎了一下,伊利莎白嚇得一縮,但她已經看清了,老人被捆在十字架上,于是她就笑了。

  “弟弟呢?”伊利莎白轉向身後的親王殿下。

  奧斯卡撓了撓頭,“我的人似乎下手重了一些……下午的時候就把屍體吊上去了。”

  “哈哈!”伊利莎白小心的靠近渾身血跡的老伊魯特,“你的手杖呢?你那些折磨女人的小玩意兒呢?都沒帶在

身邊嗎?”

  “婊子……下賤……”

  “怎麼讓他不能說話呢?”女人又向親王提問了。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向監獄看守示意了一下。這個渾身裹著黑袍的家伙立刻掏出針線將老人的嘴巴縫了起來,奧

斯卡被老人的悲呼叫得直發抖,倒是一旁的伊利莎白越來越興奮了。

  “我答應過你的,世界上姓曼佐諾拉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你要怎麼處置他?”

  伊利莎白沒說話,她只是從親王身上取下那把元帥劍。

  “您能回避一下嗎?”女人似乎在無意識的囈語。

  奧斯卡轉身而走,不一會兒他就聽到監牢里傳來老人沉悶的嗚鳴,再過一會兒嗚鳴便不見了,只有女人斷斷續續

的抽泣聲。

  從背後擁抱女人,伴隨她離開這間恐怖的地牢,奧斯卡最後瞥了一眼,那條老狗已經變成好幾塊兒了。

  奧斯卡收回自己的配劍,又對屍塊兒啐了一口,“罪有應得!”然後他便咬住女人的耳朵。

  “我的小寶寶!咱們去做些美妙的事吧……”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似乎越來越像個親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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