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21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47:10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07章 情惑

  琴仙雲抬頭向前一看,就見自己桌子不遠處來了位西裝革履的老人。這老人步履矯健,行動之間虎虎生風,雙眼更是炯炯有神,不見半分蒼老之態,而且這老人慈眉善目,嘴角掛滿了溫和的笑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臉上竟然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使人不自覺的對其生出幾絲敬畏。

  好深厚的修為啊!琴仙與老頭的雙眼一接觸,心頭就不由一跳,沒想到今天竟會遇到內功如此精湛的老頭!在外行人看來,這老人或許除了眼睛稍微有神點便沒有其他什麼可值得稱道的了,但在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眼中,他的功力已不能用單純一個“強”字來形容了。

  這老頭此時已在琴仙雲對面慢慢坐了下來,也同樣的叫了一盤炒飯。只是他坐好後只沖著琴仙雲微微笑了一下,接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報紙認真地看了起來,並沒有和琴仙雲搭訕,而在此刻,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氣息也減弱了不少。

  琴仙雲暗自警惕起來,以這老頭的功力,想要隱藏他的修為是輕而易舉之事,可他為何又要在自己面前顯露他會武呢?是他沒料到這飯館裏有人能看出他的深淺。還是他根本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可在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未和眼前這老人結過怨啊?

  “先生,您的炒飯好了!”琴仙雲一直在沉思中,直到那位清純可愛的服務員喊第二遍的時候才恍然回過神來,“啊,謝謝了。”

  服務員走後,琴仙雲扒了一口飯到嘴裏,但眼睛卻是不自覺向那老頭瞅了過去。

  沒過半會,那老頭所點的炒飯也端上來了,他似乎也發現琴仙雲在觀察著自己,又向琴仙雲露了個和藹的笑容便收起報紙,若無其事地埋頭吃起飯來。

  唉,不管他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琴仙雲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這碗炒飯給解決了,而這時那老頭盤子裏的炒飯還剩半碗,琴仙雲想試試這老頭是不是真為是自己而來的,所以喝了幾口茶後便馬上結帳走出了“四海居”。

  快步走在街邊,琴仙雲的注意力卻放在了身後,但是直到離開“四海居”一兩百米處,還是沒發現那老頭追上來,或許自己真是碰巧和這老頭湊在一塊了吧!琴仙雲想到這,心裏頓時輕鬆了下來。

  然而他這念頭一結束,身後便響起了一個略為著急的聲音:“小兄弟,請稍等一會!”

  他追上來了!

  琴仙雲緩緩地轉過身來,果見那老頭沖著自己小跑而來。

  “老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琴仙雲不動聲色的問道,可心中卻暗自戒備了起來。

  那老頭揚了揚手中的東西,笑眯眯的問道:“小兄弟,這是你的手機吧!剛才老頭子見你忘記落在凳子上,所以就幫你送了出來。”

  那不正是自己的手機嗎?琴仙雲這才想起剛才自己進飯館前給淩羽裳打過電話,因一直沒人接便將其攥在手裏走進飯館,見到這老頭後便不知不覺地放在了身邊的那張凳子上,沒想到剛才走得太匆忙,一時忘記帶走,還好這老人幫自己送來了。

  “老先生,真是麻煩您了。”琴仙雲為自己開始的猜測感到有些慚愧。

  老頭哈哈笑道:“小夥子,你太客氣了。”說著,又湊到琴仙雲身前,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贊許道:“你的功夫很不錯哦,小夥子,加油修煉,將來一定能夠成為一帶武學宗師的。”

  看來這老頭也看出了自己的深淺,琴仙雲謙虛的道:“老先生,您太過獎了。”

  “過獎不過獎,你以後就會知道啦。好了,先不說了,要是再說下去,我的午餐就要涼嘍,哈哈……”老頭爽朗地笑著向“四海居”走去,他臉頰上那道醒目的疤痕在琴仙雲的眼中忽然變得親切了許多……

  夜晚,天空難得出現了一片繁星。

  琴仙雲獨自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寬敞的臥室,卻有種莫名的空虛襲上心頭,淩羽裳那靚麗的身影不時在眼前舞動著,銀鈴般的清脆笑聲似乎依舊縈繞在耳畔,琴仙雲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離不開這位小妮子了。

  回憶著以前兩人相處時的溫馨情景,琴仙雲終於忍不住撥通了淩羽裳家裏的電話。

  “喂?找哪位呀?”

  “是伯父嗎?我是仙雲啊!”

  “哦,是仙雲哪,找裳裳吧!呵呵,你等會,我叫她來接電話。”

  琴仙雲心中一喜,看來羽裳在家裏了,只是沒過幾秒,電話裏響起的卻仍然是淩昕的聲音:“這丫頭怎麼也不接你的電話啊,仙雲,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聽著淩昕那關切的聲音,琴仙雲不好意思隱瞞他,道:“確實和羽裳鬧了點小彆扭,今天打了好幾次她的手機,她一直沒接。伯父,羽裳現在還好嗎?”

  “她呀,現在正在房間裏生你的悶氣呢。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年輕人嘛,鬧鬧彆扭也是很正常的,我和你伯母呆會勸勸她,過兩天就會沒事的。”

  “伯父,那真是謝謝您了。”

  “哈哈,都快一家人還那麼客氣幹嘛?”

  ……

  琴仙雲訕訕地掛了電話,但心裏卻是輕鬆了不少。

  不過那邊的淩昕和杜心瑩夫婦倆就沒那麼琴仙雲那般悠哉了,今天下午淩羽裳一回到家便沖了臥室,他們還以為這丫頭累了再房裏休息,所以一直沒打攪她,但剛才接了琴仙雲的電話才恍然明白原來這小妮子是和琴仙雲鬧彆扭了。

  兩人一向把淩羽裳疼得跟個心肝寶貝似的,現在見女兒心情不好,哪輕閒得起來。見淩昕從那沒關緊的門縫裏瞅了幾眼,杜心瑩忙來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樣,老頭子,裳裳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有?”

  淩昕在在門邊來回踱了兩步,才詫異的道:“奇怪啊,都和仙雲吵架了,這丫頭怎還有心情畫畫呢?”

  “畫畫?不會吧!”杜心瑩也上前一看,淩羽裳果然像是在畫畫,“裳裳這到底是怎麼了?”

  淩昕笑道:“我看也沒什麼,這丫頭被我們嬌寵慣了,讓她自己休息一會吧,呆會做點好吃的給他送過去就差不多了。”

  杜心瑩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說的倒輕巧,你不心疼女兒我還心疼呢,你去廚房做點東西吧,我得去問問她和仙雲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連仙雲打給了她那麼多電話都不接?”說完,便已轉身走進了淩羽裳的臥室。

  淩昕歎道:“女人就是多事。”他搖了搖頭,還是系上圍裙向廚房走去……

  淩羽裳靜靜地坐在床上,床前卻是架著一張畫板,地上淩亂地鋪著好幾張畫紙。此時,她的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身前的畫板,一隻玉手輕輕撐在頷下,而另一隻手卻拿著枝鉛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紙張上劃動著,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媽媽已經悄悄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杜心瑩看得奇怪,躡手躡腳地來到淩羽裳後面,往畫板上一瞧,卻見那紙張畫著個歪鼻子的頭像,再一看被淩羽裳扔於地面的那些畫紙,才發現那些紙上所畫的人不是眼睛斜到一邊,就是嘴巴扯到臉上去了。

  這丫頭畫這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幹嘛?杜心瑩對比一下這些頭像,忽然“啊”地叫了起來:“裳裳,你畫那麼多張仙雲的頭像幹嘛?你不是正生著他的氣嗎?”

  淩羽裳被杜心瑩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回頭見母親正滿臉不解地望著自己,頓時俏臉微紅,嬌嗔道:“媽,您怎麼連說都不說一聲就進來了?”

  杜心瑩關切的道:“媽不是關心你,怕你難受嗎?你放心,有什麼事就跟媽說,要真是仙雲欺負你的話,媽明天一定幫你做主,好好罵他一次。”

  “誰說他欺負我了?”淩羽裳皺著鼻子道。

  杜心瑩疑惑的道:“真的嗎?那剛才仙雲打電話來時,你怎麼不接?”

  淩羽裳跺了一下腳,嘟著嘴唇道:“這……媽,您就別管啦,我沒事。”說著,連推帶拉地撒著嬌把杜心瑩送出了臥室。

  杜心瑩急道:“你這丫頭,媽的話還沒說完呢。”

  “媽,你要說的話女兒都知道了。”淩羽裳沖著她做了個鬼臉,“抨”地一下把房門就關上了,杜心瑩雖然見淩羽裳氣色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她那也拿自己這寶貝女兒沒辦法,只得無奈地在門口徘徊了幾下,去廚房看看那老頭子把點心弄好了沒有。

  淩羽裳重新在床弦上坐了下來,看著那歪著鼻子的“琴仙雲”,忽然用鉛筆將“琴仙雲”的五官塗抹得亂七八糟,氣呼呼地道:“哼,打兩個電話就讓人家原諒你,沒那麼容易。”說著,便將那紙張揉成一團,扔在地面。

  扔完紙團,淩羽裳卻又忽然小聲嘀咕起來:“不知道琴大哥現在有沒有想我了?”

  “呸,他想不想關我什麼事?”淩羽裳臉頰頓時像個數透了的柿子一般,可儘管她口中說得這麼硬,腦中卻不斷地冒出琴仙雲那雙總似帶著幾絲溫柔笑意的明亮眼睛,禁不住看著眼前的畫板發起呆來。

  許久之後,她才幽幽地歎了口氣,重拿了張紙放在畫板上,手指如行雲流水般地滑動著,只淡淡幾筆,琴仙雲臉部的大致輪廓便展現在了那張潔白的畫紙中……

  而作為淩羽裳“糟蹋”對象的琴仙雲此時卻極其無聊地在臥室裏轉來轉去,以前淩羽裳在的時候,還可以和她隨意地胡鬧一通,可現在他卻連看電視和看書的心情都沒有,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決定到街上去溜達一圈再回來休息。

  然而走到門口時,琴仙雲卻又像一陣風似的刮了回來,卻是那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裳裳,是你嗎?”難怪他的動作如此之快,原來以為這電話是淩羽裳打過來的。

  不過他的希望卻被一個嘻嘻哈哈的蒼老的聲音給無情地撚碎了:“裳裳是誰啊?小夥子,這麼早就做起春夢來了啊!”

  “原來是蕭老前輩啊!”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

  “您不是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嗎,怎麼打我家裏的電話來了?”

  “嘿嘿,我估摸著你在家裏,所以就隨便試試了。”

  “您怎麼知道我家裏?”

  “這個嘛,我們呆會再說,你現在快出來吧。”

  “是不是又有新情況了?您現在什麼地方,我馬上就來。”

  “我就在你家門前,你動作給我快點啊,要是讓巡警發現我亂停車,可是要罰款的!”

  “……”

  掛了電話,琴仙雲披上外套便鎖上房間出門而去,出了院子果然見到門外停著一輛豪華的小轎車,而簫炎重重地按了幾下喇叭後,則把腦袋伸出車窗,沖著琴仙雲使勁地招了招手:“小子,在這裏呢?”

  琴仙雲緊了緊外衣,上車坐好後笑道:“您不是說怕被罰款嗎,怎麼還把喇叭按得那麼囂張?”

  簫炎嘿嘿笑道:“不是怕你看不見嗎?系上安全帶,我們走嘍!”也不知這老傢伙是不是故意的,話一說完就開著車子猛地向前竄去,琴仙雲一時不察,身子一歪,差點就把頭磕到了旁邊的玻璃窗上。

  見簫炎幸災樂禍地對自己擠眉弄眼,琴仙雲沒好氣地系好安全帶,瞥了他一眼道:“老頭,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

  “你叫我什麼?老頭?”簫炎愣了愣,馬上憤怒的道,“小子,你也太沒禮貌了吧,再怎麼說我年紀也足夠當你爺爺了。”

  琴仙雲不屑的道:“叫你老頭已經很對得的起你了。”

  “你……”簫炎險些氣得暈了過去,但奇怪的是這次他只是拿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瞄了琴仙雲兩下,哼哼唧唧的道:“不跟你這小毛頭一般見識!”

  琴仙雲卻是沒放過他:“老頭,你還沒告訴我要去什麼地方呢?”

  “有什麼好問的,到了就知道!”簫炎沖著琴仙雲吼了起來。

  看這老頭就像頭發瘋的公獅子一樣,琴仙雲心中暗暗好笑,這時卻又聽得這老傢伙小聲唧咕道:“要不是看我乖孫女的面子上,老子早把你扔到車子外面去了。”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看琴仙雲。

  琴仙雲憋著一臉的笑意,但卻目不斜視,裝著沒有聽到簫炎的“狠話”……

  車子快速地駛出小鬍子街,簫炎又開著在菊影市裏面繞來繞去,把琴仙雲弄得暈頭轉向後又突然來了個急刹車,還好對這老傢伙的慣用伎倆比較熟悉,而且又有前車之鑒,琴仙雲雖然十幾分鐘前就把安全帶解了下來,卻依然坐在位子上穩若泰山。

  “到了,下車吧!”簫炎打開車門,把琴仙雲推出了車外,自己則把車開到路邊的一個空位停好。

  琴仙雲打量了四周一番,對面是家高級餐館,而他身邊佇立著的則是家歌舞廳,節奏明快的搖滾樂從裏面傳出來,那響徹雲霄的聲音震得地面都不停地在那發抖。

  “小子,做了這麼久的車,一定很爽吧!”琴仙雲觀看之時,簫炎那令人有些討厭的聲音插了進來。

  琴仙雲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這句話,只是指了指旁邊那家歌舞廳道:“老頭,你今天不是要帶我去那裏吧?”

  簫炎笑眯眯的道:“你說的不錯,就是去那裏!”說時已是當先向歌舞廳邁了過去。

  琴仙雲怔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大年紀,還喜歡這調調,佩服!佩服!”

  簫炎翻了翻白眼,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歌舞廳裏面裝飾得金碧輝煌,閃爍的五彩燈光撲朔迷離,置身其間,便似漫步於夢幻般的天堂中。那緊湊流暢的音樂充滿了裏面的每一個角落,看著那群隨著節奏興奮地蹦跳發洩著的紅男綠女,令人不自覺地產生種隨之起舞的強烈衝動。

  琴仙雲自長這麼大,也還是第一次出入這種場所。那種輕鬆卻又熱烈的氛圍讓琴仙雲也禁不住有些意動,但見蕭炎離自己已經老遠了,只得按捺住心神,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這時,一個年約面貌方正、身穿一套筆挺西服的中年人向簫炎迎了上來。

  “老爺子,您來了。”這中年人一臉笑容的道。

  他們兩個人認識?琴仙雲暗自疑惑時,便聽簫炎笑道:“你們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吧。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宋希誠,是我的得力助手;希城,這位就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琴仙雲了。”

  “你好!”琴仙雲望了宋希誠一眼,雖覺得這人的那雙眼睛有些熟悉,但還是微笑著伸出了手。

  宋希誠熱情地和琴仙雲握了握手,笑道:“老爺子,琴兄弟,我們這邊走吧。”他帶著兩人穿過歌舞廳的側門,來到一條燈光明亮的廊道上,左右兩邊的房間裏不時傳來些水平參差的歌聲,而那些來往的服務人員見著宋希誠都十分尊敬,想來這傢伙就是這歌舞廳的老闆了。

  一直穿過走廊,三人又來到二樓。二樓似乎沒有接待歌舞廳的顧客,因為那些不時出現在過道上的人都有不錯的武功底子,而且這些人眼神中都流露出一股對簫炎和宋希誠的敬畏,更何況簫炎還時不時地對他們抱以溫和的微笑,琴仙雲已能確定這些人十成就是“天禽堂”的下屬人員了。

  走到最右側的那個房間,宋希誠才對簫炎和琴仙雲笑道:“就是這裏了。”接著又對兩個守在門外的年輕人道:“把門打開吧。”

  琴仙雲暗自詫異這老傢伙到底神秘兮兮地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麼,門開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跟在簫炎後面走進了房間……
匿名
狀態︰ 離線
122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47:50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08章 導神

  但真正看到房間裏面的情形,琴仙雲卻是愕然對簫炎道:“老頭,你們這是幹嘛?”

  原來那房間裏面此時正有個四旬上下的瘦弱漢子被結實地綁在張椅子上管而在這漢子的旁邊則站立著幾個魁梧的年輕人,其中兩人手中還握根兩指大小的木棍。那被捆綁著的漢子似已暈了過去翢他的衣裳已被刀子劃破了好幾個洞,而臉上、手臂等多處裸露的地方遍佈淤痕更有些地方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著血絲,想來他是剛經過一場暴打了。

  簫炎看著琴仙雲那驚愕的表情嘿嘿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晚上出現在鳴鶴館的那些黑衣人的行蹤嗎?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黑衣人中的一個!”簫炎指著凳子上的那漢子對宋希誠呶了呶嘴,道:“希誠,你把事情的經過跟這小子說說吧。”

  “琴兄弟,是這樣的。”宋希誠點點頭,微笑道,“今天早上這人還有另外你個年輕人來到了我們這個歌舞廳,有個服務員其實也是我們‘天禽堂’鷹組的弟子無意間聽到他們兩個人說什麼拼了一晚上的命連一點酬勞都沒有、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都被老大一個人收起來了之類的話,那時我剛好接到老爺子的命令調查那些黑衣人,而這兩人的談話似與老爺子所交代調查之事很有關聯,所以我聽了那名鷹組弟子的報告後馬上派人悄悄地盯著了他們兩人,最後在一條沒人巷道上出手,遺憾的是另外那人見機得快,竟然躺他給逃掉了,結果我們只把這個人抓了回來。這人嘴也是硬,無論怎麼打他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琴仙雲瞭解事情原委,卻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如果他跟昨夜的黑衣人沒有什麼關係,那我們這種嚴刑逼供的方法不是太過殘忍了嗎?”

  簫炎不滿的道:“小子,照你這樣說,難道我們就這樣白白地把他放了不成?放了他對我們‘天禽堂’可是一點損失都沒有,不過你可要給我搞清楚了,要調查那些黑衣人的是你,現在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好運氣有了點線索,如果連問都不問清楚就把他放了,你後悔的時候可別再來找我嘍。”

  琴仙雲呵呵笑道:“我又沒說要把他放了,我的意思是說換種比較溫和點的方法讓這人把實情都吐露出來。像這樣用拳腳和木棍打逼供的話,就算他提供了一些線索,也多半不會是真的,結果還要浪費時間卻查證他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莫非琴兄弟你有什麼好方法能讓他一五一十的招供?”宋希誠反問道。

  琴仙雲看了那幾個“天禽堂”弟子一眼,自信的笑道:“不錯,而且保證比剛才那種方法要準確多了。”琴仙雲邊說邊開始松解綁在那個人身上的繩子。

  “等等,你把繩子解了,萬一讓他跑了怎麼辦?”宋希誠忙攔阻道。

  簫炎道:“希誠,放心吧,如果連這個被打成這副模樣的人都能從我們‘天禽堂’手中溜掉,那我們以後也不用在這菊影市混下去了。”

  聽簫炎發話了,宋希誠這才肯讓琴仙雲把繩子繼續解掉。

  很快地便鬆開了繩子,琴仙雲又把那人提到旁邊的床上,握著他的手輸入幾絲柔和的真氣,在這神奇的“縹緲真氣”的撫慰下,那人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全身上下都開始步入一種輕鬆自然的境界當中。

  簫炎和宋希誠眾人靜靜地看著琴仙雲這奇怪的舉動,過了一會,宋希誠便忍不住細聲問道:“老爺子,他不是說要讓那個人吐出真話來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他反而好象是在幫那個人療傷呢?”

  簫炎眯著眼睛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這小子一定會用出什麼奇招來的。”

  琴仙雲在察覺那人經脈內的氣息平和了許多後,便示意兩個年輕人將那人扶著盤膝坐好,而琴仙雲本人也面對著那人趺坐下來,互相交錯著將那人的雙手握住並且虎口緊密地貼在一起,強烈的精神力量隨著“縹緲真氣”的輸入而源源不斷地向那人的腦域侵襲了過去。

  如果過了大約十分鐘,簫炎等人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琴仙雲睜開了雙眼,而對面之人也跟隨著把眼睛睜了開來。

  看那人蘇醒過來,旁邊扶著他的那兩個年輕人輕“啊”了一聲,就要掄起拳套朝他砸去,幸虧簫炎攔得及時,這人才避免了再次昏厥過去的遭遇。

  四目相對,琴仙雲的眼睛忽似變得異常黑亮起來,裏面的瞳孔更似散發出一圈圈詭異的光彩,盤旋成陀螺之狀向對面那人的眸子纏繞過去。簫炎等人大為驚奇,向琴仙雲的那雙眼睛看去,但甫一接觸,琴仙雲的眼睛卻好似驟然之間變成了個充滿了強烈的吸引力的小小黑洞,讓他們的意識不自覺地陷入其間,感覺到了情形的不妙,簫炎急忙扭開腦袋,同時伸手把宋希誠和另外幾個“天禽堂”弟子撥到了一邊。

  宋希誠幾人恍過神來,卻是心有餘悸,再也不敢看琴仙雲那雙詭異的眸子。

  “好險!”“好邪門!”“這是什麼功夫哇?”

  幾人小聲地嘀咕起來,簫炎也才知道琴仙雲似乎正在對那個人施展著一種類似“迷魂大法”的精神功夫,而施展這種功夫時最忌喧鬧,所以忙沖著那幾人“噓”了一聲,心中卻也開始讚歎起琴仙雲的精神修為起來,竟連自己都差點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相對於琴仙雲眼中那越來越充滿邪異魅力的神采,那人的眸子卻是愈漸呆滯,開始時還能眨動幾下,到現在卻已如一潭死水。

  “你叫什麼名字?”琴仙雲忽然以一種極為柔和的聲音向那人問道,但眼睛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那人沒有了一絲靈性的雙眸。

  那人聽到這問題後,木然道:“梁洛!”

  看來琴仙雲這法子還比較管用,簫炎微微笑了出來,而宋希誠等人想必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事情,有過剛才的教訓後雖然有些忌憚琴仙雲的那雙詭譎的眼睛,可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向他瞄了過去,只是卻無人再敢與琴仙雲正視了。

  琴仙雲依然柔聲問道:“你是菊影市人嗎?”

  “不是!我是景慶人!”

  “哦,那你到這菊影市多久了?”

  “七天!”

  “是你自己來這的嗎?”

  “是別人請我來的。”

  “菊影市好玩嗎?”

  “好玩。”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鳴鶴館!”

  “你一個人去的嗎?”

  “不是,還有好幾個人。”

  “……”

  翌日清晨,寒冷的氣息依然在菊影市上空盤旋,但瀟向拳館的學員們卻都早早地起來了,繞著場地跑熱身子後都開始刻苦地練起功來。

  “屹風,你看見陳雷了和單鴻翔了嗎?”形意館門口,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沖著前面不遠處正在不停地翻著跟鬥的年輕人問道。

  那叫屹風的年輕人聽到聲音後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跑到那小夥子面前,道:“嘯亭,你剛才說什麼,沒聽清楚。”

  嘯亭笑道:“我問你有沒有看到陳雷和單鴻翔?”

  屹風四周看了看,道:“真的沒見到他們兩個啊?不會是上廁所了吧?”

  嘯亭搖頭道:“我到處都去找過了,還是沒見著他們倆啊。”

  屹風奇怪的道:“那他們去哪了,我和你再去找找吧。”

  “不用找了,他們兩個家裏好象出了點事,昨天傍晚請假回家去了。”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嘯亭和屹風回頭一看,頓時恭敬地抱拳行禮道:“館主!”為發揚武術精神,瀟湘拳館建館之初就為學院們制定了一個日常的行為規範,其中一條便是見到師長必須行正式的抱拳禮,這麼多年來這規矩一直沒變,而學員們也都認真地遵守這條規定。

  趙鈞曦點點頭,微笑道:“好,你們繼續練功吧!”

  目送館主離開後,嘯亭頗為掃興的道:“這幾天自覺功夫有些長進,還打算找他們兩個切磋一下,沒想到竟然都回家去了。”

  屹風毛遂自薦道:“你想找人切磋的話,找我也可以啊。”

  嘯亭呵呵笑:“不過可說,輸入不許賴帳哦。”

  屹風捶了他一拳道:“我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嗎?”

  “哈哈……”

  看著兩人那切磋時矯健的身影,剛聽到了他們和趙鈞曦談話的景芊玲卻不禁有些疑惑起來,昨天和他們聊天的時候並沒有聽他們提起家裏有出事啊,怎麼就都請假回去了呢?

  景芊玲作為拳館裏唯一的年輕女教練,那些追求她的學員比較多,平時經常找著討教的藉口和景芊玲套套近乎,這陳雷和單鴻翔便是其中之二,只是景芊玲芳心深處一直藏著那個俊秀飄逸的影子,不怎麼搭理他們而已。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景芊玲乾脆不想了,甩甩頭髮向已經零星地來了些女學員的“詠春館”走去……

  昨夜在歌舞廳裏施展“迷神引”中的“導神”訣耗費了琴仙雲大量的精神力,回去後舒服地睡到今日上午九點多才起來。

  “導神”可說是“迷神引”裏最為深奧的一項精神力運用之術,它在某些方面與一些迷魂術法有些相似,但兩者卻有很大的區別。一般來說,中了迷魂術法之人若沒有施術者幫其解除,很有可能便從此一輩子癡呆下去,而“導神”訣則是利用本身所修煉的真氣為引,然後再以強大的精神力控制他人的腦域神經,使其處於一種朦朧的混沌狀態,而在施術過程結束後所加持在受術之人身上的精神力也會隨之消散,而這一過程不會在其腦中留下絲毫的印象。

  利用“導神”訣詢問事情之時必須循序漸進,得從一些簡單的問題著手,然後慢慢地將話題引到自己最終想要套問的問題之上,因為不管什麼人,就算其意識被某種術法控制,但他的潛意思裏面還會殘留著一股強烈的抗拒意念,所以琴仙雲在對梁洛施展“導神”訣時開始會問一些簡單而且無關緊要的問題,如此自然是有問必答了。

  琴仙雲昨天耗費心神忙碌了那麼長時間,雖然沒問出那些黑衣人的首領是什麼人,但卻有一個最大的收穫,那便是知道了那個首領把“璿璣珠”送去了司塘鎮。知道這事後,簫炎立即派了大批“天禽堂”人手前往司塘鎮查探,相信以他們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新的情報傳來,因此琴仙雲晚上才會睡得那麼舒坦。

  琴仙雲稍微洗漱一番後,便給淩昕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羽裳今天的心情好些了沒有,琴仙雲心裏有些著急,要是不向她解釋清楚,以後再鬧出什麼誤會來就有些麻煩了。

  在街邊的食品店買了份早點,琴仙雲邊吃邊向淩羽裳家走去。

  小鬍子街距她家也沒有多遠,走快點二十分鐘便可到了。

  現在正是街道上行人比較多的時段,琴仙雲不喜歡擠在那堆來來往往的人群裏面,所以特意繞到了旁邊一條比較清淨的巷子,走起來舒爽多了。

  終於快到目的地了,琴仙雲邊走邊盤算著呆會該怎麼和羽裳解釋時,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背影。琴仙雲仔細一瞧,前面那並肩走著的不正是姬如綿和梅怡君嗎?嘴唇一張,琴仙雲剛要招呼她們倆一聲,但話到喉中卻禁不住猶豫起來,自己多天沒有跟她們聯繫了,要是就這麼上去,被她們特別是綿姐埋怨起來,還真是不好招架哇,還是等過幾天找個機會再到她家去看看她吧。

  琴仙雲打定主意,正要閃到路邊等姬如綿和梅怡君走遠了繼續前行,但無巧不成書的是,他身子還沒動,梅怡君無意間回過頭來,卻把琴仙雲看了個正著。梅怡君微微怔了一下便回過頭去,似和姬如綿說些什麼。

  琴仙雲運足耳力,果真聽到梅怡君低聲說:“綿綿,你快看,後面那個不是琴仙雲嗎?”接著姬如綿就驚訝地轉過了身來。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琴仙雲也只能硬著頭皮朝她們兩人揮了揮手,小跑著來到她們面前,呵呵笑道:“綿姐,梅老師,真巧啊,在這裏碰到你們。”

  本來還是笑意盈面的姬如綿聽到琴仙雲這句話後俏臉很快便罩上了一層寒霜,愛理不理的道:“哦,真巧嗎?我剛才怎麼看著某個人想逃啊。”

  還是被姬如綿察覺了,沒想到一向粗心的她竟變得心細如發起來。琴仙雲訕訕地笑了笑,轉頭向四周看了看,轉移話題道:“綿姐,梅老師,你們怎麼這麼早到這裏來了?”

  姬如綿見琴仙雲對自己的話避而不答,芳心更是惱怒,撇著嘴哼了一聲。

  倒是梅怡君悄悄地扯了扯姬如綿的衣腳,微笑道:“綿綿這幾天心血來潮,看了你那‘鐵鶴仙舞’琴後也想學琴,反正今天是星期天,閑著也沒事,所以我就陪她出來到菊影的古琴店走走,幫她選張好點的古琴,只是綿綿太心急了,連早點都沒吃就跑出來了。”

  梅怡君聲音落下,姬如綿卻白了她一眼,嗔道:“誰說我是來古琴的?”

  梅怡君愣道:“綿綿,你剛才不是……”

  話尚未說完,姬如綿就打斷道:“我剛才是和你說著玩的啦!”

  梅怡君暗自納悶,既然是說著玩的,那幾分鐘前在店裏挑選古琴時怎麼還那麼起勁。不過她心裏雖是這麼想的,卻沒有將想法說出來。

  琴仙雲被她們兩個晾在一邊,忽然想起梅怡君前面說的那句話,忙插口道:“綿姐,梅老師,你們還沒吃飯吧,走,我請你們吃過橋米線。”

  “好啊,一直聽說這東西味道很好,就是總沒機會去嘗嘗,今天終於可以享享口福嘍。綿綿,你說怎麼樣?”這幾天梅怡君不知為何,神情似乎變得開朗了許多,凝聚在臉上的冰霜也似乎淡化了不少。

  “你呀,他請你吃一次米線就把你給收買了!”姬如綿哼道,不過心情卻也似好轉了些,瞪了琴仙雲一眼,道:“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暫時原諒你了,下次你要是見著我們就想轉身逃跑,可就沒那麼便宜了。”

  琴仙雲尷尬的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前面不遠處好象就有家‘過橋居’,聽說裏面的師傅做的米線在菊影市里是最正宗的了。”琴仙雲以前送淩羽裳回家時,注意到了那“過橋居”,這時還正好派上了用場。

  姬如綿口中雖說暫時原諒了琴仙雲,但在前往“過橋居”的路上和梅怡君唧唧喳喳個不停,卻是一句話都不和琴仙雲說,還是梅怡君看著很是過意不去,扭頭笑問道:“仙雲,你今天怎麼也到這裏來了?”

  琴仙雲琢磨了一會才笑道:“我也是閑著無聊所以出來轉轉,走這走著就到這裏了。”

  姬如綿拋給她一個白眼,道:“騙鬼吧你,別以為人人都不知道羽裳妹子就住在前面,我看你是樂不思蜀了急著跑去見你的‘丈母娘’吧!”

  琴仙雲被她說得瞠目結舌,她竟連這也知道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3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48:40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09章 誤會
  從“過橋居”出來後姬如綿的心情似乎變得好多了,居然有時還對琴仙雲露出幾個嫵媚的笑容。琴仙雲暗自松了口氣終於躲過這一劫了,然而姬如綿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怡君我們到處去逛逛吧……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就要走了哦!”她這後半段話自然是對琴仙雲說的。

  琴仙雲本來確是這麼打算的,可聽姬如綿一說反倒不好開口了,只得無奈的道:“閑著也是閑著我也陪你們去玩會吧!”

  姬如綿見到琴仙雲那副苦瓜相,突然把俏臉繃得緊緊的:“你不願去就拉倒,好象是我求著你去似的。”

  沒想到她的臉色一下子便陰沉沉的了,連梅怡君都有些詫異起來,琴仙雲自是趕緊笑道:“我哪能不願去呢,能陪兩位大美女去逛街,可是我的榮幸啊。”

  “油嘴滑舌!”姬如綿瞪了琴仙雲一眼,卻又“噗嗤”一聲嬌笑道,“不過你說的對,別人就算求我們,我們也不見得會答應他們呢……還愣著幹嘛,走啊。”姬如綿轉身時還不忘拋給琴仙雲一個火辣辣的媚眼。

  梅怡君被姬如綿拉著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琴仙雲一眼,但那眼神卻帶著一種明顯的同情。

  這種榮幸以後還是不要也罷!琴仙雲悄悄地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接近十點半了。他禁不住苦笑了一聲,本來還打算去羽裳家的,現在估計是沒戲唱了,哎,淩伯父他們久等自己不至,一定會很失望吧。即便如此,琴仙雲也不想打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淩昕自己今天恐怕去不了他家了,因為他心中還存著個希望,那就是路上找個機會脫離姬如綿的“魔爪”。

  最近的一家服裝商場離淩羽裳家其實只有一街之隔,琴仙雲幾次想偷偷溜走,都被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發現拽了回來,而且還“勒令”琴仙雲不得在她們出來之前離開商場。琴仙雲站在商場門口,望著對面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卻不能去,心中苦歎不已。

  站得腳都發麻了,姬如綿和梅怡君還沒從裏面出來,琴仙雲朝商場內張望許久,看著表上的指針越來越接近十一點半,內心也禁不住開始有些煩悶,耷拉著腦袋,轉動眼睛在街邊人群裏漫無目的地遊移起來。

  驀地,琴仙雲“啊”地大叫了一聲,其驚喜程度似絲毫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羽裳……”琴仙雲欣喜地沖著前面招了招手,跑了過去,姬如綿的命令頓時被其拋至九霄雲外。

  被琴仙雲發現的那個人正是淩羽裳,她今天聽父親說琴仙雲要來自己家時心裏便已決定如果琴仙雲表現好的話就權且原諒他這一回,可等了半天杜心瑩的一桌午餐都快準備好的時候琴仙雲卻還沒有到來,所以淩昕便讓淩羽裳下樓去看看琴仙雲快到了沒有。

  淩羽裳暗道:“是他來向人家道歉,卻還要自己去接他,這算什麼嘛!”但心中卻又盼望著能早點見到琴仙雲,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後一種想法佔據了上風,這才出門來到了街邊,但等幾分鐘都沒見到琴仙雲的影子,芳心暗自有些焦急,不自覺地穿過馬路,來到了商場門口,剛好給百無聊賴的琴仙雲給發現了。

  聽到似有個聲音在喚自己的名字,淩羽裳下意識地順著聲音來源處看去,在夢中出現了千百次的燦爛笑容與俊逸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那雙眸子中所流露出的真誠情意讓她心靈深處刹那間湧現出一股充實與溫暖,淡淡的醉人嫣紅悄悄地爬上那美麗的臉龐。但只一瞬間,她的臉色便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輕輕地對著沖到跟前的琴仙雲冷哼了一聲。

  琴仙雲高興地抓著淩羽裳那雙滑膩柔嫩的小手,道:“羽裳,你怎麼出來了?”

  淩羽裳自然不會說是出來等他的,只是淡淡地瞥了琴仙雲一眼,把手從琴仙雲的掌裏抽了出來,面無表情的道:“你到這來幹嘛?”

  琴仙雲再次把她的手握住,溫和的道:“你一直不肯接我電話,所以我只好跑來看你了。羽裳,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有多想你。”

  淩羽裳芳心微甜,但神情卻還是那般冷淡的道:“來看我?這商場是我家嗎?”不過那雙玉手倒是任由琴仙雲那樣握著了。

  琴仙雲見狀知道她沒有先前那麼生氣了,轉頭望了那商場一眼,馬上靈機一動道:“羽裳,我一直都沒買過禮物送給你,這次是想先去幫你買套衣服再進你家的,只是到商場門口才想起來不知道你最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正當我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你就剛好出現了。哎,羽裳,對不起,我以前對你關心得實在太少了,竟連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都不清楚。”對此,琴仙雲確實是感到確實之極。

  淩羽裳聽了琴仙雲的這番肺腑之言,心中感動之下眼神頓時變得迷蒙起來:“琴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羽裳,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琴仙雲忙道。

  淩羽裳心中甜絲絲的,可是卻又一個勁地暗道:雖然琴大哥想明白了,但哪能這麼便宜就原諒他。如此想著,竟一時怔在那了,而就在她神思不定的時候,琴仙雲已拉著她笑道:“羽裳,我們先去買些東西再去見伯父伯母吧。”

  淩羽裳身體不由主地隨著琴仙雲向前跑去,可就在琴仙雲樂呵呵地來到商場門口時,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姬如綿和梅怡君卻突然拎著東西從裏面走了出來。

  姬如綿一時沒注意到琴仙雲身後的淩羽裳,見到琴仙雲後笑吟吟地揚了揚手上的塑料袋:“仙雲,真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在外面等了那麼久,來,試試我給買你這套衣服合不合適……咦?你總眯眼睛幹嘛,進沙子了嗎?”見到琴仙雲不停地沖著自己眨著右眼,姬如綿沒有意會過來,關切的問道。

  琴仙雲聽了她這話,頓時像個癟下去的氣球一樣。

  梅怡君先看到了琴仙雲背後的淩羽裳,不由悄悄地搖了搖姬如綿的胳膊,示意她向琴仙雲後面看去。

  姬如綿順著梅怡君的目光望了過去,登時愣住了,忖道:“今天也太巧了點吧!”

  淩羽裳看到姬如綿時嫣紅的臉頰“刷”地一下就變得慘白起來,使勁地甩脫琴仙雲的手,憤怒的道:“你剛才是怎麼說的?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一直在騙我……”

  好不容易快和淩羽裳和好了,卻在關鍵時刻因姬如綿的出現而把兩人的關係搞得急轉直下,琴仙雲看到淩羽裳那蘊滿淚水的眸子,頓時急得就似熱窩上的螞蟻,道:“羽裳,我沒有騙你,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的……”

  “我不聽……我不聽……你經常半夜外出我可以原諒你,你沒什麼陪我我也可以原諒你,可你為什麼總是喜歡騙我?說什麼來我家看我,給我買禮物,原來你只是陪她們到這裏逛商場,你這個騙子,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淩羽裳悲憤地向對面跑去。

  看著淩羽裳那傷心欲絕的模樣,琴仙雲似看到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正從她的臉上滑落,心中頓如刀割般疼痛,大聲叫道:“羽裳,你等等……你聽我說啊……”

  淩羽裳說完那番話後腦子裏一片空白,心中只想著快點跑回家,撲到床上痛快地哭一場……

  見她不顧一切地橫穿公路,琴仙雲嚇得心驚膽戰,幾輛轎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差點就撞到她身上了。琴仙雲也待要追到公路對面去時,姬如綿和梅怡君也追到了他身邊。

  “仙雲,對不起!”

  琴仙雲看著姬如綿那滿是歉意的眼神,哪里還忍心再責怪她,苦歎道:“綿姐,這不怪你,只是我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和梅老師逛街了。”

  姬如綿道:“你快去安慰安慰羽裳妹子吧,我想她一定會明白你對她是真心的。”若是平時見到琴仙雲如此關心淩羽裳,姬如綿早就醋意大發了,只是今天在這種情形下,她心中卻一點吃醋的念頭都沒有,反而希望琴仙雲與淩羽裳能夠消除之間的誤會。

  琴仙雲點點頭,道:“綿姐,梅老師,那我先去了。”說時,看了姬如綿和梅怡君一眼,後者則示以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此時淩羽裳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琴仙雲幾步躍過了公路,消失在了姬如綿和梅怡君的視線裏。

  姬如綿看著手裏提著的那位琴仙雲買的衣服,悠悠歎道:“唉,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

  梅怡君神色複雜地看了琴仙雲那消失之處一眼,安慰道:“綿綿,你也別太難過了,又不是你故意造成的。”

  姬如綿苦笑道:“以前我總想著仙雲和羽裳鬧翻,這樣仙雲才有可能會和我在一起,可看到剛才那副情景,我心裏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梅怡君微微一笑道:“綿綿,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姬如綿搖頭道:“我現在也不知道,唉,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怡君,你難得上街一次,我再陪你走走吧。”

  “好!希望仙雲他這次能和羽裳消除誤會!”梅怡君歎息一聲,和姬如綿匯入了那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琴仙雲以一步之差隨著淩羽裳來到了她家門口。

  淩昕與杜心瑩倆人正在擺放碗筷,見到淩羽裳回來,正要問她琴仙雲來了沒,但淩羽裳卻什麼話都沒說一句,陰沉著臉沖進了自己的臥室,“抨”地一聲把房門使勁地關了起來。就在淩昕二人莫名其妙之際,便見琴仙雲也神色緊張地出現在了門邊。

  “仙雲,你們倆這到底是怎麼了?”杜心瑩愛女心切,忍不住問道。

  琴仙雲苦笑道:“伯父,伯母,羽裳對我有點誤會,她現在在房裏嗎?”

  淩昕指了指女兒的房間,道:“究竟是什麼誤會,兩個人非得搞的這麼僵不可?”

  琴仙雲沒回答淩昕的話,而是來到淩羽裳臥室的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柔聲道:“羽裳……”

  但他只叫出了個名字,淩羽裳的聲音便傳來了出來:“你走啊,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話中明顯地夾雜著幾個嗚咽之聲,令琴仙雲心都差點碎了。

  杜心瑩看了琴仙雲一眼,道:“仙雲,我看你今天還是先回去吧,等過幾天這丫頭氣消點了再來。”

  淩昕也歎道:“是啊,我看這丫頭今天是不會聽你解釋的了。”

  聽到從房裏傳出來的哭泣之聲越來越大,從小就把淩羽裳當寶來疼愛的淩昕夫妻倆哪見得自己女兒受半分委屈,如今聽到她哭得如此傷心,看著琴仙雲的臉色也沒以前那麼好看了,他們雖然也喜歡琴仙雲,但這是建立在自己女兒的基礎之上的。

  琴仙雲哪能看不出他們的心思,可這卻也不能怪他們,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錯啊。琴仙雲看了看淩羽裳的房間,無奈地點頭道:“那好吧,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告辭了。”

  淩昕和杜心瑩淡淡地點了點頭,琴仙雲哀歎一聲,難過地走了出去。

  “事情怎麼會鬧到這步田地呢,前兩天他們不是還好好的嗎?”淩昕看了一眼那桌豐盛的午餐,使勁地跺了一下腳。

  杜心瑩也是沒好氣的道:“肯定是琴仙雲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家裳裳的事。”

  淩昕哼道:“要是真這樣,休想我饒得了他。”

  “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先勸勸女兒要緊!”杜心瑩歎息道……

  小鬍子街。

  琴仙雲一回到這個臨時的家,便倒在床上。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有如此乏力過,即便是以前功力消失的那段日子也不似今天這般疲勞,此時的他真的好累、好累!看著那光亮的天花板,琴仙雲嘴角露出幾絲苦澀的笑容,自己這算是作繭自縛嗎?

  雪焰情的背棄已是讓他的心靈變得千瘡百孔,而曲文音的死更宛如在他本就脆弱的心上割了一刀,好不容易熬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琴仙雲本以為自己覺悟了,能夠超脫於這“情”字之上,可臨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已經在情網裏越陷越深。

  想到自己的泥足深陷,琴仙雲越來越羨慕自己的叔祖琴鳳陽。琴鳳陽一生未曾娶妻,在他的人生中,似乎根本就沒有“煩惱”這一詞,無論處於何時何地,他總能想到讓自己高興起來的法子,直到現在,他每天都能快樂地跟個無憂無慮的孩童一樣。

  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一身俗事,像叔祖他老人家那般傲嘯清風明月,逍遙自在啊?想到這,琴仙雲腦中驀地閃現出一個個俏麗的影子來,淩羽裳、姬如綿、雪焰情、步飛煙……恐怕我永遠都不會活得像叔祖他老人家那麼自在了!的確,他心裏實在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而最讓他割捨不下的卻是在心裏纏繞著的那一段段情絲啊……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啊、啊、啊……”琴仙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吼了幾聲,層層疊疊的聲浪頓如洶湧的波濤一樣向四周翻卷而去,而他心中壓抑的積鬱之氣也隨著這聲音發洩了出來。

  “什麼人?給我滾出來!”琴仙雲還沒吼完,耳邊就傳來幾個“嘻嘻”的笑聲。琴仙雲本就肝火正旺,聽到這戲謔的聲音哪還忍耐得住,想也未想,手掌一揚,挾帶著強猛勁氣的掌力已朝那聲音來源處劈了過去。

  他這一掌沒傷到那個人,倒把身側的那個衣櫃掀翻在地,因為有個矮小的身影早在琴仙雲掌勁到達之前便已從衣櫃後面沖天而起,落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琴仙雲大怒,正欲飄身上前,那人又嘿嘿笑道:“小子,火氣這麼大幹嘛!拆散了我這把老骨頭,你陪得起嗎?”

  琴仙雲這才發現那人竟是簫炎這老傢伙,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不好發在這老頭的身上,當下下冷冷地哼了一聲,在床弦上坐了下來。

  簫炎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地點了根煙,才笑眯眯的道:“小子,你這一手還真不賴,那個衣櫃被那麼強的真氣掃到,都還沒有散架!”

  琴仙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但臉上卻明顯地寫著幾個字:別惹我,我正煩著呢!

  簫炎噴了幾口煙霧後見琴仙雲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呵呵笑道:“小子,我今天來這可不是專門來看你擺那張臭臉的,我剛接到手下傳過來的信息,你要是不想知道裏面是什麼內容的話我可就要走嘍!”簫炎站起身來,揚了揚手中那一小張紙條,作勢欲走。

  “等等!”琴仙雲閃到簫炎身邊,一把抓過那張紙條,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簫炎目瞪口呆地望著琴仙雲,似未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只是被琴仙雲這麼一說他反倒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環抱著雙臂歪著腦袋,道:“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不是太沒面子吧!我今天就賴這了,除非你把我扔出去!”

  琴仙雲沒有理會他,打開紙條看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4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49:11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10章 沙河

  “璿璣,沙河!”

  鳴鶴館後,雪玉蟾靠在椅子上假寐,突聽“呼”的一聲一陣勁風向他面門襲來,他眼疾手快,腦袋一側,將那射來的東西夾在了指縫間,同時身子如鵬鳥般向外飛了出去,但外面夜色沉沉,一個人影也無,只有樓前的那幾株小數隨風飄搖。

  雪玉蟾看向剛才那襲擊自己的東西,原來一塊小石頭,石頭的表面還包裹著一張小紙條,紙條裏面寫著的正是上面那四個字。“璿璣”指的自然是他才被盜不久的“璿璣珠”了,可“沙河”指的又是什麼地方呢?

  雪玉蟾思索了一會,叫出了隱匿在虛空中的墨禹,讓他把顓孫家族中人叫來一起商議。

  很快,顓孫若水等人便來到了大廳。這幾天,他們派了許多人手都沒有查到“璿璣珠”的下落和那些盜取“璿璣珠”的黑衣人的蹤跡,直到如今,魏時修還在為此而不停地忙碌著,現在聽到雪玉蟾叫他們來商議“璿璣珠”之事,哪還不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可是有新的消息了?”顓孫若水身子還沒站穩,便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雪玉蟾微微點了點頭,把那張小紙條遞給了顓孫若水。

  顓孫若水輕輕念道:“璿璣……沙河……璿璣……沙河……”念了幾遍後忽然喜道,“太好了,莫非是說‘璿璣珠’如今在沙河這個地方嗎?你是怎麼得到這消息的?另外,這沙河又在哪個地方呢?”

  顓孫家族一眾長老聽後都湊到顓孫若水面前,看到裏面寫著的真是那幾個字時,頓時喜動顏色。

  雪玉蟾淡淡的道:“我剛才在這休息,突然有人把這紙條仍了進來,等我追出去時,卻已經沒了人影!”

  顓孫若水臉色微微一變,沉思道:“如此說來,這張紙條的真假性我們還不能判斷囉!”

  雪玉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一名顓孫家族的長老卻忍不住道:“這紙條很可能是敵人故意用來引誘我們上當的。”

  顓孫若水嗯了一聲道:“不錯,但即使這是那些黑衣人的詭計,我們也必須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雪玉蟾道:“這紙條不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寫的,先生別忘了偷‘璿璣珠’的可有兩夥人。”

  “禦使說的沒錯,顓孫若水心中一凜,但旋即又道:“只是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雪玉蟾自嘲似的笑道:“不錯,我們現在確實沒有第二個選擇了,那個送來紙條的人心機果然夠狠,他是看准了我們在知道了‘璿璣珠’的下落後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它搶回來,如此一來,勢必會和那些黑衣人激戰一番,最後不管我們有沒有奪回‘璿璣珠’,都將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只是我卻想不出這對他有何好處?”

  顓孫若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依現金的情勢來看,即使知道這是個陷阱,我們也得跳下去了。”

  雪玉蟾無奈的點頭歎道:“是啊……我剛才已經通知魏時修趕快到這裏來,他對菊影市的環境特別熟悉,他應該能猜出這紙上所寫的‘沙河’指的是什麼地方。”

  說曹操,曹操便到。雪玉蟾剛說完那句話,便見廳門被輕輕地推開,魏時修裹著條圍巾帶著一身冷氣湊了進來:“見過老闆、族長,屬下剛才追查那晚黑衣人的事,不知道老闆這麼緊急的把我叫來有什麼要事嗎?”

  雪玉蟾從一位長老手中接過紙條,把它扔給了魏時修:“你自己看吧!”

  “‘璿璣’有著落了?”魏時修看後驚喜的道。

  雪玉蟾不置可否的道:“你知道‘璿璣,沙河’中的‘沙河’指的是什麼地方嗎?”

  “沙河?”魏時修小聲地將這兩個字念來念去,眾人都有些緊張地看著他。驀地,魏時修居然手舞足蹈地哈哈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老闆,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這裏的‘沙河’指的應該就是司塘鎮的沙河醫院。”

  雪玉蟾緩緩點了點頭,對魏時修道:“時修,你呆會去把派出的的人手都叫回來吧,明天他們另有用處!”說到這,又轉頭對顓孫若水等人道:“現在我就親自去司塘鎮沙河醫院探察一下,如果真能確定這紙條上所提供的消息沒錯,那我們明晚上就出發,務必將‘璿璣珠’從他們手中奪回來。”

  顓孫若水唔了一聲道:“好,不過你也得多加小心,他們那些人的功夫都十分高強。”

  雪玉蟾傲然道:“以我的修為,還怕他們那幾個人嗎?好了,我走了!”

  話一說完,雪玉蟾身影一閃,便如幽靈般沖進了那靜謐得有些陰森的夜色當中……

  瀟湘拳館。

  苦練了一天功的學員們都陸續進入了夢鄉,熱鬧非凡的拳館在深夜沉靜得就如一潭死水。

  景芊玲指導幾十個女學員練了那麼長的時間,身體也是頗為疲倦,早早地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裏面,只是她睡得正熟的時候,響亮的電話鈴聲驚得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向床頭的時鐘看去,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誰這麼晚還打電話來吵我,煩不煩啊?景芊玲埋怨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接起電話。

  “玲玲,快回來啊,你媽發高燒就快不醒人事了。”

  這是義母隔壁張大嬸的聲音,景芊玲聽到這聲音頓時嚇得出了身冷汗:“大嬸,麻煩您先幫忙照看著我媽,我馬上趕回來。”

  得知這消息後,景芊玲剛還殘留著的一點睡意被驅除得乾乾淨淨了。她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後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宿舍,連燈都忘記了。

  此時,拳館的大門已經上鎖了,景芊玲從車棚裏推出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動過的腳踏車,徑直朝後門走去,然而來到小花園時,她卻發現後門竟是開著的。誰這麼不小心出去了連門都不關上?景芊玲忖道,不過此時的她心急義母,也沒心情卻管這事了,推著車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關好。

  可就在她要騎上腳踏車之時,右邊圍牆轉彎之處卻忽地響起了古怪的聲音。

  “快點”、“小心”、“輕點啊,別碰著了”……

  這麼晚上了還有誰在這裏?莫非是小偷,難怪剛才門是開著的!景芊玲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作為瀟湘拳館的一份子,豈能眼看著小偷把拳館裏的財物稻走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館主待自己如同親生女兒,說什麼也得把這幾個不長眼的小偷抓住才行。

  那圍牆邊果然有幾個人在那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但景芊玲借著路邊微弱的燈光看清楚其中一人的相貌後卻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那人竟是趙鈞曦的大弟子吳優!而另外幾人面容比較陌生,看樣子不似拳館中人。

  這幾人身前似放著什麼東西,只是被他們的身體擋住了,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吳優他們好象是在等待著什麼,不停地嘟囔著:“怎麼還不來啊?約好的時間都過了!”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原本靜悄悄地街道上突然有輛麵包車飛馳而來,景芊玲怕被發現,正要躲閃時那麵包車卻在吳優等人身畔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裏面跳出兩個中年人。“就是這兩個嗎?”其中一人問道。

  吳優笑道:“嗯,暫時先弄兩個過去吧,不夠以後再弄。來,我們先把他們弄到車裏再說吧,要被人發現可就麻煩大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地上的東西抬起來,景芊玲這才發現他們抬著的竟然是兩個人。

  他們把人抬到車上去幹嘛?這兩個人是他們從那里弄來的,又要送到什麼地方去?

  景芊玲霍地響起清晨屹風與嘯亭談論之事,莫非那兩個人便是陳雷與單鴻翔?想到這,景芊玲頓時心中大怒,從圍牆後面沖了出來:“住手,把人放下!”

  吳優等人驟然聽到這聲音,登時慌亂起來,但看到來人是景芊玲後便又馬上鎮靜了下來。吳優以眼示意開車來的那中年人繼續把那兩人搬到車裏去,而他自己則帶著剩餘之人向景芊玲包抄了過來。

  景芊玲一叫出來便有些後悔了,自己的詠春拳雖然厲害,但吳優的武功也不會比自己差多少,如果他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的話,自己單槍匹馬如何能敵得過他們這麼多人。

  “原來是芊玲啊,你不在宿舍裏休息,跑這來幹嘛?”吳優臉色一緊,冷冷的喝道。

  既然以前來了,自是不能示弱,更何況她剛已看清那兩人果真便是陳雷與單鴻翔!“這話我倒要問問你了,你他們兩個人怎麼樣了?”

  吳優笑道:“他們現在只是昏迷過去了,不過一個小時以後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芊玲,雖然我喜歡你,但既然你撞上這事,今天就別想走了。”

  景芊玲冷笑道:“哦?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有什麼能留下我的本事吧!”

  吳優故意歎了口氣道:“是嗎?不過就算我沒這本事,不代表我師傅也沒這本事啊。”

  “館主?”景芊玲心中一震,難說說吳優做這事是館主授意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怎麼也不相信慈祥和藹的館主會幹出這種事來。

  吳優笑道:“不錯!你要是不信的話,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景芊玲哼道:“吳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館主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做這樣的事的!”

  吳優沒有這次還沒有回答,但景芊玲身後卻響起了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芊玲,確實是我讓吳優這麼做的。”

  那真是趙鈞曦的聲音,景芊玲做夢都不會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子的。而這時她還來不及轉任何念頭,只覺後勁處突然一麻,便這樣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趙鈞曦抱住昏迷的景芊玲,暗歎一聲對吳優道:“你快點把他們兩個送過去吧,記住,以後要小心些了,別像剛才這樣連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如果芊玲沒出來的話,大事就全要壞在你的手裏了。”

  吳優臉頰一紅,道:“是,師傅,那芊玲師傅準備怎麼樣處置她呢?”

  趙鈞曦疼愛地看了景芊玲一眼,歎道:“如果是別人,隨便幹掉就行了,可是芊玲我實在下不了手啊,這樣吧,我暫時先把她在密室裏,等以後事情成功了再把她放出來吧。另外,不要把今天這事告訴大爺,知道嗎?”說罷,眼神淩厲地掃了其餘幾人一眼,他知道,以大哥的個性,知道後是絕對不會留芊玲活在世上了。

  吳優聽趙鈞曦說只把景芊玲關在密室後暗暗松了口氣,而其他幾人在趙鈞曦目光掃視過來時,也忙低頭應了聲是。

  吳優沖著幾人招了招手,一齊進入坐進車內。輕微的嘟嘟聲響起,麵包車載著幾人很快便遠離了瀟湘拳館。

  趙鈞曦歎息一聲,一手抱著景芊玲,一手提著腳踏車,躍進了圍牆裏面……

  司塘鎮,沙河醫院。

  梅天林看著忙碌的吳醫生和那猥瑣老頭,笑道:“老二,吳老弟,要是累的話,你們就先休息吧,明天再繼續也不遲!”

  那猥瑣老頭嘿嘿笑道:“大哥,你就不用踢我們當心了,想當年我霍狄連續十幾天不眠不休都沒問題,何況是這短短兩三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吳醫生也道:“是啊,大爺,這裏交給我們兩個就夠了。”

  梅天林哈哈一笑,點頭道:“也罷,那我就先休息去嘍。”

  走出密室,梅天林背負著雙手悠悠地走在走廊上,臉上漸漸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笑容。

  這時,寂靜的走道上忽然傳過來一陣急劇的腳步聲,原來是個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跑了過來。

  梅天林皺了皺眉頭,停住步子。那年輕醫生來到梅天林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看那焦急的神情,說的事情似乎還比較重要。

  果然,越聽下去,梅天林的臉色就越來越差,最後竟浮現出幾絲怒氣:“把他叫到我房間裏來。”

  那年輕醫生應了聲是,隨即又跑了出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梅天林冷冷地道了聲,甩手走進了前邊的一個臥房。

  不一會,那年輕醫生便領著一個四十五六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中年人身形不高,但長得卻極瘦,上身穿著件黑色皮茄克,下面則穿著條牛仔褲。他臉色蠟黃,一頭亂糟糟的短髮,眼眶深陷,從他剛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那雙看向梅天林的渾濁眼睛裏便染上幾絲畏懼之色。

  梅天林看著這人,右手在幾案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陰沉的喝道:“黃三!”

  黃三見那幾案在梅天林的掌下成了一堆碎末,嚇得兩腿發軟,要是那年輕醫生扶著早已癱倒在地,掙紮了一會,黃三才稍微鎮定了一會,但依自顫抖著道:“大……大爺……”

  梅天林示意那年輕醫生出去後,厲聲呵斥道:“黃三,你給我說說,梁洛是怎麼回事?”

  黃三不敢正視梅天林那雙似要噬人的眸子,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努力壯著膽子,道:“大……大爺,梁洛那天和大夥一起離開後,不聽您的命令,偷偷跑出去玩,一晚上都沒有回來,今天我們找了他很久,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梅天林緊緊地盯著黃三,嘿嘿笑道:“事情真是這樣的嗎?”

  黃三被他那陰冷的目光看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是……是這樣的!”

  梅天林猛然提高聲音喝道:“好大的狗膽,連我都敢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一股無形的陰寒的勁氣透體而出,整個房間頓時就像個冰窖一樣,讓置身於寒冰包圍之中的黃三身軀禁不住簌簌抖動著。

  黃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雙膝一軟,跪倒在黃天林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大……大爺,我……我再也不敢了,您饒……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梅天林深吸了口氣,陰森森的道:“既然如此,那還不把實話說出來!”

  黃三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梁洛一時按捺不住,一起偷偷出去玩最後導致梁洛被一群神秘人抓走的事說了出來。這黃三單獨溜回去後並沒有把這事告訴眾人,而大夥見梁洛失蹤後分散出去找了許久都不見人影,都覺得應把這事報告給梅天林知道,而不巧的是,黃三則成了這個報告的人。

  黃三在路上編織了上面那段謊話把責任全推到失蹤的梁洛身上,但卻沒想到梅天林見其目光遊遊離閃爍,識破了他的謊言。

  梅天林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道:“看在你肯坦白的份上,今天我就饒過你這一遭,要是下次再犯,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說罷,他的眼睛猛地睜開,裏面綻放出攝人的精光。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黃三沒想到梅天林會放過他,喜出望外地向梅天林磕頭起來,然而就在他頭抬起之時,梅天林那只粗大的右手卻已經抓在了他的腦袋上,黃三悶哼一聲,兩眼一翻便歪倒在地,他恐怕連死都想不明白梅天林既然答應放過他為何還要殺他。

  梅天林冷冷地看了黃三的屍體一眼,朝門外叫道:“立陽……”

  剛才那個年輕醫生應聲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黃三已經死在房間裏,他臉上沒露出絲毫驚訝表情,在梅天林“把他的屍體好好處理”的吩咐下,夾起黃三便走了出去,從他這見怪不怪的神情看來,他做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梅天林解決了這件事情後,籲了一口氣,自語道:“沒想到你們的動作還滿迅速的,這麼快就盯上這兩個傢夥,還好研究已快成功,那時你們就是找到這裏也是白費功夫了,哼!”

  而梅天林卻不知道就在這時,卻有條黑影矯捷地從這棟樓房的牆壁上滑落,頃刻間便消失在暗影之中……
匿名
狀態︰ 離線
125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49:43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11章 冰釋

  淩羽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不斷地閃現出與琴仙雲相處時的快樂時光,內心頓時充滿了溫馨與甜蜜然而白天商場門口的那一幕卻無論如何都驅除不去,讓她芳心瞬間又變得痛如刀絞如此反復,淚水又從眼角無聲地流了出來她已不知道這是她回家後的第幾次流淚了。

  她輕輕地轉了個身,但驟然覺得腰間一緊似有人從背後將自己抱住。淩羽裳芳心大驚,身體一僵後使勁地掙扎起來,腦際一片混亂,下意識地張開嘴要大聲叫出來,但背後那人卻伸出手掌把她的嘴堵住了,“羽裳,別怕,是我啊!”

  是琴大哥的聲音!淩羽裳轉過身來,抱著自己的果然是那個令自己又愛又恨的心上人兒!淩羽裳松了口氣,但經這一嚇,她卻已冒了一身的冷汗,白天的傷心痛苦與此時所受的委屈竟讓她再次“嚶嚶”地哭了起來,“你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人家……”那雙玉手使勁地在琴仙雲的胸口上捶打著。

  琴仙雲看著滿臉淚痕的淩羽裳,心中大慟,眼眶也禁不住微微紅了起來,任憑她如何的發洩,始終抱著她的腰不放鬆。琴仙雲他昨天下午看了簫炎送過來的紙條後等到今日淩晨時分便又將其悄悄地送到了雪玉蟾手中,出了鳴鶴館後本該回去休息的,只是實在放心不下淩羽裳,所以又來到了這裏,從窗戶外爬進了她的房間。

  淩羽裳在琴仙雲懷裏哭鬧了許久,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睜著模糊的淚眼冷冷的道:“你不去找你的綿姐,又跑到我這裏來幹嘛?”

  琴仙雲憐惜地撫摸著她額前淩亂的頭髮,道:“羽裳,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啊!”

  淩羽裳狠狠地將琴仙雲的手撥開,憤怒的道:“我怎麼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琴仙雲苦笑道:“可憐?羽裳,難道你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明白我是真的喜歡你嗎?我和綿姐其實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經常幹些莫名其妙的事,一直奇怪我經常半夜外出嗎?我早就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了,可是又怕你天天替我擔心,但沒想到我們最後竟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琴仙雲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道,“從你那天生氣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打算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可是你卻總不接我打的電話,昨天又發生那檔子事,讓你對我誤會更深。羽裳,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天都要把那些話對你說出來。”

  淩羽裳聽完後,在琴仙雲懷裏輕輕地掙動了一下,撇了撇嘴道:“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誰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要說便說,反正不關我的事,哼!”

  見她還是不相信,琴仙雲苦澀地笑了笑,但還是真的把他那一直隱瞞著淩羽裳和姬如綿等人的事都說了出來。從被雪玉蟾和雪焰情父女倆陷害入獄到答應田峰的囑託,從出獄後因追查“璿璣珠”進入天韻大學認識姬如綿等人再到剛剛把假“璿璣珠”下落告知雪玉蟾一事全都說了出來,甚至連昨天上午在來淩羽裳的路上碰到姬如綿和梅怡君,被她們拉著去商場的事都沒有任何隱瞞地告訴了淩羽裳。

  淩羽裳口中雖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暗中卻對琴仙雲的經歷關心之極,聽他說到驚險處時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直到轉危為安時懸著的芳心才落了下來,到琴仙雲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都講完後,她儘管口頭上沒有說出來,但心裏卻已是信了八九分。

  “羽裳,事情便是這樣的,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琴仙雲注視著淩羽裳,只是淩羽裳卻沒有半分反應,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琴仙雲見狀,不由失望之極,心也逐漸涼了下去,哀歎一聲,看來她還是不肯相信我啊。

  琴仙雲鬆開了環在淩羽裳腰際的雙手,從床上坐了起來,替她蓋好被子,神色黯然的道:“羽裳,你好好休息吧,琴大哥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攪你了。”說罷,深深地看了自己這個所愛的女子一眼,拖著沉重的步子向窗前走去……

  “琴大哥……”

  聲音變得溫柔嬌膩,淩羽裳這聲音傳到琴仙雲耳中,就如天籟一般讓他精神振奮起來。

  琴仙雲猛地回頭一看,卻見這小妮子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此時正掩嘴吃吃地笑著呢。見此情景,琴仙雲便是再傻也明白過來了,他旋風般地沖到床前,將這心愛的人兒一把抱起,熱吻如雨點一樣灑落在了淩羽裳的身上,“你這丫頭,看你還捉弄你琴大哥不?”

  “琴大哥,快放我下來,人家的腰都被你抱斷啦!”

  琴仙雲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依舊抱著她旋轉了幾圈,兩人並肩倒在床上。

  淩羽裳喘息了幾口,噘著嘴道:“琴大哥,其實人家早就相信你了,偏你那麼笨,看不出來。”

  琴仙雲捏一下她那小巧玲瓏的瑤鼻,裝著副生氣的樣子,道:“要是你以後再這樣,琴大哥可就不理你了哦。”

  淩羽裳卻不吃他這一套:“不理就不理,哼,反正你也不理人家那麼多天了。”

  琴仙雲還真怕她再生氣,摟著她那圓潤的腰肢,笑道:“好啦,好啦,是琴大哥錯了還不行嗎?”

  淩羽裳白了他一眼,嘟著嬌軟的紅唇道:“算你識趣。”

  琴仙雲忍不住在她那誘人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忽然又湊到淩羽裳的耳畔,嘴唇微微地動了動。

  “不要啦,討厭!”也不知道琴仙雲對淩羽裳說了什麼話,竟讓她狠狠地擂了琴仙雲一拳背過了身子,臉頰卻於瞬間羞得通紅。

  琴仙雲嘿嘿一笑,身軀緊緊地貼了上去,雙手肆意地在淩羽裳的嬌軀上滑動著,最後卻落在了她那渾圓的玉峰上,令她情不自禁地低吟一聲,嬌軀頓時酥軟無力,芳心也隨之怦怦地亂跳起來,雙眸微微闔起,靜待著風雨降臨的那一刻。

  然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琴仙雲那雙“魔手”一直留在淩羽裳的酥胸上,未有寸動。淩羽裳心中奇怪,偷偷地轉過頭一瞥,卻見琴仙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嘴角還殘留著那一絲怪異的笑容。

  淩羽裳氣得咬牙切齒,恨恨地在琴仙雲胳膊上掐了一把,嘟起嘴道:“還說要和人家那個,自己卻睡得跟個死豬一樣,討厭,人家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她嘴上如此說著,雙手卻攀上了琴仙雲的脖子,把俏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蜷縮著身子一會兒便帶著愉快的笑意睡著了……

  這場令兩人身心俱疲的誤會終於煙消雲散了,後來琴仙雲問淩羽裳為什麼心裏明明已經原諒了自己,但卻非要等到自己決定離開的時候才把自己叫住,這小妮子卻俏皮的道:“人家想看一回琴大哥你傷心難過的樣子嘛,不然人家怎麼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

  她這回答令琴仙雲哭笑不得,因為他知道如果淩羽裳如果叫晚了一會,他出去後是永遠都不會再回頭的了……

  微弱的光線射入窗子,琴仙雲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淩羽裳,在她的額上溫柔地親了兩下,正要起身時,淩羽裳卻忽然醒了過來,趴在琴仙雲的胸膛上,嬌聲道:“琴大哥,我不要你走!”

  琴仙雲微笑道:“我也不捨得走啊,只是現在要不走,等天一大亮就走不了了,你總不希望伯父伯母發現我晚上在你房間裏吧。”

  淩羽裳臉微微一紅,皺了皺鼻子,雖然父母已經默許了自己和琴大哥居住在一起,但要是讓他們看到琴大哥早上從自己這裏出去,那還不羞死人了,更何況昨天他們還見自己和琴大哥鬧彆扭來著呢!

  “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乖哦,等你今天晚上回到我們的家,琴大哥就一定不會放過你了。”琴仙雲捏了淩羽裳的臉頰柔聲說道,說話時眼睛還不懷好意地瞅了瞅她那鼓鼓的胸脯。

  淩羽裳眉宇間飄蕩出幾絲春意,羞澀地瞪了琴仙雲一眼,扭著腰撒嬌的道:“不嘛,我要你再陪我一會。”

  琴仙雲無奈點點頭道,憐愛的道:“你這丫頭,這拿你沒辦法。”

  不過這番琴仙雲卻沒那麼老實了,上下其手,把淩羽裳弄得面紅耳赤才抱著她靜靜地溫存著,享受這濃郁的情意。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琴仙雲轉頭向窗外望了一眼,外面傳來的車鳴聲越來越響。

  琴仙雲在淩羽裳翹臀上輕輕拍了一把,笑道:“現在真的要走了,記得我在家裏等你哦。”

  淩羽裳脈脈含情地輕嗯了一聲,看著琴仙雲飛身從窗子裏穿了出去……

  琴仙雲出去不久,淩羽裳便聽到門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嘀咕聲:

  “昨天也不知道裳裳這丫頭睡得怎麼樣?我去看看她起來沒有!”

  “你呀,就讓她多休息一下吧。”

  “琴仙雲也真是的,把我們裳裳害成這樣,下次看到他非得罵他一頓不可!”

  “你別看女兒現在正生他的氣,可你要是罵起他來,女兒可能就不會答應嘍!”

  “……”

  淩羽裳怕他們真來的不放心過來敲門,忙起身穿好衣服,拉開門走了出去,“爸爸、媽媽,早上好!”

  杜心瑩和淩昕驚奇地看著一臉興奮地女兒,淩昕小心翼翼的道:“丫頭,你沒事吧?”

  淩羽裳笑嘻嘻地在原地轉了個圈:“爸,你看女兒這不好好的嗎?”忽然眼珠一轉,又對杜心瑩狡黠地道:“媽,我肚子餓了。”

  杜心瑩顯然還沒有適應淩羽裳的這番變化,昨天還哭得那麼傷心怎麼睡一覺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呢?淩昕拍了拍杜心瑩的手臂,道:“還傻站著幹嘛,給女兒做些吃的呀!丫頭,你先洗洗臉,我和你媽這就給你弄吃的去。”

  淩昕兩人忙走向了廚房,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淩羽裳:“真是奇了。”

  淩羽裳聽到他們這話,“噗嗤”一聲偷偷笑了出來,蹦蹦跳跳地向水房走去……

  “仙雲,不好了,楊伯母生病住院了,芊玲也好象失蹤了!”琴仙雲輕鬆地回到住處,剛在床上躺下便接到了姬如綿的電話。她口中的“楊伯母”便是景芊玲的義母楊儀。

  聽到這消息,琴仙雲心中一驚,安慰道:“綿姐,你先別急,慢慢說。”

  姬如綿聲音依舊那般急促:“唉,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先到芊玲義母這來吧,我在這裏等你。”

  琴仙雲應道:“好,我馬上就來。”

  穿上外衣,琴仙雲便要出去,忽然想起呆會要是淩羽裳回來了見不到自己恐怕又要擔心,所以又向淩羽裳的手機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景芊玲失蹤之事後才飛快地出了房間,搭上輛計程車向幽雨街而去。

  二十多分鐘後,琴仙雲憑著上次的記憶終於找到了景芊玲義母的家。

  姬如綿此時正在房門口焦急地轉來轉去,見到琴仙雲便如抓著了根救命繩一般:“仙雲,你終於來了,真是急死我了。”

  琴仙雲道:“綿姐,先沉住氣,我們一定能把芊玲找回來的。”

  姬如綿深吸了幾口氣,把原委向琴仙雲道了出來。原來昨夜久等景芊玲不至,隔壁的張大嬸又把電話打到了姬如綿那裏,姬如綿急忙趕到這裏,和張大嬸一起把楊儀送進了醫院,然而等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景芊玲的影子,而她的手機也關機了。姬如綿擔心之下,又打了個電話給趙鈞曦,而趙鈞曦給她的答復卻是景芊玲昨晚已經出了拳館,現在還沒回來。姬如綿之後打遍了記憶中景芊玲認識的朋友,可是卻沒一人在昨天見過景芊玲。

  她以為琴仙雲和淩羽裳的誤會還沒有解開,本來不想再給他添麻煩的,可是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這消息告訴了琴仙雲,希望他能不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看來她應該是在來這裏的路上不見的!”琴仙雲沉吟道。

  姬如綿忽然驚慌的道:“仙雲,你說芊玲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她與景芊玲雖然認識不過短短幾年,但卻已是情同姐妹,如今景芊玲失蹤,這讓她怎麼能不著急。

  琴仙雲微笑道:“綿姐,著急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鎮靜。放心吧,我這就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想他一定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查出芊玲的下落的。”琴仙雲心中也是沒底,但現在他只能這樣勸慰姬如綿。

  見琴仙雲話中自信十足,姬如綿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仙雲,我相信你!”

  琴仙雲笑道:“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找那個人。”

  琴仙雲所說的那個人自然便是“天禽堂”堂主簫炎了。姬如綿這次是開著她自己的車來的,所以去簫炎那就方便了許多。按照琴仙雲所說的路線,姬如綿把車開得飛快,有幾次還闖了紅燈,還好沒被值勤的交警發現,不然可能又要耽擱不少的時間了。

  琴仙雲帶著姬如綿趕到簫炎的別墅時,這老傢伙正在大廳裏悠然自得泡著龍井。

  “琴大哥,你今天怎麼來了?”媛媛看不知道從哪里閃了出來,蹦跳著粘到琴仙雲身上,讓姬如綿看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只是心急景芊玲的下落,現在不是和這小丫頭計較的時候,更何況這時還有求於人家。

  簫炎似還在埋怨琴仙雲昨天對他無禮之事,只看了琴仙雲一眼便轉過了頭去,嘿嘿笑道:“稀客啊稀客……”

  琴仙雲朝姬如綿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到簫炎對面坐了下來:“老前輩,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來找您老人家,是想請您幫個小忙的。”

  “老人家?我記得你以前好象是叫我老頭的!”簫炎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琴仙雲和姬如綿對此倒沒什麼,反倒是他孫女媛媛看不過去了,鬆開琴仙雲的胳膊跑到簫炎身邊坐下,道:“人家琴大哥請你幫忙呢,你不要那麼小氣嗎?”

  簫炎這才又抬起頭來看了琴仙雲一眼,不過還是沒有提琴仙雲剛才所說的事,卻把注意力放到姬如綿身上,難得的地當著自己孫女的面稱讚起別的女孩子來:“呀,好漂亮的女娃娃,叫什麼名字,我老頭子今天可是大飽眼福哇!”

  姬如綿大方的道:“老前輩您過獎了,晚輩姬如綿!”

  “不過……”這老頭,瞄了琴仙雲一眼,語氣很快一轉,道,“跟著這個處處留情的小子混,以他那風流的性子,你們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姬如綿偷偷看了看琴仙雲,俏臉微微一紅,低下頭沒再說話。

  媛媛卻是狠狠地瞪了這老頭一眼,嗔道:“爺爺,琴大哥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呢,不許你說琴大哥的壞話。”

  簫炎卻把眼珠子鼓得圓圓的道:“丫頭,我這可是在幫你說話啊,你怎麼反倒幫起他來。這小子既然這麼好,那你怎麼經常罵他身邊今天跟著這女孩子,明天又換成另外一個女孩子了,卻連看都很少來看你?”
匿名
狀態︰ 離線
126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50:23
第十卷 鷸蚌相爭 第12章 假珠

  聽簫炎說出這般話來琴仙雲和姬如綿不由面面相覷,而媛媛這小妮子卻是羞得滿面通紅再見到對面兩人那驚異的目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爺爺你就知道瞎說,看人家以後還理你不?”說著狠狠地在這老傢伙地胳膊上掐了一把,逃也似的跑上樓去。

  姬如綿看著媛媛的背影暗歎一聲,看來又是一個和我一樣心思的人啊。

  剛才媛媛那一手使足了力氣,把簫炎痛得“嗷嗷”直叫,待見琴仙雲臉上那副古怪的笑容,心中更是來氣:“小子,笑什麼笑,這不都是你給找招惹出來的?”

  琴仙雲聳了聳肩膀道:“老前輩,我記得剛才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哦。”

  簫炎吹鬍子瞪眼睛道:“什麼,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我那寶貝孫女喜歡你?”

  琴仙雲淡淡的道:“媛媛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還望前輩您不要誤會才好。”

  “好小子,你把事情推得那麼乾淨,那我看你的忙也不用我幫了吧!”簫炎怒道。

  琴仙雲眼中閃過幾絲狡黠之色,道:“老前輩您既然不願幫,那我也就不勉強了。綿姐,我們走。”

  姬如綿看兩人說著說著就鬧翻了,可又插不上嘴,心中大為著急,道:“仙雲……”

  琴仙雲沖著她搖了搖頭,向外走去,姬如綿就是想再說什麼,這時也只能跟上前去。

  “好了,好了,臭小子,我算怕了你了,你們都給我回來!”兩人走到門口時,簫炎忽然叫了起來。

  琴仙雲似乎早預到簫炎會把自己二人叫回去,聽到這聲音後緩緩地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而姬如綿見事情有轉機,高興地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簫炎向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瞪了琴仙雲一眼,有氣無力的道:“說吧,有什麼事要幫忙?”

  琴仙雲朝姬如綿微笑著點點頭,姬如綿嗯了一聲,把景芊玲失蹤的事以最簡潔的語言最快的速度說了一遍。

  簫炎聽後想了想道:“昨天我的人手大部分派到司塘鎮去了,現在留下來觀察菊影市動靜的沒有多少人,能不能查清你們那個朋友的下落還是未知之數,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哦,我這就打電話叫人來。”邊說邊拿起身前幾上的電話,把要查的事吩咐了下去。

  姬如綿感激的道:“老前輩,太謝謝您了。”她這時心裏卻已經冒出了最糟糕的想法,當下臉色不禁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琴仙雲似感覺到了姬如綿內心的想法,悄悄地把她白嫩的小手握住,輸了一股柔和的真氣到她體內,幫她驅除內心的煩悶,姬如綿心中一陣溫暖,靈秀的眸子蘊含著滿眶的情意注視著身畔這個自己所愛的人兒。

  琴仙雲躲開姬如綿那熱情如火的目光,暗暗歎了口氣。

  沒過多久,宋希誠便拿著張紙走進了大廳,對琴仙雲和姬如綿微微頷首後便對簫炎道:“老爺子,要查的事已經出來了。”

  簫炎唔了一聲,指指琴仙雲二人道:“你給他們說說吧。”

  “好!”宋希誠轉頭道,“琴兄弟,晚上兩點以後瀟湘拳館附近只有我們的四名弟子在查看,其中有兩名正好處在你們那位朋友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那條路一到晚上人就特別少,他們在那守了一夜都沒見有人經過,所以依我看,你們那朋友要麼根本就沒出瀟湘拳館,要麼就是她繞道回家的。”

  “芊玲不大可能繞道回家的,這菊影市就那條路最近了,更何況昨天她已經知道她母親病重,怎麼可能捨近求遠呢?”姬如綿不假思索的道。

  宋希誠沉思道:“這麼說來,那就只有第一種可能了。”

  姬如綿疑惑的道:“這也不大可能啊,我打過電話給拳館館主,他說芊玲晚上出了瀟湘拳館啊。”

  琴仙雲聽了他們的議論,忽然道:“綿姐,我想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宋希誠附和道:“琴兄弟說的對。而且瀟湘拳館前一天好象有兩名學員也失蹤了,不知道你們朋友的失蹤和這有沒有什麼聯繫?”

  琴仙雲詫異的道:“宋兄,這是真的嗎?”

  宋希誠道:“不錯,這也是我們的一名下手在偶然中得到這個消息的。”

  琴仙雲感激的道:“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去辦了,宋兄,多謝你們了。”

  宋希誠微笑道:“琴兄太客氣了。”

  告別了簫炎和宋希誠,琴仙雲和姬如綿很快地便出了別墅,駕著車向市區內駛去。

  在車上,琴仙雲腦中不停地盤旋著景芊玲的失蹤與瀟湘拳館另兩名學員失蹤是否有聯繫。

  “仙雲,我們現在去哪?”車子很快便來到了市中心。

  琴仙雲沉吟道:“還是先回小鬍子街吧,我晚上親自去一趟瀟湘拳館,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姬如綿歎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小鬍子街距他們現在所處之地並不太遠,十多分鐘便到達了。

  姬如綿這還是第一次來到琴仙雲這段時間居住的地方,四周看了一會,姬如綿忍不住贊道:“仙雲,沒想到你找到個這麼好的地方。”

  琴仙雲笑道:“這是淩伯父一個朋友的,後來他出國後便把這裏送給了淩伯父,現在我和羽裳都暫時住在這裏。”

  姬如綿臉色微微一變,心中產生了幾絲嫉妒之意,好一會兒才悠悠的道:“仙雲,你和羽裳兩個現在和好了嗎?”

  琴仙雲正要回答,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了出來:“琴大哥、綿姐,你們回來了,玲姐現在找到了嗎?”

  原來是淩羽裳從裏面跑了出來,見到姬如綿,淩羽裳這一次出奇的沒有打翻醋罎子。

  姬如綿看淩羽裳昨天還對琴仙雲恨得要死,今天兩人之前卻似沒有絲毫芥蒂,這變化也未免有些太快了吧。她芳心大為驚訝,眼睛看了看琴仙雲,又看了看淩羽裳,道:“仙雲,羽裳妹子,你們……”

  淩羽裳來到姬如綿身邊,拉著她的手,笑吟吟的道:“琴大哥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綿姐,對不起,我昨天誤會你和琴大哥了,綿姐,你不會怪我吧。”

  “羽裳,我怎麼會怪你呢?解釋清楚了就好,這樣我也可以松一口氣了。”姬如綿瞅了琴仙雲一眼,心靈深處卻驀地湧出幾縷酸澀。

  淩羽裳高興的道:“那太好了。”忽又看向琴仙雲問道,“琴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玲姐怎麼會失蹤呢?”

  琴仙雲搖頭道:“我也還不知道,現在暫時還沒有芊玲失蹤的線索。”

  淩羽裳臉上不由飄上幾絲擔憂之色:“那怎麼辦呢?”

  琴仙雲道:“先別急,我們先出去吃了飯再想辦法吧。”

  淩羽裳忙道:“不用出去了,我剛才做了些飯菜,走,我們先進屋子裏面去吧,這外面太冷了。”

  看淩羽裳和姬如綿並肩走了進去,琴仙雲甩了甩頭,也要跟進去,後面卻響起了一個粗豪的聲音:“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這個鬼地方了,哈哈……”

  琴仙雲回頭一看,就見一個濃眉大眼的魁梧年輕漢子走從院門外走了進來。琴仙雲見到這年輕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些微的笑容:“西敏,你怎麼來了?”來人正是崔西敏,在小彌勒寺呆了那麼長時間,他終究還是憋不住跑下山來,照著琴仙雲給的地址找到了這裏。

  “怎麼?不歡迎嗎?”崔西敏哈哈笑道。

  琴仙雲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高興的道:“你來我怎麼能不歡迎呢?還沒吃飯吧,走,一起進去。”

  崔西敏摸了摸肚子,道:“那我就不客氣嘍,怎麼也得在你這裏蹭幾頓吃。”

  姬如綿和淩羽裳此時剛好把菜盤和碗筷擺好,見到進來的竟是兩個人時都有些意外。姬如綿和崔西敏曾隨著琴仙雲一起去過靜月山,兩人已經比較熟悉了,而淩羽裳這卻是第一次和崔西敏見面,到琴仙雲為他們二人介紹之後才明白過來,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淩羽裳自喜歡上琴仙雲後,曾花過一段時間和她老媽學習炒菜,現在做出來的飯菜雖不能飯店那些師傅們相比,但也還算可口,特別是在山上和小彌勒寺的三個和尚吃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齋後,今天第一次嘗到這麼多味道不同的菜,吃的特別津津有味。

  飯後,崔西敏恍然發現今天琴仙雲與姬如綿兩人神情與往常大是不同,不由問道:“仙雲,看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怎麼好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琴仙雲猶豫了一會,才道:“西敏,你師妹她失蹤了?”

  “我師妹?”崔西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會又道,“你說的不會是芊玲吧?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琴仙雲沉重地點了點頭,將事情與宋希誠提供的信息告訴了崔西敏。

  “怎麼會這樣呢?”崔西敏在房裏焦急地轉來轉去,腦中思索著這件事。

  半晌,崔西敏忽然興奮地叫起來:“哈哈,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三個聲音詫異的聲音同時響起,除了琴仙雲外,收拾好碗筷的淩羽裳和姬如綿也回到了前廳。

  崔西敏道:“仙雲,你不是說趙鈞曦那般人從雪玉蟾那裏搶走了一個假‘璿璣珠’嗎?”

  姬如綿也大略知道“璿璣珠”之事,此時見崔西敏提起,不由道:“可這和芊玲失蹤有什麼關係呢?”

  琴仙雲略微沉思了一會,登時笑了出來:“我明白了。趙鈞曦他們得到‘璿璣珠’後,定然會抓緊時間進行研究試驗,而他們這項試驗的對象卻必須是有一定武功底子的人,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這樣的人,則莫過於從拳館中挑選些資質好的學員,這就難怪前天晚上瀟湘拳館的兩名弟子會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芊玲多半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被他們抓了。”

  姬如綿疑惑的道:“不會吧,趙館主怎麼會與‘璿璣珠’扯在一起呢,而且他待芊玲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應該不會對芊玲不利的。”

  琴仙雲道:“綿姐,這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吧,我這就去一趟瀟湘拳館。”

  “我也去!”姬如綿和崔西敏同聲道。

  琴仙雲揮手阻攔道:“這一切都還只是推測,現在也只是先去調查一下,西敏和我兩個人去就夠了,羽裳、綿姐,你們還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再說吧。”

  淩羽裳乖巧地點了點頭:“琴大哥,你就放心去吧。”

  姬如綿知道自己去了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得作罷道:“仙雲,你開我的車去吧,這樣方便點。”

  琴仙雲嗯了一聲,和崔西敏快步走出了房間……

  司塘鎮,沙河醫院。

  “什麼?這‘璿璣珠’竟然是假的?”梅天林聽了吳醫生的報告後大發雷霆,但掌將身邊的那張桌子拍得粉碎,“不可能,不可能的,吳老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吳醫生肅然道:“大爺,你先息怒,這個‘璿璣珠’雖然在真氣的激發下能夠散發出藍、紅二色,可今天我拿‘離能針’一試,卻發現裏面竟然沒有任何能量的波動。如果這‘璿璣珠’是真的,以其所蘊含的強大能量,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啊。”

  梅天林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轉向吳醫生身旁的霍狄,沉聲道:“老二,這是真的嗎?”

  霍狄點頭歎道:“不錯,大哥,這‘離能針’是吳醫生最新發明的一種針具,只要拿針頭一接觸物體的外表,便可以分離出物體局部的能量,從而便能測試出這東西的能量值,從來都沒有失誤過,可用‘離能針’一試這‘璿璣珠’,其能量值竟然為零,即便是輸入真氣‘離能針’也不會發生絲毫變化,這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這‘璿璣珠’內根本就沒有能量。”

  梅天林冷厲的目光掃了兩人一眼,哼道:“如此說來,那真的‘璿璣珠’一定還在雪玉蟾的手中?”

  霍狄眼中閃過幾絲幽冷的光芒,聲音沙啞的道:“應該是這樣,雪玉蟾可能早就知道我們會去搶奪‘璿璣珠’,所以早就仿製了一個贗品放在那裏等我們去拿,卻把真貨藏了起來,現在他恐怕已經把真的‘璿璣珠’轉移了。”

  梅天林陰聲道:“只要知道‘璿璣珠’在他手中,我就一定有辦法把它挖出來!”

  霍狄道:“大哥,這事要不要告訴老三!”

  梅天林頷首道:“告訴他吧,讓他現在暫停行動,在天黑之前來這醫院一趟。”

  霍狄嗯道:“好,我這就去通知老三。”

  瀟湘拳館,趙鈞曦剛回到房間便接了個電話,可一放下電話他卻倒在了椅子上,喃喃的道:“怎麼搞的,辛苦了這麼長時間得來的東西竟然是個假貨……”他兩眼呆呆地仰望著房頂,心裏頓似壓了塊鉛一樣,沉甸甸的。

  “師傅,您怎麼了?”吳優從門外進來,卻見趙鈞曦坐著發呆,不由關切的問道。

  趙鈞曦沉沉地歎了口氣,沮喪地看了吳優一眼,幽幽的道:“沒事,我出去一下,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拳館的事就由你先照看著吧!”說到這,他又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道:“記著,要按時給芊玲送放去,明白嗎?”

  吳優道:“知道了,師傅!”

  趙鈞曦默默無聲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吳優愣愣地站在那兒。

  “大師兄,崔西敏來了。”幾分鐘後,瀟湘拳館的一名學員跑了進來。

  吳優迷惑的道:“崔西敏是誰?”

  那學員道:“就是在拳館十年慶典時來過這的那個太衍大師的徒弟啊。”

  吳優這才想了起來,道:“哦,原來是他啊,他來這幹嘛?你先把他帶到會客廳裏去吧,我這就來。”

  那學員應了一聲,退出了房間。吳優整理了下衣服,也隨後跟了上去,但臨走前眼睛卻看了趙鈞曦床頭的那張書桌一眼。

  崔西敏在會客廳裏等了好一陣子,終於見到磨磨蹭蹭走進來的吳優。

  “哈哈,崔兄,別來無恙啊!太衍大師近來可好?”吳優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道。

  崔西敏聽吳優提起自己的師傅,神情間一時變得黯淡之極,許久傷心的道:“我師傅在前幾天就已經圓寂了。”

  吳優驚訝的道:“崔兄,你莫不是說笑吧?太衍大師乃得道高僧,怎麼會好端端地就圓寂了呢?”

  崔西敏苦笑一聲,道:“有誰會拿自己的師傅開玩笑啊!”

  吳優看崔西敏不似再說笑,同情的道:“唉,天道不公啊!人死不能複生,崔兄,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崔西敏道:“吳兄,謝謝你,我也已經想開了。咦,對了,怎麼沒有見到趙館主呢?”

  吳優略帶歉意的道:“真不好意思啊,崔兄,你今天來的真不巧,我師傅他剛出去不久,要是你早來幾分鐘,就剛好可以碰上我師傅了。”

  崔西敏呵呵笑道:“沒事,反正我今天是來看看芊玲師妹的。”

  吳優聽崔西敏竟說是來看景芊鈴,臉色當下微微一變,但旋即便恢復如初。

  崔西敏沒有發現吳優那一閃即逝的異常神色,道:“走,吳兄,我們去芊玲師妹的‘詠春館’看看吧。

  吳優微笑道:“崔兄,芊玲昨天晚上回家去看她母親了,現在還沒回拳館呢。”

  崔西敏張著嘴驚訝地叫了一聲:“啊?這麼巧!”但很快她崔西敏又道:“芊玲師妹父母俱已過世,吳兄,你說的可是她認的那個義母?”

  吳優模稜兩可的道:“應該是吧,芊玲平時很少對我們講她家裏的事。”

  “芊玲師妹性格有些不喜歡向別人說這些事,就來我也是無意間得知她有了個義母。”崔西敏點頭笑道,“既然師妹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過段時間再來拜訪趙館主他老人家。”

  吳優見崔西敏要走了,不意察覺地暗籲了口氣:“好,崔兄,慢走。”

  然而崔西敏剛走到門口,忽然又轉過身來,皺著眉頭道:“吳兄,不對啊!”

  吳優耐著性子擠出幾絲笑容,道:“崔兄,什麼不對啊?”

  崔西敏尋思道:“我昨天給她打過電話,跟她約好今天來這拳館看她,而且她義母就在這菊影市里,她昨天晚上就去了,今天應該早就回到拳館了啊。”

  吳優被他問得一愣,思慮了一會才估摸著道:“或許是被她義母留住了吧,又或許是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吧。”

  崔西敏斷然說道:“絕對不會,芊玲師妹最重信諾,既然約定了在這個時候見面,就一定不會失約的。吳兄,你真的沒見過她嗎?”

  吳優被他問得惱羞成怒:“崔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懷疑是我把芊玲藏起來了不成?”

  崔西敏急忙搖著雙手,道:“吳兄,莫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吳兄不知道,那我就直接去她義母家看看吧。”

  吳優淡淡的道:“崔兄,那請便吧,我就不送了。”

  崔西敏把吳優的這神情變化看在眼裏,心中暗笑一聲,走出了會客廳……
匿名
狀態︰ 離線
127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51:07
第十一卷 太極綿掌 第一章 禁地

  正當琴仙雲和姬如綿等人為景芊玲的離奇失蹤而焦慮不安之際崔西敏離開小彌勒寺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所說的那幾句話更是讓琴仙雲幾人茅塞頓開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瀟湘拳館及其館主趙鈞曦身上。兩人到達瀟湘拳館後,約定由崔西敏前去正面拜訪趙鈞曦暟而琴仙雲則悄悄地進入拳館裏面查看一番。

  在崔西敏別過吳優從拳館出來時,琴仙雲則已輕車熟路地避過那些三兩成群的學員們在拳館裏面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拳館後院的一處僻靜場所。四周幽靜別致、清新淡雅環境極為優美。琴仙雲暗自詫異,前幾次來這拳館時怎麼沒發現裏面竟有這麼一處好地方!

  院落北邊有座看去十分古雅的閣樓,閣樓的牌匾上寫著“瀟湘閣”三字。

  趙鈞曦別號“瀟湘居士”,想來這“瀟湘閣”應該就是他在拳館裏的居所了。琴仙雲環視一眼,悄悄地閃了進去。這座閣樓共有兩層,裏面的佈置更是精緻,從桌椅床凳到牆上裝飾,處處都流露出一股古典的氣息。只是琴仙雲看遍整座閣樓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中不禁微有些失望。

  難道說芊玲已經被趙鈞曦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嗎?琴仙雲想到這,登時大為焦急起來,迅快地出了閣樓,向拳館外飄去。然而就在琴仙雲離開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吳優就端著些飯菜,神色詭異地走進了“瀟湘閣”,如果琴仙雲沒有急著出去看到這番情景,定能從中看出些端倪,找到景芊玲的下落。

  琴仙雲趕到與崔西敏約定的會面之所時,這傢伙腳上正踢著塊小石頭不停地東張西望,想是已經等候許久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樣,仙雲,發現些什麼了嗎?”見琴仙雲來到,崔西敏忙問道。

  琴仙雲搖頭道:“還沒有。你呢,見到了趙鈞曦嗎?他是怎麼說的?”

  崔西敏道:“趙鈞曦好象在我們到達之前剛剛出去,所以我只和他的大弟子吳優聊了一會。果然如你所預,我以芊玲之事詢問他時,他開始還是比較鎮定的,但到後來神情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我看芊玲的失蹤他一定知情。”

  琴仙雲嗯道:“不錯。估計芊玲在昨天晚上就被他們轉移走了,所以我得馬上去一趟司塘鎮看看。”頓了頓,他又道:“西敏,你呆會打電話跟羽裳她們說一聲吧,免得她們擔心,司塘鎮我一個人去就成了。”

  崔西敏見琴仙雲如此安排,馬上不樂意起來,瞪著眼睛嚷道:“不行,我也要去,這件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再說,兩個人去多少也有些照應啊!”

  琴仙雲微笑道:“去司塘鎮只是打探消息,又不是和他們動手,自然是去的人越少越好了。而且,你對司塘鎮的地形不熟悉,到時候你總不能在身邊帶著張地圖吧!另外,這拳館還得有人看著才行呢!”

  琴仙雲說的也是實情,在知道“璿璣珠”已經被帶去沙河醫院時,琴仙雲便讓簫炎弄來了司塘鎮的城區圖和沙河醫院的立體模型,所以他雖然還沒去過沙河醫院,但對其位置和裏面的佈置已是了然於胸。

  崔西敏聽琴仙雲這般一講,只得無奈的道:“那好吧,不過下次有什麼動手打架的事,可千萬別漏了我喔!”

  琴仙雲答應下來,道:“事不宜遲,我先去司塘鎮了,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走了兩步,他卻又回頭叮囑道:“記得要幫我打個電話和羽裳她們說一聲啊!”

  崔西敏笑道:“你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既然這麼怕她們擔心,幹嘛不親自打電話給她們?”他哪里知道琴仙雲是怕打電話給她們後,她們會沒完沒了地詢問個不停,這事又不是三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為免耽擱時間,所以就把這事拜託給崔西敏了。

  琴仙雲交代後這才到路邊攔下輛計程車,向司塘鎮而去。

  “小子,你還真是笨得可以啊!”到達目的地後,琴仙雲聯繫了一下簫炎,把瀟湘拳館的事情大略和他說了一遍,但剛說完電話裏頭卻傳來了那老頭子譏誚的怪笑聲。

  琴仙雲也不動怒,淡淡的道:“你說我笨可是因為我的‘迷神引’?”

  那老頭子肆無忌憚的笑聲明顯得停了停,過了一會才又嘿嘿笑道:“看來你還真是笨到家了,既然你知道那個叫什麼吳的東西有可能知道你朋友的下落,那你幹嘛不把他抓出來用你的‘迷神引’給他來一下,這樣一來,你想問的和不想問的都能問得出來,還用得著辛辛苦苦的跑到司塘鎮去查什麼消息嗎?”

  琴仙雲淡然笑道:“把他抓出來容易,但你能保證做到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在一個小時內將他送回去嗎?如果老前輩您連打草會驚蛇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的話,那我只能說這些年您這個‘天禽堂’堂主是白當了!”

  “你……”簫炎本想借機嘲笑琴仙雲一番,如今卻被琴仙雲說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心理很不平衡的道:“好小子,算你有理。說吧,現在打電話給我幹嘛?”

  “是這樣的,我現在已經到了司塘鎮,想問問您派到這裏的那位負責人該怎麼聯繫?”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沙河醫院對面!”

  “那你向右走大約一百米,找那家陳記雜貨店的老闆就行了。”

  “好,可我怎麼讓他相信是您讓我去找他的呢?”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吧!”

  “……”

  剛一說完,簫炎便沒好氣地掛了電話,琴仙雲暗笑了一聲,向右邊走去。果如簫炎所說,他還沒多久,便見到了那家“陳記雜貨店”。這雜貨店的老闆是一個中等個子、胖呼呼的中年人,琴仙雲一走進店裏,這胖子便迎了上來,露出一臉和善的笑容:“琴兄弟,裏邊請!”

  琴仙雲有些詫異的道:“你怎麼認識我?”

  這胖子笑而不答,琴仙雲微一思索便了然於心,想來定是簫炎這老傢伙剛才已經通知了他我會來這吧,沒想到這老頭嘴上不說,其實還是滿細心的嘛!

  隨著這胖子穿過店鋪,來到後面的臥室,才見裏面原來還坐著一個俏麗的女子,而這個女子卻正是媛媛。

  媛媛站起來沖著琴仙雲的笑道:“琴大哥,是不是有些奇怪我會在這裏呀?”

  那胖子這時已經識趣地退了出去,留下琴仙雲愣愣的道:“是啊。媛媛,你也剛到不久吧,來這幹嘛?”

  媛媛挺了挺胸脯,一本正經的道:“琴大哥,我來幫你的忙啊!”

  “你來幫我的忙?”琴仙雲啞然失笑,道,“你用什麼幫我?用你那還沒練成的‘魔心術’嗎?”

  聽到“魔心術”幾字,媛媛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俏臉飛上了兩朵紅暈,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才氣鼓鼓的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哼,你不要我幫忙我非要幫!”

  琴仙雲還真怕這丫頭會亂來,忙哄道:“好啦,媛媛,別鬧了,過幾天大哥帶你出去玩!”

  “真的嗎?”媛媛高興地叫了起來,但很快便又繃緊了臉,翻著白眼道:“我才不稀罕呢?”

  琴仙雲哪還不知道媛媛心中是怎麼想的,不過他也不說破,呵呵笑道:“媛媛,大哥先出去一會,你留在這裏,大哥辦完事情再和你一起回去,乖哦!”

  媛媛使勁地跺著腳,嘟了嘟嘴卻沒有說話。

  琴仙雲見狀微微一笑,推開門走了出去,可媛媛在琴仙雲出去後卻倏地眯著眼睛笑了出來:“以為人家是三歲小孩,我才不聽你的呢!”說著,雙眼靈活地轉動起來,誰也不知道她心中現在在打著些什麼樣的鬼主意。

  琴仙雲來到外面,那胖子還拿著張報紙坐在店鋪門口的小矮凳上。

  今天這裏的顧客稀少,那胖子兩眼半開半閉,似乎正在打著瞌睡,但琴仙雲一來到他身前一米處,他便警覺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琴仙雲溫和的笑道:“老闆,還不知道你如何稱呼呢?”

  胖子笑眯眯的道:“我姓陳,名先知。”從那可掬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對自己這“陳先知”的名字似乎極為得意,“琴兄弟,你也別叫我什麼老闆,叫我聲胖子就行了。”

  陳先知的確就是“天禽堂”這幾天派往這司塘鎮的負責人,那些在司塘鎮的“天禽堂”下屬們所打探到的消息全部都要在他這匯總,然後再由他進行分析篩選,挑選其中重要的消息傳遞給“鷹組”的組長宋希誠或者直接報告給簫炎。

  琴仙雲向他詢問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這段時間內沙河醫院的情況,結果從他口中得知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有輛麵包車靠近過沙河醫院,並且還有幾個人從車上抬了兩樣古怪的東西送進了醫院的後門。

  得到這個消息後,琴仙雲心中大喜,馬上辭別了陳先知,迅速地來到沙河醫院外,在附近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施展出他自己悟出的隱身術,旁若無人地向醫院走去。

  沙河醫院是司塘鎮的一家不錯的醫院,不單衛生條件好,醫療設備先進,更重要的是醫院裏擁有幾位醫術一流的醫生,因此這裏每天都有許多前來就診的患者。琴仙雲走進去時,醫院過道旁邊的座位上已經坐滿了候診的病人。

  琴仙雲沒有盲目地在醫院裏搜尋,而是徑直朝醫院裏的那個“禁地”飄去。據陳先知所說,這個“禁地”是沙河醫院院長逸遙研究藥物的實驗室,除了院長特許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得進入裏面半步。

  那個“璿璣珠”此時多半是藏在醫院裏的這個神秘地方了,而他們需要用人來試驗“璿璣珠”,這裏也是最佳場所,如果景芊玲真在昨晚被趙鈞曦送到了沙河醫院的話,那她定然是被其藏於這“禁地”之中了。

  禁地與醫院相連,但中間卻隔著一道厚厚的鐵門,門上也掛著一把冰冷的銅鎖。見此處無法通行,琴仙雲只好重新走出醫院,從禁地外那一兩丈高的圍牆處爬了進去。禁地裏守著兩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漢子,只是兩人所站立的位置比較隱蔽,即使從高處望下,也很難發現這裏面有人。

  琴仙雲悄無聲息地繞過這兩個人,走進了那座古怪的小平房。

  這房子裏面此時寂靜無聲,但琴仙雲剛隱身進入門內時,耳中卻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細微呼吸聲。琴仙雲聽得暗暗心驚,此人好深厚的內功啊!察覺到這裏隱藏著一位修為精湛的高手,琴仙雲行動之際變得越發的小心謹慎,然而好奇心的驅使卻使他不自覺地向那人所處之地悄悄地潛行過去。

  那是一間普通的臥室,房門半開半掩,裏面有個人正面牆而立。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但卻自有一股霸道的氣息透體而出,漫布在整個房間裏面,令人心靈深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覺。

  這個背影似乎在哪里見過啊!琴仙雲暗道一聲,再抬眼一看,那人恰於此時轉過身來,臉頰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印入眼簾,琴仙雲猛地吃了一驚,他竟然就是自己前天在“四海居”遇到的那名老人。

  看清這老人的真面目,頓時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心頭,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難道他與那些搶奪“璿璣珠”的黑衣人有什麼關聯不成?

  就在琴仙雲疑惑不解之時,外面突然傳進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而房裏的那老人想必也聽到了那聲音,深鎖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點,邁步向門邊走來。琴仙雲急忙閃至一邊,讓他從裏面走了出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琴仙雲的面前。

  那人就是趙鈞曦,琴仙雲對於他的出現絲毫不感到驚訝,在從崔西敏口中得知趙鈞曦出門後,便猜知他多半是來了司塘鎮的沙河醫院。不過令琴仙雲微有些奇怪的是,趙鈞曦先自己一步來這,怎麼會在自己後面趕到呢?

  “老三,你來了!”那老人一見趙鈞曦便微笑著道。

  趙鈞曦點頭道:“不好意思,大哥,我剛才在路上耽擱了一會,不然早就趕到了。”

  聽趙鈞曦如此稱呼這老人,琴仙雲心頭猛然一跳,這老人居然就是他們口中經常提到的“大爺”,以前一直猜測他們的“大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能令那麼多的高手對其敬畏異常,此時親眼一見,方始釋然,以這老人的功力,想要讓那些人聽命於自己當不是什麼難事。

  在琴仙雲想著的當兒,老人呵呵一笑道:“不要緊。老三,事情老二大致告訴了你吧?”

  趙鈞曦歎了口氣,眉宇間漂浮著幾縷淡淡的憂慮,道:“大哥,‘璿璣珠’真是假的嗎?”說話之時,神色中竟有幾分頹然。

  老人收斂起笑容,喟然道:“是啊,吳醫生用他新發明的‘離能針’測量過,應該不會有假。”

  趙鈞曦沉默了半晌,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昨天送來的那兩個試驗藥性的人現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老人臉色忽地變得陰沉起來,道:“那‘璿璣珠’應該尚在雪玉蟾手中,今晚我們再去一趟鳴鶴館,他如果肯交出‘璿璣珠’的話,我尚可放他一馬,如若不然,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老人的眼中陡然兩道淩厲的凶光,頓了頓,又道:“至於你送來的那兩個小夥子資質的確不錯,吳醫生已經給他們注射了藥水,估計得好幾天才能蘇醒過來,等我們將真正的‘璿璣珠’弄到手,還是有他們的用處的。”

  琴仙雲了這老人說趙鈞曦昨天送過來的兩個人是男的,心頭不禁一喜,但馬上便又琢磨起來,既然趙鈞曦沒將芊玲送到這裏來,那她會被藏在什麼地方呢?

  這時,趙鈞曦輕輕點了點頭,道:“也好,二哥現在在哪里,我們商量好行動的計劃後,我便立即趕回去安排一下。”

  老人道:“老二剛出去召集人手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先進房間坐坐,等他一會吧!”

  趙鈞曦答應一聲,與老人一齊向那間臥室走去。

  坐好後,趙鈞曦遲疑了一會,忽然問道:“大哥,你準備如何處置琴仙雲這個人呢?”

  見他們談及自己,琴仙雲情不自禁地往前面靠了靠。

  老人淡淡笑道:“我前天已經親自去見過這個人了,當初聽你說起時我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他的修為的確已經突破了年齡的限制,他修煉的內功極為特別,以我的眼力,居然看不出那究竟是何種武學,觀察他的真氣時便好似霧裏看花,朦朦朧朧的捉摸不定,哎……”

  琴仙雲竊笑一聲,你要是能看出我練的是“縹緲玄功”來,那還談什麼縹緲!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有把握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控制在手中,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現在有他那般修為的年輕人極為罕見,如果用他來試驗我們煉製的‘道神丹’,那效果肯定非比尋常,哈哈哈哈……”老人得意地笑了出來。

  “道神丹”?琴仙雲心中一震,“道神丹”的煉製秘方果然便在他們手中,如此說來,這老人莫非便是林天欲?
匿名
狀態︰ 離線
128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2:41:58
第十一卷 太極綿掌 第二章 縮骨

  琴仙雲再仔細一看老人的面貌卻發覺他與田峰描述的竟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是他曾經做過整容手術?亦或他並不是林天欲?

  而那趙鈞曦聽老人有這層打算後也笑眯眯的道:“那小子害死了四弟,我們拿他做藥人也算是為四弟報了仇了。”

  老人嘿嘿笑道:“我那時叫你們只留意琴仙雲的行蹤而暫時不對他動手,便是想到這一步了。”

  趙鈞曦贊道:“沒想到大哥在那時就有此先見之明小弟自歎不如啊!”

  然而他的聲音剛落,虛空中便響起了一聲細微的冷笑。趙鈞曦朝身前一丈開外那聲音響起處望去眼神中露出了幾絲驚駭之色,那邊空蕩蕩的哪來半個人影啊!但那老人聽到笑聲後卻沒有半分遲疑,轉身、提掌、出招,一氣呵成,滔滔的勁氣便如把鋒利的鋼刀一樣刺入了虛空深處。

  那發出聲音之人正是琴仙雲,他剛才聽兩人大言不慚地談論自己,好似自己已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心中難免有些不忿,一時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不屑地笑了一聲。笑聲一出,琴仙雲便意識到了情形的不妙,迅速向後飄退,只是如此一來,他那自悟的隱身術便失去了作用,身體驟然暴露在了趙鈞曦兩人的眼前。

  琴仙雲的反應夠快,但那老人的勁力來勢更快,眨眼間便好似旋風一般刮至琴仙雲胸前。當此危急關頭,琴仙雲的右掌迅疾向那道強猛的勁氣插了進去,同時施展出“迷神引”中的“引虛”一訣,那老人所發出的勁道頓時從琴仙雲的身體兩側卸了開來,而琴仙雲則不退反進,右掌幻化出個個若有若無的掌影,向那老人撞了過去。

  那老人被琴仙雲的這個招式弄得微微一愣,雙手收回擋在胸前,可琴仙雲卻並沒有接著進攻,反而於此時從老人身邊“嗖”地一聲鑽了過去。老人意識到了琴仙雲想要溜走的意圖,想要攔阻他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琴仙雲已經穿出了樓房大門。

  趙鈞曦恍過神來,和老人追出門外,卻只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消失在圍牆上。

  這一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琴仙雲發出笑聲,到現出身形,再到突破老人的封鎖逸出門外的過程在瞬息內便已完成,外面潛藏著的那兩個守衛見到趙鈞曦與那老人神色肅然地從裏面閃了出來,都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好快的動作!”老人臉上露出了極少出現的贊許之色。

  趙鈞曦看著人影消失之處,忍不住問道:“大哥,你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嗎?”

  老人搖了搖頭,歎道:“此人動作之迅敏乃我平生所僅見,而且他一直都低著頭,所以我也沒有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不過我唯一可以斷定的一點是,從這人的聲音來看,他的年紀似乎並不大。”

  趙鈞曦想了會,擔心的道:“他到底會是什麼人呢?竟能無聲無息地跑到我們這裏來,如果他與那雪玉蟾等人無關的話倒還好,但若他們是一夥的,我們的計劃可就全被他們知道了啊,那可如何是好?”

  老人沉聲道:“即便是讓他們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雪玉蟾不找上門來,我還要去找他呢。不過,還好我們方才談話之時並未提及多少隱秘事情,也沒有讓他知道我們這裏還有個密室,不然我們的實驗室恐怕又要轉移了。”

  趙鈞曦嗯道:“大哥,那我們今天晚上是否還要按計劃行事呢?”

  老人點了點頭,哼了一聲道:“不錯,搶奪‘璿璣珠’之事絕對拖延不得。”

  趙鈞曦沉吟道:“好,我看我還是不等二哥了,你們商量好後通知我一聲,我們在老地方會合。”

  老人道:“也罷,你先回去把拳館的事好好安排一番。”

  趙鈞曦謹慎地走出了這沙河醫院的“禁地”後,那老人站在原處沉思了一會,突然身子一動,也迅快地飄了出去……

  琴仙雲躍出圍牆後,見趙鈞曦等人沒有追出來,也逐漸放慢了速度,不過他卻並沒有返回陳記雜貨店,反而繞到醫院門口,再次走了進去。只是他剛在裏面沒轉多久,便迎面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媛媛。

  見她也出現在這裏,琴仙雲語氣不禁帶上了幾分責怪:“媛媛,不是讓你好好地在那呆著嗎,你跑醫院裏來幹嘛?”

  媛媛撇了撇嘴道:“人家憑什麼要聽你的,我來這又沒礙著你什麼事,難道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嗎?”

  琴仙雲被她頂撞得啞口無言,好一會才道:“你說的對,你愛去哪就去哪,我不管你了。”說完,轉身便向外走去。

  “喂,你要去幹什麼?”媛媛看琴仙雲面無表情地說完那句話掉頭就走,還以為他生自己的氣了,芳心一急,忙追上幾步問道。

  琴仙雲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露出了幾絲淡淡的微笑,道:“我去幹什麼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聽他以同樣的方式回答自己,媛媛氣得眼眶都紅了起來,恨恨地瞪了琴仙雲一眼,道:“不說就不說唄,誰稀罕!”說著纖腰一扭,氣衝衝地往醫院裏面跑去。

  “算了,看著你這麼可憐,我還是告訴你吧。”琴仙雲叫住媛媛。

  媛媛呸了一聲,不服氣的道:“誰可憐了?”

  琴仙雲沒有理會她的“抗議”,接著說道:“我現在就要回菊影市了,你是繼續在這玩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就由你自己決定吧!”聲音剛剛落下,琴仙雲不等媛媛回答,抬起腳便大步向前邁了開來。

  媛媛低聲嘟囔著道:“我才不跟你一起回去呢!”話是這樣說,可當琴仙雲的身影就快在醫院門口消失的時候,她卻又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這次媛媛是自己開車來的,她跟著琴仙雲回菊影市,倒省了琴仙雲坐計程車的麻煩。

  來司塘鎮這一趟,琴仙雲雖然沒有找到景芊玲的下落,但還是收穫甚大,最起碼知道了景芊玲尚沒有被送到沙河醫院來,而且也知道了那趙鈞曦極有可能便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林天欲。前天與那疤臉老人在“四海居”相遇,當時還以為是偶然所至,而方才從他與趙鈞曦的談話來看,分明是早有預謀。還好琴仙雲在現身之前準備好了,並未讓他們看清自己的面貌,如此以後行事則會方便多了。

  但琴仙雲想到那疤臉老人說過的一句話時,卻不禁開始有些擔心起來。“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有把握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控制在手中,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得意的笑聲不住回蕩,疤臉老人那看起來有些猙獰的面孔也不停地在腦際顯現。

  回想起那疤臉老人當時的神情,他那句話當不是虛誇之詞,可他究竟會用什麼方法來抓自己呢?他的修為雖然高深,但真要交手的話,自己的武功也不會比他差多少,他何以還能夠如此大言不慚呢?況且自己如今對他已有防備。

  他說自己有個致命的弱點,卻為何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致命弱點是什麼呢?

  琴仙雲翻來覆去地想了好幾遍,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禁不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喂,你好端端地歎什麼氣啊,叫你好幾聲都不應。”媛媛看似還在生琴仙雲的氣,依然以一個“喂”字代替了以前那個親昵的稱呼。

  琴仙雲正要回答,前面幾百米遠的公路中央卻突然冒出了個模糊的身影。琴仙雲大感詫異,將真氣運集雙目,放眼望去,把那人的相貌看了個依稀後,心中陡然一驚,沒想到他竟然跑到我前面來了,現在還是躲他一下吧。

  媛媛見琴仙雲又是許久不答自己的話,輕輕側頭一看,卻見琴仙雲的身子竟如泥鰍般鑽到了座位底下,手指向前指了指,又沖著自己豎起跟食指噓了一聲:“前面那個人問起來時,千萬別說我在車裏,記住了嗎?”

  話一說完,琴仙雲便馬上把身子全部縮進去,鑽到後排座位底下。

  媛媛聽琴仙雲莫名其妙地說完那段話,茫然地點了點頭向前面看去,將眼睛瞪得老大才隱約看到前面的路上站著一個人。

  車越行越近,那個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那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醒目疤痕,雖然面相看去有些兇惡,但嘴邊的那縷慈和笑意卻將這種感覺沖淡了不少。媛媛正想著琴仙雲為什麼要躲開這人的時候,卻見那人直直地站在路中央沒有絲毫閃避的趨勢,只得匆忙來個急刹車。車子在路面滑行了一段距離,終於在老人身前約半米處停了下來。

  媛媛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可那老人卻對此渾然無覺,好似個沒事人一樣。

  媛媛打開車窗,生氣的道:“喂,你站在路中間擋我的車幹嘛?”

  老人沒有回答,緩緩地走到車側,嘴角的笑意驀地凝住了,鷹隼般的銳利的眼神落在了媛媛身上:“你這車上可有他人?”

  媛媛被他雙眼睛一看,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只覺有股陰冷的寒意從他的眼神中擴散出來,瞬間便從頭腦蔓延到了全身上下,便如處身於茫茫的冰冷世界中,內心深處不自覺地湧出幾絲驚悚之意。

  直到那老人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媛媛才猛地回過神來,仍有餘悸的道:“沒……沒有……”心中卻期盼著琴仙雲千萬別被這老頭發現。媛媛修煉過“魔心術”,雖然練得還不到家,但精神力卻比一般人要強大的多,所以此時面對著這個老人,儘管有些害怕,但還是沒有露出多少讓人起疑的神色。

  那老人掃視了車內一眼,似沒發現什麼異樣,身軀緩緩地向旁邊飄移了一小段距離。

  媛媛見狀急忙把車從老人身邊開走,到一兩百米外才稍微靜下心來,悄悄回頭一看,卻見那老人又攔住了一輛車。媛媛不敢停留,立即加大油門,車子飛快地向前竄去。如此到了兩三裏外的地方才逐漸放慢了速度。

  媛媛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卻輕輕地在胸口上拍了拍,吐了幾口氣,道:“哎呀,嚇死我了。”

  “要是你嚇死了,那現在開車的這個人是誰呢?”琴仙雲不知何時已從座位下麵鑽了出來,把頭靠在媛媛的身後,呵呵笑道。

  媛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

  琴仙雲翻身跳到她身邊坐下,聳了聳肩膀,笑眯眯的道:“我為什麼不能笑?”

  “你……”媛媛氣呼呼的道,“既然你喜歡笑,那你就笑個夠吧,我不跟你說了。”說完坐正身子,兩眼直視前方,竟專心地開起車來。

  琴仙雲淡淡一笑,微微閉起雙眼悠閒地靠在座位上養起神來。

  沒過幾分鐘,媛媛便忍不住詢問道:“喂,你為什麼這麼怕那個老頭啊?”

  琴仙雲睜開一隻眼睛,笑道:“這不叫怕,只能說是忍讓。”

  媛媛嗤笑道:“什麼忍讓?我看你就是怕他了,不然你躲到位子底下去做什麼?”

  琴仙雲只沖著她調皮地眨了眨右眼,並不多加解釋,便又將那睜開的眼睛闔了起來。

  媛媛對琴仙雲這副態度也不以為意,一雙眸子在琴仙雲全身上下轉悠起來,忽然好奇的問道:“你的個子這麼高,那座位底下的空間又那麼小,你是到底怎麼鑽進去的啊?”

  琴仙雲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媛媛很不甘心,騰出一隻手在琴仙雲的鼻子上捏了一把,重新問了一遍,但琴仙雲卻依然沒有回答。

  媛媛大為惱火,那纖細的玉指鉗住琴仙雲的耳朵,正準備用力一扯的時候就聽得琴仙雲的身體裏傳來一陣細微的“劈裏啪啦”的響動,而琴仙雲的那頎長的身軀卻隨著那怪異的聲音而逐漸變矮變瘦,在縮小到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一般身高的時候又慢慢地恢復到了原來的體形。

  媛媛看得目瞪口呆,許久才“啊”地一聲驚歎道:“縮骨功!”

  她以前也只是聽爺爺提起過“縮骨功”這門奇異的功夫。 “縮骨功”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但卻常能在緊要關頭起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只不過這功夫據說兩百多年前便已在當時的“神偷”孫小二的手中失傳了,卻沒想到今天還能夠如此大開眼界。

  “小心前面!”琴仙雲驀然睜開雙眼,叫道。

  媛媛醒悟到自己正開著車,向前一看,車子不知什麼時候跑離了公路,而前面幾米處橫著的卻是一道山崖,驚慌之中她忙使勁一轉方向盤,車雖然又回到了平坦的路面上,但她那顆心卻兀自怦怦地跳個不停。

  有了剛才驚險的教訓,她再也不敢大意,只是即便如此,她心裏卻依然盤旋著剛才琴仙雲所展露的那神奇的“縮骨功”,並且還一直在盤算著該如何將這個“縮骨功”的修煉方法弄到手。她想練這“縮骨功”的意圖其實十分簡單,那便是以後可以變成各種各樣的人來捉弄自己的爺爺,甚至是琴仙雲!

  琴仙雲見媛媛安靜了下來,又閉上了眼睛,沒再出聲,腦中卻在反復地琢磨著剛才攔車的那個疤臉老人。

  這老人便是琴仙雲在沙河醫院所見到的趙鈞曦口中的那個大哥梅天林。

  梅天林在琴仙雲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時便已猜到,若琴仙雲與雪玉蟾等菊影市的某些勢力有關聯的話,八成會趕回菊影市去,所以在趙鈞曦一離開醫院,他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司塘鎮前往菊影市的這條必經之路。

  開始時,他是將自己的真氣散發出體外,靜靜地隱藏在路邊,感覺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每一輛車所載之人,打算一旦發現車中有人的氣息與出現在沙河醫院那人相同或相似,便將其攔截下來。如果他一直以這種方式守株待兔的話,琴仙雲一時不察,或許真會被他逮個正著。只是他在路邊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發覺任何情況,因此忍不住跳了出來。

  媛媛這輛車是梅天林攔下的第一輛車,但琴仙雲見到了前方擋路之人便是梅天林後,馬上便以“縮骨功”躲在了座位下,同時又隱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氣息,避過了梅天林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勁氣的幹擾,再一次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

  梅天林之所以察覺不到車內隱藏著琴仙雲這麼一大個人,主要還是歸功於琴仙雲所修煉的“縹緲玄功”,這種內功所生成的真氣本就飄渺不定,若有若無,在融合了“迷神引”之後更是變得讓人難以捉摸,變幻無邊,要捕捉到“縹緲真氣”的氣息極其困難。

  梅天林自忖高明,怎麼也不會相信以自己的修為會發現不了就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琴仙雲既然能在沒有任何人發覺的情況下潛入沙河醫院在旁邊偷聽了他與趙鈞曦那麼長時間的談話,現在又怎麼還會被其用這種方式攔住呢?

  他沒明白這一點,便註定了他這樣的做法將會是白忙一場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9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2:42:32
第十一卷 太極綿掌 第三章 危急

  把媛媛送到家後琴仙雲才返回小鬍子街。

  姬如綿和淩羽裳此時見到琴仙雲無恙歸來,焦慮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不少。琴仙雲坐下來一口熱茶還沒有咽下去崔西敏這傢夥便從外面闖了進來,大手在琴仙雲肩膀上重重一拍嘆那口茶水頓時被他拍得吐了一地。

  崔西敏見狀哈哈大笑出來,姬如綿與淩羽裳二人俏臉上也微微露出了幾絲微笑。

  琴仙雲看這始作俑者還能笑得如此開心僨像僥僗,踅踉輔輐氣道:“我趕了那麼遠的路程回來,腳都酸了你就不能讓我歇上一小會嗎?”

  崔西敏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湊進琴仙雲耳朵低聲道:“和那麼個小美女親密地坐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還會覺得累嗎?”

  琴仙雲瞪著雙眼道:“你……你怎麼知道?”

  崔西敏得意的道:“你就不用管我怎麼知道了,快說吧,你這次去司塘鎮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旁邊的姬如綿見兩人說話時神色怪異,與淩羽裳互視一眼,不禁問道:“仙雲,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我說他和那麼個……”崔西敏似乎特別喜歡看到琴仙雲著急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道。

  琴仙雲還真怕這小子口沒遮攔地說出來,忙提高聲音,微笑道:“他問我這次去司塘鎮有沒有探聽到有關芊玲的消息。”要是真讓崔西敏把他和媛媛一起回菊影市的事倒了出來,那他以後恐怕又沒好日子過了,雖然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經崔西敏添油加醋地那麼一說,沒事也會變成有事的。

  提起芊玲,姬如綿和淩羽裳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淩羽裳在靠著琴仙雲坐了下來,急切的道:“琴大哥,那你有沒有找到玲姐的消息呢?崔大哥在瀟湘拳館外面觀察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什麼。”

  琴仙雲看了幾人一眼,笑道:“芊玲還沒被他們轉移到司塘鎮去,她現在估計還在菊影市裏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們放心吧,等今天晚上一過,我保證明天天一亮我把一個活蹦亂跳的芊玲帶到你們面前。”

  看沒有多少線索,琴仙雲說話時還是那麼自信十足,崔西敏有些不信地睜大了眼睛,姬如綿也眨動著那雙充滿誘惑的美麗眸子,注視了琴仙雲一道:“仙雲,你真有這麼大的把握嗎?”

  琴仙雲身子一斜,靠在了沙發上,悠然地點了點頭。

  崔西敏卻是又接著問道:“為什麼非得過了今天晚上呢?你既然有這麼大的把握,怎麼不現在就把我師妹救回來。”

  琴仙雲神秘地笑了笑,道:“關於這個問題嘛……天機不可洩露!”

  豎起耳朵準備聽琴仙雲解釋的崔西敏等到一個這樣的答案,不禁有些失望,瞥了琴仙雲不滿的道:“還講什麼天機,不說就拉倒!”

  琴仙雲捉弄了這小子一次,報了方才他那一拍之仇,不由呵呵笑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淩羽裳小鳥依人般靠在琴仙雲身上,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嬌聲道:“琴大哥,我和綿姐都相信你一定能把玲姐找回來的,偏他不信,哼!”說著,還白了那崔西敏一眼。

  崔西敏無奈地搖了搖頭,沖著琴仙雲苦笑一聲。

  琴仙雲把頭轉過一邊,裝著沒看見,悠閒自得地品茗起來……

  夜,漸已深。

  瀟湘拳館的閣樓上,趙鈞曦趺坐在床上調息了一番才站了起來。看著外面那深沉的夜色,眼皮開始一個勁地狂跳著,連心也有些莫名的煩躁。幾十年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趙鈞曦不安地歎息一聲,忖道:“不知呆會的行動能不能將‘璿璣珠’順利取到手?”

  趙鈞曦在房間裏來回走動著,驀地,牆壁上那古舊的掛鐘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音。趙鈞曦舉目一看,此時已經十二點整了!

  趙鈞曦來到床頭,給吳優打了個電話後便又靜靜地坐了下來,左手不時地撫摸著頷下的長須,努力地平復自己心中的躁動。

  不一會兒,吳優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了趙鈞曦一眼,恭敬的道:“師傅,您叫我有什麼吩咐嗎?”

  趙鈞曦欲言又止,遲疑了好半會突然揮了揮手,道:“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吳優不解地看了看趙鈞曦,不過還是應聲退了出去。

  趙鈞曦在吳優出去後雙眼環視了房間幾遍,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的神色,忽然迅速地穿上一套黑色的緊身衣服,然後披上外套,熄了燈拉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隨著他那輕微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瀟湘閣也逐漸沉寂下來。

  然而,半晌過後,閣樓外卻響起了一陣怪異的輕細聲音,接著便見一條模糊的人影“嗖”地一下竄了進去。

  那人似對這閣樓的佈置瞭如指掌,眨眼的功夫便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趙鈞曦的房間。

  他徑直來到床頭的書桌旁邊,鬼鬼祟祟地凝神傾聽了幾秒,忽地伸手用力往桌面的一個茶杯按去,隨即後退了數米,但那茶杯卻隨著他那一按之勢緩緩地陷入了桌面。待到那茶杯全部沒入桌內之時,又聽得地下傳來幾聲“喀喀……”的響動,那人身前竟然露出個一米長寬的方形洞口,洞裏面還有幾絲微弱的燈光照射出來。

  他朝四周張望了一眼,便貓著腰拾級而下,而身後那洞後旋又合攏起來。

  臺階過後,便是一條平坦的通道。這通道約有十來米長,兩邊的牆壁上懸掛著一盞燈。走過通道,出現在前面的便是幾扇小門。那人將右邊的那扇門推開一條縫隙,迅捷地閃了進去,眼前頓時豁然一亮,這裏面竟然是一個房間。

  這房頂安放著的燈比外面那盞要明亮得多,光線遍灑房間各處,將其照耀得如同白晝。這房間的佈置有些簡單,一桌、一椅,再加上牆角的一張小木床,除此之外,四周再無任何裝飾,但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那張小木床上竟然還安靜地躺平躺著一個明麗的年輕女子。

  那人的容貌此時也在燈光的照射下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張稜角分明、英氣十足的臉,但此刻這張臉上卻露出了與之極不相配的猥褻的笑容。

  他兩眼望著那床上的女子,輕輕地坐在了床弦上,雙手捧著那女子光滑的臉龐,溫柔地摩挲了起來。那女子就如熟睡的嬰兒,身體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如果細心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她那美麗的睫毛在不停地顫動著,眉宇間也似乎散露出一股憤怒之色。

  “芊玲,你可別怪我,誰讓你一直對我那麼冷淡呢?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地疼愛你、呵護你……”

  芊玲?這床上躺著的女子竟然就是景芊玲,原來她晚上讓趙鈞曦打暈之後便被其安置在了這裏。

  那人柔聲說完那句話後,倏地邪笑了幾聲,一把掀開覆蓋在景芊玲身上的被子。

  他望著這具玲瓏的嬌軀,眼神中禁不住燃燒起了熊熊的情焰,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濁重。那雙撫摸著景芊玲臉頰的手也順勢滑過那圓潤滑膩的玉頸,向那傲然聳立著的峰巒探去。見著垂涎已久的玉人兒如今觸手可及,他心內既是激動又有些緊張,那雙手也不禁顫抖起來。

  “芊玲……”他暗叫一聲,胸中欲火熾漲,祿山之爪猛然落向那對玉峰。

  他腦子裏便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佔有這讓自己無數次輾轉難眠的女子,一償夙願!

  可就在他以為兩年的相思終於可以在今天結束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冰冷得似乎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畜生!”同時背心處也有股陰寒的勁風襲來,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燃燒的欲念登時如潮水般退了開來。

  在此關頭,他想要回身反擊已是不可能,危急之下,身子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向側邊倒去,那道冷風堪堪從他的脅下擦過。他一個“懶驢打滾”逃出一段較遠的距離,然後才身軀一弓,從地面跳了起來。

  雖然死裏逃生,卻也把他鬧了個灰頭土臉,再加上好事被打斷,心中窩著的那股火頓時騰騰地冒了出來。

  “什麼人敢壞老子的興致?”他惱羞成怒地回身向那不速之客望去。

  那是位身著白色風衣的女子,這時正將被子重新蓋在景芊玲身上。

  這女子身軀同樣嬌小,但與景芊玲相比,她就如同一座浸染了萬年寒氣的冰雕,從她一進入這房間開始,周圍的氣溫便好似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她那臉頰在燈光的縈繞下散發出絲絲晶瑩的亮澤,遺憾的是這張沒有絲毫瑕疵的臉上未露出一點表情,看去顯得有些僵硬。

  他看到這女子的面貌後微微一怔,但旋即便又嘿嘿笑了出來:“又是你,步飛煙!”

  步飛煙側過身子,看著這人,淡淡的道:“不錯,正是我!吳優,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這欲圖玷污景芊玲的年輕男子竟是吳優!自景芊玲來到瀟湘拳館後,吳優便一直對其愛慕不已,曾多次向她表白自己的情意,無奈景芊玲一向對他不假顏色。不過吳優也沒有洩氣,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贏得佳人芳心,但未料自琴仙雲出現後,景芊玲卻對他越來越冷淡,吳優嫉妒異常,只是礙於趙鈞曦嚴令,不然他早就對琴仙雲下手了。吳優雖然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但暗地裏卻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今,景芊玲被趙鈞曦關在這地下密室裏,而趙鈞曦又恰好出去了,這麼好的機會,就難怪吳優想偷偷地前來一近芳澤了。

  吳優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塵,怪笑幾聲,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就又見面了。上次你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今天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天是你逃得快,不過今天你恐怕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你既然敢屢次壞我雅興,可就別怪我呆會拿你一起來享用了,嘿嘿嘿嘿……”說罷,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停地在步飛煙的胸前轉來轉去。

  步飛煙也不動怒,只是冷笑道:“你有這個本事嗎?”

  吳優哈哈大笑道:“敗軍之將,也敢言勇?你今天的修為看起來比上次要進步了些,但要想贏我,那還差得遠呢?”

  步飛煙剛到菊影市天韻大學不久的時候,曾和這吳優有過過節。那時吳優正欲姦汙一年輕女子,恰被步飛煙撞見,兩人當場大戰起來,可因當時步飛煙只練成了“寒影三疊”的第一層功夫,還不是吳優的敵手,最後她雖然把那名女子救了出來,但自己也身受重傷,還險些遭遇不測。步飛煙性子極強,所以第二天才會在課堂上強行用“移神納氣”這種危險的手段來療治內傷,若非琴仙雲看出了端倪,在危險時刻施以援手,步飛煙或許就挨不過那關了。

  前段時日,她尾隨琴仙雲等人回到靜月山,消除了與陳何的誤會,卻因哀痛陳何之死而暫時留在了塹溝。獨自在靜月山的那些日子,積鬱不散的哀傷與悲憤讓她大病了一場,不過卻也因禍得福,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突破了修煉“寒影三疊”的頸瓶,使自己的修為一舉步入了“雪舞寒心”的境界。

  練成“雪舞寒心”後,步飛煙的心緒平靜了許多,又在塹溝呆了幾天才下山返回菊影市,終於在今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回到這城市。因是順路,她步行回天韻大學的途中,忍不住到這瀟湘拳館外看看。

  無巧不成書的是,步飛煙剛到這拳館門口,便見到館主趙鈞曦從裏面走了出來,而在他後面還偷偷摸摸地跟著一個人。她好奇之下,便要跟上去瞧個究竟,卻見那人跟著趙鈞曦走了一段路後又悄悄地返回了拳館。

  那時,她已經看出了這個人便是曾重傷自己的吳優!如今她已練成了“雪舞寒心”,自是再也不懼他,所以當下便將行李放到了一個偏僻的場所,跟著吳優從拳館後院直走到瀟湘閣,見他進了密道後,也如法炮製地打開機關,走了進去。步飛煙跟來的初衷只是想找個機會狠狠地教訓一下吳優這個惡徒,卻沒想到會意外地救景芊玲躲過這一劫。

  看到吳優那副囂張的模樣,步飛煙喝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馬上就可以知道了。吳優,廢話少說,接招……”最後那“招”字的聲音尚未完全落下,步飛煙的身軀已如鷂鷹般輕巧地躍起,纖細修長的玉指透射出絲絲寒意逼人的勁氣,交織成一片密集的陰寒氣網,向吳優當頭罩下。

  步飛煙那優雅得不帶絲毫塵俗氣息的動作,使她看起來便如一位淩空禦虛、翩翩起舞的散花仙子。

  這優美的姿勢落入吳優的眼中,令他禁不住一陣意亂神迷,讓這女子承歡身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如此想著,嘴角竟然還露出了幾絲邪異的笑容。只是他淫心方動,步飛煙那凜冽的殺意已經籠罩了他全身,如刀刃般鋒銳的寒勁飄拂而來,肌膚處頓時傳來陣陣割裂的疼痛。

  吳優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打起精神一看,卻見步飛煙的十指離自己的面門已只有數尺之遙,心中雖有些許驚訝,卻也不認為步飛煙能比上次交手時高明多少,當下想也不想,雙掌便順著步飛煙的來勢往上架去,在他想來,步飛煙定會被自己的勁道震得倒飛回去,忍不住得意洋洋的道:“小娘們,你這可是自找苦吃……”

  事情在某些時候往往會大出人意料,吳優那句話還未說完,便嘗到了自己輕視敵手的苦果。

  在兩人雙手快要接觸之時,步飛煙驟然駢起食、中二指,輕輕地點在了吳優的雙掌掌心上,旋即身子於空中輕巧一折,倒翻而回,翩然落在小木床前。

  吳優頓感掌心處一麻,同時便覺有縷縷徹骨的寒氣從掌心擴散開來。吳優一面運功抵住這四處侵襲的寒勁,一面低頭向自己雙掌看去,只見掌心上竟已各多了塊拇指大小的白斑,上面似乎還不斷蒸騰出絲絲寒氣。

  吳優還未及想掌心為何會這樣,那道道寒勁已突破他真氣的阻攔,向四肢百脈蔓延,而兩條手臂也隨著這蔓延趨勢的加劇而逐漸麻木。吳優心內大駭,朝對面的步飛煙望去,卻見她嘴角不屑地扯動幾下。

  “你還能說得出那般大話嗎?你現在已被我的寒勁所傷,不出十分鐘,你全身便會被凍僵而死!”步飛煙瞥了吳優雙掌一眼,淡然說道。

  吳優開始還不大相信,但稍微感覺一下,手腳果然有種僵硬的感覺,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對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吳優猛然歇斯底里地吼叫一聲:“不可能的,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他拼命運起全身所有功力朝步飛煙撲了過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30
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2:44:14
第十一卷 太極綿掌 第四章 對峙

  “不自量力!”步飛煙幽冷的眼神中掠過幾絲煞氣,覷准吳優來勢,二指搭上其脈門,輕輕一撥一帶,吳優頓如敗革般飛起,平摔在地面上,嘴角緩緩溢出幾縷鮮血。

  吳優沒想到第二次交手,自己在步飛煙手下竟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只是現在便是再如何的後悔也無濟於事了,剛才那一次出手讓侵入的寒氣勢如破竹地席捲了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陰冷的氣息驅除了他體內的每一絲熱量,那種僵硬麻木的感覺讓他覺得身體再也不屬於自己,只留下幾束意識似孤魂野鬼一樣在虛無中胡亂地飄蕩著。

  望著明亮的室頂,吳優的喉嚨顫動了幾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後,那雙對塵世充滿了留戀的眼睛帶著強烈的不甘緩緩地閉了起來……

  步飛煙看了他那已凍得跟冰塊樣的身軀一眼,緊了緊身上的風衣,來到小木床前,細心地為景芊玲推拿起來。

  景芊玲雖然躺在床上不能動,但頭腦卻是一直清醒著的,她也從剛才密室裏的聲音將所發生的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對在危急時刻使自己免受侮辱的步飛煙充滿了感激。在察覺一股沁涼的氣息在自己體內遊走的時候忙平復了一下心情,讓步飛煙的真氣能夠更順暢地幫自己解除被封的穴道和經脈。

  大約十分鐘過後,步飛煙收回了手掌,而景芊玲也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飛煙,這次真的多虧了你,不然我……”景芊玲看著步飛煙,想起剛才之事,心中猶有後怕。

  步飛煙擺了擺手,拉起景芊玲,淡淡的道:“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景芊玲點了點頭,恨恨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吳優,跟在步飛煙後面走出了密室……

  不管地下的聲音有多大,上面的瀟湘閣卻依然如往日那般靜謐,可這瀟湘閣的主人趙鈞曦卻遠沒有如此的平靜。

  趙鈞曦和梅天林以及他所帶領的七位高手會合之後,秘密地潛伏在雪玉蟾所居住的那棟樓房周圍。

  這棟樓房平時晚上一般最後只有兩個房間亮著燈,但今晚卻不知為何裏面幾層樓的燈都開著,從梅天林他們來到後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一個房間的燈熄滅過。這情形與往常大異,所以梅天林才吩咐諸人留在原處,不得輕舉妄動。

  可是,在那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見裏面絲毫動靜,眾人都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

  梅天林看著那從窗子裏射出來的束束燈光,暗道:“雪玉蟾這傢夥究竟在搞什麼鬼?”

  趙鈞曦來到梅天林面前,輕聲道:“大哥,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先進去看看?”

  梅天林沉吟道:“也好,不過千萬要小心,別中了他們的埋伏。”

  趙鈞曦點頭應道:“嗯,我會注意的!”說著,手指朝身後那七人中的三個點了點,道:“你們跟我進去吧。”

  四人借著周圍樹木的掩護,利索地來到樓房下麵,從一扇開著的窗子裏翻了進去。

  他們進去了好幾分鐘,既沒看見他們從裏面出來,也沒聽到裏面有打鬥的聲音。梅天林心中大為訝然,尋思了一會,忽然站起來,對剩下四人沉聲道:“不知他們在裏面遇到了什麼情況,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頓了頓,又道:“進去後一切聽我的命令行事,不可自作主張,知道嗎?”

  那幾人點了點頭,道:“是,大爺!”

  梅天林輕輕地晤了一聲,從隱蔽處走了出來,快速地朝那樓房躍去。

  這次,梅天林不像方才趙鈞曦那麼小心翼翼,反而明目張膽地一掌披開大門,冷哼一聲,走進了大廳。

  梅天林掃視了四周幾眼,正要吩咐那幾人搜查一下旁邊的房間時,趙鈞曦卻帶著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老三,有什麼發現嗎?”梅天林迎上去問道。

  趙鈞曦搖了搖頭,奇怪的道:“我帶著人把這棟樓房全都仔細搜了一遍,可是沒見到一個人影。”

  梅天林來回走了幾步,怒哼道:“看來白天出現在沙河醫院的那個人果然和雪玉蟾是一夥的,沒想到這王八蛋得到消息後竟然悄悄地溜掉了,還跟我們來了個空城計,讓我們再外面白等了那麼長時間。”

  趙鈞曦疑惑的道:“大哥,我一直派了人在這附近監視,並沒見有人從這裏出去啊,他們到底是怎麼逃掉的呢?”

  梅天林陰沉著臉道:“先不管那麼多了,你馬上去調派人手,就算把菊影市翻它個底朝天也要把這鬼孫子給找出來。”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混蛋,老子已經在這等你們半天了……”梅天林聲音剛剛落下,廳中便響起了一串洪亮的笑聲。幾人轉眼一看,就見一道淡淡的人影從廳側的屏風中飛躍而出,頃刻間閃出大廳。

  梅天林鼻中微哼一聲,雙肩一聳,瞬間便消失在原處,來到了樓房外面,趙鈞曦等人也隨後追了上去,那人影這時已經到了鳴鶴館後面的那座小亭子處了,“不就是想要老子的‘璿璣珠’嗎?等追上老子再說吧……”

  “追!”梅天林冷冷地喝了一聲,身軀頓似化作一縷輕煙,橫貫虛空,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向雪玉蟾追去。趙鈞曦等人見雪玉蟾和梅天林兩人都已到幾十丈開外之處了,也不敢怠慢,運起自己最快的速度,銜尾緊跟了上去。

  雪玉蟾一出鳴鶴館便向南飛馳而去,梅天林在後面越追越近,但追至雪玉蟾身後兩丈遠的時候,無論如何施展都不能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分毫,兩個人在前面跑得愈來愈快,漸漸地把趙鈞曦等拋在了腦後。

  但不知什麼原因,雪玉蟾見趙鈞曦等人被甩得沒了影子,竟然又兜了回去,繞到他們視力可及之處,把速度稍微放慢了一點,不至讓他們把自己追丟了,而等梅天林氣急敗壞地跑回來時,雪玉蟾又陡然加快速度,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如此往復,一群人很快便跑到了菊影市南郊的沃嶺。

  梅天林追得滿腔怒火,喝罵道:“雪玉蟾,你這龜兒子,有種就別跑,停下來與老子大戰一場。”說話時,還一掌朝雪玉蟾的背影猛拍了過去,那剛猛狂烈的勁力打斷了路邊草木無數,但卻沒有一掌能擊中雪玉蟾。

  雪玉蟾對梅天林的叫駡毫不在意,頭也不回地向前奔行著,只偶爾略帶嘲諷地笑上幾聲。

  可便是這幾個笑聲也足以讓梅天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雪玉蟾抓在手中撕成碎片。

  距兩人幾百米外的地方還跟著趙鈞曦等人,經過這麼一番劇烈的奔馳,除了趙鈞曦神情稍好外,其餘眾人都開始喘息起來,腳步也開始有些沉重了,可見著前面梅天林還在邊追邊罵,他們也只能硬撐著堅持下去。

  寂靜的公路朝沃嶺深處延伸了過去,兩邊那沐浴在寒風中的樹木都在那瑟瑟抖動著,幢幢黑影晃蕩出絲絲詭異的氣息。

  雪玉蟾在公路上奔跑了一陣,突然彎入旁邊的一條狹小山道,向山上躍去。

  梅天林追到這等地步,想也不想便急跟而去。

  密林內越來越暗淡無光,梅天林所能看清的距離也越來越短,很多時候都只能靠著耳朵分辨前邊雪玉蟾的響動來追蹤。然而,在裏面七拐八折後,雪玉蟾的腳步聲竟愈漸微弱,耳中傳來的更多的是風吹樹葉的“沙沙”之聲。

  梅天林追隨著那一點點細微的聲音快速前行,忽然身邊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眼前也稍稍亮了起來,他已不知不覺地追著雪玉蟾來到了沃嶺山頂。這山頂只稀稀疏疏地長著幾棵樹木,周畔長著大堆的低矮灌木。

  梅天林環視一眼,這山頂哪還有雪玉蟾的身影。梅天林怒不可遏,忍不住暴喝一聲:“雪玉蟾,你給我滾出來……”

  如霹靂般響徹雲霄的聲音朝四周擴散著,遠處那一個個清晰的回音傳了過來。

  趙鈞曦等人在沃嶺山底下的時候便已看不到了雪玉蟾的身影,這時聽到梅天林的喝叫才聞聲趕到了山頂。這次長途奔跑極大地消耗了眾人體力,此刻他們再也忍耐不住,粗重地喘息起來。趙鈞曦也暗自運氣調息了一下,呼吸才平穩了下來。

  “大哥,雪玉蟾呢?”趙鈞曦發現在山頂除了自己這幫人外,並無他人,不禁問道。

  梅天林眼中閃過幾道厲芒,咬牙切齒的道:“跑了!”說話時神色間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趙鈞曦道:“雪玉蟾把我們引到這裏來,自己卻又溜掉了,這究竟是為何?”

  梅天林陰森森地笑了幾聲,沒有回答趙鈞曦的問題,但眼神落在了那正在喘息著的幾人,厲聲呵斥道:“你們坐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給我把那個龜孫子找出來!”

  那七人被他那目光一掃,心頭俱都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他們慌忙不迭地從站了起來,恭敬地應了聲是,快速地返身在林中搜索起來。

  但沒過多久,他們便都又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梅天林與趙鈞曦身邊,瞧他們神情,必是沒有任何收穫了。

  今晚行動,梅天林對“璿璣珠”本是勢在必得,但卻沒想到竟被雪玉蟾耍了一道,這股窩囊氣他如何受得了,惡狠狠的道:“雪玉蟾,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下次落到我梅天林手裏,老子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大的口氣!”一聲龍吟般的長嘯緊接著梅天林的話音響起。這嘯聲在夜空中回轉,伴隨著那狂卷而起的寒風呼嘯而來,掀起了一陣陣的驚濤駭浪,在眾人的身邊激蕩著,震得趙鈞曦等人耳鼓都在嗡嗡作響。

  嘯聲落下,一道修長的人影踏空而來,飄然落在了山頂。

  梅天林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怒火,沉喝道:“雪玉蟾,你到底還是肯出來了。”

  雪玉蟾目光一掃眼前諸人後又落在了梅天林身上,悠悠笑道:“梅兄,方才聽你說得如此豪氣幹雲,小弟真想見識見識你如何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梅兄你能讓小弟如願否?”說話間顧盼生輝,飄逸自如,好不瀟灑。

  梅天林暗哼一聲,正要答話,卻突覺腳底一陣顫動,原來又有七道人影破空而來,成半弧形將雪玉蟾護在中間後一齊趺坐於地面。

  趙鈞曦等人俱都抬眼一望,只見那剛到的七人,除了最左側之人身材異常瘦小外,其他五人則與之恰然相反,他們端坐於地便好似這山頭上突然憑空多出了五座小丘。那些上次跟隨梅天林去過鳴鶴館奪取“璿璣珠”的人見到這情景倒還好,而其中幾個沒去過的人初次見到這幾位顓孫家族中人卻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世上竟有如此胖碩之人,而且行動之間還如此靈敏,這真是個奇跡啊!

  梅天林看了那幾人一眼,冷笑道:“我說你為什麼非要將我們引到這裏來,原來是早已經埋伏好了這麼多人……也罷,你們來多少,我們便收拾多少!”

  雪玉蟾聽到他前面那半句話,心下不由微微一怔,暗道:“不是你引我們來這麼,還裝什麼糊塗?”待要反唇相譏,但見他後面又說出那目中無人的話來,即便是他修養再好,此時也不禁有些動怒,淡然笑道:“上次雖與梅兄相見,卻無緣得識尊顏,心中大感遺憾,未料今日還能與梅兄相見,小弟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聽雪玉蟾文縐縐地說了那麼多廢話,梅天林不耐煩地打斷,陰聲道:“雪玉蟾,我們今日為什麼來到這裏,相信你我心裏都很清楚,我也不和你說什麼廢話,你我都是習武之人,我們便以三場定勝負,輸了的話便留下‘璿璣珠’,你的意見如何?”

  雪玉蟾爽朗的笑道:“好,既然梅兄你提出來,小弟若不答應,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這三場比武,不論使用什麼手段,以打倒對手者為贏。若有一方贏了前二場,則第三場便可以取消了。另外,比武時若有傷殘等意外發生,都由自己負責,不知梅兄以為怎樣?”

  梅天林撫掌笑道:“爽快,不知你第一場派何人出戰?”

  雪玉蟾微笑著沖那趺坐在右側的第一個胖子點了點頭,這胖子便是顓孫家族的族長顓孫若水。

  顓孫若水輕緩地站了起來,如行雲流水般飄到了兩方對立間的那塊場地中央。

  那邊梅天林見雪玉蟾派了人出來,也以眼示意了一下趙鈞曦。

  趙鈞曦站到前面,朝顓孫若水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在下趙鈞曦,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顓孫若水眼皮抬也未抬,只有唇邊的肌肉似乎輕輕地抖動了幾下,從口中蹦出幾個簡單而又沉悶的字:“顓孫若水!”

  趙鈞曦依舊滿臉笑容,右手稍微前探,不帶一絲火氣的道:“顓孫兄,請出招吧!”

  顓孫若水那雙細小的眼睛猛地睜開,道:“不必客氣!”他嘴上說著不必客氣,雙手一晃,但龐大的身軀卻已隨聲朝趙鈞曦撞了過去。靜若處子,動如脫兔,便是此時顓孫若水真實的寫照,積蓄已久的強烈真氣陡然爆發,在身畔形成了一道狂猛的颶風,在虛空中不斷地劇烈呼嘯著……

  趙鈞曦雖然以前沒有見過顓孫若水出手,卻也見識過顓孫家族其他人物的修為,知道顓孫若水的武功定然要比他們更勝一籌,所以儘管表面泰然自若,可暗自卻已經是十二分的小心,但如今親眼見到顓孫若水出招時聲勢竟是如此的駭人,心中還是有些驚訝。

  氣隨意動,望著顓孫若水那排山倒海般的來勢,趙鈞曦那苦修了數十年的真元立時凝聚於雙掌之上,一雙手竟然變得如燒透了的烙鐵一樣晶瑩紅亮,周圍的空氣都似被其燒得“滋滋”作響,陣陣難聞的腥風從那雙掌中散透出來,周圍眾人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了幾步。

  趙鈞曦沒有施展出任何的花巧動作,右腳上前一步,雙掌向顓孫若水緩緩拍了過去。他那巴掌似迎風見長,在周圍眾人眼中,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的那兩隻手便脹大了約一倍有餘,皮膚下麵的血管都清清楚楚地顯現了出來。

  梅天林見此情形,陰冷的臉頰露出了幾絲笑容,微微頷了頷首。

  而雪玉蟾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暗道:“沒想到這趙鈞曦的‘血魂功’竟也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看來顓孫先生想要勝過他有些困難了。”

  被趙鈞曦掌中散發出的那陣腥臭的熱浪籠罩著的顓孫若水似也意識到了這功夫的可怕之處,瞳孔急劇收縮,雙掌在身前虛按一下,“虛冥功”透掌而出,與趙鈞曦那血紅的手掌碰在了一起,兩人身前的那片狹小空間頓時爆發出一陣轟然巨響。

  顓孫若水沉重的身軀卻似化作了一葉浮萍,借著那兩股勁道相撞所產生的推力,悠悠地向後飄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12:3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