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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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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三章 雪域飛仙

  琴仙雲憐惜的道:“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他的語氣中竟忍不住帶上了幾絲責怪之意,但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關愛。

  步飛煙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讓你早點恢復罷了,你如果不領情的話……”步飛煙便是步飛煙這個時候語氣仍然是那麼的冷淡強硬。

  “飛煙,你就是要幫我也沒必要把全部真氣都輸給我呀!”琴仙雲無奈地笑了笑道:“來,先把手給我!”

  步飛煙神色不解地看了琴仙雲一眼道:“你要幹嘛?”手卻沒有遲疑著沒有伸出去。

  琴仙雲見狀一把將步飛煙的兩隻秀氣的小手握住,微微閉起了雙眼。步飛煙芳心頓時怦怦亂跳起來手掌輕輕地掙紮了一下後便任由琴仙雲握著,但那雙看向琴仙雲的美妙的眸子卻漂浮出幾絲羞意。

  步飛煙不明白琴仙雲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正要開口相詢,卻覺一股冰冷的勁氣從琴仙雲的手掌處慢慢地湧入自己的經脈之中,這真氣與自己的“寒影三疊”頗為相似,但卻又有點細微的差異。“寒影三疊”帶給人的是一種徹骨的寒意,而這真氣雖然也冷,卻比“寒影三疊”要純正溫和了許多。

  其實,這勁氣原本便是步飛煙輸入琴仙雲體內助其調息的“寒影三疊”真氣,但在琴仙雲收功後這些殘餘在琴仙雲經脈中的真氣卻並沒有散去,所以琴仙雲便用自身的“縹緲真氣”將之煉化,重新送回步飛煙體內。

  這股真氣在步飛煙身體裏綿綿不絕地運行著,所到之處,讓步飛煙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溫暖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感覺在她的心頭盤旋著。這真氣在經脈中運行了一周之,步飛煙頓覺全身上下舒暢之極,任何一個地方都似乎充盈這強勁的真氣。

  琴仙雲引導著步飛煙的真氣彙聚于丹田後才睜開了眼睛,鬆開了步飛煙那冰涼的雙掌。

  如此一來,步飛煙不但變得如初時一般神采奕奕,玲瓏而冷意四射的嬌軀反而透露出了幾絲溫暖,便如那千年的寒冰突然迎來了一束燦爛的驕陽,似融未融,反射出一縷縷晶瑩奪目的眩然光芒,令人見後心靈為之顫抖,神魂為之震盪。

  琴仙雲滿意的笑道:“現在可以了。”

  “謝謝你!”步飛煙微微一笑,笑容便似一朵在冰天雪地中傲然綻放的寒梅,只是這笑容如曇花一現,讓人心中不免生出些許的遺憾。

  琴仙雲從沒見過步飛煙笑得如此迷人,神色一呆後忙將眼睛轉向別處,道:“飛煙,我們去見見靈覺禪師吧。”

  步飛煙順從地點了點頭,與琴仙雲同時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琴仙雲和步飛煙見到靈覺禪師時,這位佛門高僧正在禪房中抄寫《妙法蓮華經》。靈覺禪師自從身入佛門以來,便每天堅持抄寫經文,幾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這些年他抄寫的經文足足可以放下一兩間禪房了。

  “施主所說之事,老衲也有同感。虛一道長今日神色與往常相比,確實有些怪異,但虛一道長既然不說,貧道也不好貿然詢問。”靈覺禪師聽琴仙雲將見到虛一道長的事情說出來後,淡淡的微笑道。

  琴仙雲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虛一道長是他所敬仰的人之一,而且更曾在他追查林天欲和“道神丹”秘方時大力相助,可如今虛一道長有事煩惱,琴仙雲不能為其排憂解難,心中難免有幾絲愧疚。

  靈覺禪師似看出琴仙雲心中所想,雙手合十道:“虛一道長之事施主無須憂慮,老衲自會借機助其解脫苦惱,倒是現今有一疑難之事,施主務必儘早尋求良策加以解決啊。”

  琴仙雲心頭一動,道:“莫非禪師也發現了曲老前輩的異狀?”

  靈覺禪師點頭道:“曲老施主現在的情形十分不妙,‘絕情散’的藥力雖然被老衲的‘淨明梵音’與小施主你的精神力量所強行壓制,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時間一久,曲老施主必然會遭到數種力量的反噬,那時等待著曲老施主的恐怕就只有神經錯亂而死了。相信方才小施主為他治療之時已經感覺到了些許端倪,當知老衲所言並非虛妄。”

  琴仙雲歎道:“是啊,晚輩也正為此事而擔憂呢,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再用這種方法治療下去行不通,可不用這種方法,曲老前輩估計用不了幾天便馬上會完全被‘絕情散’控制,一旦如此,那同樣是回天乏力呀!”

  一直沉默不語的步飛煙見琴仙雲如此困撓,忍不住問道:“禪師,難道您就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得曲老前輩嗎?”

  靈覺禪師歎道:“或許還有一個方法吧!”

  琴仙雲心中一喜,忙問道:“禪師,是什麼方法?”

  靈覺禪師道:“只有找到一位內功與精神修為都達到超凡入聖之境界的高手才行,治療時須以內力將曲老施主的‘絕情散’藥力逼出體外,同時還須以精神力疏通曲老施主那些遭‘絕情散’破壞的腦域神經,這兩個步驟必須一齊進行,而且在施展之時心中不能有絲毫雜念,否則不但救不了人,便連自身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這樣的高手還需有顆赤子童心啊。”

  琴仙雲聽完後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但還是懷著幾絲希望,問道:“禪師,您是否知道有哪位前輩高手符合這三個條件?”

  靈覺禪師沉思道:“內功與精神雙修之人有不少,小施主你也算是其中極為傑出的一個,但要同都達到登峰造極之境的人老衲卻還未曾見過,更不用說還能保持著赤子之心的人了。”說完後,靈覺禪師誦了聲佛號,那慈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憫之色……

  難道曲老前輩真的沒藥可救了嗎?這樣自己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文音啊!

  琴仙雲神色傷感地離開了小彌勒寺,靈覺禪師的那番話在他腦中盤繞著,讓他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步飛煙看到琴仙雲這副神態,自己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地沉重起來,但她平時就不擅與人交流,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勸解琴仙雲,隨在琴仙雲身邊許久才道:“仙雲,天無絕人之路,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說不定過幾天便有柳暗花明的時候啊!”

  難得步飛煙能說出這番話來,可真是難為她了。

  琴仙雲微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步飛煙,為了不讓步飛煙也陪著自己悲傷,臉上頓時露出了幾絲勉強的笑容,道:“飛煙,你不用為我擔心了。我想只要我盡力了,文音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原諒我吧。”

  步飛煙聽琴仙雲提到曲文音時的那種黯然神情,芳心突然一陣酸澀,然而還沒等她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的時候,琴仙雲忽然抓住她小巧的玉手輕輕一捏,呵呵笑道:“飛煙,聽說‘雪山派’有一種叫‘雪域飛仙’的輕功,我還一直沒有見識過呢。我們今天就比試一下,看誰先回到菊影市哦。”

  聲音一落,琴仙雲便運起“縹緲步”,一溜煙地向前面跑去。

  手掌被琴仙雲這麼一捏,步飛煙頓覺手心處傳過來一種又酥又麻的奇妙感覺。然而,就在她這一怔神的時間,琴仙雲卻已經跑到幾丈開外的地方去了。步飛煙心中很不服氣,沖著琴仙雲的背影脆聲喊道:“站住,你耍賴!”

  琴仙雲本以為憑步飛煙好強的個性,就算自己先走幾步,她也會使勁追來的,卻沒想到她竟會將自己叫住。既然步飛煙開口了,琴仙雲這個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不好做那種賴皮勾當的,只好停下腳步,回頭沖著步飛煙訕訕一笑。

  步飛煙瞬間閃到琴仙雲身邊,皺著可愛的小瑤鼻,紅唇微微噘成一道優美的小弧線,道:“既然要比試,那就得公平些,你為什麼要趁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跑到前面去?”

  琴仙雲從來都沒料到步飛煙生氣的模樣竟是這般可愛迷人,與以前她那冷冰冰的模樣形成一個巨大的反差,登時把琴仙雲看傻了眼,張大的嘴巴好一會兒都沒有合攏。

  步飛煙被琴仙雲這般看著,雙頰就如喝醉了酒一樣漸漸飛出兩朵酡紅之色。幾縷羞意從芳心中一閃而逝,步飛煙的神色又回復到了平時陰冷的狀態,望著琴仙雲低聲叱道:“喂,你還想不想看我的‘雪域飛仙’?”語氣中聽起來似有些生氣。

  雖然琴仙雲那樣盯著步飛煙看的行為很不禮貌,但步飛煙卻很清楚到底知道自己並沒有生琴仙雲的氣,心底裏反而感到有些高興,只是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感覺,因為以前如果有人敢這樣看著她的話,她是從來都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的。

  琴仙雲恍過神來,連連點頭道:“看,當然要看,我可是早就久仰‘雪域飛仙’的神奇之處了。”

  步飛煙哼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數三聲,然後咱們同時開始跑。”

  琴仙雲此刻心情比初下山時要好許多,聽了步飛煙的話後微笑著點頭答應了一聲便又直直地注視著步飛煙的舉動。

  步飛煙沒有再理會琴仙雲的目光,那雙珍珠般的美眸全神貫注地凝望著前方。

  “注意,我開始喊數了。”步飛煙淡淡的道。

  “一……”

  “二……”

  “三……”

  最後那個數字的聲音一落,琴仙雲與步飛煙的兩條身影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向前方射去。

  琴仙雲的“縹緲步”不愧為奪天地之造化的一種玄妙步法,變幻無常,詭譎縹緲。腳步在虛空中連續踩著怪異的步子,琴仙雲便如乘風踏浪一樣,身子被推得向前風馳電掣般的飛行著,古之神仙術士所謂的“淩空禦虛”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步飛煙的“雪域飛仙”果然也有其獨到之處。“雪域飛仙”不同於“縹緲步”,“縹緲步”行動軌跡一般是與地面平行的,而“雪域飛仙”施展起來便如一只奮蹄奔馳著的駿馬,每踏一步身子都會疾速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望之便恍若一位騰雲駕霧淩波仙子。

  “雪域飛仙”是雪山派數百年前一位名叫玉湘君的女中豪傑晚年所創。當時的“雪山派”以“寒影三疊”稱雄江湖,但唯一的缺憾是“雪山派”一直沒有一套屬於自己門派的身法,對敵之時每遇到功力相當但身法比自己高明的人便會縛手縛腳,以至於在那時武林中五十年舉行一次的“華山大會”中,“雪山派”沒能躋身江湖十大門派之林。

  那次“華山大會”後,“雪山派”掌門玉湘君痛定思痛,觀察雪山的飛禽走獸長達十年,終於從中悟出了一套身法,而又經過數年的的完善之後,她的這套身法已臻至完美之境,施展之時踏雪無痕,望之就若天外飛仙。有次,玉湘君在習練這套身法的時候不慎被幾名武林人士發覺,於是其“雪域飛仙”的名號不脛而走。

  玉湘君聽到別人加在自己頭上的這“雪域飛仙”四字後只欣然一笑,正巧那時她思來想去一直沒有為自己的身法想到什麼恰當的名字,又覺得這幾字頗為適合自己所創出的身法,所以此後便以“雪域飛仙”命名這身法。

  步飛煙可以算是自燕紫瑤以來“雪山派”極有練武天賦的一名弟子,近十年的勤苦修煉使她的“雪域飛仙”已有七成火候,因此施展之時雪衣飄飄、虛影幢幢,迅若奔馬,讓人見之忍不住撫掌讚歎。

  “縹緲步”比“雪域飛仙”要略勝半籌,而琴仙雲對“縹緲步”的火候也比步飛煙對“雪域飛仙”造詣要深厚一些,琴仙雲若全力施展的話,定可領先步飛煙不少,只是“雪域飛仙”施展的時候姿勢極端優雅,如要單論這一方面,比之自己的“縹緲步”也不遑多讓,所以便一路觀看下來,速度不免會慢上半分,一直保持著與步飛煙並肩而行的勢子。

  美人美景,確是賞心悅目之事呐!

  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了郊外五裏處的那座亭子前面,此時琴仙雲仍舊是那副悠閒自若的神情,而步飛煙的臉色卻已開始微微有些紅潤起來,使她陰冷的神情中似隱隱飄蕩著幾絲嬌媚的女人味。

  琴仙雲呵呵笑道:“飛煙,你的‘雪域飛仙’果然奇妙之極,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我們這次比試可是平了哦。”

  步飛煙卻並不領他的情,冷聲道:“平了?我知道我的‘雪域飛仙’比你的身法尚遜一籌,你以為你因顧及我的面子而故意讓我一些,我就會感謝你嗎?哼!”說完,一拂衣袖,淡淡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向前走去。

  琴仙雲被她說得瞠目結舌,看著她的背影怔了好一陣子才追了上去。

  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的,連這也會生氣……

  一路上,琴仙雲陪了無數個不是,步飛煙那冷意逼人的神色才似稍微緩和了一些。

  終於回到了小鬍子街,琴仙雲剛掏出鑰匙打開院門,卻意外地看到了好幾天都不見蹤影的崔西敏。

  崔西敏穿著套嶄新筆挺的黑色西服、一雙乾淨黑亮的皮鞋,頭髮更是烏黑油亮,輸得整整齊齊,與往常相比,煥然一新,愈發顯得英氣勃勃。

  看到崔西敏這副與以前截然不同的裝扮,琴仙雲的神情就好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新奇的拊掌歎道:“奇跡啊奇跡,我們的崔大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打扮起來了?”

  崔西敏在自己的衣服上輕輕一拍,大笑道:“新的一年自然要有新的開始嘛,哈哈哈……”只是正他笑的得意忘形之時,一碰觸到步飛煙的那雙眼睛,便不寒而慄,接著欲要發出的笑聲馬上夭折在喉嚨裏面。

  “說得好!”琴仙雲嘿嘿笑道,“西敏,你今天不去陪你的女朋友,跑到我這裏來幹嘛?”

  崔西敏偷偷瞟了步飛煙一眼,見她這次並沒注意到自己,才對著琴仙雲神秘一笑,輕聲道:“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了。”說到這,他馬上放大聲音,沖著屋子裏高興地喊道:“飄柔,快出來,跟你說過的那小子現在回來嘍……”

  琴仙雲和步飛煙聽崔西敏這樣一喊,眼睛不由自主地朝裏望去。

  “就來啦……”果然沒過幾秒,裏面就響起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百靈鳥鳴叫一般。

  這美妙的聲音落下之後,便見一名嬌俏的少女從裏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她身軀嬌小,穿著一件淡紅色的羽絨衣,一條白色褲子。她的臉頰非常清秀,眼睛特別大而明亮,看起來十分活潑開朗。

  “你好,你就是琴仙雲琴大哥吧,我叫藍飄柔,是西敏的女朋友。”這女孩來到三人面前,沖著琴仙雲露出了一個特別陽光的笑容,嘴角同時現出了兩個玲瓏的小酒窩,顯得異常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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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四章 地下情人

  琴仙雲也忙道:“飄柔姑娘你好!”說話之時,已是將藍飄柔上下打量了一番暗道:“這小子還真行,還沒幾天就找到位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藍飄柔“噗嗤”一笑道:“琴大哥你直接叫我飄柔就好了。”說著,眼睛已經轉向琴仙雲身後的步飛煙。看到步飛煙這個冰美人時這小妮子也和崔西敏一般頭皮有些發麻,暗暗嘀咕道:“她的神情好冷喔!”雖然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但這小妮子還是有些心虛的道:“你好,你就是飛煙姐姐嗎?”

  這小妮子能一口叫出琴仙雲和步飛煙的名字,看來崔西敏在來之前還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將眾人的形貌和特徵都告訴她了。

  步飛煙聽到藍飄柔的話,只冷淡地唔了一聲,算是對她的回答。

  藍飄柔似清楚步飛煙的性子,所以也並不怎麼在意,朝步飛煙微微笑了一下,兩個小酒窩深深地陷了下去,煞是迷人。

  但很快,這藍飄柔臉上迷人的笑容就凝結起來了。“呀,不好,菜燒糊了。”只扔下這一句話,這小丫頭便飛快地跑進了屋子。

  好幾秒之後,琴仙雲和步飛煙兩人才聞到一股淡淡的糊焦味。

  琴仙雲詫異的道:“這小丫頭的鼻子好靈啊!”

  崔西敏得意的道:“這還用說,別看飄柔這麼年輕,她可是一名很厲害的廚師哦,你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琴仙雲哈哈一笑,道:“眼光不錯嘛,給我們介紹一下,你是怎麼釣上她這麼個漂亮妹妹的。”

  崔西敏訕笑道:“這個嘛……”

  這傢伙一到關鍵時刻便開始逃避了,不過在琴仙雲的連續追問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出來。

  其實,崔西敏認識藍飄柔的經過極為普通老套,那樣的鏡頭在影視劇中都不知出現過多少回了。

  那天崔西敏閑得無聊在街上隨意晃蕩,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時,恰巧碰到兩個小偷搶了藍飄柔的錢包撒腿就跑。崔西敏正值手癢,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過,當下追了上去,三拳兩腳便把那倆小偷給搞定了。崔西敏還錢包時看清藍飄柔的相貌時還沒怎麼動心,但等藍飄柔沖著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時,這小子頓時傻眼了,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妙迷人的笑容!

  崔西敏腦中一想到藍飄柔的笑容便覺心跳急劇加速,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嘛,在崔西敏的眼中,藍飄柔簡直就已是西施的化身,所以這傢伙很快便下了追求藍飄柔的決心,而藍飄柔那時見過崔西敏大展神威的情景,芳心對他也有幾絲好感,兩人在這一來二往之間,很快便粘合成一對了。

  聽崔西敏說完,琴仙雲險些笑得岔了氣:“小子,你不是吧。要是這麼簡單就能泡到美女,那我到外面去耍弄一番,豈不是有大堆美女在我門前排隊了。”琴仙雲戲謔地取笑崔西敏,卻沒見到身後步飛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崔西敏賊溜溜的笑道:“你不用羨慕我,你不也一樣嗎?我把飄柔追上手還花了很大一番功夫,而你連根手指頭都不要動,就能把身後的那個冰雕美人給融化了……嘿嘿……”

  他後面那半句話幾乎是貼在琴仙雲耳朵上說的,比蚊子鳴叫的聲音都還要小,只是這傢伙也太小覷了步飛煙。

  步飛煙留心之下將他的話聽了個正著,本來就因琴仙雲那句玩笑話而窩了一肚子無名之火的她頓時找到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發洩的對象。隨著一個幾乎讓崔西敏感到似跌入冰窖的冷哼聲響起,這傢伙的肩膀也被步飛煙的玉手扣住向空中拋去。

  崔西敏猝不及防,身軀被甩到空中後飛速向下墜去。崔西敏只“哇哇”大叫了兩聲,便聽“啪”的一聲震響,頓將他摔了個四腳朝天。這傢伙一邊“哎喲、哎喲”地叫喚,一邊揉著屁股從地面站了起來。

  步飛煙那陰冷的目光又朝他射了過去,崔西敏登時嚇得倒退了幾步。

  “菜都做好了,吃飯嘍……”藍飄柔甜美的聲音忽然從裏面飄了出來。

  崔西敏怕步飛煙再對自己發飆,連疼痛也顧不上了,一瘸一拐,逃也似的沖了屋子。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從此以後,這傢伙是再也不敢招惹在煞氣逼人的冰美人了……

  春苑小區。

  姬如綿依然還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裏面沒有起來,清晨與琴仙雲的那番抵死纏綿讓她的嬌軀便似乎化作了一池春水,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

  每當聞到床上琴仙雲留下的那股愛的氣息,姬如綿的腦子裏又不自禁地浮現出與自己心愛的人兒盡情歡好時的場面,身子便冒出幾絲又酥又麻的感覺,讓她直到此刻都還沒有從那激情中回復過來,眉宇間仍自蕩漾著嫵媚的春情。

  “咚、咚……”而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一定是仙雲回來了!姬如綿一陣欣喜,嬌軀似乎一下子便有了力氣。

  女人都是這樣,一旦把清白的身子交給了自己心愛的人後,便滿腦子裏全是他的影子。

  姬如綿從床上坐了起來,下身的某處害羞部位卻驀地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忍羞朝自己的兩腿間悄悄地瞥了一眼,卻見那濕潤的妙處已紅腫一片。待姬如綿目光從那移動開時,她的臉頰紅得卻快要滲出水來了。

  今晨梅開數度,讓初承破瓜之痛的姬如綿傷上加傷,如今出現這樣羞澀的情景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你這個壞蛋,害得人家好苦!”姬如綿輕啐一聲,她可忘記了今天還是她要求琴仙雲再愛她一次的。

  姬如綿忍著那劇烈的痛楚穿好了衣裳,下床走出了臥室。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姬如綿每走一步妙處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短短的十幾米距離,這妮子已是將琴仙雲暗自嗔罵了無數遍。好不容易走到了門邊,她一想到琴仙雲見到自己很可能會露出的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芳心便如鹿撞一般怦怦亂跳,臉頰也隨之變得滾燙起來。

  姬如綿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才將門房子門打開,那神情就似新婚的妻子迎接剛剛歸來的丈夫,嬌羞的道:“仙……”只是這一個字剛出口,後面那“雲”便縮了回去,原來那在外面敲了半天門的人並不是琴仙雲,而是梅怡君和景芊玲。

  “怡君、芊玲,是你們啊,快進來坐!”姬如綿雖然有些失望,但心中還是異常的高興。

  梅怡君和景芊玲見到姬如綿後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道:“綿綿,你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害得我們心懸了半天,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姬如綿拂了拂耳畔那蓬鬆的頭髮,紅著臉道:“我在裏面睡著了嘛!”

  景芊玲誇張地叫道:“什麼,都快下午兩點了,你還在睡覺?”

  姬如綿嬌嗔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真是!”

  梅怡君和景芊玲兩人在沙發上坐好後,姬如綿道:“你們在這裏先坐會,我去幫你們倒兩杯茶來。”說著,強壓著難當的疼痛儘量以平穩緩慢的步子向旁走去,以免被那兩個大驚小怪的傢伙看出什麼破綻。

  不過即便她偽裝得再好,行動之時,腳步還是有些微跛,最終還是被兩人無意中的一瞥看出些端倪來了。

  把茶水遞到梅怡君和景芊玲二人手上後,姬如綿也在她們對面坐了下來。

  她正要開口說話,梅怡君卻忽然關切的問道:“綿綿,你的腿是不是受傷了,怎麼看你剛才連走路都有些不穩?”

  姬如綿俏臉羞紅,矢口否認道:“沒有,怡君,你看錯了吧,你看我這哪像受傷的樣子?”

  看到姬如綿竟突然露出這樣的神情,梅怡君不禁看了景芊玲一眼,兩人心中更是疑惑。

  梅怡君問道:“綿綿,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姬如綿忙搖了搖手,道:“我們是好姐妹嘛,我有什麼事的話瞞誰也不能瞞你們啦!”

  景芊玲迷惑地注視著姬如綿,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在姬如綿那秀麗的眉毛上時,心中登時了然,神秘兮兮的笑道:“哈哈,我知道啦!”

  “芊玲,你知道什麼啦?”梅怡君和姬如綿同時出聲問道,不過姬如綿的神情卻明顯得要比梅怡君緊張得多。

  景芊玲的神情忽然變得極為憤怒,猛地站起來擺出一副似要和某人拼命的架勢,咬牙切齒的道:“好個琴仙雲,竟敢欺侮我們綿綿,哼,看我饒得了他!”

  姬如綿還以為景芊玲真要去找琴仙雲,嚇得急忙把景芊玲按回座位上,慌亂的道:“你……你們別怪……怪他,昨天晚上……是……是我自……自願的……”結結巴巴地說完這句話,姬如綿不但臉頰,便連玉頸都被染成了一片紅色。

  她此話一出,正對景芊玲剛才那神情感到詫異的梅怡君也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俏臉上頓時飄出了幾絲淡淡的紅暈,眼中隨之掠過了幾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之意,芳心深處卻湧出了絲絲莫名的酸澀。

  “綿綿,還說沒什麼事,現在終於肯承認了吧。”景芊玲那副惡狠狠的表情突然被滿臉的笑容所代替,“還說我們是你的好姐妹,連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們!”景芊玲從姬如綿那微微散開的眉尾處很快便猜知姬如綿今日已非處子之身,心中雖然有些苦澀,卻也為姬如綿感到高興,所以忍不住裝腔作勢地逗弄姬如綿一番。

  姬如綿這時哪還不明白剛才景芊玲是故意裝出那副神情來讓自己主動把事情說出來,想起剛才那幾句羞人的話,姬如綿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去。

  梅怡君看到姬如綿這羞得快無地自容的樣子,不由嬌聲笑道:“綿綿,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景芊玲也在旁邊幫襯道:“是啊,是啊,怡君說得對,我們的綿綿可不是動不動就害羞的小女人哦。”

  姬如綿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嬌嗔道:“要是你們也和他發生這樣的事,我看你們還能不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景芊玲笑嘻嘻的道:“要是我們真和他發生了什麼關係,那你還不得跟我們拼命呀!”

  要是在讓她說下去還不知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姬如綿故做生氣的道:“你們要是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們了。”

  景芊玲卻不理她這一套,嬌笑道:“喲,綿綿,有了心上人就不要姐妹了,你好狠心哦!”

  姬如綿板著俏臉,鼓著那雙顧盼生情的眸子,道:“我真的生氣了啊。”

  梅怡君還真怕她們兩個再“針鋒相對”下去,會鬧出什麼彆扭來,忙朝景芊玲使了個眼色,來到姬如綿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道:“現在綿綿身上有傷,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芊玲,年就別再取笑綿綿啦,要是你真惹得綿綿不高興了,可別怪以後綿綿不給你發喜糖哦。”

  她讓景芊玲別取笑姬如綿,可她自己的話中卻分明帶上了幾分取笑的意味。

  姬如綿真是拿自己的這兩個好姐妹沒辦法,可又不能真狠下心來不理她們,只得鼓著那紅撲撲的腮幫子,無可奈何的道:“你們呀等著瞧吧,你們也遲早有這麼一天的,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哼……”

  這妮子的威脅雖然不能對景芊玲和梅怡君起到絲毫的作用,但她們卻都知道玩笑也不能開得太過。景芊玲見好就收,笑道:“好啦,綿綿,不要生氣啦,算我怕了你了,我們不開你的玩笑了,行嗎?”

  姬如綿暗道:“是我怕了你們才對!”不過見景芊玲和梅怡君的神情,她們好似真的不再拿自己開玩笑,臉色也頓時松緩了下來,沖著兩人呶了呶嘴,算是原諒了她們。

  景芊玲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忽然“啊”地一聲叫起來,皺著眉頭道:“這事不好辦啊。”

  姬如綿和梅怡君詫異地看了看她,後者忍不住問道:“芊玲,什麼事啊?”

  景芊玲道:“綿綿,你和羽裳妹子都與仙雲那個了,那他準備以後怎麼對待你們兩個人呢?”

  姬如綿道:“不管仙雲怎麼對待我,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著仙雲的,不過我也不會去拆散他和羽裳的,你們也千萬不要把這事告訴她哦。”說完,姬如綿淡淡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有幾分苦澀。

  “要是他和羽裳結婚了呢?”景芊玲很驚奇自己的好姐妹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姬如綿幽幽道:“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會愛上第二個男人的,如果仙雲最後真和羽裳在一起了,我也不會怨天尤人的,只要仙雲偶爾能來看看我,我便知足了。”

  景芊玲和梅怡君震驚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姬如綿的決心竟是如此的堅定!

  過了許久,梅怡君才試探著道:“綿綿,你不會是要做她的二奶吧?”

  姬如綿白了她一眼,嗔道:“什麼二奶,你說的也太俗了吧,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詞嗎?”

  梅怡君道:“不管怎麼換,那意思還不是一樣嗎?”

  景芊玲歎息道:“綿綿,你不會真的打算一輩子都做仙雲的地下情人吧?”

  姬如綿神色一黯,垂下了頭去,但旋即她又把頭抬了起來,嫣然笑道:“這也未嘗不可啊,只要仙雲他能在自己的心中給我留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位置,無論為他做什麼我都無怨無悔。而且能一輩子都陪著自己所愛的男人,就算是地下情人那我也認了。”

  景芊玲忽然有些氣憤,道:“綿綿,是不是他要求你這麼做的?”

  姬如綿堅決地搖了搖頭,道:“芊玲,怡君,你們見到仙雲後可別把這些話告訴他啊,他現在已經夠煩惱的了,我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他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能讓你和羽裳兩個這麼好的女人都深深地愛著他,唉……”景芊玲聽了姬如綿那句話心情竟有些莫名的難過,自己的心底裏不也是一直深刻地印著他的影子嗎?

  梅怡君也悠悠的歎道:“是啊,他真的是太幸運了……”

  上天也實在太厚愛琴仙雲了,竟有這麼多的女子為他歡喜,為他憂愁,為他如癡如醉!

  玲瓏乖巧的淩羽裳……

  百媚千嬌的姬如綿……

  剛強嬌柔的景芊玲……

  活潑可愛的簫媛媛……

  刁蠻任性的慕仙婷……

  清冷孤傲的步飛煙……

  更有那至死不渝的曲文音……

  還有黯然神傷,悔恨離去的雪焰情……

  以及那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情絲已牢牢綁在了琴仙雲身上的梅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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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五章 佳麗在懷

  玉峰山,小彌勒寺。

  漆黑的寺院裏靜悄悄的一片,只偶爾傳來幾下寒風拍打著窗子的聲音。

  驀地,這片廣闊的黑幕中突然閃現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這人從寺院中疾馳而出,眨眼間穿過了山門,如飛鳥一般投進了附近那片茂密的森林裏面。

  依然是在昨夜那棵大樹下,站著的依然是那位懷抱一柄閃爍著黃光的長劍的白衣人王逸遙!

  那個從寺院裏竄出來的黑影來到王逸遙身前一丈處便停了下來,兩眼閃著幽光,兇狠地看著他王逸遙無視他那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目光,淡淡的笑道:“道長,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哪!”原來那黑影便是虛一道長!

  虛一道長沖著王逸遙冷冷地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王逸遙悠悠的道:“道長,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這裏的,所以我早早地就在這裏恭候了。”

  虛一道長喝道:“廢話少說,趕快把解除‘含沙射影’之毒的方法全說出來!”

  王逸遙故作驚訝的道:“道長,我昨天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虛一道長冷笑道:“你以為貧道是這麼好糊弄的?你給出的方法只是其中開始的那一部分,貧道照著做了無數遍也只能暫時壓制‘含沙射影’的毒性!”

  王逸遙哈哈大笑道:“看來道長並不笨嘛,不錯,我給你的解毒方法確實只是上半部分,只是道長難道不記得了,你昨天給我的寶物也只有一半啊!”

  此時雖看不清虛一道長聽了王逸遙這句話後的表情如何,但他語氣卻顯得頗為驚訝:“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逸遙道:“道長不是笨蛋,我也不是傻瓜。”

  虛一道長沉默了一會,忽似狠下決心道:“好,那我們變再做個交易如何?貧道把剩下的那半張秘方給你,你把解除‘含沙射影’方法的下半部分告訴貧道……”

  王逸遙嘿嘿笑道:“道長的如意算盤打得也未免太好了吧,你現在才提出這個交易方法是不是有點晚了啊?”

  虛一道長忍住怒氣,道:“那你要如何?”

  王逸遙用食指輕輕地在懷中長劍的劍柄上敲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鳴叫,然後才看向虛一道長,悠然笑道:“要想得到‘含沙射影’的全部解毒方法也可以,除非你……”說到這,他卻故意拖長聲音,停下不說。

  虛一道長焦急的道:“除非什麼……”

  王逸遙略有些得意的道:“除非你拿那剩下的半張秘方和‘璿璣珠’這兩樣東西來交換。”

  虛一道長心頭猛跳,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璿璣珠’?貧道連聽都沒有聽過,哪能用來和你交換。”

  王逸遙也不著急,道:“道長,你也不用和我打啞謎了,我若是沒有打探清楚的話也不會找上你了,反正我提出來了,答不答應那就要看道長你是否珍惜自己這條性命了。今天距‘含沙射影’發作之日尚有半月,半個月之後我便是告訴你解毒之法也無濟於事了,道長你還是先考慮清楚再說吧。兩天之後此時此地,我等候道長答復!”

  說完,他也不管虛一道長是否同意便轉身離去,但走了幾步後卻又回過頭來,朝虛一道長詭異地一笑:“我知道道長一定有辦法得到‘璿璣珠’的。”

  王逸遙離開了好幾分鐘,虛一道長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

  唉,貧道既然已經錯了一次,又怎能再錯第二次?

  歎息聲在林中回蕩,虛一道長的身影驟然消失在黑暗中……

  小鬍子街。

  送走崔西敏和藍飄柔後,熱鬧了一天的家終於安靜了下來。

  琴仙雲站在陽臺上望著那依舊張燈結綵的菊影市,心裏忽然漸漸變得有些迷離起來,淩羽裳和姬如綿兩人的靚影交替在腦中出現,讓琴仙雲胸中一時百感交集,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是甘甜?是苦澀?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忽然,一股冰涼的氣息忽然拂過他的面頰,讓他的紛亂的心頓時安寧了下來。

  不用回頭,琴仙雲也想像得到那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便是步飛煙。“飛煙,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睡覺去吧。”琴仙雲柔聲道。

  步飛煙從琴仙雲身後轉了出來,與琴仙雲並肩而立,望著遠處那片朦朧的天幕,道:“你叫我去休息,你自己又站在這幹嘛呢?”

  琴仙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步飛煙也靜靜地站在琴仙雲身畔。

  時間便這樣悄悄流逝,兩人雖然都沒有出聲,但卻自有一股靜謐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轉,讓他們的身心都沉浸在這片難得一現的玄妙氛圍當中,這種心靈的釋放便好似翱翔暢遊在那浩淼無際的太空之中,逍遙自在,令人心馳神往不已。

  “嘭……”一束煙花忽然沖天而起,在一聲巨響之後,只見無數朵鮮豔的花兒在虛空中傲然綻放,這花朵即便瞬間就已消逝,卻在人們的腦海中刻印下了美麗輝煌的刹那光華,在不斷的擴散蔓延中令人愈發的難以忘懷。

  琴仙雲回過神來,望著那片虛無縹緲的夜空,似乎見到一雙黯然憂愁卻又充滿著無限期待的秋水般的眸子,不禁暗暗歎息了一聲,對身邊的步飛煙輕聲道:“飛煙,你先去休息吧,我出去一會。”

  步飛煙悠悠的道:“放心不下如綿麼?”

  琴仙雲點了點頭,身子霍地跳入虛空,飛速地旋轉數周後飄然降落在地面。

  回頭深深地望了步飛煙一眼,琴仙雲迎著路邊那閃爍的燈光緩緩融入夜色當中,卻不知身後那雙冰冷的眼中也多出了幾絲幽怨……

  琴仙雲來到春苑小區姬如綿家中時,她不知與梅怡君、景芊玲聊到什麼好笑之事,房間裏處處飄蕩著三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仙雲,是你啊,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經過昨晚之事,姬如綿再次面對著琴仙雲的時候神色微有些不自然,特別是此時梅怡君和景芊玲也都在座,她話一說完,臉便鬧了個通紅,那雙媚眼偷偷地瞟了琴仙雲兩下,濃濃情意自在不言中。

  琴仙雲看著梅、景二人那古怪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發虛,笑道:“芊玲、怡君,你們都在啊,呵呵……”

  景芊玲站起來,笑眯眯的道:“怎麼,這麼不歡迎我和怡君啊?是不是又想要欺負綿綿,怕我們妨礙你呀?”

  碰到這個尖牙利嘴的景芊玲,琴仙雲還真沒什麼辦法,只得訕笑兩聲蒙混過關,倒是姬如綿狠狠地在景芊玲的手臂上掐了兩把,算是對她胡亂說話的懲罰。

  梅怡君有意無意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對景芊玲笑道:“芊玲,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免得在這壞了某人的雅興!”

  景芊玲正揉著被姬如綿掐痛的胳膊,聽了不由大感詫異,怡君這句話怎麼聽都好像被潑上了好幾壇的陳年老醋啊,不過她還是馬上笑嘻嘻的應道:“說得對,綿綿,那我和芊玲就先回去嘍,你們好好聊,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怪異地看了看琴仙雲,景芊玲便拉著梅怡君向外走去,露過姬如綿身邊時,還故意湊進她耳邊輕輕地道:“好好把握機會喔!”

  姬如綿沒想到她們兩人說走就走,等她領會到景芊玲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強忍著羞意抬起紅彤彤的臉來時,房門已經“啪”的一聲緊緊關了起來。

  沒想到她們也變得這麼有趣起來,琴仙雲搖頭苦笑了兩聲,走到姬如綿身邊,輕柔的道了聲:“綿綿……”

  姬如綿嬌膩地嗯了一聲,眼睛剛一看向琴仙雲那雙黑亮的眸子,便羞澀地低下頭去,而臉上的霞暈卻是越來越紅,任是姬如綿平時如何的豪爽開朗,但一遇到這些事,卻還是變得如所有的女人一樣害臊。

  琴仙雲雙手溫柔地撫摸著姬如綿滑潤的香肩,道:“綿綿,現在身子好些了嗎?”

  聽他提起那羞人之事,姬如綿腦子又浮現出被自己的兩個好姐妹取笑的情景,登時沒好氣地白了琴仙雲一眼,纖細的玉手使勁地在他胸脯上捶打起來,又委屈又羞惱的道:“你還說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等她撒夠了嬌後,琴仙雲才微笑地攬住她圓潤的腰肢,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和淩羽裳,姬如綿、步飛煙等女子在一起的時候,無論琴仙雲的心情有多沉重,他都能很快從中得到安慰,平復下來。

  姬如綿被琴仙雲這麼一抱,嬌軀頓時僵硬起來,不過在琴仙雲細柔地愛撫下便迅速地鬆弛了下來。姬如綿與琴仙雲共赴愛河之後,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變得異常敏感起來,琴仙雲任何一個微小的撫摸都能夠在她芳心中激起一陣漣漪,彙聚成一波滾滾的春潮,四處蔓延,逐漸吞噬著她的理智。

  姬如綿的身軀情不自禁地緊緊貼在琴仙雲身上,主動地仰起頭來,雙眸微微閉起,嘟著那濕潤嬌紅的櫻唇,等待著愛雨甘露的降臨。

  那修長秀麗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嫵媚的雙頰似不斷朝四周散發出陣陣熱浪,唇中吐出的如蘭氣息變得愈漸急促,而玉頸上那凝脂般的肌膚也偷偷地飄上了幾層淡紅,高聳挺拔的雙峰劇烈起伏不停,這一切都對琴仙雲構成了強烈的誘惑,讓他拋開了腦中的所有束縛,嘴唇猛地朝姬如綿那兩片性感的紅唇上吻了下去……

  汲取著姬如綿唇中那甜美的芳香,琴仙雲的大手也不知不覺地開始在姬如綿那挺翹的雙峰上肆虐起來。姬如綿這一直引以為傲的玉峰此時成了吸引琴仙雲的一大資本,讓琴仙雲樂此不疲地在上面探索著,留連忘返……

  在姬如綿開要窒息之時,兩人的嘴唇終於戀戀不捨地分了開來。

  姬如綿便如脫力了一般,嬌軀酥軟地靠在琴仙雲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仙雲,今晚留下來好嗎?”姬如綿忽然抬起那雙情迷意亂的美眸,滿是期待地看著琴仙雲。

  琴仙雲摟著這位對自己如此愛戀的女子,心中充滿了柔情,張了張嘴便要答應她,但這時琴仙雲那放在衣袋中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琴仙雲心頭一跳,朝姬如綿微微一笑,接起來一聽,果然便是淩羽裳打過來的。這小妮子隨同父母回到老家之後,滿腦子都是琴仙雲的影子,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心不在焉的,每天唯一能讓她興奮的事情便是和琴仙雲通話。

  “琴大哥,人家好想你哦,你也想人家嗎?”淩羽裳那如天籟般的甜膩聲音傳到了琴仙雲耳中。姬如綿與琴仙雲靠得十分近,也將她這句話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眼中頓時露出了幾絲怪異的神情。似嫉妒,似傷感,亦或是愧疚?

  “想,當然想!”琴仙雲此刻軟玉溫香,滿懷在抱,聽了淩羽裳那句情意綿綿的噥噥話語後,心中不免有些慚愧,因此回答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姬如綿似笑非笑地望著琴仙雲,卻倏地在他的胳膊上使勁地擰了一把,似在懲罰他現在摟著自己卻在想著別的女人。

  琴仙雲不察姬如綿有此一招,登時“啊”的一聲痛呼出來。

  淩羽裳聽到後,聲音變得焦急起來:“琴大哥,你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琴仙雲瞪了那惡作劇後還幸災樂禍的姬如綿一眼,忙道:“沒什麼,我正在倒茶,不小心被熱水踏了一下。”

  聽琴仙雲說起謊來也不打下草稿,姬如綿憋了一肚子的笑意,險些嬌笑出聲。

  “那痛不痛啊?”淩羽裳那關切的道。

  琴仙雲笑道:“放心吧,沒事的。”

  聽琴仙雲話中並沒有痛苦之意,淩羽裳這才放下心來,興高采烈的道:“琴大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琴仙雲好奇的問道。

  淩羽裳賣起關子來:“你猜猜,猜出來可是有獎勵的哦。”

  琴仙雲想了想,心中已隱約明白了這小妮子所謂的好消息是什麼,但嘴上卻還是沉吟道:“我想想啊,不會是你外公外婆送你什麼好禮物了吧?”

  “不是,不是,再猜。”

  “那是不是你外公外婆給了你很多壓歲錢?”

  “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壓歲錢幹嘛,再猜。”

  “……”

  琴仙雲連續說了好幾個都沒有猜中,那邊淩羽裳的語氣變得有些著急起來,琴仙雲腦中浮現出這小妮子跺著腳,把嘴噘起老高的嬌俏模樣,不忍再逗她,似恍然大悟的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伯父伯母同意你回菊影市了。怎麼樣,猜對了嗎?”

  淩羽裳這才好似又高興了起來,道:“哼,這麼久才猜到。”

  琴仙雲笑道:“羽裳,那你哪天回來,我好去接你啊。”

  淩羽裳喜滋滋的道:“明天下午六點,火車就可以到菊影站了,你一定要來哦。”

  “好,我保證提前半個小時去火車站等你。”琴仙雲道,“哦,對了你剛才說猜對了有獎勵,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獎勵啊?”

  淩羽裳的聲音變得神秘起來:“明天你就知道啦……外婆在叫我了,琴大哥,我們先不說了哦,晚安!”

  琴仙雲只回了“晚安”二字後,這小妮子便也關機了。

  姬如綿見琴仙雲把手機放回口袋中,妙眼一轉,那玉蔥般的纖纖細指在他的臉頰上溫柔地刮了兩下,學著淩羽裳的語氣,嬌嗲的道:“琴大哥,人家好想你哦,你也想人家嗎?”

  琴仙雲把姬如綿嬌嫩的小手握住,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唬她道:“小丫頭,你要是再敢調皮,琴大哥就對你不客氣啦!”以前簫媛媛這小妮子對他撒嬌,纏得他很不耐煩的時候,他便經常把這副模樣擺出來,而簫媛媛也很配合地裝出淚眼盈盈的弱小女子模樣,可是他這句話用在姬如綿身上卻是大大的失策了。

  姬如綿挺起她那令人垂涎三尺的傲人雙峰,充滿古怪笑意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琴仙雲,就似在說:“來啊,來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這種神情,就好象是在鼓勵著琴仙雲對他不客氣似的,若琴仙雲沒有接到淩羽裳剛才打過來的電話,現在一定狠狠地就地懲罰一下這個敢對自己如此放肆的美人兒了。

  美人的大膽反應倒把琴仙雲嚇到了,他收攝起自己的激蕩的神思,笑道:“綿綿,現在就快十二點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姬如綿緊緊抱住琴仙雲的腰,撒嬌道:“不嘛,我要你陪我一會,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她知道琴仙雲今晚是不可能會留下來的,所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撒嬌對於女人來說可是克敵制勝的一大絕妙武器,絕大多數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狠下心腸來對待正向自己撒著嬌的女人。

  琴仙雲也不例外,看到姬如綿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琴仙雲便是有鐵一般的心也要給她融化了,當下只好點頭道:“那好吧。”

  姬如綿這才甜滋滋地拉著琴仙雲向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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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六章 歸去來兮

  翌日清晨,才平靜了不到兩個小時的小鬍子街又漸漸地喧鬧了起來。

  驀地,琴仙雲與淩羽裳那共同的愛屋後面忽然有個少女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她面容俏麗,一雙眸子滴溜溜地不停轉動著,行動間顯露出幾絲頑皮的氣息。她穿著一套緊身衣服,玲瓏美妙的嬌軀一覽無遺,那勾勒出的一道道凸凹有致的優美曲線足以令人生出無限遐想。

  這名女子正是簫媛媛。她昨天本就想來找琴仙雲,可一直被簫炎緊緊地看著,整天都沒有機會離開別墅半步。那老頭的做法讓這個生性好動的小妮子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而不巧的是琴仙雲昨天不但未去別墅看看她,更是連電話也沒給她打一個,所以這小妮子便把滿腔怨氣都轉移到了琴仙雲的身上,趁著今晨簫炎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偷偷地溜到了這裏,準備找個機會狠狠地捉弄琴仙雲這傢夥一番。

  媛媛四處張望了兩眼,周圍一個人影也無,她動作敏捷地躍上了圍牆,低聲自語道:“讓你一天都不來看我,今天看人家怎麼收拾你,哼哼……”聲音落後,她嘻嘻一笑,正要往院子中跳去,身後卻忽然響起了一聲細小的驚咦。

  媛媛大感詫異,卻又聽得一陣響亮的破空之聲飄入耳際,好似正有什麼暗器朝她的背部射來。

  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它飛行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媛媛發現的時候這棋子距她的脊背只不過兩三尺遠了,媛媛最後雖然還是安然無氧地躲避了過去,但身子卻重重地落到了院子裏面那枚黑色棋子將媛媛逼入院中後竟在虛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令人難以置信地順著原路倒飛回去。

  媛媛搖晃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身體,沒想到出師不捷,還沒見到琴仙雲的面就差點摔了個跟鬥,這小妮子心中更是火大,氣呼呼地回頭一看,卻見那圍牆上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生得唇紅齒白,相貌極其清秀,臉蛋紅撲撲的,便如粉雕玉琢一般可愛,特別是那雙眼睛明亮得就同黑暗中閃閃發光的珍珠。不過這小男孩的一身打扮卻有些古怪,他穿的竟是一套唐裝,戴著一頂鮮紅的小圓帽子,腳上穿著的卻是一雙與他的身材極不相稱的大皮鞋。在過年的時候穿唐裝不可笑,但像這小男孩那樣與大皮鞋和小紅帽搭配著穿著的卻顯得有些滑稽了。

  他坐在圍牆上,兩條腿伸進牆內,不停地在空中晃蕩著,而他的嘴角卻是掛滿了調皮的笑容,兩隻眼睛沖著簫媛媛狡黠地眨動著。

  媛媛沒想到那用暗器偷襲自己的竟會是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雖然他嚇了自己一大跳,可媛媛實在不好意思對小男孩發火,只朝著他做了個兇惡的鬼臉,便又往院子裏面走去。可那小男孩卻好似專門跟她作對似的,“嘻嘻”一笑後,屈指一彈,便見一黑一白兩顆棋子分從兩邊向媛媛襲了過去。

  此次棋子的去勢比上次快了數倍,媛媛剛聽到那小男孩的笑聲,就已察覺到兩股勁風朝自己的左右脅下射來。媛媛平時練武雖然總是拖泥帶水,但總還算學到了她爺爺簫炎的幾成本事,當此關頭,她的纖腰直直向後一折,同時右手在地面輕輕一撐,身子“刷”的一下便竄到了半空中,施展出來的正是簫炎的看家本領“天禽縱”。

  而那黑白兩枚棋子互相碰撞在一起後,分向兩側彈了開來,在虛空中盤旋了一圈,緩緩地回到了那小男孩的手中。

  媛媛輕捷地落在地面,卻見那男孩竟拍著小手沖自己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芳心登時又氣又怒。自長這麼大,她被簫炎寵得跟個寶貝似的,什麼時候被個小娃娃戲弄過?

  這妮子的俏臉緊緊地繃了起來,雙肩微聳,正要衝上牆頭把這小男孩抓下來痛扁一頓時,突然眼珠子一轉,面頰上的怒氣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而起的卻是滿臉溫和的笑容,好似剛才的不快全被她忘了個乾乾淨淨一樣。

  “來,小弟弟,到姐姐這來……”媛媛笑語如花地沖小男孩招了招手,溫柔的聲音中充滿了磁性。

  小男孩那靈秀的眸子忽然變得呆滯起來,竟真的跳下了圍牆,拖著那雙大皮鞋朝媛媛走了過去。

  媛媛唇邊閃過一絲得意,暗笑道:“你這小屁孩敢壞姐姐的事,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姐姐的厲害!”那男孩很快就來到媛媛跟前,仰著那張被凍得紅撲撲的小臉看著她,她伸手輕輕地在這小男孩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仍然以那種充滿了磁力的語調微笑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能告訴姐姐嗎?”

  “我叫琴歸來!”幼稚的聲音回答道。

  怎麼和琴大哥一個姓氏啊?不會是琴大哥的什麼親戚吧?媛媛心中有些驚訝,卻馬上又想道:“管它呢,誰讓小孩子這麼無聊!”打定主意,這小妮子又接著笑眯眯的道:“歸來?好奇怪的名字哦。”

  小男孩道:“我爸爸喜歡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所以才給我取名叫歸來的。”言語中似對這古怪的名字略有些不滿。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爸爸好有趣喲!”媛媛恍然,不過眼珠又開始轉悠了起來,忽然她蹲在了地面,凝視著小男孩的那雙眼睛,問道:“歸來弟弟,你看姐姐長得漂亮嗎?”

  小歸來連連點頭:“漂亮!漂亮!”說著,眼睛卻向媛媛的胸前看去。這小妮子今天穿的是件低胸的上衣,那敞開的領子裏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酥胸,她現在蹲在地下,小男孩居高臨下,一眼就能看到那雙挺拔飽滿的玉峰之間那道幽深而充滿誘惑的乳溝。千不該萬不該的是,這小子看著看著,那微微敞開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絲晶瑩的涎液。

  “小色鬼!”媛媛暗罵了一聲,但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未變,笑眯眯的道:“歸來弟弟,既然姐姐這麼漂亮,那你是不是該聽姐姐的話呢?”這小妮子腦子裏的究竟是什麼邏輯,你漂亮,人家就得聽你的話?

  這臭小子也是色迷心竅了,馬上道:“歸來什麼都聽姐姐的。”

  媛媛喜道:“這才是乖孩子嘛。”頓了頓,她見這臭小子的眼睛竟然還滯留在自己的胸部,心頭忍不住有那麼幾絲不悅,連琴大哥都沒有這麼看過自己,今天卻讓這小娃娃把便宜占了,但為了報那一箭之仇,這小妮子只好忍住把這小男孩雙眼戳瞎的衝動,笑吟吟的道:“弟弟,好看嗎?”

  小歸來嗯道:“好看,姐姐的胸好白好大哦。”

  媛媛的俏臉“刷”的一下便羞得紅了起來,最終忍無可忍地吼了起來:“小色鬼,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噌”地站了起來,秀腿一抬,便朝這小男孩的踢了過去,她雖然憤怒,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這一腳看似兇猛,其實力道並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將這小色鬼踹得在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了。

  然而,在她的腿就要踢中琴歸來身體的時候,這小男孩的眼中閃過幾縷促狹的笑意,瘦小的身軀陡然倒在地面,竟如遊蛇一般帖著地面平行滑到了媛媛的身後,讓她這勢在必中的一腳頓然落空。

  媛媛難以相信得回頭一看,心中立時明白過來,自己又被這小滑頭給耍了!她剛才對這琴歸來施展的正是她所修煉的迷魂法“魔心術”,本來這功夫對琴仙雲、步飛煙等人起不到絲毫作用但對付眼前這個丁點大的小毛孩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了。而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得的確比較順利,可結果卻依然大大的出乎意料,這小孩子此時眼神清澈靈動,哪有絲毫被她那“魔心術”控制的跡象呐。

  看到琴歸來那可惡的笑容,媛媛恨得咬牙切齒,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子如大鵬一般躍到空中,向這小孩撲了下去。

  琴歸來不慌不忙,小手在懷裏一摸,掌心處頓時多出了十幾枚黑色棋子。只見他輕輕一揚,這些棋子便朝媛媛迎了上去。這些棋子速度快慢一比,在空中飄移的軌跡開始時也看似有些混亂,但一到中途,竟奇跡般地組合成兩朵巨大的花瓣,挾帶著“嗤嗤”勁風襲向了媛媛胸前的各大要穴。

  要說剛才琴歸來的兩次出手都只是雕蟲小技的話,那這次施展出來的那可就是真功夫了。

  媛媛看得心中一驚,雖然她對這小男孩的暗器早有警惕,但還是沒想到他對暗器的控制竟達到了圓轉自如、出神入化的境地。

  危急關頭,這小妮子只能施展出“天禽縱”中那練得半生不熟的一招“鳳凰翔雲”,左腳尖在右腳背上輕輕一點,嬌軀驟然又向上拔高了數尺,那十幾枚棋子擦著她的腳底版呼嘯而過。媛媛出了一身冷汗,稍微松了口氣,看准下麵的一座小假山,正要落下,可那暗器卻似有靈性一般在空中一轉,又呼嘯著朝她追了過來。

  怎麼還來啊?媛媛哀歎一聲,悔不該跟爺爺練“天禽縱”時總是偷懶,結果現在只能施展出“鳳凰翔雲”的上半式,如果把這招學全了的話,現在也不會被一個小孩子給弄得狼狽不堪啊!然而更可歎的事還在後頭呢,小妮子這一失神,底氣霍然一洩,身子就像是被壓著副千斤重擔一般,直直地往地面摔落下去。

  “啊……”這只折翅的“鳳凰”發出了一聲慘叫,不但臀部火辣辣的疼,左小腿處更似折成了兩截,痛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與此同時,那小孩忽地蹦起丈來高,白嫩的小手迎風一晃,那些棋子一個個地回到了他的手中,而等他雙腳踏地之時,手上卻已是空空如也。

  “下麵怎麼這麼吵啊,鬧得我睡覺都睡不著。”琴仙忽然懶洋洋地從二樓窗戶上伸出個頭來。昨天晚上姬如綿深夜兩三點才算真正睡著了,而琴仙雲也直到那個時候才回到小鬍子街休息,今天他睡得正香時,樓下卻不斷傳來打鬧的聲音,所以從床上爬起來瞧瞧。

  媛媛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站了起來,沖著琴仙雲使勁地搖了搖手:“琴大哥……”

  琴仙雲看到媛媛那副欲哭無淚的委屈模樣,瞌睡蟲頓時跑走了大半,急忙道:“等一會,我馬上就下來。”邊說邊轉身拿起外衣穿了起來,暗道:“小丫頭今天這是怎麼啦?”琴仙雲沒留意到站在媛媛不遠處的那個小男孩,自是猜不到這個從來都只有她捉弄別人而沒有別人捉弄她的份兒的小妮子今天竟碰到了一個小剋星。

  穿好衣服,琴仙雲也不走樓梯,乾脆就從那窗戶上直接跳了下來。

  “丫頭,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快說出來,琴大哥幫你出氣!”琴仙雲輕柔地拍著媛媛的肩膀道。

  媛媛不自禁地摸了摸疼痛不已的圓臀,脫口道:“是……”但只說了一個字,她的聲音便嘎然而止,偷偷地瞥了旁邊那兩眼賊溜溜的小男孩一眼。如今欺負得她快要哭出來的是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孩子,這讓她如何說得出口,要是傳到別人的耳朵裏,那他們還不得笑掉大牙。

  不過她雖然沒說出來,琴仙雲卻已經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個大概。說實話,琴仙雲也不相信那小孩子能把媛媛欺負成這模樣,當下憋了滿肚子的笑意再次向那小男孩看了過去。他剛才跳下來時只略微地瞟了他一眼,並沒有太在意,此刻仔細一看,卻忽然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起來。

  琴仙雲在看著那孩子的時候,他也盯著琴仙雲一陣猛看,忽然兩人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歸來……”

  “雲叔叔……”

  琴仙雲大喜過望,張開手臂朝那小孩撲了過去,那小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蹦跳著沖進了琴仙雲的懷裏。看著眼前這張同樣充滿了喜悅之情的小臉蛋,琴仙雲興奮得哈哈大笑起來,只是那眼眶卻已因激動而逐漸染上幾圈紅色。

  媛媛驚奇地看著歡呼雀躍的兩個人,暗道了聲不好,這小孩子還真是琴大哥的親戚,那自己豈不是白白地被他戲弄了一頓嗎?低頭沉思了一會,她的眼睛又轉移到了兩人的身上,那歡快的笑聲很快地便感染了這個小妮子,讓她暫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眸子隨著琴仙雲身影的旋轉而移動著,在她的印象中,琴仙雲似乎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過。

  “好小子,怎麼打扮成這模樣了?三年不見,雲叔叔都快認不出你來嘍!”琴仙雲的笑聲終於停了下來,使勁地在小歸來的屁股上拍了兩掌。

  這小子齜牙咧嘴起來,頗為誇張地叫了一聲後也學著琴仙雲的樣子,小手在他的脊背上邊樂呵呵地拍著邊說道:“歸來也快認不出雲叔叔了,叔叔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很多喔……”

  琴仙雲饒有興趣的道:“叔叔什麼地方變了?”

  小歸來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思索了一會道:“叔叔變得比以前英俊成熟多啦!”

  琴仙雲呵呵一笑,在他的臉頰上捏了一把,膩愛的道:“你這小馬屁精,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小歸來嘻嘻地笑了幾聲,眼眶裏卻忽然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水霧,嗚咽著道:“雲叔叔,你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歸來好想你,嗚嗚……”

  琴仙雲腦中閃過父母等人和藹的面孔,鼻子一酸,強忍著淚水,也是哽咽著道:“叔叔也想你們啊……歸來,快告訴叔叔,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小歸來抽泣了兩聲,道:“是三爺爺帶我來的。”

  琴仙雲驚喜的道:“靈璧伯父也來了?他現在在哪,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啊?”

  小歸來擦了擦紅紅的眼睛,點頭道:“六爺爺特別牽掛叔叔,本來是想親自來找叔叔的,可是老祖宗沒有同意,所以就讓三爺爺來了,現在三爺爺還在睡覺呢!”

  聽到這句話,琴仙雲再也控制不住,兩串淚珠從眼角“嘩嘩”地流了出來,原來這小歸來口中的“老祖宗”便是琴家如今輩分最高的燕紫瑤,而“六爺爺”則便是琴仙雲的父親琴靈嶽。

  “父親,孩兒不孝,讓您老人家擔心了。”琴仙雲放下小歸來,默默地念了一聲,身子卻頹然坐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媛媛見狀忙跑了過去,焦急的道:“琴大哥,你……”

  琴仙雲臉上的那股哀傷讓媛媛看得芳心莫名一疼,抬起手正輕輕地擦拭著琴仙雲眼角的淚水,這時牆邊卻傳來了一聲悠然的歎息:“唉,好孩子,你也不用難過,你父親要是知道你的這番心意,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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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七章 睡神靈璧

  三人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原來那牆邊不知何時站著個胖墩墩的老人。這老人年約五旬,長得慈眉善目,挺著個碩大的肚子,而且穿著件金光閃閃的衣服,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尊從寺廟裏跑出來的彌勒佛。

  老人緩緩地向琴仙雲走了過來,紅光滿面的臉上帶著幾絲微笑。

  小歸來看到這老人時神情卻變得有些畏縮起來,見他沒注意自己,竟悄悄地往身後不遠處的那棵樹後面溜去。

  老人的笑容驀然一斂,竟然怒吼一聲:“小兔崽子,還想跑!”胖嘟嘟的身子微微一閃便擋在了小歸來的身前。“三爺爺,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歸來吧!”小歸來驚慌的叫喊起來,但小手卻突然伸進來懷裏,頓見黑、白兩色棋子激射而出,漫天花雨般朝老人那高凸的肥肚上灑了過去。

  媛媛在旁邊瞧得忍不住驚叫一聲,暗自為這老人擔心起來,如此短的距離,他如何能躲得過那麼多的暗器?

  老人臉上浮現出一面怒色,雙手突然朝那堆暗器詭異地揮舞著。說也奇怪,他的手這麼一動,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被他帶得旋轉起來,而棋子一來到這旋轉著的小旋渦前邊,便被吸引得一起隨之飛轉。

  氣渦一散,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全落在了老人的手中。

  小歸來頓時傻眼了,轉身便要開溜,老人的大手卻一把伸了過去,像拎小雞一般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哼唧了兩聲,道:“好小子,還跟我來這一套,也不想想你那點小玩意是跟誰學來的,這回非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雲叔叔,救命啊!”小歸來在老人手中使勁地掙扎起來,向琴仙雲大聲呼救。

  老人嘿嘿笑道:“現在誰來了也救不了你!”說完,手一甩把他扔在地上,喝道:“乖乖地呆在這,過回再來收拾你。”

  歸來被老人那雙眼睛一瞪,嚇得真坐在地面一動不動,只嘟著小嘴可憐巴巴地看著琴仙雲,只是琴仙雲的雙眼卻一直望著那老人,好似一點也沒注意到他。

  媛媛見這小滑頭終於被收拾了,心裏好不高興,剛才的那口冤枉氣現在終於可以出了。

  也真是一物降一物,小歸來把媛媛給整得狼狽之極,可他自己到這老人的跟前,有再多的高招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老人沒有再理會小歸來,走到琴仙雲身邊,慈愛地笑道:“好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哭什麼?”

  琴仙雲嘴唇顫抖了好一陣子,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縷苦澀的笑容:“三伯……”原來這老人便是琴靈璧!

  媛媛好奇地打量了琴靈璧兩眼,忽然道:“您真的是琴大哥的伯父嗎?”

  琴靈璧爽朗的笑道:“當然是了。小丫頭,怎麼,我和你琴大哥長得不像?”

  “是啊,您這麼胖,琴大哥卻一點都不胖……”這小妮子正說著,忽見琴仙雲瞪了自己一眼,只得停住話茬,但卻還是噘著嘴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嘛!”

  琴仙雲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對琴靈璧笑道:“三伯,她說話口沒遮攔,您可別怪她。”

  琴靈璧大笑道:“這丫頭開朗爽直,我很喜歡,怪她幹嘛。”頓了頓,又笑眯眯地瞟了媛媛一眼,道:“仙雲啊,你?”

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08章 靚女群集

  原來琴靈璧那胖嘟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樓梯口,兩眼直直地望著三人飛跑了下來。

  琴仙雲和媛媛同情地看著那個緊張兮兮的小歸來,誰讓他剛才口沒遮攔,才那麼點的距離,琴靈璧怎麼可能聽不到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呢?小歸來想來也是明白這一點,神情沮喪之極,臉上似乎寫著“我死定了”這幾個字。

  然而,正當小歸來垂下頭準備挨琴嶺璧的一頓臭駡時,琴靈璧卻似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刷”地一下從他身邊穿了過去,眨眼間便跑得連個影子都沒了。

  琴仙雲和媛媛看著他的身影,心中開始有些迷糊起來。

  小歸來也是摸不著頭腦,悄悄的問道:“雲叔叔,三爺爺這是怎麼啦?”

  琴仙雲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琴靈璧一旦躺到床上便是天打雷劈也不會醒過來,怎麼今天才睡下不久就起來了呢?琴仙雲便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道:“我們出去看看吧。”

  三人剛走到大廳門邊,卻見琴靈璧又一陣風似的從外面刮了進來,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個白色的小塑料盒子,而他的身後卻跟著渾身殺氣騰騰的步飛煙。

  “快把東西還給我!”步飛煙冷叱一聲,朝琴靈璧的後背撲了過來。

  琴靈璧正將那小塑料盒湊向嘴邊,見狀陡地加快速度,竄上了二樓。步飛煙粉柳眉倒豎,粉臉含霜,怒氣衝衝地追了過去。

  但沒過幾秒,琴靈璧卻從陽臺上跳了下來,只不過這一會的功夫,他的嘴卻已經伸進那盒子裏面,邊跑邊津津有味地吃著裏面的東西,在他身後依然是緊追不捨的步飛煙。

  兩人這一逃一追,很快便繞著這樓房跑了十幾圈,只是步飛煙一直都保持在琴靈璧身後三米遠處,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在躍進半分。

  小歸來新奇地看著這一幕,活蹦亂跳地拍著小手給琴靈璧二人鼓勁,而琴仙雲和媛媛卻被兩人轉得頭都有些暈了,所以當步飛煙又追著琴靈璧從他們面前經過時,琴仙雲急忙閃了過去,把她攔了下來,問道:“飛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步飛煙臉色陰沉之極,狠狠地看著停在樓梯口的琴靈璧,喘了口氣道:“不知從哪里跑出來這個死老頭子,竟把我的東西給搶跑了。”

  琴仙雲疑惑地看了看琴靈璧,又看了看步飛煙,笑道:“飛煙,你和我三伯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他是你伯父?”步飛煙臉上閃過幾絲訝然之色,但很快便又冷冷的道:“誤會?哼,你自己問問他就知道了?”

  見步飛煙神色不似有假,琴仙雲怪異地走到琴靈璧身後,輕輕道了聲:“三伯……”

  琴靈璧的嘴終於離開了那塑料盒,轉過頭來沖著琴仙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睡覺得時候突然聞到外面飄來了這芝麻的香味,你知道三伯最喜歡吃這芝麻酥餅了,可這女娃娃又不肯給我,我一時嘴讒,所以就……嘿嘿……”這老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粘在嘴邊的芝麻。

  琴仙雲哭笑不得地看了琴靈璧一眼,沒想到睡覺時雷打不動的他竟然為了芝麻酥餅從床上爬了起來,而且還和步飛煙鬧了那麼久,不過琴仙雲還真有些佩服自己這位三伯,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都還能聞到芝麻的香味,他嗅覺之靈敏恐怕比崔西敏的女朋友藍飄柔都要強上許多,估計和他養的那只戎狐有得一比了。

  “伯父,你要吃芝麻餅和我說一聲就行嘛,我保證讓你吃個夠。”琴仙雲苦笑道。

  這個教訓起小歸來時還兇狠之極的琴靈璧此時看起來竟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腦袋耷拉下來,都快垂到他那個高高挺起的肚子上了。

  琴仙雲來到步飛煙面前,微笑著剛要說話,步飛煙已淡淡的道:“既然他是你三伯,那我就放過他這一次。”

  步飛煙昨天無意中聽琴仙雲說起他以前在家時最愛吃這種用芝麻做成的餅,所以今天早早地就跑了出去,只是她人生地不熟,結果在菊影市繞了大半圈才好不容易買到了這東西,可現在倒好,她的這一番心意還沒讓琴仙雲看上半眼,便已成了那可惡老頭的腹中之物,雖然此時知道他是琴仙雲的三伯,但芳心中卻還是難免有些不滿的。

  “謝謝你,飛煙。”琴仙雲看步飛煙那冰冷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暗自松了口氣。

  琴靈璧也緩緩地走到步飛煙面前,卻忽然略驚異的道:“寒影三疊!”當下又忍不住仔細打量了步飛煙幾眼,他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塑料盒裏的芝麻餅上,到現在才發現這女孩子的與眾不同之處。“很不錯,已經到第二層了!”琴靈璧很快便看出了步飛煙現在內功修為所達到的境界,不禁讚賞了一聲,笑眯眯的道:“你是叫飛煙吧,哈哈……你放心,我吃了你的東西,一定會加倍償還你的。”

  “三爺爺,你吃了這位飛煙姐姐一盒芝麻餅,不會是想還兩盒給飛煙姐姐吧。”小歸來倏地笑嘻嘻地插嘴道。

  琴靈璧氣呼呼的怒駡道:“小兔崽子,你三爺爺我是那樣小氣的人嗎?”接著,又轉向步飛煙露出了滿面和藹可親的笑容,道:“女娃娃,你的‘寒影三疊’修煉到第二層無論怎麼都突破不了了吧,我既然知道你修煉的是這門功夫,就一定會達成你的心願。”

  步飛煙冷漠地道:“多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已經知道修煉‘寒影三疊’的障礙是什麼了。”

  琴靈璧顯然是沒料到步飛煙會拒絕,微微一愣後看了琴仙雲一眼,馬上又笑了起來:“仙雲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罷了。”

  步飛煙哼道:“即便是這樣,那也不需要你的操心。”

  琴靈璧也不介意,依然笑呵呵的道:“女娃娃,現在不需要不要緊,你以後就需要了……仙雲,你們聊吧,三伯先去睡覺了……”沒了芝麻餅的誘惑,這老頭的睡癮又上來了,呵欠連天地跑上樓去。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大廳終於又隨著琴靈璧的離開而安靜了下來。

  琴仙雲籲了口氣,介紹步飛煙和小歸來兩人互相認識了一番。

  剛才被突然出現的琴靈璧嚇了個半死的小歸來這時又開始和媛媛、步飛煙笑鬧起來。大多數陌生人見著步飛煙都會從心底裏對她產生一種畏懼之感,可這歸來卻一點也不怕步飛煙那冰冷陰沉的面孔,嘰嘰喳喳地說個不止。

  琴仙雲看著他們,唇邊露出了幾絲淡淡的笑容。

  媛媛這時正繪聲繪色地和小歸來講著在國外留學時所碰到的一些趣事,很快便把這小子的好奇心給提了起來,纏著媛媛不停地問這問那,而媛媛也是有問必答。媛媛這小妮子講故事的水平還不錯,本來一些極為平常的小事,可經她那麼天花亂墜地一掰,馬上就變得趣味盎然,連步飛煙也情不自禁地被她所吸引,靜靜地聆聽起來。

  可就在這時,卻聽旁邊的琴仙雲“呀”地一叫了出來。

  步飛煙等三人的目光迅速地轉移到琴仙雲身上,媛媛心切地眨著眼睛,問道:“琴大哥,你怎麼啦?”

  琴仙雲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聲音竟會引起她們那麼強烈的反應,訕笑兩聲,道:“你們看,我今天還真是高興得過了頭了,連小彌勒寺都忘記去了,要不是剛才媛媛說話的時候提起寺院二字,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呢!”

  “小彌勒寺在什麼地方,雲叔叔,歸來也要去。”小歸來一聽,忙跑到琴仙雲身邊。

  琴仙雲笑道:“歸來,你還是留在這裏陪你媛媛阿姨玩,叔叔很快就回來,要聽你阿姨的話,知道嗎?”小歸來很不情願地噢了一聲,琴仙雲又轉頭對媛媛道:“媛媛,三伯估計不到明天早上是起不來的,我出去的這會就麻煩你照顧歸來了,千萬別讓他亂跑啊。”

  媛媛今天特別高興,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若是以前碰到琴仙雲要去小彌勒寺,非得纏著琴仙雲帶她去不可。

  琴仙雲這才放心地與步飛煙向小彌勒寺而去……

  ……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琴仙雲和步飛煙回到小鬍子街才歇了一會,眨眼間便到下午五點了。剛才淩羽裳又給琴仙雲打了個電話,說再過幾十分鐘火車就可以到達菊影站了。琴仙雲怕路上會遇到賽車之事,所以稍微對媛媛和步飛煙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地出了門。

  不過琴仙雲這番顧慮顯然是多餘的了,這幾天菊影市的交通並不怎麼擁擠,他是暢然無阻的來到了菊影火車站,而這個時候距離淩羽裳乘坐的那趟列車的靠站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琴仙雲等了幾分鐘,有些無聊地在車站附近溜達起來。

  “喂……”忽然一聲嬌脆的呼叫飄進了耳朵,琴仙雲以為那人叫得並不是自己,雖四處瞟了兩眼,卻也沒留意那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只是沒過幾秒,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喂……叫得就是你呢!”

  琴仙雲聽那聲音有些耳熟,再次轉頭仔細搜索了一遍,卻發現慕仙婷嬌軀斜斜地倚靠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鼓著兩眼狠狠地瞪著自己。

  琴仙雲見這小丫頭的神態,對自己剛才沒有理會她的表現似乎極為表現,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所以,他雖然發現了慕仙婷的所在卻又裝做什麼也沒瞧見的樣子,眼睛從她身上一瞄而過,繼續不理不睬地向前走去。

  “琴仙雲……”慕仙婷再也控制不住了,氣呼呼地沖到琴仙雲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琴仙雲一副恍然的樣子,笑道:“原來是慕大小姐啊,你怎麼也在這裏?”

  慕仙婷怒道:“你管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問你,我剛才連叫了你兩遍,你為什麼不回答?”

  “你剛才叫了我嗎?我怎麼沒發現啊。”琴仙雲故作驚詫的道,“我好象只聽到有人叫了兩聲‘喂’,不過像這麼沒有禮貌的叫人方法怎麼也不可能是我們知書達禮、溫柔賢惠的慕大小姐喊出來的嘛,你說是不?”

  “你……”慕仙婷被琴仙雲這番連嘲帶諷的話給說得啞口無言,可滿肚子怨氣又沒處發洩,頓時眼圈一紅,眼眶也變得模糊起來,眼淚盈盈欲墜。

  這小妮子雖然一直過不去,但芳心其實早就緊緊地栓在了琴仙雲身上,只是琴仙雲身邊美麗出眾的女孩子太多,所以才常常和琴仙雲作對,想以這種怪異的方法使的琴仙雲能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可沒想到這新年的第一次見面,就被自己所喜歡的人給奚落了一頓,這讓她怎麼能不難過?

  琴仙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得確實有些過分了,連忙向慕仙婷賠禮道歉起來。這半年的時間,琴仙雲周旋於淩羽裳、姬如綿等諸多女子中間,也多少掌握了一些哄女孩子開心的訣竅,所以此番在他連哄帶騙的安慰之下,慕仙婷很快便又轉嗔為喜。

  “這次就看在裳裳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了,要是你下次再敢這樣,哼哼……”慕仙婷噘著嘴道。

  琴仙雲急忙笑道:“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慕仙婷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她那輛小轎車走去。

  這丫頭還真難纏!琴仙雲暗自歎了口氣,趕至慕仙婷的身側,笑問道:“仙婷,你也是來接羽裳的嗎?”

  慕仙婷白了琴仙雲一眼,道:“是啊,難道就許你來接裳裳,就不許我來了麼?雖然你是裳裳的男朋友,但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的好姐妹喲。”

  琴仙雲聽這小妮子此時說話的語氣仍舊是那麼沖,不由微微笑了笑。

  兩人又等了一會,很快便到了六點。

  看著那從火車站出口處湧出來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慕仙婷眼都花了:“我給裳裳打個電話,讓她先到一個顯眼的地方站著,我們再去找她。”

  琴仙雲搖頭笑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看到羽裳了。”

  慕仙婷詫異地看了看琴仙雲,他卻已舉步向那人群走了過去。

  淩羽裳今天穿著一套鮮紅的外套,在那堆人群裏面也算比較突出,琴仙雲還是很容易地就發現了淩羽裳的蹤影。只是淩羽裳卻沒有琴仙雲那麼好的目力,費盡力氣才擠出人流的她有些焦急地朝四周搜尋起來。

  忽然,淩羽裳耳畔傳來有人呼叫自己名字的聲音,親切而溫柔。她心中一喜,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便見琴仙雲滿臉微笑地沖自己揮著手。

  “琴大哥……”淩羽裳兩手一扔行李,激動地撲到了琴仙雲的懷裏,拋棄了一切羞澀,濕潤的紅唇主動地吻在了琴仙雲的臉頰上。琴仙雲攬著這惹人憐愛的美人兒的纖腰,激烈地回應著這變得熱情如火的小妮子。

  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那無數的目光,緊密地擁抱在一起,數日的離別相思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補償。

  “喂,你們就算要卿卿我我也該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去吧?”一個聲音突然驚醒了這對激情忘我的鴛鴦。

  琴仙雲和淩羽裳的嘴唇終於分了開來,轉頭一看,便見慕仙婷提著行李,正巧笑倩兮地望著自己二人。淩羽裳方才眼中只有琴仙雲的影子,所以會渾然察覺不到周圍人們投過來的眼神,可此時見到慕仙婷那促狹的目光,俏臉卻禁不住飛出了幾縷紅霞,把頭埋在琴仙雲的懷裏,嬌羞不已。

  琴仙雲沒好氣地瞪了慕仙婷一眼,輕輕地撫摸著這小妮子的香肩,柔聲道:“羽裳,這裏天冷,我們快點回家吧。”

  淩羽裳羞澀地嗯了一聲,偎依在琴仙雲肩膀上,相擁著向外走去。

  慕仙婷見琴仙雲兩人好似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只氣得狠狠地在地面跺了兩腳,氣鼓鼓的道:“還說是好姐妹呢,現在一見到這個臭賊,連姐妹都不管了,還要我幫你們提行李,哼,見色忘義……”這小妮子大感鬱悶地追了上去。

  琴仙雲那放在玉人腰上的大手不安分地在上面捏了一把,湊近淩羽裳耳邊,不懷好意道:“羽裳,你昨天晚上說有獎勵給我,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淩羽裳橫了琴仙雲一眼,嬌滴滴的道:“人家剛才不是已經把獎勵給你了嗎?”

  琴仙雲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小妮子所說的獎勵就是剛才主動獻上的那香豔一吻!

  車子很快便在小鬍子街前停了下來,琴仙雲、淩羽裳和慕仙婷三人才走到院子門口,便聽屋子裏不時傳來清脆的嬌笑聲,心中不由大感奇怪,走進去一看,原來不但步飛煙、簫媛媛和小歸來在裏面,姬如綿、梅怡君、景芊鈴這三個大美人也來到了這裏。

  淩羽裳見裏面這麼熱鬧,心中歡喜異常。不過琴仙雲神色間卻有些尷尬,因為他已感覺到了梅怡君和景芊鈴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那股怪異的笑意。

  反倒是姬如綿卻好似這兩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笑吟吟地迎了出來,愉悅的道:“羽裳、仙婷,你們終於回來了,大夥都在等著你們喲,剛才大家都商量好了,今天非得狠狠地敲詐某人一頓不可!”說罷,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淡淡地瞥了琴仙雲一眼。

  此話一出,大廳裏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當然叫得最響自然要數琴歸來這個小滑頭了。

  琴仙雲此刻還能說什麼?他唯一能做的事就只能是陪著眾女呵呵地傻笑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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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09章 紫清心經

        小別勝新婚!昨夜,琴仙雲與淩羽裳二人繾綣纏綿了許久後才帶著激情的餘韻進入了美夢中,因此今早起來之時未免晚了一些。而琴靈璧則果然不出琴仙雲所料直到早餐過後才懶洋洋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倒是歸來這小傢夥還天沒亮就已經起來了在房子裏面到處竄來竄去。

  “什麼?你竟然在監獄裏呆了兩年,是哪個王八羔子這樣害你?三伯去找他們算帳!”琴靈璧到現在才詢問起琴仙雲這三年來的情況可當他聽琴仙雲說起離家半年便被人陷害進入監獄之事時,當真是憤怒到了極點猛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中紅光乍現。

  琴仙雲知道這位三伯從小便極為疼愛自己,如今自己只略微一提便如此惱怒,若是再說得詳細一點那還得了,所以急忙笑著勸道:“三伯,您請先息怒,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又何必再去追究呢?況且,侄兒也已經原諒他們了。”

  琴靈璧哼道:“你能原諒他們,三伯卻咽不下這口氣,我們琴家之人哪能任由別人如此欺侮,這事還沒完呢!仙雲,你接著說。”

  琴仙雲暗有些後悔提起這件事,因此在告訴琴靈璧後來之事的時候小心了許多,將雪焰情生省略了過去。

  聽琴仙雲講完後,琴靈璧忽然問道:“你所說的那個曲霸是否便是四十年前那個盜取我族‘仙樂石’,後被你鳳陽叔祖打敗的那個人?”

  琴仙雲點頭道:“是啊,現在我正為曲老前輩身上所中的‘絕情散’而束手無策呢!”

  琴靈璧沉吟道:“我想想……要找一個武學修為與精神修為俱都已登峰造極之人……這樣的高手的確比較少見……嘿,對了,仙雲,你叔祖鳳陽公應該能夠勝任,要不我們快點趕回族裏,讓他試試?”

  琴仙雲道:“叔祖他老人家的武學修為在幾十年前便已達反璞歸真之境,只是他似乎並未涉獵過精神力方面的東西啊!”

  琴靈璧哈哈笑道:“仙雲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知道六年前他突然閉關為的是什麼嗎?”

  琴仙雲疑惑的道:“我記得他老人家當時跟我說,他所修煉的‘烈火真訣’已經到了頂點,很長時間沒有任何進展,所以他想閉關找找是否有辦法突破這個頸瓶,可現在聽三伯道來,莫非叔祖閉關另有隱情不成?”

  琴靈璧道:“你鳳陽叔祖告訴你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他閉關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便是參詳我族的‘紫清心經’!”

  “紫清心經?”琴仙雲驚道,“這可是我們琴家幾百年來都沒有人敢修煉的精神力法訣啊,而且叔祖所練的並非是琴家的祖傳武學,這樣他修煉起‘紫清心經’時豈不是危險重重?”

  琴靈璧點頭道:“當初我們也是這樣勸他的,連老祖宗也不贊成他這麼做,只是他脾氣倔得很,認定的事誰也勸阻不了。不過現在我們大可不必為他擔心了,就在一個月前,鳳陽公終於出關了,‘紫清心經’還真讓他給練成了。”

  琴仙雲大喜道:“叔祖他老人家竟能練成幾百年族人碰都不敢碰的‘紫清心經’,這真是可喜可賀啊!”

  琴靈璧笑道:“鳳陽公特別惦記著你呢,在我出來找你的前一天,我去看過他,他還特意囑咐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找帶回去,還說要好好的看看你這個侄孫呢!仙雲,你現在想好了沒有,準備什麼時候隨三伯回去啊?”

  “我也早就想回家一趟了,而且現在曲老前輩受‘絕情散’的毒害越來越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我看我們還是儘快動身要比較好一些。”琴仙雲頗為激動,不過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神情微有些遲疑的道:“只是……”

  琴靈璧笑眯眯的道:“仙雲,你是不是放心不下那幾個女娃娃?”

  琴仙雲臉色微紅,訕訕的道:“三伯,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位前輩”琴仙雲放心不下的是簫炎,自上次聽簫炎說過那件事後,他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要是現在離開菊影市,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那媛媛這丫頭還不知道要有多難過啊!

  “是這樣啊!”琴靈璧聽琴仙雲說完,沉思了一會道,“仙雲,我看這樣吧,他的事就由我暫時幫你看著,你呢儘快帶著曲霸上路。這幾十年鳳陽公一直對昔年把曲霸打得重傷之事內疚不安,如果鳳陽公這次能將曲霸醫治好,那他心裏多少可以輕鬆一點了。”

  琴仙雲道:“這樣也好,只是太麻煩三伯您呢?”

  琴靈璧道:“你這傻孩子,一家人還說這麼見外的話。何況在族裏一憋就是二、三十年,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不趁機活動活動一下筋骨,怎麼對得起我這個大肚子呢。”說著,這老傢夥拍著肚皮呵呵大笑起來。

  琴仙雲高興的道:“三伯,那我現在就是去小彌勒寺,把曲老前輩接下來了。”

  “好,去吧,去吧!”琴靈璧點了點頭,忽然又把琴仙雲叫住:“等等,三伯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你這次回去把飛煙那孩子也帶上吧。老祖宗這幾十年一直有個心願未了,現在恰好遇到了也是飛煙這位雪山弟子,老祖宗的心願恐怕就得應在她的身上了。另外,你一個人帶著曲霸上路的話我也有些不放心,帶著飛煙,多少也有個照應。”

  琴仙雲道:“那好,我呆會便和商量商量,看她願不願意去。”

  琴靈璧笑嘻嘻的道:“這還用商量?她肯定會去的。”

  這個時候,淩羽裳和姬如綿諸人已經帶著小歸來去到處遊玩了,還留在這裏的女子便只有步飛煙一人。琴靈璧這老傢夥說得果然沒錯,在去小彌勒寺的路上,當琴仙雲把這事提出來的時候,步飛煙還真是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到達小彌勒寺,琴仙雲將要把曲霸帶走之事告訴了靈覺禪師和虛一道長等人。

  靈覺禪師欣喜的道:“沒想到這世上真有如此奇人!小施主,那曲老施主就全拜託給你了。”

  琴仙雲點頭道:“禪師盡請放心,晚輩一定會找到那位奇人讓曲老前輩恢復原來的模樣,只是不知能否麻煩禪師幫晚輩一個忙?”

  靈覺禪師微微笑道:“施主請說吧。”

  琴仙雲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道:“這裏面裝的是‘璿璣珠’,我此去路途遙遠不方便帶在身上,想請禪師幫晚輩保管一段時間,等晚輩回來後再來禪師處取。”

  聽琴仙雲如此一說,虛一道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靈覺禪師道:“如此也好,這珠子還關係到‘道神丹’秘方,的確馬虎不得。”說罷,接過“璿璣珠”置於袖中。

  琴仙雲笑道:“多謝禪師,那晚輩現在便告辭了。”

  靈覺禪師雙手合什,頷首道:“祝施主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琴仙雲背負著神情呆滯的曲霸,向外走了幾步,卻忽然回過頭來對虛一道長笑道:“道長珍重了!”

  虛一道長口中回應了一聲“珍重”,但心裏不自覺地一跳,莫非他知道了什麼不成?等他再向琴仙雲看去時,琴仙雲卻已和步飛煙消失在了小彌勒寺山門外……

  菊影市火車站。

  淩羽裳埋怨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嬌嗔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回來,可只過了一天,你就又要走了,而且帶別人也不帶我,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你女朋友嘛。”說話時,眼睛還悄悄地瞥了站在不遠處的步飛煙一眼。

  今天,琴仙雲將曲霸從小彌勒寺背回來後便打了個電話給淩羽裳,告訴她自己馬上便要動身帶曲霸回家去醫治之事。這小妮子和姬如綿等人玩得正高興,聽到這消息後,幾人頓時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小鬍子街,為琴仙雲送行。

  琴仙雲笑道:“羽裳,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現在曲老前輩的病情十分嚴重,所以我才這麼匆忙地趕回去。你放心吧,等把曲老前輩治好後,我便馬上回來,那時我再再帶你去見我父母,我想他們一定會喜歡你這個未來兒媳婦的。”

  淩羽裳又羞又喜:“真的嗎?琴大哥,那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哦。”

  琴仙雲點點頭,這時那提醒乘客們上車的喇叭聲又響了起來,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姬如綿和媛媛等人一眼,道:“大家保重,我和飛煙先走了。”

  姬如綿溫柔的笑道:“仙雲,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們會好好陪著三伯和歸來等你們回來。”

  琴仙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與步飛煙一起踏上了這輛前往西北洛城的列車。

  “嗚……”隨著一聲長鳴,火車很快便開動了。

  看著火車那越行越遠的影子,眾女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說實話,她們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嫉妒步飛煙的,大家都只知道琴仙雲要去西北洛城,但卻連琴仙雲家的確切地址都還沒聽他說起過,而步飛煙不但可以一路陪伴琴仙雲,此去更能見到琴仙雲的父母和其他親戚。能去看看自己心上人的出生地,她們私心裏可是期盼已久了啊。

  靜靜地站了好一會,眾人芳心深處都不禁悠悠地歎息了一聲。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車上,步飛煙看了看身畔木然呆坐著的曲霸,忽地向琴仙雲問道:“你為什麼不肯把你們家的具體位置告訴羽裳她們呢?”

  琴仙雲歎道:“不是我不告訴她們,而是琴家有一條族規,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們家族居住之地,所以我現在也只能暫時瞞著她們,等以後時機到了再跟她們說吧。”

  步飛煙眼珠子轉了轉,唇邊忽地露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俏皮微笑道:“那你能夠告訴我嗎?”

  “那是肯定的,反正你現在也是要去的,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 琴仙雲呵呵一笑,頓了頓,又道:“我們這次的目的是鳳凰山。”

  步飛煙詫異的道“鳳凰山?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地方啊?”

  琴仙雲笑道:“這是我們琴家對自己對那個地方起的名字,外面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了。不過,如果我說出另外一個名字,我想你一定聽說過的。”

  步飛煙忙問道:“什麼名字?”

  琴仙雲沖步飛煙招了招手,步飛煙忙把身子靠了過來。琴仙雲微微一笑,嘴唇湊近步飛煙耳畔。琴仙雲口中呵出的那溫暖的氣息便像一隻光滑的小手溫柔地拂過步飛煙的面頰,刺激著她圓潤的耳珠,讓她那白皙的玉頸一下子便紅了起來,芳心“怦怦”亂跳著。

  “縹……緲……仙……府……”

  步飛煙耳中驀地傳來琴仙雲用極緩的語氣說出來的這四個字,心中頓時就似投下了千斤炸藥,迅速地掀起了滾滾波濤,愣愣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直過了好幾分鐘才悠悠地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琴仙雲。

  “你說我們這次是去縹緲……”步飛煙神情終於平靜了一點,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出來,只是話才說了一半,琴仙雲便豎起根指頭沖著她輕輕地“噓”了一聲,她瞄了周圍一眼,見有不少人注意著自己三人這奇異的組合,頓時明白過來,壓低聲音道:“我們真的是去縹緲仙府?”

  琴仙雲看著步飛煙的俏臉,嘿嘿笑道:“我這像是在騙你嗎?”

  步飛煙雙眼迎向琴仙雲那調皮的眼神,冰冷的臉蛋兒竟又悄悄地冒出了幾絲紅暈,心中卻是激動之極。

  步飛煙自跟隨師傅習武以來,便曾多次聽師傅提起過“縹緲仙府”,而她師傅說起這四個字時的那種崇敬仰慕的神情令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縹緲仙府”武林中千百年來一處最為神秘的聖境,它在江湖中超然的地位便是幾百年前被譽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武當都難以比擬的。由於“縹緲仙府”曾多次於危急關頭挽救江湖劫難,所以幾乎每位習武之人都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只因“縹緲仙府”中人行事低調,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江湖沒有幾人知道“縹緲仙府”究竟坐落何處。

  如此一來,“縹緲仙府”便被人們傳說得越來越玄奇神秘。有人說裏面藏著許多武林中失傳已久的秘籍,有人說那裏堆積著如山的寶藏,有人說那是一處與世隔絕的桃花源,更有人猜測那裏居住著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神通廣大的仙人。直至如今,武人對“縹緲仙府”的傳說仍沒有停止,不過卻沒有人再去尋找這傳說中的地方,卻把它當成了一處心中所景敬仰的聖境,這也是當時琴仙雲在趙鈞曦耳邊說出這四字時,他能安然瞑目的原因。

  “那些有關‘縹緲仙府’的傳說都是真的嗎?”步飛煙突然天真的道。

  琴仙雲笑眯眯的道:“等過幾天你到了那裏,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步飛煙腦中不自禁地浮現出那想像中的“縹緲仙府”的模樣。一座高聳挺拔的山峰平地而起,一座雄偉的建築物就矗立在峰巔懸崖上,縹緲的仙雲圍繞著這建築緩緩地飄動遊移著,將它映襯得若隱若現,一副仙家的氣派躍然而出。

  這就是傳說中的“縹緲仙府”嗎?

  ***

  小彌勒寺。

  天很快便黑了下來,這新年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虛一道長看著窗外那黑黢黢的夜空,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陰沉,心也隨之愈漸煩悶。他煩躁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反復地思索來思索去,終於還是邁出了禪房。

  “道兄,這麼晚了,你還要上哪去啊?”虛一道長剛悄悄地溜到寺外,耳邊便傳來這清越的聲音。

  虛一道長忙回頭一看,望著那飄然向自己走來的靈覺禪師,臉上露出了幾絲勉強的笑容,道:“原來是禪師啊,貧道方才在房中閑得有些無聊,恰好見此時夜色正美,一時興起,所以便想出來走走,還望禪師見諒。”

  靈覺禪師誦了聲佛號,微笑道:“沒想到道兄有此雅興,實在難得啊。老衲這幾日研讀道家《沖虛至德真經》,有幾處頗為不解,不知能否請道兄指點一二?”

  “啊?不敢,不敢!只是貧道所知甚淺,恐怕也幫不了禪師什麼忙噢!”虛一道長微微一怔,暗道:“靈覺禪師乃是僧人,研究這道家經典何用?”

  靈覺禪師道:“道兄您太謙虛了,老衲還是陪道兄去‘禪心岩’吧,如此既不耽誤道兄欣賞這美麗的夜色,又可與老衲共同探討那《沖虛至德真經》,一舉兩得,我們何樂而不為呢!”說完,靈覺禪師便淡然一笑,領先向寺後“禪心岩”走了過去。

  虛一道長不好拒絕靈覺禪師這番盛意邀請,只得暗歎一聲,跟了上去,但在舉步之前,卻忍不住向寺門外那片漆黑的森林望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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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10章 冰雪漸融

  洛城。

  這是西北比較貧窮的一個小鎮。鎮子北邊與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相連西邊則是一塊寸草不生的戈壁灘,倒是西南面有一條不大的河流。這條河每到冬天便會乾涸樆榪榼榮,毾氳滱漓但即便如此,她卻也是周圍居民賴以存活的生命線。

  在火車上連續呆了兩天兩夜步飛煙終於在第三天傍晚踏上了這片無限嚮往的土地。雖然在車上聽琴仙雲介紹過洛城的情況,可當她站在洛城的高處寥望著遠方那浩瀚如海洋的黃色天地,感受著那漫漫黃沙所營造出來的強烈的肅殺與蕭瑟之只覺心胸也隨之無限舒展,那股震撼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這就是沙漠啊,真是太壯觀了!”步飛煙第一次見到沙漠那神奇之處,許久才收回眼神,慨然歎道。

  琴仙雲笑道:“明天去鳳凰上的時候,你或許就會產生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是嗎?”步飛煙很有些不以為然的道,“這裏離鳳凰山還有多遠啊?”

  琴仙雲道:“大概還有一天多的路程吧,開始半天還可以搭車到偃城,但後面的路就得完全步行了。現在天色已晚,飛煙,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好好的休息一晚,不然明天你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步飛煙一向心高氣傲,哪會真信琴仙雲的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別在這危言聳聽了,再遠的路我也走過。”

  琴仙雲哈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走不動了可別讓我背你喲!”

  步飛煙粉臉微紅,使勁地跺了下腳,道:“那咱們就走著瞧,哼!”說完,甩手下了高臺。

  琴仙雲微微一愣後不由搖頭一笑,急忙提起行李牽著曲霸追了上去。

  他們三人在洛城休息了一晚,翌日天還未亮便坐上了前往偃城的汽車,在戈壁上穿行了幾個小時終於在下午一點的時候到達了偃城。

  琴仙雲一到偃城便買了一個帳篷和大量的飲料食物,稍微歇息了一會就又帶著步飛煙和曲霸踏上了前往鳳凰上的路。

  步飛煙昨天方見識到沙漠的奇妙,今日便很快就領略到沙漠那令人厭惡的一面了。

  穿行在沙漠中,那熾烈的陽光遍灑而下,股股熱浪翻滾而至,讓人很快便口乾舌燥起來。而更可惡的是,那不時卷過來的狂風將黃沙吹得漫天飛舞,只要見著一個縫隙,便不顧一切地往裏面鑽,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步飛煙便覺得身體似乎沉重了好幾公斤,全身上下到處鋪滿了沙塵,與汗水粘在一起,難受到了極點。若非有琴仙雲在旁,望著這無邊無際的漫漫黃沙,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好步飛煙所修煉的內功至陰至寒,使她對這種炙熱的抵抗力比常人要強上很多,否則她這個從來沒走過沙漠的人恐怕很快便會堅持不下去了。琴仙雲似乎對這片沙漠的地勢環境極為熟悉,如老馬識途地帶著步飛煙二人在其中轉來轉去。

  也不知在沙漠中走了多長時間,琴仙雲於偃城買的飲料已經被消耗了大半,而那也漸漸西沉,懸掛在離地平線不到一米的空中,他們三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帶著幾絲疲倦不停地在沙地裏搖曳。

  步飛煙拖著沉重的步子,疲憊的道:“到了嗎?太陽就快沉了。”

  琴仙雲那佈滿灰塵的臉頰露出了幾絲笑意,道:“就快了,再堅持幾分鐘就可以休息了。”

  步飛煙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使勁地將那好似壓著千斤重擔的腳步抬了起來,向前踏去。小時候她隨同師傅回雪山派的時候連續走了好幾天的路,卻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吃力過,全身的力氣都似被那呼嘯而過的風沙一滴滴地帶走了,經過幾個小時不間斷的行走,雙腿就像要炸裂開來一樣,每前進一步,都將她累得快趴倒在地了。

  “到了嗎?”這已經是步飛煙第八次問琴仙雲同樣的一句話了。她用盡吃奶的力氣爬上一座沙丘後卻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坐在了沙地裏。

  琴仙雲向前一看,忽然高興的道:“飛煙,你快看,前面那就是了。”

  步飛煙微微抬起頭來,那期待了無數次的一片翠綠之色終於映入眼簾,她驚喜地站了起來:“真的到了,我們快走。”步飛煙也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力氣,拉著琴仙雲的手臂向幾百米外的那片綠洲沖了過去。

  清澈的湖水,嫩綠的草地,點綴著這片蒼茫的黃沙,使這死氣沉沉的沙漠充滿了盎然的生機。

  步飛煙舒展著身體躺在這軟綿綿的草地裏,心裏一片清涼,聞著那清新的氣息,長途跋涉的疲倦和勞累似乎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琴仙雲在她身邊坐下來,笑道:“飛煙,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才叫沙漠吧?”

  步飛煙回想起昨天初次剛見到沙漠時那種興奮的情景,這時也覺得有些好笑,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是啊,如果可以的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想第二次到這樣的鬼地方來。”

  琴仙雲道:“放心吧,如果有下次,我也不會帶你走這片沙漠了。”

  步飛煙奇道:“為什麼?”

  “繞道走啊!”琴仙雲微笑道,“只不過繞著走要比橫穿沙漠多用一、兩天的時間罷了。這次要不是急著回家幫曲老前輩醫治,我也不會帶你從這去鳳凰山,那樣便不會把你累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步飛煙聽琴仙雲如此關心自己,芳心中不禁泛出了幾絲莫名的甜蜜,但表面卻依舊臉色如常的道:“若不走這裏,我又怎能體會到這種在沙漠中行走的滋味呢?”

  琴仙雲哈哈大笑了幾聲,抬頭見那太陽已悄悄地躲到沙丘下麵去了,又道:“飛煙,天就要黑了,你要不要先去湖裏洗個澡,我找個地方把帳篷搭起來。”

  步飛煙坐起身來,看了看那清可見底的湖水,猶豫著道:“就這樣去洗澡,把水弄髒了,不太好吧。”

  琴仙雲向遠處一指,道:“那邊還有個小湖,你去那裏就沒事了。”

  步飛煙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見與這湖泊相隔幾十米的地方還有一小湖,但儘管如此,她神色間卻還是有些遲疑。

  琴仙雲似知道她在顧忌著什麼,呵呵笑道:“放心去洗吧,這裏沒人會偷看的,再說有我在這守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步飛煙被琴仙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臉頰微紅,輕啐道:“沒人偷看,難道你不是人麼?”不過雖然這樣說著,她還是站起來提著包袱向那小湖跑了過去。

  琴仙雲聽到她這句話不由微微一愣,道:“我可是個正人君子!”只是說完後,他卻又想起自己與姬如綿那幾名女子糾纏不清的關係,暗道:“我這算什麼正人君子?”琴仙雲苦笑一聲,拿出帳篷向稍遠的地方走去……

  步飛煙來到水池邊依然磨蹭了許久才脫下衣服,羞答答地走進了水中,那顆芳心卻兀自顫動不已,眼睛不時向遠處那正架著帳篷的琴仙雲瞄去。這也難怪她不放心,這水池周圍沒有一點遮擋之物,儘管她信得過琴仙雲,可萬一他不小心轉過頭來,那步飛煙全身上下豈不全給他看了去?赤身裸體的在一個男人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地洗澡,估計沒有幾個女子可以做到吧。

  步飛煙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自己晶瑩雪白的身子,生怕弄出點水響引起琴仙雲的注意。過了好一陣子,她見琴仙雲果真沒往這邊瞧上一眼,這才放心地洗起澡來。

  清涼的湖水洗去了她身上的塵土,讓她第一次感覺到洗澡竟是件如此輕鬆愜意的事情。享受著這種來自心底的舒適,看著遠處琴仙雲那忙碌著的身影,步飛煙不禁癡了,暗歎一聲:“要是能永遠這樣那該多好!”

  這念頭一冒出來,步飛煙芳心便是一驚,朵朵紅暈浮上臉際。

  “我這是怎麼啦,我還是以前的我嗎?”凝視著自己那水中那清新的倒影,步飛煙語氣疑惑地輕輕問了自己一句。和琴仙雲在一起這些日子,她發覺自己漸漸地變成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有些不認識的人了,看到琴仙雲時,心裏常常會莫名其妙地高興,莫名其妙地難過,更有些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浮現出來,似甜蜜,似酸澀!

  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愛情嗎?步飛煙芳心驟然一跳,向琴仙雲的背影望去,眼神漸有些迷茫起來……

  琴仙雲折騰了好一會,才把帳篷裏面給佈置好,走出來長長地呼了口氣,卻聽湖邊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響,他心裏不禁有些詫異,忍不住扭頭一看,原來步飛煙正站在水中發呆。兩人四目相對,步飛煙登時尖叫一聲,雙手護住胸前那小巧的雙峰,鑽進了水裏。琴仙雲也鬧了個面紅耳赤,暗罵了自己一聲,轉身走進了帳篷。

  步飛煙閉氣在水底藏了好幾分鐘才露出水面,連嬌軀上的水珠都沒擦便從包袱中拿出乾淨的衣服穿了起來,臉上殘暈猶存。

  琴仙雲正在帳篷裏面浮想聯翩,聽到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中禁不住為剛才莽撞的行為感到有些不安,所以待步飛煙走進來的時候,他急忙解釋道:“飛煙,這個……那個……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這傢夥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步飛煙一聽這話,頓時臊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臉龐上那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暈“騰”地一下便全又飄了出來,望去便似天邊那熊熊燃燒著的晚霞。“哼……”步飛煙板著那張紅撲撲的俏臉,恨恨地背過了身子,冷冷的道:“你也帶曲老前輩去洗個澡吧。”

  “好,好!”琴仙雲見步飛煙神色陰沉下來,怕再呆在這里弄得兩個人都難堪,聽她如此一說,登時如逢大赦,道:“飛煙,那些食物我都放那席上了,如果餓了的話,你就先吃吧!”琴仙雲說完便拉著曲霸走了出去。

  步飛煙那緊繃的心弦這才鬆弛了下來。

  沙漠裏白天熱得令人難以忍受,但一到晚上,溫度便會驟然下降。

  琴仙雲和曲霸洗完澡回來,天色已是盡黑,冷意遍體襲來。曲霸雖然有一身精湛的深厚內功,但因被“絕情散”藥力所控制,不會運功驅寒保暖,風一吹來,便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琴仙雲見狀,忙把他拉進了帳篷裏面。

  步飛煙這時已和衣躺在了席墊上,似乎已熟睡了過去,但那些食物卻是連動都沒動過。

  琴仙雲放輕腳步,讓曲霸與自己同時盤膝端坐了下來。在空靈的冥想境界中,精神力與真氣逐漸地合而為一,往曲霸的身體裏傳輸了過去。

  而那席墊上的步飛煙卻於此時悄悄地轉了個身,那雙明珠般的眸子透過那層淺薄的黑暗向就坐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琴仙雲望了過去。

  步飛煙一直奇怪為何她自己最近一段日子的情緒波動的有些厲害,卻不知自前不久琴仙雲在小彌勒寺將她的“寒影三疊”真氣煉淬之後,雖然她的真氣本質屬性未變,卻多少也融合一點琴仙雲的“縹緲真氣”,所以她時常受到琴仙雲氣息牽引而導致心緒變話就不足為奇了,她何況她的那顆玲瓏的心已不知不覺地為琴仙雲所羈絆,哪能像以前那般不為身邊任何事物所動!

  琴仙雲那張俊秀剛毅而略有些模糊的面孔不停地在她腦中變幻著,讓她芳心久久都不能平靜下來。

  唉,對她而言,今晚恐又將是個難眠之夜了……

  而在數千里之外的某個地方,卻也有個人和她一樣,在床上輾轉反側,那便是住在小彌勒寺的虛一道長。

  那天他本欲去森林見那王逸遙,卻沒沒想到竟被靈覺禪師給叫住一起去那“禪心岩”上討論《沖虛至德真經》。靈覺禪師雖是位佛門高僧,但卻對道家經文也頗有研究,其間所提出的一些精闢見解連虛一道長都是自歎弗如。

  兩人從“禪心岩”回來已將至黎明時分。虛一道長心中一直惦記著與那王逸遙的約定,所以借著個機會脫離了靈覺禪師的視線帶著萬一的希望跑到了那片林子裏看了看,那王逸遙則果然不在林中了。

  這兩天,虛一道長每日以王逸遙的那半張秘方療治“含沙射影”之毒,但用盡了心力也沒有多大作用,雖然暫時壓制了毒性的發作,虛一道長卻依然心憂如焚,因為王逸遙自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虛一道長心內懊惱之極,悔不該當初一時貪念作祟,已至弄得今日進退兩難之境!

  他緩緩走到了小彌勒寺山門口,望著遠處那連綿起伏的峰巒,不禁仰天長歎了一聲。

  “道長,等待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啊?”一聲輕笑驀地飄入虛一道長的耳際。

  “王逸遙!”虛一道長臉上露出了幾絲微微的喜色,急忙轉頭一看,便見王逸遙懷抱長劍、白衣飄飄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王逸遙笑道:“道長,這幾天你可想好了?不但我的時間很寶貴,就是你的這條性命也是很寶貴的,若是道長你十幾天後變做一坯泥土從此長埋地下,那豈不是太可惜了麼?哈哈哈哈……”

  虛一道長冷冷的道:“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了,哼,貧倒已經決定不會盜取‘璿璣珠’給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王逸遙慢條斯理的道:“道長也不用如此急著表態,‘含沙射影’不是還有十來天的時間才會完全發作嗎?”說到這裏,他抬首望著夜空,似自言自語的道:“‘赤仙’和‘含沙射影’並為‘天門’兩大絕毒,但在我看來,‘含沙射影’卻比‘赤仙’毒上百倍!‘赤仙’能使人沒有任何感覺便在短短幾秒內悄悄死去,而‘含沙射影’在發作之時卻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以前也有個人中了‘含沙射影’之毒,開始的時候只是‘璿璣穴’痛,可兩天之後便蔓延到了身體的每一個穴位,同時那穴道的表面不但長出膿包,而且奇癢無比。那個人又抓又撓,全身被撕得血淋淋的,一堆堆的蒼蠅臭蟲撲上去吸他的毒血,然後又一堆堆的被毒死在那裏。唉,有誰知道他被‘含沙射影’折磨了整整七天才死去,而且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幾乎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那一副副悲慘的畫面似乎就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虛一道長只聽得臉色發白,全身起了滿雞皮疙瘩,一股強烈的嘔吐之意從胃裏面翻滾而出。虛一道長連續呼了幾口氣,忽然猛喝一聲:“你別說了!”

  王逸遙笑嘻嘻的道:“道長聽到別人那副慘相就受不了了,可是十天后道長就要同那個人一樣了!”

  虛一道長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道:“你不用嚇唬貧道了,貧道清修數十年,豈會被一個死字嚇倒!”

  王逸遙哈哈笑道:“既然道長有此自信,那我也就不在此枉做小人了,不過下次相見之時,我可不希望來的只是道長那副鮮血淋淋的骨架!”

  說完,王逸遙飄然隱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那呆若木雞的虛一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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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11章 琴書伴月

  次日那黎明的曙光才微微露出,琴仙雲便喚醒了步飛煙說隨便吃了點食物,就帶著曲霸離開了那片綠洲。這次他們把帳篷等比較重的東西都扔在了沙漠裏只帶上了些隨身衣物和幾瓶水,一路上要輕鬆多了。

  在一陣健步如飛的急趕之下他們終於走出了這寬廣的沙漠。再望前行了十數裏路,便見一道雄偉的山脈橫亙在眼前那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平地而起,遠遠望去便似一排鋒銳的利劍。而當越走越近時,仰望著那巍峨屹立的劍峰,似有一股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從空中傾瀉而下,讓人心中不自覺地生出一種對這偉大自然的孺慕之情。

  望著那一朵朵在山澗幽壑中嫋嫋升騰的浮雲,步飛煙喜道:“這就是鳳凰山了嗎?”

  琴仙雲笑道:“哪有那麼快,鳳凰山在這條山脈的最深處,就算走得再快都還要好幾個小時呢!”見步飛煙神情微有些沮喪,琴仙雲又道:“飛煙,你先不要擔心,這接下來的路雖然有些難走,不過比昨天沙漠裏的那段路可要舒服得多了。”

  步飛煙這才松了口氣,想起夢中編織出來的美麗的仙境,她芳心不禁有些神往起來,道:“那我們就別說那麼多了,趕緊走啊,真想早點看看傳說中的‘縹緲仙府’究竟是什麼樣子。”

  琴仙雲忍不住道:“你也不要把‘縹緲仙府’想的太好了,它並沒有人們所說的那麼漂亮,不然到時候你也要失望了。”

  步飛煙不信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向前面那座巍然聳立的山脈飛掠而去,唇邊卻是露出了一縷淡淡的微笑。琴仙雲見狀,也忙拉起曲霸那瘦弱的手,朝步飛煙的背影追了上去。

  縱橫交錯的羊腸小道盤繞在深山老林之間,將這條山脈佈置得就跟迷宮一樣。

  步飛煙也不知道跟著琴仙雲翻過了多少座高峰,穿過了多少片森林,那腳下的路就好似沒有盡頭一樣,永遠都走不完,有時候明明看著那山路在一堆灌木叢前嘎然而止,但琴仙雲拿這根枝條在裏面隨意撥弄了兩下,另外一條道路登時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一路上,步飛煙被繞得頭昏眼花,不過即便如此,與穿行沙漠比起來,可真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了,最起碼在這山中熱了可以躲到樹蔭下乘乘涼,渴了可以隨處掬起那沁涼的山泉喝下去。

  “終於到了!”

  琴仙雲忽地停下腳步,重重地籲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又是高興又是激動。

  步飛煙聞言大問興奮,仔細地打量了四周一番,卻突然詫異的問道:“沒有搞錯吧,這就是你所說的鳳凰山?”

  三人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凹谷,周圍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參天樹木,將天空灑落下來的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到處黑糊糊的,顯得淒冷陰森之極,而且這林子的空隙裏處處堆滿了腐爛的樹葉,虛空的每一個角落都飄蕩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步飛煙想像中的鳳凰山是一個風景迷人、仙氣飄飄的美麗去處,沒想到卻會是這樣的一片原始森林,難怪她會驚詫莫名了。

  琴仙雲微微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道:“從這裏一直往前走便是鳳凰山的最高處醉臥峰了,這醉臥峰的半山腰有一叫絕緣台的地方,繞過絕緣台來到醉臥峰後面,就是‘縹緲仙府’的所在地了。”

  步飛煙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自己即將踏入那千百年武林傳說中的聖地,便禁不住渾身熱血沸騰,陰沉的面頰也因情緒的波動而染上了幾層淡淡的紅霞。

  琴仙雲向前走了幾步,見步飛煙還愣愣地站在原處,不由回過身來拉起了她那冰涼的小手,笑道:“飛煙,走啊……”

  步飛煙但覺嬌軀一震,掌心處似乎有股熱流洶湧地滾滾而來,她那冰冷的外表似乎一下子就潰散得無影無蹤,便如忽然全身赤裸裸地站在琴仙雲的面前。步飛煙有些驚慌失措起來,聽到琴仙雲的聲音,只無意識地應了一句,兩腳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向前邁去。

  過了好一陣子,步飛煙那顫慄的芳心才稍微寧靜了下來,她想把自己的手從琴仙雲的掌中抽回來,可又舍不下那種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怪異而又帶有幾縷甜意的感覺,遲疑不定之時,神情不由變得極為古怪起來。

  而琴仙雲距家越近,心中便越是五味雜陳,喜悅中夾雜著幾分惆悵,興奮中又帶著幾絲愧疚,一股說不出的別樣感受在心頭不停地激蕩著,哪還注意得到與自己並肩而行的步飛煙臉上那種異樣的神色。

  不久,琴仙雲一手牽著曲霸,一手拉著步飛煙,繞過了那四十年前琴鳳陽與曲霸大戰過一次的絕緣台,來到了醉臥峰後面。

  那是處高得一眼望不見頂的絕壁!這裏周圍生長著一種不知名的怪草,一般草木到了冬天便“壽終正寢”,可這種草卻越是天冷反而長得越茂盛,放眼望去一片碧綠,處處生機勃發。而上面這絕壁與醉臥峰之間的那片高空卻彌漫著濃濃的雲霧,那雲霧反射下來的微弱陽光灑落下來,為這冰冷的世界增添了幾絲暖意。

  來到這時,琴仙雲與不知不覺地放開了步飛煙的手,而步飛煙也是渾然無覺,在原地轉著身子觀看了幾圈,道:“就是這了嗎?可我怎麼沒見到這周圍住有人家呢?”她眨了眨那冰雪般清冷的眸子,忽然望瞭望頭頂的那片雲層,有些天真的道:“仙雲,你說的‘縹緲仙府’不會是在那上面吧?”

  琴仙雲啞然失笑,道:“傻丫頭,那雲裏怎麼可能住人,‘縹緲仙府’裏的人又不是神仙。”

  第一次聽到琴仙雲昵愛地稱自己為“傻丫頭”,步飛煙心裏非但沒有怪琴仙雲,反而有些甜絲絲的,望著琴仙雲,嬌聲道:“你快告訴我‘縹緲仙府’在什麼地方嘛!”

  琴仙雲邊向那絕壁走去,邊微笑道:“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步飛煙待要出聲,卻見琴仙雲神情忽然變得肅然,以一種怪異的步法在那絕壁前那兩丈方圓的地方遊走起來。開始的時候速度比較慢,步飛煙還能看清琴仙雲每一步的變動,可隨後琴仙雲的速度卻越變越快,只見到處殘影飄飛,看得她眼花繚亂,怎麼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但沒過多久,那一個個虛影卻驟然合為一起,化作一道亮光向那堅硬的石壁猛地撞了過去。

  “仙雲……”步飛煙見琴仙雲撞向那絕壁,只嚇得花容失色,飛身閃了過去,可卻不但沒有見到琴仙雲頭破血流的樣子,反而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步飛煙仔細查看了一下那方才他所撞之處,可好似琴仙雲真的從中穿透過去了一樣,石壁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跡,心中不由焦急起來:“仙雲,你在哪里,快出來啊?”

  “飛煙,我在你身後呢。”

  琴仙雲的聲音竟從步飛煙的後面傳了過來。步飛煙急忙回頭一看,果真見到琴仙雲完好無損地站在那,正沖著自己哈哈笑著。

  “你剛才跑哪去了?嚇死我了!”步飛煙嗔怪地瞥了琴仙雲一眼,臉色卻微微好轉了過來。

  琴仙雲笑道:“我進‘縹緲仙府’裏面去了啊!”

  步飛煙哼道:“你騙人,我怎麼沒見你進去了,難不成那‘縹緲仙府’還在這石壁裏面不成?”

  “你還真說對了,‘縹緲仙府’的確就在這絕壁中!”琴仙雲向前一指,笑眯眯的道。

  步飛煙驚異地看了看琴仙雲,又看了看那絕壁,實在想不通這堅硬的石頭裏面怎麼可能建造得出一座府邸來。

  琴仙雲拉著步飛煙向前走了幾步,問道:“飛煙,你看清了我剛才走的步法沒有?”

  步飛煙搖了搖頭,道:“我只看清了前面一部分,後面你走得太快就沒能看清楚了,莫非你那步法中藏有什麼奧妙?”

  琴仙雲頷首道:“不錯,只有用那步法才能進入‘縹緲仙府’。這樣吧,我先帶你進去,然後再把步法詳細得講給你聽。”

  步飛煙輕輕嗯了一聲,卻忽覺纖腰一緊,身子便被琴仙雲抱了起來。步飛煙忍不住驚呼一聲,芳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那張雪白的俏臉更是臊得通紅。自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被一個年輕男子如此親密地抱過,這讓她如何能不害羞。

  這時,琴仙雲已經開始在絕壁前轉動起來了。一股濃鬱的男性氣息隨著身體的身體飄入步飛煙的鼻端,讓她禁不住一陣頭暈目眩,僵硬的嬌軀逐漸變得酥麻起來,整個軟綿綿地貼在琴仙雲的身體上。步飛煙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那顆冰冷的芳心漸漸地迷失在這股讓她顫慄的氣味當中……

  只是那美好的東西總是顯得特別短暫,琴仙雲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飄蕩起來:“飛煙,你先站在這裏等我,我去把曲老前輩和行李都帶進來。”聲音消失,步飛煙也覺雙腳踏上了實地,可那種溫暖安全的感覺也陡然離體而去,讓她心內湧現出一陣陣的失落。

  步飛煙睜開了雙眼,撐著那綿軟的雙腿站穩了身體,琴仙雲的身影果然已經消失了。步飛煙環視了周圍一眼,卻見自己站在一個三面都都矗立著懸崖峭壁的谷地裏,身前是一條用平整的石板鋪就的寬約兩米的道路,道路兩旁種滿了花草。

  這條道路在前面十幾米處向左折入了一條狹小的拱形通道中,但那拐彎處的石壁高處卻刻著兩句話:

  紫清雲雨自飄渺

  伴月琴書亦逍遙

  這十四個大字乍然瞧去歪歪扭扭,大小不一,難看之極,但仔細一觀賞,便會發覺那歪斜之間,儀態萬方,而大小之中,則是玄機飄渺。兩句話刻得圓轉自如,渾然天成,與那石壁之凹凸不平形成了一種完美而又和諧的統一。

  步飛煙觀望之間,驀聽得身後風聲響起,原來是琴仙雲帶著曲霸從半空中降落了下來。

  琴仙雲放下曲霸,笑問道:“飛煙,覺得這裏怎麼樣?”

  步飛煙有些陶醉的道:“看來這‘縹緲仙府’果然名不虛傳啊,連這入口處都佈置得這麼有情境,我想等真的到了裏面,肯定會如仙宮一樣更加漂亮。”

  琴仙雲展齒一笑,也不解釋,帶著兩人向前走去。

  順著石道穿過那拱形通道又來到了另外一處峽穀,而這道路便在這峽穀中一直延伸。

  步飛煙踏著輕捷的步子走在石板上,忽然出聲道:“仙雲,剛才我們是怎麼進來的,那石壁上沒有門,也沒有洞口啊!”

  琴仙雲呵呵笑道:“飛煙,其實你在外面所看到的那處絕壁並不是真的,而是我們琴家祖先用‘鎖天大陣’所製造出來的幻象。而且不單是醉臥峰後面那一處,方圓數十裏的地方都可以見到類似的幻象。”

  “‘鎖天大陣’是什麼,這麼神奇?”步飛煙滿臉迷惑的道。

  琴仙雲微微一笑,大略地將“鎖天大陣”解釋給步飛煙聽。

  千年前,琴家先祖根據河圖洛書悟出一種隱含八卦九宮與五行生克變化的迷天陣法,後其厭倦江湖紛爭,攜妻子隱居於這鳳凰山內,挑選了一風景優美之處,在周圍方圓十裏內布下了九九八十一座迷天陣,而且又以絕世功力將自身真氣注入陣中,使得這陣法變得更具靈性,而更奇妙的是他還配合著巫術中的“幻鏡法”將這八十一座“迷天陣”聯合為一個整體,由此便形成了這曠古絕今的“鎖天大陣”!

  這座“鎖天大陣”千百年來吸納天地靈氣,如今更為變化莫測,無論誰走進陣前,眼前都會出現一處聳天而立的絕崖。這崖壁看起來是實的,但以昔年那位琴家先祖留下來的“遁天步法”便可毫髮無損地穿透石壁,可如說它是虛的,若有不明就裏之人往前撞去,那等待著他的便只有腦袋開花這一下場了。

  另外,這被“鎖天大陣”所包圍之處的上空常年被那翻滾不息的厚厚雲層所遮掩,便是從高空望去,也察覺不到“縹緲仙府”的所在,就算穿過這雲層,所能見到的也只是一座直插雲天的高峰,誰又能猜得到這高峰之內別有洞天呢?

  “飛煙,你注意到了入口處那石壁上刻著的那兩行字嗎?”琴仙雲說完後又問道。

  聽得目瞪口呆的步飛煙這才回過神來,點頭道:“看到了,是‘紫清雲雨自飄渺,伴月琴書亦逍遙’吧,只是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琴仙雲道:“這兩句話就是那位花了數十年心血才布下這座‘鎖天大陣’的琴家先祖所題下的。他本名琴紫清,別號‘琴書伴月’,他所伴的‘月’指的其實便是他的妻子月如心。昔年,他帶著家族人搬到此處後在峰巔上建造了一座閣樓,就用他自己的名字命為‘紫清樓’。這座樓到現在都還在呢,等有時間我帶你去那裏看看。”

  步飛煙這才明白過來那兩句話寓意何指,恍悟時不禁對那位別號“琴書伴月”的琴家先祖所建之“紫清樓”神往不已!

  兩人邊說邊走,近千里的距離眨眼便過。

  驀地,步飛煙忽覺身前一暗,原來方才想得入神,竟沒注意琴仙雲已帶著她與曲霸走進了一處隧道內。

  隧道盡頭被一扇寬大的石門擋住,琴仙雲在門前停下腳步,對步飛煙笑道:“做好準備了嗎?推開這石門,就是真正的‘縹緲仙府’了……”

  步飛煙一聽,心弦立時繃了起來,激動中隱約又帶著幾絲緊張。

  琴仙雲見狀,手掌輕輕地放在石門上,微一用勁,隨著“咂、咂”之聲響起,石門應手而開。

  步飛煙頓覺眼前一陣豁然開朗,視線隨之無限延伸。可著眼處既無雲氣飄渺的亭台,又無仙意盎然的樓閣,所見到的竟是一望無際的田地。那地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望之綠油油的一片,煞是惹眼。

  步飛煙愣愣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許久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這就是‘縹緲仙府’?”她實在難以相信那被人們傳說得神秘詭譎的“縹緲仙府”之內竟會是這個樣子的,那巨大的心理反差讓她一時很難適應得過來,傻呼呼的道:“怎麼到處都是菜地啊?”

  琴仙雲啞然失笑道:“不種地,在這杳無人煙的原始森林裏面,大家吃什麼啊,難不成都餓死在這嗎?”

  步飛煙赧然道:“我還以為……”

  琴仙雲風趣的道:“你以為住在‘縹緲仙府’裏面的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吧,其實說穿了,我們琴家只不過是世代以琴書和武藝傳家的農民而已,哈哈……”

  步飛煙聽後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望之便似冰雪初霽,寒梅綻放!

  琴仙雲看得微微一呆,轉過眸子向遠處一望,忽然喜道:“快看,有人來了……”

  步飛煙順著琴仙雲的眼神看去,便見一個小小的紅點正急速朝這邊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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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縹緲仙府 第12章 百鳥朝鳳

  那人的速度簡直可用“快若流星”這四個字來形容,瞬間便來到了距琴仙雲三人不遠的地方。

  那是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她穿著一襲銀紅色的短襖,一條橘紅色的褲子,頭上梳著兩條小辮子,看去活潑可愛之極。

  “啊……”這女子在飛奔中忽然嬌呼一聲,似一隻乳燕撲向了琴仙雲。

  琴仙雲還未反映過來,那小妮子已經沖進他懷裏緊緊地將他抱住了。琴仙雲有些手足無措地瞄了步飛煙一眼,步飛煙卻冷哼一聲將頭轉向了一旁。

  琴仙雲訕笑兩聲,尷尬地看向這投懷送抱的女子,卻見她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上透出了幾絲淡淡的紅暈,那如彎月的秀眉下一雙似秋水般靈動的清眸上還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但菱角般的櫻唇則微微向旁翹起,顯見她此時內心頗為高興,頗為激動!

  “嗚嗚……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嗚嗚……”這小妮子輕聲嗚咽著道。

  琴仙雲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倩影,試探著道:“你……是師妹?”

  這女子卻霍地“哇哇”大哭起來,把張小臉埋在琴仙雲的胸膛裏,一雙玉手也很不安分地在琴仙雲的身上又捏又擰,嘴上卻不停地嗚咽著:“師兄……你好壞……這麼久都不回來看你這個溫柔可愛善良的小師妹……嗚嗚……”

  她似越哭越傷心,琴仙雲慌了手腳,抱著這女子的兩隻手掌在其背部輕柔地撫摸著,口中也是既哄又勸,只是她卻哭得更來勁了,只急得琴仙雲腦門子上汗水直往外。

  “咦?仙雲,你師妹哭難道從來都是不流眼淚的嗎?”步飛煙那略帶幾分驚訝的聲音忽地在琴仙雲耳邊響了起來。

  琴仙雲恍然大悟,兩手抓起懷裏這小妮子的香肩,把她整個身子都朝空中扔了出去,恨恨的道:“好你個小丫頭,又讓你給騙了!”

  那女子卻在空中發出了一串銀玲般的悅耳笑聲,身子翩翩一折,竟又輕巧地落在琴仙雲面前,噘著紅唇道:“師兄,你好可惡哦,人家好心來接回家,你卻又來欺負人家!”這哭了那麼許久,此時臉上竟是沒有一滴眼淚,想來方才定是在假裝哭泣,卻沒想被步飛煙揭穿。

  琴仙雲故作生氣地哼了一聲,道:“小蓮兒,有像你這樣接師兄的嗎?”

  小蓮兒搖晃著垂在胸前的兩條小辮子,委屈的道:“都三年沒回家了,我怕師兄你想不起人家了嘛!”

  琴仙雲聽了她這句狡辯之語,哭笑不得的道:“好,算你有理。三年沒見,你相貌倒是變了不少,可你這性子卻是一點都沒變,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小蓮兒抱著琴仙雲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就知道師兄會說這句話,人家好高興哦!”

  琴仙雲伸指在小蓮兒的額頭上使勁一點,笑駡道:“真是無藥可救了!”

  “師兄……”小蓮兒橫了琴仙雲一眼,忽然眨了眨那雙美麗的眼睛,道:“師兄,我們快走吧,剛才伯父、伯母通過‘百鳥朝鳳’感應到有人進入了‘縹緲仙府’,所以猜到是你回來了,他們現在還在家裏等著你呢!”

  小蓮兒口中的“百鳥朝鳳”是一個設在“縹緲仙府”中央位置的奇異陣法。這陣由八十二快石頭組成,放在中間的那塊最大的石頭則是“鳳”,在“鳳”的周圍則按規律擺放著八十一塊小石頭,這些小石頭分別代表著那組成“鎖天大陣”的八十一個小“迷天陣”,只要一有人靠近那些“迷天陣”,那“百鳥朝鳳”中代表其陣的那小石頭便會一直顫動不止,所以“縹緲仙府”中人很容易便可察知陣外的動靜。

  琴仙雲心中也希望早些見到自己的父母,當下也不和這小丫頭胡鬧了,轉頭對步飛煙笑道:“飛煙,我們走吧!”

  小蓮兒這才留意起旁邊的兩個人來,警惕地看了看步飛煙和曲霸,道:“師兄,他們是誰?三伯和歸來弟弟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啊?”她這話雖然是向著琴仙雲所說,但眼神卻完全落在了步飛煙這位冰冷女子的身上。

  “我叫步飛煙,是仙雲的好朋友!”步飛煙拱手淡淡的道。

  小蓮兒撇了撇小嘴,親昵地偎依在琴仙雲的身邊,毫不示弱的道:“我叫月蓮兒,是師兄最疼愛的小師妹。”說話時,她還沖著步飛煙做了個極為可愛的鬼臉,可神色間卻頗有幾分戒備之意。

  琴仙雲看著曲霸對月蓮兒道:“小蓮兒,這位是曲霸曲老前輩,他現在被‘絕情散’迷失了心志,你先幫師兄照顧一下他啊,謝謝了。”琴仙雲此時歸心似箭,抓起曲霸的手往月蓮兒掌中一放,便朝步飛煙招了招手,向前飛縱而去。

  “師兄,等等我……”月蓮兒嬌聲喊道,也待追上去,可身子方跳起來,便又馬上沉了下來,原來曲霸此時被“絕情散”所控制,便如木偶一般,並不會隨著她同時施展出輕功來。月蓮兒看著這相貌古怪的老頭,既不能扔下不管,可牽著他又走不快,總不能讓她這個大姑娘家抱著他跑吧!

  而這時,那跟著琴仙雲馳出一段距離的步飛煙又忽然回過頭來,唇邊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微笑,只氣得月蓮兒狠狠跺腳,暗自生氣不已。

  步飛煙與琴仙雲二人飄過那將近兩三裏長的田地,轉過一個彎,才見到那隱藏在山後的一片精緻屋舍。這些房屋大都建在半山腰,但有些卻是造得極為別致,竟在峭壁旁邊撐起一個架子,把房子搭在那架子上,高的有數十丈,低的也有七、八丈。這些房子與地面相連的也不是樓梯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根飄蕩在空中的尾指粗細的長索。

  步飛煙這一路上雖聽到了幾記“汪汪”的狗吠之聲,但卻並不見有人從房間裏面出來,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正要詢問琴仙雲時,卻見他在旁邊的那根繩索前停了下來,道:“飛煙,我們上去吧。”

  “仙雲,你家不會就在上面吧?”步飛煙抬頭望著那懸崖只見著到一個模糊影子的房屋和那條隨風飄蕩不止的繩索,心下不禁有些發虛。

  琴仙雲似看出了步飛煙心中的顧慮,笑道:“放心吧,這繩子結實得很,摔不死人的,一百多年了它都還沒有斷過一次!”

  “什麼,這繩子用了一百多年了?”步飛煙看了看那光滑的繩子更是心驚。

  琴仙雲點了點頭,道:“我先上去了,你也快點來,我把我父母介紹給你認識一下,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說罷,琴仙雲飛身躍起,抓住那繩索的尾端,如猿猱般向上爬去,只幾個聳身,出現在步飛煙眼中的便只是個小黑點了。

  步飛煙見琴仙雲在空中蕩來蕩去,心都懸得老高,等琴仙雲的身影消失了許久,她都還在下面猶豫著不敢上去。

  “膽小鬼!連這都不敢上!”

  步飛煙遲疑之際,月蓮兒倏地從她身邊穿過,輕靈地抓住了繩子,似蕩秋千一樣在空中飄移著。

  “快上來呀!”月蓮兒笑嘻嘻地朝步飛煙吐了吐那紅嫩的小舌頭,如琴仙雲一般刹那間便消鑽進了那雲海深處。

  步飛煙心中暗怒,猛一咬牙,聳肩跳起,拽住了那繩索。只是她不明白攀繩的技巧,努力了許久也只向上爬了數米。這般速度要爬到上面的屋子裏,還不知要多長時間,步飛煙一堵氣,鬆開了繩子,攀著崖壁表面那凸起的石塊向上爬去。

  如此一來,速度竟是快了許多,只一會,便來到那建在數十丈高的懸崖的房屋。

  這房子是木制結構的,鞋子踏在木板上,發出一陣空曠的響聲。

  聽著那四處飄蕩的回音,望著懸崖上那搖曳的的草木,步飛煙禁不住有些頭暈目眩,忙往平臺裏面靠去。

  “仙雲,快去把你朋友請進來吧!”

  步飛煙心驚膽戰地觀看之時,屋子裏面忽然傳出一個和藹的聲音,接著便有一陣腳步聲飄了過來。步飛煙轉目一看,就見琴仙雲正掀開門簾從裏面走了出來。她注意到琴仙雲此時眼眶中微有些潮濕,臉上也有幾絲剛擦過淚水的痕跡。

  琴仙雲來到步飛煙面前,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她示意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步飛煙跟在琴仙雲身後來到房屋門口,芳心卻忍不住開始緊張起來。

  琴仙雲捏了捏她那微有些潮濕的手掌心,在她耳旁輕聲鼓勵道:“不要擔心,你把我爸媽當成你自己的父母就成了。”說完,琴仙雲已舉手拉開簾子。

  步飛煙臉上帶著幾縷羞澀,迅速地掃了屋內兩眼,便見裏面除了方才見過的月蓮兒外,還站著一男一女兩位中年人。

  那中年人穿著一套如今只能在影視劇中才能見到的古代文人儒裳,看去文質彬彬,俊逸飄灑,相貌與琴仙雲則確有幾分相似。而那女子面貌卻極是嬌美,全身豔光四射,嫵媚成熟,比之步飛煙所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吸引人的目光。

  這應該便是琴仙雲的父母琴靈岳和鬱紅裳,可來之前聽琴仙雲說過自己的父母都已經五旬有餘了,怎麼如今看去切還只是三、四十歲的模樣呢,莫非他們都精於駐顏之術?步飛煙心中雖然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上前幾步,低頭恭敬的道:“飛煙見過伯父、伯母。”

  鬱紅裳笑眯眯的道:“來,飛煙,快點過來,讓伯母好好瞧瞧。”

  步飛煙心中微有些惴惴不安,緩緩地走到鬱紅裳的面前。

  郁紅裳拉著步飛煙那雙冰冷的玉手,仔細地打量起她來,便好似一位婆婆在觀察自己那將過門的媳婦一樣。

  步飛煙被她看得臉泛紅霞,羞赧之極,忽聽得鬱紅裳讚賞的說道:“真不錯的一個女孩子!”

  聽到這句話,步飛煙芳心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道:“伯母,您過獎了。”

  鬱紅裳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親切的道:“孩子,你的事剛才仙雲都跟我們說了,你就把這‘縹緲仙府’當成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來吧。明天,我讓小蓮兒帶你到處走走,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

  鬱紅裳那溫和的話語便如春風一般拂過步飛煙那寒冰似的芳心,讓她禁不住熱淚盈眶,感動的道:“多謝伯母關心。”

  旁邊的月蓮兒聽鬱紅裳讓她陪著步飛煙逛“縹緲仙府”,頓時便不幹了,搖著鬱紅裳的胳膊撒嬌道:“伯母,我明天還有點事,您就換一個人陪她嘛!”好不容易盼到琴仙雲回來,換別人陪步飛煙,這樣她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樣天天粘著這個師兄了,月蓮兒的這個如意算盤確實打得精妙。

  鬱紅裳瞪著她嗔道:“你這小丫頭,整天到處瞎轉悠,能有什麼事?”

  月蓮兒偷偷瞥了一眼,臉上紅馥馥的道:“伯母,人家真的有事嘛!”

  鬱紅裳無奈的道:“算了,我再找過個人吧!”

  月蓮兒心中喜道:“謝謝伯母。”

  鬱紅裳尋思了一會,朝琴靈嶽道:“老頭子,呆會你去把小雯兒那丫頭叫來吧,介紹她給飛煙認識認識。”

  琴靈嶽笑道:“老婆大人,我看不用這麼麻煩了,這個事就交給仙雲吧,而且仙雲剛回來,還要去看看族中的叔伯兄弟,正好可以帶上飛煙一起去。”

  “這樣也好!”鬱紅裳笑道,“仙雲,你陪你爸和飛煙在這聊著,我去給你們做幾個菜。”

  月蓮兒聽後忙道:“伯母,等一下……”

  鬱紅裳眯著那雙鳳目,輕聲笑道:“丫頭,還有什麼事,你可別告訴伯母說你明天又沒有事了哦!”

  月蓮兒本來正有此打算,可一聽鬱紅裳這麼一講,她反而說不出來了,紅著臉道:“不是啦,伯母,我是想和您一起下廚。”

  郁紅裳高興的道:“難得你這丫頭今天這麼懂事,我們走吧。”

  月蓮兒弄巧成拙,此時心中說不出的沮喪,但話既已出口,她又能怎麼補救。

  鬱紅裳拂開掛在絕壁上的那道寬大布簾,走了進去,月蓮兒也只得氣鼓鼓地跟了上去。

  步飛煙這才發覺那絕壁原來已被鑿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那通道的頂端鑲嵌著數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將通道照得徹亮……

  與琴靈岳父子倆聊了大約半個小時,步飛煙這才大概知道了這“縹緲仙府”的情形。

  “縹緲仙府”如今約有百餘人,其中以琴姓之人最多,也有少部分人以月為姓,不過她們而剩下那些其它姓氏之人幾乎都是女子,她們都是嫁入這“縹緲仙府”中的,如琴仙雲的母親鬱紅裳。

  “縹緲仙府”在與世隔絕之處,但“縹緲仙府”中的人卻並非也與外界斷絕來往。凡是琴氏男子年滿十八歲時都會派出去閱歷三年,他們如此做法,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尋找位情投意合的女子為妻,以繁衍琴家子嗣。嫁入“縹緲仙府”的女子每月都可回家一次,但卻不得洩露“縹緲仙府”中的任何事情。同理,“縹緲仙府”內的女子外嫁,也不得透露娘家之事。“縹緲仙府”中的任何人都極為遵守這條族規,因此千年來才無外人能查知這傳說中的聖境究竟在何處。

  琴仙雲是琴家這一代最為出色之人,所以族中才同意他還沒滿十八周歲便離開“縹緲仙府”,而給他在外閱歷的期限也延長至五年,不過卻要求他每年都必須回家一次。琴仙雲出去還沒半年便結識了一位中意的女孩雪焰情,但任何人都沒有料到的是,琴仙雲很快便被陷害入獄,直至半年前方才被釋放。

  “縹緲仙府”中人連續三年都沒有琴仙雲的消息,終於在今天年初派出了他的三伯琴靈壁去尋找他的下落,而琴靈壁也沒讓大家失望,借助所馴養的戎狐找到了琴仙雲,可惜的是他那心愛的戎狐卻被琴歸來這小傢夥一腳給踩死了。

  另外,“縹緲仙府”中還有一個由武藝精深、知識淵博的長輩們組成的“長老會”。琴氏子孫自出世後由父母撫養到五歲,便會交由族中的長老,跟隨他們讀書習武。而琴藝卻只由長老教給一些最基本的知識,此後便讓他們觀摩“仙樂石”,能否領悟到琴樂之真諦,便全靠個人悟性了。

  琴仙雲小時候所跟隨的是“長老會”中的大長老琴鳳孤。這琴鳳孤按輩分算還是琴仙雲的爺爺,不過當時他只有四十多歲,但他一生醉心武學,在很年輕的時候便入了長老會,精研琴家絕技已有二十多年。

  那個時候與琴仙雲一起跟隨琴鳳孤的還有月蓮兒。月蓮兒是琴鳳孤的的孫侄女,只因琴家為紀念先祖母月如心,所以每代都必須選其中數名女子已月為姓,月蓮兒便是其中的一位。

  月蓮兒與琴仙雲朝夕相處十多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小妮子長大後對琴仙雲的兄妹之情竟逐漸轉化為男女情意。她知道琴家族規,因此在琴仙雲離開“縹緲仙府”的這三年裏,她時常擔心琴仙雲會突然一日帶個嫂子回來。

  如今,琴仙雲真的帶了個步飛煙回來,她如何能不對步飛煙嫉妒在心。而琴仙雲的母親鬱紅裳不明其中原由,竟也將步飛煙當成了未來的兒媳婦,不過從她今日的神情來看,似乎對這個“未來兒媳婦”還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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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6 12:58 編輯

第十三卷 奇術妙法 第01章 飛雪梅花

  步飛煙跟隨琴仙雲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了那千百年來令萬人崇慕的武林聖境——“縹緲仙府”。

  在來此的路途中,步飛煙便斷斷續續地聽琴仙雲講述了“縹緲仙府”的大略情況,此後又經琴靈嶽的那番詳細描述,她對“縹緲仙府”的基本情況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雖然與她所相象的有些差別,但“縹緲仙府”中人那種與世無爭、悠然自得的心境卻是令她感慨良多。

  傍晚時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琴仙雲回來了,許多白天在僻靜處修武習文的年輕人都來到了琴仙雲家中。那本就不怎麼寬敞的房間突然湧進來這麼多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起來。琴靈岳和郁紅裳夫妻二人看著這些興高采烈的子侄,感慨地退出了出去,把時間留給了這群年輕人。

  大家的興致極為高漲,都紛紛詢問起琴仙雲這幾年在外邊的情況,聽琴仙雲說到有趣處,這些少男少女們兩眼直發光,心中也期待著自己能如琴仙雲一般得到長老們的允許到外面去闖蕩一番。

  步飛煙性喜安靜,聽大家高聲談笑了一會,便走出房間,獨自來到了那懸在崖邊的平臺上。

  夜空萬裏,星月交輝,佇立高處,微風徐吹,令人心曠神怡。

  步飛煙斜倚在欄桿上,雙眼靜靜地望著遠方。天際那群插天而上的峰巒便如一座座漂浮在雲端的寶塔,巍然屹立,而那縈繞於畔的幾縷暮靄煙雲則似成了舞帶飄搖,翩翩若飛的仙女,朦朧淡遠,比之白天,顯得愈發的迷人。

  若是自己以後有幸能生活在這個地方,便是每日粗茶淡飯,卻也要比置身於外面那喧囂塵世要好得多了。看著看著,步飛煙芳心內禁不住冒出了幾絲終老山野的想法,只是這念頭一出,她腦中卻陡地閃出了琴仙雲的身影,暗道:“不知他是否也曾這樣想過,如能與他一起相伴居住在這世外桃源,那世間最美好之事也莫過於如此了。”

  驀然,步飛煙眼前閃現出了點點耀眼的燈光,她恍然回過神來,那冰冷的俏臉上卻已浮出縷縷醉人的酡紅。

  “飛煙,在想些什麼呢,這麼入神?”

  琴仙雲不知何時已離開房間,突然出現在了步飛煙的身後。

  步飛煙芳心怦然一跳,微有些慌張的道:“沒……沒什麼……”

  為掩飾自己羞赧的神情,頓了頓,步飛煙又問道:“哦,對了,仙雲,我們來時見這百里不見人煙,怎麼仙府裏還有電燈呢?”

  她臉色雖因琴仙雲的驟然出現而變得更是紅潤,不過幸好此時天色已晚,琴仙雲並沒有發現其異常的神色。

  琴仙雲笑了笑道:“飛煙,這你就不知道了。‘縹緲仙府’儘管是在杳無人煙之處,卻並非真的完全與世隔絕。從此處往北走數裏有一處幾十米高的瀑布,那裏便建有一個小電站,電量雖小,卻完全可供‘縹緲仙府’所用了。”

  “原來是這樣啊。”步飛煙點了點頭,說話之時,臉色已是恢復了正常。

  琴仙雲微笑道:“不單是這個,‘縹緲仙府’還有許多外面的東西,等明天我帶你去到處走走,你就明白了。”

  步飛煙正要應聲,後面卻傳來幾聲窸窸嗖嗖的怪異聲響。

  琴仙雲和步飛煙兩人回頭一看,卻見方才那般年輕人都已跑了出來,各自憋著一臉的笑意。

  “九哥,你和嫂子在說什麼悄悄話啊,連我們大家來了都沒發現?”

  一個十四、五歲的俏麗丫頭沖著兩人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神情頗為曖昧。

  這話一出,旁邊的那些小夥子、小姑娘都開始附和起來。幸好此時月蓮兒不在,不然又夠她去生氣的了。

  琴仙雲俊臉微微一紅,見步飛煙神情頗為尷尬,不由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板著臉對那小丫頭道:“蕾兒,不許胡說,飛煙只是九哥的朋友,還不快向你飛煙姐姐道歉。”

  蕾兒這丫頭卻似一點不怕琴仙雲,低聲笑道:“現在是朋友,以後就是我們的嫂子了。”

  琴仙雲喝道:“你這丫頭,再這麼口沒遮攔,明天待我見過七叔,你就等著去‘觀音堂’面壁吧。”

  “觀音堂”其實是一個洞穴,為“縹緲仙府”中一處修煉內功的場所,偶爾也用來懲罰一些犯了錯誤的族人。洞中氣溫變化極大,忽而炙熱,忽而陰冷,功力稍弱的人是很難在內呆上幾個小時的,不過這“觀音堂”對磨練人的意志卻是極為有利。

  蕾兒以前也吃過“觀音堂”的苦頭,故此一聽琴仙雲的話,頓時俏臉微微一變,淚珠盈眶,可憐兮兮地看著琴仙雲道:“九哥,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哦,蕾兒再也不敢了。”

  步飛煙見狀,心中有些不忍,淡淡的笑道:“仙雲,你就別再嚇唬蕾兒了。”

  琴仙雲本不是真的想責怪蕾兒,只是怕蕾兒這樣亂叫會讓步飛煙臉上難堪,所以才借題發揮,現在見步飛煙都發話了,那凝住的臉頰也倏地鬆弛了下來,笑道:“蕾兒,這次九哥就不跟你追究了,不過你下次再犯這樣的錯誤的話,‘觀音堂’可就在那等著你了。”

  “謝謝九哥。”蕾兒破涕為笑,喜滋滋地跑到步飛煙身邊,卻又故態復萌,湊著步飛煙耳旁笑嘻嘻的輕聲道:“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步飛煙見蕾兒仍是那樣稱呼自己,臉色雖然有些怪異,可並沒有生氣,芳心反有幾絲莫名的喜意,雙頰微泛桃花,偷偷地向琴仙雲瞥了一眼過去。

  蕾兒那聲“嫂子”聲音雖弱,卻依然沒能逃過琴仙雲的耳朵,只是琴仙雲知道自己這個族妹的調皮性子,所以只要她當著大家的面說,琴仙雲也只能由著她去胡鬧了。

  眾人又圍著琴仙雲和步飛煙嬉鬧了許久,才陸續從那崖間的繩索飄蕩而下。

  時已至深夜,“縹緲仙府”寂然靜謐。

  涼風激蕩,倦意襲來,琴仙雲和步飛煙在眾人離去不久,也隨後返回了室中。

  勞累了數天的兩人,今夜終於可以做個好夢了……

  翌晨,琴仙雲早早地便起來。

  琴仙雲悄悄地走出房間,來到了那懸掛在半空的平臺上。

  朦朧的晨曦在天邊蕩漾開來,琴仙雲覺得時光好似倒流了幾年。

  三年前,他每天都是在這個時候起床,然後便到崖頂讀書、練功。雖然日日如此,難免會有些枯燥,但卻過得十分充實。

  往昔情景歷歷在目,琴仙雲心中一動,忽然聳身一跳,抓住丈外一根從崖頂垂下來的藤草,瞬息間,便攀了上去。

  這只是一塊長約百米、寬約五十米的平地,上面植滿松柏,著眼一片蒼翠。

  小林外架著一間小木屋,而林後則矗立著一重更為高聳的崖壁。

  緩步走入林中,但見松風拂面,清爽怡然。琴仙雲來到一株高大的柏樹下面,撫摸著那熟悉的樹幹,親切的低歎道:“老朋友,幾年沒見,你可還是這般健壯啊。唉,這段日子把你孤零零的留在這裏,沒再來陪過你,你是否覺得寂寞?”

  柏樹的枝葉隨風微微搖曳,似在應和著琴仙雲的這句話。

  琴仙雲負手在樹下靜靜地站了一會,突然一聲輕嘯,腳步輕柔地移動起來。

  配合著這神妙的步法,他將“縹緲雲掌”一招招的施展出來。

  初時只見衣袂飄飄,琴仙雲的身影如行雲流水般在柏樹下遊移著,旋而他身周便如包裹著一層柔和的勁氣,身形也變得愈發流暢,柏樹方圓數丈之內處處閃動著他的身姿,所到之處,就似驟然刮起一陣狂風,將地面的樹葉吹得在虛空中獵獵震盪著。

  也不知琴仙雲究竟將“縹緲雲掌”施展到了第幾招,那受勁氣吸引而來的枝葉一直懸浮在空中,在柏樹周圍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攔網,開始時還可見琴仙雲那模糊的身影在網內飄來蕩去,但隨著四周勁道的增強,這道由樹葉構成的網也越來越緊密,將琴仙雲遮擋得嚴嚴實實,只可依稀從上方那霍霍震響的柏樹枝上感受到從琴仙雲體內散發出來的那身驚人真勁。

  驀地,一聲清越的長嘯聲從中激蕩而出,聲音雖震耳卻不帶絲毫火氣。

  嘯音過後,那張圍繞柏樹旋轉不停的網卻陡然膨脹起來,片片樹葉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勁氣逐漸消散,意態蕭然,樹下現出了琴仙雲那卓然而立的俊拔身影。

  “好一招‘孤天狂歌獨悲風’!師兄,看我這招‘梅花萬裏盡飛雪’!”

  這嬌柔之聲驟然響起,琴仙雲的身邊突然射來五道豔紅的影子,幾十根晶瑩剔透的纖纖玉指霍地出現在虛空中,翩翩起舞,展現出萬種風情。琴仙雲眼前便似乍然綻放出朵朵梅花,黯然銷魂卻冷意峻峭。

  琴仙雲唇邊露出了幾絲微笑,雙掌平伸,如封似閉地向外推出,十指吞吐不定,迎向了那一朵朵“梅花”。

  只聽得接連響起五下“蓬、蓬”之聲,琴仙雲輕飄飄地向後退了五步,卻猛然聳身躍起,駢出兩指點向頭頂虛空。

  “哎呀……”

  一聲驚呼響起,琴仙雲身畔的五道紅影與那些“梅花”全都消逝而去,但卻有道人影從他頭頂上空墜落而下。

  琴仙雲手掌托住那人影,暗運真氣,將其往前方送出。

  那人連續在空中翻了數下,才卸去這股勁力,在琴仙雲身前落下。

  她正月蓮兒,一身紅裝,嘟著張嫣紅的小嘴,火辣辣地望著琴仙雲。

  琴仙雲走了過去,笑道:“小蓮兒,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功,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

  月蓮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你猜猜看,猜不出來我在告訴你。”

  琴仙雲哈哈笑道:“你這小丫頭倒考起來我來了,好,我就猜給你看看。”說著,琴仙雲負手在月蓮兒面前邊踱步,邊沉吟道:“梅花萬裏盡飛雪……梅花萬裏盡雪……小蓮兒,我知道了,這一定是老祖宗新創的招式。”

  月蓮兒鼓大眼睛,道:“師兄,你怎麼這麼快就猜出來了?這還是老祖宗在你離開後才教給我的。”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師兄我精通易理卦象,能夠未卜先知了。”琴仙雲故做神秘的道。

  月蓮兒不信,道:“師兄,你騙人,我從沒見你學過占卜,快告訴我嘛。”

  這丫頭邊說邊粘在琴仙雲身上,抓著琴仙雲的胳膊又搖又晃。

  這情景在他們兩人小時候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琴仙雲回想起以前的時光,不由膩愛地捏了捏月蓮兒的小臉蛋,笑道:“好,我告訴你,其實呀,老祖宗早就悄悄地跟我說過她要創一套‘飛雪梅花掌’,剛才你那招又是雪,又是梅,我當然一猜就知道是她老人家教給你的了。”

  月蓮兒這才知道剛才被琴仙雲騙了,頓時噘著嘴撒嬌道:“師兄,你好壞,又耍人家。”

  琴仙雲聳了聳肩,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我猜的,可不能怪我哦。”

  “就怪你,誰讓你是我師兄?”月蓮兒大發嬌嗔,眉宇間卻隱含著綿綿情意。

  琴仙雲任這小丫頭淘氣了一會,笑道:“時間還早,小蓮兒,我們到那木屋裏去看看吧。”

  月蓮兒這回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陪著琴仙雲向林外而去。

  路上,琴仙雲忽然感歎道:“以前老祖宗說要自創一套‘飛雪梅花掌’時我還有些難以相信,可卻沒想到才這麼幾年的時間,她老人家竟真的創造出了這麼一套精妙絕倫的掌法。”

  月蓮兒笑道:“是啊,去年老祖宗跟我說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因為她可是我們‘縹緲仙府’裏面唯一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哦,可後來我照著她給我的圖譜練了練,才發現‘飛雪梅花掌’雖然沒‘縹緲雲掌’那麼厲害,但卻特別靈巧精細,比‘縹緲雲掌’更適合女孩子練習,只是我資質有限,現在才練成了前面一半。”

  頓了頓,月蓮兒又歪著腦袋,極為詫異的道:“師兄,你說老祖宗既然沒練過武功,為什麼又能創出這麼奧妙的招式來呢?”

  琴仙雲歎道:“唉,老祖宗其實也練過武,而且年輕的時候,修為還很高呢,是當時‘雪山派’的一名得意傳人,只是後來卻被因為和曾祖兩情相悅,觸犯了門規,才被她師傅廢掉了武功,還逐出了師門。”

  月蓮兒驚訝地叫了一聲,許久才道:“原來是這樣啊,她師傅也太可惡了。”

  琴仙雲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師傅,畢竟這與雪山門規想抵觸嘛。”

  月蓮兒道:“我知道‘雪山派’以前有弟子不能嫁人的規定,只是這也太沒有人性了,早就該廢除了。”

  琴仙雲笑道:“是啊,老祖宗雖然被逐出了‘雪山派’,但心中還是一直念著‘雪山派’了,不然她自創的這套掌法也不會以‘雪’字來命名了。”

  “老祖宗不想提起這段隱秘,我也是聽鳳陽叔祖說了一下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的,小蓮兒,你可不要到處去說啊。”

  月蓮兒笑嘻嘻的道:“師兄,你就放心吧。”

  兩人說話的當兒,已來到小木屋外。

  琴仙雲輕輕地推開了屋門,環視了一眼,卻見地面、門窗上纖塵不染,桌椅也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好似剛打掃過了一樣。

  看到琴仙雲那驚疑的眼神,月蓮兒蹦跳著來到小木床上坐下,笑眯眯的道:“師兄,怎麼樣?很意外吧。”

  琴仙雲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了翻,笑道:“確實很意外,小蓮兒,是你幫我打掃的嗎?”

  月蓮兒撇了撇嘴道:“那當然,自從你走了後,人家每天都來收拾一遍,不然才沒有這麼乾淨呢。”

  琴仙雲微微一怔,奇怪的笑道:“你這小丫頭,以前讓你幫我掃一天都不肯,怎麼有心情堅持幫我掃三年啊?”

  月蓮兒俏臉居然紅了一紅,嗔道:“你管我!”

  琴仙雲見狀笑呵呵的道:“你這小丫頭……”

  月蓮兒鼓著腮幫子,抗議道:“師兄,麻煩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叫我小丫頭好不好?”

  琴仙雲愣了愣,道:“你本來就是個小丫頭嘛。”

  “你……”月蓮兒生氣的道,“人家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琴仙雲忍住笑意,忙道:“好,好,你是大人了,那我叫你蓮兒總成了吧。”

  月蓮兒雖看出琴仙雲有些口不應心,但還是很高興地嗯了一聲。

  琴仙雲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這些女孩子也真是的,明明還是個小丫頭,非得要裝出副大人的模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月蓮兒有些緊張的問道:“師兄,還有人跟你這樣說過嗎?是不是你昨天帶回來的那個步飛煙?”

  “不是,是另外一個女孩,跟你差不多大。”琴仙雲隨後答了句,便走到了窗前,向外望去。

  沒想到除了步飛煙之外,還有一個女的。月蓮兒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孩子這樣做的心思。

  她這時就像喝下了好幾壇陳年老醋,心裏酸酸的,澀澀的。

  忽然,她咬了咬牙,走到琴仙雲身後,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師兄,你知道嗎,老祖宗教我‘飛雪梅花掌’的時候,說這套掌法不能外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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