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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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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08:35:12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1章 僧入地獄 局長魂飛

  那老和尚開始還裝出一副佛家弟子的模樣,但經琴仙雲的連番諷刺,卻再也忍不下去了頓時臉露凶光,怒駡說道:「老衲要不是念在你還年輕哪還容你在此逞口舌之快。嘿嘿,你竟敢在佛寺中殺人若肯乖乖地接受老子處置,老子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的話,你恐怕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這和尚一句話中竟然使出了「老衲」與「老子」這兩個極不協調的詞語,就像是一些剛進佛門的黑道人物一樣,怎麼也改變不了粗野的惡習。
  其實,這燭龍寺的幾個和尚以前都是黑道上混幫派的人,而這老和尚則是那小幫派的大哥,後來因幫派糾紛,實在混不下去了,才逃到這燭龍寺裏落腳當了幾年的和尚。在燭龍寺的原住持圓寂之後,這小幫派的大哥搖身一變,竟成了燭龍寺的新任住持靜明。後來卻也不知怎麼,他竟和交通局的局長認識了,透過關係在都市建設中把這座寺廟給保留了下來,最後竟然狼狽為奸,把這好好的一座寺搞得烏煙瘴氣,成了個經營娼妓事業的據點。
  城中的許多官員都知道燭龍寺到底是什麼地方,但因這裏也是他們常來光顧的場所,所以在幾次掃黃中,從來都沒有人注意到真正的「黃」竟在這個寺廟裏。
  在開始的時候,靜明等還只是介紹一些人來賣娼嫖妓,但後來膽子卻越來越大,靜明因仗著有一身高明的武功,竟到外面擄來一些漂亮年輕的女子供那些官員們淫樂。那些被玷污的女子有的是中了迷藥,甚至連自己在什麼地方、被什麼人侮辱了都不知道,而那些知道實情的人,卻因為受到威脅等各種原因,雖然受到侮辱,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揭發這件事。靜明等人有菊影市的一些高級官員在維護著,愈來愈膽大妄為,以至於一直不斷有年輕女子受害。
  「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琴仙雲哼了一聲說道。
  那靜明嘿嘿笑著說道:「你不知道,那由老子來超渡你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靜明練有一身金鐘罩、鐵頭功,就算是比他高明的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再加上在菊影市混的這幾年,一直橫行無忌,從未遇到過對手,現在哪會把琴仙雲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放在眼裏。
  靜明話一說完,頓時露出了陰狠的笑容,身子一躍來到琴仙雲的身前,兩手向琴仙雲的太陽穴擊去,一腿卻撩向了琴仙雲的下陰,招式果然奸險狠毒。他自恃功夫深厚,而且也認為琴仙雲就算學過幾手,也高明不到哪裡去,竟完全沒有防守,全是採取攻招,想要幾下就把琴仙雲打倒。
  不過他也自視太高了,也不想想琴仙雲能擊斃靜空,豈是他幾下就可以擺平的。
  琴仙雲看著他那勁力十足的兩拳,突然左腳斜斜一踏,也未見他那步法有何出奇,但他的一個身體竟如鬼影一般飄蕩開去,閃到了靜明的身後,靜明的兩手一腳頓時落空。
  靜明不慌不忙,兩手後翻,瞄準琴仙雲的位置一頭就撞了過去。
  琴仙雲這次卻沒有再閃,而是豎起右掌立在身前,向靜明的禿頭輕飄飄地迎上前去。
  靜明心中暗暗得意:嘿嘿,老子著鐵頭功可不是吃素的,這次要不把你撞個手折骨斷,那老子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混了?
  但還沒等靜明興奮多久,琴仙雲那只手掌已經輕輕地按在他的頭頂上,他所期待的「喀嚓」之聲久久沒有響起,反而是一股大力將他推得連連後退,同時一陣陣眩暈傳上了他的腦袋。
  靜明晃了晃腦袋,不信地往光頭上一摸,竟然腫起了好大一片,而且摸了幾下之後竟難疼痛難當。靜明心中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往琴仙雲橫掃而去。
  琴仙雲等木棍到自己腰側之時,身影連頓,沿著那木棍飄到了靜明的身前,一掌就往他的胸口貼去。
  靜明回守不急,被琴仙雲一掌拍了個正著。
  靜明見剛才自己的鐵頭都被琴仙雲拍得腫了起來,這次也準備痛上一次,可沒想到,自己的胸口竟沒有傳來絲毫的痛楚。靜明愣了一下後,兩手木棍一丟,搭上了琴仙雲的肩膀,竟有些得意忘形的說道:「嘿嘿……小子,你死定了。」說著,提膝就要將琴仙雲的身體往自己的大腿處摜去。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聽得琴仙雲笑著說道了一聲:「是嗎?」
  頓見琴仙雲手掌一推,靜明抓著他肩膀的兩隻手竟然無力地滑落了下來,肥胖的身軀連連倒退,難以置信地喃喃說道:「竟有人一掌就擊破老子的金鐘罩,老子不信,老子不……」最後一個「信」字還未出口,人已「蓬……」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原來,琴仙雲剛才竟是以詠春拳的內震之力配合著自己的縹緲真氣分成一絲絲透過了靜明的皮膚滲入了進去,震碎了他的內臟。琴仙雲在獄中受那老人的影響頗深,再想到這老和尚為非作歹,以前不知害過多少人,所以並未手下留情,將他殺了,也可為世間除了一個禍害。
  琴仙雲冷冷地掃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抱起淩羽裳就往外走去。剛才琴仙雲蹲在地上時用真氣為淩羽裳疏通了一下經脈,她現在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
  琴仙雲剛出柴房幾步,突然覺得自己懷中的淩羽裳身子動了動,低頭一看,果然見淩羽裳的眼睛正緩緩地睜了開來。
  淩羽裳一恢復知覺,便感到自己被別人抱著,還以為自己的清白身子已經給那個邱局長玷污了,心中既憤怒又絕望,竟用力掙紮了起來,還未看清抱著自己的是何人,便抓著琴仙雲的衣服又撕又扯:「你這個惡賊,快放我下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眼淚也隨著她的呼喊流了下來,琴仙雲急忙把她鬆開放下,笑著說道:「小姐,你要罵也該先看清楚再罵吧!」
  淩羽裳聽他這話,站穩後不由向他一看,見他果然不是和尚也不是那個邱局長,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真沒有什麼事後,一放鬆下來,擦了擦眼角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是你救了我嗎?我還以為又是那些壞人呢?」想起自己差點就被人給侮辱了,淩羽裳的眼眶又不禁紅了起來。
  琴仙雲安慰說道:「不用擔心,那些壞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淩羽裳不解的說道,她顯然是一時還沒明白琴仙雲所說的「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不錯!」琴仙雲淡淡的說道:「他們現在永遠都不可能起來了,因為他們已是幾具屍體。」
  「屍體?你把他們殺了?」淩羽裳心中大駭,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英俊年輕人會去殺人,而且殺了人後還能談笑風聲,面不改色。
  琴仙雲說道:「不把他們殺了,難道還留著他們繼續在這世上為惡不成?」
  「我當然也很希望這些人早早死掉。但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如果被查了出來,你還會坐牢的。」淩羽裳焦急的說道,她實在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因為殺了幾個惡人而去坐牢。
  琴仙雲眼中閃過幾絲怨色,哼了一聲說道:「殺幾個惡人又怎麼了,沒有犯法的人還不照樣會被冤枉而坐牢。再說,只要你不洩露出去,誰能知道這些個和尚是我殺的。」
  琴仙雲看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又說道:「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再去辦一件事。」
  淩羽裳還以為他要再去殺人,急忙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去辦什麼事?你可不能在殺人了?」這女孩子還真心軟。
  琴仙雲知道淩羽裳心中所想,於是指了指她身上破破爛爛衣服說道:「我去幫你找一件衣服。」
  淩羽裳低頭一看,才注意說道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快連身子都遮不住了,胸前的兩隻傲然挺立的玉乳也因衣裳的破裂而暴露出了一大半,而且大腿上的褲子也快成了布條,白嫩的肌膚映夾著血紅的印痕赫然在目,急得淩羽裳趕忙把衣褲拉著遮來遮去,但越拉裂痕就越大,露出的地方也越多。
  在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面前衣不蔽體,淩羽裳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偷偷往剛才琴仙雲所站之處一瞄,卻見琴仙雲早已不在旁邊了…… 。
  ※※※
  琴仙雲這時已按照剛才靜空所說的話,先查找了廂房的最左側邊的那間房子,伸手一推,門竟是虛掩著的,琴仙雲一聲不吭地悄悄閃了進去。
  裏面床上側身躺著一個四十多歲、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這人想必就是邱局長了。
  那中年人聽到聲響一動,翻身坐了起來說道,嘿嘿笑著說道:「靜明大師呀,那丫頭肯答應了嗎?」
  但他一抬頭,見到的卻不是那肥胖的和尚靜明,而是一個樣貌俊秀但是又眼露殺機的年輕人。
  琴仙雲也在打量著這位邱局長。這邱局長身材還算高大魁梧,鼻子上血肉模糊,看得見幾顆深深的牙齒印,這幾顆齒印應該就是昨天淩羽裳咬的了。不過這人看起來倒像是一身正氣的樣子,但是誰又想得到在那張還算耐看的皮囊下包藏著的竟是一顆無惡不作的黑心、淫心和色欲之心呢?
  「你就是邱局長?」琴仙雲冷冷的說道。
  邱局長被琴仙雲冷殺的眼光看得心中直發毛,這時見他問起,於是正了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子說道:「不錯,我就是邱正人,你是什麼人,怎麼到我房間裏來了,找我有事嗎?」
  琴仙雲說道:「你不必管我是什麼人,只要你是邱局長就行了。」說著,便一步一步地向邱正人走去。
  邱正人畢竟也為官多年,硬著膽子喝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琴仙雲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靜明和靜空兩個凸驢走得太急,我怕他們太寂寞,所以打算讓你也下去陪陪他們。」
  「你把他們殺了?!」邱正人身子一顫,他知道靜空雖不怎麼厲害,但靜明一身功夫卻十分了得,這些年來劫了那麼多人從未失手過,如今這人竟然一聲不響地就將他們殺了,那他要要殺自己這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豈不是像殺雞宰羊一樣容易嗎。
  邱正人心中一陣絕望,他沙啞著嗓子顫抖著嘴唇說道:「你敢殺我?你可知道我是交通局的局長?殺了我,員警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哼,殺了你又怎麼樣,那些員警還能查得出什麼東西來。像你這表面上說道貌岸然肚子裏卻男娼女盜,不知為國為民的惡官比那些殺人越貨的歹徒更可恨,若再容你活在世上,不知又要害多少人,你就給我安心的去吧!」說完,琴仙雲的身子在瞬間就飄到了床前,手掌拍中了邱正人的胸膛。琴仙雲說的確不錯,為人不正的惡棍,毒害的是少數人,但為官不正的惡官,危害的卻是一大群人,甚至遍及全省市或整個國家。
  在那極速之下,邱正人不要說躲,連一聲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挺挺地倒在被子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立時結束了他那罪惡的一生,卻不知死前是否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而懺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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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2章 心動起漣漪

  琴仙雲出了邱正人的房間,來到隔壁,震斷了門栓,閃了進去,果然見裏面一張大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和尚,而那三個和尚中間竟然還睡著兩個一絲不掛的女人,這幾人現在都還在熟睡著,口中不時發出幾聲情欲滿足後的呢喃和呻吟。
  床上一片狼藉,汙跡斑斑,琴仙雲一進屋子,便聞到了那股淫靡的氣息,再一見他們的模樣,當下想也沒想,就施展著縹緲步,悄無聲息地來到床前,一駢兩指,往那三個和尚的氣海點去,雖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但他們就算想再為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那三和尚被琴仙雲點下去之後,竟然都還沒醒。琴仙雲也不驚動他們,順手從床邊拿了套女人的白色衣裙就閃出了門外,快速地來到柴房的外邊,卻沒有見到淩羽裳的影子。
  琴仙雲心中一急,她不會又被人抓走了吧?他正要去尋找時,卻見淩羽裳正兩手環抱在胸前從柴房外的那片草堆裏站了起來。
  琴仙雲說道:「你怎麼躲到那裏去了?這是你的衣服。」說著,便把手中的衣服往淩羽裳扔去。
  淩羽裳低著頭說道:「我剛才見到一個人從這裏經過,怕被他發現,就躲了起來。」
  琴仙雲看了一下表,已經七點多了,那些在廂房中嫖妓的人也都快要醒來了,如果等一下他們發現死了人,自己一個人倒是不怕,但要把淩羽裳無聲無息的帶出去卻也有些麻煩。於是琴仙雲催促著她說道:「先不管他了,你快換衣服吧,現在天越來越亮了,我們得趕緊出去。」
  淩羽裳應了一身後,又躲回了那片草叢中,雜草雖高,但卻並不是很茂盛。淩羽裳在裏面換衣服,還不時地露出幾絲春光。
  很快,裏面窸窣的換衣聲靜了下來,淩羽裳已經換上了那套雪白的衣裙走了出來。
  換上乾淨衣服的淩羽裳雖然還顯得狼狽,但已經漂亮嫵媚了許多。但琴仙雲卻沒有欣賞她的美麗,而是轉身說道:「我們快走吧!」
  淩羽裳見他自自己換好衣服後,注視自己的時間還沒有超過一秒,心中忽然湧起了一陣微微的失落,但也有些高興,知道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淩羽裳正要移動腳步,但兩腿卻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使他步子移動的十分緩慢。
  琴仙雲走了一段路,回頭一看,淩羽裳落下了好大一截,頓時明白她被那惡僧打了一晚,身體雖被自己的真氣疏通了一下,但外傷卻還是依舊在的。琴仙雲回身來到淩羽裳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說道:「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背你出去吧!」說著,便轉身蹲了下去。
  淩羽裳臉頰一紅,猶豫了片刻之後,咬了咬牙終於顫抖著伏在了琴仙雲的背上。
  琴仙雲兩手環著淩羽裳的大腿,站了起來,背著她加快腳步向燭龍寺的前殿走去。淩羽裳那非蘭非麝的少女淡淡體香幽幽闖入鼻端,背部那軟綿而又彈性十足的兩座山峰因顫動而不時地上下摩擦著,琴仙雲卻恍若絲毫無覺。琴仙雲自修練了那「迷神引」後,對諸般誘惑都已經看得淡了,特別是女人的誘惑,所謂「迷神」,便是迷他人之神,若自身之神都被人迷了,還談得上什麼「迷神引」。所以如今只要他不主動心動的話,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動心的,女人也是如此。
  他不心動,但淩羽裳卻早就心臟蹦蹦亂跳如小鹿亂撞了。
  淩羽裳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這麼親密的接觸。她心中立即泛起了陣陣漣漪,他的背竟是這麼寬闊結實,這麼溫暖安全,而伏在他背上的感受又是那麼的舒服。聞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股股迷人的男子氣息,她的心靈深處就禁不住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感受著自己胸前受到擠壓的兩座山峰,就好似被一雙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一樣,讓她的身子不禁酥麻了起來,同時,腦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要是這時真被他握著那該有多好呀!
  這個想法一出,連她自己都被這念頭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盡想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她偷偷地瞄了琴仙雲的面頰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但她的臉頰卻立時紅了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和耳朵一陣陣的發熱,紅暈直染到了頸項上,她心中暗呸了一下:我怎麼總在這裏胡思亂想呀!但想歸想,她的手卻更加用力地抱上了琴仙雲,連胸脯也更緊密得貼了上去,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露出來,同時又在心中暗暗期望琴仙雲也在想著她。
  琴仙雲在不知不覺中就施展出了縹緲步,步伐越來越快,最後身子竟似懸空飄了起來一般,如鬼魅般地向寺廟的前殿閃去。
  淩羽裳正陶醉在那種既羞澀又舒服的感受之中,忽然覺得耳旁虎虎生風,抬眼一看,便見到草木和地面竟像飛翔一樣的向後倒退。
  他竟能跑得這個快?淩羽裳在對琴仙雲感激之餘,也更加的佩服了。在心有所思之下,臉頰竟緊緊地貼到了琴仙雲的肩膀上,而一隻手也溫柔地在他的背上悄悄地撫摸起來。
  琴仙雲似乎感受到了淩羽裳的動作,在奔行途中回頭微笑著看了淩羽裳一眼,卻沒有說什麼話。
  淩羽裳頓時鬧了個滿臉通紅,就好像是做賊被人當場抓住一樣,臉頰慌忙地離開了他的肩膀,手的撫摸動作也馬上停住了,好一會兒之後,芳心兀自怦怦地跳動不已。
  很快,琴仙雲就背著淩羽裳來到了燭龍寺最外層的圍牆邊上。
  琴仙雲看准了一個位置,腳尖一點,輕輕一躍,跳上了那兩三丈高的圍牆,見四周無人後,再輕飄飄地落到了外面的小巷子裏。
  淩羽裳剛才還未從不久前的羞赧中回過神來,卻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重,快速地向天空沖去,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但停頓了瞬間之後,身子頓了頓又緩緩地向下飄了去,接著便聽到耳中傳來了琴仙雲柔和的聲音:「終於出來了。」
  淩羽裳也睜開了眼睛,見自己到了燭龍寺外,但很快她又聽到他說:「準備好了嗎?我放你下來了。」淩羽裳雖然很留戀在他背上的感受,但如今出了燭龍寺,她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再趴在他背上了,這時聽到琴仙雲的話,也只得輕輕嗯了一聲,在琴仙雲鬆開了環著她兩腿的手,然後讓她從他的背上滑下來,紅著臉垂下頭,聲如蚊蚋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琴仙雲微微一笑著說道:「不用客氣。我們現在應該趕快離開這裏,不然被人見到了,以後可能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淩羽裳溫順地點了點頭,但因為剛才在琴仙雲背上呆得過久的緣故,身子都有點麻痺起來了,她剛一動腳步,就覺得兩腿一陣發軟。
  琴仙雲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才不至於使她癱倒在地。看淩羽裳的樣子,這一時半載會可能還是不方便走動,但天色現在卻已經微亮了,無法再拖延時間,於是琴仙雲說道:「乾脆我再帶你一程吧!」
  淩羽裳一聽竟莫名其妙地高興了起來,連忙點了一下頭。
  琴仙雲見淩羽裳沒有反對,右手突然一伸,穿過她的腋下,把她的整個嬌軀都摟了起來。
  淩羽裳突然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但馬上又緊閉了嘴唇,可立時又面紅耳赤起來。原來,琴仙雲剛才那只手掌竟然恰巧扣在她的右乳之上。她頓時就像觸電一般,渾身酥麻不堪,一股股細小的暖流立時傳便了她身中的每一個角落,那種蝕骨銷魂的異樣奇妙感受讓她放棄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沒有出聲指責琴仙雲的疏忽,反而任由他這樣握著,兩隻手也摟上了仙雲的腰,心中一直不停地在念著: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琴仙雲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小巷,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問題。他再一次使出了縹緲步,如風馳電掣般地沖向了巷子深處,只在身後留下了一長串的虛幻殘影。
  小巷的盡頭是一堵約有五丈高的牆。琴仙雲到達時並沒有停止下來,反而更是加快了速度,腳步一蹬,帶著淩羽裳倏地一下就飛身而上,穩穩地落在牆頭。
  牆的那一邊是如意道,但牆下卻剛好有一個隱秘的角落,外面路過的人看不到角落裏的情況。
  琴仙雲跳到了那角落,才鬆開了淩羽裳。
  淩羽裳臉上紅霞飛綴,右胸上那股舒服的壓迫感頓然全消,但她心中的失落之感卻突然閃了上來。
  琴仙雲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出去吧!」說著,便拉起了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這時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家見他們兩人從裏面的角落走了出來,不由都驚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待看見了他們的神態之後,臉上都又露出了幾絲古怪的笑意,以為琴仙雲和淩羽裳是躲在裏面剛親熱完的一雙情侶。
  淩羽裳對那些路人的表情十分敏感,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但她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有幾絲甜蜜。而琴仙雲沒有理會眾人包括淩羽裳的表情,只是說道:「我就送你到這裏了,等一下你自己叫輛車送你回去吧!」說著,轉身便走,他剛才趁隙看了一下表,還差十分鐘就八點了,上午第一節是梅怡君的樂理課,要是遲到了被她抓住什麼把柄可就不太好了。
  淩羽裳見琴仙雲要走,心中一急,張了張嘴,可是又找不到再留他一會的理由。
  琴仙雲走了幾步,忽然回頭說道:「你的那身傷得趕快去治療,不然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淩羽裳心中一熱,正要回話,琴仙雲卻已經甩開步子,大跑了起來。她心中一陣失望,忽然才想起自己竟連他的名字是什麼、住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問,眼眶不由微微紅了起來。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看著琴仙雲遠去的方向,突然眼中一亮,他穿的不是天韻大學的校服嗎?只要自己去天韻大學找找,總有一天會碰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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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08:36:25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3章 仙姿綽約 刁難!

  還有八、九裏的路程才到天韻大學眼看時間越來越接近八點,琴仙雲一離開淩羽裳後就放開腳步跑了起來。雖然沒有用出縹緲步來,但即使如此那種速度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達到的。當琴仙雲經過路人的身邊時,他們也只感受到一個影子在加上幾縷微風從身邊輕輕滑過甚至連琴仙雲的面貌都沒有看清,只從他的背影知道是一個身穿天韻大學校服的年輕人。
  琴仙雲本也不用這麼積極的他來天韻大學並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找那個手臂上紋有一朵梅花標誌的學生。而且在大學裏,不用說遲到早退,就是幾天沒去上課,只要點名的次數不多,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可昨天琴仙雲見了那叫梅怡君的女教授、如今自己的班主任在幫自己辦理入學手續時露出的那股志得意滿、勝券在握的笑容後,竟起了幾絲童心,想要看看她到底能用什麼辦法來教訓自己。
  正因為有了這個念頭,他才不想遲到,好讓梅怡君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反正梅怡君的樂理課一星期只有兩次,其他的時候或許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她還管得了誰呀?
  琴仙雲跑入天韻大學南門時,上課的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時間緊急,琴仙雲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真氣運轉之下,配合著腳下神妙的縹緲步,就向學校最北邊的清韻樓如狂風般地飛旋而去。頓時只見說道路之上一條影帶飄閃騰移,果真縹緲無跡、消逝無蹤。這時,雖是接近八點,但路上姍姍來遲的學生還有一大片。很多學生微感輕風飄過,接著便見到那麼多影子在身前飄蕩,頓時都睜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驚愕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議論紛紛起來。大家心中都在猜測,那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跑這麼快的速度,若不是在大白天,大家還以為見到鬼了呢!
  天韻大學共有五座教學樓,清韻樓便是其中一座,而且還是藝術學院專用的。在天韻大學所有學院的硬件設施中,藝術學院的可以說是最好的,而在藝術學院中最好的又算是音樂系。不但有寬敞舒適的固定教室,不用像其他專業的學生那樣每天背著書包跑來跑去找教室上課,而且每個教室裏,現代化的教學工具等一應俱全,更令其他學院羨慕的是,藝術學院的樂器房就有五、六間,世界上的常用樂器在裏面基本上都可以查找,而且裏面的樂器房還對音樂系的同學開放,音樂系的學生可以隨時到裏面去借用一兩件樂器,但其他院系的學生可就沒這等殊榮了。
  琴仙雲在清韻樓門口一個沒人的僻靜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才放慢速度向樓內跑去。
  清韻樓共有九層,音樂系的教室都設在第六樓,而琴仙雲所在的大一音樂專業(一)班教室就在六樓的最左側六零一教室。
  由於是上課的高峰期,電梯比較擁擠,琴仙雲選擇了從樓梯上去。在樓梯裏,琴仙雲可不敢再放腿跑,裏面有監視器,而且樓梯上學生也不少,他就是想跑也不行。
  等琴仙雲趕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已經上課鈴響四分鐘了。
  教室裏坐滿了學生,而且許多都在那裏交頭接耳、聲音吵雜,琴仙雲先把門慢慢地推開一條小縫,偷偷瞧了一眼,見梅怡君不在講臺上時,才滿身輕鬆、一臉微笑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學生見突然走進來一個身軀修長、俊秀飄逸,而且還是身著校服的人走了進來,頓時都停住了談話,一齊將眼睛注視在這個陌生年輕人的身上。在大家的眼中,這個一頭短髮的人,渾身上下似乎正不停地散發出股一攝人心神的氣息,讓他們的眼神不得不集中到他的身上。雖然他的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但從他的身上,大家卻又好像見到了自己沒有的成熟穩重氣質。
  琴仙雲見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於是微微對他們笑了一笑著說道:「大家好!我叫琴仙雲,是今天新來的學生,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啊!」說著便朝教室裏環視了一眼,想找一個能坐的地方,但竟沒有任何空位。
  琴仙雲話音一落以後,教室裏頓時響起了陣陣歡迎的熱烈掌聲。
  他還隱約聽到有些同學的小聲驚呼,無非是些「好帥呀!」、「簡直帥呆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言語。琴仙雲並未在意,仍舊在為自己的座位而努力地搜尋著。
  不會這麼巧吧?既然安排了自己來這個班級,總該為自己預留一個位子吧?琴仙雲的眼睛掃視了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還真的沒座位!難說道這是她故意安排成這樣的,想在同學們面前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琴仙雲正在思索著要怎樣應付梅怡君出的這個難題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而又略帶諷刺的清甜聲音從那堆學生當中冒了出來:「琴仙雲,你來的可真早呀!」
  琴仙雲注目一看,竟然見到梅怡君從一個很不起眼的位子上站了起來,原來她早就來了,只是隱藏著罷了。琴仙雲見梅怡君語氣頗冷,臉色不善,就知道她現在一定會借機找自己的麻煩,但沒想到自己會在路上碰到剛剛那件令人難以容忍的事,竟然第一次上課就遲到了,剛好讓她抓住了把柄。
  這時梅怡君已經手上拿著一本書邁出了位子,緩緩向他走來。
  今天梅怡君換上一套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緊身白衣,玲瓏曼妙的完美身段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鋒芒畢露,胸前兩座滾圓的玉峰俏然聳立,似乎還隱約可見衣服下包藏著延伸到後背的一款粉紅色的胸衣。
  兩條渾圓的秀麗長腿,邁著如行雲流水般地柔和步伐,款款向前移動著,頭上垂蕩著的柔順短髮,隨著她步伐起伏不斷地在空中蕩漾起陣陣漣漪,使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無窮的誘惑力。
  琴仙雲看了梅怡君一眼後,忽然笑著說道:「多謝梅老師誇獎。不過我心中實在有愧呀,梅老師和諸位同學都比我來得要早的多呀!」
  梅怡君一聽他這話,不但粉臉上染上一層怒氣,就連眼睛都快要被他氣綠了。
  昨天她見琴仙雲對穿著裙子的自己毫不在意,所以今天特意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來仔細梳妝打扮,希望將自己能變得像姬如綿一樣的性感迷人,想看看今天琴仙雲會不會還是昨天那副表情。這還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從出了家門到學校的路上便一直有人對她頻頻注目,而進了教室以後,自己的學生們無不瞪大了驚奇的雙眼。當時梅怡君暗自高興,以為今天一定可以讓琴仙雲看得目不轉睛。
  可恨這傢夥見了自己刻意的打扮後還是無動於衷,而且還說出那樣一句話來。自己那句原本是諷刺他遲到的意思,可是他卻故意裝做不知,還說我在誇獎他?
  哼!我會誇獎你?
  梅怡君將腹中的火氣壓了又壓,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千萬不能在學生們面前失態」後,終於在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既然知道慚愧,那你就應該已經準備好要怎麼向同學們表示歉意了吧!」
  還真來刁難我了!琴仙雲沒有緊張,只是淡淡的說道:「不知老師認為我用什麼方式來表達我的歉意比較好呢?」既然她想教訓自己,那怎麼賴也賴不掉了,還不如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他也想看看梅怡君能想出什麼餿主意來。
  梅怡君說道:「既然是向同學們表示歉意,那就讓同學們來出個題目吧!」接著,她又看向全班同學,笑著問了一句:「同學們,你們說好不好?」
  「好……」梅怡君話聲一落,所有的學生都哄然叫了出來,又再一次熱烈鼓起掌來。上課之前他們聽梅怡君說今天來了一個慕師竹大師推薦入學的新同學,早就想看看慕師竹推薦的人到底有多厲害了!
  梅怡君抬抬手,把那片掌聲壓了下去之後,笑著說道:「大家說要用什麼方式好呢?」
  這時一個身高不高,卻長得小巧玲瓏的女生站起來說道:「梅老師,既然您剛才說琴仙雲同學精通古琴和其他許多種樂器,我看不如就讓他來一曲即興的古琴演奏吧,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梅怡君當然知道古琴一定難不倒琴仙雲,而且也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混過這次得來不易的整人機會。她微笑著臉剛要說話,這時又見一個長得十分帥氣,染著一頭金黃色長髮的男生站起來說道:「梅老師,依我看,不如讓琴仙雲同學表演一種西方樂器吧,比如說鋼琴、小提琴之類,大家說怎麼樣?」
  他的提議得到了許多同學的認同,他們之間有很多人至少都會一兩種西方樂器。
  這個的確難度比較高,慕師竹的推薦信中只說琴仙雲精通古琴、古箏、笛簫等中國民族樂器,卻沒有提及他會哪種外國樂器,梅怡君心中暗喜,她倒要看看琴仙雲如何演奏外國樂器。
  而她身邊的琴仙雲臉上笑容雖然依舊存在,但他的心中卻在暗暗叫苦,他的確會許多種中國樂器,但對外國樂器卻一竅不通,連碰都沒有碰過一下,更別說演奏了。另外中國樂器與外國樂器雖然各有特點、各有優勢,但他對中國樂器卻情有獨鐘。
  在他的眼中,一個人若連自己民族的優越產物都還沒掌握好,就去盲目崇拜外國物品,又不會把它和自己國家的東西融會貫通,就只會喪失自己獨特的民族性格。
  對於樂器也是如此,只有先掌握好自己的民族樂器,才能談得上借鑒,可惜有很多精通音樂的人對外國的音樂瞭若指掌,但一問起他對中國音樂瞭解多少時,卻也只能貽笑大方。
  琴仙雲有這樣的想法,卻不知道梅怡君的想法也和他大同小異。梅怡君小時候學鋼琴是被父母逼著學的,她自己並不喜歡,到她通過了鋼琴十級檢定考試,滿足了父母的願望後便馬上改學古箏,她知道現在中國音樂界太過於崇洋媚外,而真正願意學習自己民族樂器的人反而太少了。
  正當琴仙雲想著要怎麼應付那男生提出的演奏西方樂器時,又有一個女生站起來笑著說道:「琴仙雲同學是器樂高手,我看我們也別拿器樂來做文章了,還不如讓琴仙雲同學來唱上一首歌。」
  這位女生的提議得到了更多人的贊同。
  因為在他們有很多人以後都準備學聲樂,對唱歌自然很喜愛,而樂器演奏則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已經很難統一了,剛才在底下小聲議論著的學生說要讓琴仙雲演奏的樂器,有二胡、揚琴、箜篌、笛子等等,而且這只是中國的樂器,他們好像把琴仙雲看成了樂器專家一樣。
  梅怡君見教室裏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同意了,也只能點了點頭,誰教剛才把話說得太滿,把決定權都留給自己的學生呢!她本以為自己的學生們一定能想出難度極高的題目來,卻沒想到最後竟以唱一首歌來結尾。
  不過她自己也被那女生的提議激起了興趣,想要看看琴仙雲除了琴藝出神入化之外,歌喉究竟如何,但是她雖然同意了卻又提出了一個要求,不許琴仙雲用麥克風和音響,也沒有其他樂器伴奏,就只靠嗓子清唱。在她看來,就算他的歌唱得再好,沒有音效配合,效果也提高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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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4章 引吭高歌 禦街行

  琴仙雲並沒有反對梅怡君提出的要求也沒有奇怪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她不為自己增加一點難度倒真的有點不正常了。他掃視了眾人一眼後笑著說道:「好那我就唱一首歌,只是不知道大家想聽什麼歌呢?」
  「來一首都都的『天下情歌』……」
  「都都的歌聽都聽煩了還上來一首雨惠清的『心扉』吧!」
  「雨惠清的歌軟綿綿的,有什麼好聽也只有你們女生會聽,我看來一首激昂一點的就奧斯林曼的『嚎叫與歡呼 』吧,怎麼樣……」
  ……
  大家一聽琴仙雲向他們詢問時,都興奮地將自己喜愛的歌曲和歌星說了出來,那個都都和雨惠清都是中國十分有名的當紅歌星,而那個奧斯林曼則是近年來被稱為最賦有激情的美國黑人搖滾歌手,這些人的歌曲都是當代年輕人的最愛。像「天下情歌」、「心扉」等則是其中最流行的幾首歌了,還有一些學生提出的「我愛你,可你愛我嗎」、「吻別」之類聽起來有些纏綿的歌也都是一些紅遍了大半個中國的歌了。
  琴仙雲一直都在靜靜地聽著,直到他們說完後,他才微微笑著說道:「這些歌你們都會唱嗎?」
  「會……」琴仙雲話音一落,教室裏頓時響起了一片哄堂之聲,他們的歌就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也能哼出幾句來,若藝術學院音樂系的人若連這些歌都不會唱,那肯定會被人視為一個傻瓜,讓人笑掉大牙了。
  可琴仙雲就是這樣一個傻瓜,這些歌都是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而那時他卻正在監獄中,對於同學們提出的歌曲他可是連名字都沒有聽過,更不要說會唱了。不過琴仙雲卻並未因此而慌張,他忽然神秘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會唱了,那我再唱也沒什麼意思了。這樣吧,我來一首大家絕對沒有聽過的歌,大家認為如何?」
  同學們聽了後都不禁驚咦出聲,似乎不相信琴仙雲真能唱出一首他們沒聽過的曲子來,但很快他們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微微的期待,甚至連他們的老師梅怡君也不例外。
  「我不信這世上還有我莫凝風沒有聽過的歌?!」這時一個俊俏的男生不屑地說道。這男生正是在天韻大學有「歌王」之稱的莫凝風。莫凝風幾乎會唱現今所有流行歌手的歌曲,而且嗓子很好,模仿起來惟妙惟肖,與那些歌手的原唱差不多。另外,因為他人長得帥氣,又家世顯赫,父親是菊影市最大一家公司的老闆,所以他入校才一個月便成了許多女生的夢中情人,甚至一些高年級的女生也已經將他列為自己愛慕和追求的對象。
  琴仙雲沒有在乎莫凝風說話時的藐視和狂傲語氣,也沒有關注大家的眼神和表情,只是說道:「我就唱一首晏幾道的詞『禦街行』吧,我相信大家聽了以後一定會喜歡的。」
  「晏幾道是什麼時候出道的歌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不會是你亂編的一個人名吧?」莫凝風一見自己還真沒有聽過這個人名,心中很是不服氣的嘲諷說道。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教室裏就響起了一片哄堂大笑之聲,梅怡君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莫凝風身後的一個個頭很矮的男生突然笑嘻嘻的說道:「晏幾道是我國宋朝的一個著名詞人,我的「大歌王」,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啊哈哈哈哈……」
  莫凝風漲得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瞪了那矮個子一眼說道:「我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剛才只不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
  琴仙雲見了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歎息一聲,若是一個人對自己國家的文化都無知到這等程度,那他還會有多大的發展前途!
  梅怡君掩嘴笑了幾聲之後,忽然一眼瞄到琴仙雲竟在搖頭歎氣。
  她雖然心高氣傲,但也的確聰慧過人,這時一見琴仙雲的表情,馬上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沒想到自己班上竟然會有將晏幾道這個宋朝詞人當做現代歌手的學生,而且還是在琴仙雲面前表現出來,這樣一來,豈不更讓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梅怡君心中暗暗生氣,立時狠狠地瞪了莫凝風一眼。
  莫凝風正惱羞成怒地對正在旁邊笑他的幾個同學,但一感受到梅怡君很不滿的眼光,臉上頓時變得更臊紅,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垂下了頭去……。
  同學們還在議論紛紛,笑語連連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耳際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那聲音好像突然從地底下蹦出來的一樣,清鳴婉轉,悠然起伏,刹時便充塞了整個教室,繞出窗外,直上九天雲霄,就像天宮仙樂般地震盪人心。
  同學們一聽這歌聲,立刻呆住了,上百隻眼睛齊向琴仙雲看去。
  原來琴仙雲此時已經開始唱起了那「禦街行」:「街南綠樹春饒絮,雪滿游春路。樹頭花豔雜嬌雲,樹底人家朱戶。北樓閑上,疏簾高卷,直見街南樹。……」
  琴仙雲的歌聲在平緩中不時地上下翻騰,跌宕搖曳著,字字從喉中跳躍而出,或緩或急,洪亮中透射出幾許清幽,亮麗中綻放數縷溫軟,使人如沐春風。隨著歌聲的震盪波動,大家的眼前幾乎不自覺地就出現了一幅美麗的春景畫面:綠樹成蔭,柳絮飄飛,似雪般地鋪滿游春之路;鮮花如雲,嬌豔欲滴,一個如花的佳人登上樓房,高卷珠簾……
  大家聽著聽著,幾乎癡了,沒一個敢大聲的喘氣,似乎生怕驚跑了飄蕩在每房間各個角落裏的歌聲,滿教室靜得幾乎除了琴仙雲的歌聲之外,便只有大家的心跳聲。
  而梅怡君聽著聽著,精神有些迷離,眼神竟然開始溫柔地注視起琴仙雲來。這首詞她以前也曾背過無數遍,對於那闕詞中所描述的景物和所要表達的情感她十分清楚,但那時無論她怎麼讀,都不像聽琴仙雲唱出來的感受貼切。琴仙雲所唱的好像已不再只是單純的幾個字,而是一股由心靈深處散發出來的感情,很容易便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欄桿倚盡猶慵去,幾度黃昏雨。晚春盤馬踏青苔,曾傍綠陰深駐。」
  唱到這句時,琴仙雲的聲音中似充滿了回憶,但在回憶中卻還帶有絲絲的寞落與哀傷之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惆悵,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出他們心中的鬱積之氣。
  「落花猶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處?」
  到這最後一句時,琴仙雲的歌聲愈來愈低,情緒已由高昂轉為低沉,愁緒綿延中盡顯淒涼之悲,唱到「何處」二字時,聲音愈遠愈淡,最後幾不可聞。從地底而來,似又重歸地底而去,這一來一去之間,只留下了無數的黯然與愁傷、寂寥與消魂……。
  琴仙雲唱完後,大家久久沒有出聲,眼神中似帶回味,又似留戀,直到將近過了五分鐘,才有一聲感歎打破了沉寂:「唱樂易,歌悲難呀,只有這樣的歌才是能夠牽動人心的歌哪,也只有能唱出這種歌來的人才配得上「歌王」二字哪!」
  說這話的人正是坐在莫凝風身後的那個瘦矮個子男生。
  「不錯!琴仙雲『歌王 』之稱的確是當之無愧呀!」頓時很多在那矮個子男生的一聲慨歎中回過神來的學生都欽佩贊同道。
  梅怡君這時也幽幽地從琴仙雲那歌聲所營造的意境中脫離出來,她沒想到琴仙雲不但琴道高深,而且還有一副這麼好的嗓子,他的歌聲比起現在許多流行歌手不知要好過多少倍。
  那些歌手唱歌,多數都是單純地對著曲譜唱裏面的歌詞,而琴仙雲唱歌卻是用心在唱歌,他所唱出的歌不但令人回味無窮,而且還能使人在腦中生成各種圖像,而這種境界卻正是來自於人類心靈深處的真摯情感所激發出來的。
  琴仙雲用心唱,梅怡君用心在聽,她隱約感受到琴仙雲心底深處似乎埋藏著某種哀傷,但這種哀傷的情緒卻沒有浮現在他的臉端。
  他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呢?
  能將這首詞的情感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而在詞的內容之外又無處不滲透著自身的感情,這豈是一個毫無閱歷的人所能唱出來的。或許他真的是個自小就在各處流浪的人吧,即使不是如此,他也必定有過一段令他極為心酸痛苦的經歷!
  梅怡君心中除了想將琴仙雲教訓一頓之外,又興起了挖出他心底隱秘的好奇心。
  其實,如今琴仙雲臉上雖然平靜,但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這首詞的原來曲譜早已遺失,他唱的曲還是在獄中自己譜出來的。他剛才唱這首詞的時候不僅用上了「縹緲真氣」,而且還施展上了那老人傳給他的「迷神引」,將兩種真氣逼發在歌聲之間,傳達於他人的心靈之中,不但使得他的歌聲具有極強的穿透力,還使他的歌聲在縹緲之中不停地鼓蕩出動人心神的誘惑力。
  可是沒唱幾句,那歌詞就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傷心之事,雖然他和晏幾道生活的年代不同,那詞中所描寫的情形也不盡相同,但那詞中所表現出來的哀戚卻與他非常相像!他心中的哀傷情緒一浮上來,透過「迷神引」真氣的襯托,頓時使晏幾道那原本就十分傷感的詞變得更加的淒豔。
  「哼!想憑這一首歌就當上『歌王』的稱號,那也太離譜了吧!」突然一個極不協調的聲音在一大片的讚賞聲中響起,這也使得梅怡君和琴仙雲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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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5章 歌王之爭

  眾人驚詫之極,轉目一看,便見莫凝風不屑地在那裏撇著嘴。「歌王」的稱號就這樣就被琴仙雲奪去了,讓他這個自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人敢違逆的公子哥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他身後的那個矮個子學生突然又笑嘻嘻的說道:「人家一首歌就足以感動所有人,總比某些人多唱幾首軟綿綿的歌,就開始自吹自擂起來要好得多了。」
  莫凝風臉色一變,怒說道:「滕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叫滕清的矮個學生連連擺手,卻依舊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說道:「我可沒別的意思,這句話能有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看不慣某些人只會一些大家都唱濫的老歌,就整天自以為是的把那某兩個字掛在嘴邊罷了。」
  這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這不是分明在諷刺我?莫凝風氣得臉都綠了,他鐵青著臉,憤憤的說道:「你這是在說我嗎?」說著,連拳頭都緊緊地握了起來,似乎只要滕清承認,他那只手就會馬上沖滕清而去。
  莫凝風平時被一班同學捧在中心,迎著他的總是那無數崇拜與羨慕的眼神,這也逐漸養成了他狂傲自大的脾氣。但今天他因「晏幾道」之事被大家取笑,而現在不但被人奪了「歌王」的稱號,還被滕清這樣嘲諷,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羞辱,頓時風度全無,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
  滕清蠻不在乎的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你就是那某個人哦!」
  莫凝風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過身揚起拳頭就要砸向滕清。
  梅怡君眼看他們兩人就要動手了,急忙喝斥道:「住手,你們還當不當這是個課堂,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你們要是不想上課,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裏打擾其他同學!」美女發威,自然別有一番威嚴!
  莫凝風手一頓,轉過身來,有點委屈的辯說道:「梅老師,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了什麼嗎?」
  「哦?他剛才說了什麼?如果你連這樣一句話都受不了,那還來學什麼音樂?要是連這點雅量都沒有,那你以後怎麼站在舞臺上?若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乾脆離開藝術學院算了!」
  說實話,莫凝風除了會模仿很多歌星的歌曲外,並無其他特長,其他方面的知識水平簡直到了愚昧的程度。不僅經常自以為是的賣弄,心胸卻又有些狹窄,
  而且據說他能進入藝術學院並不是有其他音樂才華,而是他父親花了十幾萬買通學校管理招生工作的人員。
  梅怡君一向對他這樣不學無術之人十分反感,但因他是自己的學生,所以不得不容忍,只是如今莫凝風在琴仙雲面前丟了她的臉,所以一看到莫凝風就禁不住來氣,馬上毫不留情面地罵了他一頓。
  莫凝風聽了後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但他不知怎麼竟然能夠忍得住重新坐了下來。
  梅怡君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對琴仙雲淡淡的說道:「你坐到那個空位上去吧,我們開始上課了!」說著,向她剛才坐著的那個位子一指,那個位子旁邊所坐著的正是滕清。
  琴仙雲點了點頭,微笑著向那走去。
  滕清一見琴仙雲走了來,對他露出一臉高興的笑容。
  「哇,你剛才唱得歌真是太好了!」琴仙雲剛一坐下,滕清就把凳子挪了過來,低聲對琴仙雲興奮的說道,如果不是梅怡君正在講臺上的話,他早就手舞足蹈起來了。
  琴仙雲也低聲笑著說道:「你也不錯呀!」
  滕清笑嘻嘻的說道:「我也是直話直說罷了。哦,對了,這是梅老師今天幫你帶來的課本。」說著,他從身邊拿出了一個塑膠袋。
  琴仙雲謝了滕清後,接過來一看,裏面裝著的正是這學期的課本,本以為書本費要自己付,卻沒想到徐修林那老頭子不但免了自己的學雜費,竟然連這書本費也免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徐修林並沒有免除他的書費,這幾本書還是梅怡君自己掏的錢替他買來的!
  ***
  梅怡君講課還真有一套,能將這般枯燥的樂理知識講得如此生動,的確不是每個教授都能辦得到的,她能在一年之內就升到教授,看來她的講課技巧也是功不可沒。
  琴仙雲琴藝雖高,卻從來沒有學過樂理,這次還真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梅怡君的聲音清脆悅耳,聽得極為舒服,雖不能真與仙樂相提並論,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琴仙雲還發現班上有許多男同學看著梅怡君的眼神都有些異樣,而且近乎癡迷與火熱,似乎看著的不是他們的老師,而是他們的摯愛情侶,但他們的「情侶」卻並沒有以同樣的眼光回視他們。
  不過,琴仙雲卻不知道班上也有許多女同學也正以這樣的眼光看著他,而在講臺上的梅怡君也有意無意地總要往琴仙雲的身上瞥上幾眼,每次見到他在認真地聽自己講課時,她心裏都會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氣,但在鬆氣的同時心底竟會突然湧上幾絲莫名的興奮。
  是因為自己的課能令琴仙雲認真的聽而興奮,還是因為……到最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興奮什麼!
  兩節課很快就退出了。在第一節上課的時候有很多人在教室門口瞧來瞧去,而第二節上課時走道上便熱鬧了許多,吵得同學們聽課也沒什麼心情了。而梅怡君講起課來也沒有多大精神,有位隔壁的老師實在看不下去,跑出去喊了幾次,都沒有安靜多少。這節課便是在這樣一種喧囂的環境中退出的。
  下課後,梅怡君只看了琴仙雲一眼,沒多說什麼便出了教室。
  梅怡君一走,教室裏頓時沸騰了起來,一些學生興奮地將琴仙雲圍了個水洩不通,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向他詢問這各種古怪的問題。
  琴仙雲不勝其煩好不容易才帶著課本在滕清的「護衛」下擠了出去,離開了教學樓,跑出了很遠的地方後,兩人才停了下來。這時滕清早有些氣喘、額上微微沁出汗跡了。
  滕清喘了幾口氣,看了沒有一點異狀的琴仙雲,佩服的說道:「沒想到你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壯,但身體卻這麼好,跑了這麼一大段路竟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
  琴仙雲笑著說道:「以前每天都要跑個十幾裏路,現在也習慣了。」
  「十幾裏?」滕清聽了不禁咋舌說道:「那你的耐力一定很好了,你喜歡打球嗎?」
  琴仙雲說道:「只是會一點而已,談不上喜歡。」
  琴仙雲幾年前並沒有接觸過球,只是在監獄裏,有時會和裏面的犯人進行一些體育活動,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打籃球,也學會了踢足球,那時的他熟悉了打球的技巧後,只需在打球的時候稍微使出一點「縹緲步」,在獄中就幾乎沒有什麼對手了,只是他對球類的興趣並不是很高。
  「以你這樣的身體,不進校籃球隊或者足球隊實在是太可惜了。」滕清笑著說道。
  琴仙雲只是笑了笑,他來這學校只是為了找那手臂上有梅花標記的人,還說不定哪個時候就離開了,哪有什麼心情去進什麼球隊呀?
  不過,他現在也並不急於去找那人了,如果刻意在這麼大一個學校去找人也實在是太麻煩了,雖然有找得到的那一天,但卻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後的事情。而且你不去找他的時候,說不定不用多久,他就會自動出現在你的面前。另外琴仙雲已經發現了瀟湘武館景芊玲那一條線索,只要盯緊著她肯定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收穫的。
  「今天是星期四,上午沒有課了,只在下午的時候有兩節課。現在你想去什麼地方呢?」滕清見琴仙雲不說話,又問說道。
  琴仙雲說道:「我才來學校不久,今天就準備再在這學校裏面轉上幾圈吧,先將這學校的環境熟悉一點再說。」
  昨天梅怡君雖帶琴仙雲轉了校園一圈,但當時因梅怡君心中有氣,只帶他到了幾個主要的地方,學校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到,所以他才想趁現在沒事時先到處轉轉。
  滕清聽了,熱情的說道:「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乾脆我陪你去好了。我來這學校也有一個月了,有我帶著你也不會多繞路。」
  琴仙雲比較喜歡和滕清這種性子隨和的人交往,無論做什麼事都能夠放鬆心情,無拘無束,於是他也高興地點了一下頭。
  滕清走了幾步,忽然看到琴仙雲手中還拿著那幾本書,便說道:「你那書還是放我背包裏吧,走起來也方便些。」說著,也不等琴仙雲答應就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書,往自己的背包裏塞去,又說道:「天韻大學總共分為四大片,我們現在站著的還是北區,這裏不遠處有個叫『引鳳樓』的地方,我們就先到那裏去看看吧!」
  「『引鳳樓』?這個名字倒是有趣!」琴仙雲笑著說道,「這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昨天上午,梅怡君並沒有向他提起這個地方。
  滕清詭異地笑了笑著說道:「先不急,等會到了我再跟你說,到時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哦!」說畢,他竟露出了一副賊兮兮的神態。
  琴仙雲不禁詫異地看著已經開始向前走去的滕清,到底是什麼地方讓他笑得這般「神秘」呢?他心中頓時也起了幾絲好奇之心,正要邁步跟上去,卻突然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琴仙雲暗中一注意,才發覺竟是那個叫莫凝風的人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惡狠狠地盯了自己幾眼。還在上樂理課的時候,琴仙雲便注意到莫凝風經常斜著眼看著自己,只是他一直沒有理會罷了。
  琴仙雲知道是因為自己唱的那一首「禦街行」蓋過了他的名頭,他便對自己懷恨在心,若他是個心胸狹窄之人,那麼一定會找機會來報復自己。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莫凝風,不要說他不會武功,就算他會武功,琴仙雲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以他的功夫,沒有修練過真氣、而且真氣不是特別厲害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琴仙雲知道是莫凝風後,肚中冷笑了幾聲,便邁開了步子,向滕清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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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6章 引鳳樓後冷鳳棲

  來到引鳳樓前時琴仙雲才發現令滕清神秘兮兮的地方竟然就只是這麼一座小閣樓。閣樓邊豎立著一塊石碑,石碑正面雕刻著“引鳳樓”三個草體大字愻慪慛慖,寞寡寣實清秀雋永卻又飄逸淡然,一看就知道定是名家手筆而在碑的背面卻是一大片的蠅頭小楷,清楚地解說了引鳳樓的來歷。
  這引鳳樓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與是由一位清朝年間隱居在附近的名士出資建造的。據說這人簫道出神入化,一次在閣樓之中吹簫之時毃毾氳滱,萛蓇蒴菿竟引得鳳舞藍天,百鳥齊鳴,故此,便有人將此樓稱之為引鳳樓,只是是否真有其事,後人就不得而知了。
  引鳳樓曾倒塌過幾次,如今的這樓還是幾十年前重新建造的,按照原樣將此樓建為兩層,樓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只在欄桿的旁邊放置了幾條供人休息的長凳。樓旁有很多參天的大樹,簷芽屋角掩映在那茂盛的枝葉中,的確清幽靜謐,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讓琴仙雲有些詫異的是這引鳳樓的兩側後邊竟分立著兩幢女生宿捨。
  引鳳樓現在空寂無人,只在樓外那片林木之下的石凳上偎依著幾對青年男女。滕清帶著琴仙雲上到二樓,四平八穩地在一條長凳上靠了下來後,愜意地吸了幾口氣,才笑嘻嘻的道:“這裏可是我這一個月最常來的地方了,怎麼樣,環境還不錯吧?”
  琴仙雲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道:“環境的確不錯,只是我還是不明白這樓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它看起來也和一般的閣樓沒有什麼兩樣嘛。”
  滕清笑道:“表面上是沒什麼差別,不過對我來說,那差別可就大了。”說著,他把琴仙雲拉到另一邊,手指往左側的那幢女生宿捨樓神秘地一指,小聲問道:“看到了沒有?”
  琴仙雲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便見眼前那片繁盛得密密麻麻的樹葉堆中竟有一個小小的縫隙,而縫隙則正對著一間女生宿捨的陽臺。引鳳樓和那幢女生宿捨隔的並不太遠,可以將那陽臺看得非常清楚,只是那裏也沒什麼讓人驚奇的東西呀,琴仙雲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
  滕請看了一下手錶,道:“現在才十點零七分,再過三分鐘,你就會什麼都知道了。”
  琴仙雲笑著搖了幾下頭,重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但滕清卻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小洞,連眨都不眨一下。
  三分鐘過後,滕清突然連連向琴仙雲招手,口中興奮地直叫喚:“出來了!出來了!快來看!快來看!”
  琴仙雲站起湊近一看,卻差點啞然失笑起來,還以為能令滕清如此在意的會是什麼新奇之物呢,原來竟是一女生!
  不過那女生確實長得夠漂亮的。她不象大多數都市女孩打扮地那樣花枝招展,刻意地去追求標新立異。她穿的只是一套很尋常的校服,頭上輸著的也是兩條小辮子,看上去異常的清新自然、淳真樸實,但是她的臉色卻十分的冰冷,好似看不到一絲笑容,而那兩道淡淡的柳眉卻使她的神情顯得更加的清冷。
  琴仙雲正看著的時候,那女生已靠在了陽臺的欄桿上,靜靜地眺望著那遙遠的天際。
  “你經常來這就是為了看這女生呀?”琴仙雲看了幾眼後,便又自坐了下來。
  滕清再瞄了幾眼,才依依不捨地把眼睛抽離那小洞,滿足地歎了一口氣,道:“是呀!她叫步飛煙,是我們班上唯一一名來自農村的學生。”
  “她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我怎麼還沒見過呀!”琴仙雲詫異的道。
  滕清道:“她不喜歡招搖,而且座位也在我們教室的最後面,所以說雖然她長得漂亮,卻沒有多少人注意她,就是我也是在上課第二天後才發現她的。”
  琴仙雲略一回想,自己在進入教室的時候只大致看了一眼,那時見到全班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個女生穿著校服,只是那女生好象從來都沒有抬起過頭,琴仙雲也一直沒有見到過她的真面目,現在想想,那女生或許便是滕清口中的步飛煙了吧!
  忽然,琴仙雲道:“滕清,你經常來這裏看她,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滕清聽到琴仙雲這句話,神色竟變得有些靦腆起來,但忽而他又苦澀地笑了一下,黯然的道:“唉!我喜歡她又有什麼用,那也得她喜歡上我才行哪!就我這相貌,人家哪裡會看得上眼?不過只要我能夠每天在這裏看上她一陣,那我也就知足了。”
  琴仙雲暗歎了一口氣,鼓勵的道:“其實,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應該趁早跟她表明你的心意,像你這樣總悶在心裏,是永遠都不會有什麼結局的。你若是大膽的前去一試,就算她拒絕了你也沒什麼要緊的,否則她被其他的男生追了的話,你後悔就來不及了!”琴仙雲口中在勸慰著滕清,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黯然神傷,自己的第一次感情獻給的竟是一個將自己送進監獄的女孩,而那女孩如今卻已杳無蹤跡,連個質問的對象都沒有了,若真的永不能和她重逢,時間真的能淡化自己的心結麼?
  “唉,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別去自討沒趣了!不過我倒不擔心她會喜歡上別的男生。這一個月來,也有不少的男生想接觸她,可沒說上幾句,就被她冷冰冰的話給頂了回去了!”滕清苦笑了幾聲之後,竟又有些高興了起來。
  琴仙雲將雪焰情的影子硬逼出了自己的腦際,笑道:“話雖是這麼說,不過你如果真的喜歡她,有時候你也得主動一點,單相思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滕清笑道:“算了,我們還是不提這些煩心事,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一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到學校的其他地方去轉轉吧。”
  琴仙雲知道這種事無論別人怎麼勸都沒有用的,於是也點了一下頭,和滕清一起向樓下走去,但當他剛到樓梯口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脊背上浮上了一股冷氣,琴仙雲心中一震,飛速地回頭一看,便見步飛煙的眼睛正從那樹葉中的小洞移開。
  好淩厲的眼神!
  琴仙雲一聲讚歎,知道那盯了自己背部一眼的人一定就是步飛煙,沒想到她還是一個會武功的人!琴仙雲剛才回頭的那一瞬間,同時感受到了從步飛煙眼中突閃而過的兩抹精光,便由此判斷出步飛煙不但習過武,而且還修煉過真氣。一個尋常的練武之人,不管他的功夫有多厲害,若是沒有修煉過真氣的話,是決不可能將自己的眼神控制得恰到好處,收放自如的。
  照這樣推測,滕清天天在這裏偷看她的事,步飛煙肯定是早就發覺了的,只上她沒有將其說出來而已。
  琴仙雲趕上了還茫然不覺的滕清,只不過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
  到十一點五十的時候,琴仙雲繞著學校轉了一圈,總算把整個學校都瞭解了個大概。
  這次有滕清的帶路果真省了不少時間,而兩人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接觸,關係在無形之中又親密了不少,說話也比初時隨意得多了。
  眼看時間已差不多正午,兩人便直接轉向了食堂。才到食堂門口,那裏就早已人滿為患了。擠了將近五分鐘,兩人才終於如願以償地坐到了食堂角落的一張餐桌上,品嘗著這頓得來不易的午餐。
  琴仙雲剛吃了幾口飯,突然從那漫空的喧鬧中聽到有人提及邱正人的名字,不由轉頭一看,很快就發現那聲音是來自離自己幾丈之外的兩個男生。琴仙雲好奇心起,想聽聽他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隨即運集真氣,凝神細聽起來。雖然食堂聲音嘈雜,但他還是將那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
  “聽說交通局的局長邱正人今天早上在燭龍寺被人給殺了,你知道嗎?”
  “啊?真的嗎?你是聽誰說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有一個朋友是‘菊影晚報’的記者,這事還是他去採訪的呢,而且他還寫了一篇報道,今天的‘菊影晚報’上肯定會登出來的。”
  “邱局長不是一直為官很不錯的嗎?而且又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會有人去殺他呢?”
  “誰知道呢?這次不但邱局長被人殺了,就連燭龍寺的那些和尚也死了兩個。”
  “三條人命呀!那兇手也太殘忍了吧!”
  “這也叫殘忍?去年菊影市北郊還死了八條人命呢?”
  “不會吧?那麼大一件案子,我們都沒聽說過,怎麼就你知道呀!”
  “這也是我那報社工作的朋友說的。因為被殺的人太多,菊影市長怕引起恐慌,也怕影響自己的政績,所以沒讓見報,而且消息也被封鎖了,大家當然不知道了,聽說那件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來是什麼人幹的呢?”
  ……
  說到這裏時,那兩人又聊到別的話題上去了。琴仙雲聽了卻只能暗自苦笑,沒想到自己殺的邱正人竟會是人們口中的一個“為官不錯”之人,而自己卻得了個“殘忍”的惡名,難道就真沒有人發現他的劣跡嗎?不過琴仙雲卻也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有些事只需自己心中無愧即可,又何須顧忌他人的看法。
  十多分鐘過後,由於大家都已放學了,食堂一下子變得更加擁擠起來。人一多,大家的話題也多了起來,不過大家談論得最多的則莫過於今天發生在學校的兩件奇事了。一個便是突然出現的縹緲人影,而另外一個則是驀然湧現的縹緲歌聲。
  琴仙雲在唱歌之時因蘊含了自身的縹緲真氣,所以聲音不但能穿透到很遠的地方,而且還有飄忽不定的性質,完全讓外面聽到歌聲之人不能分辨它到底來自何處。不過,儘管琴仙雲的歌聲縹緲無蹤,但只要多打聽一會,肯定還是能夠知道那唱歌之人究竟是誰的。不過對於那突然就出現在學校的虛幻人影,只要琴仙雲不說,恐怕就無人能夠知道製造出那幻影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就算是他自己說出來,估計大家不見他重十一遍,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的,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那幾乎已經不是人所能達到的速度了~滕清也聽到了大家的談論,他聽了之後卻總在不停地對琴仙雲眨著笑眯眯的眼睛。
  琴仙雲也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放下了手中那已經空蕩蕩的飯盒,招呼了滕清,一起走出了食堂。
  一出大門,滕清就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一進學校就成了大名人了。現在大家都把‘歌王’的稱號冠在了你的頭上,那莫凝風肯定早就氣得臉都綠了吧!哈哈哈哈……”莫凝風在學校裏不但囂張而且目中無人,現在一想到莫凝風吃癟的樣子,滕清竟舒暢地開懷大笑了起來。
  只是沒笑幾聲,滕清的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他有點緊張的道:“仙雲,我看你以後一定要注意多一下了。莫凝風受了氣,回去之後八成會添油加醋地向他老爸報告的。他老爸是現在菊影市勢力最大的炎月科技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莫炎月,手下有一大幫的保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學校吃了虧的話,肯定會派人來找你的麻煩的!”說到這裏,滕清竟擔心起來,如果莫炎月真派幾個保鏢來找琴仙雲的話,那他就危險了。
  琴仙雲笑道:“你就放心吧,即使他真的敢來找我的麻煩,我也辦法保護自己的。”
  聽著琴仙雲自信心十足的一番話,滕清還是有些不放心道:“為了安全起見,你以後還是多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這樣他們就是想動手,也會有些顧忌的。”
  琴仙雲十分感激他的真誠,也不想不辜負他的一片好意,琴仙雲只好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在人少的地方呆過久的時間。
  ***
  下午的課是一位老教授上的,本來兩節課在四點半的時候就可以上完了,可那老教授知道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後,大講王國維的“人生三境界”,硬是多說了近一個小時才下課,弄得班上的同學在下麵抱怨不迭,可那老教授卻甘之如飴,不將心中之話一吐為快,他就是不給你下課。
  到了五點半,老教授宣佈“下課”之聲響起,頓時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蜂擁而出,只不過一分鐘左右的事情,教室裏除了老教授之外,就只剩下琴仙雲了,連滕清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沖了出去。
  老教授好象是故意在等著琴仙雲和他一起出去似的,一直就站在教室門口,滿臉慈和地看著琴仙雲。
  琴仙雲沒法,也只得拿著書本含笑走了過去。果真,那老教授看到琴仙雲向他走來才先一步緩緩地出了教室。
  琴仙雲在臨出教室的時候,眼角無意地瞥了一眼,竟發現坐在角落中的步飛煙還趴在課桌上沒有走,不知她是在睡覺,還是在想什麼事情。步飛煙似乎也發現了琴仙雲正在注意著她,頭漸漸地抬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的老教授見他呆立在門邊,突然喊起了他的名字。
  琴仙雲應了一聲之後,並未再留意步飛煙,便疾步來到了那老教授的身邊。
  老教授顯然也從徐修林等人口中知道了慕師竹對琴仙雲的評價,於是在讚賞琴仙雲才華出眾的同時,又語重心長地給琴仙雲講了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最後則勉勵了他一番之後才和他告別而去。
  琴仙雲看著了他略顯蹣跚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如今的教授,特別是大學的老師絕大多數是講完課之後就蹤影全無,哪還管你學生學習怎樣、品德怎樣,還會像這位老教授這般關心和教導自己學生的老師實在是快絕跡了。
  ***
  琴仙雲出了校門,他這次還是徒步回家。六點多的時候才緩步來到了過如意道的,這時見有個報刊亭裏擺著“菊影晚報”,想到在食堂中聽那兩位同學的談論,便順手買份報紙。
  一看那報紙上對邱正人被殺之事的報道,琴仙雲卻禁不住笑了出來,但笑過之後心裏竟微有些澀澀之意。
  原來那報道將靜明等幾個和尚出家前在黑道上混跡之事全都翻了出來,把靜明和靜空兩人被殺之事歸之於黑幫仇殺,而邱正人之死則看成全屬意外,是被靜明等人的仇家遷怒所致。另外,報道對於燭龍寺是一個娼妓窩點之事隻字未提,也沒有追究邱正人為何會夜宿燭龍寺,更沒有將是否還要把這件案子調查下去說清楚,只是搬了一段菊影市市長陳政武的話,說什麼要責令有關部門肅清隱藏在菊影市暗處的黑幫勢力,以為全市市民提供一個正常、穩定、安全的生活和工作環境等等!
  看來他們並不想再追查這件事了,自己殺了那邱正人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卻反而成全了他的好名聲!琴仙雲歎了一口氣,正要將那張“菊影晚報”塞入垃圾桶時,手卻突然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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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1章 應聘

  琴仙雲正要將菊影晚報塞入路邊的垃圾桶時手卻突然頓住了,原來那報紙最後一版的左下腳竟用紅色字體登了一個醒目的招聘保鏢的廣告。這廣告是一個叫黛洛的公司登出來的那公司對保鏢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便是武藝高強第二便是要能夠盡職盡責。
  琴仙雲看得心中一動,將那報紙折好塞入口袋又繼續向前走去。
  回到家時,已經快七點了琴仙雲正要下去隨便吃點東西時,突然電話聲響起,他接起一聽,卻是姬如綿打來的。原來姬如綿的那個劇團下午臨時決定要去外地舉行一次演出活動,今晚八點就要出發,得下個星期一才能回來,而她又約了琴仙雲後天去菊影樓,所以便急著要告訴琴仙雲一聲,卻沒想到她從六點鐘起,一直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話,直到她快要放棄的時候,才等到琴仙雲來接。
  時間緊急,琴仙雲還沒來得及預祝她演出成功,姬如綿便掛斷了電話。
  琴仙雲搖頭笑了幾聲,便自下樓而去……
  第二天早上八點,琴仙雲換上一套西服,便搭上公交車向市中心而去。
  他昨天晚上已經打電話讓滕清幫他請假,現在他則是去那黛洛公司應聘保鏢一職。
  這個公司的全稱叫黛洛集團有限公司,只是那菊影晚報並沒有寫明這家公司經營的到底是什麼項目,只寫了招聘保鏢的地址和時間。
  八點半的時候,琴仙雲來到了市中心偏東的金蝶商廈。黛洛集團在這商廈的二樓設立了一個辦公室,招聘便是在那裏進行的。琴仙雲一到商廈門口,便不時見到許多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低垂著頭、沮喪地從裏面走出來。從這些人的身形體態和走路姿勢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些頗有根底的練武之人。
  琴仙雲走到二樓時,便發現那掛著“黛洛集團”牌子的辦公室外走廊上還排坐著十幾個前來應聘之人。
  小小的一個保鏢職位竟會有那麼多人來競爭,琴仙雲暗自奇怪,也隨即走了過去。
  等他一坐下,便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到他跟前,遞給了他一份報名表。
  琴仙雲飛快地把表填好,那人接過之後,看都沒看一眼,便將報名表送進了辦公室。
  不到八分鐘,排在琴仙雲前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已應聘完畢,而這麼長時間了,琴仙雲身後卻再沒有人來排隊。那些前面之人都是興高采烈、滿懷信心的進去,垂頭喪氣、灰心失望的出來,還有幾人甚至剛進入辦公室不到五秒鐘便被淘汰出局,時間最長的那人進去也沒有超過一分鐘。
  琴仙雲不由暗自好奇,他們招聘保鏢的標準是什麼呢,怎麼會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合適?據琴仙雲觀察,那十幾個人中至少有兩人是完全可以勝任保鏢之職的,那兩人習武的時間起碼都在二十年以上,雖然都沒有修煉過真氣,但一身硬功卻十分了得,比姬如綿要厲害許多,就是比之瀟湘拳館的景芊玲,也毫不遜色。
  “琴仙雲……”
  原來琴仙雲前面的最後一人也頹唐地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著那人失落的眼神,琴仙雲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才輕鬆地向辦公室走去。
  琴仙雲在進門的那一瞬間,眼睛只略微一掃,辦公室內的所有東西便都映入了他的心中。
  主持這次招聘工作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老頭,但他的身後卻站著一個相貌俊秀、精神抖擻的年輕人。
  琴仙雲大方地向那老頭行了個禮,便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老頭只瞄了琴仙雲一眼,然後就閉上了眼睛,面無表情的道:“你可以走了!”
  琴仙雲心中有些愕然,但表面上卻依舊靜如止水,站起來再次向那老頭行了個禮後,才緩緩向辦公室外走去。
  但當琴仙雲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一回頭,對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道:“這位兄弟,你那雙鞋也該換換了,不然它們前面的那兩片小東西在不該出來的時候出來,恐怕會很不雅觀嘍。”
  聽到琴仙雲這句話,那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禁地低頭看了自己的鞋一眼,那鞋尖上竟然露出了兩小截刀刃,但露出來的部分,如果不走到前面不特別注意的話,幾乎是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而那老頭聽了後兩眼突然一睜,臉上閃過幾絲欣喜之色,對琴仙雲道:“好,年輕人,你過了這招聘的第一關了!”接著又對那年輕人道:“小浪,你帶他去體育館吧!”
  那叫小浪的年輕人答應了一聲,來到琴仙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了。只是前些天過了第一關的人還有兩個,而我們黛洛集團只需一名保鏢,所以你等會還要到體育館和他們比試一下,若你的武功勝過他們二人,那你就將正式成為黛洛集團的一員了,好好把握吧!”
  琴仙雲淡淡地笑了笑,便和小浪一起下樓而去。
  等到他們兩人都不見了蹤影,那老頭卻一掃剛才虛弱的神態,眼中爆射出奕奕神采,歎了一聲道:“好敏銳的觀察力呀,隔著那麼遠竟能連那不到兩毫米的刀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來我這老頭子不服老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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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2章 大悲掌 血魂功

  老頭所說的體育館便是指離市中心不遠處的東堰體育館這體育館和金蝶商廈之間只隔了一條街。
  十多分鐘後,小浪便帶著琴仙雲到了體育館門口。兩人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交談已經便得熟絡了許多。
  小浪名叫浪傾天,也是位習武之人只不過練的時間尚短而已,他現在是黛洛集團的一名高級職員。從浪傾天的口中琴仙雲知道這保鏢第一關測驗的就是觀察能力與細心程度,在近四天的招聘過程中前來應聘的武人不下數百位,但通過的卻只有三人。
  浪傾天和琴仙雲上到體育館的三樓,那裏有一個十分寬大的健身房。健身房中間有一塊很大的空闊場地,四周卻堆滿了鍛煉身體用的器材。
  這健身房如今已成了黛洛集團招聘保鏢的場所。琴仙雲一進入健身房便見到裏面已經坐著了三人。除了中間一個中年人外,其他兩個都是年輕人。
  那兩個年輕人都同樣地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身材都十分的高大,但是他們兩人的氣質看上去卻截然不同。左側那人面目冷肅,神色陰沉,脊背挺得直直的,兩手平放在大腿上,身子坐得端正之極,兩個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正前方,也不知道他是在發呆,還是真的在注視著什麼東西。他見到浪傾天和琴仙雲兩人進來時,不但身體沒有移動絲毫,就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而那右側的年輕人看起來則十分隨和,處處給人一種輕鬆柔恰的感覺。他長著一張國字形的大臉,眉毛又粗又黑,就像剛被墨汁染過一樣,眼睛炯炯有神,黑亮幽深,但裏面卻時不時地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與臉上歡快的笑容相映成趣,異常協調。
  琴仙雲看到這兩人時心中微有些吃驚,這兩人竟然都是修煉過真氣的人,那面目陰冷的年輕人修煉的似乎是一種極其陰寒的真氣,只是修為還不太深厚,但另外那個年輕人的真氣卻已經達到了一定層次,還隔著這麼遠,琴仙雲便已經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磅礴浩然的氣息。
  這還是他第二次遇到修有內功的練武之人!第一次見到的人就是金蝶商廈負責招聘保鏢事務的那個老頭。那老頭雖然掩飾得極好,將自己裝成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但琴仙雲還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內力修為絕對不可小覷。
  不過吃驚歸吃驚,琴仙雲卻依然腳步不停,一臉微笑地向他們走了過去。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輸,從剛才的那幾眼觀察中,琴仙雲可以確定,雖然兩人都修有真氣,但要他相比,還是相差不少級別。
  中年人和右側那年輕人此刻都已經笑著站了起來,那左側之人在他們站起來之後,身子也終於離開了凳子。
  浪傾天這時先幾步來到中年人面前,笑著替大家介紹了一番。那中年人名叫李道中,是黛洛集團的一名主管,負責這第二關的招聘事宜;而那面目陰冷的年輕人則叫焦躍峰,另一人卻叫崔西敏。
  李道中道:“小浪,馮老那邊的招聘已經結束了吧?”
  浪傾天笑道:“本來是要到十點鐘的,不過剛才那邊很久都沒有應聘的人來了,馮老讓我現在就帶他來,我想馮老應該是打算提前結束那邊的招聘的。”
  李道中含笑看了琴仙雲三人一眼,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第二輪的招聘吧!這次是考較一下你們的真實功夫,你們三人中功夫最厲害的那人將會成為我們集團的正式一員。”
  見琴仙雲三人都沒有異議,李道中又道:“第一場就由焦躍峰和崔西敏先開始吧,勝者半個小時後再與琴仙雲較量。在比試中,大家可以施展任何的拳腳功夫把對手打倒,不過我要提醒一點的是,這畢竟只是一場比試,而不是生死決鬥,所以還希望大家以和為貴,點到為止,不要出現什麼意外事故才好。”
  聽到他的話,焦躍峰沒有言語,只是站到了場地中央,而崔西敏則點了一下頭,笑著看了琴仙雲一眼後,才來到焦躍峰的對面站定。
  焦躍峰靜如一根標槍,目中冷芒直閃,崔西敏此時臉上笑容也已收斂,全身蓄勢待發。
  兩人幾乎同時抱拳行了個禮,一個“請”字從焦躍峰口中蹦射而出之時,他的拳已變爪,五指如鉤般地向崔西敏抓去。爪勢刁鑽怪異,狠辣詭秘,殺機暗藏,快如閃電地到了崔西敏的面門。果真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出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好功夫!”崔西敏贊了一聲後,右腳橫移,身子不慌不忙地一側,左掌似緩實急地向上一抬,向焦躍峰的手臂輕巧地格去,而右手卻輕飄飄地拍向了焦躍峰的胸口。
  李道中和浪傾天看得心中不停點頭。李道中雖然不通武術,但一看兩人的架勢,就知道他們的武學修為極其不凡,而浪傾天卻看得興奮之極,不停地手舞足蹈。
  琴仙雲看了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又一次有些吃驚,但他不是吃驚於兩人的武功有多厲害,而是驚訝於崔西敏使出來的竟是少林的“大悲掌”!數百年前的少林、武當、峨嵋等武林宗派如今雖早已銷聲匿跡,但它們的道統卻依舊存在,門下弟子幾百年來一直在繼續和發揚著屬於他們各自門派的獨有武學,就如琴仙雲他自己的家族一樣!
  如今社會上雖流傳著許多少林武術,但那些都只是少林武學的皮毛,真正的少林武學只在真正的少林弟子之中傳承,而這“大悲掌”則正是少林正宗絕學之一,從不傳給外人,非少林嫡傳弟子是不可能學到真正的“大悲掌”的。可崔西敏施展出來的“大悲掌”功力十分老到,若沒有十五年以上時間的修煉,是不可能達到“虛實相生、意力相隨”的境界的,難道說崔西敏真會是少林弟子?
  就在琴仙雲想著的時候,焦躍峰已和崔西敏交手了十多招。焦躍峰出手速度越來越快,崔西敏的周圍幾乎都圈滿了他的爪影,而在那漫天的虛影中卻不斷地滲透出絲絲冷氣,冰涼的氣息彌漫了那方圓幾丈的空間,四周的空氣就似突然下降了好幾度一樣,李道中和浪傾天都禁不住打了幾個寒噤,眼中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焦躍峰施展的到底是什麼功夫?
  而在焦躍峰猛烈攻勢下的崔西敏招式卻一直不快不慢,不急不躁,掌式連綿不斷,節節貫穿,形意相隨,輕柔松緩,如清風細雨般地化解了焦躍峰的每一個招式。“大悲掌”講究柔中帶剛、剛中有柔,陰陽相融、剛柔並劑。崔西敏已深得“大悲掌”之精髓,招式舒展出來大方,端莊優美。
  焦躍峰見久攻不下,眼中冷氣更重,殺機漸濃,驀地右爪變掌,迅猛地往崔西敏的手掌直迎了上去,掌風縈繞,冷烈深寒。
  崔西敏見狀,知道他已忍耐不住,想要和自己以真氣來相拼。雖然知道焦躍峰體內的真氣不是正宗心法修煉而來,不過崔西敏自恃功力深厚,所以並未退縮,反而將全身真氣凝聚於左手之上,舉重若輕地拍向了焦躍峰的手掌……
  焦躍峰看著崔西敏的來勢,嘴角突然浮現了幾絲獰笑,他的手掌也在刹那間突然冒出了幾條紅絲,紅絲周圍還隱隱縈繞著一片濛濛的黑色幽光,顯得陰森之極。
  崔西敏看著焦躍峰手掌的異象,心神不禁一懍,暗道了一聲“不好”,但他此時想要換招卻已來不及了,兩人的手掌已經於飛速中粘在了一起。
  他們幾乎同時大喝了一聲,暗勁催發,只聽得一下暴烈的碰撞聲響起後,焦躍峰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幾米才停了下來。他的右掌經此一拼,竟像枯萎了一般,隱約可見皮下森森白骨,而他嘴角的獰笑也已消逝,反漸漸地流出了幾縷鮮血。
  反觀崔西敏,他雖也同樣被震得倒退了兩步,但卻渾然好似無事人一樣,臉色如常。
  焦躍峰冷看了崔西敏幾眼,抹幹了嘴角的血跡,陰笑了幾下後連“告辭”都未道上一聲,便腳步漂浮地走出了健身房。
  “好!”李道中和浪傾天一見崔西敏如此輕易的就獲勝,頓時都大聲鼓起掌來,但琴仙雲看著崔西敏的眼神中則多了幾絲擔憂。果然,李道中兩人的叫好之聲尚未落下,崔西敏卻突然身軀一陣發抖,臉部陡然浮現了淡淡的黑氣。
  崔西敏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眼中頓時流露出痛苦之色。李道中和浪傾天驚疑地叫了出來,互看了一看後同時把眼睛移到了琴仙雲身上。而此刻琴仙雲卻已經幾步邁到了崔西敏的身前,握起了他的右掌,使兩人的勞宮穴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崔西敏手被琴仙雲這樣一握,臉色登時平靜了許多,眼睛也慢慢地閉了起來。兩人就這樣如雕塑般地呆站著,很久都不見有絲毫的動靜。
  旁邊的李道中不解地看著兩人,對浪傾天小聲道:“小浪,你也練過武功,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嗎?”但他碰到的也是浪傾天的疑惑眼神。
  浪傾天猜測道:“剛才崔西敏好象受了暗傷,或許琴仙雲是在幫他療傷吧。”
  “療傷?這樣療傷有用嗎?”李道中詫異的道。
  浪傾天訕笑了幾下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他們是在用一種比較特殊方法療傷吧!我看我們就先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吧。”
  李道中點了點頭,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之後,琴仙雲才終於如釋重負地鬆開了崔西敏的手。
  一直都在注視著兩人的李道中和浪傾天急忙跑到琴仙雲身邊,問道:“他怎麼樣了?”
  琴仙雲還沒有回答,崔西敏驀地睜開了眼睛,徐徐吐出了一口濁氣,歎道:“好厲害的血魂功呀!”他說完後看了看李道中兩人,笑道:“多謝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李道中和浪傾天正在詫異“血魂功”到底是何種武學的時候,聽到崔西敏後面那句話,也不由放下心來。其實,“血魂功”是八百多年前一個叫“血魂教”的邪教的震派功夫,。那時,血魂教肆虐武林,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後來少林、武當聯合門各派的高手才一舉覆滅了血魂教,而血魂功也在那時隨著血魂教教主的死去而失傳,卻沒想到血魂功如今又出現在了焦躍峰的身上。雖然焦躍峰所修煉的只是血魂功的皮毛,但因血魂功的施展特徵極為明顯,崔西敏是少林弟子,一眼就看出傷了自己的正是雪魂功,也不足為奇了。
  這時,崔西敏又向琴仙雲拱手謝道:“這次幸虧有琴兄在呀,不然的話,我這身功夫能不能保全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琴仙雲笑道:“崔兄過講了。以崔兄那麼高明的功夫,就是我不插手,崔兄也會安然無恙的。”琴仙雲這句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剛才以真氣來幫崔西敏療傷時,發現崔西敏修煉的確實是少林的正宗內功,真氣浩然悠長,至少已有六成火候,只要崔西敏及時以真氣護住自己的心脈,便一定可以將自身所中的陰毒真氣驅除的,只不過時間可能要延長到幾天之後而已。
  浪傾天笑道:“我看你們兩個人就都別謙虛了,現在時間也已不早,你們還要進行最後一場比試呢。”
  浪傾天話一說完,崔西敏就接口,欽佩地對琴仙雲笑道:“我看我和琴兄也沒什麼必要再比試了,琴兄的武學修為出神入化,可比我要高明的多了,這黛洛集團的保鏢一職可是非琴兄莫屬呀。”
  “崔兄說笑了,我這點小把戲哪當得上出神入化之稱哪?”琴仙雲道。
  崔西敏正色道:“琴兄,你就別自謙了。我對自己的武功十分瞭解,但從剛才琴兄為我療傷的過程中,我便知道琴兄的武功比我的不知高出多少倍,我們這次就算再比試一場也是白白浪費時間了,而且我們都是練武之人,何必再講那麼多虛套呢?不如就是不如嘛!”
  李道中這時插口道:“西敏暗傷剛好,確實也不宜再動手。這樣吧,呆會就由仙雲來顯露一手功夫,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界,你們都是行家,自然一看就知道仙雲的功夫到底如何,如果仙雲展露的功夫真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話,那保鏢之位理所當然就落在仙雲的身上了。另外這樣一來,我也好向上頭交代,而你們兩個也可以免傷和氣。不知你們認為怎麼樣?”
  “好!主管這個辦法不錯,一舉兩得!”浪傾天一拍巴掌,贊同的笑道,見識了崔西敏的功夫之後,他更期待看看琴仙雲的功夫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崔西敏聽了也不停地在旁邊慫恿著琴仙雲。
  琴仙雲知道自己不露兩手確實也說不過去了,只好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只有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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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3章 暗器 背影!

  浪傾天見琴仙雲答應了下來登時興奮的道:“太好了,這下你可得把你的真實功夫都亮出來哦。”
  琴仙雲微微一笑掃視了整個健身房一眼,看著離自己約有十幾米的一堆健身器材道:“剛才崔兄施展的是一套高妙的掌法,那這次我就表演一手暗器吧。”
  在如今的社會上暗器已不多用而且會使暗器的人也已經不多了,有了手槍還有多少人願意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去學暗器呀。所以現在李道中和浪傾天聽琴仙雲說要表演暗器,頓時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但在驚奇之外,更多的卻是期待,他們雖沒有見識過真實的暗器表演,但卻聽說過暗器的神奇之處。
  而崔西敏眼中也滿是驚疑,在所有的武學中,暗器所要講究的地方最多,它不僅對手法、眼力要求十分嚴格,還必須要有機巧的頭腦和慎密的思慮,另外對自身勁力的控制也必須能夠達到運用自如的境地,所以沒有一身過得去的功夫之人必定使不出好的暗器功夫來,而武藝高強的人也未必能施展出驚人的暗器功夫來。
  琴仙雲沒有理會三人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只有兩指寬的小盒。打開一看,裏面竟滿滿地放著一盒細小的縫衣針。這些針都同樣的粗細,長度都大約在一寸左右。
  琴仙雲將盒中的數十枚針全部倒在了右手掌心,鋪排成一行,而眼睛卻突然緩緩地閉了起來。
  李道中和浪傾天見了琴仙雲這個動作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有些奇怪他閉著眼睛幹嘛,但崔西敏卻不禁輕咦出聲,難道說琴仙雲已達到了“以心禦物”的境界嗎?他雖然從剛才琴仙雲為自己療傷時,感受到了琴仙雲的真氣不知要比自己要強過多少,但卻沒想到竟會深厚到這般地步,“以心禦物”不但真氣要能夠真正進入陰陽融合的境界,對自身意念的控制也必須能夠出神入化才行哪!
  就在大家都聚精會神注視著琴仙雲的時候,琴仙雲右手驀地輕輕一揚,那數十枚細針頓時脫手而出,不疾不徐地在空中漫飛,輕輕地飄向了對面那堆密密麻麻的健身器材。
  三人一見,立時睜大了眼睛,那麼多針竟然一直以同樣地速度在空中穿行,沒有一根有下落的趨勢,他們幾乎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根針的運動路線,但是卻沒法判出那些針到底要射向何處。他們在看的同時,心中不禁浮上了一個念頭,若是其中的一根針是射向自己的話,那自己能夠躲得開嗎?
  那些針快要到達健身器材前面時,陡然同時加速,但眼看著就要碰上器材上的鐵桿之時,那些針竟輕巧地一折,劃過一道道詭異的弧線,繞過障礙,全部都釘在了背後那抹了一層石灰的水泥牆壁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不見一根落在地上。
  崔西敏最先反應過來,他一馬當先地向那裏跑去,李道中和浪傾天也隨即跟了過去。而琴仙雲則在針一入牆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倦意和勞累。
  崔西敏繞過那些器材,幾步就來到了牆壁前面一看,便見琴仙雲的那些針竟在牆壁上排列成了兩個同樣大小的梅花圖形,針針間隔相同,每一針都入牆半寸有餘,沒有一根是例外的。從十幾米地方之外將這麼多輕飄飄的針繞過一大堆障礙射入堅硬無比的牆壁半寸多,不但能夠排列成形,而且根根的所用的勁力都幾乎一樣,這需要多高的功力與技巧呀!
  李道中和浪傾天也見到了眼前的景象,嘴巴頓時張成了兩個巨大的橢圓形,他們見識過很多神射手百發百中的射擊表演,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展露如此不可思議的暗器功夫,這讓他們怎能不驚?
  三人在見識了之後,都對琴仙雲的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崔西敏卻在敬佩的同時,心中驚駭之極。他知道,這樣的功夫在全中國也找不出多少個可以與之相媲美的人來,就是自己的師傅也不一定能夠達到如此境界,以琴仙雲這手可以在百步之外無聲無息取人性命的暗器功夫來看,要勝自己的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呀,剛才自己不與他比試實在是明智之舉哪!
  良久良久,崔西敏才回過頭來看了早已經站在了身後的琴仙雲一眼,由衷的贊道:“琴兄,就你這暗器功夫,也該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呀。”
  琴仙雲笑道:“中華武學淵遠流長,能人異士遍佈天下,據我所知,有個地方幾乎人人都可以將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小弟這點東西還是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學來的呢,若是崔兄以剛才那番話來贊我,那我就該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哦?真的嗎?”崔西敏見琴仙雲不似在說笑,但心中卻還是萬分不信的問道。琴仙雲的暗器若一傳出去的話,足可震驚世界了,若說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都要比他更厲害的話,那世間有誰能夠相信呢?
  “西敏,仙雲,你們在說什麼呢?”李道中和浪傾天這時才回過神來,並沒有聽到琴仙雲和崔西敏前面說的那幾句話。
  琴仙雲不待崔西敏答話,先笑道:“沒什麼,只是剛和崔兄談論小弟的暗器罷了。”
  一聽琴仙雲說到暗器,浪傾天立時露出一臉佩服神色,羨慕的笑道:“仙雲,你這身厲害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學學,到時你可不能推辭哦。”
  李道中一聽笑駡道:“要練到這種地步,起碼要個十幾二十年,像你這樣練一天休息兩天哪能學到好功夫,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了吧!”
  浪傾天不好意思地訕笑了幾聲。他雖然練了幾年的武,但確如李道中所說的那樣,所以武功一直都沒有什麼進步。
  李道中又笑道:“仙雲的這手功夫相信大家都十分滿意吧。我看這保鏢由仙雲來當是綽綽有餘了。”
  崔西敏和浪傾天都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
  琴仙雲本來就是打算應聘保鏢,找一份工作,以解手頭燃眉之急,這時見大家都同意了,他當然不會傻得去拒絕了。
  李道中笑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正式聘請仙雲為黛洛集團的保鏢。只是我們黛洛集團這次招聘的保鏢有點特殊,你當了保鏢之後,並不需要天天跟在老闆的身後轉,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通知前來工作。雖然工作的時間不定,但我都會在前一天晚上告訴你,讓你做好準備。一般說來,你這個保鏢的一個月工作時間不會超過五天,不過薪金還是不會減少,其他大公司的保鏢一年的薪金約是十萬,但我們黛洛集團給你的年薪卻是十五萬,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就到那邊去把合同簽了。”
  一個月的工作時間不會超過五天,的確有些十分輕鬆,薪水也很不錯,只是不知道他們要自己保的到底是什麼人。琴仙雲心中猶豫了一會之後,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
  ***
  琴仙雲出了體育館,慢慢地向家中走去。他此時心中雖是充滿了工作已有著落的喜悅,卻也有幾絲不解。因為他和黛洛集團簽了合同之後,李道中竟預先支付了他五萬的薪水。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連工作都還沒有開始做,他為什麼會提前給自己這麼多的錢,難道李道中真的這麼信任自己這個認識還不到半天的陌生人嗎?好象不大可能,可若說不是這樣,那黛洛集團又會有其他的什麼目的呢?
  自己除了有一身不錯的武功外,也沒有可以特別令人利用的地方呀!想到利用二字,琴仙雲心中驀地一痛,兩年前,自己又何嘗不是像今天這般模樣呢,那時的自己甚至連武功都沒有在他人面前展露出來,可還不照樣別人設計利用,最終還在監獄裏呆了兩年,而且還是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親手送進去的。
  霎時,琴仙雲心中又浮現了雪焰情的音容笑貌,纏綿情話猶在耳畔,但柔情蜜意卻已遠在天涯。琴仙雲不知道自己現在對雪焰情到底是愛還是恨,亦或是無愛無恨。可自己若真的對她無愛無恨,那她的影子為什麼又經常從自己的心底冒出來呢?
  唉……自己的心結要到何時才能解開呀?琴仙雲長歎一聲,臉上掛上了幾絲苦澀的微笑。
  將雪焰情的影子重新壓回心底後,他的思緒又轉到了保鏢這件事上。那李道中的行事也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認真地考慮一下。有了雪焰情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再墜入別人的陷阱當中。如今這個商業社會處處危機四伏、處處狡詐流毒,平靜的外表下不知掩藏著多少兇險,若是不小心謹慎一點的話,或許連自己是如何摔倒的都不知道了。
  琴仙雲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等李道中通知自己工作的時候再去弄個清楚,現在只憑著一張五萬的支票和一份合同,無論他怎麼想也不大可能明白的。
  打定主意後,琴仙雲頓時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登時加快了向前走去的步伐。
  這時,已快到十二點了,加上天氣也不是很熱,街道旁邊有很多南來北往的行人,更有不少婦女人提著大堆袋子,路面上一直都比較的擁擠。
  琴仙雲也在人群中穿行了一會,最後還是上了一輛公交車,在車上的確要舒服許多。車中乘客較少,琴仙雲在最後一排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可琴仙雲上去還沒幾分鐘,公交車卻突然慢慢地停了下來,原來前面竟已經堵了十幾分鐘的車,停止不前的車輛一直排了下來,差不多有好幾裏,連個盡頭都看不到。
  沒有一段時間,車子是絕對不可能重新開動的。琴仙雲一個人閑著無聊,眼睛沒事到處亂看,但當他的眼睛瞄到左側的一個叫“新世界”的大型商場時,身子驟然一震,一個不知在夢中閃現過多少回的影子頓時又蹦了出來。
  是她!真的是她嗎?琴仙雲心中呐喊起來。他剛才那無意中的一瞥,竟然看到商場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琴仙雲顧不得多想,忽然一下拉開窗子,飛快地從車上跳到了公路中間,向那個商場直直地奔躍而去。
  琴仙雲這一跳,車上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這些乘客們實在想不通這年輕人竟會急得從窗口上跳了出去。幸虧所有的交警如今都到前面疏通車輛去了,不然被交警看見的話,他恐怕又少不了一頓麻煩了。
  身影連閃,只幾秒的時間,琴仙雲就來到了商場門口,只是這個時候他所見到的那個人卻已經蹤影全無。琴仙雲心中焦急,馬上進入了商場,在裏面跑了好幾層,那個人一直都沒有再次出現過,但他的快速奔跑不但引起顧客們的好奇,也吸引了商場保安人員的目光。
  琴仙雲為了避免麻煩,只得先趁著保安還沒來到跟前的時候跑出了商場。
  一到商場外面,琴仙雲沉重地呼了一口氣,眉宇間神色一片黯然。
  真的會是她嗎?她怎麼會出現在菊影市呢?原來琴仙雲所看到的那個人正是兩年前將他送入監獄的雪焰情!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琴仙雲卻知道那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琴仙雲心中疑惑重重,他希望能夠早點見到雪焰情,將一直纏繞在心裏的事情解決,心靈中天天壓著一副重擔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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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4章 鐵鶴仙舞

  幾十分鐘後琴仙雲鬱鬱不樂地回到了自己家中,在商場門口所見到的雪焰情的那個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蕩弄得他總是神情恍惚。
  到家中時,他連東西都沒有吃就倒在了床上,本以為休息一下可以更快的將她的影子驅除,卻沒想到越躺越是煩悶那涼爽的竹席竟似成了一盆火炭,讓他翻來覆去個不停。
  實在沒法,琴仙雲盤膝端坐了下來,凝神靜氣了一會,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雜念排除體外。縹緲真氣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他的心情才算好轉了一點。
  琴仙雲緩緩吐了一口氣,才跳下床來,當他的目光瞟到放在桌上的那個琴盒時,心中不由一動,輕柔地把它打了開來。琴盒一開,頓時露出了一張色彩雅致、潔皙光亮的珍貴古琴來。
  這張古琴是用上好的梧桐古木製作而成,還是他兩年半前從家裏帶出來的。由於它的形制仿照的是宋朝的名琴——“鐵鶴舞”,所以琴仙雲又給它起了另外一個名字“鐵鶴仙舞”,那“仙”便是應他自己的名字而加上去的。
  “鐵鶴仙舞”自他入獄以後,便一直放在他於藍雲市認識的一位好友家中,直到幾十天前,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只是這些天來,他天天都在忙於俗事,實在沒有多少時間來看它幾眼。
  琴仙雲疼惜地把古琴抱了出來,溫柔地放到了桌面上,沒有發出一絲碰撞的聲音。琴仙雲看著古琴的目光漸漸地有些迷離起來,“仙舞”還是兩年前的“仙舞”,可自己還是兩年前的自己嗎?那時的自己沒有任何的煩惱,心中只有琴與情,可如今自己卻俗物纏身,這時的自己還能真正懂得它的心麼?
  琴仙雲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摸上了琴身與琴弦,那股熟悉的感覺還是這般的親切呀!琴仙雲心中一陣激動,撫摸著古琴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起來,自己如今所能擁有的屬於自己心靈的東西便只有“鐵鶴仙舞”這張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古琴了!它自自己懂事起就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畔,直到自己進入監獄的時候。
  闊別兩年,重又相逢,卻不知道它是否也如自己一般高興呢?
  那古琴似乎也感覺到了琴仙雲的心情。琴仙雲貼在琴上的手指處好似不斷地湧入幾股暖流,從手臂一直蔓延到心頭,將他的心逐漸包裹起來,一遍又一遍地熨帖著。琴仙雲好象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時代,每刻都可以感受到琴心的溫暖、琴靈的精魂,那種人與琴魂靈之間的交融或許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能夠用心地去體味,用心地去珍惜吧。
  這一刻,琴仙雲覺得自己這一生有了它就足夠了。它永遠可以像老朋友一樣聽你訴說著無盡的憂傷與煩躁,而不會給你絲毫的怨言,和它相伴在一起,永遠也不用擔心它會什麼時候將你推入深淵,它只會默默地給你祝福,給你鼓舞。
  琴仙雲突然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它了,如今它一見到自己便不斷地撫慰著自己沉重的心靈,而自己卻直到現在才想起要來看看它。
  只是他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心頭卻又湧起了一股更濃更烈的暖意,將他的慚愧與後悔全部都湮沒在波濤之中,誰著暖流的繞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琴仙雲禁不住心中感慨大生,他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老朋友,我們好久都沒有真正在一起了”後,眼中竟閃現出了幾絲淚花。
  他沒有將就要冒出的眼淚擦去,反而深吸了一口從琴身上散發出的古木香氣,靜靜地坐了下來……
  琴仙雲兩手虛懸在琴弦之上,思緒不起任何波瀾,眼中只剩下了桌上的古琴。此時此刻,這張古琴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胸懷,他所有的情思都已寄託在了這張古琴之中。
  驀地,琴仙雲左手虛按,右指微挑,空靈之音微微響起,頓如清風從寂靜的湖面飄拂而過,沒有刮起絲毫漣漪,轉瞬即逝間,只餘幾絲縹緲的雲氣在虛空中飄蕩著。
  聲已消,韻未失。琴仙雲手指再次拂動,琴聲錚錚,飄逸淡然,似歌唱,似吟哦,倜儻上行,生氣勃然而起。
  琴仙雲在手指撥動琴弦之時,逐漸感到自己似乎已融入那古琴之中,隨著琴音的飄飛而遨遊於天地之間。而“鐵鶴仙舞”在沉寂了兩年之後,又再次煥發了其獨特的靈性,琴心澎湃之時,連聲音也變得異常活躍起來。琴仙雲感覺到古琴的氣息正不停地從他那跳動著的指間流遍自己的全身,將他全身都包裹入它那浩蕩的魂靈當中,帶著他的神思隨同一個個激躍而出的音符在漫空盡情地飄舞著。
  琴仙雲最後連自己的手指到底是怎麼動的不大清楚了,他那鬱結的心扉已在琴聲的引導中頓然敞開,徜徉於那片充塞了輕靈氣息的自然中,而他的眼睛似乎也變得無處不在,無所不至,天地間一切景象盡壓縮而起,收入心底。
  他只覺得自己好象正於清晨登臨在高峰之巔,極目眺望,崖下湖面清朗,湖波浩淼,汪洋連綿,飄然淩波之心油然而生。漁歌聲聲,風帆片片,碧水無邊,青山盎然;微風忽起,漣漪驟現,雲水相映,水天一色,空朦浩瀚,空闊無際,這一切無不使他俗念俱逝,塵慮盡滅。
  天色漸明,波濤漸烈,時而雲霧迷漫,風聲爍爍;時而東方日升,碧波染黛;時而風雲激蕩,浪濤滾滾;漸而水雲相搏,磅礴無間,頓生“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之氣勢與浩然境界,令人不禁心懷為之大開,視界為之大變。
  琴仙雲忍不住萌發出一股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之妙感,正當他欲隨雲煙而俱化之時,突然一聲巨響在他耳邊響起,如雷霆霹靂般地震盪著他的心湖,將他從那極境中拉了回來。
  琴聲嘎然消散,一切幻象悉數破滅,只殘留嫋嫋餘音。
  古琴依舊是古琴,但琴仙雲卻知道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彈琴前的那個自己了。
  琴仙雲看著眼前琴弦還在震動的古琴,舒暢地站了起來,正當他要將古琴收拾好放入琴盒中時,連續響起的“鈴鈴……”之聲把他嚇了一跳。他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營造出來的意境為什麼會一下子就消失,原來竟是那電話聲在作怪。
  琴仙雲接過電話一聽,才知是滕清打來的。
  滕清剛一說話就對琴仙雲抱怨了一通,原來今天上午正好碰上教授點名,他幫琴仙雲請假之事因為沒有蓋著學院印章的請假條,不但沒有被那教授批准,而且還挨了那極其苛刻的教授的一頓教訓,最後那教授又以他為“榜樣”,借機發了幾篇感慨和議論之後,才將他放過。
  琴仙雲聽了他那幾句話差點笑了出來,現在的大學有幾個教授還會管你缺不缺課,這傢夥肯定又是誇大其詞了。
  滕清埋怨了一番後,又告訴了琴仙雲下午一定要去上課,因為上完那正式的兩節課後,還要開個班會,而且班長還曾聲明一個都不能缺席,並且班主任梅怡君到時也會出現。
  滕清再和琴仙雲閒聊了一會便掛了電話。琴仙雲放下電話後暗想,要是梅怡君真的會去主持這個班會的話,那自己還真非去不可了,昨天就已經因為遲到而中招,今天可不能再讓她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了……
  ***
  接到滕清的通知,琴仙雲吃完飯在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就回到了學校。下午的兩節課是古代文學史,本來藝術學院是沒有文學史這一類的課程的,不過天韻大學為了提高藝術生們的綜合素質,所以才加開了這門必修課,只是這門課開設的時間比較短而已,好象只有兩個學期。
  兩個學期要學完古代幾千年的文學史,時間的確有些不夠,因此,學校是安排的是一位經驗特別豐富的教授來看藝術學院的古代文學史的。這教授的名字叫葉痕濤,他是天韻大學聲望僅次於喻達的名教授,他們兩人研究的都是古代文學史,不過側重點略有不同罷了。喻達精通的是先秦文學,而葉痕濤則專攻唐宋文學,兩人名聲雖有高低,但水平卻是各有千秋!
  葉痕濤講課的重點是唐宋文學,像先秦兩漢等朝代的文學他都是一帶而過,前面的東西在琴仙雲還沒有進入天韻大學時他已經結束了,今天則正是他正式講唐宋文學的第一次課。
  琴仙雲最是喜愛唐宋詩詞,而唐詩是唐代文學的精華,葉痕濤這節課講授的便是初唐詩歌。他的講課技巧極其高超,以其深厚的文學功底不時加以旁徵博引,而且語言幽默風趣,在講授的過程中還時時穿插一些詩人的奇聞韻事,從他的口中,唐代詩人的高潔風範躍然而出,不獨琴仙雲聽得入神,就是全班大部分同學都漸漸地被他吸引住了。
  在上課之前,滕清曾百般向琴仙雲述說葉痕濤的講得是如何如何的枯燥無趣,但這次課一來,滕清卻是聽得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經常在琴仙雲耳邊小聲嘀咕著:“仙雲,怎麼你一來,這教授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聽著他那難以置信的語氣,琴仙雲肚內暗笑不止。
  這時,琴仙雲聽正帶勁的當兒,滕清卻忽然偷偷地捅了他一下。琴仙雲轉頭一看,便見滕清正鬼鬼祟祟地在四周瞄來瞄去,琴仙雲趁葉痕濤講得興奮之時,湊近滕清的身邊,小聲笑問道:“什麼事呀,滕清?”
  滕清邊轉動腦袋邊道:“仙雲,你有沒有發現教室裏少了一個人呀?”看他神情,竟還有些緊張,甚至是擔心。
  “少了一個人?我到這裏的時間才兩天,真正認識的人也就你一個,就是真少了人我也發現不了的,再說,你也不用搞得這麼緊張嘛,一兩個人沒來上課也是很正常的呀。”琴仙雲笑道。
  “應該不會的,今天上午班長再三強調,班會絕對不能缺席,而且班長通知我們的時候,她也在場的呀,怎麼現在會不來上課呢?”滕清道。
  琴仙雲道:“你到底是說什麼呀?”
  滕清臉上突然一紅,囁嚅的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步飛煙嘛。”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她,怪不得你這麼緊張!”琴仙雲笑著回頭向步飛煙所在的角落一眼,她的位子上的確空空如也,“滕清,你也不用擔心,或許她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一時來不了,說不定等一下班會時,她就會突然冒出來的。”琴仙雲笑道。
  滕清想想也是,正要回答,突然聽得講臺上爆發起了一聲黑板刷與桌子碰撞的“巨響”,接著便傳來了葉痕濤不滿的聲音:“琴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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