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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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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11:59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7章 五幽洞

  轉眼間又十幾天過去了。料峭的寒風在虛空中寂寞地流動著,菊影市的上空漸漸染上了一層冬意,而琴仙雲卻依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未見絲毫動靜。經過那麼多次的觀察都沒有一點進展,醫院都有些放棄了,對琴仙雲的檢查現在已由每天檢查一次改成了兩天檢查一次!
  不過儘管這樣,姬如綿、梅怡君和淩羽裳等人卻仍舊每天毫不簡斷地來醫院照看著琴仙雲,她們不是不知道醫院對琴仙雲的檢查結果,而且也漸漸懷疑起胡清遠在十多天所說的那番話來,可她們寧願就這樣看著琴仙雲,也不願意去想那將有可能發生的最可怕的事情。
  今天上午又到了那幾個醫生對琴仙雲進行檢查的時候,此時在醫院的只有姬如綿一個人,聽過那麼多次的檢查結果,她雖然還希冀著有奇跡出現,但那顆心卻已漸漸平靜了下來。醫生進去後,她便靜靜地立在長廊上等候著。
  十多分鐘後,房門被輕輕地拉開,那幾位醫生神情古怪地走了出來
  姬如綿暗中歎息一聲,淡淡的對最前面那醫生道:“劉醫生,是不是又和前天一樣沒有任何新的發現呀?”
  那劉醫生好似沒聽到姬如綿的話,口中一個勁地嘀咕道:“奇怪!真是奇怪!”
  姬如綿不解的道:“劉醫生,有什麼好奇怪的?”
  聽到聲音,劉醫生好象才發現姬如綿似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道:“姬小姐,恭喜你了!”
  “恭喜?”姬如綿愣道。
  劉醫生笑道:“琴仙雲的病情還真奇怪,才一天沒檢查,他體內幾條斷裂的經脈竟然開始自動癒合起來,雖然癒合的速度很慢,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他很可能會自己恢復過來,這真是一個奇跡呀,姬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值得恭喜呀?哈哈……”
  “真的嗎?劉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姬如綿驚喜地抓住劉醫生的手臂,生怕劉醫生又會改變說法。
  劉醫生能夠理解姬如綿此時此刻的心情,點頭道:“不錯!姬小姐,我們還得再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姬如綿卻一把鬆開他的手,飛也似的沖進了病房。劉醫生笑著搖了搖頭對身後的那幾個醫生道:“現在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實在是不多了!”劉醫生五十多歲,見慣了生死別離,但還是不免被姬如綿等人對琴仙雲的那種關切之情所感動。
  姬如綿撲到琴仙雲的床邊,握住琴仙雲的手掌,一刻也不願意放鬆,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來,一股無邊無際的欣喜似澎湃的潮水一樣衝擊著她的心房,在裏面急速地旋轉激蕩著,讓她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在心中不停地喊著:“仙雲,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過了許久,姬如綿激動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點,擦幹滿臉的淚痕站了起來,憔悴的臉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欣喜。她興奮地在房間了轉了幾圈後,馬上把琴仙雲病情有所好轉的消息告訴了梅怡君、慕師竹等人,連她心中的情敵淩羽裳也不例外。
  畢竟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淩羽裳對琴仙雲的關心實是絲毫不下於自己啊,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雖然總是一見面就瞪著眼睛,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若是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反而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滄雲、滄天,你們還真有閒心呀!要不是我剛從慕老頭子那裏出來,險些被你們壞了大事!”嚴滄海一腳踢開房門,怒氣衝衝地來到正在裏面玩著網絡遊戲的滄雲和滄天身後,陰沉著臉厲聲呵斥道。
  滄雲和滄天玩得正起勁,被嚴滄海那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過身後見到嚴滄海陰鷙的神色,忙賠笑道:“師兄,你怎麼啦,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怎麼啦?你們還問我怎麼啦,我倒還要問問你們呢?”嚴滄海怒道。
  滄雲一怔:“我們?”
  嚴滄海哼道:“上次我讓你們查的那個叫琴仙雲的人,你們查到的結果是什麼?”
  滄雲看了滄天一眼道:“師兄,那個人經脈盡斷,內臟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雖然那時還有幾絲氣息,但不管醫院用什麼方法治療,都絕對不可能讓他再重新活過來的!”
  滄天也補充道:“我們那次還親自偷偷地進到病房對他的身體進行過檢查,應該錯不了。”
  嚴滄海淩厲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冷笑道:“哦,是嗎?那為什麼醫院又傳來消息,說他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呢?” 滄雲兩人齊齊一呆,道:“師兄,這怎麼可能呢?” 嚴滄海瞪了他們一眼,道:“難道說我是在騙你們嗎?”
  滄亓搖手道:“師兄,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人明明受那麼重的傷,怎麼會病情好轉呢?” 滄天也難以置信的道:“會不會是醫院診斷錯了?”
  嚴滄海冷冷的道:“萬事都沒有絕對!你們今晚再去一次醫院,如果還辦砸了,你們就等著回山進‘五幽洞’吧!”話一說完,嚴滄海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甩手出了房間,只留下噤若寒蟬的滄雲和滄天兩人。
  等嚴滄海走了好一會兒,滄雲和滄天才抬起頭來,但眼中的畏懼之色卻全被怨恨所代替了。
  滄雲狠狠地在那電腦上拍了一掌:“媽的,他憑什麼對我們頤指氣使,不就因為老頭子喜歡他多一點嗎!”
  滄天更是一腳踹飛一張桌子:“就是,我們都是同門師兄弟,論武功,他也比我們高不了多少,我們為什麼要聽他的使喚?”
  兩人對嚴滄海罵罵咧咧了好久,滄雲卻禁不住道:“滄天,那我們今晚要不要去醫院?”
  滄天待要說不去,但腦中一閃現出“五幽洞”這三個字,渾身立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氣焰霍地降下一大半,歎道:“我們能不去嗎?否則,我們就只有去‘五幽洞’了,老頭子一向只聽他一個人的話!”
  聽到“五幽洞”,滄雲也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深夜,菊影市第一醫院,琴仙雲的病房裏一片寂靜。姬如綿、梅怡君和淩羽裳等人剛剛離開不久,確定了琴仙雲的身體有好轉的趨勢後,這麼多天來,她們終於可以放心了。今晚,她們本來還想留下來,但硬是被慕師竹給勸了回去,讓她們好好的睡一覺。
  然而,她們前腳剛走,病房裏就鬼鬼祟祟地閃進來兩個臉上蒙著口罩、身上穿白大褂的醫生。
  “終於混進來了!”把房門關上後,兩人立即扯掉口罩,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真他媽晦氣,這麼晚了還要來殺人!滄雲,我們趕快動手吧!”這兩人正是趕到醫院來殺琴仙雲的滄雲與滄天。
  滄雲嗯了一聲,兩步躍到琴仙雲的床前,眼睛在琴仙雲的身上來回掃視了幾圈,嘿嘿笑道:“小子,你的命可真長呀,連中了我們兩掌都還不死,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硬到哪裡去!”說時,他提起手掌便惡狠狠地拍了下去。
  眼看他的掌勁就要擊中琴仙雲的胸膛時,在門邊望風的滄天忽然驚叫一聲:“滄雲,你的腳!”
  “我的腳怎麼啦?”滄雲聞聲心中一愣,手掌不自覺頓了一下,他剛要低頭向自己的雙腿看去,卻忽覺得踝間一緊,竟從床底伸出兩隻手把他的腳拉扯著向前滑去。
  滄雲雖算不上一流高手,卻也非等閒之輩,儘管有些吃驚,但還不至於被這突生的變故給弄得手足無措,那只原本要取琴仙雲性命的手掌順勢在床掾上一撐,身子迅速翻轉彈起,想要借這一彈之力使自己的雙腿擺脫控制。
  他這番算計本來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就在他身軀騰起的瞬間,後腰卻忽起一陣酥麻,他全身的氣力刹時消散,還未等他弄清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就已經被拖進了床底下。滄天在出聲提醒滄雲之時就已經向床邊撲來,但他沒想到滄雲這次竟會這般不濟,還沒等他出手就已經中了暗算。
  滄天全身戒備著向前緩緩靠近,但當他走到距床弦約兩三尺的地方見床底久久沒有動靜,腳步不禁逡巡猶豫起來。過了好一會,滄天心一橫,硬著頭皮伸出一隻手往床角掀去。可這時,他卻覺得腳下似有勁風襲來,有了滄雲的前車之鑒,滄天也不細想自己這感覺到底是不是真的,當即飄身向後退去,在丈外之處才停了下來。
  滄天此時正要睜大眼睛看去,卻見床底猛地扔出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迅疾地朝他砸了過來。滄天只依稀辨別出那是一個人,但在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何人之前也不敢貿然伸手去接,所以一見那人影便馬上向一邊閃了過去。
  那個人“蓬”的一聲摔在地面,臉頰像個茄子,染上了層層的紫黑色,渾身篩糠似地哆嗦個不停。
  滄天見後心中登時一驚,他除了那個被拖進床底的滄雲之外還有誰人?滄天跑到滄雲身邊,手指剛一碰上滄雲的皮膚,他的身體就陡然一僵,一股極其陰冷的寒氣透過指尖直湧上他的心頭,讓他一時竟動彈不得。這個時候,就算是個三歲孩童要取他們二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過了兩三分鐘,那股寒氣才慢慢散去。滄天畏懼地看了那黢黑的床底一眼,看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人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後恨恨地咬了咬牙,抓起滄雲的衣服,提著他飛一般地竄出了這個病房……
  等滄天和滄雲兩人的身影消失後,床底才倏地鑽出來一個身軀玲瓏卻全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女孩子。她臉帶煞氣地把門關上後忽然瞥了那窗子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你趴在外面這麼久,難道還沒有看夠嗎?”
  窗外涼風習習,何來人影?但她話音落下不久,外邊卻果真響起了一串清脆悅耳的嬌笑之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伴隨著這聲音的飄入,又一位打扮得婀娜多姿的女子躍過窗口,身形曼妙地飄落在床前。
  “是你?”那面容冰冷的女子聲音不禁變得有些陰沉。
  可那人卻笑意連連的道:“對,是我!步飛煙,我們還真是有緣哦,又在這裏見面了!”
  “你知道我叫步飛煙?”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哼道。
  那人笑嘻嘻的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但知道你叫步飛煙,他叫琴仙雲,還知道你和他都是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學生,而且你們還同在一個班級裏呢。”說著,她指了指病床上的琴仙雲,笑道:“我沒說錯吧?”
  步飛煙眼中閃過幾縷寒光,道:“你還知道什麼?”
  那人秀肩一聳,笑道:“沒了,就知道這些。”
  步飛煙神色稍松,又道:“你今天來這裏幹什麼?”
  “我嘛……”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咕”的一聲笑道,“你來這裏幹什麼,我就來這裏幹什麼!”
  步飛煙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我不管你來這裏幹什麼,但如果你想對琴仙雲不利的話,即使是你剛才曾出手相助過我,我也不會對你容情的!”原來,步飛煙在和滄雲交手時見滄雲突然摔下來就已經察覺到另外有人出手相助,雖然那人就算不出手,她也不會讓滄雲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心中還是有些感激那人的相助之情,所以才會有剛才那句話。
  “放心吧,有你這個武功高強的人在這裏守著,我怎麼敢對你的這個情郎不利呢?”那人笑眯眯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又偷偷地看了看步飛煙的臉色,但見步飛煙聽了她那句話依舊面色冰冷,沒有任何反應時,眼中不禁掠過幾絲意外,忽然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為你感到擔心,那麼多女孩子圍繞在他的身邊,萬一他移情別戀喜歡上另外一個人,那你可就太不值得了嘍。”
  說完這句話後,那人又禁不住拿眼瞟了瞟步飛煙,只是步飛煙卻好似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她忍不住嚷道:“喂,步飛煙,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步飛煙掃了那人一眼,道:“我這不是在聽著嗎?”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那人道。
  步飛煙淡淡的道:“你要我回答你什麼呢?是不是要告訴你說琴仙雲不是我的男朋友,他移不移情別戀與我無關,而且另外那些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你才會滿意?”
  “喂,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為你擔心呀!”那人大聲辯解道,但雪白的臉上卻悄悄地浮現出幾絲淡淡的紅暈。
  “我看你不用擔心我,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步飛煙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人,低聲道:“想知道琴仙雲有沒有女朋友直接問不就行了,何必拐彎抹角呢?”
  那人粉臉頓時漲得通紅,羞怒道:“呸,他有沒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
  步飛煙也懶得和她爭辯,淡然道:“既然與你無關,那你就請便吧!”
  那人睜著美目瞪了步飛煙一眼,掉頭就向窗子走去,但走到窗口時,腳步卻停了下來,同時嬌軀也緩緩地轉了過來,當她重新和步飛煙對面時,臉上的修怒之色卻已經全都換成了嫣然的燦爛笑容,眼睛也如蒙上了一層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霧紗,曼妙的身軀輕微的顫動著,但卻似有一段段優美的曲調從她嬌軀曲線的細微波動中蕩漾出來,使她的身體周圍都彌漫著絲絲妖異的神秘氣息。
  “飛煙妹妹,姐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件小事呀?”那人款款地移動著腳步,流水般地向步飛煙飄了過去,聲音顯得說不出的誘人。
  步飛煙聽到她的話後眼神不由有些迷惘,但這層迷惘卻馬上又消逝了,兩道陰寒的目光向那人的眼睛望了過去。兩人這一對望,那人卻驀地輕輕地嬌哼了一聲,腳步不自覺地停頓了下來,那突然營造出來的異樣氣氛很快又消散不見了。
  步飛煙叱道:“還沒成氣候的迷魂術就想把我迷倒,你也太小看我步飛煙了吧!”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笑道:“飛煙妹妹,你還真生氣了呀,姐姐剛才只是跟你鬧著玩的呢!不過既然你不想玩,那姐姐我就真的走了!”說完,她笑嘻嘻地朝步飛煙眨了眨右眼,身子便立即從窗子裏翻了出去。
  步飛煙來到窗子邊向外望去,那人三兩下就已爬到了地面,步飛煙見她搭上輛出租車離去後才靠在牆上松了口氣,那個人剛才施展的迷魂術若是修煉到了十成火候的話,以她現在的功力要應付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從醫院出來後,滄天狼狽地回到了住處。此時不但滄雲的身體僵硬得似塊冰片,就是滄天的手臂也像是剛從冰雪堆中抽出來的一樣。滄天把滄雲放到床上後,甩動了一下凍得有些麻木的手臂,心中漸漸升起了一陣寒意,自己運集功力都還抵抗不了那從滄雲身上間接傳遞過來的寒氣,要是那受傷的是自己的話,恐怕自己現在也如滄雲一樣半死不活了,那床底下的人好厲害的陰毒功夫呀!
  滄天暗自僥倖地感歎了一番,看了看床上的滄雲,卻不禁有些六神無主來。滄雲現在只剩下半口氣了,他身上的寒氣自己肯定是驅除不了,可難道自己就眼看著他忍受這寒氣的折磨嗎?滄天在臥室裏轉了幾圈,眼睛不時往門邊望去,他現在倒有些希望嚴滄海早些趕過來,或許他能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滄天,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事情都辦成了嗎?”滄雲心下想著的當兒,嚴滄海那低沉的聲音如願以償地飄進了他的耳朵。
  “師兄……”滄雲心頭一喜,回身一看,便見嚴滄海嚴厲地看著自己,想起不久前嚴滄海所說的話,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剛浮上來的喜悅之情馬上便被嚴滄海那冷厲的眼神給刺成了碎末。他沮喪地避開了嚴滄海的眼睛,囁嚅著道:“沒……沒有……”
  嚴滄海厲聲道:“你們怎麼辦事的?連一個病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平時的武功都練到哪裡去了?”
  滄天急忙辯解道:“師兄,那醫院裏有他的援手,我們連那人的影子都還沒有見著,滄雲就被那人打傷了!”說時,他指了指床上的滄雲。
  “有這種事?”嚴滄海哼了一聲,幾步來到床邊,但只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驚疑道:“寒影三疊?”嚴滄海伸出手指在滄雲的胸前飛快地連點了數下,回頭對滄天道:“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滄天見嚴滄海看了滄雲的傷勢後神色稍微緩解了點,心裏也不禁稍稍鬆弛了一下,為了使嚴滄海不至於怪罪自己,馬上將在琴仙雲病房裏發生的事情填油加醋的詳細說了一遍,特別是將床底下那人的功夫說得神乎其神。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嚴滄海聽後不置可否的問道。
  滄天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嚴滄海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突然自語道:“‘雪山派’什麼時候這麼厲害的高手?”看來他對剛才滄天所說的話也並沒有全都相信。
  “雪山派?”滄天心中不禁有些打起鼓來。
  嚴滄海沒有回答滄天的話,回身把滄雲的身體擺平,隨後兩隻手掌便在滄雲的身上忽虛忽實地拍打起來。
  滄天看著嚴滄海那拍打的手法,眼睛睜得老大,暗中狠狠地咒駡道:“那老頭子還真偏心,竟連這門壓箱底的功夫都教給他了!”越是這樣看下去,他對嚴滄海的嫉恨之心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嚴滄海在滄雲的身上連續拍打了將近五分鐘才停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師兄,滄雲的傷沒什麼大問題了吧?”滄天見狀忙問道。
  嚴滄海哼道:“我只不過將他的傷勢暫時穩定下來了吧,要想痊癒還早得很呢!另外,那件事你別管了,還是由我自己動手吧,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多謝師兄!”滄天聽嚴滄海說不讓自己去殺琴仙雲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心中卻又同時暗暗納悶起來,他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嚴滄海冷笑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滄天心裏一愣,不詳的預感在腦中漸漸冒了出來,難道說……果然,他思忖未了,嚴滄海已接著道:“我說話向來算數,你們的事情辦砸了,‘五幽洞’還在等著你們呢!”
  “五幽洞”三字一從嚴滄海的口中蹦出,滄天禁不住哀鳴一聲,雙膝一軟,身子癱倒在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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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8章 地下拳賽

  夜深人靜時菊影市北郊的一棟別墅外突然躲躲閃閃地冒出了一個婀娜的身影。這影子瞅了那裏面黑暗無光的別墅一眼,秀嫩的小手喜滋滋地拍了拍高聳的酥胸笑眯眯的忖道:“還好,燈沒亮爺爺和宋叔叔他們一定早就睡著了。”
  想到此,她頓時舒了口氣輕輕地推開廳門,走了進去邊走還邊氣呼呼的道:“哼,那個步飛煙,害得人家出了個大醜,下次見到她一定非得讓她知道我的厲害不可!”原來,她就是在琴仙雲病房裏對步飛煙施展了“迷魂術”未遂的那個美麗女子。
  “媛媛,你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又跑到哪裡去了?”她腦中正想著整治步飛煙的法子,這廳中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她嚇得“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幸好這時燈光也隨之亮起。她朝四周一望,就見一個披著睡衣、相貌清臒的老頭端著個查杯從房間裏緩緩踱了出來。
  媛媛芳心甫定,就蹦跳著來到那老頭身前,嘟著嘴撒嬌道:“爺爺,你怎麼不聲不響得就出來了,你看都快把人家嚇死了!”
  老頭眯著眼睛哈哈笑道:“我的乖寶貝以前膽子可是很大的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媛媛不依地扭動了一下嬌軀:“爺爺,你盡取笑人家。”
  老頭笑呵呵的道:“好,爺爺不說了。媛媛,你還沒告訴爺爺,你今晚去哪了呢?”
  “不告訴你。”媛媛歡快地向樓上跳去,不過只跳了幾級階梯,她就又跳回到老頭身邊,水秀的眼珠子靈活地轉動了幾圈,道:“爺爺,能不能請你幫人家一個小忙呀!”
  老頭道:“沒想到我的寶貝孫女兒也有請人幫忙的時候。哈哈,說吧,要爺爺幫什麼忙?”
  媛媛遲疑了一會道:“其實也不是我啦,而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老頭有些詫異的道,“媛媛,你從國外回來才沒幾天,什麼時候就交了個朋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呀”
  媛媛嬌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人家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爺爺,人家這個忙你到底幫還是不幫呀?”
  “幫!幫!既然我的寶貝孫女兒都出聲了,爺爺怎能不幫呢?”老頭溺愛的道。
  媛媛高興地道:“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
  老頭笑道:“只是爺爺要怎麼幫呢?”
  媛媛滿臉笑意的把臻首湊進老頭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後便兩眼希冀地看著老頭,可那老頭聽後卻腦袋直搖,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蕭炎好歹也是天禽堂的堂主嘛。媛媛,你總不能讓爺爺去做那等偷雞摸狗的行經吧!”
  媛媛見爺爺不肯答應下來,頓時失望地背過身子,撇著嘴道:“還說什麼疼人家,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哼,小氣鬼!”
  蕭炎輕輕地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媛媛,不是爺爺不肯幫忙,只是你這麼忙也太為難爺爺了。況且,你那個朋友正生著重病,要是爺爺幫你把她弄過來,耽誤了她的治療,那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嗎?”
  “爺爺,人家讓你把他弄過來就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嘛。你這麼好的武功,一定會有辦法的。”媛媛皺著小鼻子道,“爺爺,你就答應我吧!”
  蕭炎搖手道:“不行,還是不行!”
  媛媛沒有如願,接著又施展出了各種軟磨硬泡的功夫,只是任憑她舌底生花,蕭炎就是不肯點頭,媛媛也不禁有些喪氣,噘著嘴不高興的道:“哼,你不答應就算了!”說著,人也賭氣地向樓上跑去。
  “這丫頭!”蕭炎微笑地看著媛媛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眼帶慈愛之色地搖了搖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但在房門口處,他卻忽然低聲道:“咦,不對。照媛媛說話的語氣,莫非她所說的那個朋友是男的不成?而且,媛媛這些天早出晚歸,難道也是為了他?”
  蕭炎沉思了一會,又輕聲道:“嗯,看來我是得去看看,媛媛的眼光到底怎麼樣?”蕭炎抬頭望了樓梯一眼,清瘦的臉龐上頓時洋溢出了幾絲喜悅的神采……
  ***
  晨曦微露,黎明的曙光漸漸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大家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都開始了新的忙碌,菊影市又見繁鬧起來,但是北郊幾十裏外的一片廢棄的建築工地裏卻依舊死氣沉沉。
  這裏原本是要投資建造一坐工廠的,可是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卻因為資金的短缺而一直拖延下來,至今已有四、五年的時間了。由於沒人看管,工地裏存放的鋼筋水泥都被盜竊一空,如今留下的就只有那產房的空殼,還有一些殘缺的磚頭和破碎的木板,而且自從去年這裏發生了一起八條人命的兇殺案之後,不但附近的居民就是小偷也不敢再光臨此處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今日卻驀地響起了人聲:“哎,時間過得還真快,一下子就天亮了。”這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臉上蒙著一層厚厚的口罩的醫生。這醫生的頭髮有些斑白,眼角也滿是皺紋,而且那微有些黑圈的眼睛裏也散露出蒼老的神色。
  這醫生此時正站在一間破舊產房的門口,他往後擺了擺雙臂,打了個呵欠後便走到了房間裏面。房內沒有任何擺設,四周的牆壁也沒有粉刷,地面到處都是砌牆時留下的土塊。
  他進來後徑直來到那積滿灰塵的窗子前,伸手在窗下的一塊磚頭上輕輕一推,那鑲嵌在牆壁中間的磚頭竟是應手而動,同時他身側的地面奇跡般被撐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約莫可容兩人同時上下的洞口。洞口十分光滑,可見時常有人出入。
  他朝四周望了幾眼後,身體迅速地縮進了洞口。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那被撐起的地面輕輕地落了下去,而窗戶下邊牆壁上的那塊磚頭也恢復了原樣,除了四周有幾個輕微的腳印外,絲毫看不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上面一片衰敗,但洞口下面卻是別有天地。那是幾間相互連通著的地下室,室頂懸掛著幾盞昏黃的燈光。
  眨眼的功夫,那醫生已來到了一個房間內。
  房間的一側整整齊齊地放著許多醫療器具,而另一邊則並排放著四張鋪有白色床墊的小木床,其中一張床上赤身裸體地躺著個身軀瘦弱而又頎長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的臉色蠟黃,此刻似正處於沉睡當中。其他三張床上似乎也都躺著人,只是每人都被一張白色的床單給遮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鐵嶙!秦越!”那醫生仔細地觀察了那床上的人一會,忽然揚聲喊道。
  他的聲音落下不久,便見兩個穿著皮茄克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右臉上長著顆黑痣,而另一人則是個單眼皮,不過模樣兒倒還算英俊。
  那單眼皮道:“吳醫生,大功告成了嗎?”
  吳醫生直起腰來,點點頭道:“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秦越,你和鐵嶙卻通知一下二爺和三爺,讓他們安排一下,看什麼時候能夠試試我這次改進後的效果如何!”
  秦越應道:“是,吳醫生,我們這就去辦。”
  兩人剛要轉身,吳醫生又道:“哦,對了。秦越,鐵嶙,你們讓二爺和三爺把時間儘量安排得早一些。要是這次萬一又失敗了的話,我也好做進一步的研究和改進,這樣就不會耽誤大爺的事情了,知道嗎?”
  秦越嗯了一聲,道:“您放心吧,吳醫生,我們知道怎麼做的。”
  吳醫生笑道:“那你們就快去快回吧。”
  秦越和鐵嶙恭敬地退了出去,看著他們把房門帶上後,吳醫生又看了看床上的那年輕人,歎道:“希望這次的努力不會再白費了!”
  ***
  時光流逝,轉眼間又迎來了一個月圓之夜。
  菊影市第一醫院裏的琴仙雲雖然還沒有蘇醒,但他體內的生機卻是日益蓬勃。琴仙雲的這個變化可喜壞了姬如綿和淩羽裳等人,而看著她們臉上漸有了些笑容,慕師竹和胡清遠兩人算是松了一口氣。
  徐修林在高興的同時則又感到些喪氣,這幾天他為與赫尼魯斯大學的聯藝之事忙了個焦頭爛額,他原來還指望著琴仙雲能夠參加,但現在卻是希望落空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琴仙雲病情的好轉還是讓他心中感到無比的安慰。
  然而在他們為琴仙雲欣喜興奮的時刻,菊影市一個棄置的地下商場內卻逐漸籠罩上了一層濃密的烏雲。
  這個地下商場處處閃爍著昏黃的燈光,在經過一番簡單的收拾後場地中央已搭建好了一座簡易的演武台,而此時這演武臺上卻進行著一場空前的黑市拳賽。這次拳賽是由一個叫“腿斧”的拳手挑戰蟬聯了三年菊影市拳王之稱的“暴牛”而引起的。
  拳台周圍團聚著近千名衣著名貴的老闆模樣之人,強勁的搖滾音樂震盪著整個空間,男人的咒駡聲、女人的尖叫聲充斥了整個場地,在這裏,所有的尊貴和名望都已煙消雲散,剩下的便只有尋求刺激的欲望。而這些人所圍著的中間那演武臺上卻緊張之極,血腥的氣氛漫漫布著那裏的每一寸空間。
  臺上的那兩個拳手此時正靜靜地對峙著。這兩人都裸著上身,短褲赤腳,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長得異常膘悍強壯,皮膚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暗藏的力量似欲從裏面爆炸而出。而另一人雖然沒那麼高,但至少也在一米八五以上,只是這人身軀卻十分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條被拉長的竹竿,風一吹就會倒下去似的。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那膘悍之人身上卻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眼睛腫成一團,鼻子裏鮮血長流,而那高瘦個子之人卻全身卻毫髮無傷。
  驀地,場外爆烈的音樂聲忽然一停,那膘悍拳手眼露凶光,低吼一聲,腳步急趨,缽大的拳頭旋起一陣陣具有強烈威懾之力的拳風向對面那人直擊而去,只是這人的拳勢雖猛,但看上去卻已經有些後力不濟了。
  台下觀眾一見兩位拳手又要動手了,情緒頓時變得更為激動,個個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臉色或紅或白,那些賭注押在那膘悍拳手身上的人口中不停地狂嚎了起來,類似“暴牛,打死他”、“暴牛、給我往死裏打”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而賭注押在那高瘦拳手身上的人卻在喊著“腿斧,加油”、“腿斧,加油”,但這種聲音在這裏卻顯得有些微不足道,逐漸被其湮沒於眾人為“暴牛”鼓勁的呐喊聲中。
  面對著暴牛的雷霆一拳,腿斧臉上露出了幾絲冷笑,身子迅速地閃到左側,輕鬆地躲過了暴牛一拳。暴牛再次低嚎一聲,已經揚起的左肘猛地擊向腿斧的面部。
  腿斧這次沒有再閃,身子一躍而起,覷准他的來勢,左腿卻突地擺起,似鬼魅般地繞過暴牛的手肘,就如利斧一般砍向暴牛的右肋,登時肋骨的斷裂之聲驟然響起。
  暴牛一聲悶哼,身子禁不住一陣搖晃,而腿斧卻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右腳又一次旋起,踢向暴牛的面部。
  鮮血從暴牛的口中噴吐而出,他的臉竟被腿斧隨意擺出的一腳踢得扭曲了。
  看著這激烈的場面,台下再次轟動起來,買“暴牛”能贏的人開始大聲叫駡起來,而買“腿斧”的人卻興奮地跳著、笑著,“腿斧,再加一腿”、“腿斧,老子一直支持你”、“腿斧、好樣的”之類的言語從他們口中活躍地跳動起來。
  暴牛被腿斧剛才那一腿踢得腦袋漸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開始有點迷糊。然而腿斧卻還沒有等他倒地,又飛起一腳往暴牛的心窩上踹去。暴牛已是強弩之末,氣力衰竭,龐大的身軀竟被腿斧的這一腳踢得翻飛到幾丈之外才掉了下來,一動不動地躺在臺面上,蒼白的眼珠子暴睜,眼神迷茫地望著頭頂,只見到鮮血不斷地從暴牛心窩的裂口處湧了出來。
  一大片驚呼夾雜著歎息在四周響起。
  “他娘的,氣死我了!”
  “暴牛,快起來呀!”
  “媽的,你給老子爭口氣嘛,老子的錢都押在你身上呀。”
  ……
  眾人喊聲未已,就見一個裁判模樣的人走上台來。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暴牛的身體,見暴牛竟被腿斧在他心窩上的一腳踢死。他感歎著搖了搖頭,站起來喊了一聲:“本次拳賽,腿斧勝……”
  裁判聲音一落,那些押輸的人罵咧之聲隨之大起,他們狠狠地吐著唾沫,把手中的雜物全扔到了暴牛的身上,將悶氣發洩了一通之後才垂頭喪氣地結伴出了這個地下商場,開車離去。
  而那些贏了賭賽的少數人則樂呵呵地把籌碼換成幾十倍的錢,然後又笑眯眯地談論了一會剛才的賽事,才心滿意足地離去。不到十分鐘,原本熱鬧喧天的商場馬上變得空蕩蕩的,只留下幾個人在收拾著髒兮兮的場地。
  暴牛的屍體卻僵硬地躺在臺上,很久之後才有兩個人把他抬了下來。
  一個曾經輝煌了數年之久、在拳壇上風光無限的黑市拳王就這樣死去,冷冷清清地死去……
  ***
  一輛輛的轎車從停車場開出。
  “媽的,真是白養他了,竟被那個無名小卒三腿就踢死。”一個恨恨的聲音從一輛轎車的車窗裏傳了出來。
  這個說話的是身著一套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而在他身旁坐著的則是一個長得頗為帥氣的年輕小夥子。
  “老闆,您別生氣。”那年輕人點燃了一根煙,恭敬地送到那中年人嘴邊,讒笑道:“老闆,來,您先抽根煙,消消氣。”
  那中年人將煙叼了起來,吞雲吐霧了一番,然後才把煙夾在了兩根指間,道:“小浪,今天我們黛洛集團陪了多少呀?”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黛洛集團的魏時修與浪傾天,沒想到他們在正當生意的掩護下,竟還做著黑市拳賽。
  浪傾天看了魏時修一眼,才小心的道:“老闆,可能有近五百萬吧!”
  “五百萬倒是不多,可我們費勁心思才找到的高手竟被那腿斧給打死了,要是不嬴回一場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魏時修說著說著火氣又大了起來,拼命地吸了幾口煙到肚裏去才稍微舒服了一點,“那腿斧到底是什麼人呀,竟然能這般輕鬆地就把暴牛給殺了!”
  浪傾天道:“據手下兄弟們的調查,那腿斧生性兇殘好殺,兩年前剛一出道就不斷地挑戰各地的黑市拳手,與他交過手的拳手幾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並且被他打死的還有四個省市的拳王。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去年卻突然銷聲匿跡,直到現在才出現。另外,他的後臺老闆據說是一個叫梅林公司的總裁。”
  “梅林公司?我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家公司呀?”魏時修奇怪的道。
  浪傾天道:“這梅林公司還是兩年前才冒出來的,只不過它崛起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兩年前還只是一個小公司,現在卻成了一個固定資產近十億的大集團。”
  “十億的資產?唔,我們先不必管它了,你馬上抓緊時間給我去重新物色一個資質好、武功高的來接替暴牛的位置,我就不信打不敗那個腿斧。”魏時修狠狠的道。
  浪傾天笑道:“老闆,我們也沒必要再去找新人了,我們公司現在就有現成的好人選。”說著,他靠進魏時修身邊,低聲說出了三個字。
  魏時修聽了,嘴角逐漸掛上了幾絲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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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9章 一拳之威

  依舊是菊影市北郊幾十裏外的廢棄建築工地裏的那座秘密地下室,依舊是那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醫療器械的房子。房間燈光通明,裏面還是放置著那四架小木床,其中一架木床上還是躺著那名瘦弱的年輕人。
  可仔細一看時,這年輕人不正是了漂亮地嬴了幾小時前舉行的那場黑市拳賽、三腳踢殺了火牛的腿斧嗎?
  不過令人頗為奇怪的是,剛才還是生龍活虎的腿斧此刻卻猶如死人一般,靜靜地躺在床上,兩隻深陷眶中的眼睛緊緊閉闔,薄薄的嘴唇在白亮燈光的照映下似乎帶了幾層死灰之色,而那兩張蠟黃的臉頰卻不時地鼓動幾下,偶爾還從嘴角流淌出串串帶有濃烈腥味的黑色泡沫。
  床邊這時站著的正是那位身披白色大褂,臉上蒙著口罩的吳醫生。他仔細地觀察了昏睡著的腿斧好一陣子,驀地拿起一根針管汲了一小瓶藥水,往腿斧那赤膊上紮去,手法熟練之極,只幾秒鐘的功夫,那針管裏的藥水就全部沒入了腿斧的身體之中。
  腿斧一被注射,身軀頓然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呻吟後又再次沉睡過去,而那鼓動著的臉頰也在這一瞬間平息了過去。
  他放下了手中的針,滿意地看了腿斧一眼,便出門而去,走到了隔壁的一間臥室外面,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臥室內立即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是吳醫生吧?快請進來說話!”
  吳醫生應了一聲,推門而入。
  臥室裏的一張桌子旁邊這此時正坐著兩個老頭,左邊的那個老頭相貌看去比較慈和,頷下飄拂著幾縷黑色長須,而另一人則長得十分猥瑣,全身上下除了那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珠子外,找不到任何特別的地方。
  吳醫生來到兩人對面坐下,道:“二爺,三爺,情況還不錯。我剛才還擔心腿斧比賽完後會像以前那樣出現癲狂之症,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哈哈哈哈……”他笑了幾聲後扯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來。
  “好!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吳醫生。只是你現在還不能休息,得把用在腿斧身上的方法用在其他人身上試試看,若是都沒有什麼差錯的話,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了,那時我們就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那個猥瑣的老頭贊許地道了一句。
  吳醫生自信的道:“二爺請放心,有了腿斧這個成功的試驗,我相信不出一個月,便可使另外那些人的水平達到甚至還要超過腿斧。”
  那個二爺和三爺高興地點了一下頭,道:“好,吳醫生,那你就先下去忙吧,我們在坐一會也要離開了。”
  吳醫生很快便退了出去,那個被叫做“三爺”的老頭撫摸了幾下長須,道:“二哥,我們是否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哥?”
  那猥瑣老頭笑道:“大哥他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要來菊影市了,那時再告訴他也不遲嘛。”
  “可是十分關心這件事的進展,現在吳醫生的研究基本上成功了,我們告訴大哥,是不是可以讓他暫時放下心來,專心把那邊的事情辦完。”長髯老頭道。
  猥瑣老頭微微頷首道:“好,那你現在就給大哥打個電話吧!”
  長須老頭把掏出手機,連續撥了幾個號碼……
  半晌之後,他們二人才神色詭秘地走出那片建築工地,而這時數千裏外一坐賓館的臥房內卻有一人志得意滿地負手站立在窗前。這人的鼻子側邊有一道很長的紅色疤痕,而且留著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雖然長得不算很高,但身軀卻異常魁梧。他只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睡袍,可卻總有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那悠閒的站姿中一波一波地向四周輻射開來。
  那人又在窗前站了好幾分鐘,卻忽然狂笑了起來:“一個腿斧就能橫掃黑市拳壇,要是再來大群比腿斧更為厲害的人物,那還有誰是我的對手,哈哈哈哈……”
  隨著笑聲的震盪,長髮陡然飄舞開來,強橫的霸烈之勢如潮水般地洶湧而出……
  ******
  春苑小區的居民住宅樓上萬籟俱靜,卻惟有三樓的一套房間內仍自射出燈光來,這裏正是姬如綿的住處。
  臥室裏,姬如綿穿著件睡袍趴在床頭沉沉地睡著了,但令人驚詫的是她的床上現在正躺著一名年輕男子,而這年輕男子就是琴仙雲。他不是還在菊影市第一醫院接受治療麼,怎麼被搬到姬如綿家中來了?
  原來,這些日子醫院雖然檢查出琴仙雲的病情在逐漸好轉,可還是拿不出什麼治療琴仙雲的方案,而姬如綿等人每天去醫院裏照顧琴仙雲也很不方便,所以姬如綿便提議讓琴仙雲出院,搬到自己家中來,這樣照顧起來就方便多了。
  梅怡君、慕師竹等人自是贊同,既然醫院沒有辦法,那琴仙雲留下來也是毫無用處,只不過白白送給了醫院一筆住院費而已。淩羽裳雖然對琴仙雲搬出醫院沒有什麼意見,但卻不同意琴仙雲搬到姬如綿家中去,只是拗不過她們人多,最後也只得無可奈何地同意了。
  其實,讓姬如綿乃至其他同意琴仙雲幫出去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胡清遠想出了一個治療琴仙雲的妙法--“樂音精神療法”,那便是由姬如綿和梅怡君還有慕師竹等音樂修養高深的人每天演奏些平和舒雅的樂曲來刺激琴仙雲身體裏的感官,然後再由胡清遠通過深厚的精神力修為通過牽引之術來激發琴仙雲的生機。
  胡清遠在琴仙雲昏迷之初那些日子神出鬼沒,就是在研究他的那個所謂的“樂音精神療法”,那時他還不知道琴仙雲受了傷,只是閑著無聊,所以隨便弄著消遣消遣,沒想到最後還真給他玩出了點名堂出來。
  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的這個“樂音精神療法”用在琴仙雲身上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用處。據他觀察,在姬如綿家中的這幾天,每當他運用精神力配合姬如綿等人演奏的旋律作用在琴仙雲身上時,琴仙雲體內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似變得異常興奮起來,這讓胡清遠對治癒琴仙雲的信心更加充足起來,每天一有空就往姬如綿家裏跑,比梅怡君等人都來得還要勤快,而且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樂此不疲。
  今天晚上,胡清遠便是一直到一點多的時候才離開的。
  姬如綿在胡清遠走了之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本來想替琴仙雲蓋好被子便回屋睡覺,只是沒想到單獨來到琴仙雲身邊時,看著琴仙雲的面龐卻勾起了她的無限心事,坐在床頭呆呆地想了一會竟就這麼睡著了,連燈都忘記關了。
  但是當這整座樓都進入沉眠當中時,卻突然有一個影子如猿猴般迅捷地攀上了姬如綿和琴仙雲所在的那間臥房的窗戶外邊。剛才姬如綿睡著之前沒有關上窗戶,那個影子竟是輕而易舉地就跳了進來。這人落地之時腳步極為輕巧,幾乎沒有發出絲毫的響動。
  這人穿著一套緊身的黑色衣裳,頭部全被一個黑色的頭套裹住,只能夠看得見他那一雙流露出陰狠光芒的眼睛。他輕盈地跨到了床前,手掌倏伸,朝姬如綿的勁後落了下去。
  姬如綿也是練武之人,勁風拂體,馬上便睜開了雙眼,但是她的身子還來不及做出進一步的反映,那個黑衣人的手掌就已經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後腦處,眩暈的感覺立時讓她昏迷了過去。
  這黑衣人鷹隼般的眸子在房間了仔細地搜索了一遍後來到床頭,手掌又朝琴仙雲的額頭上飄去。他這一次出掌的速度十分緩慢,眼睛也沒有注視琴仙雲,而是時刻警戒地看著周圍。在他的手掌就要貼上琴仙雲的額頭時,他卻將手縮了回來,又朝四周打量了一會,才略似沉吟的道:“沒人呀,難道滄天所說的那個人今天沒來?還是滄天所說的都假話?”
  黑衣人搖頭想了幾秒後瞟了琴仙雲一眼,嘿嘿笑道:“小子,你還真有豔福,死了都有個女人陪著你!”邊說,他的眼睛邊瞄向了歪倒在床頭的姬如綿,當他的眼神落在姬如綿的嫵媚豔麗的臉頰上時,眼珠子裏不由露出了濃濃的貪婪之色,低聲自語道:“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太可惜啦!”
  “幸好剛才下手比較輕,只是將她打暈了,不然……”這黑衣人淫褻地笑了幾聲,突然將姬如綿輕輕抱起,仰面放在床上,一把掀開了她穿著的那件睡袍,姬如綿那具豐腴滑膩、玲瓏有致的美妙胴體頓時暴露了大半。從那略帶緋紅的凝脂肌膚中散發出來的無限誘惑魅力讓那黑衣人禁不住使勁地咽了幾口唾液,喉嚨中頓時發出了幾下“咕咕”的怪異聲響。
  黑衣人看得渾身熱血“撲撲”地沸騰起來,眼中直冒濃烈的焰火,手掌迫不及待地向姬如綿那挺聳的酥胸處探了過去……
  “畜生!”
  一聲怒吼在黑衣人的耳邊驟然響起,就像是幾十頓炸藥的威力同時爆發,那“哄”的巨響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鼓膜都似要破裂開來。
  黑衣人的欲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聲音震入他耳際之時,強忍住那霹靂般的聲音所帶來的強烈衝擊,身子火速一轉,跳到了離床約兩米之外的地方站定,左手攔護在面門前,而眼睛則向窗子的方向望了過去。
  窗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個頭髮鬍子都已蒼白的駝背老人。這老人的身材十分瘦小,身高絕對不足一米五,細小的瞳孔中泛著微微的火紅之色。不過就這樣一位身軀短小的老人,卻長著兩隻直垂到膝下的手,如此異相,若是從遠處看去的話,十個人當中絕對會有八個人說他是只猴子。
  那個黑衣人剛瞧見這老人相貌時,腦中首先冒出的便是“猴子”這兩個字。他想笑,但卻笑不出來。這駝背老人到來得無聲無息,以他的武功竟然絲毫察覺不了,而且剛才這老人的聲音讓他心中竟微有些悚然,若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老頭如此弱小的軀體中所爆散出來的聲音竟有那般駭人的震懾力。
  面對著駝背老人那森冷的眼神,黑衣人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沙啞著嗓子道:“老前輩,不知您老人家如何稱呼?”
  駝背老人眼中沒有一點表情的道:“我的姓名就是說了,你這小輩也不知道。”
  黑衣人心中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不知老前輩來此處有何貴幹,有什麼要晚輩效勞的地方麼?”
  駝背老人眼皮一翻,哼了一聲道:“笑話,我來這裏莫非還要你這小輩批准嗎?”
  老人這一口一個“小輩”頓時把那黑衣人激怒了,黑衣人剛才低聲下氣地尊稱那駝背老人為“老前輩”除了有些忌憚他的武功外,還想試試能不能打探出老人的來歷,否則,以他目中無人的性子豈會對一個壞了他好事的人如此恭敬。
  黑衣人暴叫道:“死老頭子,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叫你聲‘老前輩’只不過是看你一大把年紀罷了,你還以為老子真怕了你了。你要是再不識抬舉,可就別怪老子出手無情了!”說時,他的眼中漸漸蒙上了幾層凶厲的光芒。
  駝背老人忽然陰森地笑道:“好!好!好!”
  黑衣人不禁怔了一怔,駝背老人的那三個“好”字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駝背老人又接著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我說這些話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對我怎麼個無情法,哼!”
  黑衣人嘿嘿笑道:“死老頭子,這可是你自找的!”說著,他右手曲曲折折地搖擺著,指頭如靈蛇般顫動起來,而左手卻直直地破入虛空,伴隨著腳步的飛踏,似利箭般射向了駝背老人的眉心印堂穴。
  見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駝背老人眼中驀地一亮,眸子中就如同燃燒起了兩團熊熊的烈火,盯著那黑衣人的來勢,道:“好一個‘幻箭手’,原來是‘靈蛇宗’的餘孽,難怪會深更半夜來此做這卑鄙下流的事!”
  黑衣人心中一震,這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和琴仙雲那小子一樣一口就到出我的來歷?原來這黑衣人正是“靈蛇宗”的嚴滄海。他忙完手中的事去菊影市第一醫院尋找琴仙雲的時候,卻才知道琴仙雲竟然已在幾天前就出院了,於是,他又花了好些功夫才打探出琴仙雲被送到了這裏。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對琴仙雲拍下的第一掌沒有取琴仙雲的性命,便是想試探一下滄雲所說的保護他的那個人有沒有潛伏在房間裏。待見到沒有人出現,頓時肆無忌憚起來,而恰巧那時又瞧見了姬如綿的美貌,他色心大起正要一飽淫欲,卻沒想到竟會引出一個相貌如此古怪的駝背老頭來,只是他卻不敢肯定這老頭是否就是打傷滄雲的那個人。
  嚴滄海雖心裏懷疑這老頭的來歷,但手上的招式卻絲毫未停頓下來。他轉眼見便來了駝背老人的身前,那條不停彎曲著的胳膊和顫動著的手指變得愈發的靈活起來,幻化出來的漣漪蕩漾出一圈圈捉摸不定的勁勢,看不透他這只手掌到底要攻向老人的何處,而他的另一隻向老人的印堂穴電射而去的手指卻在距老人面門一尺處陡地刁鑽一折,古怪地滑到了老人的胸前,向他的檀中穴插了過去。
  駝背老人望著他的這淩厲狠辣的招式,眼睛中突然多出了幾絲冷酷的笑意,瘦如乾柴枯木般的手掌毫不理會嚴滄海那花樣迭出的右手,竟是看也不看,握緊拳頭就朝嚴滄海的胸脯上砸了過去。他那拳頭一出,竟是隱隱有股風雷之聲順勢而出,老人的手還未及嚴滄海的身體,霸道的勁氣就已經沖得他的身體絲毫前進不得。
  嚴滄海胸中驚駭莫名,他不相信自己苦練了十幾年的功夫竟然還抵擋不住眼前老頭這簡簡單單的一拳。他嘶喊一聲,正要催動勁氣,老頭的那個拳頭卻已瞬間穿越虛空,擂在了他的胸膛上。嚴滄海的身軀被那拳勢沖得倒飛著摔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噴出一口血後才滑落在牆角,臉色蒼白,滿眼驚懼地望著那駝背老頭,嘴巴使勁地張了張,但那在體內肆虐著的拳勁卻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駝背老人緩緩地來到嚴滄海的身前,淡淡的道:“即使是你那師傅老鬼前來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我,就憑你那幾招‘幻箭手’想要傷我還嫩了點。今天你的行為雖然無恥,但看在你是後輩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條性命,滾吧!”
  說完,駝背老人一把提起嚴滄海向窗外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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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0章 裂魔變

  北郊幾十裏外的廢棄建築工地。
  那間放有醫療器械的房間內寂靜無聲,在床上躺了幾天的腿斧突然坐了起來。他那幽黑的眼睛裏竟蒙上了幾層模糊的紅霧,在室內忽明忽暗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更加的陰深,一股股噬血的氣從他身體裏散發開來,很快就逐漸彌漫了整個房間。
  腿斧面孔變形地扭曲成一團,身軀驟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眼中的紅氣在刹那間變得更為濃盛了。幾秒之後,腿斧驀地低吼一聲,掀開被子,猛然跳下床來,兩腿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房間內卻陡然爆發出了一聲巨響,那地板竟然被他那一跳之勢震得炸裂開來。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來兩個身著西服的年輕人。
  他們奉命守在門外,也是聽到裏面的響動才進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一見腿斧的情形和地面的裂痕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其中一人急叫道:“鐵嶙,你快去報高吳醫生和招呼其他兄弟,我在這裏擋他一陣子。”
  另外一個年輕人慌張地應了一聲:“秦越,你可千萬要當心呀!”他邊說邊匆忙地跑了出去。
  腿斧聽到聲音,原本望著地板的眼睛突然看向了秦越,喉中不時發出聲聲如野獸般地嘶嚎,同時瘦長的身軀緩緩地往秦越逼去。
  秦越神色越來越緊張,腦門上滲出了一粒粒滾圓的汗珠,兩腿不自覺地向後倒退著。
  房內氣氛一時壓抑之極,秦越在倒退的過程中突然碰到了那扇被推開的房門,腳步趔趄地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而腿斧卻趁他身軀搖擺不定的時機,突然飛速向他撲了過來。秦越一聲驚呼,就勢躺倒在地,向側邊一滾,躲開了腿斧的飛撲後,想要跳起來,可腿斧的左腿竟在這個時候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秦越翻滾的地方甩了過去。
  秦越只跳起來幾尺,腿斧的腳就已經踏在了他的胸脯上,將他重重地定在了地面。骨骼的斷裂之聲不停地在房間內跳躍著,混合著秦越那聲淒厲的慘叫一齊在房外的通道中回旋激蕩,而秦越的胸口處竟被腿斧那千鈞一腳踩得凹陷下去有幾寸來深,冒著泡沫的鮮血從秦越的口中汩汩地流了出來。
  秦越那泛著白色的死魚眼珠只翻動了一下,腦袋便歪倒在了一邊,眼看是活不成了。
  腿斧受那漫空血腥氣味的激發,眼中的紅霧好似兩團燃燒著的焰火,閃亮的火星在裏面激烈地跳動著。腿斧看也沒有再看秦越一眼,就走出了房間。
  但當腿斧剛沖出房間幾米的時候,通道處就迎面堵來了十幾個人,而在這十幾人後則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和藹的長須老頭和一個身披著白大褂的醫生。
  那十幾人一見腿斧,立時分出了六人呼喊著朝腿斧沖了過去,而剩下的那些人則將那老頭和醫生圍在了中間,有幾人還從懷中掏出了手槍,眼睛齊齊看向腿斧,神色緊張地戒備著。
  腿斧看著撲來的那六人,嘴角露出了陰冷的微笑,身子斜斜地一閃,繞過最先沖到面前的一人,右腿卻向那人的後背倒踢而去,而腦袋則同時一晃,避過前面之人沖來的一拳,兩手箕張,一把握住了這人的手臂,一扭一折,頓聽“喀嚓”一聲響起,這人的手臂竟被腿斧硬生生地折斷了,而身後那人也被腿斧的一腳踢得翻倒在地,口中鮮血噴灑而出。
  腿斧出手狠辣,竟沒有絲毫留情,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折了他們兩個人。
  剩下的四人看了那抱著斷臂在地面痛呼和躺倒在地不知生死的兩個同伴一眼,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懼意。他們心寒地偷偷回頭看了看那老頭,見他一直沒有什麼表示後,只得硬著頭皮再次呼叫著沖了上去。
  而跟在眾人身後的那個長須老頭這時臉上卻露出很不高興的神色,看著那醫生冷冷的道:“吳醫生,這是怎麼回事,你上次不是說你的試驗和研究已經成功了嗎,為何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吳醫生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道:“三爺,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可能是我們煉製的那種藥引子的藥性還有缺陷,不然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從腿斧現在舉動看來,一定是那藥引子使腿斧的身體產生了變異,使他在回復神志的同時狂性大發,如果我們不早點將他制服而讓他逃出了地下室的話,那後果真會不堪設想哪,而且如果警察通過他而查出是我們將他變成那樣的話,那恐怕就更危險了……”
  吳醫生和那老頭在說話之際,通道前邊又響起了幾聲慘叫,原來腿斧在這一晃的時間裏就已經將那撲去的四人打倒了。腿斧聽著在地上翻滾之人發出的哀號,臉上沒有任何憐憫的表情,反而隨著眼中紅霧的彌盛而更加萌發了嗜血的快感與凶意。
  保護著老頭和吳醫生的那些人正要分出幾個再去阻攔腿斧時,腿斧卻突然提起腳來,往倒在身邊痛苦呻吟之人的腦袋狠狠地踏了上去。只見得血花四濺,那人連再次叫喊的機會都沒有,腦袋就被腿斧的一腳踩得支離破碎。其他倒在地上還有知覺的人頓時都嚇得噤若寒蟬,身子顫抖個不停,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毫。
  腿斧看著眼前眾人戰戰兢兢的表情,驀然大聲嘿嘿獰笑起來,踏著大步又向那三爺和吳醫生等人沖去。
  保護在他們身前的那些人臉上刹時都現出了驚駭的神色,有幾人還禁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老頭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腿斧,突然右手堅定地向下一劃,口中隨之蹦出了一個“殺!”字,聲音陰狠冷漠之極。
  那些人頓時如釋重負,立即各自掏出手槍對準了腿斧。他們等這個時刻已經很久了,只是因為他們的“三爺”想要將腿斧活捉,所以才一直看著腿斧殘殺他們的同伴而沒有開槍。
  腿斧沒有後退,向他們沖去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在笑聲的激發中,腿斧不但眼中充塞了紅霧,就連身體周圍也正不斷地縈繞著層層的血氣,而且他那瘦削的身軀也似乎在逐漸地膨脹著,只一兩秒的時間,他的身體便已經粗壯了許多。
  這時已經有幾個人突然扣動了扳機,一顆顆子彈登時呼嘯著朝腿斧掃射了過去。
  一直緊緊盯著腿斧從沒有放鬆過的吳醫生見到腿斧身上的異狀,驀地眼露驚恐,急忙低聲叫道:“三爺,快趴下!”,說著話時,他自己的人也慌忙不迭地向地面臥去。
  那老頭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還沒等吳醫生的話說完,人就已經伏倒在了地面上。
  可另外的那些人卻還茫然地再次扣響了扳機。
  腿斧仍舊是一臉的獰笑,而且見著他們開槍也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於是幾十顆子彈全都準確無誤地射在了腿斧的身上。
  他們見了不禁有些詫異,卻也有些欣喜。然而就在他們以為終於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腿斧卻突然從地面飛躍而起,射進他身體裏的子彈竟然順著原處倒射而出,一粒不少地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個個鏗鏘的聲音。而隨著子彈的彈出體外,同時可見一柱柱鮮血從彈孔中噴射出來,腿斧頓時就成了個血人一般,全身看上去顯得異常的猙獰恐怖。
  他中了這麼多槍竟然沒死?!
  看著就要跳到身前的腿斧,大家驚駭欲絕,手指不自覺地又一次扣動了扳機,但就在子彈剛要射出槍口的刹那間,他們的耳中頓然傳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爆裂之聲。爆裂聲響起之後,腿斧那已經變得龐大的身子竟然如鬼魅般地突然就在虛空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眼前卻在腿斧消失的那一瞬間,忽然出現了一團朦朧的血霧。
  一團由鮮血交織而成的迷霧!
  強烈而濃厚的血腥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大腦和神經,淒迷而豔麗的霧氣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著。他們懵懂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團血霧的時候,眼中驚詫與疑惑之色油然而生。
  血霧飄蕩飛旋,從中間再次炸裂開來。當爆炸聲傳入他們的耳朵時,一滴滴血水也濺上他們臉和衣裳。
  一陣陣噁心的感覺打破了他們的迷夢,但當他們想要拂去臉上的血珠時,他們的身軀卻全部僵硬了起來,意識已在被黑暗的湮沒中逐漸沉淪以至於泯滅,留在他們眼前最後的東西恐怕便是那綺麗的虛空了!
  血霧散盡之時,整個通道中已經沒有一個人站著了,皮膚沾上那血珠之人都在無聲無息中魂歸地府,而腿斧卻似乎真的就在空氣中蒸發了,連一條殘肢斷骨都沒有遺留下來。
  吳醫生和那老頭終於從人堆中鑽了出來,另外隨著兩人一起爬起的人還有三個。他們除了頭部之外,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跡,他們也是靠著前面那些人擋住那濺射的血珠才逃過了這一劫!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十幾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生命便從此在世上消逝了!
  吳醫生打量了四周一眼,心有餘悸的歎道:“好厲害的‘裂魔變’呀!我們把‘裂魔變’教給了他,卻沒想到他第一次施展竟然是用在了我們的身上!”
  老頭掃視了地面上躺著的人一番,忽然臉色陰沉的道:“吳醫生,你再去叫些人來,趕快把這裏收拾乾淨,記住不要留下任何血跡,我馬上把這件事告訴大哥。”說著,他迅速地離開了這條腥味漫空的通道……
  一個多小時後,老頭回到了菊影市。
  “大哥,情況有些不妙啊!”他回到自己的住房,換上套乾淨的衣服,便馬上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三弟,怎麼啦,慢慢說。”
  “大哥,我們的實驗還是沒有成功,剛才腿斧突然蘇醒,弄得我們十幾人與他一起同歸於盡。”
  “吳醫生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據他說,還是那藥引子出了問題。”
  “藥引子?”
  “嗯。”
  “好,我知道了,你讓吳醫生盡力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藥引子,我辦完這邊的事後儘快趕回來。”
  這“三爺”放下了電話,有些焦灼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而電話那頭的人關了手機後也是全無睡意,口中叼著一根煙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夜空,那雙眸子竟變得如那夜色一樣幽黑與深邃,裏面似有一道道暗流在湧動著。
  他吞雲吐霧了好久,才陰沉地歎道:“本以為這次試驗終於成功了,可沒想到那藥引子還是不對。腿斧一死,我這近十年的心血算是白費了。田老大呀田老大,看來我這做弟弟的還是太低估你了!”
  沉默了一會,他竟又嘿嘿地笑了起來:“十年不見,我也該派人去看看你了……”
  *****
  天欲放曉,“抨”的一聲震響把睡得正香的滄天驚得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凝神傾聽了一番後才發覺門口竟然傳來了幾下粗重的喘息聲。
  滄天急忙打開房裏的燈,躍下床來,連鞋子都不穿就閃身來到了門邊。他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房門,卻見到一個人影竟順著拉開的縫隙倒進了房間裏面。滄天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這倒在地上的面容慘白之人竟然就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師兄嚴滄海。
  嚴滄海在姬如綿房中被那個古怪的駝背老人打傷,聽得老人說饒自己一命,心中一喜,剛松了一口氣時,那駝背老人卻把他扔出了窗外。嚴滄海騰雲駕霧似的往地面掉落,登時嚇得亡魂大冒,以自己的重傷之身哪經得起再從三樓摔下,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的身軀竟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令他恐懼的死亡卻並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不過儘管沒死成,嚴滄海還是在地上躺了好一陣子才從死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以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死的一天,但今天他卻真正品嘗到了死亡的滋味,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原來他也是這般害怕呀!
  嚴滄海駭然地望了那三樓一眼,那老頭的功夫竟然到了這般境界,就算是自己的師傅在功力全盛時也不過如此呀,看來他剛才在樓上所說的話並沒有誇張啊!嚴滄海擔心老頭會臨時改變主意,剛一恢復行動,便連滾帶爬地逃回了自己和滄天等人住宿的那個賓館。
  “滄天,快把我扶進去。”嚴滄海有氣無力地看了滄天一眼,聲音微弱的道。
  滄天應了一聲,忙把嚴滄海扶著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看到嚴滄海傷成這副模樣,滄天不僅沒有同情與擔心,心中反而有種解氣的快感,就好象把嚴滄海打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樣。滄天看著嚴滄海那了無人色的面龐,心中得意的笑道:“嚴滄海,你也有今天啊!”
  “滄天,我讓你把我扶上床去,你聽到沒有?”嚴滄海連叫了滄天幾聲都不見他回答,登時惱怒地喝斥道。
  滄天剛才只顧著心中高興,竟沒聽到嚴滄海在叫自己,這時見嚴滄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對自己作威作福,平時積壓著的怒氣頓時都蓬勃地爆發出來,抓起嚴滄海的脖子便往床上扔去。嚴滄海經他這用力一摔,渾身就像是被分割成了千萬片,到處疼痛難當。
  未料往常對自己百依百順、惟命是從的師弟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嚴滄海氣得火冒三丈,嘶吼道:“滄天,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五幽洞’裏面的懲罰嗎?”
  對那“五幽洞”與生俱來的畏懼讓滄天聽到這三個字後心頭一陣悚然,剛要向嚴滄海賠罪,不過當他看到嚴滄海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情後,胸中不禁怒火膨脹,暗道:“嚴滄海心胸狹窄,就算我幫他把傷醫好,他也不會放過我的,那時我不但要進‘五幽洞’,更會受到他的折磨。既然如此,那我何不……”
  想到這,滄天倏地獰笑起來道:“嚴滄海,進不進‘五幽洞’還難說得很,只要你死了,那老傢伙怎麼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回山後只要我把什麼事都推在你身上,死無對證,那老傢伙就算懷疑,也不會想到是我殺了你,嘿嘿……”
  看著滄天那不斷逼近自己身前的猙獰面孔,嚴滄海嚎叫道:“滄天,你敢對我動手!”
  “我有什麼不敢的!”滄天陰冷的道,“嚴滄海,你死後也別怨我,這只能怪你平時對同門師兄弟太狠毒了!”說著,滄天一手捂住嚴滄海的嘴巴,另一隻手則運滿勁氣,如利刃般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嚴滄海“咿咿唔唔”地呻吟了幾聲,便一頭紮進了地府。他恐怕至死都沒有料到自己沒有死在別人手中,竟是死在對自己噤若寒蟬的師弟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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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1章 試探

  清晨當太陽那柔和的光芒透過窗子灑落在姬如綿身上時,姬如綿也終於從昏昏沉沉中蘇醒了過來。
  姬如綿腦中回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所見到的那個黑色人影心中一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向旁邊望去,等見到琴仙雲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時她那懸起的芳心才落了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她才發覺自己晚上竟然是睡在琴仙雲的身邊。
  姬如綿羞赧地垂下臻首忽然“啊”地一聲驚叫起來,原來她這時才看見自己的睡袍不知被誰解開了。姬如綿俏臉紅得跟個熟透了的蘋果似的,急忙用睡袍把自己裸露的肌膚掩蓋起來後馬上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見沒什麼異樣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她剛要走下床來,就瞥見床邊的地面上竟染了一片殷紅的血跡,心中不由一動,略為尋思了一下便馬上猜測出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黑衣人八成是仙雲的仇敵,而他昨晚估計就是來殺害仙雲的,可在下手時見到自己的美貌便想非禮自己,只是又被另外一個人打得重傷逃去。她的這番猜測雖然不完全正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姬如綿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和仙雲有這麼大的仇恨,連仙雲重傷昏迷到了這步田地都不肯放過他?而出手救自己和仙雲的又會是什麼人呢?姬如綿想著想著,嬌軀不自覺地在琴仙雲的身邊重新躺了下來。
  姬如綿溫柔地看著琴仙雲,暗中歎息一聲,默默的念道:“仙雲,你一定要醒過來啊!”注視著琴仙雲那雖然還十分英俊但卻清瘦了許多的臉頰,姬如綿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琴仙雲的身邊靠了靠,那柔滑的手掌也悄悄地撫摸上了他的面龐,感受著他那微微的體溫,她一時間不禁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門鈴驀地傳了進來。
  一定是怡君她們來了!姬如綿的手指如觸電般地迅速縮了回來,同時一個鯉魚打挺跳離琴仙雲的身邊,只是那張美麗的臉頰卻憑添了無數紅暈,望之倍增嬌豔。姬如綿跑回自己的房間,快速地換下睡袍,才慌張地去開門。
  姬如綿來到門邊時,深吸了幾口氣,撫慰了一下“怦怦”直跳的芳心後才扭開了門鎖。房門剛一打開,一個人影就焦急地竄了進來,只是這個進來的人不是梅怡君等人,而是胡清遠。
  胡清遠鼓著眼珠子,不滿的道:“丫頭,我都按了這麼久的門鈴了,你怎麼才出來開門呀?”
  姬如綿微有些羞澀地垂下了頭,幸好胡清遠說完話還不等她回答,就向琴仙雲的房間裏走去。
  “咦,丫頭,這房裏哪來這麼多血跡呀?”胣清遠緊張的道。
  姬如綿連忙把自己的那番猜測說了出來,只是省去了那個人想非禮自己的那一段,說完後又道:“老爺子,你是怎麼看的?”_胡清遠在房間裏轉了幾圈,不解的道:“這小夥子什麼時候結下了這樣的仇家,被人傷成這個樣子,現在還有人想要害他?丫頭,你知道他經常和一些什麼人交往嗎?”
  姬如綿搖了搖頭道:“仙雲他剛到這菊影市不久,除了我們之外,好象也並沒有認識多少人呀。老爺子,你說會不會是仙雲來到菊影市之前所結下的仇家呀?”
  胡清遠沉思道:“這也有可能,我看我們……”胡清遠才說到這裏,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姬如綿看了胡清遠一眼,道:“老爺子,我去開一下門。”
  這次來的才是梅怡君,而且不但梅怡君來了,她班上的學生如滕清、步飛煙等人也跟著來了。
  “你們怎麼都來了,不上課嗎?”姬如綿詫異的道。
  梅怡君笑道:“綿綿,今天是星期六呀,你不會連這也忘了吧?”
  姬如綿一拍腦袋,恍然道:“怡君,你看我這記性,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
  “學姐,仙雲他現在好些了嗎?”滕清鑽到姬如綿身前,擔心的問道。
  姬如綿微笑道:“放心吧,仙雲雖然還沒有醒來,但已經在慢慢地恢復了。”
  幾人邊說邊走著來到了琴仙雲所住的房間,眾人看到地面上的血跡後也如胡清遠一樣緊張起來,弄得姬如綿又將剛才對胡清遠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不過在聽了這番話後,眾人的緊張情緒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對琴仙雲的安危更加擔心起來。
  “莫非是他們?”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步飛煙突然低聲自語道。
  梅怡君道:“飛煙,你說什麼?”
  “哦,沒有,梅老師,您聽錯了吧。”步飛煙淡淡的道。
  梅怡君心中雖有些奇怪,只是沒有聽得十分清楚,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其實,步飛煙所說的“他們”指的就是上次在醫院裏對琴仙雲動手的滄雲與滄天,而救琴仙雲的也是那次和她一起出現在醫院的另一名年輕女子。步飛煙的猜想雖然有理,但她卻不知道這次對琴仙雲下手的人已經換成了滄雲與滄天的師兄嚴滄海,而那個出手打退他的人也換成了那個神秘的駝背老頭。
  “依我看,大家也別再多想了,只要每天晚上我們多留幾個人在這裏就行了,綿綿這丫頭不是會武功嗎?”胡清遠道,“而且昨天晚上出手救仙雲的那個人和仙雲一定有什麼淵源,在恢復過來之前,他八成會一直守護在附近,大家就不用太擔心了。”
  姬如綿也道:“對,我呆會把芊玲也叫過來,晚上我們輪流照顧仙雲,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梅怡君等人也只好同意了。她們雖然可以報警,但那個對琴仙雲出手的人不定什麼時候來,警察總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這裏吧。晚上有會武功的姬如綿和景芊玲留在琴仙雲身邊互相照應著,雖然不能保證琴仙雲的絕對安全,但多少還是可以起到些作用的。
  “好,就這樣說定了,大家沒什麼事的話就都回去吧,我們也得開始那‘樂音精神療法’了。”胡清遠笑眯眯的道。
  滕清和步飛煙等人相繼從姬如綿家中走了出來,而當他們來到樓下時,姬如綿的房中卻飄出了一陣悠揚恬靜的箏音……
  瀟湘拳館。
  景芊玲教了幾招詠春拳的新招式後便在館側的長凳上坐了下來,心不在焉地看著那些正在練習詠春拳的學員們。自琴仙雲受傷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以來,她的心便經常似莫名其妙地懸掛在半空中,讓她對自己這份最為熱愛的武術教練職業也變得有些無趣起來。
  “芊玲,你在想些什麼呢?”一個慈和的聲音忽然在景芊玲的耳邊響起。
  景芊玲的思緒被打斷,抬頭一看,見到來人後,不由笑道:“是館主呀,快請坐。”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瀟湘拳館的館主趙鈞曦。趙鈞曦在景芊玲的身邊坐了下來,溫和的道:“芊玲,你這些日子怎麼總是沒精打采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景芊玲道:“謝謝館主關心,我沒事!
  趙鈞曦感慨的道:“芊鈴,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你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跟儘管跟我說一聲,無論你有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景芊鈴父母早逝,十歲便被詠春派的練月舞收為弟子,雖然練月舞如母親一般待她,讓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溫暖,但心中卻一直都有些遺憾。而自來到這瀟湘拳館後,趙鈞曦對她如慈父一樣的關心和愛護,才算讓她心中的缺憾得到彌補。對於趙鈞曦,她是又敬愛又感激,此時聽到他這番話,景芊玲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哽咽的道:“館主……”
  趙鈞曦微笑道:“芊玲,別這樣,你的那些學員們都在看著你呢!”
  景芊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而就在這時,“詠春館”門口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學員的聲音:“景教練,你的電話。”
  “好,我馬上就來。”景芊玲輕輕地擦了擦眼角道,“館主,您先坐著,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就來。”
  趙鈞曦點頭笑道:“嗯,你去吧。”
  景芊玲跑出“詠春館”,還沒過幾分鐘,馬上便帶著滿臉的焦急之色跑了回來。
  “怎麼啦,芊玲?”趙鈞曦見狀忙站起來關切的問道。
  景芊玲道:“館主,我能不能跟你請幾天假?我的一個朋友這些日子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昨天晚上還有人要下手暗害他,他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為了以防萬一,我這幾天可能都要留在那邊保護他一陣子了。”
  “好,你去吧。”趙鈞曦總算有些猜到景芊玲這些天悶悶不樂的原因了,於是急忙答應下來。
  景芊玲高興的道:“謝謝您了,館主。”
  趙鈞曦哈哈笑道:“芊玲,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哦,對了,你那朋友受的傷嚴不嚴重呀,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景芊玲道:“他這幾天好象正在逐漸恢復。館主,其實那個人你也認識的。”
  趙鈞曦愣道:“我也認識?”
  景芊玲道:“館主,就是琴仙雲呀!”
  “琴仙雲?”趙鈞曦面色一變,“是他!”
  景芊玲見趙鈞曦剛才有說有笑,臉色突然就變得這麼難看,登時詫異的道:“館主,您怎麼了?”
  趙鈞曦嘴角扯動了幾下,勉強地笑了幾下,道:“沒什麼。琴仙雲的武功十分厲害,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受傷呢?”
  “是呀,我也很奇怪!”景芊玲歪著頭想了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道,“算了,不想了。館主,我先走了哦!”
  趙鈞曦點點頭道:“好,你要多加小心啊!”
  他看著景芊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也馬上出了“詠春館”,來到了後面自己的臥房。
  一會兒,他又疑惑不解地走了出來,低聲道:“也不是二哥派人做的,這小子還跟什麼人結有仇呢?”
  一天很快就去了,夜晚也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菊影市的上空。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訓,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再也不敢大意,就算想睡覺也都是輪換著來,兩人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淩晨三點鐘,也沒見有任何異狀出現。景芊玲站在窗戶前,銳利的目光一遍一遍地掃過那漫漫的夜幕。
  “芊玲,都站了這麼久了,你也去睡一會吧!”剛睡醒一覺的姬如綿來到了景芊玲的身邊,輕聲道。
  景芊玲微微一笑道:“我睡不著,還是就這樣站著吧。”
  姬如綿看了看掛在天幕上的彎月,緊了緊身上的衣裳,道:“那些人今晚上恐怕不會再來了。”
  景芊玲笑道:“這不更好嗎?”
  “這倒是。”姬如綿沉默了一會,忽地猶豫著道,“芊玲,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誰知景芊玲聽了她這話後卻沒有立即回答,反而以一種古怪的眼神在姬如綿的臉上不停地瞅著。
  姬如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眨動著那雙靈動的眼珠子,奇異的道:“芊玲,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景芊玲“噗嗤”一聲笑道:“綿綿,你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這可不是你以前的性子哦。以前的你一向是有話就說,現在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講的,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姬如綿道:“這是你說的,那我可就真的問了。先說明,你不許說假話,也不能生氣哦。”
  景芊玲無可奈何的道:“好!好!不說假話,不生氣!這回你總該可以把話說出來了吧?”
  姬如綿試探著道:“芊玲,你喜歡琴仙雲嗎?”
  “我……我不喜歡。”景芊玲躲過姬如綿那緊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慌亂的道,“綿綿,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姬如綿輕聲笑道:“芊玲,你這麼著急幹嘛,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景芊玲眼光遊移不定的道:“真的,當然是真的。”
  姬如綿笑嘻嘻的道:“我們可講好了的,不能說假話哦。”
  景芊玲強自按捺住跳動的芳心,道:“我說的就是真話呀!”
  “唉……”姬如綿突然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那他的傷可就難辦了。”
  景芊玲怔道:“我喜不喜歡他與他的傷勢有什麼關係?”
  姬如綿皺著眉頭道:“你又不喜歡他,我就是說了也沒用!”
  景芊玲焦急的道:“綿綿,你就說嘛,反正說了也不會壞事。”
  姬如綿為難了一會,驀地咬了咬嘴唇,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今天胡老爺子說要找一個仙雲喜歡的女孩每天陪仙雲說一會話,來協助他完成對仙雲實施的那個‘樂音精神療法’。胡老爺子說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提前幫助仙雲提前康復。”
  “這個法子真有用嗎?”景芊玲道,“那我們要趕快找出琴仙雲他心中喜歡的到底是誰呀!”
  姬如綿歎道:“胡老爺子說能行的,不過是不是真的可以,那就得試試看才能知道了,而且胡老爺子也通過高超的精神修為探測出了仙雲喜歡的人是你,可是你剛又說不喜歡他,看來胡老爺子的這個方法是要落空嘍。”
  景芊玲聽姬如綿說琴仙雲喜歡的人是自己時不由喜出望外,忙道:“綿綿,你說的是真的嗎?”
  姬如綿道:“當然是真的哦,只是你又不喜歡他,就算你肯陪仙雲說話,也起不到多大的效用的。”
  景芊玲猶豫了一會,忽然垂下頭,羞赧的道:“綿綿,其實我也喜歡他……”她剛說到這忽然瞧見姬如綿眼中閃過幾絲狡黠的神色,而且還正在那抿嘴偷笑著,心下頓時恍然大悟,自己中計了,綿綿剛才只不過是在套自己的話而已!
  想起自己竟是把那幾個字給說了出來,景芊玲羞得滿面通紅,嬌嗔道:“綿綿,你敢騙我!”說著,手掌便狠狠地朝姬如綿的腰間伸了過去。
  姬如綿嚇了一跳,待想逃開,卻被景芊玲的的手臂給抱了個正著。她掙扎不脫,最後被景芊玲那只在她纖腰上亂動的手掌給弄得眼淚都笑出來了。姬如綿最是怕氧,花枝亂顫地求饒道:“說過不能生氣的……我受不了……芊玲……你就放了我吧……”
  景芊玲兀自在姬如綿的腰上撓了幾下才放過她,笑道:“看你以後還騙我不?”
  姬如綿身子發軟地靠在窗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喘息了一會,稍微好受了一點,她又笑道:“不過,芊玲,這回你可把真話都說出來了吧?”
  景芊玲緊張的道:“綿綿,對不起。但是你千萬不要亂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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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2章 霹靂飛猿

  姬如綿打斷景芊玲的話,嫣然笑道:“芊玲,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喜歡他又沒有什麼錯,我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再說,雖然我也愛仙雲,但仙雲愛不愛我還是另外一回事呢,而且我愛一個人,也並不會要求別的女孩子不能愛他,所以,芊玲,你如果喜歡仙雲,就放心大膽的去愛吧,千萬不要因為顧忌著我而把感情憋在心裏,要是以後仙雲選擇了你的話,我只會為你們感到高興。”
  景芊玲慚愧地握住姬如綿的手,感激的道:“綿綿,謝謝你!”
  姬如綿笑道:“謝什麼,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哦!”
  景芊玲也高興的道:“對,好姐妹。”
  姬如綿這番話使得景芊玲心中的重擔終於放了下來。景芊玲再瀟湘拳館第一次和琴仙雲見面時,除了佩服琴仙雲那身神鬼莫測功夫外,對琴仙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而且就是以後的幾次相見,她對琴仙雲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普通朋友階段,雖然心中有時會泛起琴仙雲那似笑非笑的俊秀臉龐,但還遠沒有達到喜歡的層次。
  要說景芊玲對琴仙雲真正產生愛意的時間,恐怕要算景芊玲替母上小彌勒寺還願,然後因自行車壞了而被趕來接她的琴仙雲抱著下山的那天晚上吧。可那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琴仙雲,事後她回想起在下山路上那溫馨的情景時,心中儘管會對那種奇妙的感覺渴望和憧憬不已,但她只以為那是對異性正常的反應罷了。
  而讓景芊玲明白自己感情所屬的事情便是琴仙雲的受傷,直到那時,她才發覺自己竟喜歡上了琴仙雲,當時她不但對琴仙雲的傷勢牽腸掛肚,更是對自己愛上了琴仙雲而感到萬分的愧疚,因為她早已經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姬如綿也喜歡上了琴仙雲。每次見到姬如綿時,她都有種愧對姬如綿的感覺,自己以前還口口聲聲說要把綿綿介紹給琴仙雲,還說如果琴仙雲要找女朋友的話,一定要綿綿優先,可未料到頭來自己竟然和綿綿喜歡上了同一人,這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呢?
  在強烈的自責下,景芊玲便常常出現趙鈞曦眼中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姬如綿暗自留心之下,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喜歡琴仙雲,私心裏當然希望喜歡琴仙雲的女孩子越少越好,但是她又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好姐妹難過,另外在琴仙雲受傷之前,她見琴仙雲和淩羽裳的關係極其密切,也有些擔心琴仙雲會真的喜歡上淩羽裳,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景芊玲也加入進來,所以姬如綿今晚才會借機開導景芊玲。
  姬如綿看著景芊玲那輕鬆的神態,自己的心裏也舒坦了起來,要是將來琴仙雲選擇的真是景芊玲的話,她也會如剛才開導景芊玲所說的那樣無怨無悔,而只會祝願他們兩個人幸福。
  不過,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窗前說著話,卻不知道旁邊正有個人將她們的談話全都收入到了耳中。這個人很早就潛伏到了姬如綿隔壁那套房子的陽臺上,只不過卻一直都沒有爬過來。等姬如綿和景芊玲幾分鐘前的那番談話結束後,他才如飛鵬一般翩翩地從三樓跳將下來,身輕如燕地飄落在地面。
  這是一個相貌清臒的老頭。他腳步一站穩便自言自語起來:“那年輕人長得倒是不錯,雖然還在昏迷著,但一身武功就連我這老頭子也不一定能嬴得了。唉,要不是喜歡他的女孩子太多了,做我蕭炎的孫女婿倒是極為合適。”
  蕭炎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忽然雙眼暴睜,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好功夫,這麼快就發現了我!”蕭炎聲音未落,這個冰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而蕭炎前方約五米遠的地方也同時出現了一個侏儒似的駝背老人。這老人來得沒有任何預兆,好象一開始就站在那個位置似的。
  蕭炎輕輕頷首道:“兄台,你的功夫也不賴,這麼多年來,你還是唯一一個能在欺進我身前五米之處才被我發覺的人!”
  那駝背老人對蕭炎的誇讚沒有絲毫喜色,只是淡然的道:“以你的武功,應該不是無名之人,但卻如昨晚那個鼠輩一樣自降身份,行此偷偷摸摸之事,實在令我感到萬分意外啊!”
  蕭炎老臉難得一紅,訕笑道:“兄台,你誤會了,我對那個小夥子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聽我那孫女說起,一時好奇,所以趕過來看看而已。”如果換做別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定會先狠狠地教訓那個人一頓,但是這話從眼前這個相貌怪異的駝背老人口中說出,他心中雖然很是難堪,可卻一點也怒不起來。
  駝背老人道:“幸好你對他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聽那兩個丫頭說了會話,否則我們現在也不可能像這樣說話了!”
  “原來兄台一直在注意著我呀。”蕭炎打了個哈哈,轉換話題道,“不過既然我們能夠相見,那便是有緣。我叫蕭炎,還沒有請教兄台如何稱呼呢?”
  駝背老人臉上露出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道:“蕭兄,你也不是平常之人,我若是隨便說個名字,那便是對你不尊敬了。只是我的名字早已不用,蕭兄如果真想知道我原來的名字,那就得看看你是否有能讓我說出口的本事了!”
  “好,爽快!”蕭炎忍不住大笑了數聲。這駝背老人剛一現身,他便看出了這老人的功夫絲毫不會下於自己。對於修為像他這樣的人來說,很難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如今看到了個有實力和自己一較高下的人出現,技癢之下,早有心與駝背老人較量一番,此時聽駝背老人說出這番話來,哪還不趕快答應下來。
  駝背老人注視了蕭炎一會,忽然轉頭,騰身而起,也未見如何作勢,刹那之間,他的人便已在了數丈之外。
  “好身法!”蕭炎暗贊一聲,也不甘示弱,腳步飄忽閃動,向那駝背老人直追了過去。
  駝背老人出了春苑小區後,便專撿著偏僻難行的街道向郊外風馳電掣般地飛越而去。而蕭炎雖然也是絲毫沒有落下半分,心中卻是極其吃驚,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後,無論內、外、輕功都會有長足的提升,但他最為精深的卻還是他的輕功——天禽縱,可如今他所仗勢的輕身功夫竟一點都不能縮短與那駝背老人之間的距離,這讓他心內怎能不驚訝!
  他們的身影幻化成兩縷淡淡的青煙,十多裏的距離在他們這一追一趕間很快便過去了。
  駝背老人來到郊外的一座山腳下猛地停頓了下來,蕭炎也於不及一秒的時間內老人的身後停下了腳步。駝背老人緩緩地回過身來,那略帶些火紅之色眼珠子散發出來的兩道神光與蕭炎望過來的眼神透過虛空碰撞在了一起,他們都從兩人各自的眼神看出了對對方的讚賞。
  約莫五秒鐘後,兩人的眼睛便分開了,接著兩人便似有默契般地同時大喝一聲。
  喝聲方起,蕭炎的“天禽縱”便已施展開來,只見他的身子如鵬鳥般飛騰而起,斜斜著穿插到駝背老人的上面後似蒼鷹樣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忽然頭下腳上,兩條張開的胳膊回縮,變爪成掌向駝背老人直撲了下去,從他那十指指尖散發出來的指風割裂虛空,“嗤嗤”的呼嘯聲音此起彼伏,刮得老人那滿頭白髮獵獵飛舞。
  任憑淩厲的勁風吹過自己的臉頰,駝背老人毫不慌張,眼睛看著那來勢,隨手就是一拳甩了過去。昨天晚上他擊敗嚴滄海的那一拳勁道逼人,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絲欲衝破天地間一切的束縛與牢籠,可是他現在對蕭炎施展出的這一拳卻輕飄飄得不帶任何力道,好似隨便一陣輕風就可以把它吹得東搖西蕩。
  蕭炎心裏也有些奇怪,但卻絲毫不敢小覷駝背老人的那一拳頭。果然,就在老人的那條手臂伸直時,那弱小的拳頭竟似變得龐大了一倍不止,而在同一時刻,那拳頭裏也不斷波動出一圈圈的氣勁。
  蕭炎抓來的手掌被那連綿不絕的勁力沖得逐漸偏離了原來的方向。蕭炎知道自己這兩爪對駝背老人已經起不了什麼威脅,於是雙腿在空中連續收縮了數次,他的身子竟奇跡般地升高了一丈,手掌變幻一個個虛影,再次向駝背老人淩空飛撲了下去。
  而駝背老人也如剛才那樣隨手揮出一拳,只不過這一次揮出的方位又和剛才那次略有些不同。
  蕭炎和駝背老人就這樣一撲一擋,過了將近百招都還沒有分出勝負,但是兩人那撲擋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最後竟只能見到兩團飛速移動的殘影,平常之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式,不過若是個懂武之人在旁觀戰的話,定會為這場爭鬥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兩人自出手這麼多招以來,還沒有一招是重複的。
  蕭炎的撲勢快捷迅敏,百禽飛翔捕抓的方式在他身上展露無遺,不但形似,而且神韻俱存,這麼長的時間身體竟然從沒有落地一次。而駝背老人的拳頭雖然每一招都十分簡單,沒有多少變化,但卻或快或慢、或輕或沉,拳招在他的手中演繹得出神入化。
  蕭炎又一次騰上空中,但此時他卻沒有像前些時候那樣馬上撲下,而是大叫道:“兄台,注意了!”說著,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旋轉起來,一雙手吞吐不定,一個個招式的幻影隨著他身形的轉動而飄散了出來,而從他體內擴散出來的勁氣也逐漸形成了一股狂猛的烈風,最後竟是分辨不出是人隨風動還是風隨人動。
  數秒過後,他猛然一聲大喝,身子竟如尖錐一樣向地面的駝背老人刺去。
  駝背老人神色愈見慎重,在蕭炎的提醒之聲響起時,他的雙眼便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空中的蕭炎。在蕭炎如螺旋一樣朝自己射過來時,他的雙肩驟然一陣劇烈顫動,原本瘦弱的身軀變得更加佝僂起來,但卻有數個影子從他的身體裏擴散出來,這些影子都是腦袋前伸,一腿微抬,同時一隻拳頭架在頭頂上前方約一尺處,就之就與那舉步欲越的飛猿別無兩樣。
  蕭炎的身子盤旋而成的那團影子一瞬間便來到了駝背老人的上方,而此時卻似有千萬隻手掌從那團影子中間伸了出來,密密麻麻地朝駝背老人的身上落去。
  駝背老人那雙細小的眼睛猛地睜開,那只橫架在頭頂上方的拳頭迅速地橫掃了過去,微閉著的嘴唇也霍地張開,霎時就聽得一個炸雷似的聲響從他的口中傳播出來,這聲音直如霹靂雷霆,震得周圍方圓一裏遠近的樹木都簌簌地顫慄起來,還有幾隻夜鳥“撲騰”著翅膀從枝葉中竄出,但沒有飛幾米便淒厲地悲鳴一聲點落在了地面。
  兩人所幻化出來的殘影層層疊疊地交織在一起,但駝背老人的聲音散去後,那些殘影都迅疾消逝得無影無蹤,蕭炎的真實身軀也隨之顯現了出來,靜靜地站立在地面上,而駝背老人則站在離蕭炎對面約一丈遠處,表情一如蕭炎。雖然兩人都沒有出聲,但他們的胸脯卻都劇烈地起伏著,看來那最後一招最為激烈的爭鬥都使他們的身體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
  “好高明的身法!”
  “好厲害的拳頭!”
  兩人的胸脯剛一平復下去,就不約而同開口道。聽到對方的讚賞,兩人愣了一愣忽然都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打得這樣痛快過!”笑聲甫歇,蕭炎就感慨萬千的道,“只是不知兄台你現在能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駝背老人眼中紅光一閃,道:“蕭兄,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了!”
  蕭炎微微笑道:“四十年前,一位年輕的高手橫空出世,全國許多門派的頂尖高手都在他的絕技‘霹靂飛猿’之下慘敗。他的出現震驚了全國武林,幾乎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渴望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他的行蹤卻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誰,只因他每挑戰一人必約其人跡罕見之處,而每位被他所敗之人都從不能活著說出他的姓名與相貌!可惜的是,他的崛起如曇花一現,出道只不過短短一年的功夫就突然潛隱無蹤,從此無人再知其下落!唉,那位號稱‘霹靂飛猿’的神秘年輕高手指的恐怕就是兄台你吧!”
  駝背老人靜靜地聽蕭炎說完後,臉上卻露出了一股落寞的神色,道:“當年的‘霹靂飛猿’已經死了!”
  蕭炎感歎道:“兄台的確已經不是當年的‘霹靂飛猿’了,若剛才和我交手的是當年的‘霹靂飛猿’的話,如今恐怕已不能像現在這樣和兄台說話了!”原來,剛才那最後一招中,他隱約感覺到了駝背老人在出手到中途時似收回了幾成的勁力,兩人才保持了個平分秋色的結局,所以蕭炎才會有這番話。
  駝背老人道:“蕭兄,你太謙虛了。若是不遇到那種步法的,你的‘天禽縱’身法能練到如此境界,已是天下獨步了!”
  蕭炎自忖論身法,武林再沒有比自己的“天禽縱”更厲害了,但從駝背老人的話中,竟然還有一種步法更在“天禽縱”之上,當下不禁微微一怔,道:“兄台,你說的那種步法是指……”
  駝背老人一時無意中說露了嘴,心中一驚,裝做沒聽清蕭炎所問何事的樣子道:“啊?蕭兄,你說什麼?”
  蕭炎一看駝背老人剛才的神情便猜到他一定有什麼顧忌不能說出那種步法的名稱,所以也不勉強,換了問題道:“不知現在我能否有幸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駝背老人抬頭望著那越見漆黑的夜空,良久口中才吐出了兩個字:“曲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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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1章 禪蹤乍現

  微冷的涼風習習吹來,旁邊那有些衰敗的草木在黑暗中輕輕地搖曳著,先前充斥著這片空間的強烈戰意早已隨風飄逝但周圍那淩亂的場地和折斷的枝幹卻無聲地顯示出在不久前這裏分明進行過一場激烈的交戰。
  那名叫曲霸的駝背老人離開這個地方已經好幾分鐘了,可蕭炎卻依舊怔怔地站立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今晚一時興起想出來看看讓自己寶貝孫女兒每天早出晚歸的人到底怎麼樣,竟會意外的碰上四十年前就莫名其妙消失的武林傳奇人物——“霹靂飛猿”並且和他酣暢淋漓地大打了一場,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昔年威鎮天下的人雖然今日修為變得更加精湛但那種令人畏懼、令人臣服的強者氣勢卻幾乎消散殆盡。
  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位“霹靂飛猿”性格如此大變哪?
  風力漸漸加強,一片枯葉悄悄飛起,撲打在蕭炎的面頰上。蕭炎這才回過神來,兩眼向遠處望去,見市區裏輝煌的燈光兀自閃爍個不停,而天際那片漆黑的夜幕中卻似翻起了幾絲白色,心中暗道:“天快亮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要是被媛媛這丫頭發現自己一晚未歸,又不知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蕭炎心念一動,剛欲邁開腳步,眼中卻驀地閃過一絲淡淡的微笑,向著身後那片暗林輕輕的道:“丫頭,就要天亮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說完,他的雙肩輕微晃動了兩下,身體瞬間便消失在了原處。
  但他剛才站立之處卻幽靈般地閃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不過從此人的身形可以判斷出她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女子,看來蕭炎剛才那番話確是對她說的。這女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忽然輕聲自語道:“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我這麼小心都還是被他發現了?”
  其實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步飛煙。昨天上午她聽姬如綿說又有人想殺害琴仙雲時,就暗自猜測這人和前些時候那潛入醫院病房對琴仙雲不利的人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所以便決定晚上前來探察一番,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深夜,她剛悄悄地來到小區,就見簫炎正從樓上跳下,而還沒等她看清簫炎的面貌,那人的前面又出現了一個長相極其古怪的駝背老人。她見這兩人說了幾句話後便一前一後飛速地向郊外馳去,心中好奇之下,也不禁跟了上去,結果便瞧見了兩人那場令人心襟震盪的比試。
  簫炎與駝背老人的那場比試固然令她震撼,但當她得知那駝背老人竟然就是四十年前的“霹靂飛猿”時,心內的震驚實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她雖然年紀不大,沒有親眼見過“霹靂飛猿”的神采,但卻從她師傅等人口中聽過不少關於他的故事,而且在“霹靂飛猿”消失多年後,武林中人都以為他已不在人世,步飛煙自然也是如此認為,可如今“霹靂飛猿”卻突然出現,這讓她一時怎能相信得過來。
  “時隔四十年,‘霹靂飛猿’怎麼又出現了呢?看他的樣子好象是在保護琴仙雲,想必前天晚上出手救了琴仙雲的也是他了,只是他和琴仙雲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步飛煙沉吟良久,終是不得其解,不禁搖了搖頭,飛身飄入了那曙光到來之前的濃濃黑暗當中……
  簫炎臉帶笑容地回到了別墅,剛才的那場大戰讓他渾身說不出的輕鬆舒爽,到現在都還讓他回味無窮。武功到了像他這種境界的人能夠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的確是件畢生幸事,所以雖然他知道“霹靂飛猿”曲霸是在最後關頭收回了一些真氣才使得兩人打了個平手,但心中卻依然異常興奮,這不為別的,只為能夠與值得自己出手的人一戰。
  在體內激蕩沸騰著的熱血使他身上的活力不停地燃燒著,那種久違了二十餘年的感覺再次蔓延全身,蕭炎差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仰天大聲呼嘯起來。
  “爺爺,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啊?”一陣香風拂面而來,簫炎還沒坐下,身穿睡衣的媛媛就已經掛在了他的胳膊上。
  簫炎捏了捏媛媛的臉頰,卻哈哈大笑反問道:“媛媛,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媛媛不依地搖著簫炎的胳膊,嬌聲道:“爺爺,你還沒有告訴媛媛,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好,媛媛,你別搖了,爺爺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得散架了。”簫炎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得道:“爺爺今天啊,是去看了一個人……”說到這裏時,這老頭子卻停了下來,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孫女兒一眼。
  “琴仙雲!”媛媛心中一喜,腦中馬上冒出了這三個字,只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的喜悅之情流露在臉上,反而有點裝做有點漠不關心的道:“爺爺,大晚上的,你去看什麼人啊?”不過她口中雖這樣說,心裏卻將那個人的形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簫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媛媛,那個人爺爺就是不說你也知道吧,是嗎?”
  “是啊,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呀……”媛媛心中儘是想著那個人英俊的樣子,一時大意,忍不住脫口而出,心中大是羞澀,急忙把自己的嘴給捂上了。她看著老頭子那促狹的眼神,臉上微紅,不禁使勁地在他的肩膀上捶著撒起嬌來:“爺爺……”
  見到媛媛這副神情,這老頭子竟是得意地笑道:“媛媛,你那點小把戲爺爺早就知道了!”
  媛媛看自己爺爺把話都挑明瞭,反倒沒那麼害羞了,嘟著紅紅的小嘴道:“知道就知道,爺爺,你到底覺得怎麼樣啊?”
  昨晚上,她因想著心事,一直都沒有睡著,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門聲,她走出臥室一看,卻見爺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這丫頭也是好事之人,於是也立即跟了出去,待看到他進了春苑小區後,怕被爺爺發現,她才又獨自趕回了別墅。只是如此一來,她卻更是睡不著,不然也不會簫炎剛一回來,她就發現了。
  “什麼怎麼樣呀?”簫炎故意裝愣道。
  媛媛心中大急,在老頭子身邊坐了下來道:“爺爺,就是琴仙雲啊!”
  簫炎慢條斯理的道:“那小子呀,他雖然長得不賴,修為也不錯,不過可惜啊,他現在只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嘍!”說完,他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媛媛神色也有些黯然,但聽爺爺的話似乎對琴仙雲的印象很不錯,胸中頓時又升起了幾絲希冀,睜著那雙圓亮的美目,道:“爺爺,那你肯不肯答應幫上次我說的那個忙嘛?”
  簫炎笑道:“媛媛,爺爺這次是真的幫不上忙了,那小子的病情十分嚴重,就算爺爺再厲害,也救不了他。”
  媛媛小嘴扁了扁,忽然眼睛一亮,驚喜的道:“爺爺,我們家不是有那個……”
  “媛媛,你可不能打那‘天香鏡’的主意啊!”簫炎滿臉戒備地看著自己的孫女道:“‘天香鏡’可是我們蕭家的祖傳之寶,每用一次它的靈性就少一分,傳到現在幾百年了也只不過才用了兩次而已,那小子和我們簫家非親非故的,爺爺幹嘛要用‘天香鏡’去救他,況且能不能救得成還不一定呢!”
  眼見自己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爺爺一口回絕了,媛媛那張俏臉頓時繃了起來:“我不管,你要是不肯答應,那……那媛媛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說完,瞪了老頭子一眼,氣呼呼地背過了身去,看她那架勢,好似真的再也不理老頭子了。
  “媛媛……”簫炎輕輕叫了幾下,不見媛媛支聲,不由笑道,“媛媛,真的生爺爺的氣啦!”
  他轉到媛媛的前面,卻見媛媛眼圈通紅,淚珠子在眼眶內滴溜溜地轉悠著,完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老頭子登時慌了手腳,忙道:“媛媛,別哭,別哭,爺爺答應你還不行嗎?”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已是沁出了不少汗水。
  “爺爺,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哦!”媛媛微微啜泣了兩下道。
  簫炎慌忙不迭地應道:“媛媛放心,爺爺決不反悔!”
  媛媛聽後卻是“噗嗤”一聲馬上轉哭為笑,從沙發蹦了起來:“爺爺,這可是你說的,那明天你可一定要把他帶到我們家來哦!”這丫頭此時哪有一點不高興的神情,她喜滋滋地沖著老頭子眨了眨眼睛,旋風似的沖進了自己的臥室。
  簫炎沮喪地歎了一口氣,“天香鏡”就像他的心肝寶貝一樣,當年他祖父與人比武時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但儘管如此,卻仍然捨不得使用那“天香鏡”,可沒想到如今這“天香鏡”傳到自己手裏時,竟會給一個外人使用。
  這老頭子歎息不已,而躺在床上的媛媛則興奮得不得了。她的“迷魂術”連續數次失手,但此刻她沒有施展那“迷魂術”卻反而如願以償,對老頭子來說,媛媛那欲落未落的眼淚確實比她的“迷魂術”要難以應付得多了……
  春苑小區。
  琴仙雲半裸地躺在床上,姬如綿卻是拿著條濕毛巾溫柔而細心地在他身上來回擦了好幾次才歇了下來。
  她的這番舉動讓景芊玲和很早就趕了過來的梅怡君禁不住面紅耳赤起來,不過景芊玲畢竟是習武之人,性格比較活潑,心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梅怡君卻硬是等到姬如綿忙完了才肯進來,異樣的眼光在姬如綿和琴仙雲的身上來回看了一會才紅著臉驚奇的道:“綿綿,你每天都這樣幫他擦身子嗎?”
  姬如綿脈脈地看著琴仙雲,嫣然道:“是啊,你們不肯動手就只好我自己來了!”
  “可你們……你們……”梅怡君見姬如綿儼然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看著兩人怔怔的道。
  姬如綿當然知道梅怡君想要說什麼話,心中儘管有些羞赧,但因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讓琴仙雲成為自己的男朋友,雖然琴仙雲和她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卻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景芊玲幫琴仙雲蓋好被子,來到梅怡君的身邊笑道:“怡君,又不是沒有看過男人的身體,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只是她話音一落,才發覺姬如綿和梅怡君都神情古怪地看著自己,特別是姬如綿,唇角還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臉頰頓時如火燒般滾燙起來,掩飾道:“其實,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把他當成病人來看待就沒什麼的啦!你……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我……我去買些早點回來……”
  景芊玲話沒說完,就見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愈加的怪異起來,心中有些發慌,急忙找個藉口飛也似的逃出了房間,到了樓道上時耳邊卻隱隱傳來姬如綿和梅怡君那清脆的笑聲,她的耳根不由得更是臊紅,加快腳步下樓而去。
  姬如綿和梅怡君誇張地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但景芊玲卻出去了十多分鐘都還沒有回來。姬如綿朝臥室門口張望了一下,笑道:“怡君,你說芊玲她不會是被我們笑得不敢回來了吧!”
  梅怡君微微一笑,正要答話,忽聽外面樓到中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阿彌陀佛……”這聲音雖小,但卻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響。
  和尚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梅怡君詫異地看了看姬如綿一眼,卻見她眼中也滿是疑惑之色。
  姬如綿對梅怡君點點頭道:“怡君,你在這裏照看著仙雲,我出去看看是什麼人?”不同于梅怡君,從那和尚的聲音裏,姬如綿竟發覺其中蘊含著極其深厚的功力,這種修為根本不是她所能望其項背的。剛才聽那聲音好像就是在自己家門口傳來的,姬如綿心中立時有些緊張起來,如果這和尚真是沖著仙雲來的話,那可就糟了。
  姬如綿開門一看,門口果然站著個身枯瘦如柴的和尚。這和尚年約六、七十歲,穿著身寬大的紅色袈裟,不過他雖然身子瘦小,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可將他一把給拎起來,但他的渾身上下卻到處都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氣息,讓人望之如沐春風,似飲甘霖,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崇敬之意。
  “阿彌陀佛!女施主,老衲有禮了!”老和尚一見到姬如綿便雙手合什道。
  姬如綿看這老和尚有點眼熟,而且也不像是個壞人,也急忙還禮問道:“不知能否請問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老和尚道:“老衲靈覺!”
  靈覺!原來是小彌勒寺的住持,怪不得剛才看去有些眼熟。姬如綿恍然笑道:“原來是靈覺禪師!快請進吧!” 姬如綿也曾經去過幾次小彌勒寺,只是靈覺禪師很少見客,她也只是從側面看過靈覺禪師兩眼,所以才一見面時沒有立刻認出他來。把老和尚讓進屋裏後,姬如綿又問道:“禪師來這裏化緣的嗎,如果需要什麼的話,儘管說一聲就是!”她直覺地以為這老和尚不是沖著琴仙雲,而是來化緣來的,因此馬上便問了出來。
  誰知靈覺禪師卻淡淡的笑道:“女施主,老衲來此非為化緣,而是為了琴小施主。”
  “仙雲?”姬如綿驚疑的道。
  靈覺禪師點頭道:“不錯。老衲聽聞琴小施主身受重傷,至今仍昏迷未醒。小施主與老衲頗為有緣,故此老衲特前來一看,或能稍盡綿薄之力!”
  姬如綿心中立時警覺起來,這靈覺禪師向來很少走出小彌勒寺,而且仙雲在菊影市認識的人很少,他又是聽什麼人說仙雲身受重傷呢?而且仙雲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淵源,他怎麼會為了仙雲而特意趕下山來?另外他又是如何知道仙雲住在自己家裏呢?
  靈覺禪師似已瞭解姬如綿心內疑惑,當下合掌笑道:“女施主無須多心,告訴老衲這一切的是胡清遠胡老施主,而請老衲來此的也正是他!”
  姬如綿雖是奇怪自己還沒有說話,靈覺禪師怎麼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但看靈覺禪師不像是在說謊,如果真是胡老頭子告訴靈覺禪師的話,那他能找到這裏倒是不足為奇了,而且她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仙雲曾經在小彌勒寺呆過好幾天,或許真和這靈覺禪師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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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2章 九轉歸元

  “你要幹什麼?”梅怡君見狀還以為靈覺禪師要對琴仙雲下毒手登時嚇得大驚失色,就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但就在此時,姬如綿卻伸出手緊緊地把她拉住了。梅怡君焦急地掙紮了一下不過當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靈覺禪師身上時,那繃緊的心弦始鬆懈了下來。
  原來靈覺禪師的那只手掌在距離琴仙雲的額頭半尺高的地方忽然停頓了下來,微微下垂的五指霍地變得有些透明起來隱隱可見有無數道細如蠶絲的溫和金光從他的指尖射出,遍灑在琴仙雲的額際,瞬即便隱沒於皮膚之內。
  梅怡君驚異地看著靈覺禪師的手掌,若非親眼所見,她實在很難相信人的手上竟可以綻放出金色的光芒。姬如綿雖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她至少是個練武之人,知道靈覺禪師定是在以一種特殊的功夫為琴仙雲療傷,而且這種療傷的方法定然十分的耗費功力,因為沒過多久,靈覺禪師的額上已是佈滿汗珠,手上青筋之跳。
  梅怡君和姬如綿互望了一眼,兩人芳心雖都緊張之至,但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音會影響到靈覺禪師。
  過了將近一刻鐘,靈覺禪師那只懸在琴仙雲腦袋上的手掌才緩緩地收了回來,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他身後的梅怡君和姬如綿兩人此時也禁不住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但那潮濕的手心卻顯示出了她們剛才的心是如何得不平靜。
  靈覺禪師的眼睛在琴仙雲的臉頰上停留了幾秒,他的眼中神光雖然大減,但那疲倦的臉上卻絲毫壓抑不住他的喜悅之色。他回首對梅怡君和姬如綿輕輕的道:“不知能否麻煩哪位女施主替老衲倒一小杯清水來?”
  梅怡君見靈覺禪師累成這副模樣,忙道:“我去吧!”很快,她就把一杯水送到了靈覺禪師的手中。
  靈覺禪師卻並沒有把水喝下去,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裏面僅有的一粒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黃色藥丸,就著那小杯水為琴仙雲送服了下去。
  “禪師,您……”姬如綿話到嘴邊,卻沒有繼續問出來。
  靈覺禪師微微笑道:“兩位女施主不必疑惑,老衲方才給琴小施主服用的乃是‘九轉歸元丹’!”
  “九轉歸元丹!”梅怡君不知道“九轉歸元丹”的珍貴之處,姬如綿卻因在瀟湘拳館呆過幾年,時常聽拳館中人提起過這個名字,深知這“九轉歸元丹”是武林傳說中的一種功能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藥。
  “九轉歸元丹”據說是五百多年少林寺的一位高僧採集天下罕有的多種名貴藥材,用自己的畢生真元煉製而成,而且總共也只不過煉得九顆,但其藥性卻與少林震寺名藥“還魂丹”不分軒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還魂丹”的煉製方法早已失傳,“九轉歸元丹”便被人譽為天下第一名藥。雖然現金無人會煉也無人敢嘗試去煉製“九轉歸元丹”,但那位高僧所煉製的“九轉歸元丹”卻仍有三顆流傳了下來,雖歷經數百年,其藥性卻依舊不減,成為武林中人人欲據為己有的絕世奇藥。
  如今靈覺禪師竟將彌足珍貴的“九轉歸元丹”給琴仙雲療傷,姬如綿焉得不驚喜莫名,同時對靈覺禪師感激異常。
  靈覺禪師淡淡的道:“琴小施主體內自有一股力量助其接經續脈,就是沒有老衲的‘九轉歸元丹’,琴小施主也會逐漸恢復如常,老衲此舉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讓琴小施主醒轉之日提前數日而已。兩位女施主,老衲來此之事已了,就此告辭回轉小彌勒寺了!”說罷,靈覺禪師飄然向房外走了出去。
  姬如綿和梅怡君從靈覺禪師那番話中回味過來時,靈覺禪師的背影才從臥室房門處消失。兩人幾乎同時喊了聲“禪師……”快步追了出去,只是當她們出門來到樓道上時,靈覺禪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人都只道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佛法精深,卻沒想到他竟還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林奇人!只是他幫了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忙,我們卻連謝他一聲都來不及!”姬如綿感慨萬千地看了樓道盡頭一眼,向房內走去。
  梅怡君跟在姬如綿身後,她雖已從姬如綿的神情和靈覺禪師的話中知道了琴仙雲的傷勢一定已無大礙,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來到琴仙雲床前時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道:“綿綿,靈覺禪師給仙雲服下的那個什麼‘九轉歸元丹’真有那麼神奇嗎?”
  姬如綿此時心情大好,笑道:“‘九轉歸元丹’何止是用神奇兩個字就形容得出的!”她接著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九轉歸元丹”的事對梅怡君一一講了出來。梅怡君聽後欣喜的道:“既然‘九轉歸元丹’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妙,那胡清遠那個糟老頭子所謂的‘樂音精神療法’我看就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吧?”
  “是哪個小丫頭在背後罵我是糟老頭子的?”梅怡君的話剛說完,姬如綿還沒有回答,就見胡清遠倒背著雙手,板著張驢臉踱了進來,那雙老鼠眼在梅怡君和姬如綿的臉上掃來掃去,頷下的山羊鬍鬚一翹一翹的,好似就要衝著其中某個人發飆。
  梅怡君被胡清遠看得心頭直發虛,暗道:“真是說曹操,曹操馬上就到!這死糟老頭子早不來晚不來,幹嘛偏偏非得這個時候來!”
  “什麼?誰又在罵我老人家,而且還在‘糟老頭子’面前加個‘死’字,真是豈有此理,氣死我了。”胡清遠那高超的精神力修為竟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至,感應到了梅怡君暗中所說的那句話後,眼珠子瞪得老圓,隨著他那四濺的口水,連鞋子都不脫整個人就蹦到了那張靠牆放著的沙發上,怒氣衝衝地轉來轉去。
  只一瞬間,那張潔淨的沙發便堆滿了胡清遠髒兮兮的鞋印。
  姬如綿看得好不心疼,那張嫵媚的俏臉上冒了幾絲笑容,來到胡清遠身邊甜甜的道:“喲,老爺子,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哪能和我們這些小丫頭一般見識呢!老爺子,您說是不是啊?”見胡清遠臉上怒色一點不消,姬如綿又把這老頭子從沙發拉了下來,又嬌膩的道:“老爺子,您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說著,她偷偷地朝梅怡君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梅怡君意會過來,也馬上像姬如綿一樣將那迷人的笑容堆滿在臉上,向胡清遠走了過去,嬌滴滴的道:“老爺子……”
  胡清遠見後卻是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使勁把胳膊從姬如綿的纖嫩的手掌中掙脫出來,跳到了牆角,急急搖手道:“好了!好了!丫頭,老頭子我早就不生氣啦,你們可千萬別再來這一套,算我怕了你們行不?”
  姬如綿笑眯眯的道:“老爺子,您真的不怪我們啦!”
  胡清遠一生最怕小姑娘向他撒嬌,這時見姬如綿和梅怡君又有朝他走過去的趨勢,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只得馬上投降:“不怪!不怪!”這老頭子風光一世,卻沒想到會在姬如綿和梅怡君這兩個小丫頭手中吃癟,如果讓慕師竹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胡清遠心有餘悸地瞥了她們兩人一眼,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暗自慶倖,還好慕老頭子沒在這,不然我老人家的面子可全丟盡啦。
  梅怡君見他那滑稽樣,強忍住心中的笑意,調皮道:“老爺子,您對我們真好!謝謝您啊!”
  胡清遠垂頭喪氣地擺了擺手,邊向躺在床上的琴仙雲走了過去,邊道:“只要你們這兩個丫頭以後不在背後罵我是‘死糟老頭子’,我就真的謝天謝地啦!”
  “咦?這是怎麼回事?”胡清遠的手指剛一搭上琴仙雲的脈門,就突然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梅怡君詫異的道:“怎麼啦,老爺子?”
  胡清遠奇道:“這小子昨天還半死不活的,為何今天一來他就恢復了這麼多?”
  原來胡清遠是為這而奇怪,姬如綿笑道:“老爺子,說起來這還跟您有關哪!”
  “跟我有關?”胡清遠心中納悶,沉思了一會,忽然眉飛色舞的道,“丫頭,你不會是說這都是我那‘樂音精神療法’的功勞吧?哈哈哈哈……我就說嘛,我老人家發明創造出來的東西還會差到哪裡去?”
  看著胡清遠那得意忘形、手舞足蹈的模樣,姬如綿和梅怡君都嬌笑出來。姬如綿忍俊不禁的道:“老爺子,我的意思是說,多虧了你讓那位大師到這裏來,才讓仙雲好轉得這麼快的!”
  “大師?什麼大師?”胡清遠一呆。
  梅怡君忍不住插嘴道:“還能有什麼大師?就是玉峰山小彌勒寺裏的靈覺禪師嘛!”
  胡清遠又是一愣道:“什麼?他說是我請他來的?”
  梅怡君沒有聽出胡清遠話中的疑惑,繼續接著笑道:“對啊,靈覺禪師不但運功幫仙雲療傷,而且還將天下至寶‘九轉歸元丹’給仙雲服下了,有了這‘九轉歸元丹’,琴仙雲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完全康復了。老爺子,您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謝謝您啊?”
  “九轉歸元丹”!胡清遠聽到這幾個字後,張開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兩眼怔怔地望著琴仙雲,口水都似快要從裏面留下來了。
  梅怡君見自己說完話後胡請遠久久沒有吭聲,忍不住伸出手在胡清遠的面前晃動了兩下,可胡清遠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次,不由大是奇怪地道:“綿綿,胡老爺子這是怎麼啦,不會是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後興奮得過頭了吧?”
  姬如綿思索著胡清遠剛才的話,神色不由凝重起來,踏前幾步,將身子隔在胡清遠與琴仙雲之間,好一陣子,胡清遠的神思才從爪哇國裏跑了回來。姬如綿盯著胡清遠,道:“你不會告訴我們,靈覺禪師並不是你請來的吧?”
  胡清遠不知為什麼長長地歎了口氣之後才輕輕地點頭道:“不錯,我與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素不相識,也不知道他手中有‘九轉歸元丹’,怎麼可能請他來為這小子療傷呢?”
  “這就奇怪了?”姬如綿看著梅怡君道,“那靈覺禪師為什麼要騙我們啊?”
  梅怡君驚訝地看了看兩人,忽然道:“綿綿,既然靈覺禪師說的是謊話,那他給仙雲服下的‘九轉歸元丹’會不會也是假的啊?”
  胡清遠道:“據我觀察,那小子服下的是‘九轉歸元丹’絕對不會錯!”
  “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將這麼珍貴的神藥給仙雲服用呢?”姬如綿不解的道。
  梅怡君也困惑的道:“而且他又是從什麼人口中知道仙雲受了傷的呢?”
  一個個疑問從她們兩人的口中跳躍而出,胡清遠那雙眼睛忽而看向姬如綿,忽而又轉向梅怡君,沒過幾分鐘就被她們搞得頭都有些暈忽忽的。胡清遠忽然使勁地撓了撓頭發,大聲道:“我都快被你們搞糊塗了,你們能不能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一遍哪?”
  姬如綿和梅怡君這才意識到房間裏還有這個老頭子的存在,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把前不久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跟胡清遠說了一下。講完後,兩雙水靈靈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胡清遠,希望他能猜出些什麼來。
  胡清遠在兩人的注視之下,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猥瑣地聳著肩膀笑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是靈覺那老禿驢騙的你們,和我老人家有什麼關係?反正只要那‘九轉歸元丹’不假,這小子很快就會恢復不假,那不就行了嗎?”
  “什麼?你讓我們說了這麼多,結果就用這句話來打發我們?”梅怡君和姬如綿沖到胡清遠面前,四隻手齊齊伸到了胡清遠的胸前。
  這老頭子慌慌張張地把手護住自己的那小撮鬍鬚,道:“那你們說還能怎麼辦,上小彌勒寺把靈覺那老禿驢抓來問個清楚嗎?可論武功,你們就是全加起來也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要是不說,你能拿人家怎麼辦?”見面前兩人的神色有些鬆動,老頭子又笑,“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儘量讓這小子早日恢復過來嘛!”
  姬如綿直起腰來,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倏地嫣然笑道:“也對,我們現在管這麼多幹嘛,還是讓仙雲早點康復要緊!”
  梅怡君也嗯了一聲,贊同道:“對,等仙雲醒過來後問問他,或許他真和那靈覺禪師關係密切也說不定呢!”
  胡老頭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幾下,笑嘻嘻的道:“這就對了嘛!”
  就在他們三人說著話的當兒,景芊玲這才提著一袋早點從外面姍姍地走了進來。她見姬如綿三人都是滿臉的興奮,心中有些訝異,道:“胡老,綿綿,怡君,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高興啊,不會是喝了興奮劑吧?”
  梅怡君笑道:“芊玲,你怎麼買早點買到現在才回來,要是你再早半個小時回來那就好嘍!”
  “怎麼啦?”景芊玲微笑著看了三人一眼。她是怕回來早了又會被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取笑,所以出去後故意在外面街道上轉了兩圈,估摸著她們應該都餓了的時候才買了些早點慢騰騰地走了回來。不過現在看來,她們兩人好象早就忘記了要取笑自己,反而是自己因遲遲未歸錯過了一場好事。
  姬如綿道:“要是你早回來了的話,恐怕你會比喝了興奮劑還要興奮呢?”
  於是在景芊玲的詢問之下,梅怡君和姬如綿自是免不了再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講一次。果然,景芊玲聽完後心情只能用“狂喜”兩個字來形容,在吃早點的時候芳心仍然是激動不已。姬如綿早知道她的心思,看到她的神情心中自是明白她的感受。
  但梅怡君卻是不時拿眼睛瞄向景芊玲,在景芊玲的臉頰連續鋪滿了數次紅霞之後才隱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在為景芊玲感到高興的同時,心中竟是莫名其妙地浮起了幾絲酸澀。
  胡清遠見姬如綿這三個同樣美麗的女孩子在吃早點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琴仙雲,心中竟是不停地感歎起來,胡亂吃了個麵包後悄悄溜進了琴仙雲的臥室,觀察到琴仙雲體內生機勃勃地滋長起來,連臉色也明顯得紅潤了不少,不禁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也不知你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不但這麼多女孩子像得了花癡一樣圍著他你團團轉,就是連‘九轉歸元丹’這樣的奇藥也都被你吃下去了!要是那‘九轉歸元丹’還在你肚子裏沒有融化就好啦,我老人家非得把它挖出來好好研究研究不可!”
  胡清遠搖頭晃腦地說完這句話後,突然感覺情形有些不妙,急忙回頭一看,卻見六隻秀美的拳頭同時沖著自己的腦袋電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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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3章 血鷲

  “那可真是太好了!”慕師竹剛放下電話便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惹得旁邊正拉著家常的母女倆還以為這老頭子吃錯了什麼藥呢!
  慕夫人白了慕師竹一眼道:“怡君那孩子跟你說了什麼事啊?瞧你高興成這樣!”
  “老婆子,你先猜猜猜不出來我再告訴你。” 慕師竹走過去端起幾上的那杯濃茶一飲而盡,笑呵呵的道。
  慕夫人卻不吃他這一套把頭瞥過一邊,道:“我可沒興趣猜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唄!”按照常理來推斷,如果沒有人附和他的話,這老頭子的獨角戲多半是唱不成,而他每遇到高興之事又總是憋不住,最後還是得乖乖地把心裏話給倒出來,這可是慕夫人幾十年來的經驗之談啊,從她和慕師竹談戀愛時起直至今日,從來都是屢試不爽的。
  不過慕夫人沒興趣猜,可她的寶貝女兒慕仙婷歪著頭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卻忽然眼前一亮,笑嘻嘻的道:“哈,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能讓老爸這麼高興的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琴仙雲了。我想剛才梅老師一定告訴了爸,琴仙雲的病情大有好轉吧!怎麼樣,爸,我說得對嗎?”
  慕師竹溺愛地捏了一下慕仙婷的鼻子,笑道:“還是我們的寶貝女兒聰明。好了,老婆子,我先出去一趟,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們不用等我。”慕師竹說完,興致衝衝地向院子外面走去,最近他一直在為琴仙雲的傷情而煩心,剛才聽梅怡君說琴仙雲的治療有了很大的進展,哪能不立馬趕著去看看。
  “爸,我也去!”慕仙婷忽似想起了什麼,飛快地從靠椅上跳了起來,追上了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慕師竹。
  一轉眼的功夫,笑聲濃濃的大廳就安靜了下來,慕夫人只得搖頭歎息了起來:“唉,這父女倆……”
  慕師竹父女二人來到春苑小區時,老頭子忽然停下腳步道:“婷婷,這幾天怎麼沒見嚴滄海那個年輕人上我們家來啊?”
  慕仙婷嘟起嘴,哼了一聲道:“他沒來最好,我一看到他心裏就不舒服!整天到晚跟在人家身後,像個跟屁蟲似的。”
  慕師竹笑道:“婷婷,這很正常啊,那小夥子是在追你嘛,誰讓我們家婷婷長得漂亮呢!要是沒有幾個小夥子圍在你身邊,那可真有點不正常嘍。”
  慕仙婷雪白的臉頰上頓時飛起了幾朵紅雲,嬌聲道:“爸,你又在取笑女兒了!”
  兩人這樣說笑著來到姬如綿的住處,姬如綿和梅怡君、景芊玲三人早上的那股興奮勁還沒有過去,此時臉上依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慕師竹見這幾個女孩子終於能夠開心的笑出來了,心中頗感安慰,可是當他看到胡清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時,愣了幾秒後,竟然開懷大笑起來,好久才勉強忍住笑容道:“老胡,胡老爺子,你今天怎麼變得這副德性啊,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哈哈哈哈……”說到最後,這同樣有些不正經的老頭又得意地笑了出來。
  胡清遠以眼角餘光恨恨地瞥了瞥那四個幸災樂禍的女孩子幾眼,沮喪的道:“罷了,罷了,我老人家今天可真是禍不單行啊!”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在這個房間裏呆下去的話,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於是竟找著個去買膏藥的藉口溜了出去。
  見胡清遠像火燒屁股似的鼠竄而逃,慕師竹笑眯眯的道:“這一定是你們三個鬼丫頭的傑作吧!”
  姬如綿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早上她們因聽胡清遠說要把琴仙雲肚子裏的“九轉歸元丹”挖出來好好研究研究,心頭氣憤不過,便一致決定給這老傢伙點顏色瞧瞧,可沒想到打著打著竟然打上癮來了,試想以胡清遠的孱弱之軀哪裡抵擋得她們那如狼似虎的猛烈攻擊,所以胡清遠身上會出現慕師竹剛才所見到的那副情景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慕師竹卻沒有絲毫責怪他們以小欺大的義憤之舉,反倒嘿嘿笑道:“這老傢伙退休後無所事事慣了,渾身骨頭發癢,你們是揍得好,揍得好啊!”瞧他那副狡詐的笑容,如果他當時也在場,要是不攙和上一拳半腿恐怕也會手腳發癢的。
  慕師竹笑得正起勁,旁邊的慕仙婷終於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聲道:“爸,瞧你,梅老師她們可都在看著你呢!”
  慕師竹驀然醒悟過來,果見姬如綿、梅怡君、景芊玲三女睜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中暗呼不好,今天自己的形象可是破壞殆盡了。於是,他開始漫不經心地在大廳裏瞅了起來,忽然“咦”的一聲道:“今天怎麼沒看到羽裳那丫頭啊?”
  以往不管有課沒課,淩羽裳每天都會早早的來這裏的,可今天都快十一點鐘了,怎麼還是不見她的人影呢?剛才姬如綿和梅怡君一直為琴仙雲傷勢大有好轉,不日將蘇醒恢復過來而高興著,如今聽慕師竹這麼一說,才恍然發現這個問題。
  淩羽裳雖然絕對可以算做是姬如綿的情敵,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姬如綿卻發覺自己對她的敵意漸漸減弱,反而有些喜歡上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妹妹來,此時不見她的蹤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她起來,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爸,你們是說淩羽裳嗎?”慕仙婷忽然道。
  慕師竹還沒回答,姬如綿就已經道:“怎麼,仙婷,你認識她嗎?”
  慕仙婷笑道:“當然啦,我和她都是菊影藝術學院的嘛,而且還住同一棟宿捨樓裏。聽說她們那個專業過幾天要舉行一次全校性的繪畫展覽,然後將其中最優秀的幾件作品送去參加全國大學生繪畫比賽。淩羽裳的繪畫水平很高,這個時候肯定被她爸媽看住在家畫畫呢!”
  原來是這樣,姬如綿松了一口氣。
  景芊玲和梅怡君聽後卻有些高興起來,這樣至少接下來的幾天淩羽裳都不會出現了,如此一來,琴仙雲身邊不就暫時少了個女孩子嗎?
  慕仙婷當然不知道她們這三個人女人的心思,見大家都沉默起來,忍不住道:“爸,你今天來不是說要看看琴仙雲嗎?”
  慕師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你看我這記性,說著說著竟然把正事給忘了。”慕師竹說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琴仙雲的臥房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什麼“九轉歸元丹”是不是真有梅怡君在電話裏說的那麼神奇。
  琴仙雲雖然還是沒見半點動靜,但卻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臉龐上,讓人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從他體內散溢出來的那股活潑地跳躍著的盎然生機。慕師竹親眼看後才真正地吐出了那一直盤旋在他心窩中的擔憂,自顧著道:“婷婷,爸說得沒錯吧,這小夥子……”
  說話之時,他卻忽然瞥見自己的女兒臉色竟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頓時訝然問道:“婷婷,你這是怎麼啦?”
  慕仙婷這才知道自己老爸常常掛在嘴邊的琴仙雲竟然就是那個在菊影藝術學院女生宿捨樓下意圖對自己“非禮”,同時也是害得自己騎自行車摔倒弄得傷疤至今未消的那個男生,心中哪能有什麼好氣,當下狠狠地瞪了琴仙雲一眼,勉強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道:“爸,綿綿姐,你們繼續聊,我出去玩去了!”說完,也不管自己的老爸同意不同意,就沖出了房間。
  姬如綿呆了一呆,雙眼向慕師竹看去,道:“慕老,仙婷她……”
  慕師竹對自己這女兒的脾氣十分清楚,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為了某件事慪氣,見著幾人那疑惑的眼神,登時笑道:“這丫頭就是這脾氣,我們由得她去,別理她。”
  眾人見慕師竹都這樣說了,也不好追根究底,注意力繼續轉移到了琴仙雲的身上。
  慕仙婷下得樓後,悶悶不樂地踢著路邊的沙粒,一個勁地嘟囔著:“怎麼會是他呢?怎麼會是他呢?”
  這些日子慕師竹在家裏時不時地將琴仙雲掛在嘴邊,稱讚琴仙雲的琴藝如何如何的好,慕師竹這樣做的本意只是想打擊一下自己女兒的傲氣,免得她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慕仙婷雖不知道自己老爸的用意,暗中自是十分不服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琴仙雲比試比試。時日漸久,雖然她的爭勝之心依然未消,但芳心中卻稀裏糊塗地對這素位謀面的男生產生了幾絲愛慕之意。
  不然你以為她今天到姬如綿家來看看琴仙雲是一時心血來潮?說白了,她早就想來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找著個機會而已。可大出她意料的是,這個她早想一見的男生竟然會是自己痛恨討厭的“臭賊”,這讓她如何能夠高興得起來。
  “哼,你這個臭賊,以後我一定讓你好看!”慕仙婷腳一用力,狠狠地將前面一顆沙子踢出老遠,卻未想她這個動作的結果便是讓前面某位行人的某個部位莫名其妙地傳來一陣陣痛感,此人的鷹隼般的眼珠子頓時朝四周搜尋起來,但這始作俑者唇邊竟全是得意的笑容,好似那被踢中的人就是琴仙雲一般……
  相對於姬如綿等人因琴仙雲傷勢大好而喜上眉梢,菊影市北郊幾十裏外的一間昏黃的地下密室內也同樣有一人欣喜若狂,此人正是吳醫生!
  看著小床上全身赤裸地躺著的那個相貌頗為英俊的年輕人,吳醫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扯著那破鑼嗓子“嘎嘎”地怪笑起來。
  自從上次實驗失敗,腿斧狂性大發施展“裂魔變”在毀了自己同時也損害了他們好些實力之後,吳醫生便夜以繼日地奮戰,終於在今天重新成功地研製出了床上的這件試驗品,據他化驗這人的血液觀測,此次造出來的這位高手將會比上次的那個“腿斧”更加厲害。
  “這次該不會出現意外了吧!”吳醫生揉了揉那雙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紅腫的老眼,忽然朝門外大喊了一聲:“吳優!”
  隨著房門“吱呀”之聲響起,只見一個身強體狀的年輕壯漢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時,這個吳優不正是瀟湘拳館趙均曦的大弟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
  吳優看了看那床上的赤裸年輕人,笑道:“爸,成功了嗎?”他竟是這吳醫生的兒子!
  吳醫生點頭道:“嗯,你去馬上去告訴二爺和三爺,讓他們儘快安排一場賽事,我想試試這件試驗品的威力究竟如何!”
  吳優應道:“好,爸,我這就告訴師傅和師伯他們去。”
  他興高采烈地走了,吳醫生則獨自在密室中得意地微笑了許久。可有多少人能知道只因他們的這一高興,卻使得菊影市連續好長一段日子都被烏黑濃密的陰雲所籠罩著……
  黛洛集團。
  魏時修木然地坐在軟綿綿的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直直的盯著前面屏幕上的眼睛卻不時流露出恐怖之意。就是在他身邊的浪傾天這個練過武的人看過那屏幕上放映出來的東西後有種噁心的感覺。
  屏幕中正上演著一場拳賽。拳賽雙方其中一個是體格健壯、彪悍之極的漢子,但另一個除了相貌俊秀之外,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與那壯漢相抗衡的優勢,可就是這樣一場不成比例的對抗最後卻形成了一個極其強烈的反差。
  那個俊秀的年輕人幾如旋風一般閃到壯漢的面前,拳頭只輕輕一揮出,那壯漢如暴風驟雨一樣襲來的攻勢便馬上冰消瓦解。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俊秀年輕人的拳頭便已擊中了他的胸膛,清脆的骨骼爆裂之聲響起,壯漢噴出一口鮮血後,雙眼暴凸,轟然一聲倒了下去。
  瞧這情形,那壯漢就是不死,後半輩子也要在床上度過了。可儘管如此,那勝利者卻並沒有罷手的趨勢,反而飛起一腳,將那壯漢的身體淩空挑起,同時首長快速連環出擊,一下下擊中壯漢的身體,“喀嚓”的怪異聲音飄蕩在拳臺上,殷紅的鮮血濺滿了那年輕人的滿身,也染紅了整個拳台,直到那壯漢渾身被打得像一灘爛泥之後,這年輕人才任由他摔倒在臺面。
  此時全場上下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可這年輕人那雙眼紅光翻動的眼睛卻瞟也不瞟那壯漢一下,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的血跡,如沒有任何感情的死物一樣,僵硬著雙腿朝台下走去。看著這人,台下的看客都如見猛獸般紛紛駭然後退,直到他那血紅的身影消失後,眾人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再次向臺上看去,可是這次他們卻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魏時修和浪傾天連續觀看了這年輕人的五場拳賽才關了那影碟機。這麼多場拳賽中,那年輕人的行事手法如出一轍,非打得對手體內血液流幹、骨骼破碎方才停手不可。他們兩人看過無數次的拳賽,也見過不少心狠手辣的超級拳手,可從沒看到過像這個年輕人如此毒辣的。拳臺上的他已經不能用人來衡量,就是將他比作噬血的僵屍亦不為過!
  “他就是這幾天黑市拳壇中人人談之色變的‘血鷲’嗎?”魏時修閉著眼睛用力呼吸了幾口空氣,才將胃中那股強烈的嘔吐之意壓了下去。連續五場的拳賽已經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推向了極至,要是再來一場的話他非得吐出來不可,不過就算這樣,再接下來的幾天,他恐怕是連一點食欲也提不起來了。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浪傾天聽了魏時修的問話後好幾分鐘後才聲音低沉的道:“對,沒想到梅林公司這次沒有將‘腿斧’搬出來,卻推出了一個更為恐怖的‘血鷲’。唉,這梅林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哪裡找來這麼多厲害的拳手?”
  魏時修沉默了許久,才又道:“從這幾場拳賽來看,恐怕不但菊影市就是全國也找不到幾個可以與他一較高下的人來。”
  浪傾天安慰道:“老闆,你也不必太擔心,這‘血鷲’雖然可怕,但我們這邊的人也不弱。要是真較量起來,鹿死誰手也不知道呢。”
  魏時修看了浪傾天一眼,道:“他的功夫真有‘血鷲’這麼厲害嗎?”
  浪傾天若是沒有看剛才“血鷲”的那幾場拳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可現在他卻有些後悔向魏時修推薦他來,暗道:“要是他也死在‘血鷲’的手下,那誰幫我去偷那寶貝啊!”
  魏時修疑惑的道:“小浪,你怎麼了?”
  浪傾天硬著頭皮道:“沒什麼,老闆,我見過他的武功,應該和這‘血鷲’相差不了多少的!”
  “若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魏時修說完後,又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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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4章 圓融神通

  春苑小區。
  柔和的燈光就如秋水般輕輕地蕩漾著隨著那從窗外緩緩飄入的清風將臥室裝扮得愈加溫馨如意起來。琴仙雲就似熟睡的嬰兒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晶瑩的皮膚上透露出微微的紅潤一陣陣異樣的光彩從中擴散出來。
  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每夜都守護在琴仙雲的身畔,期盼著琴仙雲能夠恢復如初。今天傍晚胡清遠為琴仙雲把過脈後,知道琴仙雲那些碎裂的經脈已經完全連接了起來斷定他明天必會蘇醒過來。姬如綿等人喜出望外,再加上連續幾天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故心情放鬆之下卻也再也抵擋不住睡意的來襲,此時都已沉沉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等待著她們的定是更加美好的明天吧!
  但就在她們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卻有一條黑影穿過窗戶,閃進了琴仙雲的臥室,提起琴仙雲的身軀往背上一扛,輕若無物地飛身而出,眨眼間便遁入了茫茫的黑夜當中……
  琴仙雲自被滄雲和滄天的“青竹魔氣”幾乎震碎全身經脈以來,雖一直都處於昏迷的狀態中,但他所修煉的那神奇的“縹緲玄功”所形成的真氣卻時時刻刻都在努力地幫他接筋續脈,維持著他體內微弱的生氣。
  受靈覺禪師的“淨明梵音”所激而潛藏起來的“縹緲真氣”逐步釋放出來,在為琴仙雲的身體所吸收的時候,不斷與“迷神引”衍散而出的強大精神力互融互補,一起慢慢地恢復著琴仙雲的身體機能,使他能夠在意識泯沒的情況下還能夠通過其他各種渠道與外界相通。
  否則,任憑胡清遠的那個“樂音精神療法”如何的奇妙,也不可能讓琴仙雲的身體產生絲毫的反應。不過在琴仙雲深厚的“縹緲真氣”與“迷神引”精神力的配合下,胡清遠的“樂音精神療法”可說找對了路子。
  用樂器演奏出來的聲音儘管無影無形,卻是一種十分有靈性的東西,而琴仙雲對音樂極為酷愛,在修煉過“迷神引”後,音樂幾乎已經成了他身體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使他對樂音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敏銳感覺,因此姬如綿和梅怡君等人在演奏樂器時,那些美妙的音符才能刺激琴仙雲細胞的活性,大大地加快了琴仙雲恢復的速度。
  而幾天前靈覺禪師的到來,更是為琴仙雲的康復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靈覺禪師不僅給琴仙雲服食用了“九轉歸元丹”,還施展自身苦參數十年的佛門奇功“圓融神通”替琴仙雲固本培元、洗筋伐髓。“九轉歸元丹”本就是少林高僧以其畢生真元煉製而成的丹藥,不但藥性獨特,其中更蘊涵著那位高僧修煉的真氣,如今與靈覺禪師那同是佛門功夫的“圓融神通”交融相合,其效自是不言而喻。
  在“九轉歸元丹”、“樂音精神療法”以及自身真氣等多種因素的作用之下,琴仙雲的傷勢的好轉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早在昨天,他體內的經脈便已經完全癒合,所以胡清遠推斷琴仙雲明天必定醒轉過來也並非無稽之談。
  但他之所以沒有馬上醒來,便是因為琴仙雲此時正沉浸於體內數種修為互相融合的那種奇妙的境界當中,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變得充耳不聞。
  在靈覺禪師用“圓融神通”為他療傷之前,他體內的“縹緲真氣”和“迷神引”便已有交融的趨勢。“縹緲真氣”乃是人體內的元氣與所吸收到的外界自然靈氣相互轉化而形成的一種飄忽迷離的詭異真氣,而“迷神引”雖然是基於真氣的基礎之上再進行修煉的,但它更多的卻是鍛煉人的精神修為,兩者屬性雖然不同,但未始沒有融合的可能,只不過要達到完全的融合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幾十年的不懈努力是休想踏上這一步的。
  可靈覺禪師的“圓融神通”與“九轉歸元丹”的加入,卻為琴仙雲體內這兩種功夫的融合提供了一個極為有利的契機。佛門內功最講究溫和平淡,不喜不悲,不急不躁,其剛柔相劑的特性可說居世間千萬種功夫之首。
  佛門真氣在琴仙雲體內運行,就好似為“縹緲真氣”與“迷神引”搭起了一座橋樑,使它們二者能夠相連相通。
  琴仙雲此時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原本互不相從的兩者逐漸混為一體,緩緩地體內各條經脈中流去。真氣所到之處,雖然給他的經脈帶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但真氣過後卻有一種清爽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好似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處不舒坦。
  “縹緲真氣”伴隨著“迷神引”快速地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冥冥中琴仙雲似乎覺得自己正飄在一條平靜寬敞的河流中隨波逐流,那偶爾翻起的一個小波濤總會讓他莫名其妙地升起了幾絲欣喜,好象那波浪中有著自己苦苦探求的奧妙。
  琴仙雲也不知自己這樣漂浮了多久,忽然眼前一陣空闊,竟是到了個一望無邊的巨大湖泊之中。無數條河流竟如玉帶一樣垂在那浩淼無際的碧藍水波之中,粼粼的波紋無限地擴散在這浩瀚的天地之間。琴仙雲忽然覺得自己的身軀似急劇膨脹起來,逐漸與那湖泊連為一體,最後竟連他也弄清到底是自己含蓋了整個湖泊,還是這個湖泊將自己淹沒在他的波浪之中。
  只是當他有些迷茫的時候,那平靜的湖竟突然沸騰了起來,在他的身體裏掀起了一陣狂烈的波濤,洶湧澎湃的水浪就如一條肆虐的巨龍開始橫衝直撞起來。在那浪潮的強烈衝擊之下,他只覺得自己的身軀就要爆裂開來一樣,禁不住咬緊壓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好在那浪潮雖大,他的身體就好象是由橡皮包裹而成,無論那浪來得如何兇猛,總是能在它力盡之時將它彈回湖泊中央。
  連琴仙雲也記不清那浪潮到底在自己的體內撞了多少次,又被自己的身體彈回去多少次,但他卻陡然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壓力一輕,詫異地睜眼一看,只見那巨大的湖泊此時竟變得完全乾涸起來,只剩下一個圓圓的湖底,而自己那明明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的身軀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雙眼睛在虛空中飄蕩著……
  任琴仙雲如何的大膽,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還是差些讓他禁不住要駭然驚叫出來,只是聲音沖到喉嚨口時,眼前的情景竟是一變,自己的胳膊、大腿還一樣不少地長在自己的身體上,而且周圍哪來什麼湖泊,這不分明是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嘛!
  琴仙雲這才明白過來,剛才自己所見到的東西那只不過是腦中出現的一個的幻境。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是因被兩個人偷襲而昏迷了過去,忍不住想運氣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他這個念頭剛動,就感覺到一股有點類似“縹緲玄功”但卻不完全是“縹緲玄功”的真氣從丹田中流淌了出來,依著他的指示很快地沿著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運轉了一圈。
  琴仙雲大喜過望,如今看來不但自己的傷勢完全治癒,功力全都恢復了,而且“縹緲真氣”還和“迷神引”達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這可是他以前做夢都想越過的層次啊,沒想到一次重傷竟會出現這樣意想不到的結局。
  不過他在喜悅之餘,卻也十分的疑惑不解,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是誰幫自己治療的,而自己如今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座轎車上呢?他昏迷了那麼多天,自是不知道在那些日子當中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姬如綿等人為付出的一切。
  想了會,理不出任何頭緒,琴仙雲不由放棄了繼續努力的打算,自己昏迷之前隱約聽到了步飛煙的聲音,等過會向她詢問一下,或許便能解除自己心中的疑團了。琴仙雲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輕輕地支起半個身子,透過座位間的縫隙向前面的那個司機望去,雖然車內比較黑暗,也看不到那人的正面,但還是能依稀判斷出這司機是個老頭,而且還是修為極其高深的老頭,不過琴仙雲卻能肯定,他絕對不會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琴仙雲嘴張了張,想要出口招呼那個老人一聲,但話到嘴邊卻又強自忍住了,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這老人竟有一身極其深厚的內功修為。琴仙雲暗暗想道,此人身份未明,自己還是先等等,看看這個人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再說!反正此時自己傷勢痊癒,功力也已經恢復,難道還怕這老頭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琴仙雲剛打定主意,老頭已經把車開到了一座別墅前。
  轎車一靠了過去,別墅的兩扇大門便自動地朝兩邊張了開來,車子繼續在裏面那光滑平坦的水泥道上滑了十多米後停了下來。
  老頭慢騰騰地點燃了一根雪茄,吞吐了幾口後得意洋洋的道:“還好他去了西山陵園,不然我老頭子今天要把這小子帶出來還真有點麻煩。不過明天那幾個丫頭要是發現這小子失蹤了,不知有多著急,想想我老頭子還真些過意不去嘍!”
  這老頭嘿嘿笑了幾聲才緩緩走下車來,拉開後面那道車門一把將琴仙雲拖了出來,扛在自己肩上向前面不遠處那幢高雅別致的建築物走去。琴仙雲在這老頭說話時便把眼睛閉上了,同時也把身體躺回了原來的樣子,但心中暗自懷疑起來,聽這老頭的口氣,那個“他”以前好象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而且老頭似乎對“他”頗為忌憚,只是老頭口中的“他”會是誰呢,這麼晚還跑到西山陵園去!
  “這小子還真沉哪!”老頭把琴仙雲往上托了托,有些不滿地咕噥道,“要不是為了我那寶貝孫女,我才沒閒情費這麼大的功夫把你弄到這裏來。唉,只是可惜了我那祖傳寶貝‘天香鏡’,最後竟用在了你這小子身上。”
  “天香鏡”!琴仙雲心中一震,他曾聽自己父親提起過這“天香鏡”,知道它乃是這世上極為寶貴的療傷之物。這幾百年來被武林中人尊為醫界珍寶的東西共有三樣,其中排在第一和第二的是“九轉歸元丹”與“還魂草”,而最後一樣便是這“天香鏡”了!
  如今這老頭竟肯將這等寶貴之物拿出來給自己療傷,想來對自己沒什麼惡意了。可琴仙雲想來想去,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結識過這老頭的孫女,為何他會說是因為他的孫女才把自己弄到這來,拿“天香鏡”給自己療傷呢?
  老頭一路嘀咕著來到別墅大廳門口,就聽裏面傳來一個喜滋滋的聲音:“爺爺,你回來,把他帶回來了沒有?”
  這聲音剛起,就見人影一閃,一個俏麗卻又豐腴的女孩子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
  老頭向後呶了呶,道:“媛媛,瞧你這丫頭,急什麼,爺爺這不是把他弄來了嗎?這下你該開心了吧!”他稱呼那女孩子為“媛媛”,那他自然就是那個“天禽堂”的堂主簫炎了。
  媛媛低著頭微有些羞意地瞟了琴仙雲一眼,道:“爺爺,謝謝你啦!”眉梢間竟是藏不住的喜色。
  簫炎搖了搖頭,低聲道:“就你這丫頭的一聲謝謝,就把爺爺的‘天香鏡’給謝來了!”老頭子歎了口氣,背著琴仙雲向廳內走去。琴仙雲偷偷地把眼睛眯開一條小縫,向後的跟來的那個女孩看了過去。這女孩子的身軀極為豐滿,就是與姬如綿相比也毫不遜色,但她的面容卻十分秀麗,給人一種清純的感覺。
  琴仙雲只看了一下便又將眼睛閉上了,可心內卻隱隱覺得這女孩似乎有點眼熟,想起剛才老頭說的那番話,不由暗道:難道自己真的在什麼地方認識過這女孩子?
  簫炎來到大廳中,便將琴仙雲往前面一摔。幸好琴仙雲身子落去的地方是一張沙發,不然他的屁股非得被摔成兩半不可。但儘管如此,媛媛見自己爺爺把琴仙雲摔得這麼狠,卻大為心疼起來,急忙跑到沙發前往琴仙雲身上看了幾眼後,瞪著這老頭子嬌嗔道:“爺爺,他本來就有傷,經你這麼一摔,要是他的傷變得更加嚴重起來怎麼辦?”
  簫炎哈哈笑道:“孫女兒,放心吧,這小子骨頭硬得很就是再摔幾次,也是一點事都沒有,我說得沒錯吧?”
  琴仙雲忍不住再次把眼睛睜開了一點點,他這一睜眼不要緊,卻見那老頭正沖著自己擠眉弄眼地怪笑著。琴仙雲一驚,急把眼閉起,忖道:這老頭不會早就發現自己醒了吧?想到老頭在下車前說的那句話,琴仙雲越來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簫炎也來到琴仙雲的身邊,卻忽然唉聲歎氣起來:“真是女生外向啊,我這老頭子勞累了這麼個晚上,也不見有人泡杯茶給我喝喝!”
  “爺爺……”媛媛嫩臉一紅,不過在白了這老頭子一眼後,還是乖乖地站起來泡茶去了。
  琴仙雲見身邊久久沒有動靜,就要運功探聽一下時,耳邊忽然呵來一陣熱氣,接著便響起了那老頭子笑嘻嘻的聲音:“小子,你都睡了幾十天了,現在也該醒醒啦!”
  這老頭子果然早就發覺自己是在裝昏迷,既然這樣,那自己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琴仙雲睜開雙眼,霍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只見那老頭正拿著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琴仙雲好幾次偷偷地睜開眼睛,也是從現在才看清這老頭的相貌。
  “老前輩,原來您早就發現我醒過來了!”琴仙雲朝老頭行了個禮後,輕鬆地笑道。
  簫炎收回目光,在琴仙雲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呵呵的道:“我老頭子好歹也練過幾天莊稼把式嘛,雖然年紀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但這雙耳朵還是瞞靈的哦!其實啊,你在剛一蘇醒,我就知道啦!”
  琴仙雲奇怪的道:“既然老前輩您早就發現了,那為什麼還把我帶到這裏來呢!”
  “要是不把你帶來,我那寶貝孫女可就饒不了我囉!”老頭子有些無奈,不過馬上就又高興起來,“嘿嘿,小夥子,你醒來得可真及時啊,要是你晚醒個一時半刻,我那‘天香鏡’可就保不住啦!”自己的“天香鏡”倖免於難,老頭子連帶著對琴仙雲的稱呼也親近了不少。
  “‘天香鏡’可是難得的至寶,就是晚輩沒有醒過來,用在晚輩身上也是暴殄天物了!”琴仙雲微笑道,“哦,對了,老前輩,說了這麼久還不知您怎麼稱呼呢?”
  簫炎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叫簫炎,不過說了你也可能沒聽說過!”在他想來,他揚名立萬的時候,眼前這小夥子多半還在娘胎裏沒有出世呢!
  “原來簫老前輩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禽堂’堂主!”琴仙雲聽後神色頓時有些恭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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