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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逆夢寒 -【電影空間】(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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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0:58
 第十章 智慧


蕭恩澤從戰馬和刀槍交錯的畫面中驀然睜開眼睛,第一個感覺便是迎面撲來的清香。

眼前的面孔十分熟悉,蕭恩澤喊道:「茜斯……」

「是我。」茜斯趕緊縮回了撫在蕭恩澤身上的柔荑,又急忙道:「別動,你背上有幾道刀口……」

這時,門被推開,一道聲音傳了進來:「他醒了嗎?」

茜斯道:「醒了,剛醒!」

蕭恩澤認得這個聲音,是薇琪。他偏過頭,朝薇琪望去,此刻她已將面紗拉下,露出那張高雅和美麗的臉。

見薇琪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蕭恩澤懸掛起的心終於放下,但內心的疑惑讓他忍不住問道:「加德沒綁架你?」

對於蕭恩澤的問題,薇琪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沒啊……」

忽然間,蕭恩澤全明白了。

衛斯,你果然不是如表面上那樣寬容啊……

「我怎麼會在這裡?」蕭恩澤又問道。

薇琪皺眉道:「昨晚你被科塔王國的人追殺時暈了過去,我命人把你帶回來。」

蕭恩澤又道:「你說昨晚,現在什麼時間了?」

「上午了!」

「衛斯王子他們呢?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茜斯插話道:「衛斯王子和加德王子在昨夜就被陛下趕出王宮了。」

薇琪緊緊盯著蕭恩澤,道:「你們是不是決裂了?昨晚王宮的動靜鬧的很大,今天清晨,哈齊貝王子和蒙比倫王子也帶人出去了,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蕭恩澤猛的一驚,反問道:「你是說,他們都是帶人出去的?」

「嗯。」薇琪點點頭。

蕭恩澤「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道:「薇琪公主,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他皺著眉頭,低下頭思索,最後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緊繃的神情舒展了一些,道:「你幫我一個忙,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好好跟你解釋!」

薇琪點點頭,道:「說。」

蕭恩澤穿好上衣,道:「一匹快馬,一件你們的軍服,三個你的親信!」

「沒問題!」


衛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一直以來,他都自以為是個精明能幹的王子,世事總是在他的把握之中,而不會被命運所捉弄。但事實,卻讓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莫柏米利的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位老國王居然連召見自己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把自己和加德給趕了出去。這個表面上慈祥的老人,脾氣怎麼如此暴躁?

「老國王的真實性情,遠不如看起來那般溫和啊!」衛斯默默的想。

兩位王子在夜裡被趕了出來,帶著各自的軍隊離開丹默。按理說,他們回國的方向不一樣,在離開丹默後就應該分道揚鑣。

但事實上,離開丹默許久,科塔軍隊還一直跟在塔巴達軍隊的後面。

衛斯已經明白,加德是不會善罷甘休了。他們兩人鬥了多年,都很清楚對方的性格和脾氣。六國間的矛盾逐漸激化,塔巴達王國和科塔王國一直以來也最不和睦。就算加德和衛斯其中一方被對方殺死了,大不了也只是引發戰爭,徹底打破六國那名存實亡的同盟關係。

瑞丹公主的這場生日慶典,瑞丹國王允許各國王子帶上軍隊,但兵力都有一個相同的限制。衛斯在前往瑞丹的途中,遭到了狼人的襲擊,那一場戰鬥,讓他們損失了不少士兵。

但蕭恩澤在加德的軍中一鬧,讓加德的兵力也損失不少。現在的局面,衛斯非常有信心,能戰勝愚蠢的加德。

故此,在軍隊完全離開丹默守城軍的視線後,衛斯停了下來。塔巴達軍隊轉過身,和科塔軍隊遙望對峙。

「加德,難道你想跟著我回塔巴達參觀一下?」衛斯的語氣十分輕鬆,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既然兩國都沒有得到瑞丹王國的支持,那六國中最強大的塔巴達,是不會懼怕任何一國的。

相比衛斯的高雅,加德就要粗魯的多。他的氣憤完全寫在臉上,怒罵道:「衛斯,你這個無恥的東西,派威廉森來我軍中搗亂,還污蔑老子綁架了公主!你太過分了!」

衛斯道:「這是你和威廉森的私人恩怨吧?怎麼算到我的頭上來了?」

加德怒道:「你少裝蒜!威廉森是你的人,如果沒有你的命令,他敢在瑞丹王宮鬧嗎?他下手狠毒,幾次想把我殺掉,沒有你的吩咐,他敢對一個盟國的王子這樣做嗎?衛斯!你這個混蛋,為了得到公主,你不惜殺掉我!你狠!既然你不顧六國的同盟之誼,那麼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衛斯輕笑道:「想報復就直說,何必找那麼多藉口?」

「巴拉爾、赫蒙,殺了他們!」加德呲牙裂嘴喝道。

聞言,衛斯身後的塔巴達戰士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昨夜他們被莫名其妙的趕出來,還在心裡猜想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是不是決裂了,要不然瑞丹國王怎麼會在夜裡把衛斯王子給趕出來。

「王子究竟做了什麼?」他們只是在心裡反覆猜想,卻不敢問出聲。

現在他們明白了,原來王子是因為公主而和加德發生了激烈的矛盾,從而將瑞丹王宮鬧得天翻地覆,這才被氣憤的瑞丹國王給趕出來。

王子殿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完全不顧及後果嗎……

許多戰士們偷偷的望著衛斯,心裡很不是滋味。

既然已經撕破臉,衛斯和加德也沒再多說什麼了,兩軍在瑞丹王國境內大戰起來。這一次,衛斯並沒有在後方觀戰指揮,而是身先士卒衝在前方。他手執鮮紅的細劍,在科塔軍中穿梭。他身法敏捷,下手毒辣,許多科塔戰士剛照面,便已倒在他的劍下。

事後清理屍體的人發現,這些倒在衛斯劍下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便是左胸口都有一個對穿的細孔。衛斯的劍,刺入的往往都是敵人的心房。

衛斯的目標是加德,既然兩軍肆無忌憚的打起來,那便已經破壞了六國之間的盟約。這些年來,六國的矛盾雖然激化,但真正撕破臉的戰爭還沒有。衛斯和加德這一鬧,便意味著盟約解除,塔巴達王國和科塔王國徹底敵對。那麼衛斯殺掉加德,就很有必要了。

只是加德被護衛們嚴密保護著,衛斯的劍技雖然出色,但要想從軍中突破來到科塔軍隊後方殺掉加德,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衛斯有信心,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就在戰爭進行到高潮的時候,遠處傳來如雷的嗡嗡聲,大地也微微的顫抖。科塔軍的後方,蒙比倫王國的褐色軍隊和哈齊貝王國的綠色軍隊踏著滾滾煙塵而來。

加德向後望了一眼,突然聲嘶力竭的喊道:「全軍衝鋒!我們的援軍來了!抓住衛斯!見屍萬片金葉子!見人十片銅葉子!」

戰場上,衛斯惡狠狠的向科塔軍隊後方瞪了一眼,急忙轉身退後。

班尼爾急忙湊到他耳邊,焦急道:「殿下,我們先撤吧!」

衛斯道:「加德恐怕是唬人的,蒙比倫王國和哈齊貝王國與我們毗鄰,他們會幫助加德嗎?」

「殿下!」班尼爾提高聲音,大聲道:「你在瑞丹的表現將所有的王子都比了下去,王子們都喜歡的薇琪又惟獨和你相約,這些年輕的王子們早就對你恨之入骨了!他們借這個機會把你除掉,背黑鍋的也是加德,你不能不防啊!我們先撤吧!再遲點,想走都走不了了!」

衛斯皺眉沉思,越想越覺得班尼爾說的有道理,立馬道:「全軍撤退!」

蒙比倫軍和哈齊貝軍在科塔軍兩旁停下,蒙比倫王子望著逃跑的塔巴達軍,又看看佈滿橫七豎八的屍體的戰場,靠近加德,疑問道:「加德殿下,你派人邀我過來,究竟是想幹什麼?你和衛斯居然在這裡發起戰爭,這已經完全違反了六國盟約啊!」

加德憤怒的表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得意的笑容,他舉起手,朝衛斯逃跑的方向指去,對兩位王子道:「納西多殿下,你看看,你們一來,就把衛斯給嚇跑了。」

納西多忽然明白過來,急道:「我可沒有要對付衛斯的意思!」

「納西多殿下,從今天開始,六國同盟已經不存在了。你雖然沒有對付衛斯的意思,但衛斯會怎麼看呢?如果他不是以為你們是來幫助我的,又為什麼要逃跑呢?」

納西多怒道:「加德!你害我!」

加德笑笑,道:「納西多殿下,別說的這麼難聽,難道你就不恨衛斯嗎?」

納西多頓時啞口無言,最後長長的呼了口氣,道:「恨歸恨!但這樣一來,必將爆發更大的戰爭啊!」

「所以,我們要趕在爆發戰爭之前,建立好新的同盟啊!」加德望了望兩位王子,道:「你們的王國和塔巴達王國毗鄰,六國關係破裂後,塔巴達王國最先侵略的必定是你們!只有先免除後顧之憂,他們才會北上。而你們,就是塔巴達王國的後顧之憂。說句實在話,就蒙比倫、哈齊貝王國的兵力,要抵擋住塔巴達大軍,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我們如果結成同盟,就如同把塔巴達王國圍在了中間,這樣一來,我們才有勝利的可能。」

加德見兩位王子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又向前方一指,道:「我和衛斯認識多年,他外表溫和,但卻極有野心和心機。以他現在的威望和才華,必定是塔巴達王國日後的君王。到時候,塔巴達王國對我們的威脅將會更大!衛斯是個天下的隱患,更是六國的毒瘤,我們一定要除掉他!兩位王子,和我一起追擊吧!絕對不能讓他逃回塔巴達去!」

納西多依然有點疑慮,道:「殺了衛斯,那事情就更不能挽回了。」

見哈齊貝王子一直未出聲,加德暗想他應該是認同自己的看法的。但這個蒙比倫王子性情懦弱,此刻如果不說服他,對哈齊貝王子的決定也有很大影響。

加德將雙手放在納西多的肩上,道:「我親愛的納西多王子!你不要再天真了,衛斯現在心裡一定恨死我們了。如果讓他逃了回去,一定會馬上對你們發起戰爭的。所以,你不要再有僥倖心理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結成我們自己的同盟,將六國中最強大的塔巴達王國除掉!」

「要除掉塔巴達王國,衛斯就非殺不可!」加德加重語氣,大聲道:「莫柏米利對衛斯的感覺很好,似乎很欣賞他。雖然他這次把衛斯趕了出去,但那只是在氣頭上,是為了維護國王的尊嚴。而且我們不得不承認,薇琪公主對衛斯的觀感也很不錯,如果日後他們兩國聯姻,三大王國中的兩大王國結盟,那我們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這個衛斯,絕對留不得!納西多王子,快決定吧!」

一直未出聲的哈齊貝王子終於道:「納西多殿下,加德殿下說得沒錯,這個衛斯,絕對不能讓他回去!」

加德欣喜的看著哈齊貝王子,說道:「洛基斯殿下,我欣賞你這個明智的決定!」

洛基斯微微一笑,他雖然也和納西多王子一樣擔心這樣做會導致戰爭的發生,但和科塔王國同盟,總比日後被塔巴達王國吞併要好。

他想起來瑞丹前父王的囑咐,如果有機會,就把衛斯王子殺掉。看來,父王也預料到衛斯是六國中最大的隱患了。

儘管加德和洛斯基的意見已經一致,納西多依然考慮了許久,才猶豫不決的點點頭。

加德振臂高呼,大聲道:「追擊塔巴達軍,殺掉衛斯!」


衛斯雖然及時撤退,保住了大部分主力,但依然有不少兄弟倒在了戰場上。而且許多逃出來的戰士身上都帶著傷,行動並沒有平時那樣迅速。這樣下去,要徹底的逃脫又豈是件容易的事?

每個人都明白,現在的情況只有進入到塔巴達王國,才叫做真正的安全。

戰士們的情緒很低落,一想起那些葬送在瑞丹王國土地上的兄弟們,他們的心裡就難過非常。有的人偷偷的對衛斯瞪著眼睛,眼中滿是哀怨。

在他們的心裡,如果是保家衛國流血犧牲,他們義不容辭。但現在卻是殿下為一個女人而引發戰爭,讓那麼多兄弟犧牲……

「殿下,你先走吧!我在這裡抵擋一陣!」塔克經歷大小戰爭無數次,對戰局的分析和判斷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

衛斯搖了搖頭,道:「不行!你留下來必定是死路一條,我不能讓你白白犧牲!」

「殿下!但如果你不走,被他們追上的話,我們照樣一個都跑不了!」

「憑我的劍技,他們要殺死我並不容易。」

塔克直言道:「論決鬥單挑,殿下的劍技無人能及,但如果是以寡敵眾,恐怕就……」塔克又補充道:「他們有三千多人,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太多了。」

班尼爾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內心十分慌張,他鼠眼時而望向後方,低聲道:「殿下,塔克將軍說的對,我們先走吧!」

「這……」衛斯皺眉道:「讓我想想。」

頓了許久,衛斯還是沒有回答塔克。

但這一次,塔克並沒有等待衛斯同意,突然大聲道:「家有父母妻兒的出列!」

聞言,塔巴達戰士們先是一愣,但接著,一部分人馬上按塔克的吩咐出列。

塔克在戰士們眼前走著,又道:「家中獨子的出列!」

「唰唰唰」又走出一批。

塔克向人群中掃望去,這些出列的人大概有剩餘軍隊的一半之多。他深呼口氣,大聲道:「你們聽好了!你們跟隨殿下回去,保護殿下的安全!其餘的人,隨我留在這裡,攔截追兵!」

「是!」那些未出列的戰士們整齊的喝道。

塔克滿意的點點頭,又望向那些出列的戰士,道:「殿下的安危,就拜託你們了!」

「啪啪啪……」突然間,塔克眼前矮了一截,那些出列的戰士們全部單膝跪下。

塔克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們不走!我們要跟隨將軍血戰到底!」

不等塔克答覆,一年輕戰士面朝衛斯,高聲道:「殿下!我們不能把將軍和兄弟們丟在這裡,身為男兒,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這名年輕的戰士名叫伏特加,他十分厭惡衛斯的行為。正是衛斯因為自己的私心去救公主,才會讓這麼多的兄弟送命。威廉森還沒回來,恐怕已經遭到加德的毒手。他既為師傅的死感到傷心,也為兄弟們的死感到憤怒。

此刻,他竟然湧起百倍勇氣,忘記身份,向衛斯大膽的說道。

塔克喝道:「怎麼能這樣和殿下說話!無禮!」

「將軍!我們要和敵人血戰到底!我們不做逃兵!」眾戰士們齊聲道。

藉著這個機會,伏特加又道:「將軍,我們都是跟著你和殿下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從原來的兩千人,到現在的七百人,老兄弟是越來越少了。我雖是家中獨子,但就算死,我也不做逃兵!就算死,我也不會丟下兄弟們!」

伏特加一句話,將戰士們的血點燃了。

「對!我們不做逃兵,和他們拼了!」七百戰士聲雷滾滾,響徹雲霄。

塔克怔怔的看著這些自己帶出來的兵,堂堂男子漢,眼眶內竟泛起了晶瑩的淚光。

「兄弟們!你們都是真正的塔巴達戰士!塔巴達戰士的勇敢,將永遠寫在歷史扉頁!」此情此景,衛斯也無路可選。他的名聲,他心底最深處那份自尊自傲,不允許他有第二個選擇。

班尼爾呆滯的看著衛斯,驚道:「殿下,你不走了?」

衛斯冷冷的看著班尼爾,道:「你如果怕死,可以選擇離開。身為塔巴達王國的王子,同樣不能做逃兵!」

「我……」班尼爾咬著嘴唇,像是極難做出一個決定。但最終,他還是垂下頭,道:「班尼爾誓死追隨殿下!」

衛斯縱馬站在軍隊前方,大聲道:「我們也不能在這裡等死!大家做好埋伏,順便恢復體力!」

塔克咬牙點點頭。


就在三位王子的軍隊離衛斯越來越近的時候,三個瑞丹的使者分別進入了王子們的大軍之中。三位王子的軍隊互相拉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黑夜中奔馳,恍如三種不同色澤的飄帶。

儘管被莫柏米利趕了出來,但對待瑞丹的使者,加德還是比較熱情。在科塔王國和塔巴達王國的戰爭中,瑞丹還處於中立,獲取到瑞丹的支持,將是勝利的關鍵。何況在瑞丹王國裡,還有一個讓他癡迷的女子。

使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小心翼翼的遞給加德,並悄悄的和他說道:「這是八公主叫我送來的。」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

加德拿著八公主送來的信,心情忽然無比忐忑。他緩緩的打開信紙,看著信上的內容,靈魂頓時飛到瑞丹王宮去了。

信上寫著:「英俊高雅的加德殿下,願能在香孜殿一敘,速見為盼。勿告旁人,切記,切記!」

加德雙手顫抖,胸腔內的心臟「怦怦怦」狂跳不已。他甚至猜想到這封信背後的含義,莫非莫柏米利冷靜下來,在衛斯和他之間做出選擇?就算這封信沒有包含這些含義,能得到薇琪的相約,也足以讓加德興奮不已。

如果不是三支軍隊並肩而行,盟約已立,他狠不得馬上掉轉馬頭,朝丹默奔去。

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樣的信,在其他三位王子的手中也各捏著一封,他們的心情,也正和加德一樣忐忑浮躁……


「噓!他們來了!」塔克對身邊的伏特加小聲道:「我負責左翼,你負責右翼,弓箭手準備。」

衛斯也道:「戰士們跟著我,三輪弓箭後,掩護弓箭手後退!」

「是!」

「大家安靜,做好準備!」

嗒嗒!嗒嗒……

馬蹄聲震動著大地,每一個趴在地面上埋伏的塔巴達戰士,一時之間都無法分辨出這猛烈的聲響究竟是馬蹄聲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預備──」

塔克和伏特加伸出手向下一揮,頓時幾百支利箭「颼颼颼」向前壓去。放箭的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弓箭射中了許多戰馬,頓時讓追兵在原地一陣堵塞。

「再放!」

一連三輪,眾王子們的軍隊倒下不少。不過,這樣的攻擊,只是阻礙他們的進攻速度,對局勢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王子們發現了前面的埋伏,即刻控制住全軍的慌亂,士兵們蜂擁的向塔巴達軍隊逼近。

塔克歎息道:「看來,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一根紅色的細劍從衛斯的袖口滑落,他緊握劍柄,雙目平視前方,眉宇間恢復堅毅,冷冷看著從百米前方壓過來的鐵騎。

班尼爾嘴唇不停的哆嗦,有幾次話在嘴邊,卻都沒有說出來。塔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暗想他一定是想說不如投降,但又不敢隨意開口。

投降?塔克在心裡冷笑,在他的生命裡,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要戰就戰吧!為殿下盡忠,為王國盡忠!我值了!

塔克抽出佩劍,攔在衛斯的前面。

衛斯深深的吐出口氣,實在無心再多說什麼。唯一想說的,是自己還不夠完美。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無論是智慧,還是武技。

所有的戰士們都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決心,但不少人偶爾望向衛斯的時候,都在極力克制從眼中流露出來的怨恨。

就在氣氛極度壓抑的時刻,伏特加突然向前方指去,道:「那是?」

塔克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一匹單騎從四支軍隊的右側狂奔而來,大聲喊道:「急報!丹菲帝國軍隊入侵!急報!丹菲帝國軍隊入侵!北線告急!」

轟!這急報猶如一記驚雷,在戰場上轟然炸響。那些奔跑中的戰馬紛紛人立而起,騎兵們不禁回過頭,等待著王子們的命令。

塔克怔怔的望著遠處吶喊的人,略微能分辨出他的服裝是瑞丹的軍服。

「丹菲帝國入侵了麼?這真是個壞消息……」塔克小聲念叨。

瑞丹使者依然吶喊不停,眾王子們頓時慌了陣腳。

加德撫摸著揣在懷中的公主密信,向離自己最近的哈齊貝王子大聲喊道:「既然外敵入侵,那就不是我們內鬥的時候了!大事要緊,我先回去!」

當然,除了公主密信之外,加德也關心王國的安危,科塔王國的位置離丹菲帝國最近,如果真打過來,首先遭到戰火的就是自己的家園了。

納西多王子點點頭,同時也摸了摸懷裡的公主密信,大聲道:「加德殿下說得有理,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回去吧!」

洛斯基王子抱著差不多的想法,自然沒有異議,掉轉馬頭,紛紛撤了回去。眾王子各懷鬼胎,爭先恐後的向丹默進發。

看著原本洶湧而來的三千軍隊瞬間離去,塔巴達軍中每一個戰士都恍如從夢中醒來。他們癱軟的或坐或躺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

遠處,那瑞丹使者正快馬向塔巴達軍隊逼近。

塔克和伏特加迎上去,對於這個消息他們感到非常突然,一定要問個清楚。

使者急拉馬韁,在塔克面前停下。他跳下馬後,迅速的脫掉自己的衣服和帽子,然後抬頭朝塔克報以一個微笑。

塔克為之大驚,雙眼突然無比明亮,驚道:「威廉森!」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人全部站起來,看著這個瑞丹使者。

「威廉森,真的是威廉森大人!」

死去的師傅又活了過來,伏特加幾乎激動的流下眼淚,抓著蕭恩澤的胳膊道:「師傅,你還活著!」

蕭恩澤微笑道:「我當然活著,不然怎麼能把那些愚蠢的王子騙跑。」

「騙跑?」塔克不解的問道。

於是,蕭恩澤把自己的計謀告訴眾人,又從懷裡掏出一疊隨手寫的書信,還笑道:「女人的筆跡實在不好模仿。」

隨著蕭恩澤一字一句的闡述,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連呼吸聲都變得十分輕微。

嘩!大地也為之一震。戰士們瘋狂的向蕭恩澤湧去,將他狠狠的拋向半空,嘴裡不停的歡呼。

「威廉森大人,是你救了我們!又是你救了我們!你把那些王子耍得團團轉!你真是太厲害了!」

「威廉森大人,你能從加德軍中逃出來,又及時的趕過來救我們。你的英勇、你的足智,簡直堪比一個將軍!你是英雄!」

這一刻,每個人內心那份感激,都被點燃了。從瀕臨死亡的絕境中活了過來,讓他們的情緒達到了亢奮的高點。威廉森護衛大人,再一次拯救了他們。此刻他們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一遍遍重複那些讚美他的話語。

「威廉森大人!你是英雄!」

蕭恩澤被戰士們放下來後,塔克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道:「威廉森,你沒有丟下兄弟們自己去逃命。就憑這點,你就是個真正的男人!我塔克感謝你!」塔克雙手抱胸,朝威廉森深深一躬。

蕭恩澤急忙上前扶起,道:「塔克將軍,言重了!我是塔巴達軍人,又是殿下的貼身護衛,這是我應該做的。」

四周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人群漸漸從兩側分開,衛斯緩緩的向蕭恩澤靠近,親切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此刻看上去卻有點僵硬的感覺。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非常有風度的微笑道:「威廉森,我替塔巴達王國感謝你!」

蕭恩澤也沒有說破,朝衛斯微微躬身,道:「殿下,我很慶幸我們都還活著。我們快走吧!那些王子們如果發現中計會馬上回來,這裡不能久留。」

衛斯點點頭。

衛斯的身後,塔克望向威廉森的目光,除了感激,還有欣賞。

塔克和那些塔巴達戰士不同。戰士們所知道的,這場大規模的衝突,是為了衛斯一己的私心而引發的。可他明白,衛斯的真正意圖在於害死蕭恩澤。

但現在,恰恰是蕭恩澤拯救了大家。

在這份感激中,塔克竟覺得內心酸酸的,他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這,是內疚。


現實,烏萊。

喬夫呆呆的坐在大螢幕前,手中的飲料不知不覺中灑掉一半。螢幕中顯示的,正是塔巴達戰士將蕭恩澤來來回回拋向半空的畫面。而在螢幕的一角,則是衛斯那冰冷勉強的笑臉。

「英雄,威廉森……」喬夫拍打著身邊的黑人,不可思議的說道:「我沒看錯吧?夥計,龍套先生成英雄了?」

瑟爾切基攤開雙手,吐出嘴裡的口香糖,道:「你沒看錯,夥計,當你再次查看他的連線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是瘋了。」

喬夫放下飲料,在鍵盤上連續敲擊。

嘟嘟嘟……

一條條數字在螢幕上顯示:湯姆:1788752;瑪麗朵:1756858;蕭恩澤:12888

喬夫攤開手掌,用力的在額頭狠狠的拍打,驚道:「這怎麼可能!我的上帝!」

瑟爾切基搖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現實世界半天不到的時間,我們的大明星連線下跌了,而我們的龍套先生卻在飛昇……進入電影空間前五十左右的連線,現在居然突破了一萬!我只想說,夥計,這個世界似乎瘋了!」

瑟爾切基在鍵盤上敲擊,道:「你不是要我關注蕭恩澤的論壇嗎?你看看,這些觀眾留下的帖子,才是真正的瘋了!」

喬夫湊過來,和瑟爾切基一起盯著螢幕。

「質疑!難道烏萊想通過這部電影進行大動作?龍套蕭恩澤要翻身了嗎?」

「論點!蕭恩澤有望成為烏萊的一線明星!至少他現在的表現,已經超出龍套,成為一個重要配角,甚至光芒逐漸蓋過主角湯姆!」

「喜愛蕭恩澤的朋友請把這段錄影貼到各大論壇去,讓蕭恩澤得到更多人的關注!」

「蕭恩澤才是這部電影的亮點!難道這是導演有意的安排?」

「大家進來討論一下蕭恩澤的走向,他是會繼續留在湯姆身邊,還是另尋他路?」

喬夫和瑟爾切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導演室內,布魯特舒適的躺在沙發椅上,盯著一個顯示「12888」的綠色螢幕,愜意的喝了口咖啡。

他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蕭恩澤,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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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1:40
第二集 第一章 玄幻之王


這是一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一個物質文明無比發達的時代,但,也是一個精神空虛的時代。無比豐富的娛樂方式,正是為了填補地球上的這一份空虛,應運而生。

真實電影,無數娛樂方式中的一種,但這種新興的娛樂方式,正漸漸成為主流,成為這個時代裡的一個坐標。

最近,烏萊新片《玄幻之王》,引起了真實電影圈子裡的關注,一個僅僅上映半天的影片,就擠進了真實電影全球連線前十的榜單,這樣的成績,讓烏萊高層頗為振奮。

從全球流量第一的真實電影論壇「電影天空」裡,流傳出來這樣一句話:「《玄幻之王》,今天你連了嗎?」

是的,「《玄幻之王》,今天你連了嗎?」不僅成為真實電影影迷圈子裡打招呼的見面語言,更被許多廣告商看中,藉著《玄幻之王》的風頭,頻繁的使用著這句台詞。「某某飲料,今天你喝了嗎?」、「某某食品,今天你吃了嗎?」,一家製藥公司甚至花重金請來著名的全球笑星,以幽默滑稽的形象和詼諧的動作手舞足蹈的說著:「某某膏藥,今天你貼了嗎?」

全球巨星、烏萊當家男女主角,擁有無數忠實影迷的一線配角在這部影片中的表現非常出色。就是那走過場的龍套,竟也在影片中不斷的創造奇跡。《玄幻之王》的出色成績,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烏萊的實力。烏萊作為行業頂尖的公司,想要再進步非常難,但細微的差錯,就會對公司造成很大的影響。

《玄幻之王》的開門紅讓烏萊高層無比關注,並對它寄予厚望。烏萊雖然是全球最著名的真實電影幾大公司之一,但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過超級經典的影片了。許多人都在說,烏萊的影片部部好看、部部精彩,但除了十年前的《惡魔狂想曲》外,便再也沒有一部影片能成為經典了,這也一直是令烏萊高層頭痛的問題。

但現在,他們從布魯特導演的這部《玄幻之王》中看到了希望。


電影空間。

金燦燦的太陽懸掛在蔚藍的天空中,晴朗的天氣讓佛倫薩的氣氛十分歡快。

駕著馬車的車伕揮舞著馬鞭,哼著小曲,面帶笑容看著熱鬧的街道,小販們吆喝著嗓子,商人們展示著語言學問。一對在人群中牽手的戀人,正旁若無人的擁在一起親吻,他們身後不遠處,百鴿齊飛,紛紛躍上藍天,彷彿在讚美愛情的絢爛。

蕭恩澤行走在佛倫薩街道上,望著藍天白雲,吸著這令人愉快的空氣,由衷的感歎:「好一片繁榮的景象!」

因為蕭恩澤的計謀,讓衛斯一行七百多塔巴達戰士死裡逃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衛斯也答應他要賜給他一棟軍團長級別的房子,然後請奏國王陛下再賞個軍銜什麼的。

只是,蕭恩澤隨著衛斯來到塔巴達王國王都佛倫薩已有十多天,既沒有接受封賞,也沒有得到大房子,甚至沒有得到國王的召見。而衛斯只是以六國同盟解約,各地發生動亂為藉口,要蕭恩澤再多等等。

在瑞丹王宮發生的事讓蕭恩澤清醒了許多,蕭恩澤也裝著一副等待獎賞的樣子,暫時和伏特加這些塔巴達戰士們住在一起。晚上和他們聊聊天、喝喝酒、順便教教他們武技,白天則獨自在佛倫薩街上閒逛,感受一下塔巴達王國的人文風貌。

來到佛倫薩已半個多月了,蕭恩澤清閒依舊,此時的他,正身著一件寬鬆的黃色長袍,長袍遮蓋住膝蓋,露出一雙褐色底金色花的馬靴,頭上戴著一頂寸高的紫色爵士帽,不急不慢的行走在街道上,偶爾向擦肩而過的路人和藹微笑,倒也極像一個貴族紳士。

他手頭也算寬裕,衛斯那333片金葉子的賞賜在手,上高級酒館,喝高檔美酒,擺出一副及時行樂的灑脫姿態。

看著眼前這些悠然自得的佛倫薩居民們,蕭恩澤低聲感歎:「六國盟約解除,各處動亂頻發,這種美好幸福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恐怕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吧?」

蕭恩澤很清楚大陸現在的形勢,他不得不替這些掛著幸福面容的人擔憂。衛斯一行回到塔巴達王國時,六國盟約便徹底解除。蕭恩澤偽造薇琪的語氣寫的那幾封信所產生的效果是他沒想到的,科塔王子、哈齊貝王子、蒙比倫王子在撤退的當夜趕到瑞丹王宮,各以回去商議丹菲帝國入侵的戰事而避開彼此的目光,偷偷前往香孜宮和「瑞丹的月亮」相會。不巧的是,三位王子在宮內相遇並發生爭執,差點發展成小型的械鬥時,他們終如所願見到了美麗的公主,但薇琪在制止他們的行為時,清楚的告訴他們,那邀請信是假的。就在三位王子無比尷尬時,又得知了丹菲帝國並未入侵的消息,王子們如墜冰窖,憤怒、羞愧交集於胸。

三位王子理清思緒,斷定這是衛斯的陰謀,相同的遭遇及其理智,堅定了他們聯盟的意識。

於是,他們三人作出口頭協議,各自回國後,得到各自君主認可,又互相簽定了書面條約。科塔王國、哈齊貝王國和蒙比倫王國成為六國同盟解除後的另一個新同盟,簡稱「三國同盟」。

蕭恩澤的計謀雖然促進了敵人的聯合,但也讓瑞丹王國對三國的印象大打折扣,以至於沒有讓三國同盟變成四國同盟。衛斯抓住這個機會,竭力的上奏國王,讓他把和瑞丹王國結盟當作第一要事,王國宰相馬休和各大臣都認同衛斯的看法,故此這個工作已在進行之中。

蕭恩澤能根據現實世界裡的思維,猜測出大陸目前的局勢,但這些王國的政事,卻是在他和薇琪的通信中知道的。蕭恩澤來到佛倫薩兩天,便收到了以平民女子琪薇身份寄來的信件,信上詢問蕭恩澤在離開丹默後發生的事,親切的問候,浮於紙面。

瑞丹公主竟然親筆寫信給他?這令蕭恩澤頗為愉快的回答了薇琪的問題,並且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厚顏無恥的告訴她自己離開丹默後,對她有些想念,經常在夢中看見她的純純笑容和翩翩舞姿,並隱晦的探問,她對自己的看法和感覺云云。

蕭恩澤坐在酒館的二樓,在這裡能欣賞到樓下的街道,空氣也頗為清新。他在這裡點了一桌酒菜,愜意的閱讀著薇琪的回信。他貪婪的看著每一個字,字字句句他都要反覆小聲念上幾遍。

在信中,薇琪閒聊式的談起了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這段時間的動作,兩國的交往突然間異常友好,有隨時結盟的架勢。然後又朦朦朧朧的回答了蕭恩澤的問題,言語詼諧的誇獎他幾句,對於他的過於唐突之處,又帶著笑意的批評了幾句。蕭恩澤興奮的看著書信,只覺其中頗有打情罵俏的感覺。

這種美妙的感覺激起了蕭恩澤內心的漣漪,他繼續用幽默詼諧的語氣、更為大膽的語言給薇琪回信,字裡行間體現出恰到好處的曖昧。

蕭恩澤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算薇琪真的愛上了自己,現在的自己也是沒有能力娶她。她是王國公主,自己卻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蕭恩澤雖然討厭這種門當戶對,但他更加相信貧賤夫妻百世哀的千古教訓。所以現在他給自己定下的首要目標,就是要建功立業,這既能提升自己的身份,也能讓自己的演員生涯精彩起來。

「師傅!」一聲叫喚,把蕭恩澤從沉思中拉扯回來。

蕭恩澤轉過頭,見是伏特加,他很喜歡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瓜子臉,小眼睛,讓他想起這個伏特加的扮演者和他一樣只是烏萊一個不起眼的龍套。同樣的身份激起了蕭恩澤的共鳴,加上他對蕭恩澤尊敬,修煉又刻苦,辦事也認真,蕭恩澤很看重他。其實以軍職而言,蕭恩澤遠不如這個百人大隊長。

但這個大隊長伏特加,偏偏要認他做師傅。

在現實生活中,蕭恩澤和伏特加的扮演者不是很熟,但因為同是龍套的原因,曾經也打過幾次交道。蕭恩澤想起他的本名叫加特,他在內心感歎,自己的連線數增長很快,這個經常和自己混在一起的龍套加特,連線數也隨著漲了不少吧?

蕭恩澤替加特感到高興,在自己成長的同時也能幫助別人成長,的確是件很榮耀的事。

蕭恩澤朝伏特加微笑道:「伏特加,坐下吧!一起喝幾杯。」

往日蕭恩澤喊他,他都會謙恭拘謹的慢慢上前,但今天,他卻快步在蕭恩澤身旁坐下,捧過酒壺喝了一口,才興奮的說道:「師傅!衛斯王子叫我來找你,國王陛下明天上午召見你!」

蕭恩澤還未回話,伏特加又喜道:「恭喜師傅!陛下一定會給你豐厚的賞賜!」

蕭恩澤微笑道:「我看未必,塔巴達王國處在三國同盟中間,各地戰爭頻發。席森克將軍出征哈齊貝王國,王國若再出征的話,衛斯王子必定會接任下來。這次喊我去,怕是要上戰場了。」

伏特加怔怔的看著蕭恩澤,道:「師傅!雖然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但你分析的真的很細緻。」

他端起酒杯,又道:「如果真的是上戰場,陛下定是委以重任。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師傅,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一定要帶上我啊!」

蕭恩澤苦笑,伏特加還真是個戰爭狂。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戰場上也的確是建功立業的好地方,更是一個可以令連線數字飆升的好機會。

蕭恩澤舉起酒杯,和伏特加輕輕一碰,道:「乾杯!」


就在蕭恩澤接受國王召見的前夜,塔巴達王宮、佛倫薩最為神秘和威嚴的地方,正在進行一次高層內部會議。

王宮議會廳,塔巴達國王坦勒坐在玉質靠背大椅上,微瞇著雙眼觀察著眼前的大臣和兒子。左邊站著衛斯以及他身後的塔克和班尼爾,右邊是王國宰相馬休。

坦勒國王肥碩的手指在胸前桌面上的紙頁上有規則的敲打,道:「你們怎麼看?」

國王的聲音打破了議會廳的沉靜。

衛斯和馬休相隔十米,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馬休說道:「渡斯倫不能丟!」

原來,在正午時分,從北方前線傳來了緊急戰報,科塔王國的南下部隊和塔巴達王國邊防部隊在渡斯倫產生激戰。渡斯倫是群山間的一個要塞,屬於中立地區,但塔巴達和科塔兩國都在不遠處駐軍,這充分證明了渡斯倫對兩國的重要性。這是一個軍事要道口,誰佔據了這裡,就奪取了進攻的主動權。

駐守在渡斯倫的三千塔巴達邊防軍察覺了科塔軍的異動,及時做出反應,和科塔軍在渡斯倫戰成一片。但種種跡象和戰況表明,塔巴達軍打得相當被動,並且節節敗退。

坦勒看著和他年紀相仿的王國宰相,道:「如果不放棄,這仗怎麼打?想必你們應該比本王更清楚,渡斯倫之戰必輸無疑。」

「父王!」衛斯出列,朝坦勒深深一躬,道:「父王,您說得沒錯,此次科塔軍突然南下,又投入全國大部分兵力,必定經過了縝密的安排和策劃。我軍已被節節逼退,卡倫夫將軍陣亡,現在只剩下他的副將拉爾夫率領殘餘部隊在死死的守住渡斯倫最後一個要塞。席森克將軍西征,雖然大勝在即,但兵力一時之間抽不回來。我們此時再派人前往渡斯倫,無疑是送死而已。」

坦勒用銳利的目光看著這個年輕有為的兒子,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拉爾夫撤回來,放棄渡斯倫嗎?」

「不!」衛斯堅定道:「兒臣的答案恰恰相反,渡斯倫絕不能丟!」

衛斯調整一下說話的語氣,又道:「渡斯倫是塔巴達和科塔的軍事要道,現在六國盟約解除,三國同盟開始侵略塔巴達,就算科塔沒有動作,我們也要爭取到渡斯倫的控制權。渡斯倫之戰不但不能放棄,我們還要把渡斯倫上的科塔軍趕出去,將渡斯倫佔為己有!這對我們日後北上進攻科塔,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嗯,你和馬休的想法一樣。」坦勒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道:「衛斯,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看著衛斯那飄逸的金髮、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以及那從目光中散發出的自信和精明,國王坦勒十分欣慰。坦勒共有六個兒子,大兒子被打入冷宮,二兒子和四兒子在戰場上殉國,三兒子愚蠢懶散並不討他喜歡,六兒子才剛剛十歲,王國的希望,完全落在了這個五兒子的身上了。

而這個兒子,也從來沒有讓坦勒失望過,他總是為王國立功,為坦勒出主意。在坦勒的心裡,衛斯雖然年輕,但作用卻已大過馬休了。無數次的勝利,無數次正確的先見之明,讓坦勒對衛斯無比信任,他總是會欣然接受衛斯的意見和想法。坦勒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塔巴達王國所有人的心中,衛斯必定是未來的國王。

衛斯用自信的目光看著坦勒,肅容道:「席森克將軍的潮汐軍所向無敵,戰勝哈齊貝軍已可預期。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派遣一支隊伍增援拉爾夫,為席森克將軍的回援北上爭取時間。當然,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渡斯倫失守而不顧。」

坦勒淡道:「這是一支用性命去換取時間的軍隊,如果席森克回援及時,他們便死得有價值,但如果回援不及時,他們就是枉死了。這樣的任務,沒有誰會願意去的。」

衛斯道:「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為王國盡忠,這是每個塔巴達戰士的榮耀!」

馬休點點頭,低聲道:「此時此刻,也只有衛斯殿下的辦法是奪取渡斯倫的唯一希望了。陛下,其實派往渡輪的戰士們,我們不必告訴他們真正的情況,只要讓他們去就行了……」

衛斯身後的塔克臉上肌肉微微一抽,他聳動著肩膀想站出來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馬休扳弄著手指,最後伸出兩根,道:「兩千人,兩千人就夠了。就算我們輸了,王國只會多出兩千個戰死的英雄;但如果我們贏了,渡斯倫從此將屬於塔巴達。陛下,老臣贊同衛斯殿下的提議。」

坦勒沉思許久,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敲打,他低垂著頭,聲音低沉了許多,道:「那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嗎?王國優秀的將領不多了,本王可不希望讓他們去送死。但統帥兩千人,也不能隨便找個人湊數吧!」

馬休面露難色,在這個問題上他可不敢隨便發言,也許從嘴裡隨便吐出一個名字就如同把他送往鬼門關,他朝衛斯偷偷望去,見衛斯平視前方,鎮定自若,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議會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靜,坦勒微瞇著雙眼在衛斯和馬休的臉上掃來掃去,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也不做聲。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滴答!滴答!

議會廳內沒有水滴,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父王,兒臣有個人選!」衛斯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沉靜。

坦勒瞇成細縫的雙眼張開,道:「說吧!」

衛斯的眼角閃過一絲陰冷,嘴裡輕輕的吐出三個字:「威廉森。」


在蕭恩澤的記憶裡,他還是首次來到如此隆重莊嚴的地方。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以前的電影空間裡,他都從來沒有得到過國家領導人召見的機會。

他邁進王宮中心宮殿的那一個腳步落下,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彷彿都變得誠惶誠恐起來。這種威嚴氣氛的強烈感染力,竟讓他有些緊張。

猩紅的地毯從大門直接通往國王寶座,兩旁先是整齊莊嚴的侍衛,再來則是王國的大臣。越往裡去,大臣的職位便越高。

蕭恩澤站在塔克和班尼爾後面,跟隨著衛斯緩緩的向前走去。他平視前方,目光不敢四處亂望。終於,在衛斯停下後,他和塔克等人一起向坐在台階上的國王行禮。

藉著國王和衛斯談話的間隙,蕭恩澤偷偷的朝國王望去,只見他體型臃腫,如同一攤肥肉堆積在椅子上。那肥胖的臉上,長著一個大大的鼻子。蕭恩澤怎麼也沒想到坦勒國王竟是這副模樣,他在腦海裡反覆的把坦勒和衛斯進行對比,已經懷疑起衛斯是不是坦勒的親生兒子這些問題。

坦勒的目光落在蕭恩澤臉上,道:「威廉森。」

蕭恩澤急忙躬身,語氣極富激情的答道:「陛下!」

坦勒微笑道:「衛斯已經向我說過你的英勇表現了。嗯,很不錯,年輕有為,是個人才。」

蕭恩澤道:「謝陛下誇獎。」

隨著坦勒對蕭恩澤的褒獎,兩旁大臣的目光都落在蕭恩澤的身上,有的甚至還在一旁小聲議論,或嫉妒、或欣賞、或不屑,各種各樣的眼光都在打量著他。

坦勒道:「威廉森,本王賜你中尉軍銜,封你為北上軍團第一軍團長,命你北上增援渡斯倫,擊退科塔軍!」

蕭恩澤低著頭,淡淡一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是派自己出征了。

他單膝跪下,領命道:「謝陛下賞賜!末將一定不辱王命,必將大敗科塔軍!」

「好!有志氣!」坦勒抬手,示意蕭恩澤起身,又用溫和的口氣說道:「衛斯很看重你,說你是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才。本王相信衛斯的眼光,希望你能夠取得勝利,當你勝利歸來時,你就是塔巴達王國人人敬佩的英雄!」

蕭恩澤沒想到衛斯居然真的向國王推薦了自己,而且國王對待自己的態度還如此熱情,這讓他從心底裡升起一陣感動。

他誠懇的向坦勒躬身,大聲道:「末將定不會辜負王國的期望!」

「嗯。」坦勒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傅!你真是太棒了!中尉!一軍軍團長!國王果然很看重你啊!」伏特加興奮的在蕭恩澤耳邊叫囔,道:「我在塔巴達軍中服役三年,也才混到了上士軍銜、百人大隊長而已。師傅,你真是了不起!」

蕭恩澤的笑容並沒有伏特加那樣肆無忌憚,他以平和的語氣說道:「少拍馬屁,我已經向上申報了你的名字和你的百人大隊。」

伏特加這下是真欣喜了,大聲道:「謝師傅!」

蕭恩澤淡道:「伏特加,其實你用不著叫我師傅,我以前從未上過戰場,經驗並沒有你豐富,很多方面我都還要請教你呢!你這樣叫,我實在彆扭。」

蕭恩澤並不知道,伏特加對他的崇拜已經近乎於狂熱:「師傅,你太謙虛了!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就連塔克將軍也讚歎你的膽識和英勇。這世上哪來什麼都懂的人,師傅如果真的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儘管詢問我就是!倒是師傅,上次你教我的那套拳我已經練的差不多了,現在是不是……」

「行!我先休息一下,傍晚時再和你練練。」

「謝……」

伏特加還來不及答謝,門外響起一陣粗厚的聲音,「威廉森大人在嗎?」

蕭恩澤急忙站起來,對伏特加道:「是塔克將軍,快去開門。」

伏特加打開門後,塔克走了進來,他和蕭恩澤對視一眼,便道:「威廉森大人,明天你就要出發了,準備好了嗎?」

蕭恩澤笑道:「準備得差不多了。塔克將軍,你來找我,是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塔克點點頭,道:「殿下已備下晚宴為你餞行。」

「替我感謝殿下,我一定準時到。」

「嗯……那我先走了。」塔克轉過身,頓了頓,又道:「威廉森,科塔軍兇猛強悍,你要多加小心。」

「多謝塔克將軍關心。」

言畢,塔克依然沒有向前邁出一步,像是在思考著是不是還該說點什麼。

蕭恩澤和伏特加對視一眼,覺得有些怪異,蕭恩澤忍不住問道:「塔克將軍,還有什麼事嗎?」

「威廉森,這次出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走了!」塔克忽然又大步邁了出去,其一向的果斷和剛才的猶豫停留判若兩人。

伏特加疑惑道:「塔克將軍是怎麼了,怪怪的。」

「嗯……」蕭恩澤送塔克出門,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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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2:10
第二集 第二章 奇招
 
 
  渡斯倫位於群山間的峽谷中,由十幾個小要塞組合而成。蕭恩澤率領由兩千塔巴達戰士組成的北上第一軍團抵達渡斯倫的時候,塔巴達軍已被科塔軍逼退在渡斯倫的邊緣、最靠近塔巴達王國的要塞中。

  席森克將軍率領王國大部分兵力進攻哈齊貝王國,王國還需要一部分兵力來留守內地。蕭恩澤這支僅有兩千人的部隊,在數量上是少了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蕭恩澤這支增援部隊的出現,極大的鼓舞了塔巴達軍的士氣,他們堅守最後的要塞,頑強的抵抗著科塔軍的猛烈進攻。

  蕭恩澤來到渡斯倫後,才發現情況對於塔巴達軍而言是多麼的不妙。在出發前,宰相馬休不是說兩軍在渡斯倫不相上下嗎?

  一個塔巴達軍官率領幾名戰士向要塞主帥帳前的蕭恩澤走去,蕭恩澤凝視著這位向自己走來的軍官,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拉爾夫副將,我是塔巴達北上軍團第一軍團長威廉森,希望我們能配合無間,並肩作戰打敗科塔軍!」蕭恩澤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容,友好的伸出手。

  這位滿臉大鬍子的軍官是個大個子,他身材魁梧,用圓滾滾的眼睛打量著蕭恩澤,望向蕭恩澤的眼神由些微的好奇到輕視,沒有伸出手和蕭恩澤相握,反而道:「你帶來了多少人?」

  蕭恩澤的軍職比拉爾夫要高,在這場戰爭中,他更是來接替已陣亡的卡倫夫將軍的位置,作為全軍的統帥,他並沒有因為拉爾夫的無禮而動怒,依然以隨和的語氣和他交談:「兩千人。」

  拉爾夫眼角掠過一絲失望,道:「沒用,這兩千人,是來白白送死的。」

  蕭恩澤和伏特加微微一愣,因為他們的到來,塔巴達軍的士氣增長了不少。但作為他們頭領的拉爾夫,為何反而說出這樣垂頭喪氣的話來?按常理說,這位拉爾夫先生應該緊緊握著蕭恩澤的手,好好的感激一番才是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伏特加立在蕭恩澤的左側,怒氣騰騰的朝拉爾夫喝著,同時環顧四周,幸好周圍的戰士們不是太多,拉爾夫的話並沒有被過多的戰士們聽到,從而影響全軍的士氣。

  拉爾夫朝伏特加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顧忌,接著道:「我手下的兄弟們都比你們要清楚渡斯倫的局勢,他們知道這場仗必輸無疑。」

  蕭恩澤雙眼緊緊的盯著拉爾夫,揣摩他說這些喪氣話的用意。蕭恩澤認出了拉爾夫,他的扮演者是烏萊的二線配角杜凡森。這個人以往都是扮演正氣凜然、胸懷大義的英勇角色,真實電影中的演員靠潛意識支配行為,每場影片在性格上應該不會有較大的變動。

  因為這點,蕭恩澤用寬恕的心包容拉爾夫的無禮和喪氣,只是淡道:「拉爾夫,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主帥大帳中。

  「情況真的很壞啊!」聽完拉爾夫對戰場局勢的分析,蕭恩澤不由得皺眉的感歎道。

  拉爾夫的殘餘部隊只剩下一千人不到,加上蕭恩澤的北上軍團也才兩千多人。而科塔軍的作戰人數高達三萬多,還不計源源不斷進入渡斯倫的部隊。在連連丟失要塞、士氣大跌的情況下,在敵方兵力高於自己十倍以上的情況下,塔巴達軍所面臨的局勢十分嚴峻,怪不得拉爾夫氣餒的說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蕭恩澤調整情緒,他深知作為統帥一定要以自信的面貌面對下屬;「情況雖然如此,但我們要有信心。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役多不枚舉,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放棄。」

  拉爾夫冷然道:「威廉森軍團長,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伏特加對拉爾夫的語氣十分不舒服,從拉爾夫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輕蔑和不信任,彷彿這句話的本意是:「你威廉森是哪來的毛小子,嘴上說的輕巧,你倒是給個辦法試試?」

  蕭恩澤淡道:「拉爾夫副將,你隨卡倫夫將軍在此地駐防多年,對渡斯倫的情況必定十分熟悉,還請你為我詳細介紹一番。在出發前,陛下曾經交代過,要我等誓死守衛渡斯倫。陛下這樣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不可能讓兩千塔巴達戰士趕過來白白送死吧?」

  拉爾夫站起來,轉身向帳外走去,道:「威廉森軍團長,很多兄弟的情緒都十分糟糕,雖然這是場必輸的戰爭,但我也得鼓舞他們……相關具體情報,都讓黛蘿為你介紹吧,她是情報官,比我更加清楚。」

  伏特加氣的站起來,怒道:「拉爾夫,你太放肆……」

  蕭恩澤揮揮手,壓下伏特加的怒罵,溫言道:「拉爾夫將軍,希望你能好好鼓舞戰士們,不要在他們面前談及失敗,那樣只會讓他們倒下得更快。」

  拉爾夫在帳前停頓一秒,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出去。

  拉爾夫走後,伏特加頭爆青筋,臉色十分難看,他指著帳外,道:「他也太無禮了!」

  蕭恩澤深深呼吸,平靜道:「越在危急時刻,團結越加重要。拉爾夫明知此戰必輸,言語裡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他是個悍將。伏特加,先忍忍吧!」

  見伏特加的憤怒稍退,蕭恩澤道:「去把那位叫黛蘿的情報官叫來吧!」

  話剛落音,蕭恩澤站起身,道:「算了!我們一起去找她!」

  讓蕭恩澤慶幸的是,這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情報官倒十分配合,她非常積極的為蕭恩澤介紹渡斯倫及四周的地理情況和相關兵力分佈。短短一個下午,讓蕭恩澤對自己所處的位置和目前的局勢,有了比較詳細的瞭解。

  當夜,他組織了一場奇襲,率兩千人襲擊與己相鄰的科塔要塞,但最後因為兵力懸殊太大,被打得狼狽而回。有了這次敗仗,蕭恩澤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了形勢的嚴峻和自己的經驗不足。

  他徹底沉住氣了,重新擬訂戰略,在沒有機會的時候絕不主動出擊,拼盡全力堅守陣地,不輕易造成一兵一卒的犧牲。

  第二天夜裡,蕭恩澤躺在主帥帳內休息,閉目養神,靜靜思考。他的心情十分雜亂,處境的危急讓他有些惶恐。自己在電影空間內渡過的時間才只有一個多月,現實中的時間更是才半天而已,這是導演給自己最後的機會,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他也想過逃跑保命,找藉口離開這毫無勝算的戰場。但如果跑了,影迷們會怎樣看待自己?

  恐怕他們只會指著自己在螢幕上的頭像大笑懦夫吧!

  蕭恩澤集聚精神力,那種奇特的精神異象再次出現,有了幾次的經驗,他十分輕易就找到自己的個人論壇。

  論壇的上方,蕭恩澤的連線數用紅色黑體字醒目的顯示著:15350。

  看見這個數字,蕭恩澤的心情頓時沸騰。每一次來到論壇查看自己的連線數,都在迅速的增長著。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的表現不錯,喜歡自己的影迷越來越多!這也說明,影迷們對自己的期望是多麼大!

  論壇上,不少帖子吸引了蕭恩澤的注意。

  「蕭恩澤,你要挺過去!這是衛斯的陰謀,但對你也是最大的考驗!」

  「蕭恩澤,不要被人看扁了!努力,我相信你!」

  「創造奇跡吧!蕭恩澤!戰勝不可能戰勝的,才是最為出色的成功!」

  「戰勝科塔軍,讓湯姆大跌眼鏡!想想就爽啊!」

  「不相信蕭恩澤會在這場戰爭中失敗,他一定會成功的!」

  「……」

  蕭恩澤苦笑,心道:「是衛斯的陰謀麼?呵呵……」

  蕭恩澤逐個進入每一個帖子,貪婪的看著每一個文字。字字句句都是影迷們的信賴,字字句句都是影迷們的期待。

  蕭恩澤從論壇中回過來,深深吐出口氣,在內心堅定道:「對!我絕對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成功!只有這場戰爭勝利了,才不會辜負那些支持我的影迷,才會讓他們更加的支持我!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倒下!」

  無數的思緒在蕭恩澤的腦海裡運轉,他閉上眼睛,反覆的思考。

  深夜,蕭恩澤眼中綻放出興奮的光芒,他將伏特加和黛蘿叫到帳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完蕭恩澤的想法,伏特加和黛蘿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兩人對視一眼,黛蘿道:「翻山越過渡斯倫,去襲擊塞維克,這個主意聽上去不錯,但有用嗎?」

  蕭恩澤自信的微笑,道:「只要你的情報沒錯,就一定有用。」

  黛蘿正是因為工作的嚴謹得到了卡倫夫的青睞,任何懷疑她工作能力的目光和言語對她來說都是相當大的侮辱,她帶著氣憤的語氣說道:「絕對沒錯!塞維克西臨丹菲帝國,中間被華青山脈阻隔。因為科塔的軍隊都彙集在了渡斯倫,離塞維克不遠,塞維克的駐軍也加入了渡斯倫的大部隊中。」

  「這樣就對了。」蕭恩澤伸出手指,在手繪的地圖上比畫,道:「塞維克在渡斯倫的後方,是科塔王國的邊界城鎮。我們如果攻打這裡,並且製造出丹菲帝國越過山脈奇襲的假象,科塔王國必定無比慌亂。在侵略塔巴達和保衛家園上,他們會選擇哪一個?我想,他們必定會回援,拼盡全力保衛塞維克,因為他們很清楚,一旦讓強大的丹菲帝國軍進入他們的王國,後果將不堪設想。」

  蕭恩澤又將手指從塞維克指到渡斯倫上,道:「而這時,我們只需要全軍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當我們佔領渡斯倫時,派出去襲擊塞維克的部隊也翻山回來了。兩千多人駐守渡斯倫,他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戰勝我們。在奇襲塞維克成功的同時,我也會向王國說出我們的計劃,請求他們派兵增援。等到王國的援軍到來,渡斯倫就被我們徹底拿下了!」

  其實蕭恩澤用的是圍魏救趙的戰術,只是他不會把這個現代詞彙說出來,不然影迷們就要懷疑他是不是還殘留著現實記憶了。

  蕭恩澤的詳細分析,讓黛蘿明朗起來,只是她依然有所顧忌,道:「這的確是個絕妙的戰術,只是我們能翻越陡峭的高山嗎?而且,我們的動作難道不會被敵人發現嗎?」

  蕭恩澤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道:「黛蘿,戰爭就是冒險。戰術畢竟只是戰術,能不能夠成功,關鍵還得看戰士們的能力,但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黛蘿搖搖頭。

  蕭恩澤又道:「如你所說,塞維克的防守空虛。既然如此,我們派出一支由五百人組成的奇襲部隊就可以了。五百人偷偷的翻越高山,做到不被科塔軍發現的難度應該不大。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戰術只是一個思想,能不能成功還得靠行動。」

  黛蘿道:「那你打算派誰去呢?這是個十分冒險的任務,我想……拉爾夫是不會贊同的。」

  蕭恩澤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並沒叫他來商議。」

  蕭恩澤的話剛落音,伏特加便站起來,異常堅決的說:「讓我去吧!」

  蕭恩澤和黛蘿同時朝伏特加望去,這個年輕小伙子此刻眼神銳利,格外精神。

  蕭恩澤道:「伏特加,這個任務十分危險,隨時可能會丟掉性命,你決定了嗎?」

  伏特加笑道:「身為軍人,本來就是把腦袋繫在褲襠上吃飯。既然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就得拚一拚!」

  蕭恩澤讚賞道:「伏特加,不錯,好樣的!」

  伏特加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道:「師傅,我回來後,你得多教我幾套拳法啊!」

  蕭恩澤站起來,在伏特加肩上拍了兩拍,道:「活著回來,我一定教你!」

  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伏特加如果平安的回來,也說明他完成了襲擊塞維克的任務了。

  伏特加拍拍胸膛,道:「為王國盡忠!」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伏特加便從軍中挑選五百個靈巧型的塔巴達戰士翻山越嶺,去執行襲擊塞維克的任務。

  正午時分,五千科塔戰士突然向塔巴達軍襲擊,經過一下午的鏖戰,科塔軍雖然未攻下塔巴達在渡斯倫上的最後一個要塞,但也給予塔巴達軍重創。拉爾夫和前線戰士站在同一防線上,和塔巴達軍進行殊死的搏鬥。他右臂被科塔軍狠狠砍上一刀,雖然並未殘廢,但也綁上厚厚的繃帶,戰鬥力大為下降。

  拉爾夫心情十分糟糕,尤其當他知道伏特加率五百人離開後,更是大發雷霆,渾然不顧蕭恩澤此時是他的上司。

  「威廉森!你這是紙上談兵,你的安排是我見過最糟糕的戰術!」拉爾夫在主帥營中怒吼。

  蕭恩澤的脾氣不錯,面對拉爾夫的無禮怒吼,他依然波瀾不驚的說道:「我很想知道,究竟是哪裡糟糕?」

  拉爾夫那綁著繃帶的手指著蕭恩澤,喝道:「我的天!你居然連糟糕在哪都不知道,你根本不配指揮這場戰爭!」

  他用手指著地圖上的群山,道:「也許你的想法沒錯,只要伏特加帶兵襲擊塞維克,科塔軍就會大亂。但問題是他們能在陡峭的高山上行走嗎?就算能,得花上多少時間?恐怕當他們到達塞維克的時候,科塔軍已經在佛倫薩了吧?」

  蕭恩澤道:「拉爾夫副將,你十分幽默,但這種幽默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對話上。拉爾夫,如果不這樣做,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嗎?」

  「沒有!」拉爾夫立即回答道,想了想又補充:「但我絕不認為你的主意就可行!而且在這種時候,你還把我們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分散,簡直是胡鬧!」

  蕭恩澤脾氣再好,對拉爾夫的吵吵嚷嚷也厭煩了,他加重語氣,道:「拉爾夫,現在你是我的下屬,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哼!」拉爾夫冷哼一聲,在桌上狠狠一拍,道:「你這樣瞎指揮,我和我的部下都不會服你!」

  「你們想造反嗎?」蕭恩澤給拉爾夫扣上了以下犯下的帽子。

  但拉爾夫並不吃這套,依然對蕭恩澤憤怒吆喝,營中的氣氛空前緊張起來。拉爾夫的下屬和黛蘿等人都緊張的看著怒目相對的蕭恩澤和拉爾夫,兩人間的爭鬥,一觸即發。

  「威廉森,你要是再胡來,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你想怎麼樣?難道要動我不成?」

  「有必要的時候,我會那樣做!」

  拉爾夫此話一出,他身後一大漢突然向前邁出一步,伸出雙手朝蕭恩澤抓去。蕭恩澤身子向旁邊微微一側,那大漢撲了個空。蕭恩澤右手勾拳打在大漢的腹部,頓時將他打得步伐雜亂,連連向後退去。

  砰!大漢撞擊在帳內的一張桌前停下,帳內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只見他表情先是惶恐,然後是詫異,卻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喀嚓!一聲木裂的聲音,大漢彷徨的站直身子,身後的書桌竟一分為二,向左右倒下裂成兩截,而那大漢卻毫髮未損。

  大漢額頭上冷汗直冒,喉嚨「咕嚕」一響,用恐懼的眼神望著蕭恩澤,微微躬身,道:「謝軍團長手下留情……」灰溜溜的回到拉爾夫身後。

  拉爾夫的目光在那桌上停留許久,再次望向蕭恩澤的眼神,也多了些許複雜的神色。驍勇善戰的他明白,力量大並算不了什麼,能自如控制力量的收放才是真正的本事。

  拉爾夫心道:「看來這個年輕的軍團長,的確有些本事。起碼,僅憑剛才那一招,武力就不在我之下。」

  蕭恩澤默默的看了拉爾夫一眼,對黛蘿道:「請給我倒杯茶。」

  他坐下沉思一會,最後對拉爾夫緩緩的說道:「拉爾夫,我們之間就不要做這些無謂的爭鬥了,伏特加率五百兄弟冒死奇襲塞維克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需要我們的信任。」

  蕭恩澤接過黛蘿遞過來的茶杯,飲下一口,道:「信任下屬的能力,不正是我們需要做的嗎?拉爾夫副將,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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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三章 信任


  陰霾的天空轟隆隆的悶響傾盆大雨沖洗大地,沖洗被鮮血染紅的渡斯倫。十天鏖戰蕭恩澤和拉爾夫雖說不上合作默契,但至少沒有再發生激烈的爭鬥褔裻褊褘,箏劄箂箙塔巴達戰士團結起來頑強抵擋,堅守塔巴達軍在渡斯倫的最後一個要將科塔的南下軍隊死死的卡在這裡。

  蕭恩澤朝雨中仰頭大喝的拉爾夫看了一眼,他能體會這位悍將的心情。昔日的戰友成為腳下冰冷的軀殼往日的笑容已是一副僵硬的面孔。

  看著戰士們一個個倒下,蕭恩澤的心裡也極不好受,但他只能去勸慰拉爾夫:「我們倒下一個,科塔就要倒下五個,兄弟們盡力了!」

  懷著殊死抵抗的心,兄弟們頑強的守住要塞十天,並讓上千科塔軍倒下,這本就是奇跡。但奇跡,只會出現在瞬間,並不能保持永恆。

  塔巴達戰士們清楚,失敗已經離他們不遠了。對面的科塔軍已經一整天沒有動作,出奇的安靜無疑是最為危險的信號,黛蘿的偵察結果顯示,經過這十天的激戰,對面要塞中的科塔軍不減反增,只能說明後續的科塔軍已經在對面彙集,他們在做強行拿下渡斯倫的準備,發動最後的衝刺。

  科塔軍最後的衝刺,不是這已經打得不足兩千人的塔巴達軍能承受得起的。

  地面上濺起的水花稍微小了些,蕭恩澤信步向前,來到拉爾夫的身旁,眺望遠處巍峨的高山。這十天裡,他和拉爾夫並肩作戰,身先士卒在最前線殺敵,給全軍起到相當不錯的表率。生死搏鬥中,他的武技毫無保留的在全軍將士的眼裡展現,戰士們被主帥的出色武技刺激,低落的士氣略微回升了些。

  蕭恩澤的心情很差,大雨滂沱,他為伏特加的任務擔心起來。高山陡峭,一遇雨水便會打滑,這大大的增加了伏特加一行的難度。當然,除了公事外,一件私事也緊緊纏繞著蕭恩澤,讓他十分不快。接到塔巴達國王授命的當天,他便又給薇琪寫了封信,告訴他自己將要去的地方,希望她能盡快回信,但這麼多天過去,他依然沒有收到薇琪的回音,心中頗為忐忑。

  蕭恩澤雖然是全軍統帥,但卡倫夫的殘餘部隊卻只賣拉爾夫的帳,這兩位統領此刻並肩站在雨中,吸引了四周正休息的將士們注意,紛紛聚了過來。

  拉爾夫抬起頭,望著遠處的高山,冷笑道:「威廉森軍團長,伏特加的腳下一定很滑吧?」

  因為蕭恩澤的出色武技,拉爾夫對他的看法稍微有些改觀,兩人沒再多爭執,態度合作了一些。但拉爾夫從心底裡仍不認同蕭恩澤的奇襲戰術,也從心裡覺得蕭恩澤充其量只是個武夫,不是個統領。他保持平和的語氣和上司蕭恩澤說話,言語中雖沒有暴躁,卻充滿了譏諷。

  蕭恩澤負手而立,笑道:「不管腳下多滑,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繼續前進。」

  拉爾夫身後的軍官之中,一個長臉小眼睛的軍官說道:「軍團長,難道你沒想過伏特加是逃兵,他不會回來了?」

  蕭恩澤心裡一震,這句話對他的打擊不小,但他冷靜下來後仍保持沉默,他想聽聽其他軍官們的看法。

  眾人注意蕭恩澤的神色,見他沉默不語,臉上並沒有怒意,立即又有聲音響起了:「伏特加一定早跑了!這是場必輸的戰爭,他才不會在這裡等死呢!他是懦夫!」

  「對!肯定是這樣!這個混蛋利用任務機會,早就開溜了!」

  蕭恩澤轉過頭,望向拉爾夫身後這些唧唧喳喳的軍官們,淡然笑道:「你們這樣懷疑他,是不是也打算開溜呢?」

  「威廉森軍團長!」拉爾夫大聲道,言語中充滿了氣憤:「我的兄弟們對王國忠心耿耿,他們要走,早就走了!」

  「軍團長,都過去十天了,伏特加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看,的確不妙啊……」蕭恩澤的身後,一名北上軍團的軍官說道。

  蕭恩澤偏過頭,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懷疑伏特加嗎?」

  那名軍官被蕭恩澤盯得不敢再出聲,而他身邊的軍官接著道:「伏特加不會回來了,就算他沒跑,下這麼大的雨,他們能完成任務嗎?」

  蕭恩澤頗為傷心,拉爾夫的下屬們對伏特加懷疑他還能接受,但自己帶來的北上軍團也這樣說,豈不是讓拉爾夫等人看笑話?

  就在蕭恩澤懊惱時,一名北上軍團軍官急匆匆的跑來,對蕭恩澤微微躬身,道:「軍團長!」

  「什麼事這麼急?」蕭恩澤不喜歡急躁的人,不耐煩的問道。

  那位軍官的聲音有些梗塞,道:「家中寄來書信,說家父……家父他……」

  蕭恩澤明白是什麼事了。

  軍官傷心而泣,又道:「我是家中獨子,我……」

  「我明白了,你走吧!」蕭恩澤轉過身,道:「辦好令尊的喪事後,直接回佛倫薩覆命吧!」

  軍官連連點頭,拜謝蕭恩澤後駕馬而去。

  離開的軍官和趕來的黛蘿擦肩而過,黛蘿朝馬上的軍官看了一眼,然後來到蕭恩澤身邊,貼在他身邊小聲耳語。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蕭恩澤的頭頂上砸下,短短一個晚上,就有近百人偷偷離開,這讓他一時之間如何接受。

  他緊捏雙拳,緩緩向前小走了兩步。雨,其實逐漸小了,但在蕭恩澤心裡,擊打在他身上的並不是柔和細潤的雨滴,而是一根根鋒利的冰針,刺得他心痛。

  「蕭恩澤啊蕭恩澤,你注定只是一個龍套嗎?你注定只是一個真實電影中的小丑嗎?難道你真的會死在這裡嗎?」蕭恩澤仰起頭,在內心強烈的吶喊。他很無奈,在這種時刻,這些想大聲喊出來的話也只能憋在心裡。

  就在蕭恩澤承受痛苦的折磨時,黛蘿又遞給蕭恩澤一封從佛倫薩王宮送來的文件,大致內容是國王對蕭恩澤表示關切的問候,對全軍戰士給予鼓舞,並告訴他們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聯姻,即將結成同盟,希望全軍將士堅守陣地,王國馬上就會派兵增援。

  蕭恩澤早明白自己上了當,所以只是當國王的這些鼓舞都是屁話,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聯姻上,輕聲問道:「黛蘿,你知道這聯姻的詳細情況嗎?」

  黛蘿小聲道:「這我怎麼會知道。」

  她眼珠微微轉動,道:「但……這個不難猜,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以聯姻為同盟的紐帶,為了表示誠意,必定是王國最出色的王子和公主。五王子殿下才出使瑞丹王國參加瑞丹八公主的生日慶典沒多久,應該就是他們倆吧!」

  蕭恩澤背後滲出冷汗,揪心的痛楚瀰漫著他的全身,黛蘿的分析很可能就是真相,他感歎自己為何如此倒霉,短短時間,命運把他直接推向地獄。

  「回去吧!不能讓衛斯得到薇琪,回去把薇琪搶回來!」蕭恩澤的腦海,突然迴盪著這樣的話:「對啊!回去吧!這樣既能保住性命,也能找薇琪問個清楚!」

  蕭恩澤垂下頭,此刻誰也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看著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流淌而下。他們都不知道,這位渡斯倫戰場上的主帥,此刻內心中正在進行著天人之戰。

  一道閃電掠過天空,從天際傳來轟隆隆的雷鳴。

  蕭恩澤抬起頭,挺直身體,轉過身,朝身邊的軍官們逐個看去,最後大聲道:「你們中想走的,想離開這裡的,不用找任何藉口,也不用偷偷摸摸,只要在黛蘿那裡寫上名字,我讓你們走!」

  頓了一下,蕭恩澤又道:「但我要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走了,這一輩子你們都是懦夫!是孬種!兄弟們,現在王國的命運就掌握在你們手中,渡斯倫是王國北方的大門,大門沒了,科塔軍就會侵入我們的國土,姦淫我們的妻女姐妹,殺害我們的父母兄弟。我們的家園,也會因此化為焦土!兄弟們,你們忍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嗎?你們忍心讓家人兄弟遭到敵人的迫害嗎?忍心嗎?」

  蕭恩澤提高音量,激揚的說道:「我威廉森,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將誓死守衛渡斯倫!我相信伏特加,他絕不是逃兵,他一定會完成任務!」

  聞言,眾軍官們面面相覷,拉爾夫等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蕭恩澤這番話,雖然可以令勇者和忠誠者的士氣提升,但也令懦夫們不用再去找逃跑的途徑,不少軍官和戰士用委婉的藉口在黛蘿那裡寫上了名字,紛紛離開了。

  蕭恩澤傷心的看著這些離開的塔巴達逃兵,見北上軍團的軍官幾乎撤離了大半,而拉爾夫部的軍官們卻一個沒走。

  蕭恩澤止住傷心,在內心冷笑,暗道:「這也是衛斯安排好了的麼……」

  走走逃逃,原本不足兩千人的塔巴達軍此刻只剩下一千有餘,蕭恩澤深呼一口氣,偏過頭看著臉色陰沉的拉爾夫,道:「拉爾夫,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戰術,也不相信伏特加,請走吧!不要白白送命了。」

  拉爾夫不出聲,其他的軍官們也不敢再出聲,他們低著頭,連抬起頭和蕭恩澤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拉爾夫緊緊盯著蕭恩澤的眼睛,他沉重的腳步在地面的積水上濺起大片水花,他來到蕭恩澤身旁,抽出腰間配劍,狠狠的插進腳下的土裡,大聲道:「我拉爾夫的兄弟們,一個都不會走!科塔軍來一個,我們就殺一個,直到我們不能動彈為止!我們不會給王國丟臉,不會讓卡倫夫將軍失望,我們誓死守衛渡斯倫!」

  嘩!拉爾夫部的將士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道:「誓死守衛渡斯倫!」

  看著拉爾夫的部隊和自己的北上部隊形成的鮮明對比,蕭恩澤內心激動和失落參半,他偏過頭,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拉爾夫,小聲道:「拉爾夫,謝謝你!」

  他在心裡讚賞拉爾夫的領導力,這位看上去粗魯的武夫,在他領導的隊伍中,竟有如此濃厚的凝聚力,這確是值得自己學習的。

  拉爾夫按住佩劍手柄,牽嘴角一笑,道:「伏特加如果奇襲成功,而我又走了,這功勞不是讓你白白佔了?」

  蕭恩澤微笑道:「你相信我的戰術了?」

  拉爾夫沒有直接回答蕭恩澤,道:「我現在也只能去相信了,但願伏特加那小子沒滑下山崖。」
 
 
  蕭恩澤和拉爾夫團結一心,在渡斯倫佈置抵擋科塔大軍的準備工作,渾然不知此刻在現實生活中,那些關注他的影迷們已在《玄幻之王》各大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

  《玄幻之王》的官方論壇和蕭恩澤的個人論壇上,出現了許多受到影迷們爭議的帖子。

  「難道蕭恩澤依然只是龍套?他會在渡斯倫倒下嗎?」

  「蕭恩澤居然使用圍魏救趙,他的戰術會成功嗎?」

  「論衛斯的陰險和威廉森的勇敢。」

  這些具有代表性的帖子受到廣大影迷們的關注,參與討論的影迷們越來越多。

  在龍套蕭恩澤的命運受到廣大關注的同時,還產生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許多影迷們為了知道蕭恩澤的命運紛紛連線伏特加,這讓同為龍套的伏特加扮演者在短時間內連線數倍增,只是連線伏特加過後的影迷們頗為失望,他們並沒有看到伏特加的成功奇襲,畫面內只是枯燥無味的在陡峭的高山上攀爬。不過他們多少有些欣慰,畢竟伏特加並沒有如拉爾夫等人懷疑那樣成為逃兵,這至少說明蕭恩澤的眼光還是非常不錯。

  從蕭恩澤在電影空間內和湯姆相遇,這兩個人的影迷們彷彿就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對立,許多蕭恩澤的影迷總是拿他和主角湯姆比較。在蕭恩澤屢創奇跡,而湯姆連線下降的同時,蕭恩澤的影迷們曾在湯姆的論壇大肆批評湯姆讚美蕭恩澤,湯姆的影迷們為湯姆辯護,心裡憋下了不少氣。

  現在,湯姆的影迷們抓住這個時機,在蕭恩澤的個人論壇裡展開了激烈的轟擊。

  一時間,蕭恩澤的個人論壇烏煙瘴氣,煙火瀰漫。

  「蕭恩澤,你只是一個垃圾龍套,快滾回現實世界吧!」

  「湯姆才是真正的主角,蕭恩澤只不過是湯姆的棋子。」

  「哈哈!衛斯王子萬歲!我已經感受到導演的安排了,導演讓龍套蕭恩澤在渡斯倫壯烈的死去,體現出渡斯倫戰況的艱難。而這時,我們偉大的衛斯王子將帶兵北上,打敗科塔軍。再次回到佛倫薩時,他將和美麗的薇琪公主,走上婚禮的禮堂。可憐的蕭恩澤,你的龍套命運已被注定,你只是主角的襯托!」

  「湯姆帥氣,又有風度,烏萊怎麼會換下他呢?以前是誰說烏萊準備換主角了?胡說八道!」

  「湯姆,蕭恩澤居然還想搶你的女人,幹掉他吧!」

  「……」

  每一秒鐘過去,蕭恩澤的個人論壇就會刷新出幾個新的帖子,幾乎全是轟擊蕭恩澤的。蕭迷們儘管賣力的和甜湯們(湯姆的影迷)爭辯,但奈何甜湯的數量太多,而且抓住這個報復的機會,一個個無比活躍,蕭迷們根本不是對手,蕭恩澤的個人論壇已經全然被甜湯霸佔。

  不得不說,甜湯們的攻勢還是非常有影響力。不少蕭迷對蕭恩澤的支持和信任開始下降,有的甚至公然的發帖質疑。

  「蕭恩澤難道真的是曇花一現?」

  「或許,蕭恩澤依然只是龍套,他的出現只是為了更好的襯托出衛斯的出色,渡斯倫一役就是他在《玄幻之王》裡的終點。」

  「……」

  但儘管如此,蕭恩澤的鐵桿影迷還是十分忠誠的。就在網路上鬧的天昏地暗的時候,現實生活中也發生了許多令人瞠目結舌的情況。

  華夏聯邦的一家酒吧裡,兩個年輕的小伙子竟為蕭恩澤能否在渡斯倫一役取得勝利押上了一百萬聯邦幣的賭注。

  那位年輕的蕭迷耳朵上掛著真實電影的連線器,左手握著酒瓶,右手在桌面上拍打,氣憤的說:「威廉森一定會贏,一定會成為王國的英雄!我再加注五百萬,你敢不敢賭?」

  另一位小伙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在耳朵上的連線器上扒了扒,絲毫不退卻,大聲道:「五百萬就五百萬,我賭了!蕭恩澤只是個龍套,這場戰爭的勝利還得靠主角湯姆。」

  「你這個崇洋媚外的蠢貨!」

  「你才是蠢貨!」

  「再罵一聲試試?」

  「怎麼,想打架嗎?」

  兩個小伙子年輕氣盛,雖然都已下注,但幾句話不上頭就有掐架的架勢,好在旁邊的人拉勸才阻止了這場鬥毆。但年輕人的世界就是瘋狂,小伙子們放棄了拳打腳踢,竟吆喝著每人從家裡開幾輛車出來撞著玩玩。一晚上過去,活生生撞爛六輛車,其中不乏名牌新品。

  這件事很快上了華夏娛樂版頭條,得知這兩位仁兄都是當地名列前茅的首富家的少爺,平日裡他們就以泡泡明星、開開跑車為飯後娛樂休閒項目,哪知道父母創業賺錢的艱辛。故此,為了掙口氣前前後後花千把萬,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

  像這類戴著連線器在酒吧賭博的事情常有發生,已經成為許多年輕人娛樂方式中的一種主流。真實電影的連線裝置有兩種,一種是電影頭盔,一種是電影耳機。使用前者能將精神全部投入到電影空間中,隨著所連線角色的視角移動,完全進入到電影空間的時間模式;使用後者只能聽見電影空間裡所連線角色的聲音,開啟時,會進入到電影空間的時間模式,關閉後,使用者又會回到現實中,當你連線的角色發生特殊情況或者特別情節時,耳機還會有提示音。

  這兩種連線裝置並不衝突,事實上,真實電影的真正愛好者,通常都擁有這兩種連線裝置。在休閒時,他們會戴上電影頭盔,全身心的投入到電影空間中。有事,卻又想關注電影空間的發展,便會戴上電影耳機,時而聽聽,瞭解一下所關心角色的動態。這就好比在仿真音樂社區裡或者智能電腦上聽音樂,真實感和享受度會有不同,就由連線者自由選擇了。

  當然,除了這兩種欣賞真實電影的方式外,還可以在網上下載影片,然後使用電影頭盔的讀取模式觀看。

  而在《玄幻之王》引發的一系列趣事上華夏娛樂版頭條的時候,北美娛樂版頭條也刊登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一位年輕英俊的小伙子在相戀五年的女友面前跪下,神采奕奕的從懷裡掏出拇指大的鑽石戒指,真誠的向女友求婚。在三年前,他也向女友做過同樣的動作,只不過那時候他掏出來的鑽石只有芝麻大那麼一點,女友並沒有答應他,並且告訴他,什麼時候能給她拇指大的鑽石戒指就嫁給他。

  小伙子明白了女友的苦心,奮發圖強的幹起事業來。三年的時間不短,他白天對著客人掛上虛偽的笑臉,晚上孤獨的在房間裡勤奮學習,終於,他踏上了成功大道。

  這天,他捧著拇指大的鑽石戒指,腦海裡浮現出牽著女友的手邁入禮堂的畫面,心裡美滋滋的。為了體現求婚的真誠和濃重,他邀請了媒體的記者,讓世人共同見證這一刻。他也要把自己的幸福和大家分享,並且告訴世人:愛情,是事業的強勁動力!

  只是讓他無比詫異的是,女友並沒有接下鑽石戒指,臉上也並沒有出現燦爛的笑容。

  小伙子朝鑽石戒指看了一眼,以為女友不滿意鑽石的大小,解釋道:「噢!親愛的,我敢發誓,這顆鑽石是按照巨人裡奧爾(北美聯邦籃球明星)的大拇指尺寸設計的,它簡直快比得上雞蛋了!」

  女友眉頭間是淡淡的憂愁,她挪動著戴在耳朵上的粉紅色連線器,道:「親愛的,並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現在沒有心情結婚。」

  小伙子急了,道:「那你要怎樣才願意嫁給我?」

  女友彎下腰,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男友,道:「只要蕭恩澤勝利了,我馬上嫁給你,無論多大的鑽石我都不稀罕!」

  小伙子茫然的看著女友,他三年內忙著幹事業,根本無暇看真實電影,更別說關注這些演員。事後,他通過瞭解才知道蕭恩澤是何許人物以及他現在的情況。他立馬召集朋友們組織了支持蕭恩澤的聯盟,並不斷叫朋友拉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加入這個聯盟,一起向上帝禱告,保佑蕭恩澤能在渡斯倫取得勝利。

  一個真實電影中的龍套,居然擁有如此多鐵桿的影迷,不禁讓不少媒體對蕭恩澤也關注起來。他們連夜堵攔在烏萊門口,試圖爭取到和布魯特交談的機會,從他的嘴裡撬出點什麼。

  當蕭恩澤在電影空間中最危急的時刻,許多影迷認為他就要戰死在渡斯倫、意識被打回現實世界的時刻,蕭恩澤的連線數,居然翻了一倍,達到三萬。這實在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尤其是甜湯們,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舉動反而還幫了蕭恩澤一把。

  蕭恩澤的連線數在迅速增加,但電影空間內窘迫的情形卻是事實。科塔已經集結兩萬人在蕭恩澤對面的要塞上,他們強行衝擊一千塔巴達軍駐守的要塞是不存在任何問題。不少影迷們進行分析和運用仿真遊戲進行模擬,所得出的結果都是塔巴達軍沒有任何勝算。故此,無論蕭迷們對蕭恩澤再怎麼擁護和支持,他們心底裡也依然懸的慌。如果蕭恩澤真的失敗了,他們只會受到甜湯們的諷刺和嘲笑,戴上關注龍套的傻瓜的帽子。

  電影空間裡的蕭恩澤,恐怕不會想到,許多支持他的影迷,此時心情的緊張程度比他也少不了多少。

  轟隆隆!紫紅的閃電在渡斯倫的天空中交錯,滾滾雷聲響徹大地。

  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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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四章 振奮


  大雨滂沱,陰濕的天氣讓渡斯倫的下午宛如傍晚一般。被鮮血染紅的渡斯倫經過雨水一天一夜的沖洗,空氣裡已沒有了濃重的血腥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潮濕的清新。

  一千塔巴達戰士筆挺的站在要塞裡,他們很清楚,四周的一切只是短暫的安謐,很快,渡斯倫將再次被鮮血浸染。而這一次,鮮血的提供者,卻是他們自己。

  拉爾夫粗大的手掌在臉上抹過,將沉積在鬍子叢中的積水給抹下來,大雨傾盆而下,剛剛抹乾的臉上又沾滿雨水,抱怨道:「我討厭這糟糕的天氣!」

  旁邊一軍官湊近拉爾夫,目光望向前方,道:「拉爾夫大人,科塔軍好像動了!」

  拉爾夫順著望去,遠處的雨霧中,一片黑壓壓的身影正逐漸襲來。

  他眉頭緊鎖,抽出佩劍,大聲道:「兄弟們!誓死守衛渡斯倫,絕不能讓科塔的兔崽子們從這裡過去!」

  拉爾夫舉起手中佩劍,又道:「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一隻大手搭在正在說話的拉爾夫的肩上,拉爾夫轉過頭,見是蕭恩澤。蕭恩澤此時身披全身銀色輕鎧甲,背上繫著一塊大圓盾,腰間掛著一把三寸長的單手劍,臉上竟有微微的笑容。

  這從容的笑容,多少為拉爾夫增添了點自信。

  蕭恩澤伸出手,在拉爾夫剛剛解下繃帶的右臂上輕輕抓捏,道:「拉爾夫,你在後面指揮弓箭手,這裡讓我來。」

  拉爾夫道:「關鍵時刻,我怎麼能縮在兄弟們後面?」

  蕭恩澤道:「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手上的傷。」

  「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拉爾夫活動著右臂,接著去解開身上的鎧甲,將上半身展露出來。蕭恩澤打量著拉爾夫的前胸後背,那長長短短、橫七豎八的一道道傷疤佈滿了全身,黝黑的皮膚上找不出一處完好的地方來。尤其是背後一道刀疤,從後頸處向下一直延伸到腰間,駭人無比。蕭恩澤難以想像,眼前這個大漢當初是怎麼挺過來的。

  蕭恩澤還來不及說什麼,拉爾夫朝兄弟們看了一眼,道:「都脫了,給軍團長看看!」

  「是──」拉爾夫四周的戰士們紛紛解開鎧甲,露出上半身。

  蕭恩澤向他們一個個掃過去,內心頓時對他們生出敬意來,戎馬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不可抹滅的烙印。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蕭恩澤本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再說了,他只是輕輕的彎下腰,朝這些塔巴達勇士們微微躬身。

  塔巴達戰士們面對蕭恩澤的躬身有些無所適從,統領向下屬致敬,他們的確沒遇見過,大部分人也同樣向蕭恩澤躬身,每個人都已不需要語言交流,只是一個眼神,就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此刻,一個塔巴達軍官道:「軍團長,科塔軍發起進攻了!」

  到了最後關頭,蕭恩澤的心情反而異常平靜了,他拍拍拉爾夫的肩膀,道:「迎接這最後的時刻吧!」

  要塞前方,千米外的山谷間,黑壓壓的人群快速向塔巴達軍奔襲而來。在大雨中前行的他們激起一陣陣水霧,讓塔巴達軍的視線一片模糊。但那鏗鏘有力的步伐聲、鎧甲與鎧甲的摩擦聲,已經向千米外的塔巴達軍宣告了他們的實力。

  「來吧!我蕭恩澤和你們拼了,就算被打回現實世界,我也不要再當懦夫!」蕭恩澤心裡想著,深深的吐出口氣。

  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向他侵襲而來,儘管他清楚眼前這兩萬多人,除了領軍的幾個傢伙,其餘都是電腦形成的虛擬人物,但依然控制不了狂亂的心跳。

  這的確是場必敗的戰鬥,蕭恩澤同意拉爾夫的判斷。他們所在的要塞防禦設施簡陋,沒有多大地理優勢,前幾次的頑強抵抗,以兩千兵力守住了五千科塔軍的反覆進攻,多少有點運氣因素。但現在,要以一千兵力抵擋住兩萬科塔軍的衝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他們所在的這個要塞有相當有利的地理優勢,但遺憾的是,這個要塞並不符合這個條件。

  科塔軍漸漸逼近了,他們的速度也越發加快。天空中是閃電和烏雲形成的渾濁,地面上是萬馬奔騰激起的水花。

  蕭恩澤奮力抽出長劍,當天一指,用怒吼壓制心驚膽戰:「為王國盡忠!誓死守衛渡斯倫!」

  「為王國盡忠!誓死守衛渡斯倫!」軍中響起一陣熱血沸騰的怒吼。

  此刻還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王國的忠臣,都是不畏生死的勇士。

  一千雙堅定的眼神,一千顆忠誠火熱的心,一千具熱血燃燒的身軀,他們是英雄,他們將用氣節譜寫燦爛的篇章!

  他們緊握手中捍衛尊嚴的武器,儘管他們知道勝利是多麼的渺茫,儘管他們清楚這一秒他們還站著,下一秒或許就會倒下,但他們依然堅定不移的守衛在陣地上,屹立不倒。除非敵人把他們砍倒,否則絕不會後退一步!

  科塔軍越來越近,六百米,五百米……

  蕭恩澤體內的熱血彷彿湧上腦海,衝向雲霄,他突然間不覺得緊張,也不覺得惶恐了。相反,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充斥著他的全身,他頓時覺得自己置身於無比暢快的感覺之中。回想起以前在電影空間裡的懦弱,再體驗現在的壯烈,蕭恩澤百感交集。

  原來勇敢,是這麼的讓人振奮。

  蕭恩澤酣暢淋漓的大喝一聲,他覺得他的靈魂已經昇華了。

  「啊──」

  每個人都在狂叫,這既是鼓舞士氣,也是向科塔軍顯示他們的氣節。

  塔巴達王國的氣節!塔巴達戰士的氣節!勇者無畏的氣節!

  奔騰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瀰漫的水霧也漸漸消失,戰場上突然一陣沉靜。

  大雨,依然在下。

  一分鐘過後,戰場上再次萬馬奔騰,水霧四起。只是,塔巴達戰士們愕然的發現,科塔軍居然掉轉馬頭,往回跑了。

  蕭恩澤的心境中,時間彷彿停止,蒼茫的山谷間彷彿空無一物。

  難道……

  黛蘿從塔巴達軍側面雀躍而來,一聲尖銳的女聲在軍中迴盪:「科塔軍撤退了!」

  「科塔軍撤退了麼……」每個人都在心裡小聲的念叨,彷彿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蕭恩澤的臉上露出微笑,他默默的望著遠處的高山,淡道:「伏特加,謝謝你。」他知道,伏特加成功了!他的戰術成功了!

  拉爾夫沒蕭恩澤那麼自信,詢問黛蘿道:「知道撤退的原因嗎?」

  黛蘿朝蕭恩澤看了一眼,樂道:「他們撤退的如此匆忙,必定是後院起火,家裡燒起來了。在他們的軍官大聲下令的時候,我們的斥候好像聽見了『丹菲帝國』幾個字,哈哈──」

  蕭恩澤轉過身,在拉爾夫肩上輕輕拍著,道:「拉爾夫,我們成功了。伏特加不是逃兵,他是英雄。」

  拉爾夫怔怔的看著蕭恩澤,臉上的神情無比堅毅,他突然單膝跪下,朝蕭恩澤躬身,喝道:「你才是英雄!軍團長,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拉爾夫身後的軍官們通通跪下,齊聲道:「軍團長,我們錯怪你了!」

  蕭恩澤忙扶起拉爾夫,抬起手,道:「兄弟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科塔軍那麼著急著回去,我們就幫他們一把吧!」

  蕭恩澤揮出長劍,高聲道:「殺──」

  「殺──」

  一聲激昂的叫喊,將無數年輕的心點燃。那一千個憨實的背影,奮力的追擊著迅速撤退的敵人,他們以血肉為代價抵擋住科塔後軍不時回射的箭矢,用生命捍衛尊嚴,用血汗奪取勝利,將要塞一個接一個的佔領。
 
 
  無數螢幕前的人眼眶裡泛起熱淚,激動的淚。

  《玄幻之王》各大論壇上方的頭條新聞是相同的內容:「蕭恩澤,勝利了!」

  賭巨款撞名車的富家少爺出了口惡氣,為了愛情努力拚搏的小伙子也如願娶到心愛的新娘,許多為蕭恩澤的命運懸掛的心,也終於踏實的放了下來。但他們並不會因此而滿足,他們要繼續期待蕭恩澤的成功,要和他共同享受勝利的喜悅和王國對他的賞賜。

  蕭恩澤的勝利,讓被甜湯們謾罵的蕭迷們大出一口惡氣,他們紛紛來到湯姆的個人論壇,展開激烈的文字抨擊。

  「蕭恩澤萬歲!湯姆不是要害死蕭恩澤嗎?現在怎麼樣?害死了嗎?蠢蛋湯姆!」

  「甜湯們,不要再支持湯姆了,都來支持蕭恩澤吧!難道你們沒發覺湯姆很陰險嗎?我可不喜歡陰險的人。」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蕭恩澤一定會勝利的!」

  「蕭恩澤居然使用經典戰術圍魏救趙,真讓人匪夷所思……不過,總而言之是勝利了,很讓人開心!」

  「可憐的甜湯們,聽說你們中有很多人都賭錢買蕭恩澤輸。哎!可惜……輸了不少吧?」

  「論點:衛斯的陰謀被威廉森的勇敢摧毀了,龍套蕭恩澤終將取代主角湯姆!」

  「……」

  因為衛斯的陰謀破散,蕭恩澤奇跡般的勝利,甜湯們的底氣不是很足。但儘管如此,他們的力量依然不是蕭迷們所能撼動的。畢竟甜湯的數量高達百萬,不是數萬蕭迷可以比擬的。

  蕭迷們在湯姆的個人論壇發了許多抨擊他的帖子,但很快便被甜湯們用讚美湯姆的帖子給刷新,這樣的攻擊戰讓蕭迷們感覺很累,沒持續多久他們便回到了蕭恩澤的個人論壇,放棄繼續對甜湯們進行攻擊,改為抒發對蕭恩澤的讚美。

  「蕭恩澤,加油!你是真實電影的新星!」

  「蕭恩澤,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就好了,一定要多注意衛斯啊!」

  「從在和狼人激戰的戰場上揚威,到學習衛斯丟棄的霸術,蕭恩澤在《玄幻之王》中就已注定不再是龍套。」

  「蕭恩澤,我是拉夢隊(北美聯邦著名籃球隊)啦啦隊隊長,我的女隊員們都很喜歡你,你要加油哦!」

  「蕭恩澤,我愛你!蕭恩澤,我愛你!」

  「影片截圖:祝賀蕭恩澤連線突破五萬!」

  「……」

  在《玄幻之王》中的龍套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蕭恩澤的名字也出現在許多原本不會出現的地方,許多因為好奇而連線他的人,竟也有不少因此而喜歡上了他,從此成為了他的關注者。蕭恩澤的固定連線數,竟飆升到了五萬。

  而且,除了這五萬的固定連線數,還有近萬偶爾連線蕭恩澤的影迷。他們喜歡蕭恩澤,但又放不下自己支持的偶像,所以只是偶爾連線一下蕭恩澤,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這類人中,湯姆的影迷佔了大多數。他們和那些抨擊蕭恩澤、和蕭迷們打口水戰的人不同,他們不在乎這些,只在乎影片的精彩程度。故此,這類人在《玄幻之王》的主論壇上發表了不少中和型的帖子。

  「蕭迷們、甜湯們,安靜看電影吧!爭吵有意義嗎?」

  「《玄幻之王》中的塔巴達王國是一個優秀的民族,塔巴達的精神更是勇敢無畏,湯姆和蕭恩澤都在扮演塔巴達中的一員,我更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

  「蕭恩澤的表現已明顯不再是龍套,至少是個配角。他的勇敢,衛斯的精明,這兩個人合作,不是天下無敵嗎?大家為什麼非要爭執呢?」

  「大家不要互相抨擊了!蕭恩澤的光芒是蓋不過湯姆的,湯姆是主角,他才是影片的重點。但蕭恩澤的確很棒,我很喜歡他!至於湯姆扮演的衛斯,他身為王室中人,又身繫塔巴達王國的未來,有心計有城府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根本無須批評!」

  「論點:演員的潛意識決定電影人物性格,威廉森和衛斯,誰最具備王者的性格?」

  「……」

  就在各大論壇因為蕭恩澤的勝利而熱鬧非凡的時候,有一個原本清冷的個人論壇此刻也變得熱鬧起來。論壇上方原本的連線數只有幾百,但現在,卻上升到五千。而論壇裡,充斥著無盡的讚美和表揚。

  「威廉森戰術的成功,最大的功臣莫過於伏特加!」

  「勇敢!執著!堅韌!高山阻攔不了你!風雨擊倒不了你!伏特加,你是英雄!」

  「影片重播:翻越天險的十天十夜。」

  「加特,你的表現比以前更加出色了!我一直都在支持你,好樣的!」

  「伏特加,跟著威廉森幹吧!你、威廉森、拉爾夫,不錯的組合啊!」

  「論點:《玄幻之王》中的龍套很強大……」

  「……」

  烏萊的電腦控制大廳裡,黑人瑟爾切基咀嚼著口香糖,十隻手指在鍵盤上敲擊,雙目緊緊的盯著螢幕,口腔的活動逐漸僵硬了。

  他伸出手拍打左邊的胖子,道:「夥計,我們的論壇居然因為蕭恩澤而鬧翻天了!」

  喬夫並沒有感到有多麼詫異,吧唧著嘴巴,道:「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這場仗的確打得不錯。」

  「噢!」瑟爾切基拍拍腦袋,道:「他只是一個龍套,影迷們怎麼會為一個龍套先生而瘋狂。」

  喬夫攤手,道:「或許,幸運女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此時,金髮女郎露茜從二樓走了下來,她從喬夫和瑟爾切基的身旁經過,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她在瑟爾切基的背後停下,彎下腰朝螢幕上看去,銳利的聲音在瑟爾切基耳邊響起:「難道你還認為蕭恩澤只是個龍套先生嗎?」

  瑟爾切基討厭蕭恩澤,更討厭美麗熱辣的露茜關心蕭恩澤,他將口香糖吐進垃圾簍,卻組織不出什麼好的話語來反駁露茜,只得道:「難道不是嗎?」

  露茜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方一指,道:「連線五萬,並且還在持續增長。瑟爾切基先生,請問你見過這樣的龍套嗎?」

  瑟爾切基啞口無言。

  露茜微微一笑,轉過身去,道:「夥計們,認真工作吧!烏萊的每個人都是你們的朋友,不要再互相排擠了。據我所知,烏萊的高層領導在特別關注著這部影片,你們工作可要賣力點,別出了什麼差錯,呵呵……」

  露茜金色的長髮在半空中飄逸,一股清新的香味湧進喬夫和瑟爾切基的鼻子。
 
 
  電影空間。

  班尼爾急匆匆的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此時衛斯正在設宴招待從瑞丹而來的王子。

  此次瑞丹王子以哥哥的身份,護送妹妹薇琪來到塔巴達王國,參加妹妹和衛斯的訂婚儀式,同時也以瑞丹王子的身份,和塔巴達王國正式簽定同盟協議。

  衛斯見班尼爾神色匆匆,忙起身退到大廳的一角,班尼爾快步走過來,將嘴貼到衛斯的耳邊。

  衛斯盡量的控制著情緒,但依然無比驚訝,道:「他居然勝利了?就那麼點兵力,這怎麼可能?」

  班尼爾小聲道:「殿下,我也很驚訝,但事實上,就是這樣。科塔軍已退回國內,威廉森佔領了渡斯倫,他現在請求王國派兵增援,接替渡斯倫的防守工作。」

  衛斯沉默不語,低頭沉思。

  班尼爾眼珠微微轉動,道:「殿下,不如我們……」

  衛斯抬起手,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班尼爾。班尼爾心裡一陣冰寒,急忙低下頭。

  衛斯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王國的利益才是第一,威廉森是功臣,他保衛了王國的領土。你去把好消息告訴父王,早些發兵渡斯倫,完成換防工作。」

  「是。」班尼爾唯唯諾諾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衛斯整理情緒,臉上又浮現出親切的笑容,投入到宴會的歡快氣氛中去。
 
 
  華夏聯邦。

  「秋琳,見到你哥後記得馬上給我們打電話。還有,一定要按時回來,學習不能耽誤了。還有,給你哥準備的鹹魚一定要拿給他,他最喜歡吃了,你不要怕別人笑話,這是家鄉的土特產,那些老外們想吃都吃不到呢!」一個中年婦人對著嬌小水靈的女兒嘮叨。

  「是,我知道了!」蕭秋琳的聲音有種清甜的味道。

  「在路上多注意安全,陌生人搭訕不要理,這是你第一次去那麼遠。還有,別人聊天時你也不要隨便答話。」

  蕭秋琳清點著行李,朝母親白了一眼,道:「老媽,我知道了。」

  「嗯……一個月的時間也夠你玩了,要多和我們聯繫,我和你爸在家裡都牽掛著你們的。」

  一中年男子走近蕭秋琳,在她背後輕輕拍著,道:「秋琳啊,你哥這一年也不容易,過去後好好鼓勵他。」

  「嗯。」蕭秋琳望著父親,點了點頭。在她的心裡,父親話不多,但總能說到重點,說到心坎裡去,哪像老媽那麼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蕭秋琳將行李袋拉上,反背在背後,在爸爸臉上親了一口,又和母親擁抱,道:「好了!我走了!」

  父母親同時道:「路上小心。」

  「嗯。」蕭秋琳轉過身,走出門去。

  蕭秋琳剛走出幾步,背後又傳來母親的聲音:「秋琳啊!記得按時回來!」

  「知道了!」蕭秋琳大聲道,言語裡已有了不耐煩的意思。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還有,那鹹魚……」

  蕭秋琳短裙下的修長雙腿,飛快的向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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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4:42
第二集 第五章 國王的賜婚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艷陽天。佛倫薩繁華的街道兩旁,國民們擁擠的站在一起,看著一支近千人的隊伍向著王宮行進。這支軍隊的裝備破舊大部分戰士的鎧甲上都有深深的刮痕,腳下的軍靴也有不少張開了嘴巴和四周的繁華顯得格格不入。

  軍隊的外型雖然有些狼狽,但他們卻十分精神。每一個戰士無不是仰首每一個眼神無不是充滿了自豪,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道上發出「轟嚓」、「轟嚓」的聲音。

  軍隊最前方的兩匹高頭大馬上,是兩個統領打扮的男人。其中黑髮黃皮膚的年輕人要靠前一些,看來職務比旁邊的大鬍子軍官要高那麼一點。年輕統領鎮定自若的凝視前方,偶爾向兩旁的國民揮手致意,就能贏來更熱烈的喝彩和歡呼。

  在熱鬧非凡的佛倫薩街道上,榮光屬於這個年輕人和他的軍旅。

  國民們都知道這是一支怎樣的軍隊──

  他們是捍衛王國邊境,以二千多人抵擋住兩萬敵人的進攻,並且將敵人趕跑,佔領渡斯倫的勇士們!他們理應得到國民的喝彩!

  軍隊正前方的年輕統領,正是塔巴達軍官威廉森!

  在塔巴達臣民的熱烈歡呼聲中,蕭恩澤、拉爾夫和伏特加得到國王陛下的召見,並且一一得到了國王的封賞。

  「威廉森啊!你真是王國的英雄!」蕭恩澤向國王行完禮後,坦勒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蕭恩澤躬身道:「陛下!這不是臣一個人的功勞,每一個鎮守在渡斯倫的將士都是功臣。」

  言畢,蕭恩澤的目光朝坦勒右側望去,衛斯優雅的站在那裡,對蕭恩澤微微一笑,笑容親切、平和,包含著欣慰和鼓舞,蕭恩澤回以一笑,心裡感歎這位王子的城府,單從他的神色,根本無從猜測他的內心。

  衛斯的身後,塔克魁梧挺拔的身姿恍如一座不會倒塌的山,他默默注視著蕭恩澤,目光有點慚愧,帶著佩服,更多是為蕭恩澤勝利歸來的喜悅。

  「很好。」坦勒讚賞的看著蕭恩澤,道:「忠誠、英勇、謙虛,這些都是優秀的品性。威廉森,你還記得本王對你說過嗎?只要你凱旋而歸,你就是王國的英雄,王國所有人都會記住你,本王也要大大的獎賞你!」

  「渡斯倫一役,你們三人居功至偉。威廉森領導有方,用奇策以少勝多,轉敗為勝!本王賜你中校軍銜,賞金葉子五千片,赤血寶馬一匹!伏特加不畏高山奇險,不因大雨阻擋而後退,勇敢的完成了奇襲任務,你是王國的精英,是出色的塔巴達戰士!本王賜你中尉軍銜,賞金葉子三千片!拉爾夫,你鎮守王國邊境多年,在和科塔軍的激戰中,卡倫夫將軍不幸陣亡,你不但沒有因此而退卻,反而將群龍無首的塔巴達戰士凝聚起來,繼續和科塔軍對抗,讓科塔軍無法完全佔領了渡斯倫。其後,你和威廉森合作無間,號召戰士們誓死捍衛渡斯倫,對這次的勝利起到了極大幫助。你是王國的勇士,更是王國的忠臣!本王賜你少校軍銜,賞金葉子三千片!」

  「謝陛下賞賜!」三人齊聲謝恩。

  面對坦勒的熱情,蕭恩澤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從坦勒的神情和言語裡能感覺到,這位國王對他的熱情是真誠的。

  蕭恩澤這次回宮時,也從黛蘿那裡聽到不少有關於坦勒國王的傳聞。坦勒國王今年五十五歲,體型臃腫,身上的病比較多。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英俊瀟灑,能征善戰的將軍。在他未即位前,曾作為王國大將軍,和六國同盟軍一起主動討伐過丹菲帝國。後來即位後,塔巴達王國在他的治理下繁榮昌盛,如日中天,對於這位年輕的國王,舉國皆為稱讚。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坦勒漸漸失去了年輕時的英勇和勤奮,竟逐漸變得貪圖享樂起來。他開始慢慢沉迷後宮,在酥香軟玉中尋求快樂和刺激,王國政事平日裡都由大臣、兒子們來處理。他身體逐漸發福,身上的病也越來越多,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享樂型國王。

  據黛蘿說,現在塔巴達王國每個人都在心裡期望著坦勒早些讓位,讓精明能幹的衛斯王子即位,重振塔巴達王國雄風。儘管塔巴達王國現在也是六國中最強盛的大國,但和十幾年前比起來相差太遠了。
 
 
  蕭恩澤並沒有因為坦勒的賞賜而感到有多麼高興。在此之前,他心裡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活下去,在電影空間多待一天算一天。所以,渡斯倫一役的勝利就是他最大的願望。後來,戰爭果然勝利了,他帶著欣喜和死裡逃生的感動回到佛倫薩,這一刻,軍銜和金錢的賞賜已無法激起他內心的漣漪了。

  只有一個人、一件事,牽動著他的心。

  瑞丹公主,薇琪。

  就在蕭恩澤想著如何與薇琪見一面的時候,薇琪竟主動來找他了。

  王宮的後花園,常常是王室公主、重臣家的小姐們喜歡來遊玩的地方。皇室要員心情壓抑時,也會來這裡散散心。它就恍如王宮的休閒區,在這裡,煩瑣的公事、生活的煩惱都將隨著大自然的呼吸而煙消雲散。這裡花草繁茂,品種繁多,中央是寬闊的人工湖泊,圍繞著湖泊的是一片片竹林、梅樹、桃樹,以及許多蕭恩澤叫喚不出名字的樹種。

  碧波蕩漾的人工湖面中心,停泊著精緻大氣的石舫,從岸邊到石舫之間,架起一座九曲橋,橋的欄桿上飾滿彩繪。橋上有頂,頂上蓋著天藍色琉璃瓦。陽光照在瓦片上,反射出清清亮亮的光彩來,與藍天碧水融為一色,和諧壯美,顯示出建築師的匠心。

  湖泊的西邊,種植著數千株大大小小的竹子。竹枝秀勁,竹葉青翠,給整個後花園平添無限生機和雅趣。在這一片大竹林的左邊,一條曲曲折折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把蕭恩澤導向了一片小竹林。

  茜斯在蕭恩澤前面帶著路,道:「公主就在前面小竹林裡,你進去吧,我在這等著。」

  蕭恩澤向茜斯微微點頭,走進小竹林。茜斯來找他的時候很小心,現在又約到這個隱蔽的地方,看來薇琪是不希望讓人看見她和自己在一起的。

  這種小心翼翼蕭恩澤雖能理解,但心裡仍是難受,甚至頗是酸楚。想起和薇琪的相識,想起為了救她差點丟掉性命,想起兩人通信中的旖旎話語,再想到她和衛斯的訂婚……

  哎!蕭恩澤在心裡長歎,以自己現在的地位和實力,能阻止這場婚姻嗎?而且,薇琪究竟對自己是什麼感覺?在這部電影裡,男女主角始終是要走到一塊嗎?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無法阻擋這一進程嗎?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做多情吧!

  蕭恩澤雖然這樣分析,但向前行走的腳步卻沒有停止。他只相信事實,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從薇琪的嘴中說出才算。

  不然,只要有一線希望,蕭恩澤就絕不會放棄!

  美麗的月亮啊!因為我對你曾癡心遐想過……

  小竹林深處,蕭恩澤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女子。她身著天藍色的公主褶裙,髮上繫著一個粉紅色的花式簪子,此刻正伸出手,輕輕的撫摩著佈滿黑點的斑竹,宛如一幅活過來的公主竹林圖。

  蕭恩澤右手撫胸,微微躬身,用平和的語氣說道:「臣威廉森,見過瑞丹公主。」

  薇琪轉過身,碧綠的瞳孔中有些失落,向蕭恩澤小步走去,道:「威廉森,這裡沒有別人,不必如此。」

  蕭恩澤抬起手,微笑道:「公主馬上將成為塔巴達的一員,五王子殿下的王妃……」他覺得說這些話時,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字字句句從嘴裡出來,都彷彿帶著點火氣。

  「威廉森,帶我離開吧!」出乎意料的,薇琪突然說道。

  四周沉靜下來,只聽得見清脆的昆蟲叫聲。

  蕭恩澤還在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覺,又或是耳朵出了毛病,他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薇琪,道:「……薇琪,你剛說什麼?」

  薇琪向蕭恩澤緩緩走近,重複道:「威廉森,帶我離開這裡吧!」

  蕭恩澤這下聽明白了,但臉上依然滿是不可思議,他伸出手指,指指薇琪,又指指自己,道:「你說……讓我……帶你走?」

  薇琪點點頭,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恩澤,目光中帶著真誠、期盼、希冀,堅定的「嗯」了一聲。

  蕭恩澤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理智促使著他分析這突發情況。他在心裡想,大概是薇琪不願意嫁給衛斯,所以拉著他一起私奔吧!這還說明什麼?在間接示愛嗎?

  加速的心跳中,一種美妙的感覺湧過蕭恩澤的全身,這份曼妙立刻將這件事本身的風險和嚴重性衝散了。

  蕭恩澤的心裡,全是收穫愛的幸福。

  他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甚至在薇琪面前,表現只是詫異的面容,深吸一口氣,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我會帶你走?」

  薇琪點點頭,低語道:「因為……你值得我信賴。」

  說這句話時,薇琪思考了許久,欲言又止,才把這句話說出來。看來她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

  愛在心,口難開,有時很簡單的三個字,也很難說出口……

  蕭恩澤卻沒有完全意會到,只是緩緩點頭道:「好吧!什麼時候?」

  薇琪道:「十天後是我和衛斯的訂婚日期,我會在這之前找一個最合適的時間,你等我消息。」

  蕭恩澤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從原路離去。

  薇琪環顧四周,待茜斯來後,指著左側,道:「我們走這邊。」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幾株簇擁在一起的斑竹後面,有一對閃爍著陰森目光的三角型眼睛。
 
 
  走在回去的路上,蕭恩澤激動、彷徨,多種情緒匯聚在腦海,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他清楚自己答應薇琪的是個怎樣的要求。和薇琪私奔,意味著放棄事業、放棄坦勒的信任,並且還將和塔巴達王國結成仇敵。

  蕭恩澤甚至有些驚訝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衝動的決定,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難道自己對薇琪的愛,已經上升到這個程度了嗎?

  可如果對薇琪的愛堅定的話,為何此時會有點後悔的感覺呢?

  美麗的月亮啊!難道你真的愛我嗎?還是又一個作弄我的玩笑呢……

  回頭一想,蕭恩澤不禁又自語道:「美麗的月亮啊!我究竟愛你嗎?」
 
 
  得到了五千金葉子的賞賜,蕭恩澤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對於一個普通的士兵而言,這份賞賜需要服役五百年才能賺到。而且,首先要保證兩點。第一,會不會在戰場上犧牲;第二,就算沒犧牲,能不能活到五百歲……

  別說最普通的士兵,就是一些低階級的軍官,也是從來沒有把五千金葉子放在床上欣賞的親身經歷的。對於他們而言,有個五百金葉子的存款,他們就能退役,瀟瀟灑灑的在老家做個土財主了。

  而塔巴達王國的英雄,我們的威廉森大人,此刻正舒適的睡在床上。在這初冬的寒夜,他蓋的不是棉被,而是金燦燦的金葉子。

  清晨,唧唧喳喳的鳥鳴將蕭恩澤喚醒。他懶散的伸個懶腰,然後坐了起來。僅僅這個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動作,就讓上百的金葉子落在地上。

  蕭恩澤微微一笑,撫摸著蓋在身上的金葉子,笑道:「可愛的金葉子啊!我越看你越覺得可愛啊!」他同時心道:「這要全是一千塊的聯邦幣該多好啊……」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粗獷的聲音:「威廉森大人,陛下召見你!」

  蕭恩澤快速洗漱,整理衣衫,便隨著傳令官去覲見國王了。

  有五千金葉子在手,蕭恩澤就是奢侈點,在佛倫薩買五棟豪華住宅都夠了,但坦勒為他在王宮安排了一處住所。

  雖然面積不大,只是一座長不到十丈,寬不過五丈的平房,但能在王宮佔一席位,卻是非常不易,這代表了國王的重視和信任。

  何況坦勒這樣做,說不準是對蕭恩澤還有進一步的安排。

  「什麼安排呢?陞官嗎?可是我就要走了,陞官又有什麼意義呢?」走在路上,蕭恩澤默默的想著,他覺得這個早上的晨風,格外蕭瑟。

  坦勒在大書房接見蕭恩澤,宰相馬休和五王子衛斯如往常一樣侍立在他的左右。他們就像是坦勒的雙臂,只要坦勒有什麼想法,他們就會動手實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割破雲霧,普照大地。大書房的落地窗被映照的金碧輝煌,整個書房內一片金燦燦的明亮景象。蕭恩澤恭敬的向坦勒行完禮後,便默默的站在坦勒面前,等候指示。

  坦勒的目光望著落地窗外,金燦燦的陽光讓他微瞇的雙眼幾乎完全閉攏了。

  他看了許久,方才感歎道:「陽光是世上最公平的東西,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能得到它的照耀……但正因為陽光的公平,很多人會覺得它如此平凡。但本王不認同,陽光從不計較世人的出身,它的無私和公平,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

  坦勒朝蕭恩澤望去,微笑問道:「威廉森,你說是這樣嗎?」

  蕭恩澤微微躬身,心中頗是納悶,不明白國王到底想說點什麼,只能道:「臣贊同陛下的高見。」

  「哈哈──」坦勒擺擺手,道:「本王這不是什麼高見,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他微笑的看著蕭恩澤,道:「威廉森啊!你守住了渡斯倫,讓塔巴達王國在大陸動亂的格局中處於有利的位置,你功不可沒啊!」

  坦勒道:「本王要賞賜你啊!」

  蕭恩澤有些驚訝,坦勒不是給過我賞賜嗎?

  「陛下已經給過臣賞賜了,臣不敢再奢求什麼!」蕭恩澤說話不急不慢,語氣充滿真摯。

  「呃──」坦勒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道:「那點賞賜算得了什麼?在你出發前,本王就說過,只要你能凱旋而歸,本王絕不會虧待你!你是王國的人才,理應得到本王的特殊封賞。」在特殊兩個字上,坦勒加重了語氣。

  蕭恩澤暗想,如果此時是沒有現實記憶的自己,那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擁有現實記憶的自己,考慮問題卻要複雜得多了。

  當然,心裡雖這樣想,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出熱淚盈眶的樣子。

  蕭恩澤單膝跪下,沉聲道:「陛下,臣受寵若驚!」

  「哈哈──」坦勒開懷的笑道:「讓你受寵若驚的還在後面呢!」

  他看看馬休,又看看衛斯,最後道:「至於該給你什麼賞賜,本王和宰相商量許久,一直沒有結果。昨日衛斯一句話,讓本王突然有了主意。威廉森啊!衛斯很看重你啊!」

  直到現在,坦勒依然賣著關子,沒有告訴蕭恩澤這特殊賞賜是什麼。現在又提示蕭恩澤這是衛斯出的主意,反而讓蕭恩澤內心忐忑不安了。

  蕭恩澤面向衛斯,見他臉上是微微的笑容,眼裡一如既往的平靜,要想從衛斯的眼裡看出點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蕭恩澤對衛斯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坦勒看在眼裡,開心的撫摸肚皮。

  終於,坦勒的身體向前傾斜,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恩澤:「威廉森──」

  蕭恩澤大聲道:「臣在!」

  坦勒臉上的笑容減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人的威嚴:「威廉森,本王要賞賜你的,是王國的公主,本王的第五個女兒!」

  蕭恩澤猛的抬起頭,雙眼睜的老大。

  這一刻,他覺得一道巨雷從天而降,擊打著他的靈魂。

  國王要把公主賞賜給我?我沒聽錯?

  昨天,瑞丹公主要我帶著她私奔;今天,塔巴達國王要把塔巴達公主賞賜給我?

  這是怎麼了,這個世界瘋了嗎?

  還是說,我成為這部電影的主角了?

  不然,為何會有這麼多機遇降臨在我的身上?要知道,我在這部影片中的身份只是一個龍套,一個龍套!

  坦勒為蕭恩澤的反應感到愉快,在他的眼裡,任何人聽見這個賞賜,都應該表現出強烈的欣喜和無比的吃驚。他甚至覺得,蕭恩澤還做得不夠。

  蕭恩澤的驚訝似乎長了些,他呆呆的看著坦勒,嘴唇微微顫抖。

  「咳,咳──」衛斯輕輕咳嗽,然後道:「威廉森,父王的女兒們嫁的都是別國王宗,惟獨你……」

  見蕭恩澤望向自己,他頭向坦勒微微一偏,示意蕭恩澤快點答覆坦勒。

  然而,恰恰是衛斯的提醒,讓蕭恩澤恍然大悟。

  坦勒不是說這是衛斯的一句話嗎?難道說,坦勒把公主賞賜給我,也是衛斯這個主角的安排?

  但衛斯不是希望我死嗎?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做王國駙馬呢?

  難道,是為了薇琪?

  如果是為了薇琪,他不必這樣做啊!他和薇琪的訂婚儀式已定下了日期,並且宣告天下。雖然薇琪已經計劃要離開,但這是個秘密,誰又知道呢?

  蕭恩澤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衛斯察覺到什麼了?

  蕭恩澤久久沒有回答,坦勒的笑容全無,眼中迸射出兩道銳利的目光。

  馬休朝坦勒看了一眼,急忙向蕭恩澤說道:「駙馬爺,還不快感謝陛下?回家再興奮去吧!」

  聞言,蕭恩澤朝坦勒看去,見他那肥胖臉上的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這一刻,蕭恩澤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坦勒。他手執長槍,一步一步的登上屍山,振臂一呼,長槍指天,萬里山河為之動容。

  無論怎樣,這件事在口頭上是不容拒絕的。

  「謝陛下!臣驚喜得有點失態了,望陛下見諒!」蕭恩澤想著,先答應了再說吧!

  「哈哈,很好!」坦勒的臉上漸漸恢復了笑容,他點點頭,道:「本王突發奇想,決定讓你和衛斯在同一天舉行訂婚儀式。那一天,王國一定會熱鬧非凡!真是王國的大喜啊!」

  馬休急忙向坦勒深深鞠躬,道:「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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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六章 誤會


  蕭恩澤即將成為塔巴達王國駙馬的消息,在王宮內外轟然間傳開了。而蕭恩澤,一時間成為了王宮的焦點人物。對於大臣們而言,無論是軍銜賞賜,還是金錢賞賜,這都算不了什麼,但國王偏偏把自己的女兒賞賜給了他。

  要知道,坦勒的幾個已經出嫁的女兒,其夫婿都是他國的王子啊!而蕭恩澤是什麼,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團長而已。

  大臣們在議論紛紛。

  「天吶!陛下居然招威廉森為駙馬!這小子的運氣太好了!」

  「去年王國國慶的時候,我見過五公主,她不但長得漂亮,歌也唱得好。那時候她才十七歲,今年應該十八了吧?威廉森真是好福氣,能娶到公主!」

  「就算公主不漂亮又怎麼樣?當上王國的駙馬,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我怎麼就沒這個好運啊!」

  「看來陛下有心栽培威廉森,你們說說,他會不會取代席森克將軍?」

  「噓!這種話不要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

  大臣們不敢出口猜測坦勒籠絡人才的用心,但蕭恩澤將前途無量,這是誰都能看出來了。每當大臣們和蕭恩澤相遇,誇獎聲、讚美聲、奉承聲,頓時將蕭恩澤所到之處弄得烏煙瘴氣,馬屁沖天。

  大臣們紛紛邀請蕭恩澤,笑嘻嘻的說著一些請准駙馬爺賞個臉,去寒舍坐坐之類的話。蕭恩澤感歎現在的情形和第一次進入王宮時的反差,不禁陣陣唏噓。

  在這些邀請自己的大臣當中,蕭恩澤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烏萊的二線、三線配角,有的和他一樣只是龍套。

  蕭恩澤有自己的考慮,他雖然討厭這些虛偽的笑臉,卻很清楚這是一個提升自己連線率的好機會。畢竟一些二、三線配角,大多會有分支劇情的。而且一般三線配角的連線率都有好幾萬,二線配角有的甚至超過了十萬,和這些人多接觸,就等於是出現在十萬影迷的視線裡,這樣讓別人認識自己的機會不就增大了嗎?

  最初跟隨衛斯就是看中他這個廣告位,現在這些人,不也是大大小小的廣告位嗎?於是,蕭恩澤答應了一些名氣大的二、三線配角的邀請,那些龍套或陌生面孔一般婉言謝絕。

  這個舉動被個別有心人看在眼裡,甚是覺得好奇。按理說,蕭恩澤應該和官大的搞好關係,官小的愛理不理。但看蕭恩澤現在結交的大臣,完全不是按照官大官小來區分,實在讓人懷疑這位准駙馬的人際處理手段。

  但正是因為這點,讓蕭恩澤在大臣們的眼裡顯得更加神秘了。


  佛倫薩的天空中繁星點點,一輪圓月在烏雲間穿過,時而明亮,時而灰暗。美麗的公主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夜風輕拂她的臉頰,吹捲起白色的長裙,但卻無法抹去她臉上的憂傷。

  天上的月亮和地下的月亮遙相呼應,共同起舞。這個黑夜,陡然間如夢幻般的美妙起來。只是不知,是月兒襯托了公主,還是公主襯托了月兒。

  薇琪揚起雙手,在頭頂上畫出兩道弧線。隨著她纖纖細手的落下,舞姿也做了收尾動作。

  她深深吐出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箋,在上面凝視許久,道:「茜斯,去把這個給他。」

  公主終於做決定了!茜斯小步向前,雙手接過薇琪手中的信箋。

  茜斯剛要離去,薇琪轉過身,補充道:「要親手交給他,不要轉交他人。」

  「知道!」茜斯慎重其事點點頭,剛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看著薇琪。

  「怎麼?」薇琪疑惑道。

  茜斯道:「公主,你想好了嗎?這一走,就不能回頭了。你如果嫁給了衛斯,必定是日後的塔巴達王后,你要想清楚啊!公主!」

  「死丫頭!快去,別讓我生氣。」薇琪輕描淡寫的說道。

  茜斯想了想,又道:「公主,其實我真正想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擔心的是……威廉森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他會放棄駙馬的身份,和你私奔嗎?」

  「會吧?呵呵──我也不知道。」薇琪搖搖頭,道:「快去吧!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威廉森究竟是什麼人,這次不剛好能證明嗎?」

  茜斯輕咬著嘴唇,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望著茜斯的背影,薇琪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蕭恩澤裸體浸泡在木桶中沐浴,溫開的水將他的皮膚蒸的發紅,但他覺得很舒服,閉上眼睛仰靠在木桶沿上,嘴中輕哈著氣,思考著久久在腦海裡不能散去的問題。他恨這些熱水不能將他的煩惱給蒸出來,讓他繼續承受煩惱的折磨。

  都第八天了,後天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薇琪那裡怎麼還沒有消息呢?

  難道說,薇琪知道我接受了坦勒的封賞,對我失去了信心?

  就算是這樣,她也應該和我說明,哪怕派人來捎封信也好啊!

  從那天接受坦勒的封賞後,蕭恩澤連續三天沒睡好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不是滋味。他覺得很滑稽,如果是別人得到坦勒這樣的賞賜,肯定也是連續三天睡不著覺,但那一定是興奮的。

  可憐的蕭恩澤,卻是左右為難。

他從多個方面分析這件事該如何去做,但依然沒有最後的選擇。

  從連線率上來看,他和女一號私奔,會得到瑪麗朵一百多萬影迷的關注。留在塔巴達王國做駙馬,能接近湯姆,也能和許多烏萊配角在一起。在連線率方面,兩者的區別並不大。

  從未來的發展上看,蕭恩澤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留在塔巴達王國要強得多。雖然蕭恩澤也不敢保證和薇琪私奔後會不會出現奇跡,得到什麼機遇,但那是無法把握的事,前程太過渺茫了。這是布魯特導演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他得步步小心,謹慎萬分。

  再綜合各項因素,蕭恩澤最終得出的結論,留下來做駙馬是最好的選擇。但蕭恩澤的選擇卻是,如果薇琪一定要走,他願意帶著她遠走高飛。

  蕭恩澤明明知道這是電影空間,裡面的故事都是假的,都是虛構的,但他卻告訴自己:「人是假的,但情是真的。」只要薇琪真的相信自己,愛自己,那麼自己願意陪她走下去。但如果薇琪不相信自己,離開的心不堅定,那麼自己也不必當這個小丑。

  越近訂婚日期,蕭恩澤的心便越忐忑不安。他期望著,薇琪能快點給他一個答覆。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蕭恩澤道:「誰?」

  「威廉森大人,我是茜斯!」

  是茜斯!蕭恩澤暗想,薇琪總算來找自己了!

  他連忙站起來,卻發現一絲不掛,又蹲了下來,道:「是薇琪要見我嗎?」

  茜斯道:「公主不方便出來,她要說的話都在信裡。我能進來把信給你嗎?」

  蕭恩澤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我在洗澡。」想了想,又道:「你把信塞在門下吧!我一會就去取。」

  門外的茜斯左右望望,並無旁人,也不繼續在此逗留,彎下腰將懷中粉紅色的信箋塞了進去,急忙站起身,道:「威廉森大人,信在門下,我走了。」

  茜斯怕被他人路過發現,也沒和蕭恩澤多說,匆匆離去。只是粗心的她,根本就沒有把信箋完全塞進房裡,依然有一個小角露在門外。

  一個單瘦的身影從房子側面走出來,他那三角眼來回轉動,朝茜斯離開的方向望了幾眼,緩緩的朝蕭恩澤門前走去,彎下腰,將粉紅色信箋扒了出來。

  剛準備離開時,他又覺得有些不妥,左右望望,最後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折了幾個對折,學茜斯的樣塞進門下,這才離開。

  蕭恩澤走出木桶,隨便往身上擦擦,迅速披上外衣,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門後,拾起地上的信箋。

  薇琪究竟做出的是怎樣的決定呢?

  蕭恩澤腦海裡的思緒激盪,拆開信箋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他控制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將信完全展開。

  出現在蕭恩澤眼前的,只是一張空蕩蕩的白紙。

  白紙上沒有一個字,就紙質而言,還有些陳舊。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湧上蕭恩澤的心頭,他深深吐出口氣,將白紙揉捏成團,默然的盯著門外。

  白紙一張,薇琪,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張白紙麼……


  瀰漫著書香的房間裡,有一張偌大的長方形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盞正在散發出微弱光芒的黃色魔法燈,這樣的燈光,也足以讓平鋪在桌面上的粉紅色信箋的內容清晰的映在衛斯的眼眶裡。

  一封內容不多的信,衛斯卻看了許久。最終,他長長吐出口氣,那原本五指自然鬆開的手掌不知何時已捏緊成拳。

  信中的內容,是他絕不能忍受的。

  「威廉森,我知道你答應坦勒國王是逼不得已,這是你的緩兵之計。我和衛斯的婚姻,完全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國王在政治上的手段。我討厭這種手段,更討厭由別人來主宰我的生活!威廉森,明天傍晚,我在小竹林等你,我們離開吧!」


  塔巴達五王子和五公主的訂婚儀式在同一天舉行,這在王國的確是個不小的新聞。

  時已至初冬,氣候逐漸的寒冷起來,但王國各地官員都紛紛趕來佛倫薩祝賀。只是少數地方因戰亂影響,地方官員走不開,才派人送禮代為表示。

  訂婚儀式當晚,佛倫薩熱鬧非凡,街道上掛滿不同色澤、不同形狀的魔法燈盞,將每條街映襯的色彩繽紛,宛如一條條五光十色的長蛇。王宮的上空,更是頻頻出現絢爛的煙火,佛倫薩居民們置身在燈盞中,仰頭欣賞著奪目的煙火,許多年老的人不禁感歎,此刻彷彿回到十幾年前,那時塔巴達王國是多麼的繁華……

  訂婚儀式在坦勒專門接見外賓的大廳舉行,雖然這次儀式,皇室有兩個主角,但真正的主角其實只有衛斯一人。基本上,前來祝賀的人都把熱情和精力花在衛斯身上,至於五公主波妮兒,他們只是用虛偽的笑容順便祝賀,走個過場罷了。

  但波妮兒也不在乎,對每個人都是笑嘻嘻的,不禁讓蕭恩澤感歎這位公主的涵養之好。

  塔巴達五公主波妮兒如眾人所說的那樣,非常美麗大方,金黃的長髮灑落至腰間,宛如一道金色瀑布。她有一雙金色的瞳孔,無論誰和她對視,彷彿都能感覺到從她的雙眼中散發出來的閃閃金光,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蕭恩澤第一眼看見波妮兒時,便認出了她是烏萊著名的女配角莎貝爾。這個女人在以前的幾部電影中擔任著重要配角,和湯姆搭過不少戲,是個知名度較高的明星。波妮兒的扮演者居然是這樣的人,這倒是讓蕭恩澤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蕭恩澤對坦勒更感激了,在現實生活中,他不知在精神世界裡非禮了像瑪麗朵、莎貝爾這些美麗的女明星多少次,現在即將成為現實了,他哪能不興奮。儘管他看著視線內衛斯和薇琪挽在一起,被眾人圍住祝賀的畫面,有些心酸,但身邊的女子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慰。

  波妮兒的話不多,只是用重複的語言應付前來敬酒祝賀的客人。蕭恩澤想和她聊點什麼聯絡一下感情,但四周的環境和氣氛卻不太合適,波妮兒也不搭理,蕭恩澤覺得無味,只得繼續像個迎賓先生一樣,對來的客人露出笑臉。

  坦勒在宰相馬休的陪同下,舒適的仰坐在蓋上一層紅毛毯的大方椅上,樂呵呵的看著眼前熱鬧的畫面。他雖然如泰山般穩坐在椅子上不動,但也十分忙碌,畢竟到來的客人無一不是先得和他打招呼,表示親切的問候,送上幾句得體的奉承,拍上幾句新創的馬屁,這才會將所有的精力花在衛斯的身上。

  坦勒喜歡熱鬧,更喜歡營造歡快的氣氛。一百個王宮御用樂師分別站在大舞廳兩旁,吹拉彈唱擺弄著手中的樂器,歡樂的曲調讓氣氛十分熱烈。

  「馬休,你覺得如何?」

  馬休微微彎下腰,道:「陛下眼光獨到。」

  坦勒的大手落在肥碩的肚皮上,很是享受馬休的這番誇獎,笑道:「本王的眼光向來犀利。這威廉森,能被衛斯發現,沒落到他國手中,是王國之幸事。」

  馬休淡道:「陛下對威廉森如此厚愛,也是威廉森的福分。」

  「那是當然,哈哈──」

  宴會廳內熱鬧非凡,蕭恩澤在接待客人時總感覺有一雙銳利的目光在盯著他,他伺機搜尋這道目光,但總是無功而返。不過他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麼,能娶到如此美麗的公主,從一個軍團長搖身變成駙馬爺,自然是會遭到許多人嫉妒的。

  拉爾夫、伏特加、黛蘿以及蕭恩澤手下的不少軍官都送上了豐厚的禮品,獻上真誠的祝福。蕭恩澤受夠了形式化的祝賀,對於他們的道喜,蕭恩澤覺得非常開心,因為這多少令他品到一些真誠。

  人群中,一個高大帥氣,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向蕭恩澤走了過來,他向蕭恩澤瞥了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波妮兒的臉上,道:「公主,恭喜你。」

  蕭恩澤討厭這個男人的眼神,他從這種眼神中看到了輕蔑。

  波妮兒似乎和他很熟,微笑道:「雷諾,那幅畫弄的怎麼樣了?」

  雷諾回答道:「就快完成了,我要用最精美的裝裱來修飾它,只有這樣,才能夠體現公主的完美。」

  蕭恩澤找到了插話點,道:「公主,這位先生是?」

  波妮兒道:「雷諾,塔巴達最出色的畫家。」

  「噢──雷諾先生這麼年輕便事業有成,果真難得。」

  蕭恩澤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這讓雷諾的虛榮心突然間得到強烈的滿足。

  雷諾的得意毫不遮掩的從笑容中表現出來,道:「威廉森大人從軍團長晉陞到駙馬爺,不也一樣事業有成嗎?」

  蕭恩澤心一緊,在內心揣測雷諾言語的用意。雷諾語言諷刺,有著濃濃的嘲笑味道。軍團長是軍職,駙馬爺只是一種稱呼,這兩者能用晉陞來連繫嗎?而且,娶到公主成為駙馬爺,能說是事業有成嗎?

  這個雷諾,究竟是什麼目的?他這樣大膽,公然譏諷未來駙馬,難道不怕惹禍上身?遠的不說,難道他就不怕公主怪罪?

  蕭恩澤偷偷看了波妮兒一眼,見她平靜如水,並沒有因這句話而有什麼反應。

  蕭恩澤和波妮兒不熟,無法揣摩出她的心思。是她沒有聽出這句話的譏諷之意來?還是其他的原因?

  蕭恩澤內心反覆的思索,但表面上依然掛著笑容,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轉移話題,道:「雷諾先生,我剛聽你說,現在正在對公主的畫像進行裝裱?」

  「沒錯,我會用上最精美的裝裱。」雷諾自豪的說道。

  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多少影迷在看著我,我會被你比下去?烏萊的著名明星我都見過,二、三線配角我也認識不少,你的樣子我卻一點都不熟悉。眼前這個人,恐怕是電腦生成的也說不定吧!

  蕭恩澤在心裡竊笑,道:「為什麼呢?」

  雷諾像看白癡似的看著蕭恩澤,笑道:「當然是為了更好的體現公主的美麗啊!」

  蕭恩澤故意做出一副傻樣,憨實的問道:「噢!你的意思是,公主還不夠美麗,所以要用精美的裝裱來烘托?」

  蕭恩澤加大了音量,四周的人聽到這句敏感的話,都忍不住朝雷諾投以目光。

  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以及公主望向自己那略帶疑惑的眼神,雷諾感覺臉上有些發燙,急忙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公主的美麗不需要任何裝飾!」

  蕭恩澤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那麼,是你畫的不好,所以才需要精美的裝裱?」

  「當然不是!我的畫絕對沒瑕疵!我的畫也不需要任何的裝裱!」雷諾急了。

  蕭恩澤又道:「你的畫真的如此好嗎?如果是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子,你也能把她畫的貌若天仙嗎?」

  雷諾順口就接上了,道:「當然可以!我畫筆下的女子,個個都是貌若天仙,毫無瑕疵……」話未說完,他才驚覺應得太快,蕭恩澤的話裡有語言陷阱。

  「噢──」蕭恩澤做恍然大悟狀,同時在心裡感歎雷諾的腦袋缺根筋,道:「那我總算明白了。你無論畫誰,都是貌若天仙,一個模樣,所以你才需要對公主的畫像進行裝裱,不然連你自己都分不出誰是公主,誰是其他的女子了,是這樣嗎?雷諾先生。」

  「我──」雷諾似乎聽出了不對勁,忙偏過頭向公主望去,申辯道:「公主,不是這樣的!」

  波妮兒身後的侍婢,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些離雷諾較近的客人們,也有許多為他的愚蠢而發笑。

  只是波妮兒,依然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保持淺淺的微笑,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與她無關一樣。

  蕭恩澤不想繼續和雷諾說下去,對波妮兒道:「公主,我們去敬五殿下一杯酒吧!」

  波妮兒贊同蕭恩澤的提議,點點頭,挽著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看著蕭恩澤和波妮兒的背影,雷諾咬牙切齒的小聲罵道:「威廉森,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見准駙馬和公主來到,那些圍繞著衛斯和薇琪的貴客都從兩邊散開。蕭恩澤和波妮兒捧著拳頭大小的水晶高腳杯,同時向衛斯表示了祝賀。

  「殿下,恭喜你!」

  「五哥哥,祝福你!」

  「也祝賀你們!」衛斯朝兩人笑道,舉起酒杯在嘴邊抿了一口。

  藉著衛斯和波妮兒談話的時機,蕭恩澤朝薇琪看去,首先映入蕭恩澤眼眶的,是薇琪那雙怨懟的碧綠眼睛。

  蕭恩澤覺得莫名其妙,是你做出了放棄的決定,現在卻用這種好像是我辜負了你的眼神來看著我,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薇琪的目光,讓蕭恩澤平添了幾分氣憤,他故意大聲道:「瑞丹公主,祝福你。」

  薇琪怔怔的看著蕭恩澤,並沒有對他的祝福有所表示,這倒讓四周的人覺得詫異莫名。

  衛斯眼角掠過一絲厲色,但又馬上換上笑臉,岔開話題,對蕭恩澤道:「威廉森,波妮兒是父王的掌上明珠,父王把她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對她好啊!」

  蕭恩澤朝薇琪看了一眼,對衛斯笑道:「當然!臣定當不會辜負陛下對我的期望!」

  說完後,蕭恩澤又本能的朝薇琪望去,只是薇琪已偏過頭,獨自飲著酒。

  這一切都被衛斯看在眼裡,他再次將酒杯放在嘴邊,嘴角得意的一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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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七章 傲
 
 
   進行了訂婚儀式蕭恩澤從此以後就能名正言順的和波妮兒見面了。

  儀式結束後的第二天,蕭恩澤便約波妮兒波妮兒也答應了。

  蕭恩澤的心情不錯,雖然薇琪的態度為他帶來惆悵但他樂觀的一面將這份惆悵壓制住了,畢竟無論電影空間裡的薇琪還是現實中的瑪麗朵,都是可望不可及的曾經有過一段動人的邂逅,有過一份旖旎的遐想,就是很珍貴的回憶了,他尊重她的選擇。

  有時候,蕭恩澤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上這電影空間內的生活了。身懷大陸絕學,又即將成為塔巴達王國駙馬,日子過得比現實生活中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想想現在身處的世界如果不是電影,而是現實,其實也蠻不錯啊!

  每每想到這裡,蕭恩澤便會感覺十分安逸,臉上會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但他那堅韌的意志力馬上會把他從自我陶醉中拉回來,然後拍他幾巴掌,讓他想清楚自己的理想是什麼。蕭恩澤很清楚自己的理想,也一直在堅定不移的朝著這個理想努力。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握拳撫胸,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時至下午,氣溫開始回暖。

  愛櫻宮中櫻花漫天,蕭恩澤一走進去,便覺得彷彿置身於一個童話般的花世界。在這裡,紅色是唯一的主題。高高矮矮的櫻花樹是一幅幅夢幻般的畫卷,大大小小的櫻花是這畫卷中不可或缺的神筆。美妙、奇特、新穎,蕭恩澤不停的在腦海裡選擇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對眼前事物的讚美,卻奈何一無所獲。他只是緩緩的向前小走,細細的欣賞視線內的每一個角落,他就覺得滿足了。

  能住在這裡,的確是種享受啊!

  蕭恩澤心猿意馬的想著,其實他是愛屋及烏,愛櫻宮帶給他的震撼,已經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美麗的公主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恩澤和波妮兒只見過一面,回憶起她在訂婚儀式上的表現,蕭恩澤覺得這個公主並沒有宮中傳聞說的那樣霸道。相反,她所表現出來的涵養讓蕭恩澤怦然心動。蕭恩澤暗想自己約她,她也馬上答應了,看來她對自己也有同樣的好感。

  懷著這個想法,蕭恩澤信心十足,對公主和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愛櫻宮分為東宮和西宮,東宮所住的全是坦勒的女人,西宮所住的則是坦勒的姐妹和女兒們。此刻波妮兒已坐在西宮中自己的府院內,等待蕭恩澤的到來。

  在宮中侍婢的帶引下,蕭恩澤來到了波妮兒接待他的房間。房間內用粉紅色的薄紗裝飾,頗有小女生的味道。中央擺放著一張精緻的小圓桌,此刻波妮兒便坐在圓桌後,一個侍婢立在她身後,雙手交疊放在腹前。

  蕭恩澤看見動人的波妮兒,雙眼一亮,在心裡竊喜道:「這就是我未來老婆麼!」

  他快步向波妮兒走過去,微笑道:「公主。」

  波妮兒點點頭,算是和蕭恩澤打過招呼,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道:「你坐吧!」

  蕭恩澤也想坐,但不免有些困難,因為四周根本就沒有椅子。

  此刻,波妮兒的聲音響起:「沒椅子嗎?噢──那你就站著吧!」

  站著說話對蕭恩澤來說本沒有什麼,但波妮兒馬上又說了句:「以你的身份,在本公主的面前,站著也是應該的。」

  蕭恩澤全身的肌肉彷彿同時抽筋一樣,一股麻痺的感覺在身體的任何感官上滋生。他甚至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眼前這個公主嘴中說出來的。

  波妮兒並未對蕭恩澤的錯愣發表什麼感想,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蕭恩澤覺得腦子有些亂了,她的表現與昨晚根本判若兩人嘛!

  蕭恩澤應道:「公主是我未來的妻子,我來找你當然是培養感情,增進彼此之間的瞭解。」

  波妮兒冷笑道:「威廉森,我想你弄錯了兩件事。」

  她伸出兩根手指,每說一句話就縮回一根:「第一,我會不會成為你的妻子,這很難說;第二,只是你想瞭解我,我卻並不想瞭解你。一個渾身沾滿鮮血,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並不是我這個有著藝術靈魂的公主所想瞭解的。」

  這一下,蕭恩澤全聽明白了。他混亂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波妮兒的表現讓他知道,這位公主根本就不願意接受自己,她昨晚的風度,不過是為了顧全大局罷了。

  但蕭恩澤並不打算退卻,他那錚錚傲骨讓他感覺到此時自己正在忍受著屈辱,他不允許自己被這種侮辱打敗,他要反抗。

  冷靜下來的蕭恩澤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公主,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打算嫁給我。」

  「廢話!」波妮兒語氣堅定的回答了蕭恩澤。

  這倒是讓蕭恩澤肯定宮中的傳聞,這公主的確沒那麼簡單,簡短的幾句話,已經徹底打破了她在訂婚儀式上的形象。

  「哼──」波妮兒身後的侍婢冷笑一聲,對蕭恩澤瞥了一眼,道:「醜陋的青蛙也想高攀美麗的天鵝,真是好笑。」

  波妮兒對侍婢的插嘴似乎很滿意,點頭道:「萊依,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啦……嗯,不過這個比喻不錯。」

  狗仗人勢!蕭恩澤在心裡評價著萊依,忍受著主子倆的羞辱,繼續道:「公主,既然你不願意嫁給我,又為什麼要和我進行訂婚儀式呢?」

  波妮兒道:「笑話!那是父王的決定,我能忤逆他嗎?」

  「可你不愛我,嫁給我又怎麼會得到幸福?」

  「所以,我不打算嫁給你。」

  蕭恩澤臉上的微笑更濃了,道:「所以,你故意把話挑明,想讓我知難而退,讓我去向陛下拒絕這個婚事,對嗎?」

  萊依詫異的低下頭,看了波妮兒一眼。

  波妮兒微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蕭恩澤道:「那你認為,我會那樣做嗎?」

  萊依衝蕭恩澤喝道:「放肆!公主的話,你敢不聽嗎?」

  蕭恩澤冷冷的盯著萊依,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全無。萊依一怔,只覺得突然間心臟被人緊緊抓住,停止了跳動。她急忙閉口,但仍覺得難受,喘不過氣來。

  波妮兒沒理會蕭恩澤對萊依的怒視,而是側頭撫摸著頭髮,嫵媚的將金色長髮向後微微一甩,變換了坐姿,道:「威廉森,我想你應該明白,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卻不愛你,那樣你將非常痛苦。」

  「是嗎?」蕭恩澤一副疑惑的模樣,道:「但我不明白。」

  波妮兒臉上掛著笑容,但望向蕭恩澤的眼神充滿惡毒,道:「我會羞辱你!折磨你!讓你受盡男人的屈辱!」在男人的屈辱五個字上,波妮兒加大了音量。

  蕭恩澤內心突然間無比空虛,對波妮兒大失所望,道:「這是一位公主所說的話嗎?」

  「本公主就是這樣,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波妮兒冷冷的回應。

  蕭恩澤攤手,道:「還真沒有。」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逕直向波妮兒走去,他伸直雙手撐在圓桌上,彎下腰緊緊的盯著波妮兒,道:「今天很糟糕,看來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並不愉快。既然如此,那我得走了。」

  勝利的笑容爬上波妮兒的面龐,在本公主的威嚴下,他除了退卻,毫無他法!

  蕭恩澤又道:「希望下一次,我們能有一個愉快的約會。」

  波妮兒的笑容僵住,沒想到蕭恩澤還沒死心,加重語氣道:「我不會再見你!」

  「噢──不!」蕭恩澤挺直身桿,伸出食指左右搖擺:「公主殿下,我想你也弄錯了兩件事。」

  他的中指也豎立起來,接著道:「第一,你是陛下賞賜給我的。明白賞賜的意思嗎?所以,你是我的。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舉行了訂婚儀式,我就是你未婚夫,你也就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們成為夫妻的事實,相信很快就會實現。第二,我,威廉森在這件事上恐怕無力幫助公主。討厭我是公主的事,但喜歡公主卻是我的事。所以公主,你儘管討厭我吧,我也會拚命的喜歡你的。不要覺得肉麻,我威廉森就是這樣一個知難而進的人。如果困難能把我打倒,那麼我早已死在渡斯倫的戰場上了!」

  隨著蕭恩澤的一字一句傳入波妮兒的耳中,波妮兒臉上的肌肉就會隨著產生一陣陣抖動。蕭恩澤說完後,她臉上已無半點血色,那望向蕭恩澤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和不可思議。

  我是堂堂塔巴達公主!哪個男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他威廉森,太放肆了!

  蕭恩澤徐徐向後退去,再對波妮兒報以一個親切的笑容後,目光又移至萊依的臉上。迎上蕭恩澤的目光,萊依只覺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你叫萊依是麼?」

  萊依沒有回答,但卻已低下頭。

  蕭恩澤又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也是你的主人。」

  言畢,蕭恩澤對這主子倆一笑,轉身離去。

  蕭恩澤離開許久,波妮兒和萊依還怔怔的看著門外,蕭恩澤的反應和她們倆所預測的完全兩樣。波妮兒原本想給自己這個討厭的未婚夫一個下馬威,但卻沒想到自己到最後卻被他給震住了。

  羞愧,惱怒。

  砰!波妮兒雙手向前狠狠一推,那小圓桌頓時傾倒,桌面上的瓷質茶具紛紛摔落在地上,發出「劈里啪啦」的碎聲。

  「太過份了!他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萊依朝門外瞅了一眼,也道:「就是,他以為他是誰?仗著自己立了點軍功,就敢不把公主放在眼裡了嗎?」

  波妮兒惡狠狠的盯著前方,道:「我嚥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只有別人讓著我,就是幾個王兄,也從不會惹我生氣的!」

  萊依出主意,道:「公主,你向陛下告一狀吧!說威廉森辱罵你,讓陛下處罰他!」

  波妮兒表面上雖然憤怒難當,但卻不至於鹵莽,她搖搖頭,道:「沒用的。幾個姐姐嫁的都是各國的王子,只有我嫁的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軍官。父王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他看中了威廉森,想通過我抓牢這個人才。」

  萊依小聲嘀咕道:「他有什麼厲害,我怎麼沒看出來。」

  波妮兒沒理會萊依的嘀咕,接著道:「所以,我現在向父王告狀沒有任何意義,父王一定會以為是我任性,不想嫁給他才編造謊言陷害他的。」

  言語中牽扯到國王,萊依便不再出聲了。

  波妮兒仰起頭,緩緩向門邊走去,邊走邊道:「我不會就這樣算了,我絕對不能嫁給他。」

  她伸出手,扶住門沿,將身體的重心倚靠在門沿上,眼中流露出惡毒的厲芒。

  「威廉森,本公主給你台階你不下,那就別怪本公主讓你難看了!」
 
 
  蕭恩澤不得不佩服王宮軼事的傳播速度之快。當然,對於這點,他還是表示理解的,畢竟這就和現實中的八卦新聞差不多,人人都愛聽,人人都覺得新鮮。

  這不,准駙馬威廉森不被波妮兒公主看好,日後能否真正成為駙馬的話題,一時間在王宮中傳開了。

  不過,通過這個傳聞,也讓蕭恩澤更進一步的看清楚了官場上的勢利和圓滑。當得知波妮兒不接受蕭恩澤後,不少原本對蕭恩澤獻慇勤拍馬屁的官員立馬對他冷落了許多,有的甚至彷彿從來就不認識他似的,見面也不打招呼。

  蕭恩澤明白這也不完全就是他們勢利的原因,他們在冷落自己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間接討好公主,和公主背後的皇室內廷。

  怪不得都說宮中不是人待的地方,蕭恩澤算是有點體會了,他馬上進行總結,然後用一句感慨發表內心的窩火:「宮中都是人精待的地方!」

  是的,要想在宮中站穩腳跟,我也得變成人精。

  大臣們態度的突然變化讓蕭恩澤很是不快,彷彿和自己走近點就會染上傳染病似的,就算那些不排斥自己的大臣們,態度也冷淡了許多,全然和以前兩樣了。

  那個大臣,對,就前面狂跑、看見我就像看見鬼的那個,就在一天前,他還奉承我,說我是天界的戰神下凡呢!

  蕭恩澤很氣憤,他氣憤的並不是這個現象,而是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

  這個原因竟然是:我蕭恩澤居然擺平不了一個女人!

  蕭恩澤雙手交叉在腦後,躺在後花園的花叢中,思考著應對波妮兒的辦法,這關乎自己的前程,她羞辱自己時,連線自己的幾萬人,也一同感覺到被羞辱,讓自己的擁護者體會這種負面情緒,這可不太妙!

  這個女人,究竟要怎樣征服她呢?她是公主,身份特殊,做很多事都要顧及到坦勒那裡好不好交代。但顧及的方面多了,還想得出什麼好辦法呢?

  蕭恩澤敲著腦袋,反覆的回憶著在現實中看的電影、愛情書籍等,但依然感覺自己技窮。

  望著蒼天,蕭恩澤感歎道:「如果幸福是浮雲,如果痛苦似星辰,那此時的我真是萬里無雲,漫天繁星啊!」

  蕭恩澤半瞇著眼,看著漂浮在藍天上的朵朵白雲。一個充滿笑容的肥胖面龐突然出現,擋住了蕭恩澤的視線。

  蕭恩澤懶散的說道:「先生,麻煩你讓讓,我很煩,需要通過看雲來調整心情。」

  啪嗒!

  那人不但滿足了蕭恩澤的要求,竟還在他身邊躺下,學他一樣仰面朝天,看著白雲。

  蕭恩澤道:「你心情也不好嗎?」

  「讓我想想──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噢──對!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的奶酪失手掉進了水溝,使我那天心情很煩悶。不過,那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人傻里傻氣的回答道。

  這人的聲音很成熟,年紀應該比蕭恩澤長幾歲。

  蕭恩澤道:「我是心情不好才這樣的,你現在是幹嘛呢?」

  「我對你這個主意很好奇,所以想試試。這真的有用嗎?你看完雲後,心情真的會好嗎?」

  蕭恩澤忽然間覺得自己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十多年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選擇這樣去做。但有效果嗎?這可真說不準。

  蕭恩澤道:「我不知道,但我只有這個辦法。」

  「有個問題困惑著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不如你替我想想吧!」那人舉起右手,道:「一直以來,我都是用右手吃東西。可是前幾天,我因為摔倒把右手給跌傷了,無論我用多大的力氣,都休想把它給抬起來。這真是糟糕的事情!要知道,如果要我看著那些美味的食物而不能吃的話,我會瘋掉的!」

  「用左手啊!」蕭恩澤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便說出了這個答案,同時他還在心裡感歎這個人的愚蠢。

  那人又道:「可我習慣用右手。」

  蕭恩澤搖頭道:「雖然是習慣,但現在的事實卻不能讓你繼續習慣下去了。用左手吧,不會很難的。」

  那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聲道:「事實已不能讓我繼續習慣下去……」

  陡然間,蕭恩澤呆若木雞。他急忙偏過頭,朝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望去。這人肥頭大耳,躺在地面上就像是一攤臃腫的肥肉,他眼睛很小,但多半是因為臉上的肉太多的緣故。

  蕭恩澤一時間,竟分不出這個體型臃腫,外表傻氣的男人,剛才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他來回打量著這個肥胖男人,仔細的回憶著自己所見過的烏萊演員,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蛛絲馬跡。

  難道這是個電腦自動生成的人物?

  蕭恩澤問道:「你好,我叫威廉森,你呢?」

  「我叫瓊斯。」胖子也偏過頭,一雙小眼睛笑嘻嘻的看著蕭恩澤,道:「塔巴達王國的新駙馬爺。」

  蕭恩澤苦澀一笑,並未再說什麼。

  瓊斯臉上的笑容淡去不少,天真的問道:「成為駙馬爺,娶到漂亮的公主,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啊!但你為什麼還這麼沮喪呢?我也很想娶老婆,但我太肥了,沒有哪個女人會真心喜歡我。」

  瓊斯的坦白讓蕭恩澤頓時覺得自己和他親近了不少,他並未先訴說自己的苦楚,而是開導瓊斯,微笑道:「容顏終會老去,再瀟灑的外表也會隨著時間而變得腐朽,人的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你,這麼多年,你唯一一次心情不好只是因為奶酪掉進了水溝,你對待人生的積極態度,是任何人都不具備的。憑這一點,你就是個出色的男人。」

  瓊斯笑的眼睛更小了,傻乎乎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蕭恩澤向瓊斯保證。他的確說的是心裡話,同時他也明白了,睡在他身旁的這個男人,至少屬於半個傻子。看來開始瓊斯提出的困惑並不是有意暗示自己,但儘管如此,蕭恩澤還是從那句話裡得到了啟迪。

  是啊!好用的辦法不一定有用,習慣的辦法也不一定有效,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蕭恩澤輕輕吐出口氣,只覺得心胸開闊了許多,就連眼中的天空也更加藍了。

  數十隻不同顏色的蝴蝶紛紛飛來,在蕭恩澤和瓊斯的上空翩翩飛舞,牠們有節奏的扇動著翅膀,向四面八方揮灑陣陣花香。

  遠處,一個男奴僕快步跑到花叢邊緣,向左右張望。

  終於,他看見了所要尋找的目標,急忙跑了過去。

  「威廉森大人!五公主約你在愛櫻宮相見!」

  蕭恩澤對於這個邀請覺得實在不可思議,站起來問道:「什麼時候?」

  男奴僕道:「現在。」

  蕭恩澤道:「你回去覆命,說我馬上到。」

  「是!」

  看著男奴僕奔跑的背影,蕭恩澤仍然覺得有些怪異,自從上次公主把話挑明後,自己也邀請過這個討厭自己的公主幾次,但都被她直接拒絕了。今天,她居然主動約會自己?這可真是稀奇事。

  蕭恩澤正思索間,背後傳來瓊斯傻乎乎的聲音:「威廉森,快去吧!美麗的公主在等著你噢!加油!」

  蕭恩澤偏過頭,對瓊斯友善的一笑,道:「瓊斯,很高興認識你!你也一樣,你是個出色的男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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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6:27
第二集 第八章 尊嚴

 
  第二次來到愛櫻宮,蕭恩澤的心情和初次大為不同。那一次,蕭恩澤對波妮兒公主充滿了希望,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但現在,他很清楚自己在波妮兒心中的位置。正因為如此,波妮兒反過來主動約他,倒是讓他內心忐忑不安。

  「這個公主想玩什麼把戲?難道說硬的不行來軟的,想用感化的方式讓我主動拒絕這場婚禮?」走在櫻花匯聚的美妙世界裡,蕭恩澤全然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腦海裡不斷的思索著波妮兒的目的。

  頃刻,蕭恩澤來到波妮兒的府邸前,幾棵茂密爛漫的櫻花樹佇立兩旁,宛如一個個曼妙多姿的迎客少女,笑容甜蜜,面相清美。蕭恩澤停頓數秒,整理衣冠,大步走了進去。

  來到波妮兒和自己相約的房間,奴僕躬身離開了。

  蕭恩澤朗聲道:「公主在嗎?」

  「公主叫你進來。」房間內很快響起一陣女聲。

  這雖然不是公主的聲音,但蕭恩澤聽著有些耳熟,暗想定是公主身邊那個叫做萊依的丫頭。

  蕭恩澤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蕭恩澤根本沒有機會分辨這清香的味道,便被「砰當」一聲碎響驚在原地。其實讓蕭恩澤驚訝的並不是摔在地面上的茶杯,而是站在面前,頭髮散亂、上身的衣服被撕扯的稀爛,裡層的褻衣幾乎完全暴露在外的萊依。

  萊依用恐慌的眼神看著蕭恩澤,還容不得蕭恩澤說什麼,立馬雙手抱胸,大聲叫喊道:「救命!」

  儘管蕭恩澤有所準備,但這一切來的太快,直到萊依喊出救命的剎那,他依然呆立當場。

  門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波妮兒和幾個女子紛紛小跑進來。

  波妮兒看看蕭恩澤,再看看萊依,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道:「怎麼回事?」

  「嗚嗚──」令蕭恩澤佩服不已的是,萊依說哭就哭了,她委屈的跪在波妮兒的面前,抽泣道:「公主,我對不起你──」

  波妮兒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站起來說!」

  「不!」萊依搖搖頭,道:「我沒臉站起來。」

  她偏過頭,卻不敢拿正眼看蕭恩澤,指著他哭道:「威廉森……威廉森大人他,他想強暴我!」

  轟!事情進展之快,波妮兒出現之及時,這種種情況雖然已讓蕭恩澤猜到了個八九分,但強暴兩個字從萊依嘴裡說出來,仍然使蕭恩澤感到一陣不可思議,胸口猶如遭到雷擊。

  這主子倆,竟如此狠毒麼?

  波妮兒金色瞳孔中的目光宛如兩道利箭扎入蕭恩澤的眼睛,憤怒道:「威廉森!你這個流氓!衣冠禽獸!」

  萊依哭得更加厲害了。

  波妮兒惡狠狠的瞪了蕭恩澤一眼,然後向萊依走過去,安慰道:「萊依,你侍候我多年,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起來吧!我不怪你。」

  說著說著,她又朝蕭恩澤望去,道:「在這個禽獸的逼迫下,你能潔身自愛,不被他嚇倒,這是你的骨氣,也證明了你對我的忠心。」

  「我──」蕭恩澤把罵人的話嚥了回去,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對波妮兒和她母親的全身敏感部位問候了一遍。他突然覺得波妮兒和萊依的演技,要比他高出幾個檔次。

  萊依傷心欲絕的眼淚和那貞潔烈女般的矜持,波妮兒大義凜然的辱罵和那體恤下屬的寬容,簡直讓他大開眼界,歎為觀止。此刻,就是波妮兒再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撕得稀爛,然後大聲嚷嚷著非禮,他也能以平和的心態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波妮兒撫摸萊依的臉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緩緩的站起來,依然用惡毒的眼神盯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話說。」蕭恩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也的確沒話說。」波妮兒向門邊的女子們望了一眼,道:「剛才發生的事,她們也都看見了,你也狡辯不了。」

  蕭恩澤點點頭,道:「對!這次你贏了,連證人都找了一大堆,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轉過頭,朝那群女子望去,見一個個的穿著都大方得體。能和公主成為密友,想必也是顯赫貴族家的小姐們。

  但讓蕭恩澤極為尷尬的是,這群家世顯赫的小姐們,此刻正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真的是那準備強暴女僕的流氓似的。

  在這陣鄙夷目光中,蕭恩澤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目光。

  蕭恩澤突然震住。

  在這群貴族小姐最後方,竟有一個美到極致的臉龐,她用平和的目光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那碧綠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

  薇琪!薇琪竟也來了!

  忽然間,蕭恩澤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一刻,蕭恩澤寧願被千萬個女人指責,也不願讓薇琪看見他這糟糕的一幕。

  而恰恰這個時候,波妮兒走過去將薇琪拉了進來,邊走邊道:「姐姐,你看我的命真苦,父王居然給我找了這麼一個流氓,你說我該怎麼辦?」

  波妮兒對蕭恩澤瞥了一眼,又接著歎息道:「哎!我如果有姐姐的命就好了,能找到像五哥哥那樣的男人做夫婿,我是做夢都想啊!」

  薇琪只是微笑,並不答話。

  這時,一個女子提議道:「波妮兒,把這件事告訴國王陛下,讓陛下處置他!強暴公主侍婢,這還得了?現在你還沒嫁給他,他就敢這樣做,以後你嫁給他了,他還會把你放在眼裡嗎?」

  「就是!」另一個女子也道:「到那個時候,你這個公主恐怕也只有做小妾的份了!」

  「臭男人!色男人!真可恥!」

  「這樣的人當駙馬,不是丟塔巴達王國的臉嗎?」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奈何蕭恩澤臉皮有多厚,此刻也感覺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燒了起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蕭恩澤也常常比喻一個女人等於一千隻鴨子,看看現在,有多少隻鴨子在「嘎嘎嘎嘎」的叫啊!蕭恩澤的腦袋快炸開了。

  而這每一聲叫喊,對他來說都是深深的侮辱,深深的污蔑。他的自尊心,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了。

  波妮兒沉思一陣,最後喃喃道:「也只能這樣了。」

  「波妮兒,你還真是狠毒啊!」蕭恩澤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起初他只是因為波妮兒的做秀而冷笑,甚至還覺得有點滑稽,但現在,他徹底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如果波妮兒真的把這件事告訴坦勒,又有這麼多貴族小姐做證的話,他蕭恩澤別說當駙馬,就算被坦勒關進大牢都算輕的。

  蕭恩澤呆在原地,看著波妮兒的金色眼睛。從波妮兒的眼神裡,他看到了得意、自豪,還有一種等待他求饒的神氣目光。

  蕭恩澤閉上雙眼,深深呼吸,最終也沒有對波妮兒說一句話。

  似乎考慮到蕭恩澤並不是那麼好對付,波妮兒不再想多佔他這個便宜,而是小步來到蕭恩澤耳邊,輕聲道:「威廉森,我給你五天時間,你自己決定吧!」

  她陰陰的冷笑兩聲,又道:「五天之後,如果你沒有去找父王,那麼,我可就帶著我這群朋友去找他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蕭恩澤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遭受到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過。在烏萊雖然混的不好,但頂多是受到同事們的嘲笑,卻從沒受到過像今天這樣的侮辱。

  而且侮辱自己的,是一個高貴的公主!

  垂下的雙手緊捏成拳,蕭恩澤雙眼中佈滿血絲。見狀,波妮兒本能的後退了些,但依然仰起頭,用傲慢的目光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的雙臂在瘋狂的抖動,他的體內宛如有巨獸在怒吼:「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要把你砸成肉泥!」

  但面對波妮兒,他不會這樣做,這倒不是真的是因為波妮兒是女人的原因。生長在二十二世紀的地球,男女平等的觀念從蕭恩澤小時候就深入到他的道德中,和女人爭鬥並不是一件在道德上要遭受指責的事。事實上,女人在很多方面本就不比男人差。

  蕭恩澤之所以不還口,是因為他累了;之所以忍住衝動不動手,還是因為波妮兒身份的原因。蕭恩澤很清楚,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拳打下去,那自己恐怕會被坦勒當作叛逆論處,再次被打回現實世界。然後遭到同事們的嘲笑,以及帶著屈辱和失敗回國。

  絕不能意氣用事!

  這一刻,衝動敗給了理智。

  蕭恩澤調整著情緒,淡道:「公主,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先走了。」

  「嗯──」波妮兒冷冰冰的應了一聲。

  蕭恩澤轉過身,微微停頓,在薇琪臉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迅速離去。

  看著蕭恩澤的背影,波妮兒得意的笑著,她親熱的抓住薇琪的胳膊,言語也比較恭敬,道:「姐姐,你的主意真不錯!」

  薇琪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一連兩天,蕭恩澤都沉浸在思索之中,波妮兒的這件事深深的困擾著他。

  究竟要怎麼辦呢?

  退卻嗎?好不容易獲得了這個機會,難道就這麼放棄?可是,不放棄行嗎?雖然明明知道是波妮兒的陰謀,但確實被她抓住了把柄,我能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蕭恩澤漫步在後花園,希望這裡安謐的氣氛讓自己尋得答案。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響起了一首歌。這首歌在兩百年前就已紅遍大江南北,直到現在也會有人偶爾在街上哼起。

  是啊!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所尋求的,不正是海闊天空嗎?

  雖然放棄了公主,放棄了駙馬,但我依然是塔巴達王國的英雄,依然有霸術在身,我的機會還有很多,我擔心什麼呢?

  是的,從前的失敗一次次的打擊著我的自信心,讓我謹小慎微,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但布魯特導演對我的幫助太多了,這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我沒有選擇了。以前的失敗我都挺過去了,現在距離成功越來越近,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或許──

  這一次我真的該讓步吧!

  好吧!波妮兒,我蕭恩澤讓你一次。但我希望你能牢牢記住我的名字,因為,總有那麼一天,我會把你帶給我的痛苦,加倍的還給你!

  做好了決定,蕭恩澤的心情突然開朗許多,他伸個懶腰,朝眼前的竹林望去。

  這一刻,他想到了薇琪。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在小竹林勾引自己。而這次,她又間接的對自己表露心聲,也是在小竹林裡。

  「嗯?我幹嘛要想她呢?她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還有什麼值得我想念的!」蕭恩澤提醒著自己,但腳步不聽使喚,依然向小竹林裡走去。

  人們往往在心靈最脆弱的時候,總需要能撥動心弦的回憶來填補內心的空虛。

  竹林裡十分靜謐,清脆的昆蟲叫聲是唯一的聲音。

  蕭恩澤在竹林裡閒逛,聆聽著大自然美妙的音樂。前方不和諧的畫面讓他止住腳步,他急忙隱在幾株簇擁的竹子後,偷偷望過去。

  十幾個身著塔巴達軍服的侍衛攔在竹林左側的路口,他們小聲交談,臉上偶爾流露出淫穢的笑容,看來是在交流著並不健康的笑話。

  蕭恩澤抬起頭,朝侍衛們的後方望去,那裡是竹林的深處,那些侍衛們是守衛於此嗎?皇宮之內,為何要特別守衛,而守衛又如此散漫呢?

  一股強烈的好奇感促使著蕭恩澤想弄個究竟,他打量著四周的地形,在內心盤算著前進的計劃。

  自從蕭恩澤學會了阿米驕德的霸術,他便從來沒有間斷過對霸術的修煉。無論多麼繁忙,處境多麼危急,他都會抽出時間進行修煉。在堅守渡斯倫的最後幾天裡,蕭恩澤也沒有放棄,雖然情況非常惡劣,但他也爭分奪秒的修煉了半個小時。

  蕭恩澤一直堅信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堅持,只有堅持,最終才會獲得成功。

  不經歷戰鬥,蕭恩澤根本感受不到霸術帶給自己的進步。他原本以為要避過這些侍衛的目光是件不太容易的事,但真正行動起來,卻是如此的簡單。

  霸術不但能增強蕭恩澤的力量、體質,更能增強他的敏捷、速度。越深入的修煉下去,蕭恩澤便覺得霸術的好處多不勝數。修煉霸術,等於就是在提升身體的每一個機能。

  蕭恩澤身法敏捷,轉眼間已來到竹林深處。

  在一片斑竹前,一個女子端坐在那裡,看一眼斑竹,再看一眼眼前的畫布,然後挪動著手中的畫筆,在畫布上勾勒出斑竹的模樣。女子後方,一個男子左手按住她的左肩,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背,帶著她的手讓畫筆在畫布上遊走,嘴裡同時在她耳邊小聲的念叨著什麼。

  蕭恩澤注意到,男子會偶爾彎下腰,讓胸部、腹部和女子貼的更緊,而女子也不怪罪,還時而嬉笑著往男子懷裡靠去。

  「原來是在談情說愛啊!」蕭恩澤無趣的搖搖頭,偷窺別人戀愛不是什麼好事,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等等,這男子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還有這女子,雖然是背影,但也覺得眼熟。

  帶著疑惑,蕭恩澤又靠近了一些,他再次放眼望去,不禁一愣。

  原來這兩個人,竟是波妮兒和雷諾!

  而就在蕭恩澤驚訝的瞬間,雷諾居然探下頭,在波妮兒臉上親吻了一下。波妮兒如受驚的貓一樣,立馬站了起來,看來雷諾的舉動對於她來說已經過界了。

  「雷諾,你放肆。」波妮兒責怪著,但語言中卻十分平和。

  雷諾微笑道:「公主,你美麗的就像天上的女神,在你的面前,我實在無法控制住我自己。」

  「哼──」波妮兒被雷諾逗樂了,道:「控制不住也不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你亂來。」

  這話裡似乎有別的意思,難道說如果有我的同意,就允許你亂來?

  雷諾忙點頭,在蕭恩澤的眼裡,就像一隻聽話的哈巴狗。

  「這對狗男女。」蕭恩澤咬咬牙,在身旁的斑竹上狠狠一拍。

  「誰!」雷諾突然側過身,大聲道。

  蕭恩澤離雷諾有幾十米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下,雷諾能感應到蕭恩澤的動靜,看來也身懷武技。

  既然被發現,蕭恩澤不再隱藏,也不想隱藏。

  瞬間,他想明白了很多。

  蕭恩澤大步邁了出來,道:「我!威廉森!」

  雷諾有些詫異,忙朝後面的波妮兒望去。

  波妮兒沒有雷諾那樣慌張,而是冷笑道:「剛才你都看見了?」

  「是的,公主,我看的很清楚。」

  「那就行了!」波妮兒向雷諾靠近了一些,道:「雷諾是我的追求者,也是塔巴達最著名的年輕畫家,他的藝術靈魂有足夠的資格讓我青睞。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討厭你的存在,你現在明白了吧?」

  聞言,蕭恩澤臉色未變。

  雷諾卻笑開了花,一副對波妮兒恭恭敬敬的樣子,道:「公主,我會向你展現藝術的真諦,並會讓你在藝術的道路上永遠幸福。」

  「是在藝術的床上幸福吧?」蕭恩澤冷不防的說道。

  蕭恩澤的話說到雷諾心坎裡去了,但他表面上還是要表現出紳士的樣子來。畢竟,他是一位藝術家啊!他並沒有回罵,只是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波妮兒。

  蕭恩澤在心裡感歎道:「好白的臉吶!」

  波妮兒喝道:「威廉森,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無恥嗎?」

  蕭恩澤冷笑道:「無恥?自愧不如。」

  遭到蕭恩澤的反罵,波妮兒怒了,將雷諾向前一推,道:「雷諾,你不是會武技嗎?他侮辱我,替我教訓他!」

  雷諾竭力的保持紳士風度,微笑道:「公主,作為一個藝術……」

  雷諾還未說完,十幾名侍衛紛紛跑了過來,他們朝蕭恩澤看了一眼,然後問道:「公主,出什麼事了?」

  波妮兒指著蕭恩澤,道:「教訓他!」

  這些侍衛都是波妮兒的親信,雖然知道眼前的蕭恩澤是何許人也,但也不會違背公主的命令,互相對視幾眼,然後朝蕭恩澤奔去。

  而波妮兒身邊的雷諾,轉眼從紳士變成了土匪,得意的笑道:「公主,我雖然是個藝術家,但從小習武,要是傷害到他……」

  波妮兒打斷雷諾,道:「出什麼事了,有我應付!」

  「那我就不客氣了!」雷諾摩擦著拳頭,陰笑著朝蕭恩澤走去。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他相信自己的拳頭是應該能夠和蕭恩澤的身體進行親密接觸的。

  此刻,波妮兒的侍衛們已團團將蕭恩澤圍住。在侍衛首領的一聲吆喝下,侍衛們蜂擁而上。他們跟隨公主,知道一些公主和威廉森大人之間的事,主子間的矛盾,雖然常常鬧得你死我活,但到最後誰不是找下人做替罪羊?這些侍衛們誰也不想得罪蕭恩澤,但又不能抗拒公主的命令,只是希望蜂擁而上把蕭恩澤給活活擒住,並不打算對他的身體進行毆打,讓他增加對自己的印象。

  看那位貴族少爺摩拳擦掌的,這打人之事就讓他來吧!

  侍衛們的想法是好,但他們的目標是蕭恩澤,一個不可能讓他們完成任務的蕭恩澤。

  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十幾聲悶響,蕭恩澤怡然自得的站在原地,拍打著掌間的灰塵。而那些蜂擁而上的侍衛,已紛紛倒在他的腳下,有的摀住肚子,有的按住腰間,更有的抓著襠部,表情十分痛苦。

  蕭恩澤伸出手,從嘴裡向掌上吹出一陣輕風,然後朝站在自己面前的雷諾望去,道:「過來啊!」

  雷諾啞口無言,雖然依然在摩拳擦掌,但臉上已是一片慘白。侍衛們痛苦的情景還在他眼前重播,他看著那些護襠的侍衛們,暗想蕭恩澤如果對自己下手的話,恐怕除了那個部位一定沒有第二個選擇,那自己下半身的幸福就全沒了。

  雷諾臉上的肌肉突然一抽,朝蕭恩澤「嘿嘿」一笑。

  他十分優雅的轉過身,表情嚴肅下來,道:「公主,作為一個藝術……」

  「閉嘴!」波妮兒氣喘呼呼的看著蕭恩澤,冷冷的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把雷諾的舉動放在眼裡。

  可憐膽小的雷諾還苦苦的支撐著自己的形象,故作鎮定的保持冷靜,卻被公主完全無視,真是辛苦他了。

  「威廉森,今天是第三天了!你究竟想好了沒有?」波妮兒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蕭恩澤沒有回答波妮兒,轉身離去。

  「威廉森!本公主在和你說話!」

  蕭恩澤沒有回頭。

  「威廉森!你太放肆了!你信不信我……」

  蕭恩澤腳步沒停,但伸出手止住了波妮兒的話語。就在波妮兒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手卻左右擺動,竟做出再見的手勢。

  波妮兒目瞪口呆,看著蕭恩澤的背影,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刻,在蕭恩澤的心裡,已經有了真正的答案。

  波妮兒,無論怎樣,我現在都還是你的未婚夫,但你卻對我如此,實在讓我不能原諒。既然如此,好吧!就讓我們鬥一場吧!

  利益,我可以放棄。但尊嚴──我誓死捍衛!

  蕭恩澤走出竹林的那一刻,夕陽正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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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12:37:17
 第二集 第九章 醉打金枝
 
 
  蕭恩澤躺在花叢中慛仰面朝天,視線內是蔚藍的天空。天空中白雲漂浮,偶爾劃過幾道黑色的流線那是南飛的大雁。

  這幾天,蕭恩澤除了修煉和教伏特加他們武技其餘的時間都會待在這裡。

  明天就是第五天了,波妮兒真的會去向坦勒告狀嗎?我和她的矛盾與日俱增看來她真的會那樣做吧!

  可笑的是,我還是沒想到什麼辦法。

  看著天上的白雲,蕭恩澤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這裡相遇的胖子,只可惜他今天沒來,不然和他聊聊,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嗯?想找人解悶,為什麼不去論壇呢?

  這麼久沒去了,論壇裡現在是什麼樣子呢?自己的連線數又是多少了呢?

  雖然每次進入論壇後都讓蕭恩澤十分疲倦,精神力被掏空的感覺不是他樂於承受的。但強烈的好奇心和孤獨感促使著他急於來到論壇,看看那些有關於他的文字。

  集聚精神力,找到突破點。

  光芒,閃爍,成功──

  一陣眩暈過後,蕭恩澤成功來到論壇。他控制著精神力,進行著一系列操作。

  來到個人論壇後,論壇上方的數字讓他心裡一暖。

  僅僅是這一瞥,就讓他覺得耗費精神力來一次,值!

  連線數:55836。

  原來現在,有這麼多人在默默的關注我啊!五萬多雙眼睛,關注著自己在電影空間內的一舉一動。五萬多顆心,和自己一起分享著故事裡的酸甜苦辣。

  我蕭恩澤不孤獨!有這麼多人支持我,這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如蕭恩澤所料,論壇裡的確很熱鬧,從上至下順著一個個帖子看下去,蕭恩澤突然覺得難受起來。

  蕭恩澤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竟引來大家如此強烈的反應。隨便掃一眼,責罵自己的帖子還真不少。

  「蕭恩澤,你的表現太懦弱了!」

  「嗯……蕭恩澤的表現的確不盡人意。」

  「蕭恩澤!再這樣下去,你就滾蛋吧!連一個女人都降服不了,有個鳥用!(申明:我不是甜湯,我是鐵桿蕭迷)」

  「早說了都去關注湯姆,關注一個龍套是很有風險的。」

  「蕭恩澤,我真希望你此時能看見論壇裡發生的一切,那樣的話,你就能看見我對你的痛斥了!首先申明,我是蕭迷,所以朋友們不要扔磚。覺得我說得對的,進來跟個帖,表示支持。覺得不對的,請您權當路過,表示無視。」

  這個帖子的點擊回覆率相當高,蕭恩澤點擊進去,進一步看個究竟。

  樓主留言:「蕭恩澤,你知道現在的你很傻嗎?你只知道在波妮兒的面前裝強悍,卻又不敢真正對她怎麼樣。公主怎麼了?公主就能在你的面前囂張了嗎?你是誰?你是堂堂塔巴達王國的英雄,你是身懷絕學的勇士,你甘心被一個公主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而且這個公主還有給你戴綠帽子的跡象?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還真希望你永遠是龍套,省得我們這些關注你的影迷為你傷心。蕭恩澤大哥,威廉森大人!醒醒吧!如果你敗在波妮兒手上,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支持你了,因為每當我看見你,就會覺得是種恥辱。」

  這篇文章猶如一根利刺,深深的刺進了蕭恩澤的心臟,讓他痛的喘不過氣來。

  蕭恩澤忍著痛楚,繼續查閱跟帖的留言。

  那些回覆的帖子當中,幾乎全部是支持樓主的意思,有的甚至繼續長篇大論,寫了蕭恩澤該如何如何做之類的。其中不乏揍公主一頓啊、海扁雷諾一頓啊等等諸如此類。

  說打就能打麼?我打了,你們是開心了,那我怎麼收場?

  蕭恩澤覺得無味,離開了這個帖子,他的視線內,出現了兩個用紅色顯示的主題。想想剛才進入論壇的時候還沒有,看來是影迷剛剛寫的。

  「蕭恩澤外傳:推倒公主的日日夜夜。」

  「同人系列:金槍無敵.蕭恩澤VS軟蛋雙錘.雷諾。」

  蕭恩澤點擊進去,見是很有文采和想像力的影迷自己杜撰的故事。第一個是說蕭恩澤將公主推倒了,並且日日夜夜折磨,和電影中的情節完全兩樣;第二個是比較淫穢的故事,說蕭恩澤的床上功夫如何如何,不僅輕易的打敗了雷諾,還讓波妮兒欲仙欲死。

  這兩篇文章用了極度誇張的抽象手法,簡短的千把字就把一個故事栩栩如生的表現出來。蕭恩澤並不是驚歎這文章寫的如何,而是感歎附和者之多。主題才剛剛發表,跟帖的人數瞬間便成千上百,並且許多人都嚷嚷著要樓主接著寫,他們寧願不看電影,也要看這外篇。

  蕭恩澤心裡莫名一涼,難道自己差到這樣的地步了麼?

  影迷們寧願不看正規的影片,而去看杜撰的外傳,這究竟是怎麼了?

  強烈的心痛讓蕭恩澤的精神力受到極大的影響,他又是一陣眩暈,意識從論壇中彈了回來。他睜開眼睛,依舊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只是他的心情,和開始已經是完全兩樣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演員之路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自己絕不能被數據的假象所蒙蔽。

  如果和波妮兒的這件事處理不好,那55836這個數字將會很輕易的散去,那自己就真的前功盡棄,永無翻身之日了。

  蕭恩澤暗歎好險,好在今天去論壇逛了一遭,不然怎會知道影迷們如此強烈的反應?

  我該怎麼做?難道真的如影迷們所想的那樣,教訓公主,對付雷諾?

  可說教訓就能教訓麼?她是公主,我教訓了,你們是開心了,那我怎麼收場?

  蕭恩澤默默的想著,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打了個響指,心道:「你們開心不就行了嗎?我有必要在乎自己怎麼收場嗎?」

  彷彿解開了一個多年的謎團,蕭恩澤喜形於色的興奮起來,心道:「對啊!我怎麼一直沒想明白呢?我現在是在演電影,我是在電影空間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影迷們得到滿足!只要讓他們得到滿足,他們就會支持我,在我身上花錢。既然如此,我何必把現實生活中的束縛用在電影空間裡呢?」

  「公主不能教訓嗎?只要影迷們喜歡,我就偏要教訓!雷諾不能動嗎?他公然調戲我未婚妻,殺他都行!」

  蕭恩澤突然興奮的站了起來,他捏緊右拳,心道:「蕭恩澤啊蕭恩澤!往日的失敗讓你變得謹小慎微,讓你的膽子都變小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能學以往那樣循規蹈矩,你要與眾不同,你要做別人不敢做的。只有這樣,電影空間內的人才會記住你的名字,記住你威廉森的大名!只有這樣,現實中的人才會記住你的名字,記住烏萊有你這樣一個華人演員,蕭恩澤!」

  蕭恩澤的精神力早已耗盡,又幾乎在瞬間經歷失落、痛苦、興奮,終於撐不住,面帶笑容仰倒下去。花叢中,激起一陣五顏六色的花粉。

  現實,許多連線的影迷皺眉道:「可憐的威廉森,被公主弄成這樣,恐怕沒救了。」
 
 
  烏雲遮擋著月兒,讓今天的夜,顯得格外黑。

  愛櫻西宮的一角,陣陣嬉笑聲伴隨著主子倆的腳步,慢慢向公主府蔓延而去。主子倆的笑容都十分甜美,只是那侍婢的笑,要顯得稚氣一些。

  「公主,雷諾大人真風趣!」萊依挽著波妮兒,手舞足蹈的說著,此時兩人融洽的關係與其說是對主僕,倒不如說是一對姐妹。

  波妮兒道:「這一路上,你誇他個不停,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如果是的話,我賞給你。」

  「公主!你笑話奴婢,奴婢哪能有這份心思!」

  「我沒笑話你,我是認真的。」波妮兒的語氣的確十分認真,道:「像雷諾這樣的男人雖然稀少,但也沒到讓我如癡如醉的程度。我們情同姐妹,你要是真喜歡,我替你做主。」

  萊依滿臉通紅,道:「公主,你再說,奴婢該羞死了。」

  「呵呵呵呵──」波妮兒終於忍不住,臉上緊繃著的嚴肅表情突然間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爛漫的笑:「好了,你就別羞了。這個雷諾心高氣傲,和我一樣有著藝術家的靈魂,他是不會看上你的。當然,你也不能一輩子都跟著我,等看上如意的人了,就和我說一聲,我一定好好幫你安排。」

  聞言,萊依心裡酸酸的,但嘴上還是答道:「謝公主。」

  兩人依然嬉笑著走進府邸,只是在笑話某某家族少爺喜歡上某某家的小姐,結果被某某家的大人反對等等無聊的話題。

  兩人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止住,波妮兒看著眼前的光亮,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萊依。

  萊依疑惑道:「我明明記得,出來前我熄燈了。」

  波妮兒完全無視萊依的解釋,道:「我們進去吧!下次記得,不要老是這樣粗心。」

  難道我真的忘記關燈?帶著這個疑惑,萊依隨著波妮兒走了進去。

  只是,她剛走到門邊,便聽見波妮兒「啊」的一聲尖叫。隨後,她聽見從房間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公主,我只是來看看你,何必這麼大驚小怪的呢?」

  閃爍著暗黃光芒的房間裡,蕭恩澤坐在圓桌前,悠然自得喝著酒。圓桌上,除了一堆或空或滿的酒瓶,還有一大碟花生米。

  房間內居然有人,讓波妮兒嚇得不輕,但知道是蕭恩澤後,波妮兒反而放心下來,她繼續向前走去,道:「你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宮內的侍衛沒告訴我你來了?」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蕭恩澤直接捧著酒瓶,往嘴裡灌上一口。

  波妮兒用手捂鼻,顯然是討厭這種酒味,她不想繼續和蕭恩澤在無聊的話題上爭辯,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來看看你,來看看我美麗的未婚妻。」蕭恩澤笑道,這笑聲中竟帶有些許淫穢的語氣。

  此時,萊依靠近波妮兒,在她的耳邊小聲道:「公主,他好像有些喝多了。」

  萊依的話提醒了波妮兒,她向蕭恩澤靠近了一些,放眼打量過去,只見蕭恩澤滿臉通紅,圓桌上的酒瓶大多數都空空如也,看來全部被他倒入腹中。

  這個男人,喝這麼多的酒,他究竟想幹什麼?

  「威廉森,明天就是第五天了,你想好了嗎?如果你不去和父王說,那我就去了!」

  蕭恩澤沒有回答波妮兒,而是從圓桌上拿出一個茶杯,將裡面倒滿酒,道:「波妮兒,來,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波妮兒和萊依面面相覷,她們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這個混蛋,的確喝多了!

  萊依喝道:「威廉森,你放肆!公主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蕭恩澤一臉茫然的看著萊依,道:「我為什麼不能叫了?我是她男人,連叫她的名字都不行嗎?」

  面對蕭恩澤厚顏無恥的說他是自己的男人,波妮兒有些怒了。

  蕭恩澤朝萊依一指,道:「你,滾出去。」

  萊依呆若木雞,傻愣愣的看著波妮兒。

  蕭恩澤又道:「你看她幹嘛?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也是你的主子,我叫你滾出去,你聽見了嗎?不會滾?是不是還要我先給你做個示範?」

  啪!蕭恩澤在桌面上狠狠一拍,自語似的說道:「這都是什麼奴才!難道連主子行房事也要看嗎?伏特加,她不會滾,你教教她!」

  話音落,伏特加突然從房外衝進來,一把抓住萊依,將她騰空抱了出去,然後將門緊緊關上。

  看著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波妮兒驚呆了。她望著蕭恩澤,久久沒有發出聲音。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彷彿走進了一個圈套。

  蕭恩澤依然喝著酒,笑道:「現在只有我們倆了,不必害羞,過來坐,陪我喝一杯。」

  波妮兒哪能真的在蕭恩澤身邊坐下,怒道:「威廉森,你究竟想幹什麼?」

  蕭恩澤睜大眼睛,在波妮兒臉上反覆打量,道:「波妮兒,你是記憶力差還是腦袋被撞壞了?同樣一個問題,你要問多少遍?我不是說了嗎?我來看看你。」

  「看也看了,你總該走了吧!」波妮兒已經決定,只要蕭恩澤一離開,她馬上就帶上姐妹去向坦勒告狀。

  之前她之所以希望蕭恩澤自己去向坦勒提出拒絕這場婚禮,並不是她真的給蕭恩澤機會,而是她深知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陰謀,如果事情鬧大了,陰謀被拆穿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如果蕭恩澤主動去找坦勒,她就可以不冒這個險。

  但現在,她再也不能忍受蕭恩澤了。

  她已經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感到危機,但,是不是遲了些?

  蕭恩澤左手握著酒瓶,從凳子上站起來,踉蹌的朝波妮兒走去,笑道:「不行,我還沒看夠呢!」

  說話間,蕭恩澤已來到波妮兒的面前,他伸出手,朝波妮兒的臉上摸去。

  波妮兒急忙向旁邊逃走,雖然躲過了蕭恩澤,但心中卻大為驚訝,這個男人,難道真的喝醉了嗎?

  「威廉森!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企圖非禮一個公主,你在褻瀆王室的尊嚴,如果讓父王知道,他一定會把你送上斷頭台的!」波妮兒警惕的看著蕭恩澤,大聲道。

  蕭恩澤搖搖頭,道:「不,我只是在和我的妻子親熱。」

  「無恥!」波妮兒的眼中射出金光,怒道:「別做你的白日夢了!我不會嫁給你的!你這個垃圾!」

  蕭恩澤指著鼻子,問道:「你說我是垃圾?」

  「你不但是垃圾,還是賤民、混蛋!在我的眼裡,你連隻狗都不如!」

  蕭恩澤冷笑道:「所以你願意和你的那隻狗交配,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在狗字上,蕭恩澤加重了語氣,讓波妮兒足夠理解蕭恩澤所說的狗代表什麼意思了。

  然而,出乎蕭恩澤意料的,波妮兒居然爽朗的說道:「是的!沒錯!下一次我見到雷諾,我馬上就會把身體獻給他!威廉森,你最好馬上去向父王拒絕這場婚姻,不然的話,你的綠帽子戴定了!」

  波妮兒越發的激動起來,道:「不只是雷諾,這王宮中有很多男人都能讓我滿意,只有你,只有你這個垃圾不行,你不配!你就是這樣看著我,對我來說也是種侮辱。」

  蕭恩澤並沒有因為波妮兒的漫罵而憤怒,反而在心裡想著波妮兒的話,暗道:「看來她還沒和雷諾發生什麼……她這麼年輕,或許是處女也說不定呢……」

  看著蕭恩澤低頭不語,波妮兒又恢復了傲慢的語氣,道:「威廉森,你現在給我滾出去!本公主要睡覺了!」

  蕭恩澤捏捏拳,酒精雖然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還是提醒著自己,此刻該做些什麼。既然已經決定,就絕對不能退卻!

  蕭恩澤伸出手,端起為波妮兒斟滿的酒,道:「來,把這杯酒喝了。」

  砰當!

  波妮兒反手一揮,將酒杯打翻在地上,又順手狠狠的給了蕭恩澤一巴掌。蕭恩澤手快,並未讓她得逞,牢牢的抓住她的手。

  波妮兒雙眼緊盯著蕭恩澤,道:「你放開我!」

  蕭恩澤沒有鬆開,用一種漠視的目光看著波妮兒的眼睛。

  波妮兒道:「你弄痛我了,我叫你放開!這麼看著我幹嘛,想打我嗎?你有那個狗膽嗎?你打啊!只要你敢動手,我就叫父王砍掉你的腦袋!」

  蕭恩澤邪笑道:「別激我,要動手打你,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

  「哼──」波妮兒冷笑道:「就你?威廉森,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就嘴上說說罷了。你不是說要和薇琪好嗎?結果怎麼了?」

  蕭恩澤一愣,皺眉道:「你說什麼?」

  波妮兒得意的笑道:「驚訝了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在訂婚儀式上,你和薇琪那眉來眼去的樣子能瞞得過我?不過想想,你這個賤民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先是找薇琪,現在又找我,只是可惜,我們倆都沒有你的份。」

  「嗯……」波妮兒故作思考狀,自語似的說道:「下午我和薇琪在一起,見她和五哥哥很合得來呢!你不是喜歡薇琪嗎?只是可惜,她很快就要成為我哥哥的女人,她和我哥哥在床上,一定很……」

  波妮兒滔滔不絕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蕭恩澤鐵青的臉色。

  啪!

  波妮兒偏著頭,驚愕的看著蕭恩澤。她嘴唇微微抖動,伸出手,撫摸著臉蛋上那鮮紅的五個手指印。她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威廉森居然動手打我?

  啪!

  波妮兒還沒反應過來,蕭恩澤又一巴掌打了過去,道:「我說過,動手打你,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你個賤人!今天不治你,我就不是威廉森!」

  面對發狂的蕭恩澤,波妮兒終於扛不住了,她急忙轉身,向門外跑去。只是那門關的死死的,彷彿有人堵在門外一樣,死活都拉扯不開。

  蕭恩澤追上去,一把抓住波妮兒,由於力氣過大,波妮兒的晚禮服被蕭恩澤從背後抓亂,白皙的後背頓時完全展現在蕭恩澤的眼前。波妮兒心裡一驚,急忙雙手撫胸,防止胸前的禮服脫落。

  蕭恩澤按住波妮兒,把酒瓶往她嘴裡灌,喝道:「喝!高貴的公主怎麼了!給我喝了它!」

  波妮兒閉攏著嘴,緊閉著牙齒,但蕭恩澤絲毫不手下留情,愣是將剩下的半瓶酒灌進了波妮兒的肚子。

  「威……威廉森,我會叫父王砍你的頭……」波妮兒一隻手捂胸,一隻手抵擋著嘴邊的酒瓶,嘴中還在咒罵。

  叱嚓──

  一聲清脆的布料撕扯聲,蕭恩澤酒性大發,波妮兒肉體的暴露更是點燃了他的慾火。他扔掉酒瓶,將波妮兒按在圓桌上,雙手在她的臀部上狠狠一扯,她的外衣頓時從上至下分成兩截。蕭恩澤伸出手,如蛟龍般鑽進波妮兒身體的敏感處。

  「威廉森,你這個垃圾!你要幹什麼!你大膽……啊!啊嗚!」

  波妮兒的辱罵逐漸變成叫喊,進而則是帶著哭腔的呻吟,下一刻,一陣讓她絕望的聲音在房間內飛揚。

  波妮兒滿臉潮紅,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那私隱的肉體,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叱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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