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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碩鼠肥 -【截教小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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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10:09:33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聞仲再伐西岐
   
    卻說西岐立國,積極發展生產,整軍備戰。聞仲在汜水關,發文各處調來援兵,麾下共計八十萬眾。又往朝歌徵調了二十萬奴隸為兵,許之立功之後去除奴籍為民。聞仲聲明軍紀,提高賞格,宣傳殷商正統,由是士氣大增,皆願死戰。

    聞仲見麾下兵馬士氣頗高,又見西周國力發展極快,況且大軍屯於五關,國內空虛。若避而不戰,遷延日久,難免使天下宵小見機而暗中蠢蠢欲動。加之聞仲也念念不忘剿滅西岐,雖說希望不大,但拖得越久,西岐越強,到時更是無法收拾。

    因而聞仲自思,便欲再次領兵討伐西周。只恐對方闡教修士厲害,不得成功。忽聞侍衛來報,流波山秦華真人到來。聞仲大喜,連忙出府相迎。

    秦華入得聞仲行營中,不待聞仲發問便道:「目今西岐發展甚快,你何不趁此時兵精糧足再行討伐?遷延日久,賊勢猖獗,反為不美!」

    聞仲聞言道:「弟子早想討伐西岐,奈何闡教金仙相阻,恐有疏訛!師叔既至,可有以教我?」

    秦華道:「你只管領兵西征,我當隨軍相助。」

    聞仲大喜,便即調派兵馬,準備征討。城中黃天祥聽得秦華到來,連忙拜見。秦華撫慰了一番,對聞仲道:「我先離開,待大軍到達西周之時,再來相助。此去金雞嶺,有一人名叫魏賁,武藝不凡。你可收入帳下。由此往北,去崇城大道上有一飛鳳山,山中有三將結寨自守。名為文聘、崔英、蔣雄。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足堪為將,你可往收之。」言罷,飄然而去。

    聞仲聽了秦華之言,連夜去將四將請了過來。果然個個武藝不凡。聞仲大喜,便令擇吉日整兵六十萬進發西岐。秦華卻往孟津,尋訪鄔文化,已備後用。

    且說聞仲領兵來到西岐城下。連番叫戰。西岐城中有道術的將領以哪吒韋護為首。凡人將領以南宮適為首。聞仲軍中有黃天祥、七首將軍余化、哈將軍陳奇等人。其他凡將,個個武藝不凡,倒也打得難分難解。

    這日,聞仲又領兵到西岐城下挑戰,魏賁走馬上前,城中南宮適出戰。不到三十回合,魏賁生擒南宮適回陣。聞仲見狀大喜,便命將南宮適斬首號令轅門。

    姜子牙看見大怒,便令哪吒出戰魏賁。二人戰不數合,黃天祥知哪吒勇猛,走馬出營前來助戰。城中韋護也出,被陳奇擋住。金吒、木吒也來助戰,被余化、文聘等人攔住廝殺。土行孫縱短棍下城來打。龍鬚虎看見。就在陣上發石向土行孫劈頭打去。

    土行孫手忙腳亂,只得土遁在地。不得出力。那邊黃天祥與哪吒數次交戰,早已知對方深淺。二人交馬不數合,便放法寶。哪吒乾坤圈本比不上通天教主親賜的穿心鎖,被黃天祥奮力打落在地。復又祭穿心鎖來打哪吒,哪吒一手將混天綾祭出,纏住穿心鎖,一手發金磚來打天祥。黃天祥抬手將竹箭祭出,射住金磚。二人各施本事,卻是勢均力敵。

    且說陳奇與韋護交戰,剛一照面,陳奇便將手中蕩魔杵一擺,身後三千飛虎兵搶出,只聽陳奇「哈」地一聲,腹內一股黃氣噴出,韋護猝不及防,被黃氣打中,昏昏沉沉地落下馬去。三千飛虎兵一擁而上,來抓韋護,地下土行孫看見,連忙縱土遁將韋護救回城去了。

    陳奇見走了韋護,大怒,連「哈」數聲,只見黃氣噴湧,向金吒、木吒、哪吒噴去。金木二吒應聲落馬,只有哪吒分毫未損。土行孫急來救時,陳奇麾下飛虎兵已將木吒捉去,只搶的金吒回城。

    姜子牙見門人失利,連忙收兵。龍鬚虎看見,不依不饒連發巨石來打西岐城牆。只見天空磨盤大的石塊如雨點一般打在城上,將城牆震地不住搖晃。姜子牙憂心如焚,眾軍民只覺西岐危如累卵,人心惶惶。

    卻見南極仙翁將浮塵一甩,在空中垂下道道絲絡,護住西岐城。龍鬚虎巨石無功,只得收了法術。聞仲見姜子牙閉城不出,心中大怒,傳令就於城下將木吒斬首,刀斧手正要行刑,卻見半空中突兀地垂下一根繩索,正是普賢真人的長虹索,將木吒捆走。

    聞仲看見,驚疑不定,只得傳令收兵。心中自思:目今普賢真人已到,不知其餘金仙是否也到了。秦華師叔何日能來?

    正想之間,忽聞轅門士卒來報:秦華真人到來。聞仲連忙出營來迎。卻見秦華身後站著一人,身高數丈,手持排扒,甚為兇惡。一手抓著兩個包袱,殷殷有血溢出。

    聞仲仰頭看了看秦華身後之人,暗暗咂舌,慇勤地將秦華迎了進去。秦華指身後之人說道:「此人名叫鄔文化,力大無窮,我特請之相助聞太師。」

    聞仲大喜,便命鄔文化為監糧官,坐鎮後軍。又問鄔文化手中包袱中是何物?

    鄔文化咧嘴一笑,將兩個包袱展開,卻是圓滾滾兩顆漆黑的人頭。聞仲仔細一看,認得是前次破十絕陣的黃龍真人和太乙真人,不由既驚且喜,轉頭看向秦華。

    原來秦華自離了汜水關,又找到鄔文化,便來到二仙山麻姑洞專程來找黃龍真人。這黃龍真人乃是十二金仙中法力最弱的一位,本身又無厲害地法寶防身。秦華有備而來,含怒出手,三十萬根松尾針飛舞而出,將黃龍真人打了個千瘡百孔。

    秦華割了黃龍真人首級,交與鄔文化提著,便來到乾元山。秦華命鄔文化手提黃龍真人首級,在金光洞外行走。

    此時聞仲已與西周在城下大戰,太乙真人得了消息,正要趕去支援。猛一抬頭看見一個身高數丈的大漢手提人頭在洞外行走。太乙真人看得疑惑,便要上前詢問。陡然認清那首級正是黃龍真人,不覺大怒,便要抓住鄔文化質問。不妨腦後一陣惡風,只聽「嗵」的一聲,太乙真人應聲倒下地去。

    秦華手持打神鞭現出身影來,看著地上太乙真人腦漿迸裂的屍身,輕歎一聲,暗道:今日用六耳獼猴地招數殺了太乙真人,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便也割了首級,一併交與鄔文化提著。復又進洞將三枚火棗收了,就與鄔文化一道來到聞仲軍中助戰。

    聞仲聽了秦華講述,心中著實驚訝。秦華冷笑一聲,便命黃天祥:「將此二個首級懸掛轅門號令,以震懾敵軍!掛好之後,你便回來,我尚有一物與你。」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對陣
   
    黃天祥將黃龍真人和太乙真人的首級掛上轅門,復又回來,靜聽秦華吩咐。秦華思忖一二,從懷中掏出三枚火棗,對黃天祥說道:「這三枚火棗乃是今番的意外收穫,食之可得三頭六臂,戰力大增,你可願意?」

    黃天祥聞言道:「弟子一心為父報仇,既有如此奇術,豈能不願!」當下接過火棗吃了。不一時,只聽得黃天祥週身一陣響動,復又長出六隻手來,共是三頭八臂,叉叉丫丫的,聞仲等將官俱都看得驚異。

    秦華笑道:「今番搶了別家的寶貝,倒也算你一場造化。你隨我到營後來,我將顯隱之法傳你,順便熟悉一下八臂的功夫。」

    黃天祥應諾,便隨秦華去了。師徒二人傳完道法,秦華便取出一對陰陽劍,一把化血刀,並那把風芭蕉扇一併交與黃天祥,連銀槍、穿心鎖、竹箭一共七劍兵器法寶。那銀槍需要兩隻手方才能發揮出許多精妙,因而秦華並未多給。

    當下黃天祥便在營後練習新學的本事。不一時,煉的熟了,方才隨秦華一道又回了中軍。

    且說西岐城中,闡教金仙匯聚一堂,卻少了太乙真人、黃龍真人、赤精子。

    廣成子見三人均不至,對眾人說道:「當日誅仙陣中,赤精子師弟被伶倫暗算隕落,道行天尊也被龍吉公主捉去,幸得老師出手方才救回。想來實在令人無限悲惶!目今太乙真人和黃龍真人俱不至,不知何故?」

    話未了,探馬來報,商軍轅門有兩顆首級號令。廣成子聞言,失聲驚道:「不好,兩位師弟俱都隕落了!」眾門人聽說,悲憤不已。只聽哪吒大叫一聲,涕淚俱下,便要出城搶回太乙真人首級。

    懼留孫連忙制止道:「目今我等不知下手之人是誰!若對方躲在聞仲軍中,暗中下手,你這一去,豈不是落入套中?還是等夜間命土行孫前去將二人首級偷回來。我們明日見陣,方是正理。」

    哪吒傷痛萬分,被金木二吒拉著走了。當夜,懼留孫將土行孫叫來。對其說道:「你趁夜,去將兩位師叔的首級取回來。務要小心,快去快回!」

    土行孫領命而去,來到殷商轅門,從土中冒出頭來,細細打量了一下周圍情景,不見異常。這才鑽出地面,縱起身子去取轅門高桿上的首級。剛升到高處,卻聽地下人聲鼎沸。聞仲、黃天祥、陳奇余化等人湧出,將土行孫團團圍住。

    陳奇「哈」的一聲噴出腹中黃氣。土行孫越在高處,無法施法,被這黃氣一打,昏昏沉沉地掉落下來。只有軍士早備好了一張大網,將土行孫網在裡面,半點不沾地。

    聞仲見捉了土行孫,大喜過望。便要斬首號令。免得夜長夢多。卻聽黃天祥道:「我師父叫暫且留著土行孫。只須已符印鎮住,懸掛轅門便可。」

    聞仲聽說,便任由黃天祥施為,當下將土行孫掛上轅門。聞仲命眾將加緊巡防營寨,自回了中軍大帳來見秦華,詢問有何打算。秦華笑道:「我正欲用小的引大的出來,豈能隨便斬殺!」

    且說西岐城中,廣成子等正在等待消息。忽聽懼留孫叫道:「不好!土行孫行蹤洩露,已被商軍捉了。」

    眾人聞訊,心中更是惶惶不安。懼留孫便要前去救回土行孫。廣成子道:「目今土行孫失陷,敵情不明。明日見陣之後,打聽清楚對方究竟是誰,我等才好應對。」

    眾人正爭議間,忽聽天空有鶴鳴之聲,白鶴童子降落下來,對眾人說道:「掌教老爺已知一眾同門遇難,對方下手之人乃是秦華。此番劫難,亦是天數使然。目今我已從八景宮中大老爺處求得太極圖,掌教老爺又賜下盤古幡。此番務必要斬殺秦華。」

    正說著,雲中子亦到了。當下便由雲中子持太極圖,廣成子等九人執掌盤古幡。眾人就在姜子牙府中靜坐,等待天明。次日,聞仲中軍大帳之中。秦華睜開眼睛喃喃地道:「闡教中人竟然都來齊了!」當下起身對聞仲道:「今番我去見陣。便不用大軍跟著了。你可傳令大軍打點行裝,若我失利。不要猶豫,立刻領兵撤退,緊守五關,留鄔文化押後便可。」

    當下秦華出轅門,將土行孫提在手中,往西岐城而去。

    西岐城中,雲中子等闡教金仙也從靜坐中醒來。當下雲中子對姜子牙說道:「今番我等前去與秦華交戰,不需要普通兵卒,子牙只須約束門中弟子,在城中等待消息便可。」

    姜子牙點頭應是,當下雲中子領著九位金仙出城而去。哪吒也欲出城,被姜子牙命金木二吒死命攔住,終不能出。

    晴空萬里,秦華手提一人,大袖飄飄地來到,對面雲中子等人也站立整齊。雲中子上前道:「秦華,我闡教弟子犯了殺戒,理當在這紅塵之中受煎熬。你截教無拘無束,逍遙自在。何必屢次三番與我教中同門過不去?」

    秦華冷笑道:「雲中子,你不要巧言開脫。你闡教金仙犯了殺戒,不就是想拿我教中同門完你的殺劫麼?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說這些虛偽地套話!既是身處劫中,大家各憑本事求生路罷了。反正封神榜終須有人去填,不是你們,便是我們,何必廢話!」

    雲中子輕歎一聲,道:「如此,你殺我教中二位同門,前者伶倫又殺了赤精子和楊戩,這般仇怨倒是難解了。你我相識於洪荒之時,貧道是的確不想與你為敵。奈何天意如此,實在令人徒呼奈何!」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章 隕落?
   
    雲中子搖頭歎息著,與廣成子等九人成雁形陣將秦華圍在中間,便待動手。

    卻見秦華突然笑道:「懼留孫,你不要你徒弟了麼?」說著將手中土行孫一揚。懼留孫見狀,咬牙怒道:「卑鄙!我那徒兒不過百年道行,你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秦華笑道:「這可不是我以大欺小!你這徒兒自恃本領,前來偷營。乃是被聞仲抓住的,與我何干?貧道我憐惜他修行不易,不欲使之受刀斧之禍,故而帶他來見你。何以竟對我惡語相向?」

    懼留孫恨怒不已,廣成子忙道:「凝神靜氣,不要中了對方之計。」懼留孫這才強自鎮定下來。雲中子抖手將太極圖祭出,定住周圍的空間,又顯出一座金橋將一眾門人俱都護住。廣成子取出盤古幡奮力一晃,一道混沌之氣便向秦華打去。

    秦華看得目瞪口呆,這太極圖護身,定住空間,再用盤古幡肆無忌憚地攻擊。這,這還有什麼打的?攻擊,攻不破太極圖;防禦,盤古幡威力強悍。這根本就是個挨打的局面嘛!

    而且有太極圖在,連周天星斗大陣都沒辦法發揮威力。秦華見狀,心頭無名火起,索性把心一橫,抬手將土行孫橫在胸前,欲要用他來抵擋盤古幡。適逢慈航道人執掌盤古幡,奮力一搖,旁邊的懼留孫阻止不及,那混沌之氣早已發出,將土行孫打成飛灰,一道真靈溢出太極圖的空間,往封神榜上去了。

    秦華只覺手中一輕,土行孫已經消失了,當下一愣。抬頭見那邊闡教中人都憤恨不已地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分辨道:「這可不干我的事,這是……。」

    話未說完,只聽懼留孫大叫一聲。抬手將捆仙索祭出,要來捆秦華。秦華條件反射似地將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早已將捆仙索收了去,正是落寶金錢。

    懼留孫見收了法寶,更是大怒,劈手將慈航道人手中的盤古幡奪過來,提起法力猛力搖動了七下。但見道道混沌之氣激射而出。將秦華全身罩住,雲中子也催動太極圖,欲要定住秦華。

    秦華連忙提起法力,取出小芭蕉扇將全身護住。聚寶盆也顯了出來。接連擋住四道混沌之氣。眼見剩餘三道便要打中自身,秦華一咬牙,提升全身法力祭出打神鞭。重重鞭影,金光閃閃,頂上三花慶雲,熠熠生輝。秦華大羅金仙頂峰的修為,硬碰硬之下,竟然也只是擋住一道混沌之氣而已。及至第二道飛來時,秦華已是法力耗盡。吐血倒飛了出去,奄奄一息。

    眼看著第三道混沌之氣就要飛來了,秦華已是法力告馨,當下瘋狂地大叫一聲,渾身上下肌肉鼓突突地隆了起來。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在混沌之氣撞上秦華的一瞬間,秦華自己也運轉巫族秘法。直接將肉身自爆了。

    雲中子等闡教金仙眼看著那一道炫目的光芒沖天而起,將太極圖定住的空間也撕裂了一道縫隙,金橋一陣晃動。光芒過後,卻不見了秦華。

    眾人沉默半晌,道行天尊道:「他……,死了麼?」雲中子等人地臉色俱都舒緩下來,輕輕噓了一口氣。此番闡教門人一起出動,還用了太極圖和盤古幡兩件至寶,若還不能殺掉秦華,那闡教金仙的臉面可就真的算是丟盡了。

    當下雲中子抬頭看向天空中地白鶴童子,卻見白鶴童子點點頭,回身往封神台上去了。眾人都在靜靜地等著,等著白鶴童子察看的結果。

    八景宮中,太上老君驀地睜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玄奧的笑容,復又緩緩地閉目靜坐了去。金鰲島,通天教主彈身從丹犀之上站起身來,眾弟子正驚訝間,卻見通天教主復又心平氣和地坐了回去。玉虛宮中,原始天尊的的微笑漸漸凝固,冷哼一聲,閉目不語。媧皇宮,女媧娘娘抬頭看了看西岐方向,輕歎一聲,不再言語。西方極樂世界,接引和准提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良久,准提起身道:「截教門中,每多法力高強之輩。我等若不出手,終究不能取勝。」接引緩緩地道:「此事自有原始天尊費心,我等只須引渡有緣之客便可。他又不曾來請我們,若是主動出手,這情分便要淡上許多了。再等等吧!」

    卻說白鶴童子從封神台上察看回來,對雲中子等人搖了搖頭。眾人見狀大驚,廣成子不甘心地道:「他竟然沒有上封神榜,可能麼?」

    一眾門人俱都面面相覷,驚訝不已。懼留孫道:「他既不上封神榜,難道轉世重修去了?」廣成子沉吟道:「依其根性而言,若死必上封神榜。今既榜上無名,恐怕仍然活著。」

    眾人聞言,一陣默然,心裡俱都沉甸甸地。

    此時西岐城外,聞仲卻已拔寨起行,收兵回五關去了。姜子牙在城中聽得消息,知道是雲中子等人得勝,連忙調兵追擊。大軍追至金雞嶺,看看商軍後隊人馬在望。領兵而來的姬叔明、姬叔升大喜,急忙催兵掩殺。

    卻見商軍後隊之中走出一個身高數丈的大漢,手持一根巨大的排扒對著西周軍馬一陣橫掃,如入無人之境,頓時將西岐大軍打得人仰馬翻。姬叔明和姬叔升見狀大駭,正要勒兵後退,鄔文化早已殺到面前,抬手一個排扒打將下來,將姬叔明二人打成肉醬。西周大軍驚慌失措,抱頭鼠竄。

    及至姜子牙整頓好大軍趕到,鄔文化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得收了兩位殿下地屍身,黯然領兵而回。

    且說流波山中,倉頡、伶倫、柏鑒、高明、高覺、龍吉、蘇妲己,還有剛剛恢復精神地六耳獼猴等人皆圍站在後園的那株鱗翅五針松前,面帶關切之色。

    只聽倉頡對著那株松樹恭敬地道:「師傅,你的傷勢有沒有好上一點了?」

    就見那鱗翅五針松上突兀地顯出兩隻眼睛,聳拉著眼皮瞪了倉頡兩眼。突然地發出聲音罵道:「該死的雲中子!該死的闡教金仙!我好不容易在生死邊緣斬了一屍,我容易麼我!竟然就這樣被搞得肉身自爆了去。要不是預先將元神寄托了一絲在這顆松樹上,今番恐怕就要上封神榜了。哎呀。真是時運不齊!」

    倉頡等人聽得秦華抱怨,本不敢言語。忽聽得秦華說到斬屍,不由精神一振。連忙詢問。

    原來秦華當時在生死邊緣,眼看著那道混沌之氣便要打中自己的身體,心中長久以來積累的怨氣和憤恨一股腦兒湧起,從化形之後被追殺,再到不周山下被眾人欺負。再到妖族天庭之時,面對大劫的種種無奈、悲傷與掙扎,滅族之禍下地苟且偷生,東皇、帝俊隕落時地悲憤與彷徨。算計成空後的無力感。再到近來身處封神大劫之下地重重壓力,苦苦掙扎,及至想到六耳獼猴雙耳失聰,自己出山報復卻又面臨絕地。心中的那抹不甘與憤怒終於醞釀到了極致,竟是堵在胸口,熊熊燃燒起來。

    當下秦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滿腔的憤怒與不甘化為對這個天道地嘲諷和對命數地蔑視。一時間,秦華紅著眼睛,運轉巫族秘法調起身體最後地力量。發動了這一生第一次不計一切代價與後果地攻擊——自爆了。

    當時秦華內心充滿了毀滅的慾望,就像一個破罐子破摔不計一切代價的瘋狂地賭徒。剝離了一切算計與虛偽,赤裸裸地表現出內心地怒火,欲要與天地一同毀滅,即使毀滅不了。也要炸出一個窟窿來。

    就在那瘋狂的一刻。秦華只覺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剝離了出去,渾身上下一陣輕鬆。整個人竟是無比清爽乾淨了起來,腦海中一片空靈。早已耗得乾乾淨淨的法力竟從靈魂深處迅猛無匹地流出,重新溢滿了整個元神。

    奈何,已經晚了,自己這幅肉身已經自爆了開去,自爆的威力撕開了太極圖定住的空間,將混沌之氣擋了一擋,秦華的元神便這樣輕輕鬆鬆地逸出,迅疾無匹地回轉了流波山,附身在早已做好了手腳的鱗翅五針松上。

    早在秦華決定出流波山去找闡教中報復之時,他其實便想到了自己此舉有可能激怒原始天尊。然而欲要成功引發天地大劫,不激怒原始天尊又怎麼行已?已自己大羅金仙的實力,就是想要毀天滅地那也是做不到的呀!

    秦華既然早就想到了自己可能隕落,因而也做了一番準備,便是將自己地元神剝離了一絲,混合了自身精血,用妖族秘法祭煉,將之與鱗翅五針松合在一起,變得氣運相連。

    這般施為,其實和煉製分身差不多。但是單純的分身乃是處於被支配地位,不與本體氣運相關。分身死了,本體頂多受一點創傷,而本體死了,分身自然也就跟著消亡了。

    然而秦華這樣的祭煉卻是不同,那是直接把自身的氣運命數與鱗翅五針松相合了,只要自己沒有魂飛魄散,那麼無論是在天涯海角,那一抹真靈都會被吸引著回到鱗翅五針松的樹體上來。

    當然,若是秦華魂飛魄散了,或是鱗翅五針松被有心人挖斷了根兒,二者便都會死了,這是個雙生共存地方法。

    幸虧鱗翅五針松生長在流波山,被一眾弟子嚴密看護了起來。幸虧有封神榜在,所有劫中之人都不會擔心被打得魂飛魄散。即便傷地再重,封神榜也會護住你的一絲真靈。

    然而,還有一點不能確定,那就是身死之後,那一抹真靈到底是先被封神榜吸收了去,還是先被共生地鱗翅五針松帶回?秦華一直心有猶疑,直至最後,被逼的無法了,方才狠下心來自爆。

    萬幸的是,絕境之中,秦華竟斬屍成功,順利地將惡屍斬出,實力頓時暴漲,靈魂深處用來壓制惡念的力量瞬間釋放出來,將元神重新注滿。這下,即便封神榜再來收取,秦華也有足夠的力量去抗拒。修道之人最主要的便是元神的力量,若是法力不在了,只餘一道真靈,那麼便是任人宰割了。

    也幸虧秦華先將法力耗盡了,只得以巫族秘法來自爆肉身,而沒法自爆元神。方才能順利斬出惡屍,用暴漲的實力逃回流波山,寄居在鱗翅五針松上。

    當下秦華將自己斬屍的過程想了一遍,對倉頡等人說道:「我將肉體丟棄了,目前只得寄居在這棵松樹上,行動甚為不便。你們倒是給我想個辦法,重塑一個肉身啊!難不成要我一直呆在這樹上,成個木頭人啊。」

    倉頡為難地道:「可是師傅,弟子等法力低微,到哪兒給你找副肉身來啊!要不弟子去一趟金鰲島,請掌教老爺出手。」

    秦華聞言,一陣鬱悶,心底卻在暗暗奇怪自己的脾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壞了。不是斬了惡屍了麼?照理說應該變好才對啊!而且自己也的確感覺神清氣爽,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不由暗道:莫非是因為剛剛斬屍,因而不太適應?

    當下見倉頡還在等著吩咐,便道:「去吧去吧!小心一些,快去快回。」

    倉頡聞言,駕雲往金鰲島去了。秦華在流坡山中百無聊奈地等著,正想開口與幾位徒弟說說話,卻見天空中一物迅疾地從西北飛來,「轟」的一聲砸在流波山護山大陣之上,破開陣勢,猶自餘勢不息,直向著秦華所在的鱗翅五針松轟然砸下。其勢無可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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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10:09:58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替身之法
   
    眼見那東西迅疾無匹地向著秦華所在的鱗翅五針松砸下來,秦華大駭,連忙催動元神,大叫一聲道:「四靈匯聚陣!」就見伶倫、龍吉、六耳獼猴與柏鑒、高明高覺等人迅速散開,分站在鱗翅五針松、黃中李、苦竹、葫蘆這四大先天靈根旁邊,各念動口訣,兩手結印,組成陣勢。

    秦華心念一動,聚寶盆金光大放,懸浮在四大靈根中間,瘋狂地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四大靈根各發出一道先天乙木之氣沖天而起,在聚寶盆上方匯聚在一處,形成一個青濛濛的巨大的防護罩。

    一時間,整個流波山方圓萬里之地的地脈全被四大靈根強有力的根系給吸收了過來,浩浩蕩蕩地支撐著那個青濛濛的防護罩。但見大浪翻滾,山河動搖。聚寶盆金光過處,將天地間靈氣掃蕩一空,以流波山為中心,方圓萬里之地一時日月無光,白晝為夜。

    只聽一聲巨大的轟鳴,流波山整個的陷入海中十餘丈深,空中的那件法寶卻也被擋了下來。秦華等人一看,正是三寶玉如意,滴溜溜地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復又倒飛而回。

    卻見流波山空間一陣晃動,通天教主突兀地顯出身形,抬頭看了看遠去的三寶玉如意,咬牙怒道:「原始!幾次三番出手傷我門人,我與你勢不兩立!」當下轉頭對秦華問道:「怎麼樣,你們沒事吧!」

    秦華苦笑一聲道:「還死不了!老師,你快幫幫我啊。弟子現在寄居在這松樹上,行動實在不方便的很。」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果然不錯。竟然趁此時斬去了惡屍。估計原始天尊這個時候是氣瘋了。所以才不依不饒地追到流波山來。嗯唔,你怎麼還不出來?」

    秦華疑惑地道:「弟子現在只剩下元神,寄居在這樹體上而已,怎麼出來啊!」

    通天教主笑了笑,抬手將懸在空中的聚寶盆取下來,另一手隨意一招,變出一個爐鼎來,復又抬頭對秦華道:「把你那顆火靈丹給我!」

    秦華連忙催動法力,將那顆火靈丹送到通天教主面前。通天教主取了火靈丹,抬手投入爐鼎之中。復又在四大靈根之上各取了一截枝椏籐蔓,按三才、依五行,兌龍、坎、虎,也投入爐鼎之中。抬頭對秦華道:「你這流波山遠在海外,葵水之力極盛,又養育了四大先天靈根,乙木之氣濃厚到了極點。正好培育你這一點心火。」

    說著。通天教主兩手結印,聚寶盆緩緩轉動,將靈氣不斷往爐鼎之中灌入,鼎中丹火旺盛。不一時,通天教主收了印訣,用手一指,爐鼎之中飛出許多黏稠之物,散發著清香,淡淡晶瑩的青色外面籠罩了一層火光,顯得甚為妖異。

    卻見那黏稠之物迎風化為一具肉身。通天教主大喝一聲道:「秦華,還不歸體,更待何時?」

    秦華在松樹中看見,不覺大喜,連忙將元神一搖,化為一道金光注入肉身。伸手蹬腿,活動了一陣,只覺甚為如意。當下對通天教主拜道:「弟子謝老師大法相救!」

    通天教主笑道:「無妨,無妨。你既斬了惡屍,顯出來我看!」

    秦華將身一搖。泥丸宮中逸出一個道人。渾身長毛,獠牙外突,兇惡絕倫。此正是秦華惡念所化,生死之際斬出,因而成了這個形象。站在一旁。猶自惡狠狠地看著通天教主和秦華。

    秦華看了一陣。也覺得心中不爽。卻聽通天教主抬手將惡屍收了,對秦華道:「前者你用共生之法將氣運命數與這鱗翅五針松相連。此法雖奇。卻也甚險。況且已被他人知道,恐遭算計,終為不美。再者有外物羈絆,也不利於悟道。今既有惡屍,正可行替代之法,將這惡屍頂替了你。把你從這氣運命數之中解脫出來,從此恢復自由身,你看可好?」

    秦華聞言大喜,自無不同意之理。這共生之法雖可趁一時之威,然而終究也是一種羈絆。況且還遭人惦記,平白多出一個軟肋來。能夠去除,當然最好。

    就見通天教主抬手一指,將秦華惡屍打入鱗翅五針松地樹體之內,代替了秦華本體,從此秦華惡屍算是寄托在了這株先天靈根上了。

    秦華抬頭看了看鱗翅五針松,臉上表情一陣變幻,暗道:不知日後這棵松樹結地果子會變成什麼模樣?

    卻見通天教主轉頭對秦華笑道:「當日紫霄宮中籤押封神榜之時,道祖曾言:我道門之中凡未斬三屍者,均身在劫中。今你已斬了一屍,便已脫了劫難。你可有什麼打算?」

    秦華道:「弟子雖已斬屍,然而在紅塵之中的因果早已結的大了。此時即便想抽身而出也做不到了。再說,雖然斬屍成功了,便可以不上封神榜,但卻仍有隕落的可能。弟子不敢大意!」

    通天教主聞言頷首道:「你能這樣謹慎就對了。你在外行走,屢次遇險,我也難免有救援不及的時候,你自己小心!這三張替身符你拿著,危急之時或可拖延一二。」

    秦華連忙接過,送通天教主出了流波山,方才回來。

    且說聞仲領兵回到五關,鄔文化前來稟報斬了西周兩位殿下。聞仲大喜,便為鄔文化表功。旁邊黃天祥思及秦華戰敗,生死不知,心中惶惑難安。聞仲看見,連忙安慰。黃天祥便欲告假往流波山探視,正說之間,忽聞傳令兵來報:秦華真人到了。

    黃天祥聽說,連忙衝出行營來見。聞仲隨後也出,見秦華拉著黃天祥的手笑吟吟地走進營來,聞仲連忙見禮道:「當日得知師叔被闡教眾人圍攻,弟子心中著實掛念。今日見師叔無恙,弟子心方安定。」

    秦華笑道:「當日確實凶險!不過倖免於難,反倒是頗有所得。」

    聞仲道:「全賴師叔洪福!師叔此來,不知所為何事?」

    秦華道:「非為別事,我知你時刻不忘征討西岐,特再來相助。」

    聞仲奇道:「前次征伐西岐,無功而返,耗費無數錢糧。今番又要征伐,師叔可有把握獲勝?」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訪
   
    秦華聞言看了看一下聞仲,突然道:「聞仲,你曾在金靈聖母門下學道五十年,一身道行已直逼仙道,可知天數運轉?」

    聞仲聞言,默然良久道:「弟子隱約中也感受到了天道走向,殷商國運恐怕是真的已經盡了。然而弟子受先王重恩,位極人臣,豈能委之天命而抽身自保?終不過馬革裹屍,以報國恩罷了!」

    秦華聽了此言,沉默了一會兒,道:「西岐的憑仗不過是城高池深,商軍主動攻伐,吃虧不小。若論兵精將勇,其實兩邊差別不大。西岐城屯有重兵,又與五關正面而對,況且乃是首惡,故而商軍每次攻伐,都是直接到西岐城下討戰。目今西岐城中匯聚了西方諸侯六十萬大軍,姜子牙精通兵法,防守毫無破綻。太師何不避實擊虛,放棄西岐城,轉而攻擊其他諸侯。待姜子牙察覺,發兵救援,再與之野戰。勝也好,敗也罷,也可一戰而定。」

    聞仲聞言,皺眉道:「避實擊虛!倒是頗有道理。只是西岐城正當大道,大軍若要繞過去,難保不被姜子牙察覺。況且如此深入敵境,糧草軍需之物也很難齊備,恐難持久,終被敵所算!」

    秦華笑道:「搬運糧草之物,對我等修士來說,不過區區小事,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我這裡有一個葫蘆,足可盛放數十萬大軍三年用度之糧,你可拿去使用。

    目今我倒是不太好直接出手相助於你了,你自己須得保重。若戰事稍有不如意處,便即退回五關堅守,目今殷商天下卻是少不得你了。」

    言罷,秦華轉身勉勵了黃天祥一番,駕雲而去。卻是徑往八景宮而來。守門的童子看見,連忙迎上來道:「老爺請你進去!」

    秦華隨之入宮,老君坐在蒲團之上。聽得童子稟報秦華到了,睜開眼睛道:「你還是來了!」

    秦華稽首道:「大師伯萬安!秦華此來,卻是多謝大師伯援手之恩。這可是我自己來的,不是俘虜。大師伯不會再把我軟禁起來吧!」

    太上老君微笑道:「如今你已斬屍,便已脫了封神之劫。正該緊守山門,靜頌黃庭。何故還要四處行走,沾惹紅塵?」

    秦華道:「弟子早已不知沾惹了多少紅塵因果。*

    豈是斬了一屍便能了結清楚的?況且這封神大劫早就不是單純的封神了,封神祇須三百六十五上榜便可完成。然而看那幾位的意思,分明是想滅了我截教。秦華即便已跳出封神殺劫,卻也跳不出這滅教之禍!」

    「再者……」秦華嘴角含著一縷譏諷道,「我大師兄多寶道人不是也斬屍成功了麼!如今還不是做了階下囚,被大師伯關在八景宮中?」

    太上老君聞言,歎息道:「縱觀道門三教弟子。目前得以斬屍者,除我門下玄都外。卻是只有通天門下有你和多寶二人。原始門下雲中子雖是福德之仙,修行日久,卻還不及你們。其他諸人原本都還可以。只是受了混元金斗之劫,又強行提升了法力,恐怕斬屍終究是無望的了。」

    秦華正色道:「一個教派要發展興盛,本來就需要強大地基礎。我截教有教無類,雖說在別人眼裡有些不分根性,但是天生萬物。各有各道。相輔相成,豈能一概以根性而論?目今數次爭鬥。單憑教中弟子,雲霄、趙公明、金靈聖母,烏雲仙……還有孔宣等人,無一不是遠超他教門人遠甚。屢次惹的聖人不得不出手為自己門下解困,徒讓人遺笑。此豈還不能說明問題?」

    太上老君閉目道:「說完了?盛極而衰,乃是天道至理。況且封神榜終須有人去填,你既已跳出劫中,便回山潛修去吧!這樣至少封神大劫,你可以安然度過了。」

    秦華聞言苦笑一聲,稽首道:「秦華多謝大師伯提攜,若非大師伯暗中以太極圖相助,秦華恐怕也不能如此順利的斬出惡屍,逃過封神榜地束縛,斬屍的凶險,秦華經歷過,自然十分明白。大師伯成全之恩,弟子銘記在心。只是大師伯既然刻意要保住秦華性命,以待日後之用。何不索性大方一點,保全截教一門上下?」

    太上老君閉目不語。秦華只得轉身走出八景宮,臉上卻陡然洋溢出笑容,對守門的金銀童子道:「兩位小童,我這裡還有許多仙丹,你們可要?」

    說著不待兩個童子反應,將懷中丹藥抓了一把,塞在二人手裡。抬頭對著八景宮內大呼道:「弟子多謝大師伯援手之恩!大師伯的吩咐,弟子記下了,絕不敢或忘。」

    兩位童子聽得莫名其妙,秦華卻哈哈一笑,駕雲去了。這番在八景宮外的動作,不過是演給那幾個暗中監視的人看的。只是一時興起地惡作劇,妄想挑動原始和西方教二聖猜忌老君。即便不能挑起猜忌之心,也要噁心他們一下,出出心頭的悶氣。

    八景宮中,太上老君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顯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復又安詳地垂目靜坐了去。

    此時的秦華卻已駕雲往北俱蘆洲媧皇宮而去了。來到媧皇宮,彩雲童子出宮道:「娘娘請你進去!」

    秦華隨之入宮,女媧見了,笑道:「倒要恭喜你斬屍了。」

    秦華苦笑道:「我不過機緣巧合,終究只是人家算計的棋子,有什麼好欣喜的?秦華此來,卻是因為近來推演天數,察知妖族中人也有幾個與封神榜有些關礙,故而前來探問。」

    女媧娘娘奇怪地看了看秦華,對秦華能以斬一屍的修為在這般大劫之中推算出天數頗為吃驚。當下道:「當日道祖曾言,封神大劫牽連甚廣,其中確實有一部分是我妖族中人。大劫起時,我也曾多方籌劃,你是知道地。」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語驚醒
   
    秦華聞言,連忙道:「當時是秦華妄為,打亂了娘娘的佈置,實在罪過!」

    女媧笑道:「與你無關,我妖族避居北俱蘆洲,所謂應劫之人不過是三大部洲中的新生妖族,即便有一些上榜,也不傷根本,你不必感到為難與不安。」

    秦華小心地道:「當年的梅山袁洪他們怎麼樣了?」

    女媧沉默片刻,道:「他們的修為倒還不錯,只是還需歷練。這七人出身梅山,正是我妖族中的應劫之人。不過此時他們俱在北俱蘆洲,觀目今形勢,只要避世不出,想來並無大礙。」

    秦華盤算著現在的封神形勢,雖然西周立國,闡教算是終於站穩了腳跟,也有了與殷商叫板的本錢。但比起商朝的家大業大,西周依然顯得弱小。

    修士方面,幾次大戰,闡教弟子莫不大敗,若不是黃河陣有聖人出手,引得四聖會破誅仙陣,此時闡教修士恐怕已經死傷殆盡了。

    目今四聖聯手打壓截教的局面已經形成,截教在通天教主的領導下退守海外,伺機反擊。截教雖然失利,實力猶在,誅仙劍陣並未有損傷,萬仙陣也能擋住聖人一段時間。然而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在絕對的實力對比方面,截教雖然人多勢眾,卻已經處於下風了,畢竟聖人不是靠著人多就能戰勝的。誅仙劍陣號稱非四聖不能破,反過來說,只要集齊了四位聖人,沒有其他助力的話。誅仙陣那就絕對能破。秦華心下比較了一番,若是太上老君不出手,誅仙陣對付其他三位聖人,還能小勝一把。若是太上老君出手,使出一起化三清之法,或是祭出太極圖。即便只有三位聖人,便也要陷入苦戰了。何況老君出手,其他三位聖人又豈會不出手?

    說到底。老君身為道門首徒,自身道法精奇不說,手握太極圖這等至寶,又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所以不管秦華如何造勢,在面對四聖打壓的情形下,還能屢屢進攻。打得西岐只能被動應戰。頂尖力量不夠。就注定只會失敗。秦華也算想明白了,自己再如何折騰,頂天了也就是給其他聖人找找不自在而已。最終的決定勝負地還得是聖人。

    當然,秦華的努力也不是沒用的。至少讓那些看低截教教義的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秦華拜訪八景宮,雖然老君沒有明說,但他感覺的出來,老君似乎也在漸漸開始認同截教有教無類,萬物平等,各有各道地教義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秦華已經聽不到那種帶有蔑視語氣的「你不過是截教!」之類的話語了。至於秦華需要地天地大劫,在秦華斬去了惡屍之後,方才猛然驚醒,若是真的自己一手主導了個天地大劫出來。那這個業力足以讓秦華萬劫不復。身化灰灰了去。

    「順其自然吧!」秦華這樣安慰自己,按照原來的歷史。在封神大劫即將完成的時候,鴻鈞道祖是會走出八景宮現身人間,為三教解釋怨仇的。到時,若是自己不死,自然可以求洪鈞老祖救治六耳獼猴。那個時間,倒也不是太久。

    秦華這樣想著,卻見女媧娘娘看了看自己,欲言又止。秦華忙道:「娘娘有何話,直接吩咐便可,秦華無不遵命。」

    女媧娘娘道:「前者你將陸壓從我這裡領走,何以他竟會到了西崑崙,又與闡教中人攪在一起了?」

    秦華道:「此事娘娘日後自知!陸壓的身化長虹之法十分奇妙,加之道法高深,應該不至於有什麼不妥吧!娘娘可是有什麼感應?

    女媧娘娘道:「近來確實心神晃動,不知何故!你要小心在意。」

    秦華聞言,默然良久,至其斬屍之後,只覺神清氣爽,天道漸漸明晰,元神之中的鴻蒙紫氣漸漸活躍起來,在秦華地元神之中順著奇妙絕倫地軌跡運轉,玄之又玄,不斷加深著秦華對天道的感悟,使秦華越來越向天道契合。今聞女媧娘娘說自己心神晃動,當下秦華也略有所感,起身稽首道:「娘娘,秦華打擾多時,這便告辭了。」

    言罷,起身出了媧皇宮,往西岐方向看了許久,終究拿不定注意下一步要怎麼做?自己的算計在以前看來完美無缺,可是被女媧娘娘一提醒,秦華卻才猛然發覺,申公豹、陸壓等人身處的凶險環境。他們雖然已經打入了西岐內部,行動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申公豹在西岐十數年,一直不敢行差踏錯半步。雷震子身為姬昌百子,偏生出自自己門下,難免也會左右為難。若不是姬昌對雷震子甚為喜愛,恐怕姜子牙就要強命他出戰了。

    而陸壓,卻是秦華借了女媧娘娘來做擋箭牌,雖然也算混進了西岐的***,暫時沒人發覺。但天下無不透風的牆,若是哪天原始天尊也來個心血來潮,算出了陸壓的來意。恐怕原始天尊惱怒之下,真會來個殺雞儆猴。陸壓明面上的身份乃是西崑崙散人,自己和女媧娘娘恐怕連報仇都沒個借口,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當下秦華心中暗暗自責,自己這些年真是專注於封神大劫之中去了,竟忽略身邊眾人的處境,不知不覺中便將他們陷入了凶險地境地。天知道,自己當時不過大羅金仙的修為,哪來的那麼大膽子!

    秦華駕雲緩緩地在天空飛著,想著心事,暗道:如今申公豹和雷震子都是靠著姬昌的信任和喜愛方才得保無虞。然而姬昌命不久矣,姜子牙手握西岐兵馬,若要強行扶持姬發上位,別人也無法可想。到時國家大權皆出姜子牙之手,要殺申公豹和雷震子當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須得早定對策,讓申公豹和陸壓跳出局中方可!」秦華望著西岐方向,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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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西岐攻守
   
    秦華想著想著,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暗道自己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謀劃者。為求勝利,漠視手下人生命的事終究會覺得不忍。但也禁不住轉念暗罵自己虛偽,為什麼當時身在劫中之時,便能狠得下心去叫申公豹去臥底?

    秦華心底拷問著自己。其實既然身在劫中,那自然是有危險的。不止是自己,申公豹、陸壓、雷震子等等,都可以算是應劫之人。出來拚搏其實都是正常的,你不出來,縮在山中潛修,那大劫該找到你時還是會找到你頭上。

    只不過秦華斬了惡屍,跳出封神之劫以後,轉念再去看自己身邊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想把他們從危險的境地中撈出來。這是境界不同導致的觀念轉變。那時候是自身難保,現在自己跳出來了,當然就會想著怎麼把自己的人也拉出來。

    秦華想著,掉頭往常羊山方向而去。降落雲頭,找到刑天,開門見山地說道:「刑天大巫,別來無恙。貧道此來,想請大巫幫個小忙!」

    刑天譏嘲地笑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需要施展?有就快說!」

    秦華笑了笑,開口道:「秦華想請大巫去西岐一趟,暗中看護著我那兩個徒弟。免得有什麼閃失,救援不及。」

    刑天奇怪地看了看秦華,道:「你這次竟然不是叫我去砍人,真是奇事!好吧,既然是我欠你的,這人情總得還,我這就去西岐。」

    秦華抬手將一面盾牌遞給刑天,道:「這是當初大巫與我交易的信物,此次頗有凶險,便將此物也帶去吧!」

    刑天接過盾牌,撫摸著那古樸厚重的牌面,臉上露出緬懷的表情,兩手一摩。將盾牌收了。對秦華說道:「你是怕我實力不夠。保護不了你那兩個徒弟吧?哼,這盾牌本就是我的東西。早就該物歸原主了。」

    秦華聞言一呃,沒好氣地道:「好心當做驢肝肺!行了,下次有事再來找你。」言罷駕雲回金鰲島去了。

    且說刑天收了干戚神兵。晃悠悠地來到西岐,運起秘法變做普通人族中的大漢形象。悄悄地投入申公豹府中做了個家將,每天就在申公豹府中喝酒酣睡。申公豹知其厲害,卻也不去管他。

    金鰲島中,此時卻是熱鬧非凡,截教弟子三三兩兩地匯聚一處,談經論道,互相啟發。秦華見此興盛光景,心下也自安心,逕入碧游宮來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看秦華到來。笑道:「你來的正好,萬仙陣已演練精熟。六魂幡也祭拜完全,我截教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與原始一戰定輸贏了。」秦華稽首道:「一切自有老師做主!」

    當下秦華便在金鰲島熟悉萬仙陣的誅仙陣兩個大陣的運轉和排布方法,以應對未來地決戰。

    西岐,聞仲大軍摧城拔寨,連下西周十七城,滅十七個小諸侯地戰報送入朝堂。姜子牙聞報大怒,諸侯聯軍人心惶惶,皆來求戰。姜子牙也知道不能放任殷商大軍在國境內如此囂張。於是立馬點齊了大軍。準備救援自己治下的諸侯國。

    探馬得信,報入聞仲中軍。聞仲大喜,沿路埋伏,殺敗了周軍前鋒兩支兵馬。及至姜子牙親領大軍到來,聞仲卻已收縮兵力。依托新佔領地戎城構置防禦。此時商軍六十萬深入西周國境。結寨自守,賴著不走。姜子牙也領兵六十萬欲要擊敗商軍。將敵人驅除出國境。

    兩邊便在戎城相持了起來。不同的是,此時卻是姜子牙在野外結寨,欲要攻拔被聞仲佔領的城池,而聞仲卻是不慌不忙,修葺城牆,似乎有與周兵打持久戰地打算。

    於是從整個大戰略上,商軍主攻,已攻入西周國境,連滅十七國。而在小戰場上,卻是姜子牙不得不咬牙猛攻。而聞仲據城而守,欲要最大限度地消耗西周的實力。

    事實上,聞仲軍中有三年用度的軍糧,兵精糧足,他也並不焦急。反倒是西岐這邊,為了保家衛國,初始時一腔熱血,戰意高昂。拖得越久,卻是越為不利。

    然而雙方兵力相若,聞仲刻意拖延,姜子牙也無法可想。只在營中愁眉不展,苦苦思索而已。

    忽士卒來報,闡教眾金仙到來,姜子牙慌忙出迎。剛一見面,廣成子便笑道:「我等奉玉虛符命,下山下助,今番必絕聞仲性命!」

    姜子牙聞言大喜,便問詳細。廣成子笑而不答,姜子牙也不好過多詢問。只得皺眉道:「今番聞仲再來攻伐,不知有沒有截教修士前來支援。」

    廣成子聞言,沉默片刻道:「我等從玉虛宮出來之時,也曾問過老師。老師說截教眾人已全部退居海外,想來應該不會有人會出山相助聞仲的了。」

    姜子牙道:「秦華呢,流波山秦華道人會不會再次下山?」

    廣成子道:「秦華與我等前次一戰,僥倖逃脫,目今已斬去惡屍,不在封神大劫之中。想來應該不會再出山的了吧!子牙不必擔心,若其出山,老師自然會傳下方法克制其人。」

    姜子牙聞秦華斬屍,心中一驚,卻也暗暗慶幸。也覺得秦華既然已經跳出劫中,自然不會再來沾惹紅塵了。不由放下心來,便與廣成子等商議如何擊敗聞仲大軍。

    戎城,聞仲在行營之中看著城外突然升起的強大磅礡的氣勢,不由憂心如焚,暗道:當日秦華師叔曾言,要我稍不如意便退回五關堅守。誰料在此激戰數月,便引來了闡教金仙。目今如何覓得良法退走?

    聞仲在行營中皺眉苦思,忽聞傳令兵來報:姜子牙遣人前來下戰書!聞仲得書,暗道:「正可大戰一場,若是失意,便趁機而走!」

    當下聞仲批回:三日後決戰!

    送走來使,聞仲便召集麾下將領商議,只說三日後決戰,務要準備妥當。暗中卻命吉力、餘慶二人領兩支偏師,預先準備歸計。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以攻代守
   
    且說聞仲在西岐與姜子牙對陣,相約決戰。這日聞仲將大軍調出戎城,就在城下與姜子牙大軍對峙。陣上姜子牙指責聞仲興無名之師攻擊鄰國,聞仲大罵西周乃是數典忘宗的叛逆之輩。雙方話不投機,很快便殺在一起。

    西岐有闡教金仙相助,賜下許多法寶,文殊廣法天尊用遁龍樁遁住鄔文化,金吒手起一劍,將鄔文化斬殺。余化使戮魂幡正自大發神威,被哪吒一乾坤圈打傷脖子,復一槍刺死。木吒祭吳鉤劍上下紛飛,闡教金仙不住施法將商軍中有道術的人束縛住。

    由是將不能稱勇,士氣大跌,商軍大敗。聞仲見勢不妙,將手中金鞭一揮,黃天祥領前軍向前猛衝,拖住姜子牙等人,聞仲卻將中軍向戰場側翼運動。姜子牙看見聞仲要跑,連忙分左軍來追,被吉力、餘慶領兵殺出擋住。

    三將護著中軍,脫離戰場,往五關而行。黃天祥顯出三頭八臂,將哪吒、韋護、金吒、木吒全都裹住廝殺,使之不得領兵去追聞仲。

    待聞仲去的遠了,黃天祥方才虛晃一槍,準備撤退。卻見天空中有一物落下,金燦燦的,耀人眼目,正是遁龍樁。黃天祥大驚,連忙放出穿心鎖抵擋,一手抓起芭蕉扇奮力一搖。

    呼呼大風吹起,面前與自己打鬥的哪吒、金吒等人一眨眼全都消失不見了。黃天祥心中也自發毛,連忙使遁術追趕聞仲。

    此時聞仲卻領著大軍在西岐的崇山峻嶺之中穿梭,一路東行,漸漸竟迷失道路。只得遣人不斷打探,知已偏離西岐大道,行到北邊的山路之中了。

    聞仲心中著急,後有追兵,當下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趕路。有熟悉地理的士卒來報,知此山路可通青龍關。聞仲大喜,就命大軍往青龍關而去。

    不一時,行到一路山嶺。聞仲騎墨麒麟行走在前,猛抬頭見嶺上大書三字:絕龍嶺!聞仲見此驚駭欲絕,左右看視,不妨一聲雷響,聞仲腳下土地掀翻。升起四十九根通天神火柱來,高有三丈,長圓有丈餘,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每根柱內顯四十九條火龍,翻騰不已。將聞仲圍在當中,火勢甚為兇猛,烈焰飛騰。

    聞仲大驚,連忙掐避火訣催動墨麒麟飛騰起來,欲要離開此地。豈知此火乃是三味真火,終南山練氣士雲中子震洞之寶。聞仲哪禁得起此火,剛剛飛昇而起。廣成子站立半空,將翻天印兜頭砸下。聞仲連同墨麒麟一道,俱被通天神火柱化為飛灰。一道真靈溢出,往封神台上去了。

    身後陳奇、文聘、蔣雄等將見狀大驚,救援不及。又見半空中雲中子與廣成子二人收了法寶,不言不語。陳奇驚疑不定,與文聘等人商議一二,領兵從別處去了。

    且說黃天祥擺脫哪吒等人,一路收拾了散落的兵馬,追著聞仲大軍而來。忽見前方火光沖天。黃天祥大驚,連忙催兵急進。及至到了絕龍嶺,聞仲已死,陳奇等已領兵走了。

    廣成子在嶺上大呼道:「黃天祥,聞仲已死,殷商氣運已盡,你何不投降,不失封侯之位!」

    黃天祥大怒,急忙顯出三頭八臂,挺槍持劍戒備。遙望二人,催兵緩緩過嶺。卻見天空復又落下幾個人來正是赤精子等闡教金仙,雲中子抬手將通天神火柱祭出,如殺聞仲一般,要來殺黃天祥。不知黃天祥自前次吃了火靈丹後。一身道行大進。以對火免疫。在通天神火柱中談笑自若,一手祭化血刀猛烈一劈。早走出神火柱範圍。

    雲中子見法寶無功,臉上變色,欲要再施法,又拉不下面皮。旁邊廣成子看見,祭翻天印向下砸去。黃天祥看見,拿芭蕉扇一掃,卻見雲中子等人對視一眼,搖身一變,使出縱地金光法,早已到了黃天祥後面。

    翻天印落下,黃天祥頭一偏,正中肩脖,被打到在地。玉鼎真人祭出斬仙劍,便欲斬殺黃天祥。卻聽遠處一人作歌踏雲而來,抬手祭出一物,將斬仙劍擋住。

    眾人一看,正是秦華。闡教金仙盡皆大怒,雲中子稽首道:「秦華真人已不在劫中,今日因何至此?」

    秦華淡淡地道:「黃天祥是我徒兒,豈能不救!」言罷,伸手將黃天祥抓起,不理闡教眾人,逕自駕雲走了。

    玉鼎真人怒道:「此人如此藐視我等,實在令人難忍!」

    廣成子道:「早日完成封神殺劫最為重要,這秦華已經脫劫而出。我們之間的因果便要等著封神大劫結束之後再來了結了,且先容忍一二。」

    玉鼎真人道:「他依仗道術,今日救一人,明日救一人。我等何日才能完成封神殺劫?」

    廣成子道:「觀此人今番動作,救黃天祥而不救聞仲。想來也是不想強行拖延封神殺劫的進度。須知殺劫臨頭,不是只有我闡教中人才受苦,他截教眾人一樣惶惑難安。封神早日完成,對大家都有好處。」

    懼留孫道:「然而秦華前些時候何以數次挑起二教爭鬥?現在卻又示弱。」

    雲中子道:「這恐怕不是示弱!殷商本就保不住了,截教中人也確實應該有人上榜。八部天神,按布周天,分掌天地職司,許多職位根本就只有截教中人才能擔任。天數注定,本不可更該。況且秦華又已脫劫,只要我們在封神這個範圍內做事,誰也沒有理由來找我們的不是。」

    闡教金仙聽得連連點頭,當下各自散去。

    且說西岐城中,姜子牙領兵而回,聞報殺了聞仲,西岐上下莫不歡欣鼓舞。姜子牙有鑒於殷商大軍此次攻擊西岐腹地,雖然殺了聞仲,但殷商大軍其實受損不大。當下請命,將大軍開到五關之前,以攻代守,使殷商不能再發兵騷擾西周腹地。如此,方才能得喘息發展之機。

    姬昌自然無不同意。當下姜子牙調兵遣將,過西岐山,出金雞嶺來到汜水關前紮營。一面遣將挑戰練兵,一面等待西岐國力發展。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西岐亂
   
    且說聞仲戰死,姜子牙領兵直逼五關,商朝上下震動,鄧九公奉旨前往汜水關主持守禦之事。幸得西周連年被征伐,糧草軍器消耗甚大,尚未做好攻擊殷商的完全準備。

    鄧九公之女鄧蟬玉手中五光石快速絕倫,令人防不勝防,專事偷襲。將姜子牙麾下將官打了個遍,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幸得五光石威力不大,雖將周朝大將打傷,卻並不致命。只是被女將所傷,一個個都憋氣不已。

    如此將息了一年,西岐豐收,軍器儀仗齊備,姜子牙乃誓師東征,金台拜將。闡教金仙接連下山相助,西方教也也派出弟子前來助戰。不到一年,五關盡落西岐之手,與殷商在澠池縣遙遙相對。鄧九公戰死,文聘、蔣雄、崔英、魏賁俱各戰死。五關中守將雖有許多道術,卻又哪裡是闡教金仙與西方教弟子的對手,界牌關守將黃滾亦力盡而死。一眾將官死的死、降的降,殷商百萬大軍死傷殆盡。鄧蟬玉、陳奇等人被姜子牙派兵追趕甚急,不得已,只得往北而走,去到北伯侯領地避難。

    此時,西岐使節絡繹不絕地出使北、南、東三路諸侯。南伯侯鄂崇禹審時度勢,況且麾下二百諸侯因為常年征戰,搞得國疲兵弱,見西周勢大,當即倒戈投向西周。北伯侯蘇護態度曖昧,麾下諸侯中大半因斬殺崇侯虎之事對紂王心生怨懟,許多諸侯見西周使節,立馬改旗易幟。豎起西周大旗。蘇護態度不明。崇黑虎卻是堅決抵制西周,親率大軍來澠池縣助戰。被清虛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扇成飛灰。

    由此,南北兩路諸侯援兵斷絕,殷商處境更為艱難。只有東伯侯姜恆楚親自領著東方大軍三十萬來朝歌助戰。然而此時殷商的百萬大軍已經被消滅,朝中除了澠池地五萬守軍和朝歌城三萬守軍、八千王庭禁衛之外。便只剩下四十萬東夷奴隸了。得了姜恆楚這三十萬生力軍,紂王大喜,便命姜恆楚領兵前往澠池拒敵。

    那澠池守將張奎武藝絕倫,更兼有土遁道術和異獸獨角烏煙獸,張奎之妻高蘭英手中四十九根太陽神針釘人眼目,令人目不能視物,只能被動挨打。

    那張奎殺性甚重。坐下烏煙獸迅疾如雷。夫妻同心,連斬西周十數員戰將。這日哪吒、金吒、木吒三人聯袂挑戰。高蘭英在城中暗暗祭出太陽神針,射住三人眼目,張奎揮刀催烏煙獸一溜煙兒地衝出城來,將金吒斬殺。若不是哪吒神異,一手抓著木吒縱風火輪而回,恐怕金吒也會戰死於此。

    此事驚動了闡教金仙這些大能為地修士,紛紛下山,懼留孫使出指地成鋼法。破了張奎地行之術,雲中子用通天神火柱將張奎煉化為飛灰。這夜高蘭英在澠池縣中,只覺心神不定。忽聞張奎領兵而回,高蘭英在城上看得影影綽綽,似乎是張奎回來。連忙開城迎接。

    不料剛一開門。一道金光從空而降,將高蘭英捆在一根木樁上。木吒從亂軍中飛身而出。祭吳鉤劍將高蘭英斬殺,由是澠池縣落入西周之手,黃河天險已是西岐與殷商共有。

    此時東伯侯姜恆楚的大軍剛到孟津,聞聽澠池縣已失陷,周軍已經渡過黃河,只得在孟津紮下營寨,阻擋西周進攻。

    眼看便是最後一場大戰,西岐上下正自歡欣鼓舞,準備迎接最後的勝利。姜子牙卻駐兵不前,親自佈置了一線的防禦之後,便不在有任何行動了,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不久,消息傳來,西周文王姬昌病重,傳旨詔姜子牙等朝中大臣回西岐議事。姜子牙留了許多大將鎮守澠池,便即收拾行裝往西岐而去。剛剛行到汜水關,忽聞姬昌已死,朝中巨變,大王子伯邑考和二王子姬發為爭位而發生爭鬥。伯邑考在國相申公豹的支持下聯合了朝中四賢八駿等朝臣,指責姬發暗殺姬昌,大逆不道,欲要趁姜子牙未回之時捉拿姬發。

    不料姬發府中早已有慈航道人、道行天尊、南極仙翁等人坐鎮,又有西岐城外守軍親信,調兵入城,很快就將申公豹等人打敗。

    探馬來報,申公豹已帶著伯邑考和雷震子等人逃出西岐,不知去向。

    姜子牙聞報大怒,本來闡教中人也算知姬昌尚有十數日壽命,又有南極仙翁等人坐鎮,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趕得回去地。然而此時文王卻已經提前死了,這其中必有隱情,這讓姜子牙如何能夠不怒。本來他已想好了對策,可以說服姬昌下旨將王位傳給姬發,而且姬昌確實也頗為中意姬發。反觀伯邑考,嗜琴如命,雖然甚為仁義,又是嫡子,然而論執政能力卻是遠遠不如姬發。

    然而此時,卻是姬發背上了殺父叛逆的罪名,而西岐朝臣竟也大多認同此罪。若不是姜子牙早已在城外佈置了大軍,又有南極仙翁等人相助,說不定此時西岐已是伯邑考上位了。

    姜子牙百思不得其解,申公豹是怎麼在其中做了手腳的。以南極仙翁的法力又怎麼可能讓姬昌提前駕崩,事後又怎麼可能讓申公豹和雷震子安然逃脫。莫非又是秦華現身相助申公豹麼?

    這條消息傳來,西岐上下震動。姜子牙便在汜水關連發數道軍令,調了各處守軍換防駐守,互相監視。一番動作下來,西周局勢雖然仍是暗潮洶湧,卻也漸漸趨於穩定。

    將這些事處理完後,姜子牙這才縱起遁術往西岐而去,他心中的疑惑實在很多,欲要找南極仙翁等人打聽清楚。

    然而等姜子牙來到西岐城,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呆了。這……這還是西岐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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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釘頭七箭書
   
    西岐城已經沒有了!

    確切的說,是西岐城的城牆沒有了。那高高的城牆,從西岐第一位諸侯王棄開始便庇佑著西城的百姓,傳承千年,卻彷彿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姜子牙看著倒塌的城牆,和城外那個巨大的坑洞,心中默默想像著當日戰鬥的激烈程度,心中也不禁駭然。

    要知道,修士之間的戰鬥為了不波及他人,雙方都會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法力,免得業力纏身。真正修道有成的人是風輕雲淡、古井無波的。只有那些剛剛掌握了力量的人才會控制不住自己一身的氣勢到處顯擺,讓人當活靶子打。

    然而這次拚鬥卻將西岐城打壞了,四分之一的城區成為一片廢墟,東、北兩段城牆倒塌,西、南兩段也是遍體裂縫,可以說,西岐城賴以建城的地脈已經被打散了。日後這裡將不可能再建起像樣的大都市。

    姜子牙默默走進西岐城中,看著四處的廢墟,和周圍喧雜的做著恢復工作的人們,當下急急忙忙地回了城中心的王宮。

    姬發和幾個心腹大臣正在王宮議事,聞姜子牙回來,盡皆大喜。姬發當即跑出王宮親迎姜子牙,二人相見,對答幾句,姜子牙便請姬發上殿召集群臣議事,自己卻轉身去找南極仙翁等人,詢問此事始末。南極仙翁看了看姜子牙,歎氣道:「當日貧道進宮,見文王氣色,知其壽數當盡,因而傳信與你。豈料數日之後,文王便精神恍惚,整日裡昏昏沉沉,不能理政,只高臥床榻之上,酣睡不醒。貧道等知其原本當崩。故而也不以為意。只叫姬發每日盡心照料,已盡孝心。誰知數日之前,申公豹突然召集滿朝文武,進宮指責姬發為謀奪王位,意圖弒父殺兄。」

    姜子牙怒道:「豎子如此栽贓。實在該死!然後呢,滿朝文武看不出這是陰謀麼?就由得他胡說!」

    南極仙翁苦笑道:「我等也沒有想到,他確實找到了證據,讓我等也無話可說。」

    姜子牙奇道:「怎會如此!姬發聰敏英武,當不會做此糊塗之事。此事後來如何?」

    南極仙翁道:「此事應該不是姬發所為。然而申公豹確實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在二王子殿內找到了證據。是一個寫有文王姓名的草人,和一副書,上有符印口訣。貧道看過。確實是此物讓文王精神恍惚不安。」

    姜子牙道:「此物何以到了二王子殿內。有幾位師兄護持二王子,何人能行此事?」

    南極仙翁苦笑道:「陸壓!此事必是陸壓所為。當日便只有他一個外人進過二王子宮殿,餘者皆是可靠之人。這陸壓自稱西崑崙散人,修為精深,我等查其來歷之時,掌教師尊也說可以接納,因而不曾過多防備於他。豈料他竟做出如此之事!」

    姜子牙奇道:「竟是陸壓!此人當年曾助我等破十絕陣,頗有功勞,一向與我等交好。竟會做這種事?立心如此歹毒。何不抓住他對質,以辯黑白。」

    南極仙翁道:「當日我等見搜出草人,便欲抓住他以洗冤屈。不料此人奸猾,化為長虹而去,追之不及。文武百官皆知陸壓平日裡與我等交好。即便我等百般辯解。走了陸壓這個證人,亦是無用。二王子這次算是栽了!」

    姜子牙咬牙問道:「後來呢!」

    旁邊慈航道人道:「當日申公豹手握草人。煽動朝中文武,欲要將姬發就地處決,以正國法。證據俱全,滿朝文武便也大多認同二王子之罪,群情洶洶,欲要捉拿二王子。我等不得已,自然反抗。」

    姜子牙道:「幾位師兄法力高強,怎不將申公豹抓住,反而走脫了他!若抓住申公豹,此事便好辦的多了。」

    慈航道人道:「我等當時便欲抓住申公豹,奈何此人頗有道術,身上似乎有一件異寶護身,我等道術全無應驗。況且場中文武官員極多,我等也深恐有所誤傷,更為不美。故而只護住姬發,一邊調集城衛軍進宮清剿。然而王宮禁衛統領卻是文王愛子雷震子,此人見姬發弒父,怒不可遏,率領禁衛與城衛軍死戰,一面攻擊二王子宮殿。」

    「那雷震子手中雷玉牌威力絕倫,況且王宮禁衛乃是軍中精銳,以一當十,勇猛無儔。我等不得已在王宮全力出手,將之擊傷,亂軍中傷了許多官員。道行天尊依仗道術打開宮門,城衛軍蜂擁而入,將王宮禁衛大半制住。只是文武百官多半站在申公豹一邊,城衛軍也不敢過分逼迫。只得控制了王宮,讓他們護著申公豹和雷震子、伯邑考等人出了王宮。」

    姜子牙轉頭看了看王宮破敗的景象,心底也歎了口氣,接著聽慈航道人講述。

    原來當日申公豹鼓動百官逃出王宮,文武官員各有侍衛,結合在一起倒也頗為可觀,一路闖到東門。姬發知道事情緊急,不能讓申公豹領著文武官員一起逃跑,當下親自領著城衛軍追趕,到了東門。

    那姬發自幼練習武藝,弓馬嫻熟。見申公豹已經到了城門下,眼看便要出城,當下張弓搭箭,往申公豹背心射去。豈料申公豹聽得風聲,往旁邊一閃,那箭正中手中草人的胸口,透體而過。

    申公豹捏著手中草人,一時呆住了,饒是他心腸極硬,面對一手提拔自己起來,給予了自己無盡寵信的姬昌之死,這一刻卻也是悲從中來,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哭出聲來道:「大王——!」

    一眾官員聽得申公豹痛哭失聲,轉頭看見他手中破碎的草人,彷彿都明白了什麼。一個個拿眼冷漠地盯著姬發,不發一語,喧鬧的場面一時沉靜的嚇人。只聽到申公豹地痛哭聲,刺耳也刺心。

    姬發手握長弓,也呆住了,淚水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那邊伯邑考等文王數十個兄弟,在一陣震驚之後,俱各痛哭,拿眼仇恨地看著姬發。

    王宮方向傳來沉重悠遠地鐘聲,宣告著大周第一代君王終於駕崩。原本還有些猶疑的群臣此時也是抱頭痛哭,哀嚎聲響成一片。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城門大戰
   
    西伯侯姬昌駕崩,文武官員齊集西岐城東門,簇擁著伯邑考與姬發率領的城衛軍對峙。悠揚的鐘聲響徹整個西岐城,一聲一聲,緊緊地敲擊在百官的心底,敲擊在西岐百姓的心底。伴隨著這股震動,所有人看向姬發的臉色都變了,變得沉默,變得冷漠,變得憤恨不已。

    在這股文武百官,滿城百姓沉重的注視下,姬發心中慌亂不已,惶惑難安。自己的父親死了,他當然也是悲痛不已。然而他卻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若不能抓住申公豹和伯邑考,自己弒父的罪名可就算是坐實了。

    當下姬發看了看那邊哭的稀里嘩啦的伯邑考和文武眾臣。轉頭對南極仙翁、慈航道人和道行天尊道:「申公豹道術不凡,雷震子武藝絕倫。此事還請三位上仙出手,姬發感激不盡。」

    慈航道人稽首道:「文王駕崩,二王子便是新任人皇。既有差遣,我等自然無不從命。」當下將手中玉淨瓶祭出,一道碧光向伯邑考和申公豹等人罩去,欲要將三人收走。

    卻見申公豹將伯邑考與雷震子往自己身邊一拉,身上一道青光閃出,顯出一朵金蓮,將玉淨瓶擋在外面。口中大呼道:「闡教妖道欲要殺大王子,各位大夫,你們何以還不幫忙。」

    周公旦、毛公遂等人聽見,發一聲喊,數百官員連同各自家將不下三四千人,一起上前將伯邑考護在當中。

    慈航道人見法寶無功,只得收了玉淨瓶,冷哼道:「凡夫俗子,也敢擋我!」當下口中唸咒。一手掐印一指。一個定身法兒。將護住申公豹的數千人全都定住。

    申公豹見狀大驚,幸有三品金蓮護身,因此雷震子與伯邑考俱不曾被定。當下見慈航道人還欲動手,只得大叫一聲,與雷震子一道拉著伯邑考遁光而走。

    卻見南極仙翁將浮塵一甩。萬千雪絲飛舞而出,組成綿綿密密一張大網,後發先至,將申公豹三人圈在裡面。

    卻見雷震子大吼一聲,顯出風雷二翅,手握雷玉牌連發神雷,在空中上下飛舞。紫宵神雷威力極大。打在銀絲之上將之打得焦黃斷裂。成效顯著。南極仙翁大怒,將手中浮塵一擺,條條銀絲再度飛出,生生不滅,雷震子打斷多少,一瞬之間便會重新生出多少來,無窮無盡。

    那浮塵在空中組成一個大籠子,將申公豹三人圈在裡面,幸得申公豹體內有三品金蓮。浮塵不能靠近三人身體,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然而三人欲要逃跑卻是不可能的了。

    南極仙翁得意地一笑,抬手便要將三人拉回來。卻聽地上一人淡淡地道:「哼,原本還以為他教的徒弟有多了不起,想不到都是膿包!還得老子出手。」話落處。一個身高數丈、袒胸露乳、手持斧盾的大漢顯出身影。正是巫族刑天。只見其兩腿一蹬,躍上半空。揮舞手中斧頭一砍。

    就見空中紛紛芸芸落下許多雪絲,一簇簇、飄飄蕩蕩。南極仙翁收回浮塵一看,只剩下一個禿柄兒了。那邊申公豹三人卻已脫困,聚在刑天身後,看著南極仙翁,一幅譏嘲之色。

    南極仙翁大怒,認得是刑天,當下道:「刑天!你巫族與封神之事無干,何以要強行闖將進來。與我闡教作對,可知後果!」

    刑天嘴角含笑地道:「喲,原來是南極仙翁啊!聽說你在天庭為官,何以在西岐這種紅塵煩擾之地逗留,還與幾個小輩兒為難呢?至於我麼,欠了別人地人情,不能不還啊!」

    南極仙翁怒道:「你欠了別人地人情?奇怪了,刑天堂堂大巫,也會欠下別人的人情麼!」

    刑天瞇著眼睛奸笑道:「是啊!仙翁,不是我多管閒事,實在是人情大如天,不能不還啊!想知道我是欠了誰的人情麼?」

    南極仙翁淡淡地道:「是誰?我問你,你會說嗎!」

    刑天不住地點頭笑道:「當然會說,為什麼不說?他又沒有交代我給他保密,不說白不說!省得你們老找我麻煩。你聽清楚了,他就是當年的妖族知情司少監,現在的道門截教弟子,慣會背後下手地秦華小道士。老子就是他請來的,你們日後要報仇什麼的,只管去流波山找他。跟我沒有關係!」

    刑天大巫在那裡不住地撇清著,順便往秦華頭上潑了許多髒水,心裡暢快無比地想著:哼,你個秦華。繞你奸似鬼,也別想讓我給你背黑鍋。人嘛,我依照諾言給你救下來,但是這個惡名我可不背。嘿嘿!

    刑天身後,申公豹目瞪口呆地看著刑天這個丈二大漢擠著猥瑣的笑容,一個勁兒地往秦華身上潑髒水,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怎麼看這刑天都該是一個傻乎乎的大塊頭啊!怎麼這撇清關係的事情做地這麼熟稔呢?這臉上地笑容怎麼這麼假呢?哼,比我家師傅差遠了。

    當下申公豹眼珠一轉,對著刑天稽首道:「這位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刑天大巫麼?貧道申公豹有禮了!大巫化身在我府中做了這許久的護衛,貧道竟不知情,實在罪過。據我說知,我師父秦華真人確實曾在妖族天庭中呆過一陣子,巫妖可是世仇,刑天大巫能拋開仇恨,相助於我,貧道實在感謝。」

    一番話連消帶打,既點明了這刑天原本是我護衛,吃我的、用我的,關鍵時刻自然應該出手相助。又點明了秦華和刑天的關係,巫妖世仇,他們可能攪在一起麼?不可能!所以這刑天剛才的一番話都是胡說八道的。

    那邊南極仙翁聞言,轉頭看向慈航道人和道行天尊,見兩人都拿眼看著自己,當下思忖一二,覺得申公豹之言確實有理。巫妖世仇,這是誰都知道的。秦華曾是妖族重臣,自然不可能與刑天混在一起。

    倒是這刑天,怎麼會跑到申公豹府上去做護衛了?唔,聽聞玉帝發文四處追緝刑天。雖然誰都知道刑天住在常羊山,可是卻也知道玉帝地通緝令只不過走個樣子而已。誰會吃飽了沒事幹跑去幫玉帝抓捕刑天啊!不過這刑天自己心虛,跑到人族之中躲一躲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怎麼會偏巧就跑到了申公豹府中呢?

    當下南極仙翁大喝一聲,道:「刑天!我不管你怎麼到的此處,我只告訴你,今天是我們闡教要抓申公豹和雷震子,你還是快快讓開,不要惹禍上身。」

    刑天聞言,轉頭看了看申公豹,眼中閃過一縷奇怪的色彩,當下嘿嘿笑道:「老子就管了這個事了,怎麼樣吧!」說著一揮手中神斧,帶起一片血光,迅猛無匹地向南極仙翁、慈航道人等人砍去。道行天尊和南極仙翁仗劍相迎,慈航道人在圈外發雷相助。那刑天一手持斧,一手持盾,將三人攻擊全數擋住,道行天尊和南極仙翁武藝不如,被打的手忙腳亂。當下二人也跳出***,各施展道術來打刑天。只見天空一時碧波萬里,一時狂風怒卷,一時雷光閃閃,一時劍氣森森。三人依仗道術將刑天困在正中,刑天揮舞神斧,持盾抵擋三人進攻,雖然玄功強悍,漸漸竟然也只有挨打地份兒。雖說南極仙翁等人地攻擊還不能給手握干戚神兵的刑天造成傷害,不過卻也刑天憋氣不已。

    當下刑天怒吼一聲,渾身上下升騰起一層渾濁地氣息,抬手咬破食指,在空中劃過一圈玄奧的軌跡,聲聲神秘莫測的巫咒響起,只見天地元氣迅猛地向著刑天所在的方向匯聚起來,以刑天食指的鮮血為引,猛地收縮,忽地又向外激射而出。

    「轟!」一聲巨響,天空的狂風、碧水、雷電一掃而空,南極仙翁等人倒飛出去。刑天笑道:「哼,欺負我不會法術麼?我巫族的巫咒又豈是你們這些小道士能理解得了的?」

    當下刑天轉身招呼申公豹等人便欲離開。卻聽天空有鶴鳴之聲,三寶玉如意從天而降,迅疾地向著刑天腦門兒上砸下來。刑天一見大驚,抬手將盾牌頂在頭上。只聽一聲轟鳴,刑天被打落在地,兩腳深深地陷入土裡。抬頭看了看空中的白鶴童子,「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唾沫,大喝一聲,顯出數百丈高的大巫真身,揮舞神斧便向白鶴童子砍去。

    卻聽白鶴童子長嘯一聲,祭三寶玉如意與刑天猛烈撞擊了幾下,刑天持盾擋住,飛身上前便與白鶴童子戰在一起。不一會兒,只見天空飄飄落下幾根翎毛,刑天哈哈大笑著落下地來,「轟」的一聲站立在西岐城外。這一下並未留力,只見一層渾濁的光芒向四周擴散開來,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彷彿犁庭掃穴一般扒拉了個乾乾淨淨。

    一個巨大的坑洞瞬間顯現在眾人面前。

    當下刑天哈哈大笑,領著申公豹、雷震子和伯邑考揚長而去。

    南極仙翁等人面色難看地看著刑天遠去,默然不能言語。忽聽道行天尊叫聲不好,眾人大驚。卻聽「刺啦」之聲大作,眾人腳下的地面一瞬之間橫七豎八地裂開無數條口子,數不清的房屋倒塌。

    西岐堅固的城牆卻也龜裂開來,尤其東北兩面,已是搖搖欲墜。慈航道人見狀,祭玉淨瓶叫聲收,城下數千文武官員皆被裝了進去。雖說文武百官此時仇視姬發,但是姬發欲要坐穩江山,卻非得要群臣支持不可,而不得不救。

    就聽「轟」的一聲,西岐的城牆終於倒塌了。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國不可一日無君
   
    且說申公豹等人在刑天的護持下逃出西岐,不知去向。姜子牙連夜趕回,從南極仙翁等人口中得知事情經過,憤恨不已。幸得西周文武百官都搶回來了,當下姜子牙召集群臣齊集王宮大殿,議立新王。

    然而西周大臣接到朝會的命令,竟是一個都沒動,全都縮在家裡,大門緊閉。根本不買姜子牙和姬發的帳,只有少數幾個姬發的親信和軍隊系統的官員上朝。姜子牙見此情景,心中惱怒,強按下派兵強行將群臣抓上殿來的衝動,隻身闖入後宮求見文王之母太姜和后妃太姬。

    姜子牙闖入後宮,拜倒道:「臣姜尚為大周江山社稷,冒死闖宮覲見,實乃死罪!臣乞二位太后,國不可一日無君。先文王駕崩,海內震慟。二王子姬發聰敏仁厚,文武兼備,正是人君之象,可以繼承大統,穩定朝綱,震懾天下。請二位太后降下懿旨,使二王子繼位。」

    太姜道:「立嫡以長,乃是祖宗家法,豈可悖亂!今我兒姬昌雖死,尚有長子伯邑考在世,當立為君。豈可更立姬發,有失人臣之望!」

    姜子牙道:「伯邑考仁德俱不足以稱王。況且文王駕崩,又栽贓陷害親弟於不義之地,大失仁君之德。目今叛逃在外,生死不知。如此惡毒之人,豈可繼承大位?臣啟太后,宜早立新王,穩定社稷。否則江山不穩,為他人覬覦,黎民遭殃。悔之晚矣!」

    太姜和太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憂慮。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伯邑考不知蹤跡,其餘諸子皆無繼位的能力。雖然周公旦等人頗有賢名。然而顯然不符合姜子牙這位統兵大將的心意。若要保的姬姓天下不失,恐怕也只得聽從姜子牙之意,立姬發為王了。

    雖然二位太后也聽到傳言,說姬發弒父。然而為了江山社稷地安定,卻也只得選定姬發。

    當下太姜思忖熟稔,點頭對姜子牙道:「既然姜太師以為可以,那邊照准執行吧!我二人這便發懿旨。召集群臣上殿,立姬發為王。」

    姜子牙一番威逼,得了太后懿旨,當下傳令百官。集齊大殿議事。百官見是太后有旨,不得不來。姜子牙乃調兵封鎖宮門,宣太后詔,冊立姬發為王。群臣大嘩,一片反對之聲。

    姜子牙見狀大怒,以抗旨不遵之罪連殺大臣七員。最後端坐後宮的太姜和太姬坐不住了,上朝堂震懾百官。群臣這才絕了議論。卻也是頗不心服。周公旦、毛公燧等人見大勢已去,不得已率領群臣朝拜姬發,一場宮廷鬧劇這才平息。然而姬發雖然得了軍隊支持,坐穩了王位,但究竟得了多少大臣擁護,恐怕連他自己都心裡沒底。

    如此,西岐罷兵事一年,為文王守孝。姜子牙把持軍政大權,一應事務倒也井井有條。西周國事穩定,竟沒有出大亂子,新佔領的地區也加強了統治。南伯侯鄂崇禹率領麾下二百小諸侯入西岐朝賀更是讓西岐的聲望上升到了頂點。

    與此同時,北伯侯蘇護竟也意外地上表表示歸順西周。姜子牙得書大喜,姬發下旨慰勉。命仍為北伯侯之位。掌管麾下二百諸侯。使派兵,憑其威望。很快便將麾下二百諸侯整合在了一起,如同鐵桶一般。

    金鰲島,正在參悟誅仙劍陣和萬仙陣奧妙的秦華睜開眼睛,對通天教主說道:「老師,目今人間連番大戰,封神榜上已有一百二十七位上榜,其中到有一半是人族將領和頗為忠義文官。估計等到西周滅商,商朝文武殉國之後,這個上榜的人數會提升到二百人以上。餘下這一百多個神位的空缺如何才能填滿?」

    通天教主道:「這是原始天尊該苦惱地問題,你何必操心!專心修習道法,不可三心二意。」

    秦華聞言,閉目靜坐了去,稍時,卻又開眼道:「流波山中來了客人,且容弟子前去迎接一

    通天教主點頭同意。秦華起身稽首而去,出了金鰲島,駕雲來到流波山。高明高覺等人見秦華回來,俱各欣喜不已。卻見一人緩緩從洞府中走出,正是十太子陸壓。

    秦華連忙稽首道:「多謝道友此番相助之情,秦華銘感五內。」

    陸壓稽首還禮,聽秦華稱呼自己為道友,自思自己已脫離妖族,如此稱呼倒也可以,當下口中說道:「陸壓受道兄大恩,些許小事,何必言謝!那姬發弒父之名已經坐實,雖然當上大王,然而根基極為不穩。目今申公豹和雷震子兩位高足均已逃離西岐,未知道兄可有什麼打算?」

    秦華笑道:「暫時讓他們潛伏下來,此事還是要看機緣。倒是道友今番相助於我,恐遭原始天尊忌恨。不如就在我這裡住下,等待大劫結束,如何?」

    陸壓稽首笑道:「道兄盛情,貧道敢不從命?」頓了頓,又道,「當日我往西方聯絡鯤鵬,今聞鯤鵬已投奔了血海冥河老祖,二人聯手,幾乎將整個地府佔據。只有陰司、陰山、奈何橋、輪迴台這一條線二人不敢染指,方才能使人間輪迴得以正常運行。這鯤鵬當年得了鴻蒙紫氣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何以行事竟不知收斂?貧道百思不得其解。道兄前次既然指點我去西方尋他,而他竟然也肯痛快地出手對付西方教。貧道想,道兄一定知道其中原由。不知可否見告?」

    秦華笑道:「此事我也知道的不多。不過當年我身為知情司少監,也曾下力氣打探過鯤鵬的蹤跡。從一些蛛絲馬跡上推測其隱居於西方蠻荒之地。」說著,轉頭看了看一旁靜靜站立的六耳獼猴,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後來又打探得鯤鵬日夜積累實力,對自身修煉之事卻並不那麼上心。我便在推測,也許當年鯤鵬並未得到那鴻蒙紫氣。這從其努力積累實力而並非是閉關苦修地表現上可以看出來。再聯想到鯤鵬隱居於西方教背後,我便能猜測出其對手是誰了!」

    「也就是說,當年搶劫紅雲的人不止是鯤鵬與冥河老祖二人。西方教的人也參與了,而且最終還是西方教的人搶走了那道紫氣。所以鯤鵬才會如此處心積慮地找西方教的麻煩!所以冥河老祖才會如此痛快地接納了鯤鵬。」陸壓一臉愕然地接著秦華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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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章 順逆
   
    秦華一邊呵呵笑道:「觀事情始末,恐怕就是這樣了!」心底卻想著:鴻蒙紫氣的事乃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不是我蒙騙你,而是實在不能說啊!況且讓西方教背這個黑鍋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說不定還能激發起太上老君的警覺,從而對我截教手下留情呢。當下歉意地向陸壓笑了笑。

    卻見陸壓皺眉道:「若是西方教搶走了那道鴻蒙紫氣,事情倒是不好辦了。西方已有接引和准提兩位聖人,若是再出一位聖人,便與道門實力相等了。此事關係重大,通天教主可知否?」

    秦華道:「老師身為聖人,恐怕早就想到了這點。不止是我家掌教老師,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和女媧娘娘恐怕都猜到了。冥河既然接納了鯤鵬,恐怕也是知道了此事。可以說,天下各方勢力,基本上都推測出了這件事的始末。」

    陸壓聞言,追問道:「既如此,道門三位聖人有何應對之法?」

    秦華一把拉過陸壓,往後園的石桌走去,一邊苦笑著說道:「能有什麼應對?如今正處封神大劫,道門內鬥,自顧不暇,能把西方教怎麼樣?等到封神大劫終了,恐怕道門想要就此事逼迫西方教也沒有那個實力了。」

    陸壓聞言,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秦華取了幾個黃中李,放在石桌上,示意陸壓分享。忽聽陸壓說道:「既然西方教已經顯露出了威脅,為何道門三教不能和解?」

    秦華微笑道:「呵呵,可能是大師伯認為他有能力控制整個局勢吧!他與原始天尊一樣,都頗為自負。卻從來沒有想過,道門長久以來的興盛主要應該歸功於誰?」

    陸壓聞言,低頭沉默半晌,對秦華道:「秦華道兄認為這場封神之戰最終誰人會得勝?」

    秦華將一個黃中李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說道:「不論是誰得勝。我道門終究是盤古正宗。西方旁門即便能一時得勢,終不能長久。好了,陸壓,今後你便在這流波山住下來吧!若是不習慣,那麼找一個山門再搬過來也行。以後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外出了。」

    陸壓點頭稱是,忽又說道:「雷震子領著申公豹和伯邑考去了北伯侯蘇護的領地。而蘇護此時卻又突然向西周稱臣,以雷霆手段整合了北方二百諸侯的力量。恐怕申公豹是想借北伯侯的軍隊與姜子牙對抗了。目今殷商大勢已去,西周當興不可阻擋。伯邑考乃是文王長子,有正統名分。繼位名正言順。然而姬發卻有姜子牙的大軍擁護,勝敗到是難以預料。若是蘇護與姜子牙開戰,道兄可會出手?」

    秦華笑道:「我也不瞞你!人族正統此時在姬發和伯邑考之間。伯邑考乃是長子,姬發卻有弒父之名,我們若是擁立伯邑考,自然能佔得大義名分,然而卻不得不與闡教正面相抗。在不能確定對方有幾位聖人參戰之前。貿然挑起爭鬥殊為不智。」

    「依道兄所說。道門三教已經決裂。太上老君、原始天尊聯手之勢已經形成,加上西方教兩人,若是再起爭鬥,依然是四聖聯合的局面。截教如何能勝?」陸壓急急追問道。

    秦華微微一笑,道:「所以才要伯邑考潛伏,等待機緣。天道至公,天心最慈。我等有大義名分,便是以正討逆。即便有些閃失,天理循環之下也必然會有果報。目下我所為的。便是保住截教道統。若論輸贏,還是要放眼長遠。畢竟是各有機心,四聖聯手地局面也不可能持久。」

    陸壓點頭道:「道兄所言甚合道理。只是西方教有鴻蒙紫氣,若是再出一個聖人,卻是頗為棘手!不得不早做準備。」

    秦華不以為意地一笑。對陸壓道:「道友便在此安心住下來。伯邑考之事我還得去試探一下大師伯的態度。」

    陸壓聞言,古怪地看了看秦華。心想這秦華何以竟與老君如此熟稔?當下稽首道:「道兄只管請便!」

    秦華稽首而去,來到八景宮。太上老君見秦華到來,開口道:「你的來意,我已知曉。目今眼見天下太平,生民安樂。你何以又添禍亂,使百姓遭殃!」

    秦華聞言,稽首道:「伯邑考仁義之君,姬發乃弒父惡賊,二者孰優孰劣一眼辨明。大師伯為人教主,豈能容得此殘惡之輩榮登人皇之位?」

    太上老君閉目不緊不慢地說道:「姬發稱王乃是順應天命!」

    秦華反口道:「伯邑考亦有帝王之氣,況且乃是長子,眾望所歸,何時輪到姬發稱王了?大師伯如此篡改天命,立場何在?」

    太上老君睜開斥道:「放肆!」秦華垂首默然不語。太上老君見狀,緩緩地道:「人族幾經戰亂,需要修養生息。以周代商既已完成,又何必再起爭端?」

    秦華聞言,抬頭目視太上老君道:「商周之戰結束,封神之戰便也結束了麼?」

    太上老君聞言一呃,掃了秦華一眼,閉目不語。秦華冷笑道:「原來姜子牙挑起戰爭便是順應天命,伯邑考以正討逆反倒是不該的了?大師伯乃人教教主,竟是這般玩弄天下於鼓掌之間。實在令秦華佩服!」

    秦華言語中的譏諷之意甚為明顯,老君身後侍立地玄都大法師忍不住開口道:「放肆!你竟敢頂撞掌教聖人。」

    秦華輕笑道:「上不尊、下不敬,禮之常耳!大師伯若是罔顧天下生民之願,執意護持姬發為王,打殺伯邑考。哪還有人教之主的威嚴?」

    卻見太上老君掃了秦華一眼,口中道:「大膽!莫非以為我真的捨不得殺你?」

    秦華聞言一呃,心中一陣慌亂,索性坦然道:「大師伯要殺弟子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天道人心俱在伯邑考一邊,弟子眼見師伯固執一見,不能不直言相告。多有唐突,實乃無心之失。」

    老君聞言,默然半晌,道:「你走吧!伯邑考之事我自有主張,自不會虧待了他。」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踏實的感覺
   
    秦華聽太上老君如此說,皺眉道:「大師伯想如何處置伯邑考,放他一條生路,還是等其死後封個神位了事?」

    太上老君閉目不語。秦華見事不可為,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道:「不知大師伯對鯤鵬襲擊西方極樂世界之事怎麼看?」

    太上老君睜眼看了秦華一眼,道:「那鯤鵬不是你請出來的麼?何必又來問我!」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我道門目前最重要的是封神大劫,其他都要靠後。」

    秦華怒道:「依如今形勢,封神之後道門還能剩下什麼?西方教一旦大興,恐怕就真的不可阻擋了。」

    太上老君盯著秦華看了半晌,突然道:「若是通天就此作罷,不再生事。使封神得以順利進行,我道門自然無事,又何須忌憚別人!」

    秦華聞言一愣,隨即喜道:「大師伯此言當真!只完封神殺劫,不再故意針對我截教?」

    太上老君輕歎一聲道:「事到如今……,哎,只要通天師弟不出手,我便不出手也就是了。」

    秦華聞言,臉上笑意淺淺凝固,道:「若是掌教老師不出手,一旦原始天尊或者西方二聖不顧面皮對付我等門人,我等如何能擋?」

    太上老君淡淡地道:「若是道門弟子全都緊閉山門,靜頌黃庭,他們又豈親自能找上山門去?身在劫中,一切便都是天數注定,豈得由人做主!況且截教之中在天庭為官者不下千人。這部分我可以擔保保全他們,你可以放

    秦華苦笑道:「秦華多謝大師伯好意!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既在天庭為神,又如何能繼承道統了?好了,既然大師伯認為我等門人緊守山門便沒有禍端。如今我教中同門皆在海外,該是沒有擋著別人的大業吧?只恐怕閉門家中座,禍從天上來啊!到時希望大師伯不要袖手旁觀就好。莫要出爾反爾才是。」

    太上老君閉目靜坐了去。秦華輕歎一聲,稽首告辭而去,自思太上老君始終站在闡教一邊支持姬發,伯邑考終究是不可能當上大王的了。只是如今殷商將滅,封神榜上尚欠了一半還多地人數。闡教主持封神之事。要湊齊這些人,勢必會把腦筋動在我教中同門身上……,不如繼續挑起戰爭,也好盡快將封神人數湊齊。話說這世間的散修還是很多的,就是不知道封神榜收不收他們?

    若是等到闡教聯合西方教殺上門來的時候,我截教被動應戰,恐怕勝算不大。反之。若是封神大劫過了。原始天尊和准提再要挑起事端。到時通天教主出手,太上老君也不好再插手。只是不知道通天教主能不能忍到那個時侯,話說前次誅仙陣被破,通天教主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的。若不是秦華勸住,恐怕早就將萬仙陣擺出與其他三教一教高下了。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能不能搶在原始天尊向截教發動總攻之前,將封神榜之事完結。若是不能,那便只有轟轟烈烈的打上一架了。

    秦華歎了一口氣,心道:即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通天教主和教中同門地心底恐怕都沒有想到過原始天尊的目標是要最終滅掉截教的。或者是想到了卻不敢相信?畢竟截教也是鴻鈞道祖傳下。也是盤古正宗一脈。若非自己本來就知道,誰能相信原始天尊是這般心黑手辣之人?

    秦華苦笑了一下,轉念想到西周之事。目今姬發弒父逼兄之名已經坐實,西周上下攝於姜子牙的大軍威壓而不敢出頭。但是動亂的誘因已經埋下了,西周統治地根基已經不穩。等到姜子牙去世。或者有什麼其他變故。天下必然會烽煙四起。

    說不定西周原有的四百年安寧都不會有了!統治的根基不穩,諸侯又各有心思。只怕諸侯爭霸的情形會提前上演了。想想歷史上那些弒父殺兄又或者是殺侄兒奪取皇位的例子,似乎只有李世民和朱棣是真正坐穩了江山的。其他無不是搞得天下大亂,江山易主。

    可以說姬發即便坐上了王位,恐怕也不會舒心太平了。雖然是陸壓的釘頭七箭書暗算了姬昌,但是決定性地一箭卻地的確確是姬發射出來的。陸壓等人的作為只不過鋪平了道路,直接負責的卻仍然是姬發。當然陸壓和申公豹也要算是幫兇,只不過姬昌本就壽命不長了,況且又是死在自己親子姬發這個一樣擁有帝王之氣的人手上。因而這個幫兇的業力並不是很大,算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也就是了。

    秦華心中盤算著,駕雲往北伯侯蘇護所在的冀州城而去。正要降下雲頭,卻見下方蘇全忠正與一妙齡女子卿卿我我,形狀極為親密。那女子生地甚為英氣,線條流暢,隱隱竟有一絲殺氣透出,卻分毫不減其美麗。只是臉上似乎有些許愁容。

    秦華一見,心中思索一二,立馬知道此人是誰了。她正是殷商老將鄧九公之女鄧蟬玉了,一手五光石使得出神入化,打遍了西周將領的女將了。因鄧九公戰死於五關,姜子牙派兵追殺鄧蟬玉、陳奇等人甚急,因而二人只得繞道投奔北伯侯,目下正是客居於此。

    秦華看看二人情狀,似乎頗為有情。當下一陣皺眉,轉念一想:緣分天定,何必強求!這鄧蟬玉能輾轉來到冀州,又與蘇全忠如此相合,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妥。話說當年收蘇全忠為徒之時,自己送的禮物好像也是一塊五光石,他二人到算是有緣。

    只不過秦華看著二人,心中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當下強壓下心中疑惑,降落下去,與二人相見。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羅網
   
    秦華顯出身形,蘇全忠見了大喜,連忙過來拜見。秦華溫和地慰勉了幾句,看著那邊鄧蟬玉微微羞涉的面盤,心中歎息了一聲。對蘇全忠道:「帶我去見見申公豹他們!」

    蘇全忠應了一聲,領頭行去。秦華對鄧嬋玉說了聲節哀,便與蘇全忠去了。申公豹與雷震子聽說秦華到來,連忙出來拜見。北伯侯蘇護領著鄭倫陳奇也來見禮。

    一番寒暄過後,秦華對蘇護稽首道:「如今天下大亂,未知君侯可有意否?」

    蘇護笑道:「保的宗廟不失,余願已足。何必勞心勞力,空陷百姓於戰火之中?只是西周大王子伯宜考目前在我國內,若是日後有爭帝之戰,我身為一方諸侯,為人臣子,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道長此來,莫非也是為了伯宜考之事?」

    秦華笑道:「正是為此!不知伯宜考何在?」

    申公豹上前道:「目今正在館舍之中。容弟子前去將之帶來。」

    秦華點頭同意,申公豹去了。不一時,將伯宜考帶到殿前。伯宜考聽知申公豹之師到來,連忙拱手見禮道:「上仙相招,伯宜考有禮了。不知上仙有何見諭?」

    秦華看了看伯宜考,見其額上紅光隱現,眉目清秀,雙眼有神,帝王之氣盎然分明。當下笑道:「貧道乃是山野之人,豈能僭越?大王子天人之姿,帝王之質。如今逃亡外邦,徒令姬發弒父之人竊居神器。汝心可安否?」

    伯宜考歎道:「二弟英武在我之上,原本由其即位也未嘗不可。只是其竟作出弒父逼兄這等禍事,天人共憤。伯宜考雖是弱質文人,也不能容忍姬發如此妄為。每欲問罪於他,只是姜子牙統天下兵馬,伯宜考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成事?」

    蘇護接口道:「大王子既然到了我這裡,我自然會盡心保的王子不失。大王子若有心。不如發檄文於四方,招天下諸侯共同討伐姬發。我冀州城雖小,也願率先響應,恢復正統。」

    伯宜考哭訴道:「父祖披肝瀝膽,始有天下。今番若起刀兵,令天下大亂。真不知兵禍之後,江山屬於誰家?伯宜考雖恨姬發,卻不願使祖宗江山被他人竊有。發兵討伐之事,不宜過大。若是君侯有心,可借我數千兵馬,護送我回到西岐。伯宜考願在朝堂之上,當著祖母母親及滿朝文武之面。痛斥姬發之罪。死也無怨!」

    秦華聞言,歎息道:「大王子如此寬仁,惜乎姜子牙和姬發狼子野心,竟不能相容!若如大王子之意,恐怕不等上殿,大王子便死無葬身之地了。」蘇護慨然道:「大王子仁義之君,我蘇護願意起北方之兵,與姬發一戰。以護大王子上位,方才是天下之福。」

    伯宜考默默不言。申公豹喜道:「有君侯此言,天下可定也。大王子可斬時等待,來日起兵問罪於姬發姜子牙,一則告慰先文王於九泉之下,二則奪回地位。以正君臣綱常。此皆賴君侯之力也!」

    伯宜考跟著從人走了。秦華皺眉道:「觀伯宜考言行。守成尚可,進取不足。非是立業之君。即便起兵,恐不能成功!」

    申公豹道:「所謂垂拱而治天下,人君當以仁義為先。俗物有臣子打理便可,若文臣武將兼備,何愁天下不治?老師何出此言!」

    秦華笑了笑,心道:今番起兵,不過借了這個名目,何必管他能不能做好大王?當下對申公豹道:「你說的是,是我抬過執著。方今周強商弱,期年之間,天下便可盡屬周朝。若要起兵罰姬發之罪,宜早進行。你可往三山五嶽間尋訪一些散修異人前來相助,我亦會暗柱於你,早日完了封神殺戒,你等也好早日脫身,回山潛修。」

    又轉頭對蘇全忠說道:「我看你與鄧嬋玉頗為相合,是否同心相知?」

    蘇全忠看了看蘇護,對秦華道:「弟子確實喜歡嬋玉,請師傅做主?」

    秦華強壓下心中不安地感覺,笑道:「有蘇侯在,我能說什麼?只是凡事還應小心,如今天下大亂,四方紛爭。你既為將,免不了沙場征伐,宜保重自己。我這裡有兩張替身符,乃是掌教老師所賜,你與雷震子一人一張,可救一命。申公豹有三品金蓮,倒是不用太過擔

    蘇全忠與雷震子上前接過替身符,拜謝道:「多謝師傅!」

    秦華道:「此間事了,我當回山。待他日誓師之時,我再來觀禮。」言罷,駕雲而去。

    行不到百里。秦華心中警兆突生,連忙駐足不前,卻見四周景致突變,廣成子等闡教九大金仙顯出身形來,旁邊又有雲中子、南極仙翁,白鶴童子手持三寶玉如意站立高空,十二人站定方位,將秦華圍在中央。

    秦華吃了一驚,感受著周圍空間中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口中笑道:「不知幾位道友為何攔住在下?」

    雲中子道:「道友數次壞我闡教大事,殺我同門數人。我等特在此等候道友,以解決仇怨。」

    秦華轉頭看了看眾人,笑道:「就憑你們?上次我等大戰,你們求來了太極圖和盤古幡。不知此次又帶了什麼法寶?」

    雲中子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各位師弟,發動陣法!」

    卻見天空一陣變幻,上下兩朵蓮花生出,將天地遮掩。雲中子等十二人各卡手印,念動口訣,盤古幡飛到眾人上頭,絲絲渾濁厚重的氣息散發出來,幡身漸漸隱沒,與陣勢合在一起。秦華打量周圍空間,只覺混沌一片,不辨東西。不由失聲叫道:「混元一氣陣!」

    「不錯!正是混元一氣陣。當初在西岐城下,道友失約不來破陣。今番我等再布下此陣,請道友鑒賞一二。」空間中雲中子的聲音若隱若現地傳來。

    秦華困在陣中,當下顯出三花慶雲,執定芭蕉扇、聚寶盆,手持打神鞭,凝神戒備。忽見陣法一陣轉動,一棵樹枝飛出,掛在大陣上空,不住旋轉。一道金光灑下,向秦華打來。正是七寶妙樹杖。

    秦華心頭大震,聚寶盆金光大放,將七寶妙樹攻擊擋住,口中大叫道:「想不到你們竟然連准提的法寶也求來了。到西方求寶,也虧你們拉的下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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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混元一氣陣
   
    且說闡教金仙將秦華困在陣中,廣成子大叫道:「秦華,今番我們只了結私人恩怨,不計封神之事。你雖已斬屍,不在劫中,我等為幾位同門報仇,卻也不能放過了你。」

    秦華聞言,笑道:「封神之戰都沒有結束,你們便想著怎麼報仇,真是不務正業。你們都在這裡了,不知姜子牙那裡何人前去相助?」

    廣成子冷哼道:「殺了你,再去相助姜子牙也還來得及。」說罷,闡教金仙一起施法,將大陣運轉起來。只見周圍鴻蒙一片,混沌之氣瀰漫開來,消融一切。

    秦華連忙顯出頂上慶雲,將聚寶盆頂在頭上。垂下道道金光瓔珞,將全身護住。混元一氣陣最厲害的便是困人,你若在陣中不動,只要能擋得住盤古幡散發出的混沌之氣,便不會有絲毫危險,然而欲要破陣而出卻是難上加難。便如混沌之中孕育盤古一般,保持自身靜如處子乃是最好的應對。

    若要想破陣而出,便須向盤古一般,以力破之。然而闡教十二人皆是大羅金仙道行,又有盤古幡壓陣,演化混沌世界。即便有人能有高出佈陣的十二人的實力,卻也無法破開盤古幡。

    秦華在上次西岐城下見識了混元一氣陣法之後,便特意到通天教主那裡求來了這個陣法的始末。心知對方既然用盤古幡為陣眼,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安然破陣而出的。當下顯出三花,祭起聚寶盆和太極圖印。盤腿坐在陣中,閉目靜坐了去,打定主意與闡教眾人耗下去。

    反正自己有地是時間。等到教中同門得到消息,自然會來相救。反而闡教門人稀少,今番全部聚在這裡。只要自己同門中人去得一兩個到殷商或者蘇護軍中,看那姜子牙如何抵擋。

    當下秦華放鬆心情,依截教心法打坐,靜頌黃庭,任它混沌之氣在身邊流轉。一時只見秦華身周瑞采飄飄,香氣盎然。竟然就在這大陣之中,進入了道的體悟之中,一片空靈。

    雲中子等人看見,對視一眼,就見玉鼎真人嘴角含笑道:「雖然我等也不願就這麼快就把他打殺了,卻也不能讓他如此清閒。各位道友,加把勁吧!莫要讓他小瞧了我們。」

    廣成子等人齊齊點頭。各掐印決施法。只見陣中混沌之氣突然改變軌跡,原本平靜的氣流在闡教金仙地控制下不住地往秦華湧過去,一陣一陣,宛如泥流一般緩慢地消磨著秦華的護身光芒。

    這般控制混沌之氣甚為吃力,原本盤古幡只需搖動便可發揮威力,但那般使用極為簡單,由雲中子等人使來也不過發揮一層的威力罷了,因而眾人尚可搖動幾下。但是今番布成陣法,盤古幡已與大陣相合。欲要運轉大陣便須將盤古幡全部威力調用。消耗的法力龐大的嚇人,饒是雲中子等人法力高強,卻也極為吃力,只能將混沌之氣緩緩運轉罷了。

    其實這個陣法是需要被困者主動破陣來發動的。破陣的力量越強,大陣反擊的力量也就越強。這般遞增。直到破陣地力量強過佈陣的力量為止,佈陣者發動陣法反倒更為吃力。此陣仿盤古開天。除了陣中之人,誰又能在局外挑動混沌鴻蒙的運轉呢?

    秦華靜誦黃庭,身外太極圖印緩緩運轉,暗合天道運行軌跡,就是不去觸動大陣。這太極圖印本就是鴻均老祖刻下的,防守強大,單純護身倒也將混元陣法的攻擊一一擋住。

    雲中子等人努力了一陣,累的氣喘吁吁,卻仍破不了秦華的太極圖印,不由對視一眼。就見雲中子大叫一聲,抬手發出一道掌心雷打向空中地七寶妙樹杖。那七寶妙樹一陣晃動,發出一道精光往著秦華打了下來。

    七寶妙樹打在太極圖印上,一陣晃動。幸虧雲中子法力不足以完全發揮這聖人法器地威力,因而破不得太極圖印,卻也比之剛才眾人全力運轉大陣要輕鬆的多了。當下雲中子輕噓了一聲,轉頭對一眾同門說道:「慚愧,我等還是得運用西方教的法寶取勝,這般因果欠的卻是更多了。」廣成子等人默然不語,慈航道人道:「總的先顧眼前,與西方的因果日後再說。」當下也發掌心雷打向七寶妙樹。其他金仙看見,默然一陣,紛紛效仿。就見天空金光大放,七寶妙樹不住地攻擊太極圖印,欲要逼得秦華不得不出手自保,以激發混元一氣陣法的運轉。

    然而那太極圖印卻如同牛皮糖一般跳動著將七寶妙樹的攻擊或擋或消,抵禦的乾乾淨淨。秦華卻仍舊好整以暇地打坐誦經,光風霽月。

    雲中子等人看見,皺眉不語,互相對視一眼,內心也自駭然不已。誰都不曾料到這秦華斬屍之後,法力道行竟然增長到這麼一個恐怖地地步。以前秦華依仗法寶,與十二金仙打成平手,反觀現在,恐怕單論道行法力,他也是遠遠超過了同輩門人了吧。

    雲中子看著陣中的秦華,心底一陣苦澀。自己身為闡教首徒,修行歲月遠在秦華之上,道行便在洪荒之時就已是大羅金仙,奈何機緣不至,一直不能斬屍。眼見一眾後輩門人一個個都到了大羅金仙境界,自己雖然道行、見識和法力依舊高過他們,但這心裡卻是極不好過的。要知道當年在不周山下,自己身為大羅金仙,這秦華卻不過才是剛剛化形沒多久,恰恰觸摸到仙道的門檻而已。誰能想到數萬年之後,自己卻要仰視於他呢?

    雲中子越想越不是味兒,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來。其他門人看見雲中子落寞的神色,也都詫異地停手,眾人看著陣中毫髮無傷地秦華,一時也都有些黯然。

    就聽白鶴童子突然說道:「他們來了!」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陰謀大戰
   
    白鶴童子話一出口,雲中子等人連忙抬眼一看,東邊天際果然有數十道恢宏大氣的金光激射而來。為首三隻異鳥,搖翅鼓風,彩光粼粼,正是雲霄、瓊宵、碧霄三位仙姑的坐騎鴻鵠、花翎、青鸞三鳥。

    三仙姑領著數十同門不一時來到混元一氣陣外站定。雲霄觀望一陣,上前稽首道:「闡教幾位道友,不在洞府仙山之中潛修,為何在此困我同門?」

    雲中子振振道袍,走出陣來笑道:「我等主持封神殺劫,代天封神。今番自然是要完了劫數,維護天地乾綱。」

    碧霄怒道:「我師弟秦華已斬惡屍,非是劫中之人。你等布下惡陣,意圖加害,豈是有道之人所為?」

    雲中子背後閃出慈航道人道:「我等與秦華不過切磋,印證道法。倒是你們,不在山中潛修,今番既到此處,便是應劫之人,理應上榜!」

    瓊宵笑道:「就憑你們!可還記得上次九曲黃河陣之事?三花俱削,便是凡人。雖有元始天尊逆天救護你們,終是左道之術,元始天尊每以正統自居,卻也為自己徒弟行此速成之法,實在令人好笑!」

    雲中子聞言怒道:「你這孽障,竟敢口出惡言,侮蔑師長聖人,合該萬死!」當下抬手將通天神火柱祭出,但見烈焰騰空,四十九根火龍柱從天而降,將瓊宵圍在中間。柱中火龍盤旋,威勢赫赫。

    瓊宵在陣中掐定避火決,顯出頂上一朵慶雲,垂下道道流采護住全身,仙氣盎然,渾身份毫不傷。對雲中子笑道:「雲中子,你枉自逞兇,看我破你法寶!」

    就見瓊宵一手持劍,一手掐印訣,口中唸唸有詞,忽抬手一指。道聲:「破!」只見瓊宵週身彩雲飄飄,瑞靄千條,一陣激盪。早將身周烈火撲滅。

    雲中子見狀,連忙收回法寶。怒道:「你何敢破我之術!」當下仗劍飛身上前,欲要與瓊宵交手。

    只聽瓊宵笑道:「你的法寶不靈,便即惱羞成怒?當日元始天尊將我姐妹法寶收走,又當何說?」也飛劍上前與雲中子鬥在一起。

    二人爭鬥之間,卻聽一聲鶴鳴,天空中一團白光落下。照准瓊宵腦門便打。那邊雲霄看見是白鶴童子是三寶玉如意偷襲,連忙將手中寶劍祭出,擋住三寶玉如意。

    卻見雲霄身後一人見白鶴童子偷襲,心中大怒,從懷中取出一個金箍暗暗望白鶴童子頭上丟去。只見一陣金光閃耀,那金箍早將白鶴童子箍個正著,哀嚎翻滾著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慈航道人連忙相救,那邊雲中子也吃了一驚。其實雲中子道法比瓊宵高出不少,激戰一陣,已佔上風。聞身後白鶴童子哀嚎。當下不敢戀戰,抽劍回走。眼見白鶴童子腦上金箍玄妙,除之不掉,不由又驚又怒。轉頭對施放金箍的道人道:「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卻聽那道人笑道:「吾乃是癡仙馬遂,平素最好研究些奇寶妙法。今番讓你見識了金箍,真是見笑了。」言罷,口中念動口訣,白鶴童子當下抱頭通呼,哀嚎不絕。截教門人大笑。

    雲中子惱羞成怒,與慈航道人對視一眼,當下慈航道人上前稽首道:「我等今番在此相會,也是劫數使然。貧道師兄弟俱在此處,便與截教諸位道兄論個高低輸贏,也好看誰人能上封神榜!」

    碧霄冷笑道:「慈航道人休說大話!你有何本事。貧道前來會你。」說罷仗劍而出。與慈航道人戰作一團。交手不多時,卻見慈航道人跳出圈外。抬手祭出一物,在空中挺折上下,頭交頭如剪、尾交尾如股,望碧霄剪來。

    碧霄見是金蛟剪,卻是躲閃不及,竟被一剪兩段,死於非命。雲霄、瓊宵看見,悲從中來。卻聽瓊宵慟道:「前日元始天尊收我法寶,不意今番竟絕了自家姐妹,有負同胞恩情。」當下持劍飛身上前,欲要斬殺慈航道人。

    那慈航道人冷哼一聲,笑道:「是你自己找死!你姐妹當日在黃河陣中壞我同門多人,今番死在自己法寶手上,也算是因果循環。」當下又祭金蛟剪來殺瓊宵。

    那瓊宵念動口訣,指望收了金蛟剪,奈何這金蛟剪被元始天尊收走,早已抹去了三仙姑靈識,上了闡教封印,聖人施為,瓊宵哪裡能收的動?幸得瓊宵熟知金蛟剪厲害,又有碧霄前車之鑒,早有防備,身化一道彩光而走。那金蛟剪落下,卻將瓊宵坐騎鴻鵠鳥剪成兩段。

    身後雲中子看見瓊宵要跑,抬手也祭出一物,赫然正是混元金鬥。將瓊宵所化的彩光一收,往混元一氣陣內一甩,早將瓊宵丟進陣內。

    那邊雲霄看見是混元金鬥,不由更是大怒,轉頭對眾門人說道:「此混元金斗落入闡教之手,元始天尊竟叫他門人用此物對付我們,卑鄙莫過於此!你們快走,回金敖島請掌教老師相助。莫要被此寶傷了性命,徒添我姐妹之罪。」

    馬遂大呼道:「雲霄娘娘何出此言!我等同門師兄弟,有難同當,禍福相依,豈能捨你而去。」

    這邊正爭執不下,那邊雲中子又將混元金斗祭出,笑道:「今番你們都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誰都別想跑掉。」只見金光連閃,數十名截教門人俱都被拿住,摔進混元一氣陣中。雲霄依仗道法,勉強抵擋了一陣,終究不及,也被甩進陣內。

    慈航道人拍手笑道:「今番成此大功,不怕截教中人不前來送死。」

    雲中子摸著手中混元金鬥,臉上表情變幻一陣,良久才道:「不意此物竟有如此威力。前者捉我教中同門十數人,今番又反捉了截教門人。先天之物,果然妙用無窮。」

    慈航道人輕笑道:「今番老師賜下此寶,道兄又立下大功。回去之後此寶必然歸於師兄,師弟在此先恭賀師兄得此奇寶了。」

    雲中子微笑不語,忽聽混元一氣陣內一陣抖動,當下二人對視一眼。慈航道人冷笑了一聲:「不自量力!」當下抓起倒地哀嚎的白鶴童子,一起進陣鎮守去了。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足鼎立

    秦華醒了,在瓊宵被抓進陣中時便醒了。不醒不行,瓊宵進陣之後提起法力猛力攻擊了幾下陣法,一直被秦華小心翼翼保持著平靜的混元一氣陣立馬發動起來。狂暴的混沌氣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四處肆虐,驚醒過來的秦華連忙伸手將瓊宵拉進了太極圖印的防禦之中。

    隨後是馬遂等人,隨後是雲霄。看著太極圖印越來越微弱的光芒,秦華心中一陣焦急。忽轉頭看見雲霄臉上悲切的神情,秦華心裡一緊。仔細一看,不見了碧霄。心知三宵一向姐妹情深、形影不離,既然雲霄與瓊宵都在這裡了,碧霄不在,那麼肯定是出事了。

    思及此處,秦華心中一陣難過與自責。要不是自己到冀州來看申公豹等人,也不會不小心中了闡教中人的圈套,被困在陣中,無法走脫。連累的一眾同門為救自己而身陷險境,碧霄更是遭劫隕落。

    當下秦華打量了身邊數十個同門一下,不由一陣苦笑。竟然都是些熟面孔:蓬萊島一氣仙余元、九龍島四聖、火龍島煙中仙羅宣、十絕陣中餘生的孫天君、白天軍等人加上馬遂、雲霄姐妹,竟然大多都是在原封神榜上掛了號的。

    眾人被混元金斗一收,修為大降,俱都萎頓不堪。幸得被混元金斗收取的時間不長,三花尚在、五氣俱全,法力雖然掉了一大截,卻都沒有大礙,也讓秦華放心了不少。

    當下秦華眼見狂暴的混沌之氣不住地與太極圖印衝撞在一起,太極圖印的光芒已經越來越淡,連忙將聚寶盆祭出,把盆中蘊含的磅礡靈氣導引向太極圖印之中,以維持其運轉。聚寶盆主動吸收天地靈氣。以生成寶物,經過秦華有意積累,盆中靈氣早已成實質化狀態了。如此源源不斷地補充著太極圖印的消耗,一時半會兒倒也可以支持的住。

    然而如此下去終非長久之計。聚寶盆中蘊含地靈氣再豐厚,也終有用完的時候。再說自己等人被困在此處,難保教中同門不會再來相救。對方有混元金斗在手。除非帶來誅仙四劍或者通天教主親自出手,不然誰也無法討得了便宜。

    秦華等人正在這邊苦苦支撐,此時的孟津。商周臨時邊境線上卻也是戰雲密佈。姜子牙在西岐坐鎮了一年,基本穩定了局勢之後。上書武王姬發,言西岐城地脈損毀,龍氣外洩,須得另尋福地遷都。請旨讓武王姬發隨軍東征,一邊視察軍務,一邊尋覓建都之地。

    姬發也不想再待在西岐城中了。當下欣然同意姜子牙所請。大軍開拔,過金雞嶺,翻越五關,過澠池,來到孟津前線軍營,與東伯侯三十萬大軍遙遙對峙。

    東伯侯姜恆楚手下也頗有幾個奇人,又有朝中猛將晁田晁雷、張山李錦等人支援,加之麾下士卒常年與東夷交戰,射術精準。倒也與姜子牙打的有聲有色。不露敗像。

    這日,周軍哪吒挑戰。姜恆楚得報大憂,蓋因自己麾下著實沒有能與哪吒相抗的將領。這哪吒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道術出眾,加之蓮花化身,又在紅水陣中經過磨煉,週身幾乎全無破綻,更習得口吐紅水的異術,著實難纏。

    連日大戰,商軍死傷將領到有大半折在哪吒手上。今番聽其又來挑戰,令姜恆楚如何不怒?正沒奈何,忽聽傳令兵來報:「營後有一人騎虎而來,自稱乃是大王子殷郊,請主帥相見!」

    姜恆楚得知,連忙出營來接。祖、外孫相見。甚是喜悅。姜恆楚便問來意。殷郊說道:「我在金鰲島學藝,聞周兵攻至孟津。朝歌朝不保夕。因而懇請掌教老爺,通天聖人憐憫我帝室之冑,特許我出山相助,擊退周兵。」

    姜恆楚聞說大喜,便問殷郊有何本事。殷郊當即演示了三頭六臂之術,又取出一個金鈴道:「此物乃是通天教主所賜,不僅能發聲使人失魂落魄,還能收人入內,百試百靈。明日戰陣之上,必叫周兵知道厲害。」

    次日會兵,木吒當先挑戰。姜恆楚因殷郊王子之身,不敢輕易令其出馬,只命麾下將領出戰,被木吒祭吳鉤劍一一斬殺。張山出馬方才穩住局面,姜子牙軍中哪吒卻又坐不住了,縱風火輪上前夾攻,張山抵敵不住,敗逃而回。哪吒窮追不捨,看準張山破綻,祭乾坤圈來打。

    營後殷郊看見,連忙將金鈴祭出,當頭往哪吒腦袋上一罩。哪吒畢竟久經沙場,見勢不妙,化一道白光而走。

    殷郊見走了哪吒,復又祭起金鈴,只聽一陣清脆地鈴音響過,周軍上下只覺頭暈眼花,俱各東倒西歪。當下殷郊將金鈴祭出,往木吒頭上罩去。其時木吒正自頭暈,躲閃不及,被罩了個正著。姜恆楚眼見對方兵無戰心,士氣低落,當下揮軍進攻,大敗周軍。姜子牙猝不及防之下,領軍倉惶逃竄,被商軍尾隨射殺,損兵折將五萬有餘。

    當日回到營中,姜子牙慌忙遣人打探木吒情況。不一時,探馬來報:木吒被姜恆楚斬首號令轅門。

    姜子牙得報大慟,自思一眾門人,連番征戰,所餘不過三四個而已,今番又折了木吒,真不知該如何向普賢真人交代。也不知師兄們的事做成了沒有?那個秦華……,可千萬不要再冒出頭來才好!不過如今殷郊道法不俗,姜恆楚兵精糧足,該如何應對才好?

    當下姜子牙思忖良久,請了武王姬發旨意,遣使發文至南伯侯鄂崇禹處,請其出一支偏師進攻朝歌,言明分享勝利成果。旨意發出,不久南伯侯上表,聲稱抱病在身,不能領兵出征。姜子牙又發文至南方二百小諸侯處,得到回答竟是二百諸侯集體抱病,皆不能領兵相助。

    姜子牙得報大怒,罵道:「無信匹夫,隨風搖擺,他日必有所報!」

    正焦躁不堪間,探馬來報:「北伯侯蘇護擁立大王子伯邑考為王,打著為先文王報仇的旗號起兵往西岐城方向進攻了。說是要救回被挾持地兩位太后。」

    消息傳來,姜子牙大驚失色。慌忙命令大軍後撤,退保澠池。一邊命加緊打探蘇護行軍消息,心中實在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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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六章 麻姑出山
   
    卻說蘇護擁立伯邑考為王,發兵攻擊西岐。姜子牙聞訊,顧不得與孟津的姜恆楚交戰,急忙下令退兵過黃河,大軍屯駐澠池,一邊查探天下形勢。

    此時天下正式稱王者有商朝紂王,西周姬發,和姬伯邑考。紂王據有河東,得東伯侯支持,雖則連連戰敗,卻也有一戰之力。姬發得五關之險,又有闡教、西方教相助,在姜子牙輔佐下,控制了西方二百諸侯,實力強勁。反而伯邑考,佔據大義名分,在蘇護的支持下,得了北方之地,麾下兵精將勇,一時間成了問鼎天下的新銳力量。

    此時天下各方勢力基本上都顯現出來了,游離在這三角勢力之外的,便只有南伯侯鄂崇禹和他麾下的二百諸侯了。雖然南伯侯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態度似乎都對王位沒有興趣,然而其麾下畢竟是有數十萬大軍,誰也不敢小視了他去。都說三角是最平衡的,三王的勢力在經過短暫的交鋒試探之後,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轉向了此時中立的南伯侯身上。紛紛遣使交好,意欲將南伯侯拉進自己一方陣營。

    鄂崇禹卻是態度曖昧,對三方使者均熱情接待,卻對起兵相助之事含糊其詞,只推說抱病在身,麾下兵甲不整,不能起兵,三王也無可奈何。

    此時,北伯侯蘇護的軍隊卻已經開到了青龍關下,準備攻下青龍關,打通進入西岐的通道。

    大軍調動,自然瞞不過姜子牙,在親自佈置了澠池防禦之後,因為有黃河天險,加之姜恆楚統兵之才也確實不高。姜子牙便將西週五十萬大軍悉數留在此處,任命降將洪錦為帥,自己卻率領五萬精銳並哪吒、韋護等人馳援青龍關。

    青龍關位於五關之北,地勢險要,從此處至西岐近二百里路程。然而路途險阻,山道崎嶇。大軍行進艱難,花費的時間卻是更多。原來的歷史中聞仲討伐西岐便走了這一條路,結果命喪絕龍嶺。

    青龍關駐兵不多。守將名為鄧秀,不通道術。姜子牙憂心戰事,一路催軍快行,等心急火燎地領兵到了青龍關,卻見關上分毫未失。姜子牙心中訝異,入得關來,便命人傳鄧秀前來。詢問戰況。

    不一時,鄧秀到來,姜子牙獎慰了一番,便問:「聞蘇護領兵來犯,未知戰事如何?」

    鄧秀回道:「末將不敢隱瞞,蘇護領兵二十萬,以蘇全忠、雷震子、鄭倫、陳奇、鄧蟬玉等人為將,申公豹為謀,於十日前到了關下挑戰。末將自知責任重大,不敢應戰。只遣使告急而已。末將實是有罪!」

    姜子牙笑道:「審時度勢,為將者當如此,將軍何罪之有!後來如何?蘇護沒有攻城麼!」

    鄧秀見姜子牙並不責怪自己的不戰之罪,心下鬆了一口氣,方才接著說道:「那蘇護次日便領兵攻城,末將拚死抵抗。幸得青龍關地勢險要,將士用命,方才守住,至夜清點傷亡。卻是死傷大半。末將心中惶惑,原本自忖撐不過第二天了的,豈知當晚卻有一道人來訪,欲助我守關。」

    姜子牙聞言,忙道:「不知是何道人,為何相助我軍?」

    鄧秀聞言。連忙命人將那道人請來。不一時。傳令兵領來一個道姑,身著孜麻道袍。玉足芊芊,肌膚瑩潤,仙氣繚繞。進地堂來,美目轉視間,對著姜子牙稽首道:「貧道二仙山麻姑洞練氣士麻姑,見過姜子牙道友。」

    姜子牙聞言,驚奇不已,連忙起身稽首還禮,口中道:「不知是道友駕臨,失禮之至,實在罪過!子牙多謝道友援手之德。」

    卻聽麻姑說道:「子牙不必謝我。自黃龍隕落之後,貧道心欲報仇久矣!奈何那秦華道行極高,流波山實力雄厚,貧道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近日聽聞蘇護起兵犯青龍關,其軍中蘇全忠、雷震子、申公豹等人均是流波山門下,貧道因而前來,本欲出心頭惡氣,何當子牙之謝!」

    原來這麻姑與黃龍真人卻是雙修的道侶,所謂二仙山麻姑洞原本就是麻姑的洞府,二仙山原本也不叫二仙山,只不過後來與黃龍真人結識,方才改名。黃龍真人自己也懶得尋找洞府,就在麻姑洞住下來,樂得逍遙自在。

    黃龍真人被秦華殺死,麻姑自然傷心悲痛,自知打不過秦華,這才尋機來到青龍關,找秦華幾個徒弟的麻煩。

    麻姑雖是黃龍真人道侶,卻並未拜入闡教,乃是散修身份。道行說不上高深,不過與黃龍真人雙修了這麼久,卻也到了玄仙境界,遠遠不是雷震子、蘇全忠等人能比得了的。只不過麻姑手上卻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寶,當日出戰,擊敗了蘇護軍中幾員大將之後,申公豹見其法力高強,索性命蘇全忠、雷震子、鄧蟬玉、鄭倫、陳奇等人一擁而上,各施法寶。麻姑猝不及防,依仗道術帶傷逃走。

    回到青龍關上,麻姑取了丹藥治傷,心中惱怒非常,當夜便教鄧秀築起高壇,一更時分,麻姑蹬壇作法,取了一斗白米,四方拜祭完畢,駕雲來到蘇護軍營上空,按坎、離、震、兌方位將手中白米撒下,變作粒粒丹砂,飄入蘇護軍營。麻姑又站在空中作法,回到青龍關,又在壇上唸咒,至三更方才完畢,收法回營。對鄧秀說道:「十數日內,蘇護軍必然大變,將軍可做好準備,一鼓破敵。」

    此後幾天,蘇護軍前來挑戰,青龍關守將均置之不理。再後幾日,卻不見蘇護軍前來挑戰了。鄧秀遣人查探,原來蘇護大軍染疫,數十萬大軍俱都渾身發熱,癢痛不止,漸漸全身都生出許多疹子來了。

    鄧秀得報大喜,一邊命人密切查探,一邊整頓兵馬,只等蘇護軍中生亂,便要起兵一舉破敵。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呂岳相助

    且說姜子牙領兵馳援青龍關,原本以為青龍關必然無法擋住蘇護大軍。豈知有二仙山散修麻姑下山,發麻疹使蘇護大軍身染疾疫,無法出戰,因而保得青龍關不失。姜子牙見狀大悅,一邊安排士卒休息並檢查守城事宜,一邊命鄧秀加派人手查探蘇護軍中的動靜。

    卻說蘇護大軍感染麻疹,全軍上下痛苦不堪,只有申公豹有三品金蓮護身,蘇全忠和雷震子身負玄功戰技,各尋地潛運玄功之下,皆不曾染病。然而二十萬大軍卻是哀鴻遍野,戰力大損。蘇護只得命緊守寨門,招麾下將官商議對策。此時姜子牙卻尚未到得青龍關。

    眾將抱病而來,俱各病怏怏有氣無力,聞蘇護問計,眾將哪裡能有什麼計策,只是大眼瞪著小眼而已。蘇護一邊忍著身上瘙癢,一邊看著眾將,見眾人面色愁苦,不由心中失望。忽轉頭看見申公豹、雷震子、蘇全忠三人精神奕奕地站立一旁,不由奇道:「我等遭左道之術算計,俱各身染疾疫,何以爾三人不曾有事?」

    申公豹回到:「我等乃是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老師傳下道法,因而不曾染疾。」

    蘇護羨慕地道:「仙家道法,果然不凡!只是目下大軍遭此劫難,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申公豹看著蘇護希冀的目光,當下拱手道:「我也無法可解,然而我師傅秦華真人道行高深,必然可以應對此次劫難。我這便往流波山一行,君侯還請保重自身。」

    蘇護聞言道:「丞相快去快回,此間二十萬性命皆系丞相一人身上。」申公豹稽首縱遁術去了。

    來到流波山,高明高覺望見。將申公豹接進山中,各敘同門之情,申公豹便道:「師弟有事要見師傅,還請二位師兄告知師傅何在?」

    高明高覺對視一眼,笑道:「師傅不在山中,凡事找大師兄商議。」

    申公豹無奈。只得隨著高明高覺去見六耳獼猴和倉頡、伶倫等人。六耳獼猴前者異術被破,聽覺喪失,然而大羅金仙修為。即便六識全廢,與人交流也不過小事一樁。只不過六耳獼猴至被原始天尊暗算,失了六耳異術之後,變得鬱鬱寡歡,心情壓抑,不復原來飛揚跳脫、無拘無束的性情了,讓秦華等人看得好生難過。

    當下高明高覺領著申公豹來到六耳獼猴身前。申公豹便將蘇護大軍受困青龍關之事說了一邊,問道:「如今蘇護二十萬大軍身染疾疫,無力再戰,不知大師兄可有法解救?」

    六耳獼猴聽了申公豹之言,閉目沉寂良久,方才睜眼道:「師傅臨下山之時,曾有留言,道你有危難之時,可往九龍島尋訪師叔呂岳相助。另麻疹之疫,當往火雲洞拜求地皇神農氏解救。」

    申公豹正心下躊躇。不知火雲洞在哪裡,剛要開口詢問,就見六耳獼猴轉頭對倉頡說道,「神農氏乃是聖皇之尊,不可怠慢!師弟乃是人族字聖,可親往一趟,當可請動農皇相助。」

    倉頡起身稽首道:「敢不從命!師弟這便去也。」言罷駕起一朵彩雲走了。申公豹見事了,亦稽首道:「蘇護坐困青龍關下,情勢危急。師弟不敢久留,這便先去了。師兄保重!」

    六耳獼猴等人也稽首還禮。當下申公豹離了流波山,駕水遁往九龍島而去。六耳獼猴看申公豹去的遠了,方才回轉後園,就在那株鱗翅五針松下打坐,靜頌黃庭。

    卻說申公豹到了九龍島上。見此島方圓數千里。草木繁盛,靈氣沛然。雖不及流波山,卻也是個仙家福地。申公豹不識路徑,在島中轉了許久,忽見前方一人作歌而來,其歌曰:不負玄門訣,工夫修煉來。爐中分好歹,火內辨三才。陰陽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術,難免殺身災。

    申公豹聽歌,心中暗暗納異,見其人挽雙抓髻,穿淡黃服,面如滿月,三柳長髯,形狀甚為怪異。當下上前稽首作禮道:「貧道乃是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申公豹,到此間欲尋訪師叔呂岳,不識路徑。不知這位道兄如何稱呼,能否為貧道指個路?」

    那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申公豹,口中道:「吾乃是呂祖門下弟子李奇。道兄既是流波山秦華師伯門下,與我便是同門。卻不知尋我師傅有何要事?」

    申公豹喜道:「不意在此遇到道兄,真乃天意!」當下將青龍關之事告知李奇,請代為引見呂岳。

    那李奇滿口答應,便引著申公豹來到一處洞府,洞邊大書:瘟癀洞。申公豹即駐足不前,李奇自進洞稟告呂岳。不一時,李奇出洞,對申公豹道:「家師請道兄進去。」

    申公豹這才隨李奇進了瘟癀洞,見正中一道人,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發似砂,三目圓睜,氣勢非凡。申公豹心下猜度其必是呂岳,當下稽首道:「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申公豹拜見師叔,師叔萬安。」

    呂岳笑道:「不必多禮!你此來何事?」

    申公豹便將蘇護大軍在青龍關下被麻姑所下的麻疹算計之事說了一邊,懇求道:「弟子回山求救,我師指點我我來師叔處相求。還請師叔看在同門一脈,救我二十萬大軍性命!」

    呂岳聞言,點頭道:「既是瘟疫作亂,倒是與我頗為相得,當往一觀。」當下便整理了幾件法寶,命門下四位弟子:周信、李奇、天麟、楊文輝,一起隨同前往。呂岳駕雲,領著申公豹並門下弟子到了青龍關外蘇護軍營,見滿營軍士俱都哀嚎,渾身上下俱是疹子,紅白相間,恐怖非常。

    呂岳見了,當即施法引北方葵水之氣為眾軍降溫,不一時,軍營內氣溫大降,眾軍方才好受一些。然而蘇護大軍均是凡夫俗子,此時並未儲備冬衣,呂岳卻也不敢將溫度降得太低,免得凍傷了人。

    饒是如此,全軍將士已是好過了許多,勉強持的兵器巡走。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八章 瘟神之爭

    蘇護聽得申公豹帶來幫手,心中大喜,顧不得身上難受,強撐著病體接待了呂岳。到讓呂岳心下頗為感動,在細心檢查了蘇護等人所中的瘟疹之後,當下便拍胸脯保證要為蘇護大軍報這一箭之仇。

    蘇護聞言自然大喜過望,然而麾下大軍疾疫在身,無力作戰卻也是個難題。總不能光叫呂岳、申公豹等幾個道術在身的人去衝鋒陷陣吧?當下便詢問治病之法。

    眾人正談論間,忽覺一片陰影籠罩天地,絲絲古樸純正的氣息瀰漫了整個軍營,不覺相顧駭然。呂岳連忙帶人走出帳來,卻見一朵碩大的墨底金邊彩雲垂在蘇護軍營上空,氣勢驚人。

    呂岳正要發問,就聽旁邊申公豹高聲說道:「師兄總算來了,可曾取得解藥?」

    只見天空雲收霧散,顯出倉頡聲音來,緩緩降落在地,對申公豹、雷震子、蘇全忠等人點了一下頭,稽首道:「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倉頡見過呂岳師叔。」又轉頭對蘇護道,「君侯,貧道有禮了。」

    眾人一番見禮,又都回到中軍大帳之中坐下。就聽申公豹一臉期盼地問道:「不知師兄此行如何?」

    倉頡笑道:「幸不辱命!」言罷將將手中藥草展示了一下,說道:「聖皇聞知疾疫流行,故而賜下靈藥。」說著將藥草交給了蘇護,一邊稽首道:「此間事了,貧道不能久留人世,這便先行告辭。」言罷起身駕雲而去了,竟不多留片刻。

    蘇護得藥大喜,立馬命人煮藥並配合聖皇賜下的丹藥救人,全軍上下竟是漸漸好轉。然而此時姜子牙卻也領兵到了青龍關。得知蘇護大軍被麻姑下了麻疹之疾,當下大喜,探明蘇護軍動向之後,便來挑戰,以試探蘇護軍尚餘多少戰力。

    蘇護聞報大憂,當機立斷命蘇全忠雷震子二人前去應戰。卻偷偷命士卒打點行裝,準備拔營後退。此時疾疫剛過,大軍疲弱不堪。僅憑幾員大將,實在無力應戰。

    蘇全忠、雷震子當即領了數百健壯的士卒出營列陣。姜子牙遣哪吒、韋護出戰,一通廝殺,混戰一場,姜子牙見討不了便宜,這才領兵回城。待姜子牙走後,蘇護卻拔營後撤百里。方才重新安下營寨,只等士卒體力養好之後,便要再次攻打青龍關。心中只憂姜子牙趁勢偷營。

    呂岳得知,笑道:「君侯不必憂慮!前者麻姑道人施法降瘟,麻疹之疾與貧道而言不過小術耳。今番我等正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彼知我截教大法。」

    蘇護聞言大喜,便問呂岳有何術可制敵軍。呂岳當即稽首道:「貧道在碧游宮學道,我師傳下萬般道術,變化奧妙無窮。貧道不過學得皮毛,忝為瘟主。今麻姑以瘟疫逞兇。我便以瘟疫制彼。正所謂天理循環爾!」

    蘇護大喜,便請呂岳施法。當夜呂岳命四個徒兒拿了四葫蘆瘟丹,依仗道術潛入青龍關內,呂岳自駕雲來到關上,將瘟丹一把把抓在手中,往關內東南西北撒定,踏罡步斗唸咒完畢,方始收功回營。

    蘇護接著,詢問情況。呂岳道:「我今日行瘟。定與汝成功。不用張弓只箭,只須六七日後,叫他滿城軍民盡皆死絕。君侯可坐待功成,不負我下山一場。」

    蘇護聞言,心中暗暗驚異。次日遣人打探,果見青龍關內士卒盡皆萎靡不振。不由心下大喜。如此過了兩三日。蘇護見大軍體力漸漸恢復,又得報青龍關上並無一個周兵守把。當下便欲調兵攻城。詢問呂岳可否,呂岳道:「便不攻城,數日之內,姜子牙大軍也要死絕。既君侯心急,遣兵攻城也可以,貧道並無二話!」

    蘇護聽了此言,當即命拔營而起,到青龍關下紮下營寨,即命蘇全忠、雷震子、陳奇、鄭倫、鄧蟬玉等人領兵攻城。

    姜子牙在關內卻是憂心如焚,身上也是難受之極。至呂岳行瘟之後數日,整個青龍關便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大白天不聞人聲,關中煙火全無,街上人跡渺渺,彷彿一座死城。合城上下,便只有哪吒蓮花化身,麻姑道術強橫,也會行瘟,故而二人不曾染疾。餘者皆萎頓在床,痛苦不堪,死傷者極多。

    姜子牙自然也不脫此厄,染疾在身,整日裡無心軍務。這日哪吒來報,蘇軍在外討戰,言明若不出戰,便要攻城,請令定奪。姜子牙聞知,心中更是焦急,奈何手足無力,只得徒呼奈何。滿城軍民遭厄,主將又無力起行,哪吒不由慌忙無計。卻見姜子牙強撐著支起身子來,對哪吒道:「情勢危急,你將我道袍取來。」

    哪吒領命,去包袱中將一件道袍取出,交與姜子牙。卻聽姜子牙說道:「這道袍乃是當初我下山之時,老師所賜。內藏萬般變化,水火不侵。」說著抬手一抖,那道袍展開,一陣金光閃耀,竟復化出一個姜子牙的形象來。對著床榻上的姜子牙稽首道:「道兄相召,貧道敢不從命,去去就來。」

    姜子牙虛弱已極,微一點頭,便又倒在床上。那道袍所化的姜子牙微微一笑,走出府門,上地城頭來,見城上一片蕭條,並無半個兵卒守禦。當下將身子一抖,射出無數絲線,皆化為彪形大漢,上得城牆來往來走動,旗槍歷歷,耀武揚威。

    蘇全忠等人本在城下準備攻城,陡見原本平靜的城上突然湧出這許多士卒,一個個精神飽滿,健壯非常,不由大是驚奇。又見姜子牙笑瞇瞇地站在城頭上,西岐大將哪吒、散人麻姑隨侍在旁。蘇全忠等人心中驚異不定,欲要攻打,著實心下沒底,在城下逡巡良久。雷震子首先沉不住氣,展開風雷二翅飛上城頭,揮舞黃金棍打向姜子牙,口中道:「叛國逆賊,拿命來!」

    卻見一道金光閃耀,哪吒將乾坤圈祭起打向雷震子。雷震子受這一阻,身形稍緩。被麻姑抓了一把白米兜頭撒下,當即被打落回去。

    鄭倫見狀,悄聲道:「如今情勢有變,我等不如暫且回軍。聽候君侯調遣,再作理會。」

    蘇全忠點頭稱是,當下眾人領兵後撤,復又回轉軍營向蘇護報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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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10:12:23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七死三災姜子牙   
    青龍關上,「姜子牙」看著遠去的蘇護大軍,嘴角閃過一絲嘲弄的笑意。瞬間身子一抖,滿城守衛化為絲絲金線融回身體之中。一陣光芒閃耀,復又化為一件道袍,安安靜靜地飄落到哪吒手上。

    哪吒手捧月白道袍,強壓下心中一絲怪異的感覺,急急忙忙回身往姜子牙住處行去。哪吒來到床榻旁,看著姜子牙虛弱無比的病體,心中一陣慌亂。愣愣地將道袍擺放在姜子牙枕邊,靜等了好一會兒,卻是無計可施,姜子牙也始終不醒。

    良久,哪吒起身出門,抬眼看了看空曠的城池,十數萬人口的關隘此時寂靜無聲,仿如一座死城。哪吒撫了撫胸口,只覺甚為壓抑。當下腳下一蹬,縱起風火輪往乾元山金光洞而去。

    哪吒來到金光洞,入目處,只見芳草萋萋,塵埃處處,好端端一個神仙洞府竟然甚為破敗,不由心下大慟。自思:如今師傅已亡,天下尚有何人能為我排憂解難?心中悲苦,不由痛哭失聲。

    良久,哪吒將金光洞打掃了一遍,將護山大陣啟動起來,這才揮淚離去。往九仙山桃源洞尋找廣成子不獲,詢問之下,山中小童方才說道:「前些日子師傅約了一眾同門師叔出去了,至今未歸。師兄若是有事,不妨等上些時候。」哪吒苦笑道:「我西周大軍危如累卵,豈能等待?」當下蹬風火輪離去,立在雲頭,轉目四顧間,不由生出茫然之感。正彷徨無計。突見遠處天空閃起一圈七彩光芒。哪吒一見,認得是崑崙山方向,當下暗罵自己糊塗,如何竟忘了掌教師祖乃是聖人之尊。當下哪吒腳蹬風火輪便往崑崙山而去。

    到了崑崙山,落在麒麟崖下,哪吒心中焦急,悶頭就往前衝。卻見一個童子走出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聖人道場亂走。」

    哪吒一驚,不敢再造次。當下解說身份。那童兒方才笑道:「我奉老爺之命等你多時了,跟我來吧!」言罷轉身往玉虛宮內行去。哪吒只得亦步亦趨。

    進得玉虛宮,原始天尊坐在丹犀之上,哪吒下拜到:「弟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哪吒拜見掌教師祖。還請師祖慈悲。救我青龍關滿城上下性命!」

    原始天尊看了哪吒,微一點頭,道:「你先起來!青龍關之事。我已知曉。人間行瘟疫,一盛一衰。死生禍福。人道之常耳!此亦是天數使然,不必驚慌。我這裡有靈丹一粒,可救姜子牙性命。你且拿去。」

    哪吒上前接過,卻聽原始天尊接著說道:「瘟疫之疾,非不能救,天數之下,卻不能由我來救。你可往火雲洞拜見人族聖皇神農氏。此是人族之劫。彼聖皇之尊,自當相助。」

    哪吒聞言大喜。問明了火雲洞所在,當即縱風火輪前往。來到火雲洞外,只見景物奇詭,雲升霧合,變幻萬千。哪吒看了許久,前車之鑒,卻是不敢妄動。不一會兒,洞內走出一個童子。哪吒連忙上前稽首道:「闡教弟子哪吒,有要事欲拜見聖皇老爺,還請這位道兄通傳一

    那童子看了看哪吒,說道:「三位聖皇老爺已知你到來,隨我進洞去吧!」

    哪吒大喜,便即進洞拜見,說明來意。伏羲道:「人族疾疫流行,雖是天數。然我等身為人皇,卻不得不救。皇弟,你便助他一助吧!人間雖有爭端殺伐,總是一脈傳承,不可厚此薄彼!不論伯邑考、姬發、殷紂,終須一視同仁才是。」

    神農氏道:「皇兄之言,弟深為贊同。天下紛紛相爭,皆言正統。生靈何辜,竟添疾疫之苦。不管截教、闡教,總是凡人受難。」當下神農氏起身,往後園中取了一株柴胡草交與哪吒,又拿了丹藥以解救青龍關燃眉之急。哪吒得了丹藥,又得了藥草,心中大喜,方才拜服告辭離去。

    卻說哪吒得了丹藥回轉青龍關,急忙取藥救治滿城軍民。也是劫數使然,姜子牙命中注定享受人間富貴,卻也得受七死三災之苦。等到哪吒把藥拿來,姜子牙老邁之軀早已嗚呼哀哉了去。哪吒見狀大驚,慌亂之間記得原始天尊曾賜下保命靈丹。急忙將丹藥取出,細細研化了,和水給姜子牙灌了進去。半晌,姜子牙方才悠悠醒轉。

    哪吒見狀大喜,慌忙照顧姜子牙休息,卻聽姜子牙詢問軍情。哪吒將這兩日情況一一通報,姜子牙也嗟歎不已。正說著,傳令兵來報:蘇護領兵挑戰。

    姜子牙聞報大驚,自己一方剛剛解了瘟疫,死傷極多,軍民體力尚未恢復,士氣正低迷,如何能夠再戰?當下姜子牙顧不得重病剛愈,與哪吒一起上城頭來察看軍情。

    但見城下旌旗歷歷,蘇護麾下幾員大將耀武揚威,殺氣攝人。再轉頭看向守城兵卒,盡皆疲弱不堪,連手中兵器都無力平舉,只能倒拖於地。當此情景,即便姜子牙再有智謀卻也無法可想。只得硬著頭皮對城下喊道:「蘇侯爺,我家先文王與侯爺乃是至交。我主姬發仁德佈於天下,對侯爺也是禮敬有加。今何以假逆賊伯邑考為王,而興無名之師討伐我大周,致令生靈塗炭,百姓遭殃。豈非罪孽!望君侯聽我一言,速速退兵,不失兩家之好。」

    蘇護在城下大罵道:「姜子牙休得巧言蠱惑!你西周素行不道,姬昌為殷商之臣則遣使刺君,姬發為人子則箭射親父。豈有半點君臣綱紀,父子人倫!今伯邑考窘困來投,我焉能不替天行道,維護綱紀,誅戮你等無君無父之輩!休得廢話,快快出城受死!」

    姜子牙聞言氣的不輕,怒道:「你使左道之術制我,今我安然無恙。全軍已然恢復,看你如何能破我城池!」

    正說之間,卻見城下蘇護大手一揮,麾下二十萬大軍早已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各架雲梯沖車,開始攻城。

    姜子牙看得憤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畢竟打仗還是得普通士兵才行。當下姜子牙見蘇護不顧一切地攻城,心中也自怯了。只得領了一干疲弱兵馬棄了青龍關,往西岐城方向退走。

    大軍剛剛到達黃花山,山道狹窄難行,姜子牙命士卒小心,一邊察看後面又無追兵。便叫士卒稍息,於險要處佈防。正喘息間,忽聽一人說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逃不過這一劫了,乖乖地拿命來吧!」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章 陷阱陷誰?

    且說姜子牙棄了青龍關,領著一干疲弱敗兵來到黃花山地界。山道狹窄難行,只得命哪吒帶了一隊人馬斷後,在險要處佈防,掩護大軍稍息。

    正喘息間,忽聽一個聲音說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在劫難逃了,拿命來吧!」

    姜子牙大驚,轉頭看視,卻見呂岳笑吟吟地站在山頭,旁邊立著一人,手持銀槍,雙目噴火,憤恨地盯著姜子牙。卻是前時破聞仲大軍時被秦華帶回山中的黃天祥。

    姜子牙見此二人,心中暗暗叫苦。正待答話,就見黃天化持槍飛身而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炫目的白光,直取姜子牙咽喉。

    「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卻是姜子牙身邊的韋護見勢不妙,強提起法力,祭降魔杵擋下了黃天祥的攻擊。黃天祥見狀,將手中銀槍一抖,向外一劃,韋護大病初癒,手腳無力,不由踉蹌了一下。黃天祥手下卻是毫不留情,銀槍吞吐不定,便要刺殺韋護。

    看看得手,旁邊傳來一聲嬌呼:「賊子住手!」黃天祥只覺腦後寒氣逼人,急忙側身躲避。定睛一看,卻是麻姑揮劍前來救護韋護。黃天祥大怒,正待挺槍上前,就聽呂岳說道:「賢侄只管去殺姜子牙,麻姑道人便交給我好了!」

    言罷也招出一把仙劍,揉身而上,與麻姑戰在一起。黃天祥見狀,轉身向姜子牙走去。姜子牙身邊親衛卻撲了上來,將前路堵住,與黃天祥廝殺在一起。黃天祥心中暗暗焦急,這些士兵戰鬥力雖然不強,卻是難纏的緊。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掉姜子牙,這令黃天祥頗為惱怒。出手毫不留情,長槍在手中蜿蜒盤旋。宛如朵朵梨花。梨花開過,帶起絲絲血霧。周軍士卒倒地,全都盔甲整齊乾淨,渾身上下只有一個血洞,臉上表情驚恐迷惑,半晌傷口處才流出少許血液來,將面容污染。

    黃天祥長槍橫掃,不住地拉近與姜子牙的距離。那邊。呂岳與麻姑在空中交手,卻已漸漸分出勝負。這麻姑道行雖然不錯,卻又哪裡是呂岳對手,不到片刻便已落在下風。當下麻姑飄身後退,伸手抓出一把白米,兜頭往呂岳撒去,口中唸唸有詞。呂岳見狀,駐足不前,將頂上慶雲顯出,不待麻姑唸咒完畢。抬手祭起一物,名為列瘟印,中者非死即傷,附帶毒性。起在空中,變為小山一般,往麻姑壓下來。

    麻姑哪裡躲得過?被列瘟印打中腦門。登時斃命。呂岳收了列瘟印,心情舒暢,笑吟吟地站在山頭看著黃天祥發威。不多時,黃天祥也殺到姜子牙身邊。手中長槍如一條銀龍,矯健如飛,光芒萬丈。姜子牙武藝本不純熟。見黃天祥來勢洶洶,進無可抵擋,心中不由發慌,勉強挺身欲要逃跑,早被黃天祥一槍刺中胸膛,大叫一聲,登時氣絕。

    黃天祥手握銀槍。看著姜子牙倒下。心中怨氣一掃而光,不由仰天禱告:「父親。孩兒今日總算報了此仇。」當即收槍拔劍,欲要割下姜子牙首級,好回去表功、拜祭。

    正欲動手,就見一道金光撒下,將黃天祥彈飛出去。呂岳見狀,轉頭一看,認得來人是西方教毗婆屍、比捨婆、迦葉、俱那含四人,不由心中一驚。心念一轉,笑道:「幾位道友不在西方極樂世界納福,怎麼跑到我東土來了。豈不知此地正處封神殺劫,若是幾位道友一不小心殺劫臨身,豈非大大的不妙!」

    毗婆屍瞪了呂岳一樣,轉身向俱那含使了個眼色,俱那含心領神會,飄身而下,來到姜子牙身旁看視傷勢。看罷,取了一粒散發著檀香味兒的丹藥揉碎了,一半敷在姜子牙傷口,一半和水給姜子牙灌了下去。半晌,只見姜子牙氣色漸漸好轉,胸口那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也漸漸癒合。俱那含這才鬆了一口,抬頭對毗婆屍點了點頭。

    毗婆屍微微一笑,轉頭對呂岳稽首道:「呂岳道友,貧道有禮了。久聞道友道行高深,一向閒雲野鶴,隱跡山林。今日為何出山,甘犯殺戒!」

    呂岳聞言笑道:「西方教的人果然虛偽!你我兩教交戰數次,早已是敵非友,何必說這些廢話!只管動手就是。」

    毗婆屍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黃天祥,說道:「天祥小道友將門虎子,又師出名門,果然不凡。聽聞上次絕龍嶺之戰,小道友已隨秦華真人回山,今日為何又來沾惹紅塵?」

    黃天祥聞言道:「我奉師命下山,與你何干!你們強自闖入劫中,封神榜上必是有一席之地,這也是自己找死!」

    毗婆屍與俱那含、比捨婆等人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比捨婆忍不住問道:「你說你奉師命下山!難不成秦華真人尚在流波山中麼?」

    黃天祥笑道:「我師父不在自家道場之中,又在何處?你問地真是好笑!」

    毗婆屍等人聞言沉吟不決,地下姜子牙卻已趁機收攏殘軍,一路催促著往西岐方向去了,掉崖腳踏而死者於路不絕。呂岳、黃天祥與西方教四人對峙,也不去管姜子牙如何動作。

    良久,西周大軍已不見了蹤影。毗婆屍方才笑道:「天祥小童何必打誑語!我知秦華真人已被闡教諸位道友困在混元一氣陣中,連同三仙姑、羅宣等人也一道被困。你為修道之人,如此欺詐,不怕污了道心?」

    黃天祥不由笑道:「我師父法力無邊,事事料敵機先,豈會中你算計?毗婆屍道人,枉你道行高深,今番也要落入套中。為我道門填那封神榜上的人頭數!」

    毗婆屍聞言心中一驚,隨即想起自己身後有兩位聖人撐腰,自己師兄弟四人也算得上法力無邊,今番出山也是因為闡教弟子全部去布混元一氣陣,原始天尊無人可用,轉而向西方求援,准提這才派自己師兄弟下山的。換言之,自己身後有三位聖人,這天下還有什麼好怕的!當即心中大定,手指微微一動,俱那含、比捨婆、迦葉等人腳步一轉,早已將呂岳與黃天祥圍在當中。

    只聽毗婆屍口中笑道:「我等此來,正是要替天行道,送你二人上封神榜!」言罷,就要動手。卻見陣中黃天祥與呂岳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眼中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聖母

    毗婆屍等人看著呂岳、黃天祥二人笑容,心中一陣不安。正自躊躇間,忽覺周圍景色一陣變幻,數十道恢弘大氣的光芒閃耀而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瞬間鎖定場中的毗婆屍四人。

    毗婆屍等人抬眼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來者卻是通天教主坐下,一向隨侍在聖人身邊的金靈聖母、龜靈聖母、虯首仙、烏雲仙、金光仙、靈牙仙、毗盧仙、無當聖母、長耳定光仙並多寶道人門下火靈聖母、金靈聖母門下余元等數十名道人,將毗婆屍四人團團圍住,殺氣森森,撲面生寒。

    只聽金靈聖母笑道:「西方教幾位道友,我師兄弟恭候多時了!哎,你等既然明知紅塵劫難深重,何不躲在極樂世界逍遙快活!偏偏硬要插足進大劫之中,那便也怪不得我們手下無情了。」

    卻見毗婆屍身後俱那含掃了截教眾人一眼,宣一聲佛號道:「截教眾位道友,我西方教一向廣開宗門,接納有緣,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清淨之地。你等既知身處大劫之中,何不來我西方極樂世界,享那無邊福樂!」

    龜靈聖母聞言氣極笑道:「死到臨頭,還在巧言令色!西方大法,果然獨樹一幟。然而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也休想逃離我師兄弟之手。看打!」說著,抬手祭出隨身法寶日月珠,二珠一紅一藍,在空中交纏而進,光華漫天,奇詭絕倫,望俱那含頭頂落下。

    俱那含不識此寶。只覺威勢甚大,難以力敵,又被截教眾仙圍在當中,料不能逃。當下急忙顯出法身,紫發藍碇,口露獠牙,四首八臂。頭頂一抹金光,顯出一顆斗大的舍利子。朵朵蓮花飄飛,瑞彩翩翩。

    俱那含仗此法身,硬接日月珠一擊,直打得倒飛而回,滿口金血。萎頓不堪。那邊龜靈聖母尚自不依不饒,再要祭寶。毗婆屍見狀,連忙將手中念珠一彈,兩手掐印,口中念動真言,一時梵音大作,字字真言閃現,一邊護住自己等人。一邊往龜靈聖母撞去。

    龜靈聖母見此,也知道厲害。當下顯出頂上三花,碧光蕩漾間,隱隱有卜筮之氣,玳瑁之光。龜靈聖母顯出三花,將毗婆屍真言隔絕。也自一手掐印,一手持劍,口中唸唸有詞,竟與毗婆屍鬥起法來。

    那邊金靈聖母看見。不由一陣焦急。其實若論斗弄法術,三教自然各有所長,然而若論咒法威力,除開天生神通的巫族,便要數西方教了。西方教中各類真言印訣,歷代以來層出不窮,玄妙非常。著實令人歎為觀止。龜靈聖母雖然曾隨聖皇伏羲推演八卦。有卜筮之能,先知之妙。比之毗婆屍卻也稍有不及。

    此正是以短擊長,金靈聖母思及此,當下大叫道:「毗婆屍不要猖狂,吾來也!」抬手將四象塔往空中一投,直往毗婆屍頭頂落去。

    金靈聖母此寶,數次揚威,西方教中人卻也識得,知道厲害。當下比捨婆兩手一搓,顯出一朵金蓮,升騰而上,托住四象塔。比捨婆也自口吐真言,不斷加固金蓮的防禦,顯然頗為緊張。

    金靈聖母卻是不慌不忙,抬手又祭出一物,卻是龍虎玉如意,在空中呼呼地打著旋兒,直直地往比捨婆面門而去。

    比捨婆大駭,身後迦葉急忙將項上念珠取下,一百零八顆念珠蘊含著無邊法力,往龍虎玉如意疾飛而去。只聽一陣玉馨之音,迦葉項上地念珠被擊碎四十八顆,餘者盡皆金光黯淡,卻也將龍虎玉如意擋了下來。

    這邊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二人出手,毗婆屍等人已然左支右絀,疲於抵擋。毗婆屍看著截教眾人強力法寶一一呈現,心中不由微微氣餒。若論修行歲月之長,法力積累之深,在場的截教眾人中便只有金靈聖母和烏雲仙與西方教四人相當,餘者如龜靈聖母等人皆是遠遠不如。然而西方教中靈寶缺缺,卻是大大的比不上道門弟子的財大氣粗。大家又同是大羅金仙,論道行雖是有些差別,卻始終是同一階段,西方教中人在道法上並不佔多少便宜。

    此時毗婆屍等人仗著修行日久,見識卓絕,法力積累深厚無比,與金靈聖母糾纏,倒也勉強不落下風。大羅金仙乃是個人修行的頂峰,再進一層便是感悟天道,以期證道成聖了。個人修行在高,歲月在久遠,也只能將法力積累起來,或演化一方世界,或濃縮以為舍利、金丹,或煉製後天法寶。若論打鬥之時所能調用的法力大小,卻是相差不多,只因道法和運用的手段不同而使產生的威力有所差別而已。(當然自爆除外!)

    所謂道無先後,達者為尊。道行境界高地人,在打鬥中所能調用的法力卻是遠遠高於境界低者。所以一般越級挑戰,沒有頂級的法寶支持,那是必輸無疑。若有頂級法寶,只要不是對上聖人,便可試上一試,有那麼幾分希望。

    大羅金仙頂峰與聖人之間的差別其實也就是那麼一道門檻。然而大羅金仙與聖人交手,即便有強力法寶,卻也最多只能佔一時一絲的小便宜,無法得勝。無他,聖人舉手投足就能調動天地元力,能借用天道法則地力量來壓制對手。這般威力,誰人能敵!

    毗婆屍等人修行日久,洪荒時期便陪著接引准提聽道紫霄宮,修道歲月之久實不可估計,卻也沒能在道行上突破大羅金仙境界,四人滿身的法力積累起來,若是瞬間釋放的話,毀天滅地都夠了。然而這般打鬥,卻也只能一招一式慢慢打來,宛如細水長流。雖則舉手投足莫不暗合天道,玄奧非常。然而作為對手的金靈聖母和龜靈聖母等人也不差,更兼有大法力的靈寶加持,威力遠遠勝過毗婆屍等人。

    就見旁邊的火靈聖母一擺手,將頭頂綸巾解開,露出金霞冠來,顯出十五六丈金光,籠罩全場,毗婆屍等四人立時滿眼生輝,視覺喪失。當下火靈聖母祭起兩口太阿劍,飛來直取毗婆屍。四人倒也機警,混亂中盡皆顯出法身,金光閃耀,將太阿劍擋在外面,太阿劍隨利,卻也只是後天兵器一流,卻是傷不得毗婆屍等人的法身。

    火靈聖母正自焦躁,卻聽旁邊無當聖母大叫一聲道:「今日我截教大鼓下山,豈能空手而回!毗婆屍,納命來吧。」當下也自祭出法寶,與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火靈聖母三人並在一起,合戰西方教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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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雙聖戰   
    且說四聖母大戰西方教四人。火靈聖母將金霞冠展開,射住毗婆屍等人眼目,無當聖母看準時機。祭起無回珠便砸。漫天珠光如繁星點點閃耀,鋪天蓋地地往西方教四人壓去。

    只聽得一陣金鐵交鳴,毗婆屍等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無回珠砸了個正著,一個個被打地金身迸裂。顯出真身,滿口鮮血。金靈聖母等人看見,不由一陣心喜。各人催動法力。便要下手殺掉毗婆屍等人,一時間,金靈聖母祭四象塔和龍虎玉如意,龜靈聖母祭日月珠。火靈聖母祭金霞冠和太阿劍。無當聖母祭無回珠。一起逞威,要將西方教四人打殺當場。

    眼看毗婆屍等人再無倖存之理,卻聽一聲佛號響起,天空中梵音大作,異香飄飄。一朵金蓮憑空顯出,將毗婆屍四人裹住,衝出截教眾人包圍。直往西方而去。

    金靈聖母等人一陣訝異。抬頭一看,卻見准提站立雲頭。一手持乾坤袋。一手持數珠,莊嚴寶相,金靈聖母見是准提。不敢造次,忍氣道:「不知准提聖人來我東土何干?」

    准提合什道:「欲渡有緣!我西方大法精微奧妙無窮,各位皆是明心見性、神通廣大之人,何不棄了塵緣。皈依我教,安享福樂。」

    金靈聖母聞言大怒。斥道:「我道門盤古正宗。豈是西方旁門左道可比!准提道人聖人之尊。何必與我等晚輩弟子為難!」

    准提怒道:「汝不識天數。正是自尋死路!你乃封神榜上客,我好心渡你。反倒怪我!今番你等圍攻我教中弟子在先。須怪不得我無情。」言罷。將手中乾坤袋祭起,起在空中展開,光芒撒下,便欲將場中的截教眾弟子一起收去。

    金靈聖母等人看見,忙結陣固守。場中皆是截教有名金仙,法力神通非同小可,一番施為,卻也堪堪抵住乾坤袋,准提見乾坤袋無功,面色一變,將手中數珠一揚。便要打向眾人。

    金靈聖母慌忙祭起四象塔守禦。烏雲仙祭混元錘、龜靈聖母祭日月珠也來相助。三人聯手,頂住數珠。使其不得落下。

    准提看見。面上微微一笑。一手結印下壓。金靈聖母等人只覺一股無形地壓力從天而降。直壓得人喘不過起來。胸中元氣一陣紊亂。腳下一輕。不由自主地便被乾坤袋吸引而去。不由大驚失色。

    正慌亂闖。卻聽一聲怒哼響徹天際。四道恢弘大氣地劍光從東方激射而至,瞬闖將乾坤袋洞穿,絞成飛灰。誅仙四劍猶自不依不饒。毫不停息地往空中地准提殺了過去,

    一瞬之間,形勢突變,准提臉上的微笑尚未隱去,乾坤袋已被絞滅,誅仙四劍已至身前。截教眾仙盡皆脫險,在金靈聖母的帶領下。往東海金鰲島退去。

    准提見誅仙四劍殺到,慌忙顯出法身,二十四首。十八隻手,執定花罐、魚腸等物,頭頂顯出一輪佛光,萬千金蓮閃耀,准提道人仗此法身,與誅仙四劍相鬥。初一相遇時地慌亂過後,雖然被消掉了許多護身蓮花。卻也漸漸穩住了身形。

    誅仙四劍犀利絕倫,在空中布成陣勢。分列四方。往來衝突。將准提寒在當中。准提十八隻手各持法器,漫天飛舞。將誅仙四劍擋在外面。不得近身。

    只見准提中央雙手結說法印、右二手結無畏印,口吐法咒。一時天地變色,梵音陣陣,威勢赫赫。誅仙四劍在這般壓力之下竟彷彿被掩蓋了光芒,由靈動變得遲緩無比,准提見狀大喜,伸手便欲抓住誅仙四劍。

    卻聽一聲怒喝:「咄!」,天地間風雲變幻。一派仙樂齊鳴,霎時碧空如洗,天地寂靜。一股攝人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如刀、如霜,令人心寒、心悸。

    通天教主終於忍不住從金鰲島走了出來。與准提對面而立。誅仙四劍一陣歡快。霎時又光芒萬丈。往准提伸過來地手迅疾無比地砍了過去。

    准提大驚。急忙縮手後退,口中道:「通天道友,你我皆是聖人之尊,理當忘卻嗔癡,不爭名利。今番貧道出手只為救門下弟子。你我便就此撒手如何?」

    通天教主聞言怒哼到:「准提,你枉為聖人!欺負完我徒兒便想走。哪那麼容易,今番必叫你知道厲害!」言罷。操控誅仙四劍望著准提猛砍猛劈。磅礡地劍氣衝霄而起。將准提看得一陣心驚膽顫。心中直罵通天教主打架毫無章法,只知一味猛攻,貪圖痛快。

    然而就是這看似毫無章法的猛劈亂砍,其實卻是劍劍蘊含天地至理,將准提全身籠罩進去,竟無絲毫脫身之機,急切間,准提只得將金剛杵祭起,與誅仙四劍爭持。二十四首各誦法咒,十八隻手結印、持寶。忙了個不亦樂乎。

    通天教主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抬手復又祭出一劍。卻是隨身法寶青萍劍,激起千丈青光直愣愣地由上至下豎砍下來,這一劍古樸大氣,毫無花哨,只有那種一往無前、莫可誰何地氣勢,一劍既出。天下誰與爭鋒!

    准提眼看青萍劍砍下。竟是無可躲避。身周誅仙四劍又纏繞甚急心中一番取捨。不由把牙一咬心一橫。法身沖天而起。二十四首唸咒,十八隻手各持印祭寶往青萍劍撞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風雲激盪。煙霞瀰漫天際。霧靄千重。這一撞。准提護身佛光已被擊碎,萬千金蓮飄飄蕩蕩化為層層煙靄。擊退了青萍劍。腳下卻被纏繞而上地誅仙四劍劃出了無數血口。滾出細細的血珠絲線,破碎地道袍紛紛而落。

    當下准提顧不得傷痛,收了法身。將身子一縱,於間不容髮之間衝出了誅仙四劍和青萍劍的圍攻,直往西方遁去。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形勢   
    正當人間上演三國爭霸,青龍關外戰火熊熊,各方修士盡顯神通之時,冀州城外三百里處的高空中,那座混元一氣陣卻依然緩緩轉動不休。遠遠望去,只見一朵碩大的白雲垂在天際,日昇月落之間,映照出萬般瑰麗的色彩。

    然而若是修道有成之人來看,卻會駭然發現那片白雲宛如一個黑洞,盡情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靈氣。方圓千里虛空,儘是一片幻境。隱隱有一絲絲詭異危險的氣息散發出來,令人心生恐懼。三個月來,這一片稍有成就的精怪散仙,紛紛逃離,此處除了一些平常百姓,早已成了修真者的絕地、凶地。

    三個月來,秦華領著截教修士在陣中苦苦支撐,連消帶打,逐漸平復著暴虐的混沌之氣,身後雲霄等人也將自身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聚寶盆中,復又轉化為浩浩蕩蕩的靈氣,補充著太極圖印的消耗。眾人同心協力,總算度過了甫一進陣時攪動大陣而引起的凶險時期。

    三教之中,論及陣法,截教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加之秦華在第一次見識過混元一氣陣後,又用心研究了一番大陣的規律。三月以來,眾人早已對這混元一氣陣熟的不能再熟了。依靠著太極圖印強大的防禦力和眾人龐大的法力積累,以秦華、雲霄等人為首的截教眾仙連月以來順著混元一氣陣法的運轉借力使力。原本狂暴地混沌氣流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雖然依然無法破陣而出,性命卻是無憂。

    主持陣法的雲中子等闡教金仙卻是越來越鬱悶。本來算計好的困住秦華以報私仇,並吸引截教眾仙前來救援。又用混元金鬥將眾仙一併困入陣中。已完封神殺劫。誰能想到這秦華卻是在陣中安安靜靜,並無絲毫焦躁之狀,使得大陣威力無法使出。費盡心力將截教一眾仙人摔進陣中,以啟動了大陣運轉吧,人家卻似乎比你更懂得玩弄陣法。在陣中游刃有餘,根本分毫不傷。

    數月來,雲中子、南極仙翁、廣成子等人也是連番催動陣法,以求推波助瀾使陣內地混沌氣流更加狂暴。然而以金仙修為推動混沌之氣地流動畢竟還是顯得太弱了。這邊推動。那邊消減,卻是秦華等人人多勢眾,佔了上風。眼見殺人無望,闡教金仙也只得無奈歎息著停手。

    白鶴童子腦袋上的金箍也是越箍越緊,每每疼的翻滾哀嚎不已。兩方鬥法,闡教修士身為佈陣之人反而處在下風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白鶴童子因金箍之苦而戰力全失,使混元一氣陣威力大減,闡教眾人士氣大跌。

    混元一氣陣要十二人一起佈陣,白鶴童子卻是被金箍箍住。十二金仙殺人之計不成,反倒被束縛在了此處。一時間。闡教竟無一個得力的二代弟子在外行走坐鎮。

    截教一次救援不成,卻沒有在次派來援兵。反而把眼光放在了人間的戰爭上,姜子牙兩面受敵,損兵折將,西周已是岌岌可危。西方教的人又敗於截教之手,闡教人手不夠,一時卻是顧此失彼。

    崑崙山中。原始天尊遙望了冀州方向一眼,皺眉不已。此次稍微失算了一點,卻令形勢被動起來,這卻是開始沒有估計到的。到了此時,原始天尊心底卻也在隱隱地感歎手中人手不足,對截教地興盛、層出不窮的人物,也越發的態度微妙起來。

    西方極樂世界。八寶功德池邊。靜坐中的接引睜開眼睛看了一臉倦色逃回來的准提一眼,卻是默默不言。准提見此。當下道:「貧道此次出山,寸功未立。反倒敗於敵手,大折我教威名,實在慚愧至極!」

    接引聞言抬眼道:「師弟何須自責!今番出山總算救回教中弟子,怎言無功?那通天教主亦是聖人之尊,手中誅仙四劍威力無窮,確實難當。師弟受此挫折,實乃平常之事。道門勢大,欲要揚我西方大法,免不了遭些難堪,委屈師弟了。」

    准提笑道:「些許面皮之爭,倒是不甚打緊!我所慮者,截教門徒眾多,實力均為不俗。彼號稱萬仙來朝,封神三百六十五個神位,卻是遠遠不夠啊!我等已與截教交惡,若是大劫過後,截教尚存的幾分實力,恐怕將士我教日後大興的極大阻礙,不得不防!」

    接引聞言,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地道:「師弟所言極是,我亦早有思量。道門三教之中,原始天尊欠下我教因果良多,倒是不必擔心。截教已然結仇,唯爭鬥之事爾,也不必費心考慮。倒是太上老君,態度一直曖昧的很。雖然前次誅仙陣時,老君迫於形勢,邀請我等援手,其實也不過做個姿態,實際欠下因果的還是闡教。老君明著已經認同了我們,暗裡卻不知做了多少手腳,卻是不可不防。」

    准提嘿嘿一笑道:「太上老君最好面子,他身為道門首徒,既然上次誅仙陣時出面邀請我們東去,便是等於同意我教在東土傳教,這是無法反悔的事情。至於私下裡做地那些算計,終究上不的檯面,又如何可以阻擋我教東行之勢?他有他的算計,我有我的應對,倒也不必過早憂心。反倒是通天教主難以說話,畢竟道門三教,東土可不是人闡兩教說了就算的。若是日後我教東行之時,截教從中阻撓,才是真正的麻煩。唯今之計,只能趁封神大劫之時,去了這個禍患,日後方才能稱心如意。」

    接引聞言,思忖一二,道:「此事須得如此,然而截教弟子凶頑,難以馴服。幾番爭執,我等卻並未佔有多大便宜。今番師弟欲如何行事?」

    准提輕輕一笑,抬手指了指冀州城方向,口中道:「前次闡教佈陣,欲困截教眾仙,我專程送寶與他壓陣。如今七寶妙樹杖就懸掛在混元一氣陣中,此豈非大好機會!」

    接引聞言,欣然垂目。

    金鰲島中,卻又是另一番光景。通天教主回到碧游宮之後,金靈聖母等人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只聽通天教主淡淡地道:「准提已敗回西方!目下最為要緊,是如何救回混元一氣陣中的眾位弟子,你們都談談各自地看法吧!」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惡屍出世

    碧游宮中,通天教主和門下弟子亦在商量目下的形勢。不同於玉虛宮的冷清和西方極樂世界的空曠,碧游宮中卻是人頭湧動,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無當聖母、烏雲仙、趙公明等截教二代精英弟子濟濟一堂。

    聞聽通天教主發問,眾人面面相覷之下,卻也著實想不出什麼絕妙的主意。三仙姑和羅宣、馬遂等人的實力也夠高的了,他們前去救援秦華卻反倒也被困在陣中,其他同門弟子再去的話,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除非通天教主親自出手。然而闡教布下此陣,不惜將二代弟子全被派了出來,豈會那麼容易就讓截教得逞?原始天尊和西方教那兩位必然在旁虎視眈眈,若是通天教主出手,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導致三教決戰,在封神大劫未完成之前,貿然挑起決戰卻是對截教大大的不利。

    存著這般思量,截教眾人一時間都有點無計可施的感覺。

    此時的流波山中,鱗翅五針松下打坐的六耳獼猴卻忽然睜開眼睛,雙眼熱切地看著身後高大的古松。只見一層層青光從古松身上蕩漾開來,腳下的地脈一陣扭動,磅礡的地氣衝擊而上,被鱗翅五針松龐大的根系吸收進去。天空異變突生,一團陰雲在莫名的力量下竟扭曲成漩渦狀懸掛高空,瘋狂地吸納著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那漩渦地中心,正對著鱗翅五針松削尖的樹梢,一道金光從中灑下。將閃著青芒的古松映照地萬分美麗。

    良久。這古松彷彿吸納夠了天地靈氣,天空中陰雲消散,地脈也不在湧動。只見古松身周瀰漫地層層青光煙靄突然向樹體收縮,顯出斑駁的樹幹,青濛濛的枝葉,幾顆熟透了的松果依然在枝頭搖曳,一切彷彿如常。

    六耳獼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景物變幻,見此情景。遲疑了一下,突然兩手掐印,念動真言,一身法力浩浩蕩蕩地釋放出來,組成一個大大的封印,竟是欲將這株鱗翅五針松封印起來。

    卻見那封印起在空中,金燦燦耀眼十分,往古松落下。那古松卻彷彿有靈性一般,數身抖了一抖,復又散發出粼粼青光。仿如水波,蕩漾不休,竟將六耳獼猴封印沖的七零八落。

    這陣青光衝破封印,毫不停息,一往無前地向外衝了過去,其勢甚大,六耳獼猴臉色一變。遲疑了一陣,輕歎了一口氣,當下放手不管。只是施法護住流波山中各種仙草珍奇之物,一邊小心地觀看著鱗翅五針松的變化。

    卻見那陣青光席捲了流波山一遍,復又向後回收。古松斑駁地軀幹上,卻突兀地顯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來,血眼獠牙。灰髮青面。衝著六耳獼猴和被驚動而趕來探視的高明高覺、伶倫、倉頡、陸壓等人咧嘴一笑,復又隱去。

    倉頡等人對視一眼。齊齊把眼睛盯向六耳獼猴,目光中又探尋之意。

    六耳獼猴卻臉色凝重地看著鱗翅五針松,面上表情變幻不定,似乎有甚麼為難之事。倉頡皺著眉頭思量了一會兒,開口道:「大師兄,剛才那個是不是師傅的惡念化身?」

    六耳獼猴點了點頭,不發一語。旁邊的陸壓卻是臉色一變,張嘴欲要說話,轉而看見流波山中各大弟子俱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鱗翅五針松看。又將衝到嘴巴邊上的話嚥了回去,心念電轉間,也好奇地看著古松,眼角餘光卻細細地打量起周圍眾人的臉色來。

    許久,卻見場中風雲突變,那古松竟是在這風雲之中扭曲起來,片片綠葉皆向上直立而起,竟似乎要站立起來一般。逼人的靈氣從古松上散發出來,含蓄而又攝人,帶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流波山仙家福地,一向中正平和,突然多出這麼一股攝人的氣息,格格不入至極,令人頗為難受。

    不一時,那古松之上緩緩溢出一團青氣,青氣外圍有一圈黑芒跳動不休,宛如火焰。黑芒之外,又有一圈淡淡地金色光暈,毫光閃閃,靈動非常。

    那青氣溢出古松,在空中舞動了不休,瘋狂地吸收了一陣靈氣之後,竟慢慢地幻化為一個人形。正是先前在古松上顯出的那個頭像,獠牙外突,血眼猙獰,仰天長嘯不止,其勢直欲吞天嗜地。那氣息,非妖、非道、非佛、非巫、非魔,卻又似妖、似道、似佛、是巫、似魔,氣勢凌厲絕倫,狠辣異常,毫不掩飾對這天地的怨恨和對生命的漠視。

    見此情形,流波山眾人皆是臉色大變,擔憂不已。六耳獼猴面上也是頗有悔色,似乎在後悔當時沒有盡全力將此人封印。然而悔恨之外,卻也有一絲激動,一絲期待。畢竟是秦華的惡屍,流波山眾弟子誰又真能下得了狠手?況且到目前為止,那惡屍還根本沒有作惡。

    陸壓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看眾人臉色,低聲說道:「這便是秦華道兄的惡屍化身麼?果然不凡,然而看這氣息,似乎很不對勁兒啊!」

    彷彿聽見了此話一般,空中的惡屍低下頭來,猩紅地嘴唇翻了一番,對著眾人咧嘴一笑,登時狂風掃過,吹沙走石。

    同一時間,冀州城外三百里的虛空處,正在留心混沌氣流運轉的秦華突然心中一動,轉頭朝流波山方向望了望。面色一變,繼而一喜。當下示意雲霄、瓊宵、羅宣等人掌管聚寶盆,自己卻低眉閉目,靜坐了去。

    流波山中,陸壓、倉頡、伶倫等人眼見空中那惡屍化身低下頭來望著自己咧嘴而笑。當真是詭異莫名。眾人心中惴惴,正自暗暗戒備,就見空中那惡屍化身面色一變。往東勝神州冀州方向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一絲無奈。

    就見那惡屍仰天狂吼了一聲,其音悲傷蒼涼,彷彿在發洩心中地痛苦和不甘,其音繚繚不絕。見此,六耳獼猴默默垂淚,傷痛不已,倉頡等人面色驚異,陸壓卻是沉默寂寥。似是緬懷、似是傷感。

    那惡屍化身長嘯了一陣,突然搖身一變,化為一道人形象,頭戴荊冠,身著淡藍道袍,瘦削冷峻。在空中對著眾人遙遙稽首,口中道:「貧道凌雲真君,與諸位道友見禮!」

    六耳獼猴等見狀,面上驚愕不已。良久,方纔如夢初醒一般慌忙稽首還禮。恭敬地道:「不敢當真君之禮!真君乃是我師秦華真人化身,尊貴無比,我等小輩門人,豈敢受此禮?真君萬勿如此,折殺我等了。」

    卻見凌雲真君微微一笑,當下落下地來,道:「我不過惡念化身。一念生、一念滅,有何尊貴可言!還不是受本尊壓制,俯首聽命而已。」此言一出,流波山中人不由面面相覷,都不發一言。這斬三屍之法乃是鴻鈞道祖傳下,奇妙非常。修道之途艱難險阻,資質、悟性、刻苦磨礪缺一不可。但這些卻不是最重要的。對於修道者來說。最最重要的乃是機緣。從最初地能不能踏上修道之路,拜入那一門派。到最終能有哪種成就,無一不靠機緣。有地人即便好運踏上了修道之途,窮其一生,也無法成就仙道,其代表人物便是目下地西周權臣姜子牙。

    機緣有大有小,一般來說,若是師門實力強悍,個人氣運強盛,憑借努力,經過無數年的打磨練氣,修成大羅金仙境界還是可以做到地。然而欲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卻非得要天大的機緣的不可。

    開天闢地以來,大羅金仙級的強者層出不窮,最早的龍鳳麒麟、之後地巫妖二族、再之後佛道魔門,哪家沒有數十、乃至數百上千的大羅金仙來撐門面,更別提那些散落在外的大神通者。然而突破大羅金仙者能有幾人?天道之下、聖位有九,鴻鈞門下便獨佔了七人,目下已出其六。天下修道者何止萬千,大羅金仙境界頂峰抑或已經有過斬屍的人,目下已知的便已不下百人,各族各教均有,那些從遠古時期便一直隱居起來潛修大道的修士還不算在內。這麼多人,面對那幾個聖位,希望何其渺茫。

    證道三法,盤古以其親身經驗已經證明了以力證道之途是行不通的,目下走這條路的除了巫族中人外,便只有幾個資質非常之人在走。功德證道倒是有女媧娘娘成功了,免去了斬屍之苦,直接成就了混元金仙之位,看來是可行的,然而天地間哪裡有那麼多功德可以拿。算來算去,此法看似輕鬆,實則更需要絕大的機緣,女媧之後走此道者,無異於妄想天上掉餡餅正砸進嘴裡。

    兩路不通,便只剩下中間地一條路了,斬三屍成聖!三屍既斬,絕情絕性。修道之人拚死拚活,歷千辛萬難,即便成功也會如行屍走肉一般,這是何等的諷刺!天道至公、天心最慈,同樣卻也是大道無情、天意如刀。

    不成聖、終為螻蟻!這正是一條不歸之路啊。

    聊以慰藉的是而今的六個聖人雖說的確是深不可測,令人高山仰止。卻都有著各自的追求,各自的堅持。都在為了各自地利益而算計、奔忙。從這一點上看,目今的六個聖人沒有一個是真正斬卻了三屍的。

    女媧不用說了,那是直接功德成聖,沒有忘情之說。三清等人卻都是走的斬三屍之路,只不過沾了立教功德、三清還有開天功德,算是兩種方法結合使用,又有鴻鈞道祖賜下的鴻蒙紫氣開了個後門,這才能得以成聖。

    成聖需要的機緣實在太大,大到根本不可能一步成功。所以便有了斬三屍,將善屍、惡屍、自身斬去,分開階段,層層推進,每段各自承擔了成聖所需的一部分困難、一份機緣。化難為易,化不可能為可能。

    當然,即便分開階段,降低了難度。然而斬屍所需地機緣氣運仍然十分龐大,非常人能行。但是這一方法步驟明確,其可行性仍然遠遠高於其餘兩種方法。況且斬屍之後,超越天人極限,也會讓人修為大進,即便最終不能成聖,也會多上幾分自保地實力。因而斬三屍基本上成了所有夠資格問鼎聖位的修士地首選途徑。

    斬三屍斬卻的善、惡、自身形成三個化身,三屍化身具有完整人格,各有各的思想(作者按:是不是有點像第二人格?邪王石之軒分身了!),各有各的氣運。當然,因為三屍化身本源乃是斬屍者的精神意念,故而自然依附於本體。平時各幹各的,互不干涉,各依照自己的思維模式行事。然而本體一旦相召,三屍化身卻是無法抵抗,只能俯首聽命。本體若是隕落,三屍化身自然也就消散。三屍化身若是被打死消散,本體雖會有大大的損傷,卻不會傷及根本。

    因而才有前次通天教主以替代之法為秦華解除與鱗翅五針松的共生。因而秦華的惡屍那個自稱凌雲真君的人雖然甫一出世,便飽含恨意直欲吞天噬地,發洩心中的憤恨與不甘。卻在萬里之外的秦華遙遙召喚之下,立馬改頭換面,化為一平常道人。

    當下流波山眾人聽凌雲真君說自己不過俯首聽命,盡皆沉默不言。不管這人是什麼,終歸是自家老師的化身。這般明顯的牢騷之言,做弟子的能接口麼?

    所幸陸壓和六耳獼猴修行日久,見識廣博,看出了凌雲真君目下已受秦華指令。當下陸壓輕笑了一聲,稽首道:「道友今番得以現身而出,真是可喜可賀!未知道友今後行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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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10:13:11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縱連橫(1)
   
    卻說凌雲真君現世,流波山眾弟子拜見了一番之後,凌雲真君當即瀟瀟灑灑地御風而去,不知所蹤。高明高覺二人相視一眼,當即展開千里眼順風耳神通,打聽三界之事,意欲查知凌雲真君動向。奈何高明高覺雖然天生神通,遠在後天修煉的桃精柳鬼之上,卻還遠遠不及六耳獼猴那遍查三界的異術。二人努力了好久,也只得徒然放棄。

    九幽之地,無邊血海之外,今日來了一個面帶邪異之氣的道人。血海邊緣駐守的阿修羅族兵將見此人渾身邪氣,嘴角一絲壞壞的笑意彷彿永恆不變一般,說不出的玩世不恭之態。那些阿修羅族的守軍一見之下,心生好感,當即好生招呼著這人,一面分出人手,稟報了邊境大將摩羅。

    不一時,摩羅到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人,只覺其修為精深,然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雜亂不堪,似道、似魔又似佛、近妖,偏生卻又看不出其修為如何。摩羅心下著實猜不透此人來歷,不由面帶疑色地稽首作禮道:「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來我血海何干?血海冥河老祖麾下摩羅這廂有禮了。」

    卻見那道人淡淡一笑,也不還禮,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哼哼著說道:「貧道乃是流波山凌雲真君,特來拜訪血海冥河老祖,煩請通報一聲。貧道來的唐突,倒是失禮的很!」

    摩羅眼見凌雲真君嘴上說著失禮,言行舉動果然沒有半分禮貌,心中訝異之餘,也頗有幾分怒氣。暗道:我家冥河老祖雄霸一方,虎視三界。即便幾位聖人也要給幾分面子。你不過流波山中一修士,有什麼好傲氣的!想當年就是秦華那小子在我面前,也得客客氣氣的。

    當下摩羅冷著一張臉道:「嘿嘿,既然是來求見我家老祖的,那便在這兒等著吧!我這就派人通報一聲。看看老祖他老人家有沒有時間接見於你。」

    那凌雲真君聞聽此語,臉上毫不變色。仍然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只管通報就是,還請將此物送與冥河老祖。」說著,抖手將一個黑漆漆的瓶子仍給摩羅,自己卻自顧自地東張西望,打量起血海地景色來了。一副混不把摩羅放在眼中的架勢。

    摩羅見此,心下愈怒。阿修羅族本就好戰,眼見凌雲真君如此藐視自己。摩羅不由怒氣勃發。好在摩羅畢竟修道多年,倒也少了許多衝動。知道此人既來求見冥河老祖,便是客人。既非敵人。在老祖沒有發話之前,自己倒是不好擅自行事,以免以私廢公。

    當下摩羅強壓下怒火,指點了一個手下前去報知冥河老祖。邊也將一張冷臉轉向別處,狀似不屑。

    良久,血海深處卻無一絲動靜。摩羅看了看依舊一幅玩世不恭姿態的凌雲真君一眼,心下冷笑連連。暗道:此番晾一晾你,看你還敢囂張。

    又過了許久,就在摩羅看著依舊如是的凌雲真君。再看看血海深處。臉上也不由出幾分不耐之色的時候,一個傳令地阿修羅族小將這才慢吞吞地走來。望著凌雲真君道:「我家老祖有請真君!真君請跟我來吧。」言罷,轉身就走。

    凌雲真君也不在意,當下一震道袍,坦然隨之進入血海。不一時來到血海大殿,只見兩列長相奇異,面目凶狠的軍隊列陣殿外,一個個殺氣沖天地看著凌雲真君。這些衛兵個個修為不俗,顯然乃是血海各族中地精銳之士君::子::堂::首::發

    凌雲真君抬眼打量了這些衛兵一眼,但見殺氣沖天,魔焰滔滔,氣勢著實駭人。當下不由暗暗點頭,暗道血海一族經營多年,果然兵強馬壯,不容小覷。

    進得大殿,凌雲真君尚未開言,就聽殿上冥河老祖笑道:「真君遠道而來,貧道未及遠迎,失禮之至。秦華小兄弟修為日進,當真可喜可賀!」

    凌雲真君猛聽此言,心下一驚。暗道冥河老祖果然不凡,只一照面便看出自己來路。他恭喜秦華修為日進,分明就是點出我不過是三屍化身而已。

    凌雲真君明白此點,然而生性不將外物放在眼中,即便明知冥河老祖法力高強,道行遠勝於己,卻也並不懼怕。當下微一施禮,口中輕笑道:「冥河老祖果然明鑒萬里,貧道佩服。」

    就見冥河老祖一手把玩著先前凌雲真君托送進來的那個黑瓶,突然用力捏破,頓時一股腥味湧出,只聽殿內嗡嗡之聲大作,卻是從瓶中飛出幾隻六翅蚊來。冥河老祖哈哈大笑道:「當年秦華真人為我血海補全物種,貧道承他人情。今番你既持此物來見我,有何事儘管說來聽聽。」

    凌雲真君淡淡地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想請老祖幫個忙,事後當以西牛賀洲相贈。」

    冥河老祖聞言「呼」地一聲站立起來,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凌雲真君,旋即又慢慢地坐了回去。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何必欺我!眼下三界雖是以道門為尊,然而西牛賀洲人煙稀少,道門和西方教各霸一方,中間間雜了無數巫妖散修建立起來的中立勢力,根本就是一個大雜燴,可不是你截教一家說了就算的。更何況秦華真人上頭還有通天教主在呢,這等大事,恐怕你還做不得主吧!」

    凌雲真君聞言嗤笑道:「老祖也知西牛賀洲並不全屬於我道門,既非我之物,我便做一回主,我家老師也怪罪不了我。事實上當今天下自以東勝神州為中心。北俱蘆洲被妖族佔據,西牛賀洲和南部瞻洲均人煙稀少,野蠻未化,尚不足以建起統一的國家。我道門盤踞東土,對那蠻荒之地卻是沒有多大興趣。南部瞻洲巫族影響猶在,況且地勢險阻,非數千年之功不得繁榮。目前得之無益。唯西牛賀洲,沃野萬里,人口日盛,況且各方勢力混雜。老祖若起血海精銳,佔據此地,從此便在人間立下根基,傳下道統,豈非妙事!」

    冥河老祖聞言盤算一通,兀地大笑道:「秦華真人真是好深地算計!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送我,還要我欠下人情,為你拖住西方教。接引和准提可不是什麼好鳥,與他們衝突,貧道麾下的兒郎們豈不要糟了大秧。不妥、不妥!」

    凌雲真君瞟了冥河老祖一眼,見其嘴上說著不妥,實則面上已有了動心地神色。心下暗道:冥河老祖一手締造出阿修羅族,統領血海,鯨吞地府。目前九幽之地基本上全是其勢力範圍。以冥河老祖的野心,怕是早就有了去到三大部洲傳道的念頭。只不過這天地之間,先是龍族,再是巫妖爭霸,隨後又是道門大興。哪一個勢力都不是他能惹得起地,故而只好按耐住自己的野心。而今封神大劫,道門內鬥,實力和影響力都急劇下滑,他冥河老祖怕是就坐不住了。所慮者,不過是怕惹起幾個聖人的敵視而已。

    然而你冥河老祖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敵視了麼?阿修羅族教義崇尚殺戮、嗜血、暴虐,無論佛道兩門皆以其為邪們外道,根本不容許其走出血海。冥河老祖早就是各方嚴密防範的對象了。只不過目今三界大亂,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照顧」他冥河老祖罷了。

    事實上,秦華也不想將冥河老祖引入人間。然而世事變幻,強大的截教在四聖的聯合壓制下,已經顯得力不從心,敗跡顯。在對四聖的挑撥離間失敗之後,唯一地出路便是尋找新地外部勢力加入進來,將局面攪得更渾,使對方人手少的劣勢更加明顯,從而不能兼顧全面,自己方能亂中取利。

    人、闡、西方三教聯合,正所謂合眾弱以擊截教這一強。秦華意欲說動太上老君以破壞這個聯合地意圖失敗,只能轉而吸收其他勢力,許以重利,讓對方事一強而相互攻奸,打亂對方的聯合部署。正是縱橫之道!

    思及此,當下凌雲真君輕笑道:「老祖何必妄自菲薄!我觀血海兵強馬壯,殿前將士個個法力非凡,此佔據西牛賀洲之人力也。目今三界大亂,道門、西方教征戰不休,皆無暇他顧。此時老祖橫空出世,搶佔西牛賀洲,必可一鼓而定,此天時也。西牛賀洲原本勢力林立,雖然西方教自以為乃是其囊中之物,然實則卻是無主之地,老祖得之,無人能有怨言,此出師有名也。西牛賀洲沃野萬里,以老祖之能,必能使之繁榮昌盛,從此血海道統延續,香火不絕,此其利也。有此四點,老祖尚有何慮!」

    「說的好!冥河道兄,你若有意拿下西牛賀洲,貧道願盡綿薄之力,相助於你!」一個洪亮空闊的聲音從殿後傳來。凌雲真君眼見冥河老祖面色微變,心念電轉之下,這才反應出來這人是誰。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合縱連橫(2)

    卻說凌雲真君與冥河老祖在殿內談論結盟之事,說到興處。殿後轉出一人高聲說道:「冥河道兄,你若有意拿下西牛賀洲,貧道也願盡綿薄之力,以報道兄收留之恩。」

    凌雲真君抬眼看時,認得說話之人乃是妖師鯤鵬。這鯤鵬前時闖入西方極樂世界大肆破壞,後被接引、准提追殺了數月,走投無路之下只得率眾投奔了血海冥河老祖。

    當下鯤鵬上殿,力勸冥河老祖出兵西牛賀洲。凌雲真君心下暗喜,連忙說道:「老祖不必猶豫,你若佔據西牛賀洲,我截教當鼎力支持。」

    冥河老祖本就有意在三大部洲人族之中傳道,擴大血海一族的生存空間。他本是殺伐果決之人,深知自己的教義若要傳播出去,必然要和佛道兩家起衝突。眼下封神大戰,那兩家都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又有了秦華代表截教的支持,自己若要傳道,目下實在是難得的機會。若等封神大劫過後,西方教與道門三教都緩過氣來,自己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冥河老祖雖然明知出兵西牛賀洲困難重重,然而為自己種族的長遠發展,他也不得不做出決斷。無疑此時的確是最有利的時機,儘管有被別人當槍使的味道,然而收益無疑也是極為誘人的。當下冥河老祖便熄了決心要搏上一搏,面上卻裝著一幅擔憂的表情對著凌雲真君說道:「真君之意,貧道已然知曉。若我血海出兵西牛賀洲,必然惹來各方打壓。貧道也知,道統之爭本就艱難。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我血海有這個心理準備。貧道所慮者,乃是日後封神大劫結束,若是接引、准提或者原始天尊、太上老君等人轉而將矛頭對準我來,單憑血海之力。實難抵擋。不知真君可有法教我!」

    凌雲真君聞言,淡笑道:「老祖不必憂慮!貧道擔保西牛賀洲之爭我截教一定站在老祖這一邊。至於人闡兩教。到時恐怕也抽不出什麼力量來關注西牛賀洲的事情,最多口頭聲討一哮已。唯一可能起衝突的便是西方教,這就要看老祖地手段如何了。如果能迅速在西牛賀洲建立起根基,傳下道統,即便日後接引和准提來攻。以血海之眾,未必就守之不住。」

    冥河老祖聞言低頭盤算一番,覺得目下的確是難得的良機。況且即便最後抵擋不住西方教聖人的打壓,大不了率軍退回血海,緊守門戶也就是了。反正阿修羅族與西方教教義衝突。也無所謂得不得罪他了。

    當下冥河老祖抬首笑道:「既如此,我阿修羅族不日當進軍西牛賀洲。到時還請真君多多看顧我麾下的兒郎一些。」

    凌雲真君撫掌大笑道:「甚善!西牛賀洲勢力林立,巫、妖、散修,左道旁門之輩佔山為王者比比皆是。有鯤鵬妖師相助老祖,要收復這些勢力不難。老祖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鼎定勝局。到時依托西牛賀洲盤大地人脈,便足以與西方教周旋。」

    冥河老祖聞言哈哈大笑,道:「我不過為我血海一族求發展而已,到沒想過要和西方聖人起衝突。不過接引、准提一味要來挑我的刺,老祖我也不是任人宰割地軟柿子。」

    當下鯤鵬妖師亦冷笑著對凌雲真君說道:「他西方教一貫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當年我和冥河道兄與紅雲爭奪鴻蒙紫氣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三界震動。貧道更是落得個眾叛親離。惶惶而逃的下場。眾皆謂是貧道貪墨了紅雲的鴻蒙紫氣,可有誰知道貧道卻是辛苦為他人作了嫁衣裳,白白為他西方教背了幾萬年的罵名。不滅西方教,貧道此恨如何能消!」

    凌雲真君聞言心頭一震,抬眼看了看鯤鵬憤憤難平的臉色,再看看冥河老祖垂頭懊惱、惋惜、嫉恨夾雜在一起地表情,心中暗思:這鯤鵬這時候提起這事,莫不是打算將此事大肆宣揚,好教西方教成為眾矢之的?唔,吾當推波助瀾一把!雖然至前次鯤鵬襲擊了極樂世界之後,各方勢力有所懷疑和猜測,但那都只在少數幾個修行久遠,道行高深之人中間流傳,並未造成多大的動盪。

    然而此時若是鯤鵬自己站出來指證西方教,有鴻蒙紫氣這一成聖之基作餌,不怕引不起三界眾生對西方教地嫉恨和覬覦。

    當下凌雲真君故作愕然,大叫道:「妖師此言當真!這……,接引、准提心計竟如此深沉,實在可怕!妖師何不將此事廣佈三界,號召天下修士共討此二人!」

    冥河老祖接口道:「貧道與妖師早有意將此事公佈於眾,今真君既來邀我等入世。當先將此事宣揚三界,以亂西方教之心。到時群情洶洶,皆對準西方,我血海便可趁勢而起。」

    凌雲真君聞言心下暗暗佩服冥河手段,當下也表示會大力宣揚此事。三人商議妥當,凌雲真君便要告辭。冥河老祖思慮一二,突然道:「我血海要占西牛賀洲,有一人卻不得不先行安撫。」

    凌雲真君挑眉問道:「何人能當老祖如此重視?」

    「便是地仙之祖五莊觀鎮元子大仙!」冥河老祖答道,「貧道歷來均約束麾囂郎們對陰山豐都鬼帝恭敬有加,說來到與鎮元子道友有幾分香火情分。只是鎮元子一向清高,老祖我也懶得搭理他,因而交情卻是泛泛。如今我血海要占西牛賀洲,卻是不得不與他攀上幾分交情。」

    鯤鵬在一邊笑道:「冥河道兄何必憂慮!我聞鎮元子大仙與秦華真人頗有交情,此事何不麻煩一下面前的凌雲真君呢?」

    冥河老祖聞言抬眼看向凌雲真君。凌雲真君只得笑應道:「此事貧道自當盡力,老祖勿憂!」當下告辭離去。

    冥河老祖自召集血海精銳,與鯤鵬等人一道商議出兵西牛賀洲之事。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合縱連橫(3)

    卻說凌雲真君離了血海,御風往西牛賀洲五莊觀而去。鎮元子大仙先是驚疑地看了凌雲真君半晌,偷偷祭出地書查驗了一番,方才認了出是秦華的三屍化身到了。

    當下鎮元子大仙熱情將凌雲真君請進觀中,一番寒暄過後,鎮元子大仙望著凌雲真君道:「目下封神大戰正酣,道友何有暇來我五莊觀?」

    凌雲真君笑道:「秦華真人被困混元一氣陣中不得脫身,貧道只好代替他四處奔走了。因到西牛賀洲辦事,故而順道前來拜會大仙,並無他事。」

    鎮元子聞言只微微一笑,便與凌雲真君談些仙道雅事,一時賓主俱歡。談到興處,凌雲真君抬頭望望天色,起身稽首道:「今日天色已晚,貧道就不多叨擾了。不過道兄,你我相交一場,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鎮元子親和地笑道:「道友但講不妨,貧道洗耳恭聽!」

    凌雲真君道:「我來時到過血海,只見旌旗漫天,殺氣陣陣直透雲霄。恐怕九幽之地將起刀兵。道友化身豐都鬼帝,執掌鬼族,平衡三界,職責重大,那是誰都得敬重的。還望道友凡事三思而行,不要一時衝動,惹起無謂紛爭啊。」

    鎮元子聞言,看了看凌雲真君,皺眉道:「我亦已知血海大軍集結。====但我陰山一眾鬼魂一向與血海並無紛爭,九幽之地也大半被冥河老祖佔據,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戰事才對。冥河老祖此時整頓大軍,究竟意欲何為?」

    凌雲真君指了指西方,低聲道:「當年紅雲之事,冥河與鯤鵬二人對西方懷恨在心。他二人應該是要趁封神大戰混亂之機向西方教發難,不日當要進兵西牛賀洲了。」

    鎮元子聞言愕然半響,方才喟歎道:「不意當年紅雲之事。背後竟是如此曲折。然而血海一族若大舉出現在三大部洲,恐非天下萬民之福啊!」

    凌雲真君接口道:「現今天下本就紛爭不斷。東勝神州道門激戰正酣,西牛賀洲也是一片散沙,山頭林立,廝殺不休。若冥河老祖出兵一統西牛賀洲,令出一門。豈不是正可止息干戈!」

    鎮元子看了看凌雲真君,歎道:「阿修羅族在血海是得其所也,在人間便是邪魔外道了。今番道友引血海之眾入西牛賀洲,誠不知福耶,禍耶?罷了,三界大亂,眾生皆苦。貧道既無力回天,從今日起便即關閉山門。靜修千年。做個逍遙神仙便了。」言罷轉身回莊,神情蕭索。

    凌雲真君站在五莊觀前默然良久,方才稽首一禮,告辭而去。$

    女媧宮中,女媧娘娘正在園內觀賞花草,忽往宮外看了一眼,喚彩雲童子道:「你去宮外請來人進來,帶往大殿。」

    彩雲童子領命去了,不一時帶進一個面邪異之氣的道人來。停在丹犀之下,對女媧娘娘稽首作禮道:「貧道流波山凌雲真君拜見聖人女媧娘娘。」

    只見女媧娘娘頷首笑道:「你能化成惡屍。倒是難得。你之來意,我已盡知。方便之時。自會尋機助你一臂之力。」

    凌雲真君聞言喜道:「多謝娘娘厚恩。貧道此來,一為拜見娘娘,表達敬意;二為求娘娘眷顧。既得娘娘天恩答應,貧道不敢打擾,告辭了。」

    「你先等等!」女媧娘娘開口道,「既然來了,我們再聊一聊。」

    凌雲真君聞言道:「甚好!卻不知娘娘有何吩咐?貧道必盡力辦到。」

    女媧娘娘起身緩步走下丹犀,開口說道:「天道循環往復,三界眾生每一量劫必有殺伐臨身。殺劫臨頭。坦然面對者有之。避世隱遁者有之,奮起反抗者有之。或順或逆。你說這幾種做法,究竟以何者為上?」

    凌雲真君笑道:「娘娘大法無邊,何必以此問難我。貧道修為淺薄,不敢與娘娘論道。娘娘有何事不妨直說。」

    女媧娘娘看了看凌雲真君,輕笑道:「你與他終究有些不同。若是秦華站在我面前,不管他知不知道,也必然會多一些耐心和我論道一番。你這性子卻是更加急躁了些。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此次封神大劫我妖族也該有應劫之人,這些人若是由我強行留在北俱蘆洲,或許能保得一時性命。然而天理遭遭,終不能永遠逃避。面對劫數,若不面對化解,一味躲避,日後劫數再臨之時,便更加洶湧霸道,說不定還會引發更大的災厄。」

    「娘娘之意,是想讓這些人入紅塵歷練,以期破劫而出?」凌雲真君問道。

    女媧娘娘道:「能不能最終破劫不敢保證,但終歸比逃避要好。不過他們既要破劫,我自然得給他們安排一二。」

    凌雲真君聞言道:「不知娘娘想怎麼安排他們?」

    女媧娘娘道:「說來他們與你流波山也頗有些淵源。當日梅山之上,還是六耳獼猴傳授的他們功法。」

    「娘娘是說,梅山七大

    女媧娘娘點頭道:「正是他們。不過袁洪修為卻已到了妖聖境界,其餘幾人修為也是大進。我已讓他們離開北俱蘆洲,回轉梅山去了。你若有空,不妨去看看他們。」

    凌雲真君點頭道:「貧道記下了。貧道一定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弟子一樣照顧。」

    女媧娘娘頷首笑道:「既如此,你便去吧!」

    凌雲真君便即稽首離去。

    此時三界之內卻已是流言四起,接引、准提黃雀在後搶了紅雲的鴻蒙紫氣之事被大肆宣揚了出去。眾人都在指指點點,等著看西方教對此事怎麼處理。暗底下也是暗潮洶湧,畢竟鴻蒙紫氣的吸引力太強大了。幾乎所有人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腦海中反應地第一條消息都是:什麼?西方教還有一道空閒的鴻蒙紫氣。隨即人性的貪婪便不可遏止地發作起來:為什麼這道鴻蒙紫氣不可以屬於我呢?

    於是三界之內,除了一些從洪荒之時便隱居起來,打死都不會出洞府的大神通者外,幾乎所有有點實力的修士都動了起來,搞串聯、談聯盟,忙的不亦樂乎。

    此時,準備已久地血海大軍在先鋒大將摩羅的率領下,在妖師鯤鵬的隨軍協助下,突然出現在西牛賀洲。以雷霆手段一舉收復了數百妖王,以及無數的散修,迅速在西牛賀洲站穩了腳跟。

    三界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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