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17-5
「原來如此, 」坎寧頓冷笑說著,眼睛卻泛出淚光。
「十幾年前,十幾年前。是伊朗的那次嗎?」坎寧頓不帶情感的一句話,像冰冷的利刃削過韓的背脊。韓的冷汗不期然自額邊流下,眼角和握槍的拳頭顫動著。
「你先說說你怎麽發現是我吧。」韓可以轉換話題。身體逐漸鎮靜下來。
「我們一直在監控全艦官兵的電腦通信,和在官兵的宿舍,飯堂設置偷聽器,還有阻截了民用無綫電頻道。基本上整艏空母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除了艦長室。」
「儘管我們不斷在尋找可疑的人物,把他們關起來嚴密監控著,但我艦所指揮的行動無一次不在敵人的掌握之內,所以,我開始對你有疑心了。」
「這個我感覺得到,所以你每次進艦長室我都會仔細檢查座椅,桌子有沒有偷聽器。」韓說著,而他的腦海中正在翻來覆去地計劃著某些東西。
「我當然沒有那麽苯。所以,我邀請了彼得。自從他在你的房間彈了第一次琴以後,你房間裏的三角琴裏面,已經多了一個高效偷聽器。當初,我之所以放下這個裝置,是爲了證明你的清白,不過,很明顯,幾個月後我失望了。而我第一次錄到的是你出賣了飛馬小隊在北海行動的情報。」
「之後,彼得因爲你而犧牲了。我找到了同樣會彈琴的麥迪。在彼得死後,麥迪很快被我説服了,也很樂意進你的房間演奏一曲,同時在開琴的時候替換了偷聽器的記憶卡。」
「麥迪都知道了?」韓露出詫異的神色。
「他藏得還不錯吧。我一直把我錄到的交給了中央情報局和盟軍司令部。不過,明顯地,盟軍司令部,和白宮的高層有你的同謀,以至全部都沒有回音。那位一直保護著你的身份,位居要職,錄音中出現的那位聯絡人已經完蛋了。而新任命的國防部長已經下達了第一個行政命令,拘捕你。」雖然坎寧頓一直可以隱藏聯絡人的身份,不過他的談話已經無意中露出了蛛絲馬腳。艦橋上的所有人,包括韓都感到詫異。
也許就算是坎寧頓本人也不知道,白宮安全顧問,國防部長還有幾位美歐高級將領所組成的滲透網絡之龐大吧。
「說完了嗎?」韓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心裏卻想:「正是時候了。」突然猛地撲向坎寧頓,搶去他手上的手槍,還挾持了他。
由於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艦橋上的人都反應不來,一眨眼的功夫,坎寧頓的腦袋被自己的葛克手槍抵住。
「放下他,阿伯拉罕。」領頭的那位海軍陸戰隊少尉喝道。
「沒用的,阿伯拉罕,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來的。」坎寧頓笑著說。
「今天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韓冷笑道。「露西,升起艦橋否則,哈哈。」
露西瞧了一瞧少尉的神色,只見他無奈地點點頭,露西只好把艦橋升起。
艦橋四周的全息影玻璃投射屏幕,瞬間變成了普通的一塊玻璃,只看到外面的戰況激烈,戰鬥機,導彈不時掠過艦橋的一側。
「哈哈,現在情況不同了。大兵們,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現在開槍,只要隨便一顆子彈碰上了玻璃,這裡的所有人就會替我陪葬,一起給抽到萬米高空,然後無力地面對自己的內臟膨脹爆炸,就像一個個氣球一樣。」韓狂笑著。
「韓,你爲什麽會墮落到這個田地。」坎寧頓問道。
他注意到韓的神色,在聽到他這句話後轉異。他再問了一遍。「韓,你曾經為國服務了二十年,你爲什麽會墮落到這個田地。」
「閉嘴,你不要整天像個神父一樣,你根本一無所知。」韓脹紅著那滿是皺紋的面,顯得更加猙獰。
「你不知道我根本沒有選擇。」韓憤怒地把槍口狠狠壓在坎寧頓的太陽穴上。
「因爲你做錯了選擇。」坎寧頓又一把利刀刺進了韓的心房。
「我當初只是爲了升職。我自小就希望成爲飛機師,可惜,可惜就有這麽一雙的眼睛,只差一百度,就差這麽他媽的一百度我就可以透過激光矯正手術校正視力。就是這樣,我逼迫十年坐在那麽悶蛋的椅子上每天說著同樣的話。」韓突然變成一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直到有一次,上級的一位將軍主動找上了我。他給了我一個夢寐以求的升職機會,需要做的,只是講一些錯誤的標碼。」
「所以爲了升職,你就殺死了我的同袍,差點包括我和麥迪的父親。你知道我的同袍們在伊朗,那幫面目猙獰的革命衛隊下受到怎麽樣的對待嗎?我倒像在你的身上重演一次。」坎寧頓咬牙切齒地說著,心裏想著:「終於認了嗎,混蛋。」
「哈哈,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囂張的戰鬥機飛行員。平時,你們當我們是什麽?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何等的需要我,這個戰場管制員提供的消息。接下來,更多的工作交給了我,我的軍職繼續扶搖直上,到達了我事業的頂峰。」
「你們這些戰鬥機飛行員在下面那個妒嫉的眼神,就是我多年來希望得到的報酬。」
「當你希望退出的時候,那位將軍,應該説是前國防部長,卻威脅奪去你的頂戴,還以你的家人為威脅,於是你就逼迫繼續替他,應該説是他幕後的組織工作。對嗎?」坎寧頓其實早就看過前國防部長的口供,不過他原先以爲韓只是爲了金錢,他現在才知道韓背叛國家的背後,還有一個複雜的心理因素。
「露西,立即發射艦橋的後備逃生倉,我都說過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為自己祈禱吧。」韓忽露凶光,左手扣下了手槍的安全制。
幾聲沉重的金屬踫撞聲和氣體迸發的聲音,宣告艦上所有逃生倉都被發射出去了。
「來,讓我們一起奔向地獄吧。」話音未畢,韓扣下了扳機。
就在這個時候,時間對於韓來説停止了。眼見坎寧頓嘴角露出的微笑,韓心中暗罵:「我怎麽會犯上這種低級錯誤!」
右手趕緊丟掉沒有子彈的葛克手槍,左手拔出自己的沙漠鷹。不過,太遲了,坎寧頓一把推倒了韓,沙漠鷹開了一下空槍,在艦橋的墻上留下一個彈孔。
海軍陸戰隊,還有憲兵,就如艦橋上的其他人,一直搞不清什麽回事。因爲今天太多變卦了吧,不過他們當然比其他人更早清醒過來,一擁而上。
額頭碰在擡角而留血的韓,推開一名憲兵,一腳踢向坎寧頓。
坎寧頓被踢出了混亂的人堆,滾到了尼爾的旁邊。眼見地上的那把沙漠鷹,連忙連爬帶跑撲向它。
突然,一只擦得光亮的皮靴出現在他的眼前。坎寧頓暗叫:「不妙。」眨眼之間,韓又奪回佩槍.
坎寧頓眼前,是個空洞的槍口,燃燒的金屬味道湧進鼻腔。「聽説中槍的人是不會聽到槍聲的。」坎寧頓閉起眼睛,靜待死亡無聲無息的降臨。
「碰!」由其中一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所發射的一枚空爆彈擊中了韓旁邊的一塊玻璃,伴隨著空氣被抽出的尖銳聲音,艦橋迅速失壓,而最接近玻璃的韓和坎寧頓被扯出了艦橋。
「抓住我的手!」一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伸出手臂抓住了坎寧頓。「哈哈,我們死也會死在一起。」血流披面的韓也抓住了坎寧頓的另一只手。
「收起艦橋,否則我們會喘不過氣來!」坎寧頓喊道。
「我正在收起艦橋。」露西說著,半個身體浮在空中的她,把艦橋操縱油閥推到了最盡頭。艦橋各人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那表示艦橋的含氧空氣已經流失得七七八八。
Mission 17-6
「快…」艦橋上的一頁頁文件被全部扯出去褙褐裶褌,緂綮綯綻拂過坎寧頓和韓的面孔。接下來是杯,筆等瑣碎的雜物獍獌瑳瑱,毾氳滱漓突然,艦橋瞬間下降。
「可惡槊槔榶槐,閣隤隡雃艦橋被卡住了。」雖然失壓的情況瞬間停止,但衆人未能呼吸到適當氧含量的空氣榛榬樆榪,摵摭摔摎因爲坎寧頓和韓雙雙卡在艦橋和艦身的接口。
「想辦法,我快呼吸不了。」昏眩的尼爾用盡最後的一口氣說道。
「讓我來吧。」坎寧頓這時看到的東西綠綜綺緊,榑榎榍榡已是一片的蒼白,視線僅餘中央的部分,而且模糊不清。只看到韓蒼白的面孔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他知道韓已經死了。
「我不會再讓人因你而死。」坎寧頓用盡最後一分氣力,替肺部吸入少量的氧氣,然後轉身撲向那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
那年輕少尉的面孔已是屍體的面色,透著紅根的眼睛和白中透出黑氣的面孔非常恐怖,不過他的右手正緩緩拔出一把葛克手槍。
「這就是我想要的。」坎寧頓吸入一口氣,接過他的佩槍,以最後一分力氣扣下扳機,向後轟了幾發子彈。
「完結了嗎。」坎寧頓只看到一片的光明映入眼簾,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耳朵聼得一些喜悅的聲音後失去知覺。
「你醒來了,艦長?」坎寧頓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就是那位少尉恢復血色的面孔。「艦長,醒來了。」仿佛是尼爾的聲音響起。
「我還生存嗎?」坎寧頓問道,他摸摸自己的面孔,只感覺到塑膠的質感。「氧氣面罩嗎?」他對自己問道。
「你當然還生存,艦長。」露西的聲音由後面傳來。「我們需要你的指揮。」
「我不能這個時候倒下來的。」坎寧頓眨一眨眼睛,然後在憲兵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另一手強行把氧氣面罩拔了下來。
「韓那廝給扯了出去嗎?」坎寧頓問道。
「對,飛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少尉笑著說道。
「不過我們剩下來的最後一個逃生倉給那廝發射出去了。」尼爾說罷,衆人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看來艦身的損毀非常嚴重。」坎寧頓看著少了一塊的全息影屏幕說道。「白鯨的情況呢?」
「我們在混亂期間失去了太多的高度,同時失去了敵蹤。」
「我們不能就這樣逃了,捨棄了陪伴我們作戰的飛行員。況且,我們的任務目標是要消滅白鯨。你們願意陪伴我繼續完成任務嗎?」坎寧頓突然轉身,向全艦僅餘的不到二十名乘員問道。
「我願意,艦長。」尼爾好像明白了剛才自己的錯誤想法,第一個回應。
「我願意艦長,縱使要死,我們也要完成任務。」露西說。
「艦長,有什麽東西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找我們。」海軍陸戰隊的少尉說,跟著來的憲兵和海軍陸戰隊員也點頭表示同意。
艦橋上的其他電子官,戰場管制員也紛紛答應留下來。
「重新來到了戰鬥高度,那是?」兩台的海軍F-49掠過了艦上的攝影機。
「是海軍奧巴馬號的黑武士中隊,他們準時應援了。」坎寧頓說著。
「獲得白鯨的映像,看來他們遭到來自艦隊的遠距離炮擊。」
「有能力重新聯絡上飛馬和公爵中對嗎?」坎寧頓對尼爾問道。
「我正在嘗試,不過看來艦上的無綫電發信裝置和網絡系統已經被嚴重破壞。」
「而且他們看來也在一場混亂的戰鬥當中。」
「海軍的朋友們替我們分擔了不少。」公爵中隊的一位隊員說道。
「但是我們依然被那群發狂的戰鬥機咬住。」麥迪的回應反映了他的不滿,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按下了炮扭,一台掠過他前方的捕獵者被擊中了。
那是馬堅的座機。可是在腦波驅動程式的影響下,損傷的痛楚信息被他不斷上升的腎上腺素吞沒。
他的目標,只有眼前的艾弗托夫。
「他要咬住我的哪個時候?」艾弗托夫咒駡著,機身卻因不斷中彈而顫動著。他再進行一個大攻角運動,試圖以不斷的高負荷運動把敵機擺脫。
「可惡,」強大的G力令醉酒的艾弗托夫更難負荷,一口的鮮血就吐在儀表板上。轉頭一看,捕獵者那令人顫抖的外形依然纏著自己。
「還要跟我到哪個時候!」艾弗托夫高呼道,他眼前出現的,卻是戰事中死亡的同袍,還有兒子那英朗的面容。
突然,一陣砲彈打中了艾弗托夫的座機,猛烈的爆炸再次讓艾弗托夫清醒過來。「該死的,一號發動機報銷了。」艾弗托夫把嘴巴裏含著的鮮血再一次亂吐在座艙內。而他的眼睛裏,也充滿了血絲。
「唔,終於停下來嗎?我的兔子。」馬堅冷冷的陰笑,而他腦裏開火的命令已經傳到了捕獵者的機炮系統。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看到你們的了。」艾弗托夫擡起頭,看著天際之上的那一片黑暗。「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心裏問道,閉起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兒子小時候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破碎的天空,綻放的一朵由碎片, 煙火構成的玫瑰。代表著又一個的生命消逝。
「可惡!」麥迪狠狠罵道,打從心底的傷痛化成眼淚滲出眼簾。「還要有更多的人犧牲嗎?」麥迪對自己問道,不過跟在後面的普西夫沒有給他思考的空間。
「飛馬一號,這裡是公爵長機。公爵僚機全部犧牲了。」公爵長機在兩個燃燒的火球之間穿過。當中的一個是屬於公爵中隊作戰到最後的僚機。
飛馬一號那邊依然沒有回應,不過從空中縱橫交錯的凝結尾,他知道麥迪正在激烈的纏斗中。
突然,他在座艙的一旁看到一台拖著黑煙的捕獵者正悄悄接近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了,你這個混蛋。」公爵長機進行了一個突然的左拐。
「混蛋,到哪裏去了!」馬堅一口南非腔的英語咒駡著,刺眼的陽光阻礙了他的觀察。嗜血的他只顧著追尋獵物,忘記了自己正處於向陽的狀態。
「抓到你了。艾弗托夫安息吧。」一串長長的子彈軌跡自公爵長機發射,徹底把捕獵者黑色的機身變成無盡的金屬碎片。
「子彈用盡,武器夾倉狀態:騰空。」電子音的提示,還有油量警告燈不斷提醒公爵長機回航。
「不,我已經沒有回航的地方了。」公爵長機自李奇威號全毀的脊背掠過,一個拐彎,徑直飛囘激烈的戰區。
芬利亞號 艦橋
一枚由潛艦發射的導彈擊中了芬利亞號,氣化燃料化成的火球包圍著這黑色怪物。海軍的F-45攻擊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以一枚枚的重型導彈鞭撻著它。
無情的衝擊波衝擊著艦橋上的一切。人員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正在失去液壓,」
「本艦正在失去高度,」
「電子莊甲超出正常負荷120%,很快就無法維持。」
「二號反應堆黃色警報。」
「對艦導彈用盡!」
一連串令人絕望的消息在艦橋上散播。頭破血流的戈羅克斯基艱難地爬了起來,說:「不是說一分鐘的嗎?爲什麽那麽遲!給我發射導彈!」
「液壓系統失常,無法維持平衡。假如強行發射,導彈的後坐力將會令我們支離破碎,更不要說偏離目標了!」一名導彈控制官對著戈羅克斯基宣洩著自己的怒氣。
「第二波導彈由艦隊方向襲來,方位210,30秒後承受衝擊。」愛耶高娃喊道。
「準備迴避行動!」艾克夫手按著舵手的椅背說道。
「不,維持原有位置。快開始導彈的發射倒數!」戈羅克斯基推開了艾克夫,並以手上的佩槍頂著舵手的後腦。
「我們將會完蛋的。」艾克夫在地上嚷道。
「反制炮擊!」戈羅克斯基對旁邊那個戰戰兢兢的戰管下令道。
「反艦導彈用盡了。」
「發射倒數,最後30秒。」
「準備承受衝擊,5,4,」
混作一團的嘈音令艦橋的情況更加混亂。「這個傢伙會將我們艦上的所有人,不,是整個斯拉夫民族和人類帶向滅亡。」艾克夫望著半毀的全息屏幕上,那幅標滿了目標的美國地圖嘆道。
「2,1.」在混沌中,艾克夫只聽到愛耶高娃的倒數。對他來說,時間仿佛停頓了。他趁這個時間,看到了那位內部安全部特工,太陽眼鏡下那迷惘的眼神。
「機會來了。」他對自己說道。他年輕時在精英飛行小組所接受的格鬥訓練,求生訓練一次過在腦海中湧出。
「衝擊!」愛耶高娃的倒數結束,震波從右邊襲來,把艦橋上的所有人都推倒了。而艾克夫就抓緊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撲到那位特工的身上。
在玻璃碎裂,金屬踫撞的聲音中,響起了一發槍響,艾克夫制著其中一位特工持槍的手,首先對著另一位的特工送上一發子彈。
當戈羅克斯基感到濺到面上的那種濕潤感覺之時,另外的一枚7.62x39毫米子彈已經打進他的腹部裏。而艾克夫用槍托狠狠把企圖反抗的那位特工的下巴擊碎。
痛楚幾乎令他昏眩過去,不過他好歹也曾經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一員,在混亂而且重疊的影響中, 仍能舉起佩槍對著艾克夫發射,而且準確地打中他的左邊大腿,把他擊倒。
當第一發槍響響起的時候,艦橋上已經有些人員趁亂逃跑了。當兩人倒下的時候,艦橋上的所有人員已經魚貫沖出艦橋。即使是中槍的特工,也一拐一拐地,背著受傷的同伴慢慢退出。
「你贏不了的!」艾克夫忍著痛楚嚎叫道,而他的舌頭早就被他咬破,所以説話的時候,吐出一口的鮮血。
「不,我是最後的勝利者,我才是!」戈羅克斯基拖著長長的血跡,爬到了導彈的控制臺旁邊。
「只剩下10秒了,你是阻止不了的。」戈羅克斯基冷笑著,露出染滿血的牙齒。同時持槍的手緩緩舉起。
「不!」艾克夫舉起旁邊的突擊步槍,對著戈羅克斯基亂掃一通,玻璃碎裂和金屬踫撞的聲音遮蓋了導彈的發射倒數。直到「喀喇」,彈夾被打完了。
「5,4」無情的電子女聲繼續播放著。
「你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呀。」艾克夫狠狠地瞪著那倒在血泊中的空軍元帥道。
「不,瘋狂的是這個世界。我所做的瘋狂事情,只是要把這個瘋狂的世界抖正過來!」被子彈貫穿身體好幾処的戈羅克斯基狂笑地說著。
「2,導彈發射程序暫停。」戈羅克斯基和艾克夫都感到愕然。正當戈羅克斯基要轉頭探個究竟的時候,一枚子彈從他的肩膀打入,戈羅克斯基那張震驚的面孔落在自己的鮮血中。
「你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艾克夫緩慢地以雙手的力量令自己後退,可是愛耶高娃那把手槍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面門。
「你是沙皇殿下的皇室安全特務?」
「都不是。」愛耶高娃以冷若冰霜的聲綫回答了艾克夫生命裏的最後一條問題。
Mission 17-7
這時,[]另外的兩下槍聲響起,剛才被打傷好不容易才來到艦橋的升降機旁邊的兩位內部安全部特工也結束了他們的生命。而兇手,那位西裝筆筆的卡加拉滿意地用腳翻了翻艦橋上的屍體並對著兩位特工的腦袋補上了兩槍。
那位猶太科學家高博士則顫驚地被挾持在一旁。
「阿爾法,你忘記了在場的兩位人士。幸好你沒有透露你自己的來歷。」卡加拉用袋巾抹乾了沾滿血的雙手。
「不獃獍獌瑳,漊滷滵漻他們臨死也想不到殺死自己的居然是一位私人軍事承包商的特工吧。」愛耶高娃嬌笑地說著。
「差點就讓這個瘋漢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卡加拉望著熒幕上剩下一秒的倒數,說。
「如果讓他發射了核彈那組織化了三十年建立的平衡都會被破壞。」愛耶高娃冷冷地說,同時走向了正顫動不已的高博士。
「而現在該是讓我們繼續我們的任務,製造新的平衡了。」愛耶高娃把高博士的手提電腦搶了過來。
「你,你要把『極光計劃』的資料交給誰?」高博士還沒有說完,卡加拉的子彈已經結束了他的生命。
「快離開了,李奇威號正在朝我們沖來。」愛耶高娃說罷,就和卡加拉來到艦橋的下層,也就是艦橋專用逃生倉的位置。
「看這樣子,韓應該死了。也就是說組織在美國政府內的網絡已經曝光,那我們應該把資料交給誰?」愛耶高娃在說的時候,卡加拉已經用戈羅克斯基身上的電子鎖匙打開了逃生倉。
「不,美國政府,一個需要復仇,和不甘心落後於其他國家的政府依然會是我們的買家。況且,他們不知道自己只是拔掉了一個龐大機械內的一個齒輪。」卡加拉把玩著手上的Mod.06滅聲手槍,安然隨著逃生倉下降。
「這裡是公爵一號,重復,我看到芬利亞號上的導彈發射倉已經打開。」
「奇怪,爲什麽他們不選擇發射,是裝胸做勢嗎?」坎寧頓從剛剛建立的聯動作戰網絡聽到公爵長機的報告,卻對芬利亞號的行爲疑惑不已。
他那裏想到正在互相攻擊的空母上同時發生了叛變行爲。
「導彈發射倉已經填裝了一枚型號不明的導彈。也許是敵艦正在對導彈發射倉進行降壓。」露西對著公爵長機傳回來的畫面分析著。
「導彈可能隨時發射。」
「海軍方面的戰鬥機都到哪裏去?」坎寧頓檢視著空域裏還可以作戰的戰力。
「劍魚的作戰時限早就過了。」
「快對海軍請求支援炮擊。」其實不用露西的命令,尼爾已經正在和海軍通信。
「不,太遲了。李奇威號,改變航向,新方位130,可用的推進器最大功率。」坎寧頓命令著,擔當陀手的露西馬上明白坎寧頓是要用李奇威號把芬利亞號敲下來。
即使是艦橋上的其他人,在看到艦橋前方出現的芬利亞號,他們都明白了。
「全員準備承受衝擊。」衆人接到坎寧頓的命令後,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懼。只是堅定地瞪著前方,因爲他們早就沒有想過活著下來。
幾分鐘前,也就是馬堅被擊落,芬利亞號發生叛變的同時。安德魯,麥迪,飛馬小隊剩下的隊員,也因爲持續的纏斗戰而疲累。
「我的榮譽,我的驕傲,都被你所奪去了!」波克雷的吼聲,隨著子彈的波濤湧向安德魯。
「如此…沒完沒了,要到何時?」安德魯咬住牙根,再次進行高坡度的急速爬升,在捕獵者發射的兩條火綫中穿插著。
「不明敵機,聽到嗎?」安德魯打開了航空緊急聯絡頻道,對後面窮追不捨的敵機呼叫著。這時,一枚砲彈擦在安德魯座機的右翼,衝擊力把右翼的翼尖粉碎。
「哈哈,你就是那個是在易北河把我的座駕粉碎的那位?」波克雷對著頻道怒吼,像個喝醉的機師一樣。可是,他也停止了發炮攻擊,只是緊緊尾隨著安德魯。
「這樣沒完沒了也不是辦法。看,你們沒可能獲得勝利的了,你們的空母早就被我軍的航母戰鬥群包圍了,看你的導彈也快用盡,你也逃不出的了。」安德魯突然將機身拐右,令波克雷能夠看清楚被轟擊中的芬利亞號。
「省了吧。我才懶得管這場無聊的戰爭,我所追尋的,是戰鬥的樂趣。」波克雷說著,以一個華麗的跟斗翻到安德魯座機的另一旁。
「況且,你,也只剩下一枚導彈吧。燃油警示燈在閃動著吧?」波克雷打開了原本封閉的外座艙罩,對著旁邊外座艙罩粉碎的安德魯狂笑著。
失去了防避紫外綫和提供光學迷彩的暗色外倉罩阻礙,波克雷和安德魯都能看見對方。安德魯也看到波克雷的360度駕駛艙的全貌,不由得對俄國的戰機暗生讚嘆。
「既然我們都只剩下一枚導彈,不如就用一個公平的方法解決。」波克雷說著,把外倉罩放下,重新啓動他的360度全息屏幕。
「你們的『西部牛仔』,是如何決鬥,我們也應當如何決鬥。」波克雷沒有等安德魯的回應,就用思念關閉了頻道,同時進行了一個急速360度翻轉,上下倒轉的向反方向移動。
「沒辦法,只好孤注一摘。」安德魯握緊操縱桿,就利用F-50的垂直升降引擎進行了一個急懸停,然後把機頭對準了捕獵者的方向。
「很好,很好。」波克雷說著,進行了一個華麗的空翻,凝結尾在空中劃出絢麗的曲綫。「難道我的腦電波傳導系統會比你慢嗎?」
「來吧。」在空中懸停對望的兩人,同時啓動了後燃器,徑直向對方沖去。
「可惡,敵機的速度太快了。」看著電腦分析出來的數據,安德魯不由得冒出冷汗,因爲對手正以聲音的7倍速度向自己沖來。
「哈哈,這一切將在一瞬間結束。」在千鈞一髮的半半半秒內,兩位來自敵對陣營的一流機師也按下了發射導彈的炮扭。比導彈鎖定的必必聲音響起還快。
「人死前會想些什麽?」安德魯的腦海裏突然泛起這樣一個念頭,這時他的腦海,由一片空白,逐漸像幻燈片一樣出現的,是和同伴一起作戰的回憶,當日被自己輕視的麥迪,輕佻的比耶,默不作聲其實內裏富有人情味的艾弗托夫,穩重的佐頓,還有彼得那滿帶稚氣的面孔一一浮現…
瞬間,腦海又回到了空白,耳朵裏聽到的,是彼得奏起那安詳的安魂曲。
「不,我不能死。」安德魯把身體自虛空裏掙脫出來,打開眼,時間仿佛放慢了,敏銳的潛意識在安德魯的大腦裏活躍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嗎?」安德魯感覺到自己身體流動的血隨著時間也停止住了,敵機發射的導彈懸停座艙罩前面,而自己發射的短刃導彈就被那黑色的死神靈巧的動作避開了。
就在這一瞬間,安德魯的第六感教曉了他要怎麽做。
實際上,時間當然沒有停止。在兩機掠過的半秒之間,勝負已分了。一個熊熊的火球被拋在一條絢麗的曲綫後面。
緩慢的爆炸聲音才到達超越音速的戰鬥機。那一下沉重,空洞卻震撼的爆炸,就在西部牛仔轉身射擊響起的槍聲一樣。
槍聲過後,一方緩緩倒下,而另一方就屹立在沙漠中,硝煙自他的槍口冒起。「一切也結束了。」安德魯想道,同時把操縱桿向一旁推盡,檢視被拋在後方的戰果。安德魯聽到的,只是彈殼和機炮炮身作用的金屬踫撞聲音還有撕裂空氣的吱吱聲。
當安德魯和死神擦身而過之際,麥迪和普西夫也進行著緊湊的纏斗戰。
「讓一切也結束了。」普西夫俊朗的面容被不斷上湧的腎上腺素所扭曲。
「你是不能擊敗我的,跪倒在我斯拉夫皇帝的跟前吧。」麥迪聼不到普西夫的怒吼,但是自沒有放鬆的火網中,感覺到他不斷上升的戰意。
「真是難纏的對手。」麥迪想道。接著把機頭對準雲海插了進去,三倍的音速把緩緩行進的白雲撕裂。
「讓全世界,都向我斯拉夫民族跪倒,讓首都,伏爾加和我的名字響徹世界各地。」捕獵者的電腦給普西夫灌輸進了全世界都被他所征服的畫面,各國的元首跪倒在他的跟前,接受穿著朱紅色皇袍的自己加冕。普西夫的戰慾到達了頂點。
電腦瞬間把他的意識化成了指令,捕獵者的推進器噴著綠色的火焰,向麥迪俯衝下去。
「刷!」的一聲,捕獵者從麥迪的機腹下穿過。麥迪被捕獵者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條,連忙打個空翻,拉開了距離。可是捕獵者敏捷的動作瞬間又追上了他。
「可惡,高度太低了。」麥迪對座艙罩旁邊,被朝陽染成橙色的海面瞧了一瞧,就突然來了一個向左的大坡度急轉。
普西夫發射的子彈就如無的之箭射向遠方的海面,造成一根根聳立海面的水柱。
被麥迪連番不規則動作玩弄的普西夫憤怒的向麥迪投射了兩枚的導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