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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Sunry -【你在我左心房】(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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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7:04 |倒序瀏覽 | x 4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21 07:59 編輯

【作者簡介】:   
生長在陽光很熱情的南台灣,國中時期曾經為了創作而差點荒廢掉課業

喜歡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書,曾有一段時間對飛碟與外星人很有興趣不斷買書回來研究;喜歡看星空,

喜歡聽鳥鳴最喜歡聽見人家跟她說:Sunry,我喜歡妳的書。

【內容簡介】:

 在我的人生中除了爸爸之外,我第一個認識的男生,應該就是邱昱軒了吧。

   從小到大,邱昱軒總是對我特別好,我們之間親密得像兄妹一樣,我希望我們可以這樣一輩子要好到老,

   用最單純的心感應這個世界。我始終天真地認定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

   無論發生什麼事,邱昱軒永遠都會陪伴在我身邊。

   然而,自從杜靖宇,那個像太陽般耀眼卻危險的男孩子,意外撞進我生命後,我的心,

   從此再也回不到原點。就算只能短暫交會,就算最後換來的是傷害,

   我也不願意放棄和杜靖宇之間的任何機會。

 邱昱軒是我的守護天使。而我,卻只想守護著杜靖宇。

 也許我的年紀還太小,還不能真正懂得什麼是愛情;但是愛情不需要去懂,只要細細體會,

    就能感受到左心房跳動著的真實無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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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左心房 01

    我想在我這輩子裡,第一個認識的男生,除了我爸之外,應該就是邱昱軒了。

    若要說我們這樣就是青梅竹馬,我好像也沒辦法反駁。

    從小我們二個人就一直這樣打打鬧鬧到長大,怎麼認識的,我其實一點印象也沒有,總之,從我有記憶以來,邱昱軒就一直住在我家隔壁。社區裡的小孩子本來就不多,邱昱軒是唯一一個跟我年齡相近的人,自然而然也成了我唯一的玩伴。

    只是,我很不喜歡被人問起邱昱軒和我的關係。

    剛開始被那些好奇又半生不熟的同學詢問時,我還能平心靜氣的告訴他們邱昱軒是我的鄰居,排除這層關係,其實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扯不上。

    到後來,注意到邱昱軒和我異常熟識的人越來越多,在被認識或不認識的同學抓去問話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後,我開始變得不耐煩。

    在那個男女生關係界線必須明確分別的國中時代,邱昱軒和我的友好交情,在其他人眼中看來,似乎是十分不合常理的。

    「沒有沒有,他真的只是我的鄰居而已……,是是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對!真的真的……」類似這樣的回答,每個星期都要來個幾回,每次我的眉毛都糾結得像快打死結一樣。

    很多事情,我想我也許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透徹明白的,就像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童年玩伴一上了國中之後,竟然在一夕之間變成炙手可熱的紅人,成了許多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

    「你知道原因嗎?」有次我在學校福利社外的走廊上遇到邱昱軒,忍不住開口問他,那天我已經被二個隔壁班的女生纏著問一堆關於邱昱軒的問題,搞到精神快分裂。

    我小心翼翼的保持跟邱昱軒的距離,自從上國中後,我跟邱昱軒講話時都要特別小心,不能站得離他太近,以免引起邱昱軒那些親衛隊的暴動。

    「不知道。」邱昱軒聳聳肩,一臉蠻不在乎的表情,聲音淡得不帶任何情緒:「可能是因為我長得不像青蛙吧!」

    「但你也不是王子啊!」我根本想都沒想的就順口接下去,然後在被邱昱軒的手刀偷襲的同時,我聽見從我們四周傳來幾聲細微的驚呼聲。

    我轉過頭去,看到幾個女生正掩著嘴在看我們,接觸到我的目光時,她們眼中瞬間凝聚著殺氣。

    「邱昱軒,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啦!我可不想死在你那些親衛隊手裡呢。」我嘟著嘴抱怨,後悔不該在學校跟邱昱軒說話。

    「什麼叫作動手動腳?」邱昱軒笑得賊賊的,他盯著我看了一秒鐘後,突然像平時跟我玩時那樣的跳到我身後,用手臂輕輕勒住我的脖子:「是這樣嗎?」

    驚呼聲又響起了,這次不止是那些女生的聲音,其中還包括被邱昱軒這個突然舉動嚇到的我。

    「邱昱軒!你發神經喔!」我怒不可遏的踢著邱昱軒的腳,完全不顧淑女形象。

    邱昱軒笑著跑掉,跑沒幾步又停下來,轉頭對著我說:「放學我在校門口等妳,妳陪我去買東西嘿!」

    「我不要!」

    「就這麼說定啦!沒到的是小狗喔!」邱昱軒根本就不理我的抗議,他丟下話就跑掉了,留我一個人傻傻的呆在原地生氣。

    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真是個討厭鬼!



    上完最後一堂課,我動作龜慢的收著桌上五顏六色的螢光筆,不經易抬頭卻撞見站在我們教室外走廊上的邱昱軒,他揚著充滿陽光暖意的微笑,對我招手。

    沒讓邱昱軒等太久,我幾乎是把桌上那些課本跟紅紅綠綠的筆「掃」進我的書包裡,前後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一跑出去,馬上用興師問罪的口吻對邱昱軒說話,還來不及等邱昱軒回答,我就拉著他快步離開,我可不樂於見到教室裡逐漸擴大的騷動景況。

    「怕妳偷跑,所以來堵妳啊。」邱昱軒回答得很有黑道氣味。

    「你很惡質耶!不想跟你去買東西都不行啊?」我嘟起嘴抗議。

    邱昱軒笑得很隨意,沒說話,眼睛瞟了我一眼後,又輕輕的微笑起來。

    「笑什麼哇!」我搞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行徑,一揮手就結實的賞他的手臂一拳。

    「暴君!笑都不行?」邱昱軒撫著自己的手臂,口氣裡卻沒有責備的語音。

    「不是不行,只是你的笑太邪惡了,色狼才會像你這樣笑。」

    邱昱軒楞了幾秒鐘,我以為他會生氣,誰知他卻大笑出聲,他饒富興味的看了我一眼,瞇起眼還是逕自笑著。

    我被他這種莫名其妙的笑聲搞得渾身不自在,這人是怎樣?樂透中獎還是神經錯亂?

    正當我們經過文化走廊的佈告欄旁時,我瞥見書法比賽的得獎作品,迅速的瞄了一眼後,看見邱昱軒的名字大剌剌的被寫在一張小小的紅紙上,名字旁邊寫著「第二名」這三個字,紅紙旁是邱昱軒的書法作品。

    我看看那張紅紙,又看看邱昱軒,臉上的震驚跟邱昱軒的淡然成了強烈對比。

    在我印象中,邱昱軒不管是書法或是作文,從來沒拿過「第一名」以外的名次,即使是以前他代表學校去校外參加比賽,也總是抱著第一名的獎盃回來,我甚至覺得邱昱軒是我們縣裡同級生裡最厲害的一個,他的書法跟作文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怎啦?」看見我突然佇立在他的書法作品前,一句話也沒說的就這樣盯著他看,邱昱軒的眼睛一瞬間變得柔和。

    「你怎麼……怎麼會……」我指著那張寫著他名字跟名次的紅紙,口吃起來。

    「哈!這個啊!」邱昱軒笑得無所謂:「沒什麼啊!因為我沒寫好啊!妳看這裡,這個字的下筆太重,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那個字收筆收得太快,也是敗筆。」

    邱昱軒指著他自己寫的字,像個老師一樣的對我解說著。

    這個人為什麼可以在失敗之後,還能這麼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失誤,並告訴我他錯誤的地方?很多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都把成敗與分數看得太嚴重,總是錙銖計較那一分的成績,可是就算多拿到一分,難道人生就會變得更精彩一些嗎?我卻總覺得,一分一分的把分數計較過後,那些人似乎讓自己的心也變得愛計較了。

    「可是我覺得你寫得很好。」我偏著頭看著那些對我來說全都很完美的毛筆字,心底還是覺得邱昱軒寫得字最好看,不像我的毛筆字總像鬼畫符。

    邱昱軒聽見我這樣說,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然後他伸出手,輕輕的揉著我的頭髮,眼睛笑得彎彎的,過了一會兒才說:「妳來看這個人,他寫的字。」

    我順著邱昱軒的手看向他指的「第一名」的紅紙上,那個名叫「杜靖宇」的人就是打敗邱昱軒的人。

    「妳看看他寫的字多好!力道運用得很好,不會太輕也不會太重,每一筆每一字都讓人看不出缺點來,我輸他輸得心服口服呢。」邱昱軒笑著,真心誠服的模樣:「張詠恩,我覺得這樣很好,以前我總是贏得太輕而易舉,有一段時間我差點就要驕傲起來,那種沒有對手的遊戲總會讓人鬆懈,太沒競爭性的比賽很容易感覺空虛,知道有人比自己厲害,才能鞭策自己更進步,我喜歡這樣。」

    下午的陽光斜斜的灑落在文化走廊的地板上,映出一塊一塊的耀眼金黃,邱昱軒的左肩也灑滿了璀璨的光輝,那一刻,我彷彿看見邱昱軒眼中跳躍著太陽般的光火,閃亮亮的很耀眼,他說他有一種棋逢敵手的喜悅。

    我卻站在一旁矛盾的蹙著眉,不能理解邱昱軒的喜悅,只是深深覺得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果然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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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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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7:57
◇ 你在我左心房 02

  「要去買什麼?」在陪邱昱軒去買東西的途中我不斷的重覆著這個問題,但邱昱軒都只是笑笑一句話也不肯透露,我氣得真想掉頭走掉僮僠兢凘,箤箄箝箔要不是還有一份義氣在,我早就不想理邱昱軒了!

    一切都是該死的青春期害的!即使再怎麼正常優秀的孩子一旦進入青春期,就會開始變得古里古怪又神秘兮兮菛就像邱昱軒那樣。

    「邱、昱、軒!」這是我第十一次叫邱昱軒的名字,這次我是咬牙切齒的讓他的名字從我牙縫間迸出的,這已經是我耐性的極限。

    「啊?」邱昱軒轉頭看我,一副我叫他要幹嘛的疑惑表情。

    「吼!你到底要去哪裡啦?」很好!我那所謂的少女矜持已經完全失控,淑女氣質也早就蕩然無存。

    「妳很吵耶!跟著走就對啦,等等妳就知道我要去哪裡了咩。」邱昱軒眼睛根本就不看我,馬路對面有三個外校的女生,長得挺高檔的,裙子穿得又短,邱昱軒和我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那三個女生身上。

    「右邊那個長得比較漂亮。」幾秒鐘後,我下了這個評語,對面那三個女生好像察覺到有人正在看她們,轉頭過來看我們一眼後,三個人突然同時都露出羞澀的微笑。

    我轉頭看了邱昱軒一眼,「又是你!」

    「我怎樣?」邱昱軒莫名其妙,一臉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的神態。

    「你勾引良家婦女。」

    「哪有?」

    「有!你看對面那三個女生,被你勾引得昏頭轉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叫什麼姓什麼,你這個豬八精!」

    「什麼是豬八精?」邱昱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凡是會勾引人,讓人心神錯亂的,女的就叫狐狸精,你是男的,」我看著他又哼了一聲:「當然叫豬八精!」

    「為什麼我是豬八精?」

    「你隨時隨地都能勾引那些純情少女,不是豬八精是什麼?哼!不守夫道的傢伙!」我越說越起勁,早就該好好教訓這個老是害我糊里糊塗變成被學校女生當仇視對象的人了,饒他不死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典,今天趁機罵罵他還算小case呢。

    「我又沒怎樣!」邱昱軒發表嚴重抗議,一再強調他沒有對那些女生下毒手。「我只是看了她們一眼,又沒勾引她們!」

    「無故亂放電,基本上就是不道德的,更何況你這座發電機,本來就不該亂瞄路邊的女生看。」我揮揮手,阻止邱昱軒的上訴,宣判他敗訴。

    本來就都是邱昱軒的錯,沒事長這副德性,又沒事老愛在學校裡公然找我說話,強迫我跟他一起上下課,害我變成眾矢之的,說有多倒楣就有多倒楣,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難道連當他鄰居都是我的錯嗎?變成他鄰居也不是我選擇的啊!還不就是他們上一代決定的事?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被衰神附身都沒像我這麼慘,唉!

    「邱昱軒!我腳快斷掉了啦!」又走了幾分鐘,我開始哀哀叫。

    「才走那麼一小段路而已,妳就不行啦?妳的身體就是缺少鍛練才會這樣外強中乾啦!以後妳每天早上提早一個鐘頭起床,我陪妳去跑步。」邱昱軒的神色十足的認真。

    要我死的喔?每天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了,還要我提早一個鐘頭起床?還是殺了我比較快吧!邱昱軒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會賴床了,每天早上除了三個盡責的鬧鐘以平均每五分鐘響一次的時間輪流叫我起床之外,還要我爸媽拿藤條跟鍋鏟三催四請,我才肯放棄跟周公約會的時間,拖著千分無奈、萬分不捨的身軀下床梳洗,往往當我下樓準備吃早餐時,邱昱軒早就在我家樓下坐了好一會兒了。

    有好幾次,一向是師長們眼中品學兼優的他,還陪我遲到被罰勞動服務。

    可是這一點都不能怪我喔!每一次我都有叫他不要等我,免得被我拖下水,會害他被糾察隊記名字罰勞動服務,但每次邱昱軒都笑笑的跟我說沒關係,他不會介意。

    我想,這大概就叫「自食惡果」吧!



    其實被糾察隊記名字是很丟臉的事,遲到者名單會被張貼在校門口的玄關公佈欄上,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從國小就一直被記遲到記習慣了,但邱昱軒是學校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又是老師們普遍喜歡的那種優秀學生,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名字被張貼在公佈欄上,而且名單後面還會寫上「記警告一支,罰勞動服務一次」。

    我一直覺得學校這樣的規矩很迂腐,遲到不問原因就要記警告,如果是上學途中剛好遇到激進分子大暴動,而導致交通大堵塞,影響我們上學的時間呢?又如果是因為生病差點病死在床上,結果又為了不辜負大家把我們當成國家未來棟樑的深切期望,而勉強撐著走三步就一小喘、五步就一大咳的孱弱身子來學校上課,卻因為身體虛弱,走路比較慢,結果卻導致遲到呢?

    「遲到就遲到,還有什麼理由?」這是學校給的官方答案,真不人性化!

    常被記警告的結果就是,倒楣的我三不五時就要幫老師們跑腿、改作業,讓他們用嘉獎來幫我抵警告,免得我提早被踼出校門。

    邱昱軒可就不用像我這樣曲躬卑膝的討好老師們,反正他只要代表學校出去參加一場比賽,得獎回來少說也有小功一支。

    「不要啦!我爬不起來。」我搖搖頭,要我早起簡直比登天還難。

    「妳少睡一個鐘頭會怎樣?」

    「會全身無力不能跳!」我理直氣壯:「你沒聽過嗎?能睡就是福!我難得睡得又祥瑞又欣慰,你幹嘛要剝奪我的快樂?」

    邱昱軒大笑起來,他邊笑邊用手刀敲我的頭:「妳這個笨蛋!有句話妳沒聽過嗎?」

    士可殺不可辱,這個邱大爺憑什麼打我?不反擊枉為人!

    「什麼話?」我邊掄起拳頭對邱昱軒進行流星雨攻擊,邊問他。

    「生前何必多睡?死後必定長眠。」邱昱軒邊閃躲邊回答我。

    「謬論!語意不詳、文法不通,以零分計算。」我反駁他。

    「算了!秀才遇到兵哪!懶得跟妳爭了。」

    「哼!我也不想浪費我的時間跟你爭這種無聊的事呢!反正我要繼續過我祥瑞又欣慰的生活,人生苦短,等我年紀大了,自然會像老人家一樣的早起,這你倒是不用擔心的。」

    「好好好,隨便妳。」邱昱軒攤攤手,拿我沒輒。

    後來,我們終於到了邱昱軒要去的地方,那是一間冰品店。

    很別緻的一家冰品店,整間店看起來充滿藍色的海洋風格,我們叫了一碗冰,結果送來的冰是用大貝殼裝起來的,老闆給我們一人一個手掌大小的小貝殼,讓我們可以把大貝殼裡的冰舀進來吃。

    「有一次妳說妳聽見你們班上有人在講什麼貝殼冰的事,那天放學時,妳跟我說妳想去吃看看,聽那些人說得好像很讚的樣子,所以我就開始找妳說的這間店,找了一陣子才找到,沒辦法,我只能利用假日的時候出來找,好不容易找到又不知道要怎麼跟妳說,只好今天強迫妳跟我一起來……」邱昱軒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點羞赧,白淨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粉紅色。

    我聽著邱昱軒說話的聲音,心裡好感動好感動,感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謝謝邱昱軒,只好拚命的低著頭吃冰。

    我當然記得那天聽見班上同學在談論貝殼冰的事,我在班上的朋友不多,偏偏在討論貝殼冰的那群人又跟我不熟,我當然不可能去問他們這間店的店址,放學時不經易跟邱昱軒提到這間店,想不到這一提,倒讓他記在心上了。

    好像都是這樣的,從小到大,邱昱軒總能記得住我說的每一句話,他總是對我微笑,總是站在我身邊;邱昱軒是堅強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在我的感覺裡,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也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打敗他,即使是我小時候在幼稚園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就算對方的塊頭比邱昱軒大上一倍,就算是邱昱軒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他仍能用他的毅力與不服輸的個性糾纏著對方,強迫欺負我的人低頭來跟我倒歉,並要對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欺負我。

    邱昱軒始終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保護我,從以前到現在,始終如一。

    那間店的貝殼冰其實跟一般的刨冰沒什麼不同,可是因為邱昱軒的貼心,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那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刨冰。


    ◎我想一直存在於妳的世界裡,不管是過去、現在或未來,不管妳會接受或反對,我只是想要站在離妳最近的地方,傾聽妳,心跳的頻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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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8:26
◇ 你在我左心房 03

  時序進入初春的三月天,空氣中仍有蕭瑟的寒意。

    我就是在那樣的料峭季節裡,認識杜靖宇的。

    那天就跟往常一樣,當我們上完第七堂課,打掃完教室及戶外的掃地區域後,身為值日生的我及班上另一個同學就必須在其他同學都開開心心的背起書包準備回家的時候,苦命的提著大概有半個我的身高般的藍色大垃圾筒,前往垃圾場,將班上同學一整天下來所製造出來的垃圾做個了結。

    我跟同樣與我身為值日生的戴淨亭邊走邊聊天,垃圾筒重得要命,害得我們每走一段路就必須停下來休息一下,甩甩掌心早就紅得微微發痛的手。

    天氣冷得要命,我的手又冰又痛,這個時候如果有個壯丁來幫我們抬垃圾筒,不知道有多好!

    「啊!張詠恩,妳看!」正當我們不曉得是第幾次停在路邊休息的時候,戴淨亭突然低聲驚呼著,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也駭住了。

    遠遠的操場的另一端,圍著一堆人,據我目測大概有一、二十個人吧!

    那些人圍起來的圓圈裡有二個人正扭打成一團,沒有人去勸架,也沒有特別大聲的鼓譟,卻隱約傳來「給他死」這類的惡劣言語。

    我楞了幾秒鐘,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些人看,因為太遠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但他們卻是確確實實穿著我們學校的制服的,而且每個人都衣杉不整、站三七步的樣子像極流氓。

    我不敢相信,在我活了十四個年頭的今天,居然看到了我一直以為只有在報紙或電視上才可能看見的打鬥場面,雖然在學校打架還不至於會鬧出人命來,但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要去報告訓導主任。」下一秒,我用低得像呢喃的聲音說著。

    「什麼?」戴淨亭的聲音瞬間拉高了二個音,隨即她又壓低音量:「妳瘋了嗎?妳去報告訓導主任幹嘛?妳這樣會為自己找麻煩的,萬一被那些人知道是誰去告的密,妳就慘了!」

    「沒關係!有種來找我。」我轉身開始快速的跑起來,那些人我並不認識,不管是打人的或被打的人,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可是我就是受不了在單純的校園裡存在著這麼不單純的事,打架會被記過的,那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哇?

    後來那些人在訓導主任過來後,全都被帶回訓導處,隔天校門口玄關的公佈欄上,出現了一堆人的名字,被記小過跟警告的人有一堆,有二個人被記大過,好像是打架的那二個人。

    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上面,但極不搭輒的是,我被記了一支小功,理由是:適時阻止校園暴力。




    「妳是頭腦壞去了還是怎樣?妳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功過公佈的當天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時,邱昱軒怒氣沖沖的跑來找我。

    「有種就叫他們來找我啊!」我還是這句話,吊兒郎當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我真的會被妳氣死!就算妳要申張正義好了,難道妳不會在通報訓導處之後就跑掉嗎?非得要訓導主任替妳記個功,然後讓那些被記過的人從此都知道妳這號人物,好方便來找妳麻煩嗎?」邱昱軒很少生氣,看著他氣得整張臉紅通通的模樣,居然……居然讓我覺得有點好笑。

    原來邱昱軒生氣會臉紅,哈!

    「我本來是要跑掉的,可是訓導主任不讓我跑,他叫我帶路啊。」我雲淡風輕的把那天的景況簡約描述一遍給邱昱軒聽。

    邱昱軒盯著我看的眼睛好像在噴火,一副要我屍骨無存的眼神。

    「我真的會給妳氣死!」後來上課鐘響了,邱昱軒要回他們教室前,還憤恨難消的丟下這句話。




    隔沒兩天,他們果然很帶種的來找我了!

    「張詠恩,外找!」那是下午第一堂課,可憐的我們剛上完昏昏欲睡的國文課,下課鐘一響我就完全不支倒地的趴在桌上,才剛趴下,教室門口就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困惑的看著走廊上那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男生,腦袋裡拚命搜尋屬於那個人的記憶,我認識他嗎?看他一副非善類的模樣,我應該不可能跟這種人有所交集,他會不會是找錯人了?

    我才剛從座位上站起來,戴淨亭也跟著走過來,她攔住我。

    「張詠恩,妳不要出去,那個人好像是那天打群架的人中的一個。」

    「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總之妳不要出去,我去叫老師過來。」

    「沒關係,我去問問他要幹嘛!」我不顧戴淨亭的反對,還是走出教室,來到那個人面前。

    「妳是張詠恩?」眼前這個男生的聲音有點扁扁的感覺,還沒完全變聲的聲音聽起來像鴨叫聲。

    我點點頭,臉上還是寫滿疑惑:「你是誰?」

    「妳不用管我是誰,有人找妳,妳跟我來就對了。」這個男生的樣子不像在找碴,語氣裡僅管不是很客氣,那雙眼看起來倒沒有任何惡意的感覺,他說他只是幫人傳話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跟著這個男生來到學校的禮堂,平堂學校沒有集會的時候,工讀生們會將紅地毯跟椅子收在儲藏室裡,木頭顏色的地板上,原本就畫著白色的框線,只要牽起網子,這裡就是我們上體育課打羽球的場所。

    大部份時候,這裡是很少人會來的。

    但現在,這裡卻聚集了十幾個人,我才瞄了一眼他們的體型,就認出那些人就是前幾天在操場打架的那些人。

    死定了!我怎麼這麼糊塗,傻傻的跟著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跑到這地方來?這下插翅難飛了,怎麼辦?!

    心跳的速率瞬間飆高好幾倍,空氣變得好稀薄喔!邱昱軒,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我啊!

    一群人看到我出現,本來喧嘩笑鬧的講話聲,乍然止息,我成了凝聚他們的焦點。

    然後有一個人,從人群裡走出來,他走到我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就只是這樣看著我,眼睛裡有我難解的情緒。這個人到底想幹嘛?

    我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心裡想著,如果這個人膽敢打我,那我就算冒著被記過的危險,也一定要反擊,好歹我國小時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跆拳道,雖然不一定可以把這個人抓起來過肩摔,但要絆倒他總該不是什麼問題。

    「妳就是張詠恩?」這樣對看大約半分鐘後,他終於開口說話,不同於之前帶我來那個男生的扁低嗓音,這個人的聲音顯然好聽得多。

    我點點頭,心跳的速率還是很快,因為無法預知將會有什麼景況發生,所以我的神經始終是緊繃的,手心都濕掉了,原來我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天去跟訓導主任告密的人就是妳?」他又問。

    我又是點頭。

    「幹嘛要這麼雞婆?我們又沒惹妳,妳幹嘛要害我們?」男生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雖然聲音還是冷冷的,不帶任何情緒的感覺,但看得出來他快抓狂了。

    「打架本來就是不對的!」我想都沒想的就衝口說出這句話,一說完馬上就噤口了。我到底在幹什麼啊?真的不要命了嗎?現在我可是單槍匹馬的身陷敵營裡呢!

    偷偷瞄了瞄他身後那群人,每個人都一臉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的表情。

    「就算打架是不對的,也不關妳的事呀!又不是妳被打!」男生向前走了一步,我卻一動也不敢動,身體開始有點不聽使喚的顫抖著,腳也有點發軟,我會不會上明天社會版頭條啊?這些人如果一湧而上,我恐怕會馬上昏倒。

    「妳知不知道因為妳的雞婆,害了多少人?我們被訓導主任用藤條打也就算了,被記過也算了,可是那群人裡面有幾個人回家後還被家長揍,他們只是圍觀的人,又沒下去打,結果妳跑去告了個密,卻害慘全部的人,妳知不知道?」

    「我……」我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開始有點內疚,我看看站在我眼前這個男生,又看看站在他身後那些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始終喜歡妳笑起來的樣子,單純的微笑裡,有著最清透的靈氣,不滲任何雜質般的潔淨,就像一輪盈滿的明月,散發著淡淡的溫柔微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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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8:53
◇ 你在我左心房 04

  「要不是因為妳是女的,我早就一拳揍下去了!」眼前這個男生舉起緊握的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開玩笑!我可不想討皮痛。

    「杜靖宇!你幹什麼?」突然,有個我熟悉到不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是邱昱軒!

    這傢伙怎麼突然跑來了?咦?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杜靖宇?這名字好熟喔,好像在哪裡聽過。

    邱昱軒大步的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時,我聽見他紊亂的喘息聲,他是跑過來的嗎?好像跑得很急的樣子。

    「這人是你馬子?」那個叫杜靖宇的傢伙指著我,眼睛卻看著邱昱軒。

    什麼馬子?女朋友就女朋友,什麼馬不馬子的?怪難聽的!我最討厭聽見「馬子」這個稱謂了,又不是半獸人!

    「不是!」邱昱軒回答得又快又乾脆:「不過她是我朋友,總之,我現在是要來帶她走的。」

    邱昱軒說完,也不顧那十幾對的眼睛有沒有在看,拉住我的手就往他來的方向走去。

    杜靖宇並沒有為難我們,我聽見身後有人嚷著:「怎麼可以就這樣讓他們走啦……」「這樣我們怎麼辦?」「應該要教訓教訓那個女人的……」

    後面那些人開始躁動起來,但杜靖宇卻始終沒出聲。

    「等等。」我反手拉住邱昱軒,並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杜靖宇,他的臉色還是很臭,但很明顯的,他不想為難邱昱軒,這時我腦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啊!這個杜靖宇就是書法第一名的那個杜靖宇嘛!

    可是怎麼跟我想像中的人完全連不起來?我以為會寫書法的人看起來都是文質彬彬的,應該像邱昱軒這樣,但這個杜靖宇怎麼全身上下都充滿著小混混的感覺!

    「妳又想搞什麼鬼?」杜靖宇瞪著我,大概在猜測我是不是又要去找訓導主任告密。

    我倏地彎下腰,在十幾對眼睛的注視下,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對不起!」抬起頭後,卻看到所有的人全都一臉震驚的神態,他們可能想不到我居然會跟他們道歉。

    我看著杜靖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口說話。

    「害大家被記過,我很抱歉!你說得對!我是太雞婆了,你們打架是你們的事,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我深吸了一口氣,有邱昱軒站在我身邊,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可怕了,邱昱軒總是能給我勇氣,我知道他會保護我:「可是,我還是覺得打架是不對的!有什麼事不能用講的,一定要用拳頭解決呢?又不是打一打、揍一揍,事情就能解決好的……」

    「喂妳!妳到底是在跟我們道歉,還是在跟我們說教啊?」杜靖宇好像又快要抓狂了,唉呀!這個年輕人的脾氣好像不太好。

    「我是在道歉啊!」我皺了皺眉,剛才不是跟他們說了「對不起」嗎?沒聽清楚嗎?

    「但妳的樣子比較像在說教。」

    「有嗎?」我睜圓眼看著杜靖宇,可是我明明就沒有在說教。

    杜靖宇豎著眉,一臉想吃了我的表情。

    「邱那個什麼軒的,請你快點把這個娘兒們帶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了!」幾秒鐘後,杜靖宇寒著臉說。

    「邱昱軒啦!」我開口:「他叫邱昱軒,就是書法跟你寫得一樣好的邱昱軒。」

    我說完還轉頭看了邱昱軒一眼,只見邱昱軒憋著臉,一副想笑又忍著不笑出來的奇怪表情。

    「快走!」杜靖宇像一座快爆發的火山,整張臉都脹紅了,他揮手下起逐客令。

    「走了。」邱昱軒拉拉我的手,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我被邱昱軒拉著走,走了幾步後,我又回頭去看,杜靖宇還是臭著一張臉,站在原地看我們。

    他可能真的很生氣吧!聽說他是被訓導主任用藤條打最多下,也是被記大過中的其中一個人,可是,打架真的是不對的呀!




    「妳看看妳,老是在闖禍!真的很受不了妳耶!」一走出禮堂,邱昱軒對我又搖頭又嘆氣。

    「手。」

    「什麼手?」

    「你的手啦!」我晃晃我的手,邱昱軒的手掌還包著我的手,都已經出了禮堂了,他也該放手了吧?不然等等如果被他的親衛隊看到,我一定又要不得安寧。

    邱昱軒聽我這樣說,馬上像被什麼咬到一樣的迅速放開手,表情變得好不自然。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沒理會邱昱軒變得怪怪的表情,我心裡頭的疑問比較想獲得解答。

    「你們班上那個戴什麼的女生跑來告訴我的。」

    「戴淨亭喔?」突然有一點點的感動,我以為我在班上是沒朋友的,因為邱昱軒的關係,我成了很多人的公敵,想不到戴淨亭竟然在這個時候展現她的友善。

    「對,就是她。」邱昱軒點頭。

    「然後你就跑來了?」我看見邱昱軒點頭後又問:「那上課怎麼辦?你們老師記你曠課怎麼辦?」

    「沒關係,妳比那些英英數數國的課程重要得多。」邱昱軒回答得雲淡風輕,我心裡卻有著深深的感動,原來十幾年的交情果然不是假的,邱昱軒跟我就是那種用義氣相交的朋友。

    後來邱昱軒問我想不想回教室去上課,我說我從來沒翹過課,偶爾翹一堂課不知道會是怎樣。然後那一節課,我跟邱昱軒跑到學校東邊大樓的頂樓吹風,看著遠處那一塊塊綠油油的稻田。春耕的季節總能讓人看見萌芽的希望。

    當然最後,我跟邱昱軒都沒有被記曠課,我們只是各別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罵了一節課的時間;但是不管老師怎麼威脅利誘,我始終沒把杜靖宇他們把我叫去禮堂的事扯出來,害他們一次已經夠對不起他們了,怎麼能再害他們第二次?





    隔天,我拜託戴淨亭陪我去福利社買了一箱飲料,又拜託她陪我搬飲料到十七班去。

    「去十七班幹嘛?」

    「去跟杜靖宇他們賠罪啊。」我回答得理所當然。

    「杜靖宇?」戴淨亭幾乎要尖叫起來:「妳說的是那個在操場打群架的杜靖宇?」

    「對對對,就是他。」

    「妳瘋了?妳不怕他又找妳麻煩嗎?」

    我搖搖頭:「不會啦!如果他那麼不講理,那昨天我早就被揍了,他說他不揍女生的。」

    「張詠恩,我覺得妳一定是腦筋不正常了!」

    最後戴淨亭拗不過我,還是陪我搬著那箱飲料去十七班,只不過一路上,她一直跟我說如果我反悔,那她一定會義不容辭的陪我再把飲料搬回去福利社退還給福利社阿桑。

    後來我在一堆人好奇的注視中,把那箱飲料塞給杜靖宇,然後在杜靖宇一臉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中,拉著戴淨亭倉皇的逃回我們教室。

    像是一場驚奇冒險,我的心臟不知道為什麼,在觸見到杜靖宇那雙澄澈清亮的眼睛時,居然噗通噗通跳得好劇烈,有一種好奇妙的感覺在體內恣意流竄著;一直到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樣的感覺,是一種接近喜歡的悸動,就在我看到杜靖宇的第二次開始。


◎太喜歡妳,所以想念便開始如影隨形,即使妳就站在我身邊,我仍阻遏不了這炙烈的想念,於是我想用我密密的思念造一座橋,從我這裡,到你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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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9:17
◇ 你在我左心房 05

   「妳說!妳這是什麼意思!」我才剛跑回教室,都還沒喘過氣,馬上看到杜靖宇扛著一箱飲料跟在我們身後跑來。

    而且,他一開口就兇巴巴的,十足審問犯人的模樣。

    「賠罪的啊!」我手壓著胸口,喘得真厲害,十七班離我們教室不過也才隔一棟樓,他們班在C棟二樓,我們班在D棟三樓,我怎麼才跑這樣就喘到像快斷氣?

    「就這樣?」杜靖宇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喘?難道男生的體力真的跟女生有差?「一箱飲料就想打發我們?」

    我瞪著杜靖宇,這個人是土匪嗎?一箱飲料已經快搾光我半個月的零用錢了,他到底還想怎樣?

    「太多喔?」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這麼說的。

    「小姐,妳太沒誠意了吧!我們可是被記大過跟警告耶,妳就這樣一箱飲料?」

    「你…你……你這個…這個……強盜!」我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燒燙起來,氣死了!他們打架被記過,還說得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請他們喝飲料賠罪,居然還要被氣個半死,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覺得妳太沒誠意了。」杜靖宇那張嘴臉讓我恨不得拿美工刀在上面刻烏龜,這個人怎麼討人厭成這副德性?

    「總之,妳的道歉我們可以接受啦,但貢品就太嫌寒酸了點,顯得有點誠意不足就是。」杜靖宇揚起的嘴角,看起來有戲謔的成份。

    「還來!」我突然伸出手去跟他搶那箱飲料。

    「幹嘛啦?」杜靖宇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但他反應很快的馬上就跳到一旁去。

    「還來啦!我不想請你們喝了,還我。」我又撲上去:「要恨我怪我,都隨便你們,我什麼都不在乎,反正被記過的又不是我,我內疚個什麼勁……」

    「妳發什麼神經啊?有人道歉像妳氣焰這麼高張的喔?道歉道得像在說教一樣,誰可以接受?」杜靖宇力氣大,動作又快,我根本就搶不贏他,但輸人不輸陣,我可以來場耐力賽。

    周遭開始圍起一堆看好戲的觀眾,但現在不是討論丟不丟臉的時候,我要為我們女生爭一口氣;士可殺,不可辱!沈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杜靖宇,我跟你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後,又重振旗鼓撲向杜靖宇,嘴裡還一直嚷著:「還來還來。」

    哪知杜靖宇這個卒子,居然扛著我買的飲料拔腿就跑。

    「杜靖宇!你這個強盜,把我的飲料還來!」我邁開腳步跑得飛快,他扛的可是我半個月的零用錢哪!

    「不還不還,妳這個小氣鬼,我偏不還妳,怎樣?」他居然還可以邊跑邊轉頭過來對我做鬼臉。

    很好!杜靖宇這句話竟然激發出我內心深層的潛力,我發現我居然越跑越快,原來我的運動細胞並沒有死掉,它們只是太習慣沈睡了……嗯,晚點我可以去跟邱昱軒炫耀一番,讓他以後再也沒有取笑我的機會。

    「你們二個!馬上給我站住。」

    正當我跑得渾然忘我的時候,有個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在我們身邊炸開,我倏地停下腳步,跑在我前面的杜靖宇也停了下來。

    死了!是訓導主任!

    「杜靖宇,又是你!」訓導主任滿臉佈滿肅殺之氣的走過來,他目露兇光的看著杜靖宇:「你才剛被我記過,怎麼又開始想挑戰學校校規了?」

    杜靖宇沒說話,他很安靜的看著訓導主任,眼裡沒有驚懼,沒有桀驁不馴的暴戾之氣,他就只是這樣望著訓導主任,我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知道他的心跳有沒有像我這樣因為害怕而變得不安份,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這樣擔心等等可能會面臨的懲罰,不知道他介不介意他的功過表裡可能會再多添一支警告之類的處分。

    「跟你們宣導多少次了,走廊是用來走路的地方,不是讓你們練習跑步的場所,要跑步有操場可以讓你們跑,看你們愛怎麼跑都隨便你們,怎麼你們講都講不聽?」訓導主任的大嗓門讓我覺得很丟臉,現在大概我們這棟教室的學生全都聽到他獅吼般的叫聲,也知道有二個笨蛋因為在走廊上奔跑,而被鐵面訓導當場訓斥了吧?!

    唉唷!好丟臉喔!都是杜靖宇害的啦,要不是他扛著飲料跑來鬧我,我怎麼會不守校規的在走廊上跑起來?都是他啦!

    「妳是哪一班的?」突然,訓導主任把眼光放在我身上,嚇得我猛吞口水。

    「六……六班的……」受到過度驚嚇的我,聲音忽然變得小如貓叫。

    「叫什麼名字?學號幾號?」主任又開口。

    完了!主任要開始記過了啦!我死了我。

    嘴裡老實的報上我的名字跟學號,卻忍不住用充滿怨恨的眼睛瞪了杜靖宇幾眼,這個人怎麼這麼帶塞啊?

    「我要罰你們二個人勞動服務……」

    「主任!」主任話都還沒說完,杜靖宇就沒大沒小的插嘴說話:「不要罰她,她沒有怎樣,是我搶她的東西,又說話挑釁她,還跑給她追,她才跟著我在走廊上跑的。」

    我駭住了,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這個杜靖宇在幹嘛啊?

    「是這樣嗎?」主任看看杜靖宇,又轉頭看看我。

    「是的,主任。」杜靖宇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又接著說話:「這箱飲料就是證物。」

    杜靖宇說完就把扛在肩上的飲料拿下來,雙手抱住遞給訓導主任看,要主任相信他說的話。

    後來,我居然逃過一劫沒被處分,杜靖宇被罰勞動服務三天,不過還好主任網開一面的沒記他過;而那箱被主任視作證物的飲料,在事後還是被杜靖宇拿回去請他們那群哥兒們喝。

    然而,杜靖宇那天為我掩飾罪行的行徑,卻始終讓我不解,他到底有什麼樣的居心呢?如果他以為他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他,那他根本就是在作夢,我會這麼不顧形象的在走廊上狂奔是誰害的啊?




    只是從那次事件之後,我就像得了「杜靖宇魔咒」一樣,居然三不五時就在校園裡碰見他,中獎率之高簡直直逼樂透的摃龜率。

    而且很慘的是,我們班的體育課竟然跟他們班同節課,這就表示,一旦我想在體育課偷懶,馬上就會有人大呼小叫的企圖提醒我們體育老師注意一下偷懶的學生;當然,從另一個觀點來說,這也就表示,如果我體育課表現得太爛的話,將會被某個人大聲嘲笑。

    於是上體育課,開始變成我最痛恨,卻也最用功的一門課。

    我告訴自己:面對你越討厭的人,你就越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上。

    很好!杜靖宇,算你狠!古人說得好,驕者必敗。而我相信「風水輪流轉」這句話,我相信那一天並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總是能在人聲雜沓中,一眼就看見妳的存在、聽見妳的聲音,當日積月累的喜歡不斷在心裡發酵後,我發現自己開始有了和妳相互感應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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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39:40
◇ 你在我左心房 06

    夏天很快就來了,當我們換下厚重的冬天制服,換上清爽的夏季服裝時,我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輕盈起來。

    最近一向平靜的校園裡開始熱鬧起來,學校為了因應六月份的校慶,決定在六月的第一個星期六舉辦運動會跟園遊會,消息炸開後,「你們班園遊會要賣什麼東西?」這個話題,很快的就榮登學校熱門話題第一名。

    「賣黑輪米血啊!那個成本低。」開班會時,班上有人提議。

    「賣茶葉蛋也不錯。」接著有人說。

    「紅茶跟綠茶啦,這個肯定是暴利。」紛至沓來的聲音開始淹沒過來。

    「射飛鏢啊!誰看起來最欠扁就讓那個人去當鏢靶吧!一定轟動啦。」居然有人提這種爛主意。

    「那就你去吧!你一臉看起來挺欠扁的樣子。」馬上有人吐槽。

    「……」




    到最後我們決定賣刨冰,班上有個同學他家是開冰品店的,他很夠義氣的說要跟他爸借一台刨冰機來支援我們的「搶錢行動」。

    一切好像圓滿解決了,然而……




    「喂,妳幹嘛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考試考壞啦?」放學的時候,一走出校門口,倚在校門旁等我一起走路回家的邱昱軒一看到我,馬上關切的問。

    「邱昱軒,我死定了啦!」我慘慘的吐了口氣,眉毛垂成八字眉。

    「怎麼了?」

    「我被人陷害了!」啊!好想哭喔,我的人緣真的這麼不好喔?怎麼班上的同學個個都想害我?

    「什麼?陷害什麼?」邱昱軒突然叫得像他家失火一樣。

    「你幹嘛啦?你這樣叫害我嚇一跳耶!」我撫著胸口,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才說:「我們學校不是要運動會嗎?」

    「對啊,怎樣?」

    「我被我們班上的人陷害要去參加跳遠比賽啦!」

    「妳?不會吧?」邱昱軒爽朗的笑聲怎麼這麼刺耳?「妳腿那麼短,怎麼……唉唷!妳踼我幹嘛啦?很痛耶。」

    「你幹嘛說我腿短?你的又長到哪裡去?」只不過比我高個幾公分,居然就這樣得意忘形起來。

    邱昱軒只是笑,還是不安好心的那種笑容。

    「吼!你不要只是笑啦,快幫我想想辦法,讓我不用去跳那個什麼鬼跳遠啦!我運動細胞那麼爛,不要說跳得遠,只要跳得出去我就要謝天謝地了。」

    「咦?那天是誰跟我說她的運動細胞還沒死,如果去參加百米競賽一定可以拿獎的啊?」邱昱軒竟然還記得我那天追著杜靖宇跑完後,誇張跟他炫耀我的運動潛力被激發出來這件事。

    「那已經是陳年往事,你不要再提了啦!」真是的,我都快煩死了,邱昱軒還有心情在那裡鬧我。

    「把腳折斷啊!腳折斷了就不用跳了。」邱昱軒的表情很認真,但我很想扁他。

    「爛方法,沒創意,零分。」我瞪了他一眼,順便又送給他一記拳頭。

    「請病假。」他繼續想辦法。

    「我會被我們班上那群兇神惡霸砍了,不好!」我搖搖頭。

    後來邱昱軒又提了幾個方法,全都被我否決掉,沒有一個辦法是完美得讓人看不出我是畏罪潛逃,除了那個「把腳折斷」的方法之外,但如果單單只是為了跳遠這件事,就把我這雙腳折斷,那我的犧牲未免太壯烈了點?!

    「所以,妳就勇敢的去面對吧!」邱昱軒拍拍我的肩。

    「啊~~~好討厭啊!為什麼是我?」班上比我高、彈跳力比我好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選我去跳遠?這分明是要看我出糗嘛!

    「別擔心,我會陪妳練啦!」邱昱軒笑得很陽光,他細細的髮絲在風裡輕輕飄揚,看起來真的很有白馬王子的味道,難怪學校裡迷戀他的人那麼多。

    相較於邱昱軒的溫文儒雅,杜靖宇就顯得健壯粗獷得多,杜靖宇像個運動員一樣,總是有用不完的活力,身上有著風吹日曬過後的健康膚色,笑聲總是很爽朗,但是,脾氣不好!

    雖然打架事件過後,我就沒再看過杜靖宇發過脾氣,甚至之後每次看到他,他總是笑笑的(可是我覺得他笑得頗有作姦犯科的味道),但他生氣的表情讓我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總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歸類在「脾氣壞、EQ低」的那個層級裡。

    「真的嗎?」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對啊!」邱昱軒點頭:「因為我被選出來參加跳高跟200公尺障礙賽啊。」

    「真的假的?」

    「騙妳幹嘛?」

    「耶!」我一掃剛才的愁雲慘霧,歡呼起來:「邱昱軒你好倒霉喔,居然要參加二項耶,哈哈,我才一項,比你幸運,耶。」

    「妳……妳這是在幸災樂禍嗎?」邱昱軒的嘴角開始抽搐。

    「咦?你看不出來嗎?」我還是一直笑,一邊笑一邊哥兒們動作的拍著邱昱軒的肩膀:「我當然是在幸災樂禍啊!哈哈,我們果然是難兄難弟……吼!邱昱軒你幹嘛踼我?有膽你就不要跑,你給我站住……」

    臭邱昱軒,你不要以為你跑得飛快,我就跑不贏你,告訴你,我也是有潛力的,哼。





    然後,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熱,我跟邱昱軒每天留在學校練跳遠跟跑操場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欸!妳好像都沒進步耶。」這是在我們練習了一個星期後,邱昱軒對我辛苦的練習後的第一句評語。

    「真的嗎?」我快哭了,每天跳來跳去,我的腿快呈現報廢狀態不說,還開始有小蘿蔔出現,而這樣辛苦的結果,竟然得到這樣的評語,唉!

    「好啦!妳不要難過,其實是有進步啦,大概進步這樣。」邱昱軒舉起他的右手,用大姆指跟食指比出一個大約只有二公分的距離。

    「邱昱軒,你這樣算是安慰嗎?」我睜大眼瞪著這個不想活命的邱昱軒,這人的嘴真不甜,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討好女孩子是嗎?

    「說妳有進步妳還露出要吃人的表情,妳這個人真難伺候。」邱昱軒竟然埋怨我起來。

    於是一場真人PK賽又開始火辣辣的在操場旁上演起來,沒多久,戰敗的邱昱軒開始拔腿就跑,邊跑還邊不服輸的嚷著:「好男不跟女鬥,勝之不武啊!」

    真是夠了!戰敗國還敢這麼大聲的嗆聲,這分明是要引起我的殺機嘛!

    「那你就不要跑啊,來單挑啊,打輸就烙跑會讓人覺得更卒仔耶……」我扯著喉嚨叫。

    「那妳來追我啊,跑快一點,來來來,再加把勁,只要再加把勁,妳就可以追得上我的腳步啦。」邱昱軒轉頭衝著我喊,臉上的笑乾淨得像個天使。

    黃昏的風撲打在臉上,有種沁涼的舒爽,我齊肩的頭髮在風中飛揚著,遠遠的天邊綴著紅紅紫紫的璀璨顏色,邱昱軒輕脆的笑聲在風中飛散,我的嘴角緩緩的揚起一道弧線,單純的歲月總能輕易就感受到幸福的存在;因為年輕,所以純粹,所以什麼事都可以不在乎,所以沒有永久的悲傷,所以每一天都讓人覺得充滿希望。

    一直到後來,每當我心情不好時,總會憶起那個夏天的黃昏情景,憶起邱昱軒揚著天使般的笑容,歡愉的衝著我笑,憶起那段純真歲月,那些簡單純粹的快樂與悲傷,還有初生之犢的傻氣與勇氣;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重來一遍,但至少在記憶的某塊版圖裡,我還擁有這些珍貴的過去,那是促使我跌倒再爬起來的動力之一……是的,只要再加把勁,我知道我一定可以一一跨過那些生命裡的每道關卡。


  ◎喜歡一個人會讓人變得忐忑不安,想親近又怕太靠近會洩露了我喜歡妳的訊息,想保持距離又擔心妳會看不見我,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守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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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40:09
◇ 你在我左心房 07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杜靖宇也開始出現在放學後的操場裡。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一群人集體行動依然是不肯安份的把上衣穿好,依然習慣走在十幾個人的最前頭像個帶頭的大哥,十分的流氣。

    有時他會跟他那群哥兒追著一顆籃球在籃球場跑來跑去他們打球時總是很吵,吆喝聲、叫囂聲、笑鬧聲……整個操場因為有他們的聲音變得很熱鬧;有時他們會一堆人坐在司令台上聊天,聊什麼我並不知道,但不管他們在聊什麼,總是可以笑得很大聲,好像很快樂的樣子。

    有好幾次,我因為好奇他們在為什麼事笑得那麼開心,而轉頭過去看他們時,卻觸見杜靖宇望向我的目光,那樣直勾勾的凝視,總讓我不知所措。

    好像被什麼東西撞到胸口一樣,心臟會突然用力抽動一下,於是我只能飛快的將眼睛移開,裝做什麼都沒看到,再繼續我的跳遠練習。

    可是漸漸的,只有杜靖宇在場的地方,我就會開始變得不自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那幾次的巧合讓我產生錯覺,我總感覺杜靖宇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留意我的舉動。




    「欸!妳每天這樣跳來跳去的,不會很無聊嗎?」有一天下午,杜靖宇突然從籃球場那裡走過來,坐在離我不遠處的單槓桿子上,對我微笑著。

    他的眼睛閃亮亮的,像二顆太陽,閃著熠熠的光芒。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臟卻老實的又跳亂了節拍,我到底是怎麼了啊?

    「妳根本方法就錯誤,妳知道嗎?」杜靖宇又說。

    我依然沒說話,不過這次他很成功的讓我把眼睛定在他身上。

    「妳助跑完後就只是跳,這樣根本就跳不遠,妳要練習起跳後,手跟腳就要盡量往前上方抬,然後兩手兩腳往前伸,快落地時,兩隻手要盡力往下壓,但兩隻腳還是要往前伸,這樣說妳懂嗎?」

    杜靖宇說得好專業,可是我卻聽得好模糊。

    「我示範一次給妳看好了。」杜靖宇看我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只好從單槓上跳下來,走到我身邊實地教學一次給我看。

    他先助跑一小段路,然後踩板、膝撐、起跳、騰空步、落地,就像一尾騰躍在海面的海豚一樣,一氣呵成的動作優美而動人,重點是……他真的跳很遠!

    「你……你怎麼辦到的?」他也沒有比我高多少,為什麼跳的距離卻是天壤之別呢?

    「就是用我剛才跟妳說的那種方式啊。」

    後來杜靖宇又在我做錯動作時示範了幾次正確動作給我看,慢慢的,我覺得自己也像一尾海豚了。

    「進步很多喔!妳也蠻有潛力的嘛。」杜靖宇笑得很開心,好像進步的是他似的。

    「都是你教的啊!」我偏著頭,衝著他笑,不知道為什麼,杜靖宇突然偏過頭去,我看見他的耳根一片赤紅。

    在那一瞬間,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某些事,於是氣氛變得好尷尬。

    「呃…那個……那個邱什麼軒的,他今天不來陪妳練習了嗎?」過了大約一分鐘,杜靖宇才又轉頭過來看我。

    「邱昱軒啦!」我蹲下身,用手指在沙堆上寫上邱昱軒的名字,又抬起頭認真的跟杜靖宇說:「這是他的名字,他有名有姓,你以後不要再叫他邱什麼軒了。」

    「妳很無聊耶,妳知道我在說誰就好,幹嘛這麼龜毛?」杜靖宇白了我一眼。

    「你才無聊咧!老是記不住他的名字,還亂沒禮貌的叫他邱什麼軒,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他的名字了,你還是記不住,真受不了你。」我搖頭。

    「妳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

    「妳沒有發現妳真的很愛說教嗎?妳以後一定要去當老師,不然太埋沒妳的才能了。」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我沒好氣的瞪他。

    邱昱軒出現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我因為跟杜靖宇在辯論著學校裡某些無聊的八卦,以至於沒看到邱昱軒的出現,還是杜靖宇眼尖的先看到遠遠走過來的邱昱軒。

    「妳的白馬王子來了,我先閃人了喔。」杜靖宇雙手往後一撐,站起身來,不等我說什麼話的就往籃球場的方向跑去,在那裡,他那群朋友還精力充沛的追著那顆籃球跑,有幾個人發現他即將歸隊,於是故意似的大呼小叫著。

    我看著杜靖宇越走越遠的身影,心中淡淡的漫出失落感,很微量的,可是卻很明顯的存在,我想我一定是哪裡不對勁了!

    「妳剛才在跟誰說話?我好像看到有個男生在這裡。」邱昱軒拉了拉他書包的帶子,臉上有一絲疲態,我想起他早上跟我說今天放學後要幫班上畫運動會加油海報,剛才他一定畫得很累很辛苦。

    「是杜靖宇。」我依然坐在地上,維持著剛才跟杜靖宇聊天時的姿態。

    「他?」邱昱軒忽然睜圓眼:「他來找妳幹嘛?又要找妳麻煩嗎?」

    「沒有啊。」我抱著膝,身體輕輕搖晃起來,像不倒翁。「他教我跳遠的正確方式,我之前都用錯方式了,他教我正確的,結果我用他的方法跳,一下子進步很多喔。」

    「真的嗎?有多進步?」

    「我跳給你看喔。」我站起身,順手拍了拍沾在運動褲上的沙塵,還朝籃球場那裡瞄了一眼,杜靖宇他們好像要解散了,我看到他們之中有好幾個人背著書包,打打鬧鬧的在聊天,其他人或坐或站的聚在籃球框架下,籃球場上現在已經沒有人在奔跑了。

    我又望見杜靖宇了,他的目光好像是朝我們這個方向看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在人群中,杜靖宇好像顯得特別耀眼,我開始能在一堆人中一眼就辨認出他所在的位置。

    是因為我認識他的關係嗎?

    然後我在邱昱軒的注視下,用杜靖宇教我的方式做了一次急行跳遠的動作給他看。

    「真的跳得比較遠耶。」邱昱軒驚訝的看著我,接著又問:「那妳之前到底是怎麼跳的啊?」

    「鬼才知道我之前是怎麼跳的,我不是說過我只要跳得出去就要謝天謝地了嗎?我那時整個腦袋裡只有『跳出去』這三個字,可是剛才杜靖宇教我的方法裡並沒有這三個字,他說我如果能在空中跨步,可以跳更遠,可是我還不會,我有懼高症。」

    「這關懼高症什麼關係?」邱昱軒失笑。

    「只要我離地,就會有恐懼感,腳觸不到地總感覺不踏實,於是我會想快點回到地面,你說,當你一心一意只想觸地,你還會想多花那一秒或二秒的時間在空中跨步嗎?」我一本正經的神態。

    「謬論。」邱昱軒大笑起來,好像我講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

    之後,我的跳遠距離一次比一次遠,我的進步開始明顯呈現;杜靖宇他們還是每天出現在操場上,最近他們開始踼起足球來,只要有他們在場的地方,總是吵吵鬧鬧的,他們很快樂,有時我會莫名其妙的羨慕起他們來。

    杜靖宇的成績並不是很好,我看過他的學校排名,總是在四百多名的位置,同級生總共有五百多人,他的成績真的不算好。

    可是他很快樂,他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跟我們不一樣,我們的成績如果退步,回家會被爸媽罵,想做什麼事,都要想想可能會發生的結果,不管是讀書或是做任何事,永遠都不敢冒險,只能尋求一種最安全的方式去進行,聽大人的話、做他們認為我們應該做的事,這樣的生活方法也許能讓人一生平安順利,可是這樣的人生太平淡,沒有驚奇、沒有刺激、沒有狂喜或狂悲的起落情緒。

    所以,我羨慕杜靖宇他們,就算被記過,他們好像也無所謂,他們只做他們認為對的事,他們過他們想過的生活,他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完全不用壓抑,書讀得不好也沒關係,人一生的成就關係不是決定在高學歷上,王永慶就是個例子啊。

    「我真的搞不懂你們欸!妳每天花那麼多時間去讀那些乏味的課本,背世界各國的首都,牢記每場慘烈的戰役,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妳又不是要做地理學家,也不可能去參與過去的那些戰役啊!」有一次,杜靖宇看我抱著書靠在教室外的欄桿上背書,走過來問我,他只是雲淡風輕的問,然而那些話卻結結實實的震撼了我。


  ◎看妳笑著,我的世界好像也被灑滿了快樂的魔法粉,空氣裡的每個分子都是愉悅的,如果可以,我想要盡我一生的氣力,永久維持妳孩子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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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40:58
◇ 你在我左心房 08

  「邱昱軒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每天要花那麼多時間去唸那些書?我們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跟任何外國人說話塹塾墐墋,凳劀劃劂卻要學他們的語言;我們也不可能回到過去,去看整個朝代的交替過程卻要熟記一堆人名跟重要史事;我們也許終其一生也寫不出半本書來,卻要背好多解釋名詞跟成語我不知道我們記那些跟我們人生無關緊要的事,到底有什麼意義。」杜靖宇短短的那幾句話在我腦裡持續盤旋了好多天,我找不到解答,卻沒辦法否認他的觀點。

    這幾天每到下午,天氣總是陰陰的,雲層變得很厚,厚到陽光透不進來,我似乎可以從空氣中聞到雨的氣味,然而天空卻始終沒降過半滴雨。

    邱昱軒因為我的一席話,而轉過頭來看我。

    「為了可以上好的大學,以後可以有好的工作啊。」邱昱軒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博士、碩士失業的人有一堆,有好的學歷不一定可以找到好的工作吧。」我皺皺眉。

    「其實……」邱昱軒低頭沈吟了一下,再抬頭時,他丟給我一個微笑:「其實我也覺得我們在做一件很蠢的事,就像妳說的,我們的確是在背一些跟我們人生無關緊要的東西,但這就是過程啊,妳知道得越多、涉獵的範圍越廣,妳的思考範疇就會比別人更寬闊,妳肚子的東西越多,別人就越不會看輕妳,妳知道『稻穗理論』吧?這就跟稻穗理論一樣,妳越飽滿,別人就會越覺得妳有價值。」

    有時我真的覺得邱昱軒就像一本字典,他可以解答我所有的困惑,也許他的答案並不完全正確,但至少他總能成功的釐清我一些盲點,在迷霧中為我點亮一盞燈,讓我找到繼續前進的路。




    運動會各項預賽項目在會前一個星期左右開始陸續展開,原本下課後就顯得冷清的操場,現在變得好熱鬧,加油聲、歡呼聲、叫罵聲,聲聲響徹雲霄。

    「張詠恩,妳看妳看!」戴淨亭搖著我的手臂,食指指向某個方向:「那個人好像是杜靖宇耶。」

    我順著戴淨亭指的方向看過去,操場中央正在舉行男生跳高乙組初賽,一堆人正圍著跳高海棉墊拚命喊加油。

    真的是杜靖宇!

    我轉頭過去看他的時候,他正好助跑完蹬腳起跳,很輕鬆的倒體過竿。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杜靖宇站起來得意的笑笑,他才一跳下海棉墊,他那群難兄難弟馬上衝過去捶他的胸,一群人笑笑鬧鬧的站在一旁。

    「在看什麼啊?」早在昨天就已經比賽完甲組跳高預賽的邱昱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面前,看看我,又轉頭去看我剛才在看的方向:「是杜靖宇嗎?」

    「才不是!」我急急否認,有種被識破的困窘。

    邱昱軒笑得很隨意,他用勾起的食指敲敲我的額頭:「不要發呆啦!我要去集合,等等要比賽了,妳來幫我加油。」

    我拉著戴淨亭陪我去站在跑道旁,跑道上排了一堆欄架。

    「邱昱軒等等要跑這個喔?」戴淨亭睜大眼,滿臉好奇。

    「嗯。」我點頭。

    「會不會跌倒啊?他要一邊跑還要一邊跳這個喔?萬一跌個狗吃屎要怎麼辦?」

    「應該……應該不會吧!」

    可是萬一等等邱昱軒跌個狗吃屎,我一定會笑到停不下來……唉呀!我心腸真壞!

    結果,邱昱軒不但沒跌個狗吃屎,反而以預賽第一名的姿態進入複賽。

    「怎樣?我跨欄的姿勢有沒有很帥?」沒多久,邱昱軒笑嘻嘻的跑過來。

    「有有有,你沒看到那堆女生全都用崇拜到不行的眼睛在看你嗎?」我用下巴向邱昱軒示意站在跑道另一邊的那些女生,她們正用既興奮又憤怒的眼神望著我們,當然,邱昱軒是讓她們精神振奮的對象,而我,卻是她們恨不得毀屍滅跡的公敵。

    「妳呢?妳的跳遠初賽過了沒?」邱昱軒又問我。

    「過了過了!」

    就這樣,我們都通過了初賽的測試,感覺像是夢一樣,之前花了好多時間來練習,結果就只為了短短的幾分鐘,甚至幾秒鐘的比賽。




    校慶那天,天氣很好,藍藍的晴空中看不見一片雲。

    我們站在我們的園遊會攤位前大聲吆喝著,今年園遊會賣冰的班級有好多班,為了要突顯出我們賣的冰有多麼的好吃、多麼的可口又衛生健康,我們班還派出好多位外勤人員到別班的冰店門口拉客。

    「張詠恩。」

    攤位外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轉過身來,瞧見杜靖宇跟他那群狐群狗黨站在我們攤位前。

    一時之間,我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天氣熱得要命,突然看見杜靖宇,我的臉似乎更燙更紅了。

    「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買冰,有沒有打折啊?」杜靖宇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衣服還是沒紮進去,笑的時候,眼裡好像有二個太陽,閃亮亮的。

    「當然沒有。」我們這是小本生意呢!打了折那我們要賺什麼?

    「唉唷!小氣的咧,好歹打個九折啊,不要這麼小氣咩。」

    我搖搖頭。

    「可以可以,算你們九折啊,那你們要幾碗冰咧?」我們班的副班長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笑容可掬的招呼杜靖宇。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副班長,這個人家裡是做生意的,看他的模樣倒真的挺有生意人的樣子。

    「張詠恩妳看看,做生意就是要像他那樣啦!像妳這樣,根本就不行。」杜靖宇向我撇撇嘴,接著對我們副班長說:「帥哥,請幫我們包十六碗冰,謝謝。」

    副班長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叫帥哥,看他笑得一張臉都快歪掉了,還偏心的幫杜靖宇他們多加好多料。

    「哎!副班長,你這樣不行啦!這樣我們會虧本啦!」我指著那一碗碗滿到連蓋子都快蓋不起來的刨冰,對我們副班長搖頭。

    「沒關係、沒關係,一年才一次的園遊會嘛!大方點,不要跟自己同校的同學計較咩。」平常小氣得要命的副班長,這回可反常的大方起來了。

    「妳等等不是要跳遠比賽了嗎?」拿冰給杜靖宇時,他忽然開口問我。

    「嗯,對啊!十點半要集合。」

    「那妳要加油喔!我會去幫妳加油的。」杜靖宇衝著我笑了笑,我的心臟卻突然漏跳了一個節拍。

    「呃……你……你也要加油。」我居然口吃了,其實我比較想說的是「杜靖宇,你不要來看我跳遠,我會緊張。」但我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好,我會。」杜靖宇把園遊餐券交給我後,提著冰又跟他那些兄弟打打鬧鬧的走掉了。

    望著杜靖宇的背影,我的心跳還是沒辦法馬上平復下來。

    我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開始會出現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反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成長?我突然變得好茫然。


◎對我而言,妳的存在是一種必然的美好,而妳對我的意義,也不僅僅只是用「喜歡」二個字就能囊括,在愛情前面,我不是巨人,我願意為妳而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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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41:33
◇ 你在我左心房 09

  「喏,請妳吃。」還在大太陽底下望著杜靖宇的背影無意識的發著呆,邱昱軒卻晃一個塑膠袋朝我走來,袋子裡有二根黑輪、一支米血糕,他把塑膠袋舉到我面前。

    「你們班賣的?」我拿了一根黑輪,咬了一大口,嗯,味道還不錯。

    「對啊。」邱昱軒點點頭,笑著:「天氣熱得要命,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居然全數通過要賣熱食,可是,反應還不錯耶,剛才我站了半個鐘頭的班,居然賣了幾十根的黑輪米血出去,哈。」

    「都是女生買的嗎?」我口齒不清的問。

    「嗯……」邱昱軒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好像是耶!而且有幾個女生買了之後,可能覺得很好吃,又跑回來買了幾次。」

    我聽了差點昏倒,這個人的神經真的不是普通的大條耶。

    他該不會真的不懂那些女生是衝著他的面子去他們班買東西的吧?

    「現在你們班的生意一定變得很不好。」我說。

    「為什麼?」邱昱軒呆頭呆腦的還聽不懂我的意思,我快被他打敗了。

    「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自然就會明白了。」我學老人家模樣的拍拍邱昱軒的肩,老氣橫生的對他說,卻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妳喔!」邱昱軒敲敲我的頭,也笑了起來。

    後來我弄了一碗冰請他吃,禮尚往來。

    邱昱軒伴著幸福的微笑,一口一口吃下那碗紅豆冰。




    跳遠比賽集合點完名後,我跟幾名選手被帶到比賽場地。

    沙坑旁圍了一些人,我一眼就看到杜靖宇,他和幾個他的朋友一起站在一旁,他那幾個朋友不知道在聊什麼,談論得很熱烈,但杜靖宇卻只是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我。

    邱昱軒也在人群中,我看見有個站在他身邊的女生滿臉通紅的望著他吃吃傻笑,不過邱昱軒這個神經粗如電線桿的呆頭鵝一定沒有發現他身邊的異狀。

    太陽很大,我光站在太陽底下看排在我前面的選手跳遠,就熱得汗流浹背。

    終於唱到我的名了,我站在起跑點深呼吸,腦裡浮現杜靖宇示範跳遠給我看時的那種流暢動作,抬起眼在人群中搜尋到杜靖宇的臉,他只是揚著淡淡的笑,嘴巴無聲的說了二個字。

    我低下頭,學他的嘴型把那二個字再重新說了一遍,然後笑了。

    加油!杜靖宇的鼓勵釀成一股求勝的力量。

    於是我邁開腳步開始起跑、踩板、膝撐、起跳,像一尾海豚騰空飛躍起來,這一次,我跳得比平常任何一次練習時都還要遠。

    一揚頭,我看見杜靖宇瞇著眼笑得好燦爛,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整個都輕盈起來,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了。

    比賽結果,我居然拿下第二名,我覺得這個名次應該是杜靖宇的。

    下午是男子跳高決賽,邱昱軒跟杜靖宇都要出賽,我站在人群裡,看著選手們的表演,邱昱軒站在選手區做軟身操,杜靖宇則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邱昱軒的動作很流暢,連助跑的半圓弧度都跑得很漂亮,他一過竿,現場馬上響起一群女生的歡呼聲。

    桿子一直往上升,選手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淘汰,最後只剩下五名選手在爭名次。

    邱昱軒跟杜靖宇都順利進入決賽,越來越多人圍過來看,一陣又一陣的加油聲,讓整個比賽的氣氛漸漸緊張起來。

    我站在人群裡,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們二個人,心裡不斷祈禱跳竿不要掉下來。

    當桿子升到一米四十時,被淘汰到只剩下三個人。

    杜靖宇還是跳得很輕鬆,每次他要起跳前,目光總會飄向我在的方向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搜尋到我的身影,但只要他眼光移向這邊來時,我總忍不住的心跳加速起來。

    「一跳不過。」桿子在邱昱軒倒體過竿,卻不小心的讓鞋子輕輕一碰後,搖晃了二下,掉落在綠色的軟墊上。

    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我的手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緊張地握緊了。

    邱昱軒,加油啊。

    我在心裡喊著,臉頰因為止不住內心激動的情緒,而微微灼熱著。

    邱昱軒從綠色墊子上站起來,他走下來,從人群裡找到我注視他的眼睛,像知道我的擔心一樣的想安撫我緊張情緒似的對我眨眨眼,又頑皮的吐了吐舌。

    像在告訴我:別擔心,我等一下就會跳過去了。

    我抿著嘴,唇角淡淡地揚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二跳時,邱昱軒努力的躍起,用力的把自己的身子往空中拋,完成一場完美的演出。

    相較於邱昱軒,杜靖宇的身體彈性好像好得許多,他過竿時,身體總跟竿子保持著某種程度的距離。

    「三跳不過。」當桿子升到一米六十時,邱昱軒終究還是被淘汰了。

    「你們二個都破學校記錄了,杜靖宇,你還要跳嗎?」裁判揚著聲驕傲的宣佈,好像要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今年的一年級生裡有二個厲害的跳高人物。

    「我再試試看好了。」杜靖宇躍躍欲試的說。

    最後,杜靖宇以一米六五的高度創下學校新的跳高記錄。

    頒獎典禮在所有運動項目都結束後才舉行,我們在頒獎前二十分鐘,全被叫到司令台旁集合。

    「我有看到妳站在人群裡。」在走路去集合的途中,我遇到杜靖宇,他走到我身邊來,壞壞的笑容很迷人。

    我的心跳又壞了。

    「邱昱軒跳一米四十時,一跳不過,妳那時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我才沒有。」

    「幹嘛否認?喜歡邱昱軒又不是很丟臉的事,更何況你們二個人感情那麼好,難道妳不知道學校裡很多人都以為妳跟邱昱軒是男女朋友嗎?」

    「邱昱軒才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鄰居。」我急急的否認,心裡漾出著急的感覺,像不想讓杜靖宇有任何誤會似的想為自己解釋,我覺得自己好奇怪喔。

    「是嗎?」杜靖宇瞇著眼笑得好曖昧,我的臉被他盯得火辣辣的發燙起來。

    「你們真的很奇怪耶,我才沒有喜歡邱昱軒,我跟他本來就純粹只是鄰居,是沒有男女感情的好朋友而已,偏偏你們每個人都喜歡用思想不純正的有色眼光看我們二個,那樣再單純的感情也都被你們看得複雜了。」我有點生氣的說。

    杜靖宇聳聳肩,還是用他那雙像隨時都會讓我墜入的深遂眼眸望著我。

    「其實這樣也好。」杜靖宇緩緩的說著那後來字字都在我心版上敲成絕響的話:「知道妳的感情沒有歸屬,我也就不用老是抱著戰戰兢兢,要跟別人一決高下的心情,辛苦的去博取妳的注意力了。」



◎最近我總想著妳說的話,妳說喜歡一個人,那種感情應該是反覆醞釀、細心琢磨後的精粹;卻不知道我對妳的戀慕,從見到妳的那一秒起,就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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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1 07:42:04
◇ 你在我左心房 10

杜靖宇的話弄得我不知所措怔怔然的說不出半句話,不想看他總是輕易就能讓我臉紅心跳的眼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能讓自己的心態自然一點只好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子;直到邱昱軒來,才稍稍解除那團尷尬的氛圍。

邱昱軒站在我身邊好像沒察覺出什麼異象的跟我說話,我心不在焉的用「嗯嗯啊啊」的語助詞敷衍性的回答他眼角卻用每分鐘三到四次的頻繁速率,偷偷的瞄著杜靖宇。

頒獎時,我們一起被叫到台上,雖然我跟杜靖宇中間隔了幾個人,但我還是覺得不自在,可能是心理作祟,我總感覺杜靖宇的眼神仍有意無意的瞟向我。

後來的後來,我跟杜靖宇還是沒什麼交集,像是二個不同世界的人一樣,我還是在我的D棟大樓安份的當個乖寶寶,偶爾上課會遲到,再討好似的幫老師跑腿討嘉獎;杜靖宇還是一天到晚夥同他那群朋友在校園裡晃來晃去,常常下課

時間,只要我靠在教室外那道紅漆斑駁難看的欄桿跟同學聊天時,總會看見他們從C棟跟D棟大樓中間的步道走過,每一回,杜靖宇都會抬起頭來往上看,望見我時,會給我一個開朗的微笑。

但是往往,我都會恓惶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匆匆的低下頭,任由臉上的燥熱恣意擴散,再讓心底揚起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莫名快樂。

時間過了好幾個月,我跟杜靖宇還是二條平行線,沒有交叉,或許一輩子也不可能重疊,曾經短暫的交會,也許只是我們人生中的一小點光亮,成就不了永遠。

國二的功課,很明顯的比國一時重得多,還多了一科讓我頭痛的理化。每次只要拎著理化考卷回家,想到要面對爸爸嚴酷的臉,跟媽媽傷心欲絕得彷彿自己的孩子是白癡的表情,我就會覺得天地像要毀滅一樣。

「要不要去補習?」有次邱昱軒在回家的途中問我。

「補什麼?」

「理化啊。」

我安靜著,雖然我其他科的成績不算十分突出,但也沒像理化成績糟成那樣。

「我陪妳去補習吧!這樣妳就有伴了。」下一秒,邱昱軒望著沒說話的我說。

「你理化成績已經很好了,這次段考,你的理化不是全校第一名嗎?那你還補什麼習啊?」我好沮喪,邱昱軒的成績總能很輕易就讓我相形見拙。

「好還要更好啊。」

就這樣,我跟邱昱軒參加了學校某個傳說理化教得出神入化的老師的家教班,一個星期去上二天課,補習費卻貴得要命。

好在,補習費雖然貴,但貴得還有那麼一點價值,我的理化終於有一點起色。

「你看你看,比上次段考進步了十二分耶。」我揚著自己的考卷,笑嘻嘻的跟邱昱軒炫耀。

「哇,妳好厲害喔!真的耶。」邱昱軒配合我,假裝驚訝的說,接著他就開始潑我冷水:「可是這次的考題本來就比較簡單,全校的理化平均分數比上次多了十幾分,妳這樣算有進步嗎?」

「邱昱軒!你真的很討厭耶,就算平均分數往上拉,那又怎樣?我不知道就好了啊,你幹嘛要提醒我?」我豎起眉,瞪著這個沒情調的傢伙。

邱昱軒沒回話的笑得很賊,下一秒,他就在我拳頭揮出之際摀胸哀嚎了。

「妳這個暴力女!」他哇啦哇啦的邊叫邊追著我跑。

我邊跑還邊回頭對他做鬼臉,然後在他的「小心」聲中,撞上一個硬梆梆的胸膛。

「噯!很痛耶。」杜靖宇撿起被我撞掉的課本,皺著眉對我說。

我站在他面前,舌頭卻打了個死結,臉頰飛快的又灼熱起來,為什麼我只要面對杜靖宇,就會有這麼奇怪的情緒反應?

「老師沒教妳撞到人要說對不起嗎?」杜靖宇又說。

「對……對不……對不起。」我居然結巴。

「還有,訓導主任說走廊是用來走路的,不是讓妳跑步的地方,校規妳都沒有在看嗎?訓導主任一天到晚在宣導,妳都把它當口號嗎?」杜靖宇好厲害,居然把訓導主任的台詞背得滾瓜爛熟。

我笑了起來,一笑,心裡好像就不再那麼緊張了。

「妳笑什麼?」

「笑你啊!竟然能把訓導主任的話背得那麼熟,是不是常被主任抓去罵?」

杜靖宇竟然臉紅,他看著我,笑得有些靦腆,這樣的他讓我覺得好新奇,這個人竟然也會臉紅,我以為他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面不改色的呢。

邱昱軒跑過來問我有沒有怎樣,我搖頭告訴他我沒事,他又代我向杜靖宇賠罪一次。

「她很兇,恰得要命,打人時力氣大得嚇人,你被撞到一定會內傷,下次看到她要盡量離她遠一點,第一次被她撞到可能只是內傷,第二次也許小命會不保。」邱昱軒居然若無旁人的對杜靖宇說我的壞話。

「邱昱軒!」我吼他,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他不知道講人家的壞話要偷偷的說嗎?在當事人面前說他壞話,是很沒禮貌的事呢。

「你看你看!」邱昱軒像得到印證一樣的又對杜靖宇說:「她一定是獅子投胎轉世的,前輩子住在河東。」

「河東獅吼啊?」杜靖宇說完後,哈哈大笑起來。

「邱昱軒,你不想活了嗎?」我狠狠的賞邱昱軒幾顆拳頭,邱昱軒躲也不躲,只用他的手巧妙的化解我的蠻力。

不一樣了!邱昱軒變得不一樣了,他的力氣變得好大,以前我打他,他都會痛得唉唉叫,卻沒什麼力氣抵擋,為什麼現在他的力氣卻比我大得多?

「妳幹嘛?一臉癡呆樣。」邱昱軒看見我傻住的表情,好奇的問。

「你的力氣變大了。」

「妳耍什麼呆啊,他是男生啊,力氣當然比妳大。」回答我的是杜靖宇。

「可是以前我打他,他都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沒有力氣阻擋。」我還是想不透。

小時候的邱昱軒,又瘦又小像發育不良一樣,那時我長得比他高,跟他站一起時會很明顯的看出我的體格比他壯碩許多,二個人一起玩時,大人們總是提醒我不可以欺負他,有時跟他拌嘴,我氣不過時忍不住就想用暴力解決事端,往往邱昱軒都會被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狂哀嚎。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高慢慢的超越過我?他的肩膀長?了,不再瘦小得像非洲難民;他的力氣也變大了,除非是偷襲他,不然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那是我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原來男女生長大後的差別,除了身體的成長變化、除了聲音上的差異點之外,還有更多更多不一樣的地方。



◎男生與女生的世界,總是不盡相同,我們用不一樣的語言、不一樣的生活態度與方式、不一樣的價值觀,唯一相同的是,對愛情奮不顧身的那份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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