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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7:49:31
第九十七章 大補特補

     孫氏院子裡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紅裳,只是孫氏的人出府後不久,孫氏的母親便隨那人回府探孫氏,可是孫氏的母親到府不足一個時辰便又急匆匆的走了;這讓紅裳很是費解:孫氏到底在做會什麼,難道是在給府外的那人送消息?

    真送消息應該不會如此大的動靜才對,孫氏能有什麼事情去喚了她的母親來商議呢?紅裳想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便命侍書讓人這些日子多注意一些孫氏的院落。

    第二日孫氏娘家使人送了一封信進府,孫氏便知道五爺今天不能來,心下難免失望:她認為五爺得知她有喜之後,會立時等不及過來看她的,想不著五爺依然還要再等一等;不過好在有個盼頭,等到明兒五爺人就來了,總比前些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她根本不知道五爺會不會來要好得多。

    五爺雖然沒有來,孫氏也只是沮喪了一小會兒:有喜的事實足夠她興奮三天的;她也自己的身體更上心了:現在可是一人吃兩人養啊;早上用飯時,孫氏便對她的份例飯菜生出了不滿,不過再讓大廚房做也來不及了——她現在可不敢餓著自己。

    用過了早飯後,孫氏便讓雅音帶著銀子去了大廚房,吩咐廚娘們日後三餐要做什麼樣兒的;廚娘們聽了雅音的話,都有些吃驚,不過看在那沉甸甸的銀子份兒上,倒沒有人說什麼難聽的,好好的把雅音送了出來。

    孫氏要得飯菜倒也算不得很多,中午和晚飯她每頓都要六個菜式,這當然不會讓廚娘們吃驚;讓她們吃驚的是,這六個菜式加上湯和主食,一頓飯的銀子可比老太太一頓飯用得銀子還要多了。

    這孫姨娘哪來這麼多的銀兩?廚娘們雖然心下嘀咕,不過還是依著雅音的吩咐去備菜;自然有人會去報去太太知道。

    紅裳也知道今日孫氏娘家又來了送了封信進來,她正在猜測呢,大廚房便送了一份讓她目瞪口呆的食單;不說其它,只早飯的粥品就有四樣、而一般要了粥便不會再要湯了,但是這份食單上分明寫著:湯品四樣!

    這也就罷了,主要是食材用得太好了!燕窩、人參等等是不一而足,每天都有啊。

    趙府不是豪富之家,無緣無故的主子們不會大補特補一通的;所以像燕窩這類的東西,雖然對趙府的主子們算不上什麼稀罕物,但也不是家常吃用的東西;就算老太爺和老太太,也不是天天都吃燕窩、人參之類的補品。

    紅裳用手輕輕抖了抖食單,心下暗道:這是孫氏要訂得飯菜?她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面上還是十分平靜的,輕輕的問了一句:「姨娘沒有你們銀子嗎?」

    廚娘的管事娘子點頭答應道:「姨娘是給了銀子的,而且一下子給了十天。」一天便要花費不少於五六兩的銀子,十天便是幾十兩的銀子啊。

    紅裳聞言便把食單還給了娘子,「哦,這個食單我知道了,廚房裡有什麼事兒,你感覺應該來說便來說一聲兒,這是極好的,不過此事姨娘既然不短你們銀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便下去吧。」

    然後紅裳又轉頭吩咐:「侍書,給娘子些銀子去喫茶吧、」

    那管事娘子看了看紅裳,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的樣子,「謝謝太太的賞,只是這食單我們——照做嗎?」

    紅裳很奇怪的看了一眼管事娘子,「姨娘給了銀子,你們不做是為了什麼?」那管事娘子一愣後,便告罪答應一聲退下了。

    雖然孫氏的食單給了銀子,但她這樣做分明有些過分了,哪裡把老太太,太太放在眼中了?只是管事娘子看不透紅裳的心思,便謹守著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俗語做人,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

    紅裳讓侍書把娘子送出去了:侍書砸過廚房的,所以廚房裡的人都懼她三分;所以侍書說得話,那娘子是不敢不聽的。

    有些話,紅裳不好問,但是侍書這丫頭卻十分好開口的。

    紅裳食指一下一下叩擊著小幾的桌面,把這幾日的事情細細的放在一起參詳,慢慢的梳理著:孫氏的身子一向不錯,雖然在山上住了那麼久,但她回府後一直在調理——她很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這樣突如其來的補,卻有些讓人吃驚了。

    雖然她選得食材大都是以溫補為主,就是人參也用了其它的東西來中和藥性:但她現在的身子,本不需要這樣做啊。

    老太爺病成那個樣子時,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可是孫氏無傷在身。

    紅裳敲著敲著桌面,忽然手指便不動了,她的眼睛盯著某一點一動不動,眼中有著遲疑不定:這,不太可能吧?

    魚兒看紅裳的樣子,便輕輕問道:「太太,您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紅裳轉過頭來,看向魚兒道:「魚兒,你說孫氏會不會是……;」她頓了頓才說道:「有喜了?」這句話十分的不好開口說出來。

    魚兒聽得一愣,然後細細的思索了一會兒,一拍掌:「對,太太,您一說婢子再細一想,有八九分的可能。」

    侍書挑簾進來:「什麼事就有八九分的可能了?」她把娘子送走了,應該問的、應該吩咐她們做的、注意的都叮囑了一個遍。

    魚兒把紅裳的話一說,侍書也點頭道:「太太的話,婢子認為有道理;事出總有因啊,孫氏就算是再有錢,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大補啊。」

    紅裳聞言沒有說話,反而1攵頭又細細的細索起來:孫氏如果真有喜了,此事可也就真大了!趙一鳴就算是再大歲,再不把孫氏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忍得了這個吧?

    孫氏居然好死不死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了身孕!趙一鳴可是沒有碰過她的,那孩子只能是那個人的了,她真是嫌自己的命長啊。

    紅裳一面尋思著趙一鳴的反應,一面琢磨著那人得知消息後會很快到府中來看孫氏:不能讓趙一鳴同那人遇上!

    魚兒也喃喃的道:「她居然有喜了,這下子事情可真是不好不收場了。」

    「誰有喜了?你們太太又有喜了?」趙一鳴說著話自外面進來,倒把紅裳主僕三人嚇了一跳:「夫君回來了。」

    趙一鳴一面點頭一面追問:「哪個有喜了?」近耒真是喜事多啊,他一臉的笑意。

    紅裳看看他,想一想此事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去,咬咬牙道:「也不是確切的消息,只是我猜的一一孫氏八成有喜了。」

    趙一鳴手放在了腰帶上一時沒有動,魚兒和侍書立在一旁也是屏住呼吸看著趙一鳴,她們下間識的也沒有動;紅裳卻還是自顧自的替之一鳴脫著外裳,嘴巴也沒有閒著,把孫氏這兩天的奇怪舉動都了一遍。趙一鳴聽了兩句後,便也若無其實的解下了腰帶放在一旁的衣架上;侍書看趙一鳴不像是要發作的樣子,便去一旁取了他的家常衣服來,和魚兒伺候他換上。

    紅裳說完後,趙一鳴只說了一句:「她倒是有錢人啊,居然能天天吃燕窩!」紅裳斜瞟了他一眼:「奪人家產當然來錢快了,不要說天天吃燕窩了,她就是天天拿大錢砸人,我都不奇怪。」

    趙一鳴聽得一笑,知道紅裳這是在安慰便擺手一笑道:「我沒有事兒,不過,我想這倒是個好機會呢。」

    紅裳想了想搖頭:「鬧將起來不好看的,傳了出去我們更是沒有臉;此事我們只能捂起來。」雖然讓人窩火,但為了趙一鳴的名聲,孩子們的日後,也只能如此做。

    趙一鳴笑著搖頭:「我可沒有說要同她鬧將起來,有什麼好鬧的?」這次紅裳也不解了:「那你說得是什麼意思?不鬧將起來,你能拿她如何?」

    趙一鳴的眼睛閃了閃:「不鬧將起來,我也拿她有法子!」

    紅裳眉毛微微一皺:「雖然她是可惱可悉,但是我卻不希望你的手上染上血——她的血也太髒了,不值得。」趙一鳴哈哈一笑:「裳兒你啊,就是心太軟;不過你還是猜錯了。」他收了笑聲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只是最後卻也不能饒了她的性命!」

    紅裳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孫氏如果留在世上亂說些什麼,對趙府來說也極為不妥;而且那人也不可能會放過這種污蔑趙府的機會才對。對敵人太過仁慈了,就是自己殘忍;只是紅裳心下倒底不忍,便~R.下頭不再說話。趙一鳴看紅裳如此,便過去摟了她道:「你不是說要讓魏太姨娘代你想法子嗎?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不透給她呢。」

    紅裳看著趙一鳴笑了:是啊,這不就是一個好法子;剛剛她太過著緊趙一鳴,倒真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不過要小心些,這個時候的魏太姨娘可就像一條瘋狗了,不要被她咬到了。」趙一鳴想了想:「香草不用叫回來了,她們這對主僕可是絕配,至於你和弟妹的丫頭可以叫來幾個了,也免得魏太姨娘沒有機會同孫氏好好聊聊。」

    紅裳聞言沒有答話,她先想了想:「還是太危險了些。」趙一鳴卻不以為意:「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而且看舅兄的意思,距我們收拾魏太姨娘和府外之人的時候也不遠了,所以這個時候不妨放一條長線也好。」魏太姨娘禁足了一個月後,自屋裡出來,吸一口氣也是極舒服的;她在院子裡走動了一下,看了看院子裡新添的丫頭們,然後便讓人取了竹榻來放在樹下乘涼。

    香草不在,不知道她做什麼去了;其餘幾個丫頭也沒有阻止魏太姨娘的意思,她們也沒有過來,只是在廊下自圍到一處做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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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姨娘大會

     魏太姨娘當然不是要守著紅裳和金氏的人,便給小丫頭好處收買她們;她只是想看看這幾個丫頭的底線在哪裡,再一個便是想藉機瞭解一些這些小丫頭:是剛剛買來的,還是太太或者是二夫人的心腹之人。

    問過了小丫頭們的出身,家裡有什麼人等等以後,魏太姨娘就更是說得少聽得多了;她有些意外,這些小丫頭居然都是剛剛買來不久的人;難道太太她們不怕自己收買這些小丫頭嗎?

    下午時分,魏太姨娘拿出銀子,讓香草到大廚房去訂了席面,然後又使人出去買了些新鮮的瓜果、點心來。

    香草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得到紅裳的叮囑後,她這次倒沒有十分的攔下;自然也不是樣樣都如魏太姨娘的心——免得她無端生出疑心來。

    東西備齊後,魏太姨娘便打發人去大房和二房那裡,給太太和二夫人請了安;請她們帶各房的姨娘們到她這裡來耍耍。

    紅裳和金氏自然不肯來的,不過她們倒是沒有攔姨娘們不去:這種事情也不好攔下來的;如果魏太姨娘只請姨娘們,沒有同她們打過招呼,她們自然有話好說;現在她們不赴宴,也只能讓姨娘們過去了。

    宴無好宴,魏太姨娘剛剛解除了禁足,這個時候請大房和二房的人過去做耍,當然是別有居心的;只是紅裳和金氏二人各自掛心孩子們,再者也清楚魏太姨娘要請的便是姨娘們:想要請就讓她請,然後才能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二房的李氏和張氏原本不想去赴宴的,可是她們同金氏說時,金氏卻說讓她們去散悶一下,不要總守在屋子裡;她們無奈:眼下已經不得趙一飛的歡心了,而且又沒有孩子傍身,現在她們哪裡敢惹金氏不快,所以只能打起精神去赴宴。

    不只是李氏二位不想去,就是陳姨娘也同紅裳說不想去;陳姨娘倒是說話直來直去:「婢妾只想伺候太太,看著五姑娘長大成人;魏太姨娘是什麼人太太很清楚,婢妾不想同她們攪到一起去,也不想同她們勾心鬥角——不是不想為太太出力,實在不是婢妾所長。」

    孫氏說完還苦笑了一下:她還真是無用之極。

    不過紅裳沒有難為她,因為紅裳知道她現在心情還沒有恢復過來,便准了她的要求。

    孫氏現在正在高興,正愁一個人無聊時,便接到了紅裳的話,當即讓人備了禮物,便直奔了魏太姨娘的院子;她才不管魏太姨娘是失勢還是得勢呢,自此後她在趙府多少總有了些底氣,不用再事事處處看人臉色過活了——原來就是一個太姨娘,她也是不想輕易得罪的。

    她正在想,如果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她有喜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她太有福氣了!這個時候雖然趙府已經有了兩個孫子,但是卻沒有人有喜了,只有她一個,豈不成了寶貝?

    孫氏嘴角噙著笑意掃了一眼車外紅裳的院落:就連太太,也要讓自己一分兩分、三分四分的吧?越想越高興,孫氏帶著一臉燦爛的笑意下了車子。

    香草遠遠就看到了她,心下奇怪孫氏姨娘為什麼笑得這麼高興:不會是揀到銀子了吧?她臉上早已經掛上了笑迎上來:「我們姨奶奶正等著奶奶呢!」上前親自扶了孫氏往屋裡去:「奴婢見奶奶今兒精神很好,是不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說出來奴婢也樂一個。」

    孫氏瞅了香草一眼,甩了甩帕子:「當然有高興的事兒!我在屋裡正自無聊,你們太姨奶奶便請我過來耍耍消暑,這還不讓人高興?」

    香草也沒有追問,只是笑著答了幾句,便把孫氏迎到了屋裡。

    屋裡四角放上了冰塊,還加起了兩個大扇,由小丫頭們搖著帶起了絲絲涼風,一進屋就去了一身的熱氣。

    「還是太姨奶奶這裡涼爽!」孫氏一面笑一面行了禮:「真讓人一下子精神不少。」不過她卻揀了一個距冰盆最遠的位置坐下,並對身後的小丫頭道:「你搖慢些,不用風太大了。」

    魏太姨娘心下雖然有些奇怪,倒也沒有問什麼,只是請孫氏用些瓜果:「你倒是來得早,李姨娘和張姨娘到現在還不曾來呢。」

    「哪個說我們不曾來?我們這不就來了嘛。」簾子挑開處,張氏和李氏相伴走了進來。

    她們兩個人上前行禮坐了下來:卻是哪裡冰爽坐到了哪裡。

    「今兒真來對了,太姨奶奶這裡可比仙境了。」張氏和李氏說笑道,又問過了孫氏好;不過她們兩個人和魏氏、孫氏一比,穿著打扮上差得可不是一點兒了,這也是她們為什麼不願意來的原因之一:身上的已經是她們最好的行頭了。

    魏太姨娘便讓人上來了四鮮果四點心,又上了好茶來;便是一輪相讓。

    孫氏三人自然不會認為魏太姨娘如此破費只是為了她們要來,不過魏太姨娘不說,這三個人也如同約好一樣不問。

    香草和幾個丫頭一直在一旁伺候著,不時的送上毛巾或是添茶。

    魏太姨娘只是和孫氏幾個人說笑,直到開了席,她才吩咐香草幾

    個人退下去;香草猶豫了一下,不過魏太姨娘看了她一眼道:「我們娘幾個說說話兒,你們在這裡幾位姨奶奶更放不開;下去吧,姨奶奶有什麼需要自然喚你們的。」說完魏太姨娘還瞪了香草一眼。

    香草掃了一眼孫氏等人,便福了一福退了下去:現在這裡有三位姨娘,她在人前不可能不拿出一個奴婢應該有的樣子來。

    孫氏等人也把自己的丫頭支使了出去:打扇的丫頭也出去了。

    魏太姨娘又是讓酒又是布菜的忙了一番後,便問起了各位姨娘的日子過得如何;張氏和李氏只是笑笑並沒有開口,孫氏卻看了她們一眼道:「你們不敢說吧?哎——!姨娘的日子,不說也罷。」

    張氏和李氏也只是苦笑卻並沒有答話;魏太姨娘便又提起了以前:原來的趙府,姨娘們是如何過活的;不止是孫氏,就是張氏和李氏眼中也有了希冀。

    雖然那個時候趙府不如現在,但是那個時候她們的日子好過啊;不說大房們的姨娘了,就是張氏和李氏,也每隔個十幾日便能陪趙一飛一晚;但是現在趙一飛哪裡還看得見她們?

    魏太姨娘也沒有再多說,只又說了說無兒子的苦處,幾個姨娘的都沉默了下來;就連孫氏也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生個兒子。

    最終魏太姨娘強笑了一聲:「我已經無望了,可是你們莫要學我一樣,到最後無兒子撐腰……」後面的話不說,在座的人也明白。

    張氏和李氏心裡更不是滋味:她們不要說兒子,就是女兒也不曾有啊!只是趙一飛現在只在金氏房裡,讓她們如何生兒子?

    孫氏差一點嘴快把有喜的事情說出來,不過她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魏太姨娘並沒有再多說其它,接下來也是一些閒話:有關趙大姑奶奶的;這個女兒呀,在她挨打的時候,連句話也幫不上——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眾姨娘都聽出來了。

    香草聽了半餉後,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便讓兩個丫頭繼續聽壁角,她抬起腳便奔向了紅裳的院子。

    紅裳聽到香草的話後心中有絲無奈:魏太姨娘要做什麼?是要開個姨娘們的述苦會?她對香草又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不管趙一鳴有什麼妙計,只是現在還行不通:因為孫氏有喜的事情,只是紅裳猜出來的。趙一鳴當天也故意去了孫氏的房裡,可是孫氏什麼也沒有同他說,不過孫氏的確是十分高興的樣子。

    張氏和李氏回房時吃得有些醉意了,倒是孫氏不曾醉:她根本不曾吃酒;魏太姨娘如何勸,她也只是推脫不吃,後來也就無人再勸她了。

    第二日,孫氏用過了早飯,她讓廚房準備的東西,一個人根本吃不了,倒是便宜了雅音和幾個小丫頭,雅音剛剛把東西收拾完,孫氏的母親便到了。

    不但五爺跟著來了,同來的聽說還有一個大夫,不過卻等到二門外,等二門上的婆子回了太太,他才能過來給孫氏診脈。

    孫氏打發了人出去,嗔五爺道:「你還不信我?是不是怕我騙你。」

    五爺搖頭:「一來的確是要大夫給你瞧瞧,身子是不是哪裡需要補一補,二來也是借個由頭來探你啊,前日你母親剛來了今日又來,怕趙府的人會疑心。」

    孫氏便一笑撲過去:「你高興不?」五爺嚇了一跳,「你行動要小心了,上一次如果你不是大意了,也不會被人所乘,怎麼還能如此毛手毛腳的。」

    孫氏被訓斥了兩句也不以為意,只是坐下笑著看五爺:「終於能為你生個兒子了,只一想心裡便熱熱的。」

    五爺多少還是感動了一下。他們兩個人正情意綿綿的說話,外面雅音到:「奶奶,大夫來了。」

    五爺只好起身立到一旁,那大夫被雅音帶了進來;一番望聞問切之後,老大夫道:「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只是現在時日尚短,還不能診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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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夫妻反目因陳氏

     五爺聽到這裡當真是大喜!孫氏也是極高興的,讓雅音把大夫帶了下去,重重的賞了那個大夫——他們高興之下,居然沒有讓大夫給開個安胎的方子,便打發大夫走了。大夫又去了紅裳院子裡回話,這邊兒孫氏已經和五爺相擁,兩個人都太激動了。

    放開孫氏,五爺又叮囑了孫氏好多事情,讓她千萬要小心在意腹中的孩子,又取出了許多的銀票來給孫氏;到了最後要走時,五爺才想起要問魏太姨娘的事情。

    不過時辰已經不早了,估摸著一會兒趙府太太那邊就該來人詢問孫氏了,五爺便只問了一句:「魏太姨娘那裡可有大事兒?」

    孫氏搖頭道:「沒有大事兒。」

    五爺又問:「府裡可有大事兒?」孫氏繼續搖頭:「沒有大事兒。」

    如果不是孫氏有喜讓五爺很高興,他幾乎沒有被魏太姨娘氣死:她居然依然沒有動手!

    五爺十分的氣惱,讓孫氏不解:「沒有大事兒不好嗎?」

    五爺看了看孫氏:「你說呢?如果大房和二房的嫡孫都在,你就算是生了兒子又能如何?所以,趙府一定要有大事才好。」

    孫氏重重點頭:「這事兒我已經在想了,有他們在我就是生了兒子也沒有出頭之日的;不過此事我還沒有想到好法子,你也不用著急,慢慢設法總要除去那兩個也就是了。」

    五爺捏了捏孫氏的臉收兒:「此事不用你費心思,你只管養好身子就成;我自有安排的,一定會讓我們的兒子成為趙府唯一的子嗣;只要他上了祖譜」

    孫氏也嘻嘻笑了起來,不過她當然不會袖手等在一旁:五爺人在府外,就是想法子也不如自己動手來得便宜。

    五爺又和孫氏說了兩句話後,便和孫氏的母親匆匆走了;他們前腳剛走不久,紅裳便使了人來請孫氏。

    「不要行禮了,現在是有身子的人,還是多多在意的好。」紅裳一看到孫氏,便免了她的禮:「你母親呢?怎麼沒有一同過來?」

    孫氏欠身:「母親聽到婢妾有喜,便急急回家說要給婢妾準備些東西--婢妾告訴她府中什麼也不缺,可是她偏偏不聽,婢妾也沒有」

    紅裳淡笑:「那也是你母親的心意。你坐下說話吧。」

    孫氏故意推辭了一番,這才坐了下來。

    紅裳問了問那大夫所說沒有什麼不同,留下一張方子帶著賞銀便退下去了。

    紅裳看了看方子,微笑:「現在你的日子還淺,雖然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不過依我看還是等些日子再報給老太爺和老太太為好?你認為呢?」

    孫氏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太太在她剛剛有喜的時候便打壓她;只是她一個侍妾,現在趙府已經不是原來的趙府,刀子就是千百個不願意,也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兒。

    紅裳便裳了她一些東西,打發她回去了。

    孫氏回到房裡越想越氣:人家姨娘有喜了,哪具不是太太親自過來看看?然後當時便報到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去了?輪到自己可好,不但要自己到太太那邊去,而且還要延後才給老人家報喜!

    老太爺和老太太不知道,那她在趙府的地位怎麼可能會依仗著肚子裡的孩子水漲船高呢?

    恨恨的想了半晌後,孫氏便脫了外裳,重新梳洗了也不戴釵、不施脂粉便歪在了床上等趙一鳴來:她可知道太太和老爺已經有了芥蒂--雖然表面上看好像夫妻恩愛一樣;但太太騙得他人騙不了自己;既然她如此欺負人,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了。

    趙一鳴直到天色快黑時才到孫氏屋裡:「玲瓏,我聽你們太太說,你有喜了?」聲音透著幾分喜氣。

    孫氏歪在床上卻不動,不要說迎出去了,就是起身也不曾;趙一鳴進了屋:「玲瓏,玲瓏?你怎麼了?」他到床邊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孫氏仍然不動,可是卻雙肩卻輕輕顫動起來,微微的也有哭泣之聲。

    趙一鳴沒有坐在床上,他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玲瓏?」不過他還是沒有伸手推她,或是抱她,好似沒有聽到孫氏的哭聲。

    孫氏乾脆大哭著坐起,一下子撲到了趙一鳴的懷中;趙一鳴一下子把雙手就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及時按捺住,一用力便要把她推出去!

    趙一鳴深吸了一口氣:「玲瓏,你這是怎麼了?你有喜了這可是大喜事兒,你怎麼反而哭開了?」說完喚人:「雅音,給你們姨奶奶打水進來。」

    又安撫了孫氏幾句,以她總哭對孩子不好為由,讓她止了哭聲:「到底因為什麼?說出來由我為你做主。」趙一鳴藉著雅音進來推開了孫氏。

    孫氏倒並沒有感覺到趙一鳴有什麼不對勁兒,她在雅音和幾個小丫頭的伺候下淨了面,打發了她們出去後,便把她受得委屈說了出來。

    在她的口中,紅裳就是容不得她,更是容不得她生出來的孩子!

    說完又是大哭著撲倒在床上:「原本老爺同我說太太不同您一心,我還不相信,現如今看來就是了;她容不得婢妾,卻能容的下那個有外心的陳氏,眼裡哪有老爺半分?!」

    趙一鳴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臉上現出了怒容;孫氏見了反而哭得更加厲害:「老爺啊,婢妾也只是想為我們趙府開枝散葉,一顆心全在老爺身上;可是太太待婢妾,就好似那孩子不是老爺的一樣,可是真生了外心的陳氏,太太還不是待她極好!婢妾不明白啊,婢妾太委屈了。」

    趙一鳴一腳把椅子踢倒了,孫氏以為自己哭喊的話起了效果,更加說得起勁兒:句句不離陳氏,聲聲都說自己的忠貞不二,是紅裳容不得她。

    趙一鳴忽然大踏步出房而去,一句話也沒交待,就這樣走了。

    孫氏卻自床上爬了起來,理了理散亂的頭髮露出了幾分微笑:想不讓我出頭?我就讓你過不了安生日子!雅音自外面進來,忍不住埋怨了孫氏兩句:「奶奶,您剛剛有喜,怎麼能真大哭起來?萬一有個不好,那可怎麼辦。」

    孫氏擺手:「放心,你看我有半絲氣惱、傷心地樣子嘛?剛剛只是做戲給你們老爺看的,無妨的;你一會兒出去轉一轉,尤其是到太太院子周圍;看看太太是不同老爺吵了起來。」

    雅音答應著剛要走,便又收腳道:「陳姨奶奶怎麼了,我聽剛剛奶奶總提起她——她不是已經失寵了嗎?天天不是在太太那裡立規矩,便是待在自己院子裡做女紅;這樣的人奶奶還拉扯她做什麼?」

    孫氏撇嘴冷笑:「你有所不知。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自山上回來後,就能被老爺高看一眼嘛?還真就是沾了陳氏的福氣呢!」

    她便把聽自趙一鳴那裡話說了一遍:原來陳氏當天接到一封信,居然是她表哥的信;這原也沒有什麼,可是信上的意思卻想要替她贖身,希望同她再結連理!

    此事被老爺知道後自然極為生氣,要把陳氏送到庵裡去落髮,可是太太偏偏攔著:說那只是陳氏表哥的話,同陳氏沒有關係——陳氏又沒有說要走的話。

    雅音恍然:「所以老爺特別生氣,直到現在也並不常在太太房裡過夜啊;陳姨奶奶也真是的,有了這樣的信不把燒了,為什麼偏偏讓老爺知道你。」

    孫氏捂嘴一笑:「五姑娘嘍。」雅音一下子明白了:五姑娘不捨得親生的姨娘,怕她會走所以告訴了父親!真真是一筆糊塗賬。

    孫氏說完瞪了雅音一眼:「讓你個小蹄子做點兒事情,總是拖來拖去不想動,還不快去!」

    雅音笑了起來,應著:這就走了;人便出了屋子。

    孫氏在屋扭了一會兒手帕,才起身叫小丫頭進來,又重梳洗了一番:她現在還不想睡,要等著聽太太的好戲,不然她可是睡不著的。

    陳氏現在心情不好,不只是紅裳體諒她,就連趙一鳴也是知道,不過並不像孫氏所說那樣生了陳氏的氣:陳氏的表哥並沒有要接她走,而是去世了!

    讓陳氏沒有料到的是,她的表哥居然沒有成親,只是收養了一個男孩兒:現如今也不過才七歲多,把他這些年生意所得都留給了陳氏,還拖陳氏代他想法子把養子養大成人,為他成個家也好讓他們家的香火不至於斷了。

    陳氏一看到表哥死了,一口血吐出來便暈死過去了:那信上的事情便被紅裳和趙一鳴知道了。趙一鳴心中自然多少有些芥蒂的,因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陳氏對他總不是十分的親熱了——不只是因為膽小怕事之故。

    不過他也沒有因此就對陳氏生氣,而且那表哥雖然終身不娶,但寫來的信上並無一句私言,也讓他心中生出幾絲欽佩來。

    陳氏醒來自然求紅裳:她哪裡有能力養一個七歲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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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7:51:16
第一百章 探究竟

     紅裳聽到陳氏的所求夠便答應了下來,也就直接求了趙一鳴,趙一鳴想想也算是積陰德的事情,便打發人去接納孩子了,只是路途遙遠,要用好久才能到京中。

    原本按日子計算,孩子早就應該到京中了,只是那孩子途中生了一場大病,幾乎死了過去,所幸老天保佑,那孩子還是好轉了,不過這樣一耽擱,還要再過一些日子才能到京城了,

    陳氏想不到老爺能一口答應下來,反而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很對不起他,從此之後倒是更加一心一意留在趙府,並不做他想,只是幫著紅裳料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自那以後,雖然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卻不曾再提過她表哥一個字。

    紅裳看到陳氏知禮守禮,把一腔情愛壓到了心底深處,不在人家表露半分,謹記著他的身份,不覺十分的佩服,世人有幾個能分得清楚什麼叫做情愛,什麼叫做家的?

    陳氏便做的極好,對她表哥有愛卻不失禮於趙一鳴,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趙府之人,就算心有千千結,也沒有做出一點過分的事情來,且能大大方方求了紅裳,讓趙府出面收下了她百個的養子——以他表哥之錢養他表哥之子足矣,那孩子並不是缺錢,所缺不過是一頂能為他擋是非的保護傘而已。

    陳氏如果有私心,自己把孩子養到一旁,就真是對不住趙一鳴了,她如此做,就是在對趙一鳴表明,表哥只是表哥、

    紅裳沒有想到陳氏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子,她對趙一鳴道:陳氏姨娘有情有義,如果出身再好一點,是足以做妻房的人了。

    趙一鳴卻搖頭一歎,德行是足夠了,只是手段心計不足,就算是妻房二字,也不能保她的性命安危,做一個姨娘謹守本份,再遇到裳兒

    這樣的主母,便是她的福分了。

    雖然趙一鳴沒有再去過陳氏房子留宿,不過卻對她好了很多:這樣的女子,也是讓男人敬佩的。

    紅裳就在那時便明白了,就算是在這個時代,人們對於婚姻中的責任二字,看得也是極重的;所以陳氏贏得了趙一鳴的尊重。

    當日紅裳聽到趙一鳴說出那句話時,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趙一鳴,看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莫名情緒,便猜想他也許已經在懷疑鳳歌生母的死——是有人下得毒手,並非是因病而亡了。

    雖然如此,不過孫氏所等得「好戲」還真就是等到了。

    雅音回來後對孫氏道:太太那裡安靜的很,沒有聽到什麼響動。聽到雅音的話後,孫氏有些懨懨的,怎麼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就在孫氏想收拾睡下時,外面有小丫頭來報給雅音:老爺好像使了人去喚陳氏姨娘了;孫氏一聽便高興了——好戲還是來了!她就說嘛,不可能什麼事情也沒有的。

    雖然太太院子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但是聽說陳氏回房時已經過了三更了,而且聽人說頭髮有些凌亂,只是臉色也沒有看到;這些就是孫氏到了早上才知道的了。

    因為她感覺睏倦便睡了:現在她可是要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子,一點也馬虎不得的。

    趙一鳴上早朝之前又來探過了孫氏,只是叮囑她好好休息,卻沒有說其它的便匆匆走了;孫氏便心安理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起床後,一面梳洗一面同雅音閒話;雅音悄悄告訴她:太太的人來過了,問了她和幾個小丫頭、還有娘子一些話,都是關於老爺和姨奶奶的事情;就連同房的事情也問過幾句。

    孫氏的心跳了跳,不過她並不擔心:雖然她是那天中午的時候有得孕,但是有孕的日子只要她不說,沒有一個大夫能瞧的出來——她可是有過孩子的人了。,這個當然是知道的。

    在五爺那日之前和之後的那些日子裡,趙一鳴是來過她這裡:到底哪一天同房有的,這個事情可是說不清楚的。

    「她要問就讓她問好了!太太使來的那娘子奸猾的很,沒有留下什麼話柄兒,不然我今兒更是要同她大鬧一場。」孫氏把一隻釵拋到了桌子上。

    「奶奶會錯意了,太太讓人來查問,依婢子看,倒不是太太認為奶奶的清白有問題,而是她另有圖謀——連奶奶喜歡什麼,老爺來的時候,奶奶都準備些什麼飯菜,奶奶都是如何打扮自己的等等事情,她問的極詳細,其它的話只是一帶之過。」雅音輕輕的說道。

    孫氏臉上一紅:真是做賊心虛啊;太太根本不可能知道五爺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就不是使人來打聽什麼,而是要來捉她了;自己卻一聽之下便想左了,倒是讓雅音這丫頭看了消化去。

    她紅著臉瞄了一眼雅音,「還不是你個死蹄子剛剛說太太使來人問什麼同房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想左了的?」她把錯怪到了雅音頭上;不過事情到底太過尷尬,所以她立時便又答雅音的話,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

    「太太居然生了這種心思?想來我這裡找到可以籠回老爺心的法子,真真是癡心妄想了!」她冷笑了兩聲:「看來昨天晚上,她和老爺之間鬧得十分不快了,不然不可能一大早的就讓人來問這些。」

    雅音輕輕一笑,聰明的沒有再去提孫氏清白的問題:「奶奶所說極是,婢子也是如此想;太太這是沉不住氣了!」

    孫氏對著鏡子照了照,讓雅音把一支步搖插在了一側:「她當然是沉不住氣了!我這裡有了孩子,而這個時候老爺卻為了我訓訓斥了她,她如果再能沉住氣,就不是女人了。」

    她又看了一眼鏡中,對自己的裝扮很滿意:「一直以來都是她佔上風,所以她以為我是最好欺負的一個,哪裡會想到被她弄走那麼多姨娘之後,會在我這裡吃了虧呢?」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雅音自然是奉承了她幾句,主僕二人心情都不錯。

    紅裳處置完了府中的瑣事兒,歪在榻上歇一會兒:「孫氏有喜的事兒可傳了出去?」

    「傳出去了。」魚兒有些遲疑:「可是孫氏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不是有問題嗎?如果讓府中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日後不好處置她吧?」

    紅裳輕輕一笑:「好處置的很,你再往深裡想一想;如果還想不明白,那你就往遠處想一想。」然後問侍書道:「孫氏那裡使了人過去了?」

    侍書笑著點頭:「那娘子剛剛說了,回來時悄悄看了雅音一眼,發現那個丫頭眼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她一準兒是認為太太沉不住氣了。」

    紅裳在踏上伸了伸腰:「就是沉不住氣了嘛。對了,不要忘了使幾個婆子過去,不要讓人去陳姨娘的院子;這幾日就要委屈陳姨娘在她的院子裡,不能出來了。」

    魚兒笑:「陳姨娘可能巴不得呢!只要五姑娘能進去,讓她在屋子裡且沒有人去打擾她,她更開心吧?」頓了頓又道:「八成她會想太他吧?」

    紅裳搖了搖頭:「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讓陳姨娘知道你說她這個,她一準兒要傷心的——她對你們不好?既然不見能不想你們幾個丫頭嗎?」

    魚兒只管笑並沒有答話。

    不讓人進去陳氏的院子,要防的人自然是孫氏和魏太姨娘了。

    魏太姨娘在午飯後小睡了片刻後,才自小丫頭們的閒聊中聽到孫氏有喜的消息;她的目光閃了幾閃,還是坐在那裡靜靜聽小丫頭們閒聊。

    孫氏有喜對於魏太姨娘當然不是好消息:那人只會更加著緊讓她動手開好保證孫氏的孩子是趙府的唯一子嗣。

    魏太姨娘低垂著眼簾,似乎是睡著的樣子。

    小丫頭們還在閒聊著,不過也是出去時聽來的一些新鮮事兒;看到魏太姨娘似乎睡了,有一個小丫頭便講到了老爺和太太生氣的事情——好像就是因為孫姨娘,才吵鬧了起來。

    魏太姨娘聽到後心下有些不相信,原本趙一鳴對孫氏那麼,她便一直有些疑心,雖然後來去了不少,但也不是沒有一絲疑心了。

    現如今趙府就在太太手中握著,如果不是老爺寵愛她,她哪裡能在趙府如魚得水一般?怎麼可能什麼為了一個妾侍有喜酒吵了起來呢?不要說老爺萬不會做如此**份的事情,就是以太太的心計手段來說,她也不會做出這種愚笨的事情來。

    魏太姨娘想了半響後,起身喚過來香草:「聽說孫姨娘有喜了。你備一份禮物,我們去看看她。」

    香草冷笑兩聲:「奶奶,您這做什麼?她怎麼說也是您的晚輩兒。就算送份賀禮,不拘使了哪個送過去就是給她臉面了,哪裡還有您親自去的道理。」

    一旁的小丫頭們見怪不怪,香草娘子和太姨娘說話,一向就是如此,只要主子不惱他們當然不會有什麼話敢說。

    魏太姨娘瞪了香草兩眼,「我要做什麼還要你來教不成?」香草也不好太過分,只得懶懶的答應了一聲兒,叫了兩個小丫頭去準備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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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都改裝?

     魏太姨娘到了孫氏院子門外,早就有人報了進去;孫氏聽到後更是自得一笑,她對雅音道:「看到了嗎?現如今已經有看明白了風向的人來討好了。」

    雅音心理也踏實了許多:如果老爺真得不再聽太太的話,那麼自己主子能把老爺哄得言聽計從,那日後的好日子還是無窮無盡的。

    孫氏迎了出來:「今兒哪陣風把太姨娘吹到我這裡來了?快請進。」

    魏太姨娘卻親自扶了孫氏進屋,口裡全是擔心叮嚀之語,讓孫氏一定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身子為要:日後某說是她來了,就是太太來了也不會讓她迎出來的。

    孫氏聽得自然高興,在屋裡分賓主坐下後,奉上了香茶;孫氏對香茶一直有好感,便讓雅音陪香草在外間坐下喫茶,讓她不必拘束。

    香草雖然不同意,不過魏太姨娘又發了話了,她也只能隨雅音出去了;雖然裡外間並不隔音,說話聲音大些外間便聽得極清楚,不過魏太姨娘也不怕讓香草知道。

    反正她不過是來打聽一些消息、確認一些事情的;再者香草在她的眼中,並不是太太的眼線,只是香草已經不合用,不能再讓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防她破壞或是要脅罷了。

    孫氏以為魏太姨娘這次來有什麼所求,不想坐下說起了話來,才知道她真得沒有什麼事兒,只是前來祝賀的,這倒讓孫氏心中更是歡迎,看魏太姨娘更是親熱了幾分。

    孫氏的心計哪有魏太姨娘的心計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孫氏便說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如何激得趙一鳴去找紅裳算帳的事兒。

    孫氏雖然得意,不過最後還曉得說幾句場面話:「我也是被氣得急了,不然哪裡會如此做?我哪裡想到太太平日裡菩薩一樣的人,居然容渾身是下我肚中的孩兒。」

    魏太姨娘自然是偏幫著孫氏說話,孫氏聽得心裡舒服得很;又說了不少的閒言後,魏太姨娘便把話題引到了陳氏的身上。在她有意無意的撩下,孫氏便興心去瞧一瞧陳氏。

    孫氏要去陳氏那裡,魏太姨娘卻並沒有要同去的意思,她起身告知了,只是卻悄悄留下了一個小丫頭。

    孫氏也沒有留魏太姨娘,送走了她便帶著人直接走向了陳氏的院子;到了陳氏的院子之後,她根本進不去,那守著院門的婆子告訴她,奉了老爺之命,陳氏這裡不許有人進出的。

    孫氏聽到後一點兒沒有著惱,反而是帶著喜色回身向自己院落行去:看來昨天晚上老爺和太太鬧得很凶啊,陳氏這和禁足有什麼兩樣?

    她走了不久,魏太姨娘留下的小丫頭便自一塊大石頭後面起身,卻沒有直接回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聽說陳氏被關到了院子裡,心下的一絲疑惑也沒有了:她一直奇怪老爺為什麼會待孫氏如此,原來老爺只是借她和太太鬥氣啊;不過現在看來這氣鬥得傷到了夫妻之情了

    這對魏太姨娘來說當然是好事

    孫氏經過原來的教訓,雖然想下手除去子珉,卻不敢輕易下手:她想了不少的法子,最終都放棄了——她怕一用出來,便會像原來一樣自縛

    孫氏一天之內想起來的法子便不少,只是她卻並不滿意這些法子:趙一鳴和五爺不來的時候,她便躺在床上養身子,順便想法子想除去大房和二房的嫡子;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說不定想啊想的,就能想到好法子了

    而且讓孫氏最生氣的便是,老爺就算是和太太吵了一場,但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還是不知道她有喜的事情:她更恨紅裳,更想看她難堪,亦或是難受了

    魏太姨娘終於讓香草點頭答應,代她送消息出去;不過她的信還沒有送出去,卻接到那人的來信。她就是不看那信上的內容也知道是催她盡快動手之類的話;好在這次送來的東西只有信,沒有讓她心驚膽戰的其他東西

    香草看了一眼那信,笑了笑:「奶奶,那封信還要不要送?依奴婢看,奶奶還是另外寫一封信再送的好」

    雖然沒有送什麼東西進來,但是那信上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不用送了什麼信都不用送了,那人現在根本不聽她的解釋與懇求,只是想要趙府新添男丁的小命,那她還送什麼信,什麼也不用說了

    她揮手打發出去了香草,一個人坐在軟榻上想事情:要如何做呢

    最好的法子就是能達到目的,還能保住自身:如果能一箭雙鵰更好了,魏太姨娘無意識的轉著自己手指上的玉指環,那人想要的不只是長子嫡孫的命,而且長子嫡孫的命也不好下手

    如果沒有了太太,那長子嫡孫的小命要取走變容易太多了,魏太姨娘的手一頓,她有了主意:只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她自然是不能親自去做這些事情,不能被太太那些人捉住,也會被香草捉住進而再威脅她合適的人選嗎?魏太姨娘的眼睛瞇了起來

    紅裳知道魏氏去了孫氏那裡,也知道孫氏在魏氏走了便去了陳氏那裡,只是被擋了回去,她沒有理會這些,她和金氏正在商議事情

    康王府的小王爺和小王妃明日要來,卻沒有說有什麼事情。趙府的主子們心裡有些不安,但應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王爺可是正式來府,不能像原來那樣的簡便了。

    第二日,老太爺帶著一家人盛裝候著;沒有等多久,康王府的車駕便到了門前。

    一番迎接叩拜是免不了的,不過讓趙家主子們嚇了一跳的是,康王爺居然夾在隨從中進了趙府;紅裳和趙一鳴等人還沒有回過味兒來,忽然發現自己家的僕從中一人十分的眼熟,仔細一看,居然是於鈞!

    趙一鳴和紅裳心下都生出了幾絲懼意:改裝之後行事自然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雖然小王爺和趙一鳴議得的確是好事兒。

    「不知道趙兄意下如何?」小王爺看趙一鳴神遊天外,便又問了一句。

    趙一鳴這才醒過神來:老太爺去陪老王爺了,他只能陪著小王爺了;只是小王爺的話讓他如何答才好呢?

    趙一鳴這裡不知道所措的時候,紅裳和金氏也是一臉的為難啊:這要如何回復王妃才好?妯娌二人相視一眼,她們可說是十分伶俐的人,可是現如今卻一籌莫展。

    是應下來也不是,不應更不是。而老太太卻不在房裡,她去安排席面——其實她是知道自己應付不來小王妃,便以此避開了:紅裳和金氏都沒有想到老太太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康王爺坐在椅子上,先謝過了趙府代他把女兒養大之情;老太爺可是被康王爺的話嚇了一大跳,連連謙讓並請罪了一番。

    康王爺卻長歎一聲兒:「你們也聽畫兒說過了當年的事情是不是?只是當年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每每想起,我不只是對不起畫兒母女,也對不起我的王妃啊;不過為了……,我也只能那樣做。」

    老太爺小心翼翼的聽著,不敢亂開口答話;今天的事情,透著十二分的蹊蹺。

    康王爺所說同畫兒就截然不同了,當年他是因為一件事情迫不得已,所以只能安排畫兒母女出逃,並且還是由王妃出手——王妃無端便落了一個不賢善妒的名聲兒;而且害的畫兒小小年紀便受苦不說,還恨王妃入骨。

    康王爺一歎:「王妃當時已經育有兩子,哪裡會容不下一個生了女兒的妾侍?」

    老太爺只是諾諾的應著,不敢隨便說什麼:王府的家事,他有什麼資格說話;而且這同他們趙府也無關,為什麼要同他說這些?他的額頭已經見汗了,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兒,尤其是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康王爺又說起了畫兒的近況,說完之後笑道:「你們現在放心了?畫兒可是沒有受一點委屈哦?而且現在她和王妃比親母女還要親哦。」

    老太爺扯出一絲笑意來:「當然放心,當然放心。」其實他心中更加擔心了:和王妃親如母女?這可能嘛?根本不可能的!只是他怎麼敢說出來。

    對於康王爺所說的話,老太爺也不太相信:因為好些地方康王爺都說得極為模糊,想取信於老太爺是根本不可能的。

    康王爺又道:「原本我們還真是擔心你們會利用畫兒,夢想陞官發財什麼的;所以才會讓王兒和王媳來試探你們,不想你們一家人真像畫兒所說,都是極好的人;日後,我也有了一個可以放心走動的地方啊。」

    老太爺聽到這裡心理呻吟了一聲兒:放心走動?他還要來不成?

    不過他倒是明白了小王爺的先來警告,而且小王妃來閒話的目的是什麼了:只是想看看趙府會不會同畫兒通信,能不能按捺的住罷了——就算畫兒有危險,趙府的人輕舉妄動不是救人之舉,只能說是連自己也會害死,同時更是害了畫兒。

    康王府這麼做是什麼目的?真得像老王爺所說,他們是真心對畫兒好?老太爺心理一個勁兒的嘀咕:讓他相信,還真是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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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福兮禍兮

     老太爺喏喏連聲的應對著康王爺,不管王爺說什麼,他都應和著,做出十分相信的樣子來;他倒也沒有多做掩飾,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他作偽,王爺也會看出來的。

    康王爺當然知道老太爺不相信他的話,他倒沒有惱怒,最終只是長長一歎:「現在有些事情不能同你說但是我所說卻是再真實不過,信不信也由你了;只是現在畫兒你們還不能見,日後你們見到畫兒便會知道我今日所言是否為真了。」

    老太爺聽到這裡倒是一愣,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王爺,又急忙低下了頭請罪:康王爺這話倒讓他有了幾分相信——只是皇家之人最會做假,天知道他們哪一句是真,哪一句話是假。

    老太爺應對的法子就是一律都當真;如果兩個皇家人之所說的話相反,老太爺也當兩個人所說是真的;皇家人不可能說錯,他們說得話相反,錯的人只能是他自己了。

    康王爺早就聽說過老太爺這人,他忽然輕輕的道:「春開花朵十八枝,冬便落雪十八朵啊。」

    老太爺全身一震,只是深深一躬卻沒有答話。

    康王爺又道:「我卻是早就知道你的;如果不是你早年受傷在身,也許現在已經是一方大吏了吧『

    老太爺只是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下官沒有那個福氣可以為皇上盡忠,為朝廷出力,也是命中應有之數,怨不得誰「

    康王爺盯著老太爺良久,然後長吁一口氣:」我們今天到府上,只為一件私事而來「老太爺躬身聽著:」王爺的私事,也許會跑斷了他們趙府之人的腿啊「」我想和你結個兒女親家,你看可好「康王爺不急不徐的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可是老太爺一下楞在了當場:結親家?和康王府?

    他們趙府的人費盡心機,都想和王爺們劃清了界限,可是不想越劃越亂,到如今連兒女親家都提了出來,老太爺是十二分的不願意——因為趙府高攀不起啊

    但他也沒有膽子說一個」不「字:拒絕康王府的親事,那簡直就是找死,掃了康王府的面子,惹惱了康王爺,趙家憑趙一鳴一個區區的五品官,哪裡能抗的住人家王爺一怒

    老太爺感覺喉嚨有些發緊,他乾咳了一下:「王爺,下官一家,實在是惶恐!我們官小位卑,哪裡敢生出這種妄念來?」

    康王爺一笑:「原本我也沒有想起來;不過前幾日我的王媳與王兒一個妾侍同時有喜了,所以才有了這個想法兒;如果是女兒就給你們趙府的長子嫡孫做妻,如果是兒子,就娶了你們長房的現在那位小姑娘為妻,你看如何?」

    居然還是這樣的親事兒!這也太兒戲了吧?老太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推脫了:好在現在沒有人知道,只是康王爺和自己在談,只他康王爺一出走,他便以死向王爺謝罪,也可以保得下趙府上上下下的平安來。

    可是他還沒有開口,康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太爺道:「我兒和王媳,在外面也在談此事呢。」老太爺的身子一晃:今兒康王爺上門的名頭,就是為了要和自己府上結親?!

    就是說出去,有幾個人會相信?堂堂王府的孫輩兒,怎麼可能會和自己這樣的小官小吏結親呢?

    康王爺看老太爺沒有開口,又悠悠的道:「畫兒是我的女兒,日後要在京中同各大王府走動,她的過去怎麼也要有個交待;她在你們府上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不如我們結個親戚,也掩了眾人的悠悠之

    老太爺還能再說什麼?再說怕是連太后也要抬出來了——畫兒可是極得太后賞識的,萬一他推脫之後,康王爺來一句太后可是曾叮囑我要為畫兒好好的謀出身,到時他真要被一句噎死了。

    這親家就這樣結定了?老太爺在心中暗暗祈禱:盼著小王爺的妾侍能生個女兒才好,他們趙府能迎人家的一個貴女為妻已經是極大的高攀,可是不敢奢望其它的。

    紅裳和趙一鳴就是再不相信,也只能應了下來:小王爺和小王妃親來提親,這樣的面子再不給,他們趙府上的人真是活膩了。

    只是所有的趙府主子們心下都嘀咕: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這不太可能啊;就算是為了畫兒著想,康王府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康王爺笑著讓老太爺出去給兒子媳婦們說一聲兒,免得他們不敢做主應下親事兒;老太爺在心中苦笑,之得告退出去了。

    老太爺剛走不久,門又打開了,一身僕從打扮的於鈞端著茶水進去了。

    送走了康王府的人之後,趙一鳴和紅裳再找於鈞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只是讓趙安給他們夫婦挑了一句話:他很好,勿念。

    京中當天便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不過傳言卻有不實之處:康王府的小王爺,看上了趙府的長子嫡孫,想把未出世的女兒許他做妻——未出世又怎麼會知道是女兒?不過,一時之間京中這人倒是議論紛紛,人人稱奇:皇家最重體面,康王府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五品官員的兒子?

    只是此事不久,便被康王府確認了;京中便多了一些閒言碎語,只有這些閒言沒有傳太久,因為皇太后和皇后宴請三品以上的命婦們時說了一句:此事為什麼不能為之?一不違禮法,二不犯規矩的,有何不可?正是康王府的賢德之處。

    命婦們可不敢提什麼門當戶對的話,自古以來皇家的女兒就愁嫁啊:她們哪裡能有什麼門當戶對的人家可嫁,嫁誰就是下嫁。

    趙府卻因此一下子熱鬧了許多:平白多出了許多的至親好友;但趙府的主子們卻沒有人高興,和王爺府攪到了一起,算不得是什麼好事兒啊;只是此事他們卻是有苦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趙一鳴和兄弟都升了一級!這更讓趙府的人惶然了;趙一鳴兄弟陞遷不久,老太太和紅裳的誥命也升了,而金氏也得了封誥;並且紅裳和金氏還成了畫兒的義姐。

    京中的人這才恍然:原來康王府是為了遮羞啊!不過皇帝也真是給康王府面子,這康王府是真夠勢大的。

    就算紅裳和畫兒成了姐妹,但她依然沒有見到畫兒:畫兒不出康王府,她也不敢去康王府求見,哪裡能見到?

    趙府的人因為康王府的事情心裡怕然,只是因此而惶然的卻不只是他們一家。

    五爺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現在那長子嫡孫成了康王府的女婿,他還動手不動手了?

    動手的話,一定會讓主子著惱的;可是不動手,那他這麼多年投身為奴,細心謀劃又是為了什麼?他抬頭看向了遠方的天際,然後一跺腳:動手!現在趙府的一切原本就是自己的!豈能不拿回來。

    不過動手卻要小心一些,不能讓人捉到把柄,尤其是不能讓主子知道,自己暗中再動這些手腳--反正主子也要行動了,到時自己就算是奪了趙府也算不了什麼吧?大不了其它的賞賜不要,只要一個趙府主子就不能再怪自己了。

    主意打定好,五爺便揮筆寫了一封信,他要叮囑魏氏一下,事情要著緊做,但一定要小心在意,萬不可能讓趙府或是其他的人捉到什麼把柄,更加不能讓人懷疑到他。

    五爺的信這次倒是不慢,在第二天便自香草的手上到了魏太姨娘手上;魏太姨娘看了信後,只得一聲長歎。

    現如今,她不只是顧慮自己安危的事情了:趙府攀上了康王府,萬一康王府那邊生了兩個女兒,而趙府的長房嫡孫死掉了——那死的可就真是康王府的女婿了;康王府豈能袖手?萬一被查出了什麼來,就不是她一個人倒霉吧?

    王爺要滅她九族太容易了。

    本來她還有一絲希望,以為那人知道康王府的事情後,使不會再讓她動手害人了:那她也就能留在趙府直到老太爺死後,再去投了趙寶珠——之後再求脫身他去就容易多了。

    現在,她卻沒有退路了。魏太姨娘把手中的信送到燈上點燃了,看著那火光由大變小後,輕輕一歎:看來只能先除一個是一個了,長房的那個最後再說吧。

    孫氏卻因為康王府與趙府的結親而心生醋意:如果她不是被紅裳打了一頓後禁足,那現在趙府的長子便是她的兒子,那和康王府結親的也就會是她的兒子了。至於堂堂康王府不會看上趙府的一個庶子,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只看到了同康王府結親後的萬般好處;所以她更是打定主意要除去那個趙子珉,然後嘛她生得兒子,趙一鳴為了給康王府一個交待,也會把兒子歸到太太名下的。

    到那裡,她在趙府的地位便超然了:她的兒子,可是康王府的女婿!如此一想,她的心立時便火熱起來。

    魏太姨娘這些日子,又請張氏和李氏到自己院中來了幾次;有時候她會請上孫氏,有時候卻只請張氏或者李氏單獨一人;張氏和李氏雖然同魏太姨娘相熟了很多,但就是說不上親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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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起風了

     魏太姨娘雖然已經努力了,但是二房的兩位姨娘卻始終對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很尊重她,但卻不是百分之百盲從她;如果那人催得不緊,她自然也不急,慢慢來吧——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

    當初的蓮太姨娘只是因為想嫡子想瘋了,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被她所乘。

    張氏和李氏又被魏太姨娘請走了;金氏屋裡,紅裳正抱著金氏的兒子逗他玩兒,聽到丫頭來報後,金氏道:「她請你那邊的人有幾次了?」

    紅裳淡淡的道:「比你這邊少幾次,不過少得也不算很多就是了;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在這種小事兒上得罪那幾姨娘。」

    魏太姨娘並不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請姨娘們:有時候是叫她們過去幫忙做女紅,有時候是叫她們去後園乘涼等等,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金氏聞言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讓奶娘抱著兒子下去了:「我也認為如此,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處去了;只是,嫂嫂,你說,她難道想對我們這邊兒子下手了?怎麼會一下子換了方向呢。」

    紅裳輕輕一歎:「我也有這種懷疑,所以我們不可不防,至於為什麼她打上你這邊的主意,我想同外面那人催得緊,又加上康王府有可能會和子珉結親有關吧?」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多在意些,你這邊的姨娘可都是在跟前立規矩,不像我那邊兒,只一個陳姨娘在跟前兒,且是個絕沒有什麼心思的人,那孫姨娘已經好久不來立規矩了,倒也省了我不少的心;雖然說張氏和李氏看著都是老實本份的,但人心啊,終究難看透的,多加小心總是沒有錯的。」

    金氏看了一眼兒子的廂房,柳眉倒豎起來:居然想害自己兒子的性命?看不剝她的皮下來!金氏雖然氣惱,卻沒有發作,和紅裳細細的商議了一番後,妯娌二人便去上房了。

    張氏和李氏又一次自魏太姨娘的院子出來,二人共乘了一架車子回去;路上,張氏忽然開口:「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同夫人說一聲兒?」

    李氏有些猶豫:「可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呢,怎麼說?」

    張、李兩個姨娘是老太太的丫頭,能做到姨娘已經讓她們心滿意足;雖然她們十分的想有個孩子,不過大房姨娘的下場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們更知道。那只是太太,如果換成了她們夫人,那些姨娘的下場就不止是那樣子了。

    金氏積威之下,兩個姨娘早就明白,要怎麼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趕出趙府去。

    所以魏太姨娘的撩撥不是沒有讓她們心動,只是她們卻沒有因此失了理智:和金氏鬥?原來她們兩個人就鬥不過了。現如今還有一個太太在一旁幫著金氏,她們還是老實本份一些,就能像大房的陳氏一樣得個安穩的日子。

    至於日後?她們心中輕輕一歎:看老天的意思了,也許老天可憐她們,能讓她們有個一兒半女的,那就真無所求了;就算是無兒無女,她們也認了——魏太姨娘不過是想利用她們,她們可看得很清楚。

    張氏苦苦一笑:「不需要什麼事情,只要把我們心中所想說出來就足夠了;要憑據那是夫人和太太的事情,我們只要表示出我們的忠來就可以了。」

    李氏聽張氏所說,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車子便向金氏的院子而去。

    金氏也是剛回房不久,聽到兩個姨娘來了便道了一聲兒:「讓她們進來。」她倒是從來沒有扮著賢良,所以也就沒有對姨娘親熱、客氣過。

    張氏和李氏素知金氏的脾性,所以見過禮一句廢話也沒有,便把這些日子她們去魏太姨娘那裡的事情大略說了一說,著重把她們因魏太姨娘的話所生出的疑慮說的清清楚楚。

    金氏聞言後沉默了半響,然後才看向有些忐忑不安的張、李二人:「辛苦你們了。」她這樣平聲靜氣的對姨娘們說話不是沒有過,只是這一次張氏二人都聽出了不同。

    「太姨娘所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哪個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你們為什麼不和太姨娘好好核計此事,卻來同我說這些?」金氏接著便把話問了出來。

    魏太姨娘雖然已經努力了,但是二房的兩位姨娘卻始終對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很尊重她,但卻不是百分之百盲從她;如果那人催得不緊,她自然也不急,慢慢來吧——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

    當初的蓮太姨娘只是因為想嫡子想瘋了,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被她所乘。

    張氏和李氏又被魏太姨娘請走了;金氏屋裡,紅裳正抱著金氏的兒子逗他玩兒,聽到丫頭來報後,金氏道:「她請你那邊的人有幾次了?」

    紅裳淡淡的道:「比你這邊少幾次,不過少得也不算很多就是了;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在這種小事兒上得罪那幾姨娘。」

    魏太姨娘並不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請姨娘們:有時候是叫她們過去幫忙做女紅,有時候是叫她們去後園乘涼等等,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金氏聞言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讓奶娘抱著兒子下去了:「我也認為如此,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處去了;只是,嫂嫂,你說,她難道想對我們這邊兒子下手了?怎麼會一下子換了方向呢。」

    紅裳輕輕一歎:「我也有這種懷疑,所以我們不可不防,至於為什麼她打上你這邊的主意,我想同外面那人催得緊,又加上康王府有可能會和子珉結親有關吧?」

    李氏剛想開口,張氏便搶先道:「回夫人的話,婢妾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兒女之事是上天注定,如果真得命中沒有,強求反而招災。」張氏這樣說,就等於是實話實說了,讓李氏的臉色一變。

    金氏卻笑了:「你們有心了;」她看了一眼兒子的廂房:「就像你們所說,兒女之事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如果日後你們能有兒有女自然是好的,萬一沒有,只能像今日一樣,我也可保你們安養到老。」

    張氏和李氏得到這句話,一齊福了下去:雖然金氏作為大婦,對她們這些姨娘極為不善;不過她卻是言出必行的——自此後,她們倒是可以放一多半兒心了。

    金氏叮囑了張氏和李氏幾句,讓她們還是像原來一樣,魏太姨娘請她們儘管去就好;話說完便打發她們各自回房了。

    金氏喚了兒子身旁伺候的人和奶娘過來,細細的叮囑了一番才放下心來;然後便起身去尋紅裳了:張、李二人的話,還是要告訴嫂嫂一聲為好。

    紅裳聽完後只是淡淡一笑,和金氏商議了幾句,還是靜觀其變:現在就等魏太姨娘動手了——也許再把她禁足幾個月是個好法子。

    魏太姨娘又請了姨娘們幾次後,依然不敢對張氏和李氏推心置腹:她原本就擔心張、李二人在金氏的積威之下,已經沒有多大的膽子,現如今看二人的樣子,她更是不敢把話直說了。

    可是不用她們二人的話,能用誰呢?

    五爺又來了。他這次帶了不少的東西給孫氏,大多都是吃的:他是極看重孫氏肚子裡的孩子。

    這次五爺沒有一來就問趙府的情形如何,而是同孫氏商議著,如何能害死大房的嫡長孫,然後用他和孫氏的兒子代替現在的嫡長孫,同康王府結親。

    嫡長孫死了,趙府怎麼也要想法子的;如果有個男孩兒,他們一定會把他落在族譜上,立為嫡孫;五爺這是做兩手準備:主子那邊討不了好,備下一條後路正好。

    還有什麼後路比康王府更好?所以他是勢在必得了。

    孫氏一聽五爺的話那真是喜上眉梢: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兩個人秘秘的商議了一番後,五爺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準備回去;臨走之時,只問了一句:魏太姨娘那裡有大事兒嗎?

    孫氏笑道:「請我過去耍了幾次,已經是她所為的大事兒了。」

    五爺一聽笑著走了:沒有大事兒就好;不過現在趙府這麼平靜,趙家的主子們活得這麼舒服,真是讓他心裡癢得難受——還要再催一催魏氏才成啊。

    魏太姨娘又接到香草送來的信,看也沒有看就燒掉了。

    香草吃驚的很:「奶奶,你不聽那人的使喚了?」魏太姨娘沒有好氣的道:「我敢嘛?!」她是真不想聽那個使喚了,但她還沒有那個膽子。

    香草指著那一小撮兒紙灰:「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太姨娘冷冷哼道:「不看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還看什麼看,不如不看的好。」看了那信也只能是再添心煩而已;只要沒有再送什麼其他的東西進府,她還是能定下神來的。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那人正是用人之際,也不會太過份的;不敢真做出什麼讓她心痛著惱的事情來。只是她一直不動手的話,卻也難說了。

    香草聽到後,微微撇嘴然後也沒有動手收拾,想喚個小丫頭進來收拾;魏太姨娘氣得也不同香草多說什麼,直接用帕子把紙灰收了,連同帕子一同扔掉了。

    香草卻上前把帕子撿了起來:「奶奶不要了也不要扔掉啊,就是不拘賞了哪一個,也能喚來一句謝賞。」說完也不理會魏太姨娘,真的拎著帕子出去送人了;帕子送人之後,香草也沒有回轉,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逍遙了。

    魏太姨娘被香草氣得不輕,也懶得過問她的事情;香草不在更能落個清淨,能好好的想一想事情。

    香草故意要氣魏太姨娘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她眼下正和侍書咬耳朵呢;同侍書說完話,她便又急急的趕回了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在軟塌上想了很久,知道香草進來問她現在用不用飯時,她才坐了起來:「一會兒再用吧,我現在有事兒要好好想一想。」

    香草不以為意:「奶奶不會一面用飯一面想嗎?都不耽擱,也不用讓下面的丫頭們支應著,不好?」

    魏太姨娘聞言猛得抬頭看向香草,倒把香草嚇了一跳:「幹嘛?奴婢說得話沒有不妥。」她卻收回了目光,起身道:「沒有什麼,那就讓她們擺飯吧。」也不用香草扶,一個人便去了小茶廳。

    香草看著魏太姨娘愣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吩咐小丫頭們擺飯。

    魏太姨娘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居然多用了半碗飯;這讓香草看著她的背景若有所思起來。

    紅裳聽到香草傳來的話後,只輕輕的說了一句:「侍書,告訴二夫人,要起風了,多注意孩子莫要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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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解暑湯

    魏太姨娘並沒有對張氏和李氏疏遠,待她們更加親熱了三分;不過她同時也對孫氏親熱起來,常常和孫氏一起為她腹中的小嬰兒準備小衣服及被褥之類的東西。

    張氏和李氏每每看到孫氏的一張笑臉,心中總是升起了羨慕來:如果自己也能有喜多好?只是大老爺自孫姨娘回來後,到她房中的次數極多,而自己老爺卻一個月也難得來一次,想要有喜,何其難啊。

    孫氏高興自然不會有顧忌,每每在魏太姨娘提起大老爺對她的寵愛時,她都要說上幾句:趙一鳴宿在她那裡的時候要比太太那裡多太多了!就是連趙一鳴喜歡和她在一起吃酒,她也說了出來,聽得張氏和李氏一張臉紅了起來,卻心中更是羨慕,甚至生出了幾絲嫉妒來。

    趙一鳴對太太的冷落整個趙府上上下下無人不知,好在他也不是根本不理會妻室,只是留宿子啊妻子房裡的時候少了太多;他如果不去孫氏那裡,大多會宿在書房中。

    只是此事老太太過問後改善不多,而後老太爺和老太太都不再過問,府中自然不會有人提及此事;閒聊此事的人更加沒有一個——人們心中自然是替紅裳不平的。

    魏太姨娘從不阻攔孫氏的炫耀,而且大多時候還會推波助瀾;張氏和李氏的心中自然更加不舒服;只是自己肚子無子,就是不舒服也無可奈何。

    魏太姨娘也並不指望張氏和李氏對自己言聽計從了,她只是想讓兩個人心中難受而已:如果兩個人太過清醒了,還真是不好利用。

    孫氏沒有察覺到張氏和李氏的不喜,她平日裡無事,倒是常常去張、李二人那裡去走動;魏太姨娘偶爾也會去走動一下。

    張氏和李氏也不是那麼有空閒的;就像這日魏太姨娘來了之後,兩個人卻領了金氏之命,要同奶娘們一起給趙子琪(金氏兒子的名字)做些過秋的衣服。

    衣料自然是金氏親手挑選的,魏太姨娘幫了一會忙之後,把衣料裁開後便到了午時;張、李二人留魏太姨娘用過了飯,又讓人煮了好些湯水送上來。

    魏太姨娘只吃了半碗,看了看盛放在藍花大盞中的湯水笑道:「你們這是準備著下午吃的吧?」

    張氏笑道:「太姨娘說對了,原本只有我們兩個人也煮不了這麼多,不是還有奶娘嘛?奶娘可是不能著了熱的,不然受罪可是我們二公子了。」

    魏太姨娘連連點頭,說了一陣子閒話,看張、李二人又把那些剪好的衣料擺開了,便道:「你們不歇一會兒了?」

    張、李二人一笑:「現在這天氣也算不得很熱,如果真乏了,晚上早睡上一會兒也就行了;這些活計還是早些趕出來的好——早日做完早得一日的清閒不是?」

    魏太姨娘把剩下的半碗湯水吃完了,攪了攪身旁的大盞,又盛了一晚湯水:「我卻是要歇一歇才成;我回去睡一會兒,下午再過來好了。」

    張、李二人客氣了幾句後,也就依著魏太姨娘了:反正她們現在也是極熟的,同樣知道魏太姨娘失寵,在房裡也是無所事事。

    魏太姨娘又閒話了兩句,似乎忘記了她盛滿的那碗湯水,也沒有用一口便起身告辭了;張、李二人回來後便打發小丫頭們去歇一歇;她們做衣服也用不著人伺候,也就吃湯水,自己過去取也就是了。

    張、李二人倒一直沒有取湯水:她們剛剛用飯時吃了很多的湯,而且她們偏好吃素食瓜果,所以一時之間倒也不口渴。

    「兩位姐姐做什麼?」隨著話音孫氏進來了:「這麼熱的天也不說歇著,這是趕什麼活計呢?」她上前看了看:「做得真是精緻,姐姐們好手藝啊。」

    張氏笑道:「這是我們二公子和表少爺的衣服,自然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去做,倒是妹妹你,不再房裡納福,大熱的天跑到我這裡做什麼?」

    孫氏笑著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扇涼:「一天一天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哪裡還能睡得著?所以便來鬧你們了,哪裡想你們根本沒有歇一歇呢。」說著話看到了一旁的大盞:「你們還說我納福?姐姐們才真是好享受呢!只是這麼一大盞,真是難為你們兩個人能吃得下。」

    孫氏又笑道:「正好又熱又渴,我來吃一碗。」她正要吩咐雅音盛一碗給她時,看到魏太姨娘留下的那一碗,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空著的兩個碗兒,便笑道:「姐姐們居然知道我要來?」

    她伸手端起了碗來吃了一口:正好,不是太涼;

    她現在還真不敢吃太涼的東西,便一口氣把湯吃了一個乾淨。

    張氏抬頭看到,正想說那是魏太姨娘用過的碗,看孫氏已經吃下去了,只好閉嘴不說什麼了;已經吃下肚了,說出來只會讓人心裡不舒服,不如不說了。

    紅裳和金氏正歪在榻上,也吃解暑湯呢。

    「這樣的好機會,她們應該不會錯過才是。」金氏放下了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便把帕子放在了茶盤上:「一會兒我們便過去看看?」

    紅裳輕輕搖頭:「不急,看看再說;雖然那魏太姨娘已經很著緊了,但她一向謹慎,也許不會上我們的當也說不定。」

    魚兒笑道:「太太,就算是她謹慎能有什麼疑心?不過是給了她一個機會罷了;我們院子裡不也在給公子姑娘們做秋衣?」

    金氏點頭:「就是,現在備秋衣了——事情便准了七八分;就算是她這次小心,但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小孩子的秋衣備下了,自然便應該給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備新的秋衣,然後還有他們這些主子們啊;只要想給她們機會,總是有的。

    正說著話,侍書挑簾過來:「太太料對了,不過不是有人來我們院子裡探的信兒,而是漿洗上有人問我們送衣去的小丫頭,我們是不是再備秋衣,先給誰備的秋衣。」

    紅裳聞言偏了偏頭:「漿洗和灑掃上,雖然管事兒的可以放心,但過些日子還是好好清理一下;這兩個地方的人都太雜了些,要想個法子才成。」

    金氏點頭:「大廚房倒是沒有什麼事兒,都是我們的人可以放心;這兩個地方是要好好的想個法子,幾次出事兒都在這兩處上。」

    妯娌兩人都沒有再提起備秋衣的事情,似乎都已經忘記了。

    李氏也看到了孫氏手中的碗,她看了一眼張氏最終也沒有提魏太姨娘,只道:「這湯水哪裡會是我們兩個人吃的量?一會兒奶娘們還要過來的,她們去奶二公子和表少爺了;而且剛剛魏太姨娘也在的,不然哪裡會讓人煮了這麼多的解暑湯?」

    孫氏吃了一碗湯水下去:清涼解渴不說,而且提神,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她便又讓雅音給自己添上一碗放一放——她要放在溫一些再吃。

    聽到奶娘一會兒要來,孫氏看了一眼那碗湯水,眼珠轉了轉:要想嫡長孫是她的兒子,金氏的兒子自然是也不能留的;她掃了一眼雅音:「昨日你們做得那個香粉不錯,取一些過來給姨奶奶用著玩兒吧。」

    雅音雖然身子一顫,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去了。孫氏偏腿坐到了床上:「來,我也來搭把手吧。」

    張、李二人客氣了幾句,便把一件小衣服交到了孫氏手中;三個人一面做活計,一面說笑道也不嫌寂寞,也沒有感覺睏倦。

    三個奶娘走了進來,一看屋裡只有三位姨娘,卻沒有一個丫頭,便笑道:「這些小丫頭們又去逃懶了,居然放下三位奶奶在這裡,沒有人伺候著。」

    孫氏看到奶娘們走過來,便指著一旁的腳踏道:「坐吧。我們沒有哪個嬌貴,要誰伺候呢?我們原本就是伺候人的人。」

    奶娘們取了活計坐在腳踏也開始忙活,一面和三位姨娘說笑;因為怕擾了金氏和兩個孩子午睡,她們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並不敢大聲笑出來。

    雅音還沒有回來,魏太姨娘便到了,她掃了一眼桌上的湯水,便也坐到床上:「今兒大家倒是都勤快。」

    張、李二人奇怪魏太姨娘回來的這麼早,便順口問了一句;魏太姨娘道:「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你們的湯水,回去躺下良久也睡不著,索性也就不睡了。」

    她又和孫氏說了兩句話,雅音便回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小木盒。

    孫氏讓她把東西拿過來,接木盒時悄悄對雅音使了一個眼色,口裡笑道:「這是昨兒晚上,雅音和我們院裡的幾個小丫頭做的香粉兒,我看了看倒還過得去,便讓她們多做了一些;你們看看,喜歡便拿去用著玩兒吧。」

    盒子一打開便是一陣香氣撲鼻;香味兒並不重,卻貴在凝而不散上;不要說張、李二位,就是魏太姨娘都輕輕咦了一聲兒,湊過去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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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倍受照顧的湯

     雅音把香粉盒子放好後,便後退了兩步,還沒有站穩身形時;魏太姨娘卻喚她道:「取些水來淨手吧?這樣弄污了這盒子香粉可真就是糟蹋了好東西。」

    雅音答應著剛想動,張氏和李氏笑道:「太姨奶奶也有不知道體諒人的時候,一個雅音伺候我們這幾個人不累壞了?」

    李氏起身:「太姨奶奶的屋子要寬敞的多,我們這小屋裡再進來幾個丫頭伺候我們淨手,怕是轉不開身了;看來要麻煩太姨奶奶和孫妹妹了……」

    她話沒有說完,孫姨娘便站了起來:「走吧,出去淨手。」把木盒子放在了床上,便向外行去:「我先行一步,搶個頭一份兒。」

    張氏二人笑著跟了上去:「沒有人和妹妹你搶,您還是小心腳下。」

    兩個奶娘跟著出去,和雅音一同伺候眾姨娘;而張氏已經在喚小丫頭們過來了。

    魏太姨娘起身,拉著奶娘的手向外行去,口裡閒話起二公子來;不讓出門時魏太姨娘卻把相讓的奶娘推了出去:「有什麼規矩?你先出去給我打水才是真的。」

    說著話,她的另一隻手飛快的把一點東西投進了湯碗中;腳下卻一步沒有停,跟著那奶娘出了屋子。

    魏太姨娘走得急,自然沒有看到屋子的一個窗邊有個梳雙環頭的一閃而過。眾人淨手之後,回轉到屋裡,孫氏看那幾個小丫頭跟了進來,便笑道:「便宜你們出去吧,這屋裡人已經足夠多了,你們再進來,這屋裡更熱了,有雅音在,你們到廊下去涼快去嘛」

    張、李二人沒有攔,那小丫頭便出去了,孫氏沒有立即打開木盒子,反而取了那碗湯吃,然後又攪了攪那大盞中的湯盛了一碗:「你們要不要吃些」

    張、李二人笑罵:「你個吃貨,快點讓我們瞧瞧那香粉,剛看一眼不是勾人嘛」那香氣實在是不錯——她們難得能有點好東西,如果這香粉真的好,用上說不定能得她們二老爺的一夜歡心也說不定

    魏太姨娘雖然看到孫氏添湯心下動了動,不過她神色間沒有什麼變化,跟不要說提點孫氏了:她再想法子讓孫氏服下解藥也成了,眼下卻不能攔著孫氏吃湯,免得日後二公子有什麼事,再有人疑心她

    孫氏笑著應了一聲,過去坐下來又打開了木盒子;眾人圍到了孫氏身旁開始細看香粉,而雅音這時便把藏在袖中的小紙包飛快的打開了,她也是精細人,把手背到身後,以身形做掩護,把藥粉都撒到了湯碗裡

    這個時候就算有人看過去,也只當雅音是侍立在桌旁,等著主子吩咐呢

    而在雅音背後的窗子那裡有個小丫頭探頭看的清楚,不過卻是飛快的隱了身形不見了

    幾位一年,連同奶娘們都取了一些香粉放在手上細細的感覺了一番:人人都覺得那香粉不錯,當下姨娘們也不客氣,就連魏太姨娘都取了一些香粉包起,姨娘們又對孫氏道了謝:「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啊,人家孫妹妹就是不同,手下的雅音居然有這樣的巧手——這可比買來的香粉要好」

    魏太姨娘笑道:「這粉做的又細又香只是它的一個好處,更重要的是這些香粉兒時自己做的,乾淨啊,就算是那百年老店,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做得時候十分的乾淨。」

    張、李二人聽得連連點頭,這才喚人進來把香粉收下去,盒子裡還剩下一些香粉,孫氏笑著把盒子放到一個奶娘的手中:「這些就給你們了,如果你們再想要,香粉是沒用了,方子倒是有,你們自管去尋雅音要一張便可以。」

    奶娘喜喜歡歡的接了,連連的道謝後,把香粉分開包起貼身收了,那木盒子便又還給了孫氏。

    被孫氏這麼一鬧,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一時間沒有人再揀起衣服來,張、李二人起身道:「我們也是小家子氣,居然只備了湯水,太姨奶奶莫怪,孫妹妹莫怪啊,我們姐妹這就去給弄些點心來給大家用。」

    魏太姨娘起身笑道:「你們一提點心我還真感覺有些餓了,中午太熱沒有用多少東西,我要跟你們去看看,可有什麼好點心嗎?你們莫想藏私,今兒說什麼也要把好東西取出來孝敬我才成。」

    她說要一起去,張、李二人哪裡能攔她,便伴在她左右一起說笑著去了。她在湯裡下了藥,所以不想在主人家都走了之後,還留在房中:到時候難免會引入懷疑的。

    奶娘們看到張、李二人去了便也笑道:「既然如此,奴婢們也去把香粉放好,就便取些瓜果過來——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兒,倒底也算是我們的一番孝心。」

    孫氏著起身道:「我就沒有見過二公子幾面,趁便今兒去看看二公子可好?」奶娘們沒有推脫,起身想讓孫氏先行;孫氏一笑,卻讓奶娘們引路,她扶著雅音的手跟在後面。

    孫氏的用心自然和魏太姨娘一樣:她同樣在同中做了手腳,自然是不能一人留在房中的。

    奶娘們早就得了金氏叮囑,讓她們要小心照顧二公子;所以孫氏一樣去看二公子,眾奶娘也只是讓她瞧了幾眼而已:孩子睡著了,自然不能擾了他。

    房外的小丫頭進了房中略收拾收拾,忙亂中一個小丫頭不小心把那碗孫氏的湯水碰翻了;她嚇得臉都白了,看向了一旁年紀稍大些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一面呵斥她趕快把潑撒出來的湯水收拾了起來,一面飛快的又添了一碗湯水放在桌子上;不過她的嘴角好似噙著一絲笑,並不像是真得惱了那個打翻了湯的小丫頭。

    等到眾人回轉時,屋裡已經收拾妥當,桌上、地下沒有一點水漬。

    張、李二人回來時,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手上捧著幾樣點心;魏太姨娘一進門笑道:『幸虧我去了吧?不然哪裡可能會讓她們拿出這麼多的好東西來?」張、李二人啐了魏太姨娘一口:「太姨奶奶,得了便宜也就罷了,還來取笑我們?看我們下次到你那裡,不把你的屋子翻個底朝天,我們會不會罷手?」一面說一面招呼大家用些點心,吃些消暑湯。

    孫氏笑指與那一碗已經盛好的湯水道:「我不能用太涼的東西,那一碗是我早早涼在那裡的,你們莫要同我搶。」

    魏太姨娘笑道:「沒有哪個同你搶的。我腸胃弱還是喫茶吧,涼東西吃得太多了,怕是會疼的。」張氏便吩咐人給魏太姨娘奉茶。

    魏太姨娘卻取了兩塊點心遞給孫氏:「這可是張姨娘今兒上午親手所做,就是當年老太太也很愛吃的;我不去,她們還不取來給我們用呢;你我一人一塊嘗嘗吧。

    孫氏原不想吃的,不過是魏太姨娘親手送過來的,而且聽了此話多少也興起了嘗嘗的意思,便自魏太姨娘手中隨意的接過了一塊點心;不過沒有立時便吃,而是看到眾人都取了開始吃之後,尤其是魏太姨娘咬了她手中剩餘的那塊點心後,她才對著點心咬了下去。

    張氏一面吃點心,一面笑著推了一把,魏太姨娘:「您可是長輩兒呢,居然這樣調笑我們這些小輩兒。

    魏太姨娘看孫氏咬了一口後便道:「可是極好?」然後看了張氏一眼:「調笑?明兒你快快的給我做一大盤送過去是正經,不然我天天坐到你們屋裡,不吃到這點心我還不走了。」

    孫氏嘗到了一口點心,感覺並不好吃:有一種怪味兒;她心下倒底不太放心,笑著看向魏太姨娘:「太姨奶奶,把你的那塊給我一點兒,我怎麼看你那塊好吃一樣?」

    眾人都笑孫氏,不過有喜的人嘴饞也是正常的;魏太姨娘便把點心掰了一小塊給孫氏:她自然是知道孫氏的小心思,口裡卻笑罵:「瞧你饞的樣子,好似幾輩子不曾吃過點心的孩子。」

    孫氏吃了魏太姨娘給得那一小塊兒點心,感覺味道和自己手中的一樣也就沒有生出一點兒疑心來,同魏太姨娘玩笑了兩句後,便想把點心放下——實在是難吃;不過魏太姨娘使了個眼色給她,她便看向了張氏:張氏臉上隱有得意之色,而眾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兒,她也只好強把一塊點心吃了下去:總不能不太給張氏面子。

    倒也不是孫氏不知道小心防備有人害她:她知道湯和點心,都不能久放,現在這種時節明兒就要扔掉的;而她今天來沒有任何人請她,是她一時心血來潮,所以這些東西不會有問題——除非是有人能掐會算,知道今天會來,在湯和點心中放了東西;就像她看到湯想要害人,也不是隨身就帶著藥,還是指使雅音回去一趟。

    最重要的是,屋裡的幾人中,沒有同她有利害關係;如果是在大房的姨娘房裡,她是萬不敢隨意吃東西的。

    魏太姨娘看她吃完了,便不再注意她,一面喫茶一面和張氏繼續說笑著。

    說笑中,張氏和李氏過去盛了兩碗湯後,有對奶娘道:「你們也不用拒著了,吃些湯解解暑、提提神,一會兒我們還要再趕活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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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吃湯

     張氏對奶娘說完了話,放下手中的湯,取了孫氏的那碗想給她送過去;不過她剛剛取了碗到手中,而奶娘們還沒有來得及答張、李二人的話,簾子便挑開了。

    「你們倒是好享受呢;」金氏笑著進來:「太姨娘來耍了,孫姨娘也在?你們人倒是齊整啊。」金氏一面說一面掃過了那大盞湯。

    張氏和李氏急忙迎上去,扶了金氏上床上坐下:「太姨奶奶和孫姨奶奶是來幫婢妾們趕活計的。」

    因為金氏的到來,湯碗都放回了小幾上,沒有人來得及吃一口;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金氏:來得真是太巧了!就好像等在門外,就在眾人要吃湯時才進來一樣。

    就和魏太姨娘猜得差不多,這廂房裡的動靜,金氏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來得很巧、也很及時。

    金氏聽到張、李二人的話先嗔她們:「你們也是的,有什麼好著急的呢?雖然天氣不比前些日子熱了,可是秋老虎也是極厲害的,這些秋衣慢慢做也來得及;你們倒好,還要勞動太姨娘,而且孫姨娘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你們實在是不應該的。」

    魏太姨娘心中生了疑心後,便在想法子離開:只是金氏一來便說了這麼一番客氣的話,讓她一時間還真不好意思說要走。

    魏氏和孫氏只得客氣了兩句,金氏又道了兩句「有勞」,算是謝過了魏氏和孫氏;而這時有小丫頭來喚奶娘們:二公子和表少爺醒了。

    奶娘們起身向金氏一福便趕過去看孩子們了;看到奶娘們都走了,魏氏不止是疑心了,她幾乎可以確定金氏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這一切也太巧了些。

    不過這一次她動手下毒,卻是臨時起意,事先什麼也沒有做過,金氏是如何得知並來阻止的?魏太姨娘想不通。

    孫氏心下也有驚疑不定了:奶娘們走得太是時候,二夫人不會是故意的吧?

    因為魏氏和孫氏心中有鬼,所以話並不算多;屋裡說話最多的反而是二房的妻妾三人,金氏坐了一會兒,忽然看向那湯道:「大熱的天兒,吃兩口冰得湯極痛快的;你們剛剛是要用湯吧?你們還不給太姨娘和孫姨娘奉湯,她們可是客人呢,並且還是來幫我們忙的,你們這樣真是太過怠慢了。」

    然後又對魏氏和孫氏道:「你們不必拘著,該吃湯就吃湯;這活計卻是不忙趕的,這麼大熱的天,多吃兩碗湯涼爽一下再說。」

    魏氏早已經做了防備,倒也不懼那湯,謝過了金氏後接過李氏手中的湯吃了兩口便放下了:「我不能多吃這些陰涼之物的。」

    孫氏也無所懼:那湯是她事先盛裝出來的,所以倒是一口一口的吃了一個乾淨,還調笑魏太姨娘道:「太姨娘是無福啊,還有比在大熱天吃一碗冰鎮的湯更舒服、更痛快的事兒嗎?」

    張氏已經給金氏奉上了湯,金氏一笑放到了一旁:「我剛剛用過了,倒還不渴。」然後看向床上的活計,隨口問了幾句。

    張氏和李氏雖然口渴,但是主母在跟前她們也只能忍了:魏氏和孫氏在金氏人面前用湯是因為她們是客;張、李二人把活計拿刀金氏跟前,讓她細細的看。

    魏氏吃了湯之後,倒底心中不安,過了一會兒眉頭一皺:「說不能吃涼的還真就是一點也不能吃啊,現在這肚子便開始不舒服了。」

    金氏抬頭:「請大夫來給太姨娘看看吧。」

    魏氏笑著擺手:「不用了,不用了。」自身上取出了一小包藥來:「我啊,老毛病了,身上帶著有藥,吃下去一會兒也就好了。」

    魏氏說完,便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把解藥服了下去:她也完全的安心——事先服解藥,也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現在又服了一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不過她安心的早了些,不大的一會兒,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金氏看她服藥,沒有一絲一毫阻止的意思,還讓菊月給她遞上去的水。

    孫氏吃了湯之後,原本就沒有擔心過自己會有不妥,但是聽著金氏和張、李二人說了半響話後,便感覺身體不好。

    在魏氏再一皺起眉頭來之前,孫氏便已經感覺到不舒服了:她吃了整整一碗湯;她剛剛開始感覺到身子不爽利時,並沒有聯想到湯,但是隨著她越來越不舒服,腹中也絞痛起來,呼吸也有些困難,便明白自己可能是中毒了!

    可是她卻不便直說自己中毒了,她站了起來想讓雅音扶她趕快回房:只要吃了解藥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還過她用盡力氣站了起來後,卻一頭栽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省了;而魏太姨娘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只是她吃下去的湯要少許多,所以還能強撐住;她正想法子找借口離開時,看到孫氏栽倒在地上,她驚呼一聲兒站了起來,卻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張氏和李氏都轉過了身來,看著孫氏和魏氏吃驚至極,驚叫當然是免不了的;金氏揉了揉耳朵,只道:「請大夫!」卻是一絲驚慌也無。

    孫氏和魏氏原本下藥時,想法都是一樣的:不會讓奶娘等人有什麼不太舒服的感覺,只是想通過她們的奶水,把二少爺毒死罷了。

    孫氏和魏氏的要雖然同出一源,但掌握在她們手中的藥卻並不是完全一樣的:魏氏的藥要多一些;所以她們兩個人這一次在湯中下得藥並不相同。

    毒和毒疊加之後,便變成了眼前的結果:毒性立時便發作了,而不是吃下去後當時無事。孫氏已經暈死過去,所以什麼也不知道了;可是魏氏卻還清醒著,她看到金氏鎮定的樣子,心下當然明白了——那湯,金氏早已經知道有毒了,所以才會讓她和孫氏吃下去。

    至於為什麼要讓孫氏吃下去,魏氏倒不認為金氏是為了要弄掉孫氏的孩子:孫氏一定也在湯中動了手腳!所以她雖然服了解藥,卻也無用了。

    金氏感覺到魏氏看過來,便直直的回望了過去:「太姨娘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看來是要看看大夫再說,總是自己吃藥卻是不頂用的。」她說的話分明有著三分的調笑。

    魏氏全身已經無力,就算是明知道金氏已經知道所有了,比她知道的還要清楚——最起碼她剛剛是不知道孫氏動過手腳;但眼下她也不能點破此事,只要金氏不點破。

    「看來是要看看大夫了,只是擾到二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魏氏勉強笑了一笑。

    金氏擺手:「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氣,何況太姨娘你還是來幫我的忙,病了我豈能袖手?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呢。」

    就是因為有你,我才不放心!不過這句話魏太姨娘卻不敢說出口來。

    現在她要擔心的事情還有許多:如果大夫來了之後說是中毒怎麼辦?她裝作虛弱的閉上了眼睛,飛快的思索起了應對之策。

    雅音的臉色在看到孫氏倒下去時,便蒼白的不成樣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動手時太過緊張,所以把藥撒到了孫氏的碗中,才讓孫氏中毒的?

    孫氏如此模樣,就算是保住了命,她腹中的孩兒怕是也保不住了。

    雅音全身上下抖成了一個團,根本不知道上前去伺候孫氏,只知道立在那裡發呆;金氏好像也沒有理會她,孫氏也早有人把她抬起放到了床上。

    大夫也來得飛快,自然是方先生;她給魏氏和孫氏診過脈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問起魏氏和孫氏吃過什麼。

    只是吃過點心和湯。

    方老先生小心的查看了點心和湯水後,對金氏道:「這湯水裡怕是有毒。」

    雅音聽到這句話,哼也沒哼一聲,便一下子暈了過去:她認為這次做得如此隱秘,比原來她和孫氏做得任何一次都要隱秘,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卻不想在她下藥之後不久便被人看了出來。

    金氏掃了一眼魏太姨娘,似乎不在相信的樣子,讓人取了一些肉來放在碟子上,右澆上了那湯水,讓人爆了一隻貓來。

    那貓吃了不久便吐出一口黑血來不動了。

    金氏依然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搜一搜雅音的身上:因為方老先生一說湯有毒,她便暈了過去,這不是太可疑了嘛。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不過她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東西,那毒粉的紙包當然不會留在身上,只是她剛剛吃的解藥的紙包,卻還在桌子上擺著呢。

    在雅音的身上搜出來了一個小紙包,在上面刮下來了一點點藥粉,經方老先生確認,這是一種毒粉;只是藥粉太少,不能確定是什麼藥性。

    金氏立時便讓人把雅音拖了下去看管起來:要交到大房那邊去審問。

    雖然湯中的毒性同搜出來的藥粉的毒性不同,但是屋裡其它人身上並沒有可以的東西;就算是魏太姨娘的那包著治她「老毛病」的紙,方先生也驗過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藥,但卻不是毒。

    魏太姨娘身子越來越不舒服,可是方老先生並不急著開方子抓藥救人,一直在按金氏的吩咐找什麼毒藥;她雖然心中有氣,但不敢發作出來——這明明就是一個設計好的圈套,只是自己和孫氏就這樣傻傻的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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