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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牧牛]逆印[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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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4:01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閹一人(四)

「估計已經溜了。」羽朝陽四下裡看了看,走上來拍拍趙鴻飛的肩膀說,「也許是姓曹的同黨,見我們四人出來

,便悄悄尾隨在後,想出其不意暗算我們。」

「哼!瞎了他們的狗眼!」趙鴻飛頓時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過也同意了羽朝陽的看法。

四週一片清靜,根本就沒有人隱匿的跡象。

然而,就在他們又邁步走了起來的時候,「嗖嗖嗖嗖嗖!」,又是五枚利針襲來。

這一次,趙鴻飛和羽朝陽兩人卻像是事先早就預料到一般,閃身避過了這五枚利針。

趙鴻飛的身子霎時間竄起,直奔利針射來的方向,「鏗鏘」一聲,手中佩劍已然出鞘!

「玄鐵利針?!」羽朝陽彎腰撿起一枚利針,細細地端詳了片刻,臉上勃然色變,失聲叫了出來。

趙鴻飛閃電般竄入右側的林子,細細觀察了片刻,卻仍是沒有發現半分偷襲者的蹤影,

莫說是人影,便連踩踏的痕跡都看不到。

就在他大失所望地轉回身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羽朝陽的驚呼聲。

「什麼?!玄鐵利針!!!」趙鴻飛頓時大驚之色,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搶過羽朝陽手中那根幾寸長的利針,

仔細端詳了片刻,才倒抽了一口冷氣道,「這是『暴雨梨花針』!」

羽朝陽驚駭道:「鴻飛,你看錯了吧?若是『暴雨梨花針』,你我現在豈能還有命在?!」

趙鴻飛捏著這跟利針,臉色陰沉地說道:「這玄鐵利針長三寸三分,一頭略顯扁平,一頭則尖銳無比,加上通體都是以玄鐵

打造而成,絕對是地級暗器『暴雨梨花針』無疑!」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暴雨梨花針』顧名思義,就是不發則已,一旦發動,

就猶如千朵萬朵梨花盛開,好似一蓬暴雨從天而降!至少也是幾百枚這樣的玄鐵利針一道發射出來,

絕不可能跟剛才一樣,只是零星的五六枚暗器而已。依我看,應該是有人拾取了發射後的玄鐵利針,

但因為沒有機括,所以威力大打折扣。」

「竟然用這等地級寶物來偷襲我倆,看來,對方顯然是存了必殺之心。

不過兩次偷襲都沒有結果,我想這一次,應該是真的溜了。」羽朝陽臉色沉重地說道,

「可是,又會是誰呢?」

「糟了!」趙鴻飛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羽朝陽的心頓時懸了起來,腦海中泛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趙鴻飛捏著手裡這跟玄鐵利針,鐵青著臉說:「既然曹仁軒的同黨有這『暴雨梨花針』,

那曹仁軒的身上沒道理沒有!況且,以曹仁軒之才,做個能發射這種利針的暗器也並非難事,

雖然遠不如『暴雨梨花針』那般可怕,可,要是他趁著與大哥纏鬥之際,暗中發射——」

羽朝陽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那還愣著幹什麼!走!」

說罷,他不等趙鴻飛反應,瞬間朝前方奔去。

可就在他往前跑出不到兩步的時候,剛剛那五枚被兩人寶劍擋下的玄鐵利

針,突然詭異地沖天而起,直奔羽朝陽胯下而去!

而幾乎是同時,那五枚被兩人避開後射入旁邊竹子上的玄鐵利

針,也詭異地反竄了回來,直奔他的後背而去。

「小心!」趙鴻飛驚得肝膽欲裂!

他想也不想,閃身攔在羽朝陽身後,一把寶劍舞的密不透風,

硬是將這猝不及防下近距離射來的五枚利針全部擋了下來。

可是,也僅僅是這五枚從竹子上詭異反射回來的玄鐵利針而已。

那從地上射向羽子昂胯下的五枚利針,他卻是無能為力了!

畢竟,人的反應再快,也不可能快到無視時間與空間的地步!

何況,這是專破內家罡氣的玄鐵利針!即便他此刻是先

天武者,也不可能做到能雙管齊下,將這兩邊的利針都擋下來。玄鐵的特性,令先天真元也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

地!更不用說,他如今只是一個區區後天武者,修為連後天九重都沒有!更別想擋住這玄鐵利針了!

說時遲,那時快!

羽朝陽的反應雖然比他慢些,但也僅僅只是差了一呼一吸的時間而已。

驚覺地上的利針竟然詭異地朝自己的下半身射來,羽朝陽頓時驚駭欲絕,

輕功本能地施展開來,妄圖閃避。

然而,終究還是晚了。

雖然其中的三枚利針被他閃過兩枚,用劍鞘磕飛一枚,但最致命的兩枚,卻狠狠地釘在了他的下體上!

霎時間,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將他的一切思維全部淹沒了!

紅黃相間的血水,不住地從胯下湧出,羽朝陽整個人完全蜷縮著,只

抽搐了兩下,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朝陽!」趙鴻飛駭得連魂都沒了,等他發現這一切的時候,為時已晚,羽朝

陽下體受到重創,已經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時止血救助,只怕小命難保!

這可是羽子昂的親弟弟!羽州劍宗宗主羽劍一的嫡親兒子!

趙鴻飛已經沒空去想回到師門後,面對他的將會是怎樣嚴厲的懲罰,他現在的腦中,只剩下

一個念頭——一定要保住羽朝陽的性命!哪怕是保不住他身為男人的象徵,也一定要留住他的命!否則,暴怒下

的宗主,就算不會殺了他,他這輩子的前途也會徹底玩完!

「朝陽!你一定要挺住啊!」趙鴻飛此刻已經顧不上

緝拿那個偷襲他們的兇手了,時間寶貴,若是在此地耽誤一刻,羽朝陽喪命的機會就要大上一分!反正到時候只

要想辦法查查,當時有多少人離開過那座雅閣,多半就能找出兇手來!眼下,唯一的任務,就要盡快送羽朝陽去

就醫!

趙鴻飛閃電般在羽朝陽身上連點幾處大穴,以封穴的方式暫時延緩他體內的血液流動,可是,胯下可是男

人身體最薄弱的地方,哪怕是以橫練功法起家的江陵郡徐家,「鐵甲金身」練至大成,頂多也就是縮陽入腹,讓

敵人打不到而已。

不然,若是「鐵甲金身」連男子的那裡都能鍛煉出堪比「寶器」的效果來,只憑這一點,徐家

即便沒有虛級高手坐鎮,前來拜師的男弟子數量,也能讓他們成為九州中擁有話語權的超級勢力之一了。

「清音水榭」雖然在雍州城的內城,可是位置卻相當偏僻。加上附近的莊園全部滯空,其中又有幾座又成了胡不為的私

人宅邸,根本就沒有醫館的存在!

最近的醫館,距離此地,也要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才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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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4:23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原來是他(一)

「怎麼辦?!」趙鴻飛抱著羽朝陽雖然健步如飛,輕功已經施展到自

己的極限,腦子卻是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從此地前去最近的醫館,就算我輕功不錯,路上又一切順利,至少也

要一炷半香的時間,到時候,就算找到醫館,朝陽估計也是出氣多於進氣了……找胡道長?也行不通!且不說胡

道長是否在,就算他在,也未必就肯救朝陽……拿劍宗壓他也是不行,他本身就是虛級高手,哪裡會怕我們劍宗

的勢力……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恨不得仰天長嘯,好發洩一些心中的郁急,可是此時此刻,他是

真的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懷中的羽朝陽,雖然已經失去了意識,但身體卻在不住地發抖,顯然是因為大量

的失血,引起了身體肌肉本能的抽搐。

眼見羽朝陽的氣息漸漸微弱起來,趙鴻飛哪敢遲疑,立刻將自身的內勁源

源不斷地輸送進去,催發他丹田內的內息,以內息吊住一線生機。

可是,內勁雖然輸送進去,但辦法,卻仍舊沒

有!

無論是送去醫館搶救,還是去求「清音水榭」附近的胡不為,都顯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看起來,羽朝陽今

日,似乎是凶多吉少!

都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就在趙鴻飛急的心亂如麻,方寸大亂的時候,忽

然,福至心靈,一道靈光霎時間閃過他的腦海——

「清音水榭」,軒小姐,國師!

「對!」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眼神中重新流露出一絲希冀來,

「軒小姐和國師都是玄門中人。這玄門雖然不是道門,卻也和道門有著極深的淵源,

說不定,軒小姐和國師就懂得醫道之術!即便他們不懂,可若是這兩人上門去請胡道長,

怎麼也比我帶著朝陽去要強多了!」

對!立刻去找軒小姐!

想到這裡,趙鴻飛哪敢再有半分的遲疑,以三分內勁催生著羽朝陽體內的內息自保,

剩下的七分內勁瞬間爆發,再也不敢有所保留,直奔那座掩於林中花木叢間的白石閣樓。

待到趙鴻飛抱著奄奄一息的羽朝陽旋風般離去後,一道模糊的人影驟然出現在這條狹隘的修竹曲徑上。

人影若隱若現,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散落在竹林間、小道上的玄鐵利針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一一拾取了起來,

一枚,兩枚,三枚,四枚……被拾起的玄鐵利針,幾乎是瞬間隱去了蹤跡,就好像人間蒸發一般。

一陣涼風吹來,竹葉發出「沙沙沙沙」的輕響,捲起青石曲徑上的一縷灰塵。

略顯昏暗的小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但這些散亂的玄鐵利針,

卻在不斷的消失,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就好像,一個隱形人,正在拾取它們一般。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才漸漸的清晰起來。

粗麻質地的藏青色長衫,黑色的薄底快靴,然後,

是那張模模糊糊的臉,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

這人,赫然就是一直吊著趙鴻飛和羽朝陽的徐元興!

「呸!就憑你這個癟三,也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他望著早就連人影都看不到了的小道前方不屑地吐了口口水,「爆了你的蛋,看你這回還怎麼做男人!

讓小爺當鼎爐,還想讓我戴綠帽?我就讓你羽朝陽從此絕後!進宮當太監吧你!」

雖然與燕茗的婚事不是他自己自願的,可畢竟,兩人已經光明正大地訂了婚,

而且連婚期都定了下來,這件事,天下皆知。

徐元興雖然對這個素昧謀面的未婚妻沒有半分好感,可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惡感。

羽朝陽之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公然像他挑釁,雖然當時他忍而不發,可能忍住,並不代表不記仇。

以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其滿門」的處世原則,只要逮住機會,怎麼可能不往死裡報復這羽朝陽。

「不過,這『清音水榭』之內,的確處處玄機,一個不好,可能就會被困死在這裡頭。」

他回頭望了望那一片粼粼的藍色波光,嘴角忽的浮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次也是歪打正著,藉著這陣法,趁機廢了羽朝陽的老二,也算是向羽子昂兄弟先討點利息!」

他可不怕這件事會被劍宗給追查出來。

趙鴻飛當初想到的緝兇辦法,他自然也想到了。

可是,一來赴宴的人數不少,大家飲酒作樂,酒水喝多了,難道不用外出解決?

若是要一個個排查,累死他們劍宗也查不出什麼有力的線索來。而且,能夠赴宴的,

哪個不是有些來頭的,豈肯容他劍宗說查就查,說問就問?

二來,他與劉邦的席位可謂是不起眼到了極點,與旁邊還隔著一根方柱,

如非刻意找他們兩人,就算是旁邊的賓客,也未必就發現他們兩人不見了。

唯一知道這一點的,也就是那個項姓青年而已。而且看他那身打扮,顯然是北方人士,

說不定是從幽州而來,劍宗就算要找他,也未必尋得到這個人!

三來,就算劍宗懷疑,又能如何?沒憑沒據,難道他們敢因為一個猜測,

就滅了徐家不成?名不正則言不順,若是他們敢這麼做,徐元興保管整個羽州的宗派都會人

人自危,屆時,若有其他超級勢力進軍羽州,劍宗能不能守住自家這塊地盤也是問題!

正是考慮到了這些,徐元興才會毫不猶豫地向趙鴻飛和羽朝陽施以偷襲,

更是心狠手辣地廢掉了這個劍宗的二公子,讓他從此不能人道。

說起來,這也是運氣。

他本來是感受到旁邊竹林中的靈氣有些異常,猜測那裡或許佈置有陣法,便想迫使這二人入陣,

誰想到,就在打出第一輪六枚暗器的時候,徐元興發現竟然是自己陷入了陣法裡,眼前空空如也,半個人

影都看不到了。

不過,好在這個陣法似乎並不是用來困人的,所以沒有屏蔽精神力的效果,這讓他很快找到了趙

、羽兩人的位置,二次出手偷襲。

而趙鴻飛之後的反應,讓他判斷出這兩人已然看不到他的身形,所以才會有了

後來的第三次偷襲。膽大包天,而且心狠手辣,一下子就讓羽朝陽成了廢人!

能不能保住性命,還要看他的運氣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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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4:43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原來是他(二)

此時,徐元興心情大好,再仔細檢查了一下附近,確定沒有留下會暴露自己身份的痕跡後,

這才大搖大擺,順著林間的小道,原路返回。

一路上,鋪在泥土間的青石磚上,儘是那星星點點的血跡,血跡一路蔓延,

一直朝那座白石閣樓所在的方向而去。

「該不會是想去找軒瑤那丫頭救命吧?」徐元興愣了愣,突然失聲笑了出來,

「這趙鴻飛的腦子是讓驢踢過,還是讓門給夾過?且不說那小妞會不會醫術,就算會,

傷了那地方,她一個未婚配的黃花大閨女,能給羽朝陽治傷?嘿嘿,就算她不怕避嫌

,只怕那些賓客也不會肯的!」

正如徐元興預料的一樣,當趙鴻飛抱著昏迷不醒的羽朝陽一頭衝進那座白石閣樓

,向軒瑤求救的時候,整個廳堂都翻了天,賓客們一片嘩然,亂哄哄的,就像是菜市口一樣。

眾人一方面驚駭於羽朝陽的傷勢之重,另一方面,則是對趙鴻飛的荒唐請求大為惱火!

「軒小姐,我知道你才通古今,無一不會!

還請你一定要救救朝陽!」趙鴻飛現在急的是冷汗直冒,懷中的羽朝陽雖然靠著內息,血脈還沒有紊亂,可內息

終究有用盡之時!到時候,一旦他本身的內息耗完,就算外界有先天高手替他輸送真元護住全身的經脈,只怕也

是危哉了。

他話音未落,坐在左手邊的一人立刻站起來反對道:「趙鴻飛!既然羽朝陽身受重傷,你理該帶他速

去醫館救治才對!怎麼捨本逐末,跑回來找軒小姐了?且不說軒小姐會不會醫術,就算會,也不能救!」

「李通!」趙鴻飛睚眥欲裂,暴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個名叫李通的男子冷冷一笑,絲毫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趙鴻飛,你也不看看羽朝陽是傷在什麼地方!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別說他是傷了這地方,

就算是傷在別處,也不該找軒小姐醫治!」

「你!」趙鴻飛盯著李通的目光如果能殺人,後者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九州內的風氣雖然算是開放,男女之間也常有外出郊遊的,可是,要面對一個赤條條的陌生

男子,就算是再彪悍的女人,也不可能做到熟視無睹,更何況,治傷,可是免不了手足之間的碰觸。

「趙兄,李兄的話雖然重了些,但道理不錯。」此時,另一人站起來勸趙鴻飛道,「若朝陽兄是傷在了別處,軒小姐或許還

能醫治一番,可傷在……傷在這等地方,你讓軒小姐情何以堪?以我之見,不若趕緊送去國師那,說不定國師會

有辦法。」

「對!對對對!」趙鴻飛也是急昏了頭,一衝進這裡,一見到軒瑤,就把之前的打算一股腦兒全忘了

,就好像這裡只有軒瑤才能救羽朝陽一樣。

現在,被人這麼一提醒,他頓時醒悟過來,連忙問道:「軒小姐,請

務必帶我去見國師,晚了,只怕朝陽性命不保啊!」

軒瑤雖然驚異於羽朝陽的傷勢,卻也知道時間不等人,當即

歉意地對眾人點點頭,站起身來,對趙鴻飛說道:「趙兄,請隨我來!」

說著,當即施展輕功,快步朝後面而去。

「是!多謝軒小姐!」趙鴻飛哪敢遲疑,當下輕功施展,緊緊跟了上去。

廳堂的後面是一小片池塘,荷葉飄飄,荷花搖曳,清風送爽。

那廳堂中曼舞的輕紗和徐徐微風,便是從此處而來。

然而,此時此刻,趙鴻飛已經顧不得欣賞這精妙的設計,和荷塘的美色,他卯足了全力,

緊緊吊在軒瑤的身後。就算如此,他和軒瑤之間的距離,也有兩丈多遠。

兩人一先一後穿過一片竹林,眼前頓時出現了一間被籬笆圍起來的小木屋。

此刻,國師魏乾機和打扮儒雅的陌生中年男子,正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手談博弈。

軒瑤和抱著羽朝陽的趙鴻飛一道來到木屋前的時候,兩人正是棋到中盤,

黑白子交相錯落,黑龍與白龍交纏在一起,戰事異常的緊張。

「師父!」軒瑤一進這籬笆院子,立刻就朝魏乾機福了一福,語氣急促地說道,

「羽朝陽之前被人偷襲,受了重創,此刻危在旦夕,勞請師父盡快救治。」

「國師!」趙鴻飛趕緊上前兩步,說道,「我與朝陽遭人暗算,還請國師務必救救朝陽啊!」

他話音未落,那個打扮儒雅的中年男子頓時皺了皺眉頭,喝道:「吵什麼!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

體統!若是擾亂了我下棋的思路,那人你也別求乾機兄救治了,就算他治好,我一樣也會宰了你們兩個!」

說著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從這副楠木材質的棋盤上挪開,手中的黑子定在半空中,久久也沒有落下。

趙鴻飛心中一怒,正要報出師門來,卻見軒瑤一個勁地向他打眼神,

示意他不要說話,免得真激怒了這個中年男子。

趙鴻飛的心頭悚然一驚,能讓軒瑤如此忌憚的人,絕非是尋常之輩,

「劍宗」這兩個字,終究還是重新嚥回到了肚子裡。

只是,這中年男子遲遲不落手中的這一枚黑子,但羽朝陽的時間卻是不多,晚一刻,他因此喪命的可

能也就會大上一分。

形勢險峻,即便軒瑤示意他不要說話,趙鴻飛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前……」

就在他張口準備說話的時候,國師魏乾機卻放下了手中的白子,對面前的棋友淡淡一笑,

緩緩說道:「老雷,人命大於天,何況這人又是在我的地方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中年男子沒有出聲,只是身上卻隱隱散發出了一股煞氣。

「呵呵,你也別這麼大火氣,須知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魏乾機說話間,已經站起身來,他看了趙鴻飛懷中

的羽朝陽一眼,點點頭說,「你帶他進去,我這就為他救治。放心,到了我這裡,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多少也能

吊住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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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5:07
第一百二十九章 原來是他(三)

「是!」趙鴻飛感激道,「多謝國師!」

說著,他大步往那間門扉半掩的木屋走去。

然而,走出兩步後,他的心臟卻不由自主地猛地一突,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一瞬間,完全

僵住了!

想動,卻是一動也不能動!一動也不敢動!

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從心底直竄上腦門。

「無妨的。」魏乾機輕歎了一聲,搖搖頭說,「你只管走。」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魏乾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趙鴻飛只覺得渾身一輕,剛剛那種恐怖到了極點的壓力頓時蕩然無存。

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三步並作兩步,

以背推開們,將羽朝陽小心地放倒了木屋內唯一一張石床上。

「乾機兄,你當真要棄子而去?」中年男子的目光

依舊沒有離開棋盤,他語氣淡淡地問了一句,就像是再問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一樣。

可是,熟知此人性格、脾氣的魏乾機卻是知道,這,正是他發怒的前兆。

「老雷!」魏乾機有些無奈地說道,「等我進去看了那個小子的傷勢

,再來與你對弈,如何?下棋畢竟是玩樂,豈可因為玩樂,而置人生死於不顧?」

「你救了又如何?你須知,我要殺他們,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中年男子終於抬起頭來,「啪」的一聲,黑子落下,擲地有聲,「乾機兄,輪到你了。」

魏乾機苦笑道:「老雷,在你眼中,人命當真如此無足輕重?」

「當真無足輕重!」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

「我早已見了太多的生與死,生死,對我而言,早已經失去了那種意義。何況,我本身,就是一個

活著的死人,又如何會在乎旁人的生死?別人不懂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魏乾機輕歎了一聲,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人既然已經進了這間木屋,

他就絕沒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當下,他輕歎了一聲,一言不發地往小木屋走去。

中年男子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只是,魏乾機每向前邁出一步,他身上的煞氣就濃重一分,待到魏乾機進

了那間木屋,此人身上的煞氣,甚至引起了方圓幾十丈內天地靈氣的異動!

一陣大風吹來,吹得他身上的青衫獵獵作響。

他看著那間小木屋,平靜地坐了一會,終於,伸手拿起了石桌上,棋盤左側放置的那一柄白紙扇。

這是一柄非常精緻的白紙扇——扇柄、扇骨通體以一種墨綠色的礦石打造而成,

雖然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哪怕是地級的寶刃,也絕沒辦法在上面留下哪怕一絲的痕跡。

紙扇的扇面,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白宣紙,而是一種材質介乎絲綢布匹與白紙之間的材料,

很像是蠶絲,卻遠遠要比蠶絲來得堅韌和粗實。

當他的手,一碰觸到這柄白紙扇的時候,詭異的,刮起的大風突然一下子消弭於了無形,

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樣。

眼見此人抓起了石桌上的紙扇,軒瑤的臉色立刻一變!

別人或許不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但她卻是一清二楚——雷老虎!一

百五十年前風頭最盛的先天武者,曾經以一人之力,滅掉幽州山海關外的一個蠻人部落!

三百七十六個蠻人,五百頭猛獸,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一倖存!

沒有人知道,憑他當時先天實丹的實力,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那個被滅掉的部落裡,可是有著令朝廷軍隊極為頭疼的蠻人勇士、蠻族巫師和三匹堪比

先天實丹武者的妖獸——瘋魔血狼。

以雷老虎當時的修為,能從這三匹瘋魔血狼的爪下逃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可是,他卻以一人之力,滅掉了這個實力強勁的小部落!一百蠻人勇士全被割去了頭顱,兩名蠻族巫師和那三

匹瘋魔血狼更是被碎屍萬段!人血、人肉和狼血、狼肉交織在一起,當時的景象絕對是慘不忍睹,猶如是修羅地

獄一般!

事實,就如此血淋淋地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當天夜裡,他,雷老虎,與大帥立下軍令狀,單槍匹馬離開山海關,

一騎絕塵,直奔這個蠻人部落而去。

第二天清晨,一身血染,連頭髮都被浸成暗紅色的他,騎著那匹棗紅馬,

優哉游哉地從關外而來。馬背旁,正掛著一顆怒目睜圓的人頭,正是那個部落酋長的頭顱!

除了雷老虎本人,誰也不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怎樣慘烈的戰鬥。

而他,又是如何憑著先天實丹的修為,一個人屠戮了這個擁有三百七十六個蠻人和五百頭猛獸的部落。

甚至,有人懷疑,雷老虎,那時候,已經是先天金丹頂峰的

強者,距離虛境,只有一步之遙!

那一戰後,雷老虎聲名鵲起。

然而,就在他聲望在軍中如日中天,受到當時主持皇陵衛的那位大帥保舉,

即將接管朝廷駐紮在幽州這支幾十萬人的大軍時,他卻留下一封長信,不辭而別。

從那以後,幽州軍中再無雷都尉這個人,而九州中,卻多了一個性格乖張、喜怒無常的雷老虎!

平日裡,他是風度翩翩、謙恭有禮的儒士,一襲青衫,一柄白紙扇,笑傲山河之間,

遊歷名山大川。即便是遇到劫道的土匪,他人的挑釁,也是臉帶微笑,以德服人,

就如同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好人一樣。

可當他動了真怒,便是這世間化身為人的修羅惡鬼,殺人放火,滅絕人性,

絕無半點憐憫可言!惹到他的人,一律是株連九族、滅絕滿門。

上到白髮蒼蒼的老人,下到剛出世不久的嬰孩,乃至那些全無瓜葛的下人、奴僕,

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親戚,一律滅殺,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在他盛名絕頂的時候,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要穿著一襲青衫,手拿一柄白紙扇,就算是

一流宗派,也絕不敢去招惹。因為,根本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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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5:31
第一百三十章 原來是他(四)

知道他就是雷老虎的,已經全成了他手下的亡魂;那些沒死在他手中的人,卻壓根兒想像不到,

那個和他們交談甚歡、謙恭有禮的儒士,竟然就是令九州眾人風聲鶴唳的修羅惡鬼雷老虎!

從一戰成名,到日後遍歷名山大川,雷老虎僅僅在世人的眼中出現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爾後,他便銷聲匿

跡,再也沒有了動靜,誰也不知道,這個名動天下的雷家男兒,究竟去了哪裡。

有人說,他做事從來都是不留餘地,因此惹怒了虛級高手,已經命喪九泉;

有人說,他厭倦了江湖的生活,在名山大川間隱居了起來,從此不問世事;

有人說,他是感覺到自己距離虛境只有一步之遙,所以閉關去了;也有人說……

總之,雷老虎這個人,自一百五十年前,便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蹤跡,除了少數幾人,

誰也不知道,這個身背「以德服人」和「滅絕滿門」

兩個截然相反名號的他,究竟去了哪裡。

而那柄正面寫著「以德服人,上善若水任方圓」,北面寫著「滅絕滿門,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白紙扇,

則隨著他的神秘消失,在九州中成了一個傳說。

而這個傳說,歷經一百五十年後,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時間,永遠最是無情。

無論是是帝王將相,還是聲名鼎盛的絕世高手,最終也敵不過時間的痕跡,化作一缽黃土,長眠地下。

功名利祿,哪怕坐擁九州,統領天下,也不過是一時的虛名,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會被後人所遺忘。

人們能夠記住的,永遠是現世的名利,那些過去的、已逝的名利,誰又會記得?

然而,一百五十年的歲月,並沒有改變雷老虎多少。

依然是一襲青衫,一柄白紙扇,四十歲上下的

容貌,還有那喜怒無常的乖張的性格。

此時此刻,軒瑤很清楚,這個隱世百多年的強者,已經是動了真怒。

「雷伯伯!」眼見他就要打開那柄白紙扇,軒瑤的心頭猛地一跳,她知道,如果「滅絕滿門」這四個字一旦顯露出

來,那就算是師父魏乾機,也救不了木屋內的趙鴻飛和羽朝陽了。

這兩人,畢竟是自己請來的客人,在這「清音水榭」內遇襲,已經是她這位主人的過失,怎麼還能讓他們在此喪命!

於是,她快步走上前來,在雷老虎緩緩打開折扇的時候,抓起了一枚白子,語氣平靜地說道:

「若是雷伯伯不嫌軒瑤棋藝粗鄙,那就不妨讓我代替師父下完這盤棋局如何?」

雷老虎手上的白紙扇,此時已經打開了一些,大半個銀鉤鐵畫的「滅」字清晰地露了出來。

不過,他的手,卻在這時候停住了:「丫頭,你要帶乾機兄下這盤棋?」

「雷伯伯,莫非是看不上軒瑤的棋藝?」軒瑤甜甜一笑,緩緩坐了下來,「連師父也不敢小瞧我的棋藝呢!」

「哈哈哈!」雷老虎忽的放聲一笑,手中一動,「啪」的一聲,折扇再次合攏,

「你要救木屋裡的那兩個小子?

」軒瑤淡淡一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雷伯伯,你既然已經隱世百餘年,為何要在今天破了戒呢?

何況,那兩人是在『清音水榭』內受的傷,我和師父自是責無旁貸。」

「嗯,說的很有道理。」雷老虎點點頭,將白紙扇重新放回到了棋盤的左側,「不過,那兩人

壞了我下棋的興致,就這麼饒過他們,我心中實在是不痛快!」

他皺眉想了想,這才一拍大腿,哈哈一笑道:「有了!丫頭,你就代替乾機兄與我下一盤,

若是你能扭轉局勢,代替乾機兄勝了這盤棋,我便饒過這兩個小崽子。

不然,這兩人壞了我的興致,就算死罪可免,我也要從他們身上卸下點玩意來。」

軒瑤盯著這副楠木棋盤看了許久,她眉頭緊蹙,

似乎正在重新演練著之前魏乾機與雷老虎對弈的每一步棋。

過了許久,她的嘴角才浮起一絲自信的笑容,抬起臉來,對雷老虎應道:

「雷伯伯,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嗯?」雷老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

「丫頭,你該不會說,已經看破了這局棋吧?我老雷偏偏不信這個邪!乾機兄讚你青出於藍,我今兒個倒要

看看,你如何扭轉這棋盤上的局勢!」

軒瑤淡淡一笑,也不答話,手中的白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棋盤上。

雷老虎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下,臉上笑意更甚,黑子幾乎是一夕之間,瞬間落下,毫無思考的過程。

軒瑤臉色如水,平靜異常,修長的手指輕輕夾起一枚白子,沉吟片刻後,重重地落在黑龍的腹地。

「已經到了中盤,你還敢殺進來?」雷老虎的臉色微微動容,「好,看我不屠了你這條大龍!」

一時間,黑子白子在棋盤上交相落下,盤面越來越複雜,原本就糾纏在一起的兩條大龍,

此刻糾纏得更緊了。

隨著兩人落子越來越頻繁,雷老虎的臉色漸漸變了。

一開始,軒瑤殺入黑子腹地的那幾顆白子,竟然在之後的拉鋸戰中,做活了!

原本十拿九穩的盤面,立刻因為黑子目數的減少和白子目數的增多而出現了不可預知性。

黑白子的目數十分接近,接近到就算到了收官的時候,雷老虎也不敢肯定,

自己一定就勝了這盤棋。

「啪!」

隨著最後一枚黑子的落下,棋局終了。

「……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雷老虎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竟然平了!」(說明:這裡並沒有執黑五目

半的規則)

直到這一刻,軒瑤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雷老虎的棋力的確非凡,幾乎是算無遺策,若非她一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只怕這盤棋,根本就扳不回來。即便是這樣,兩人也只是下了個平局而已。

「嘖嘖!」雷老虎搖頭苦笑了一下,順手拿起白紙扇,扇面打開,正當中赫然是

「以德服人」這四個字,「丫頭,十年不見,你的棋藝竟然進步到了這般地步,

真是讓我老雷感到汗顏那!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看起來,這天下,果然還是你

們年輕人的。」

看到雷老虎扇面上的四個大字時,軒瑤才真正舒了口氣,她知道,趙鴻飛和羽朝陽的性命,算是

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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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5:55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原來是他(五)

「哦,乾機兄這麼快就出來了?看來那個小崽子傷的也不算重嘛。」

雷老虎淡淡地瞟了眼小木屋,此刻,木屋的門被打開,魏乾機臉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老雷你玩笑了。」魏乾機看了眼坐在雷老虎對面的軒瑤,眉頭一皺,頓時明白了過來,

當下苦笑了一聲,說道,「那羽家的小子,被人用『暴雨梨花針』刺穿了子孫袋,

要不是我這有胡不為道長上次贈與的丹藥,只怕也不能這麼輕鬆就保住他的性命。」

「『暴雨梨花針』?」雷老虎愣了愣,然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是『玄鐵針』吧。」

魏乾機點點頭,隨手一拋,一塊白布就輕飄飄地落在了棋盤的旁邊。

雷老虎打開白布,裡面赫然是兩根玄鐵打造的利針,長三寸三分,一頭尖銳,一頭扁平。

看到這兩枚玄鐵利針,軒瑤頓時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古怪。

「果然是『暴雨梨花針』的針體,想來是有人拾取了發射後的玄鐵利針,否則,就憑那兩個小子,

面對完整的『暴雨梨花針』,豈有活路!」雷老虎冷笑了一聲,爾後又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那偷襲他們的人倒是心狠手辣,竟然直接廢了那小子的老二……」

「雷伯伯!」軒瑤頓時雙頰微紅,瞪了他一眼。

雷老虎哈哈一笑,略微收斂了些,不過臉上的促狹之意,就連瞎子也能感覺得到:

「他們有說是什麼人偷襲的嗎?」

魏乾機搖搖頭說:「不清楚。不過根據那趙鴻飛說的,我想偷襲者應該是利用了我佈置的一個小陣法,

蒙騙了他們的眼睛,光明正大地實施了這次偷襲。」

「哦?」雷老虎頗感興趣地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利用你佈置的陣法,這倒是奇了!」

魏乾機搖搖頭,苦笑說:「那不過是一個聚集天地靈氣的小陣法而已,

只是想讓這小洲上種植的各種花木能更好的生長,並不是針對人的。這小洲上,

類似的陣法至少有一百多個,我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利用這陣法去實施偷襲。

哎,弄不好,會是一個大麻煩。」

「不就是羽州劍宗嗎?就憑他們,也敢來找你魏乾機的麻煩?」雷老虎輕蔑地說道,

「再說了,又不是你的人偷襲的他們,那羽劍一也不是傻子,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和你這位玄門大師為敵的。」

「可人畢竟是傷在這裡,而且,還是斷子絕孫……」魏乾機說到這裡,看了軒瑤一眼,頓時聚氣成線,將不

方便的話直接傳音給了雷老虎。

「啊?!」雷老虎一愣,跟著捧腹大笑道,「兩個卵蛋都被弄碎了?!哈哈哈哈

!是什麼人這麼缺德!這不是存心想讓那小子去當太監麼!哈哈哈哈哈!小笑死我了!」

雷老虎肆無忌憚地話頓時惹得軒瑤又是一陣嬌嗔,這時候,

安頓好了羽朝陽的趙鴻飛正好從木屋裡走出來,聞言,忍不住心中暴怒,

一雙眼睛,怨毒地看向了雷老虎。

他的眼神雖然是一閃即逝,但如何能瞞過雷老虎的耳目。

當下,雷老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子,怎麼,對我的話有意見?」

「不敢!」趙鴻飛此刻憋著一肚子氣,雖然不敢和這個來歷不明的青衫客當場翻臉,

但語氣中卻明顯透著敵意,「您是前輩,我這個當晚輩的,如何敢對您不敬!」

「這小子——」雷老虎笑著看著魏乾機說,「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要不我和丫頭有個約定,就憑他這口氣,

我就封了他的內息,折斷他的四肢,把他丟到野狼窩去,讓他親眼看著自己被惡狼一口一口地吃掉!」

他說的不以為意,語氣輕鬆之極,似乎是在說一件外出郊遊的小事一般。

趙鴻飛卻是渾身一震,腦海中,不知道怎地,突然就浮現出他被一群惡狼撕咬吞噬的畫面,

那畫面逼真至極,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頓時就將他嚇個半死,冷汗涔涔地指往外冒。

「老雷,你就別和小輩一般見識了。」魏乾機的話,瞬間就將趙鴻飛從臆想中拉回到了現實,

「趙鴻飛,羽朝陽現在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身體卻是極弱,需要調養,

你還是趕緊去安排一下,將他交給羽子昂吧。」

趙鴻飛回過神來,極度畏懼地瞥了雷老虎一眼,當下應了一句,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眨眼就跑的沒影了。

「就這等心性,將來能有什麼前途?」雷老虎不屑地哼了一聲。

魏乾機苦笑道:「他畢竟只是一個後天武者

,你以精神力亂其心神,又以『幻覺』恐嚇,沒有當場嚇暈過去,這心性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會是什麼人偷襲的他們?」

雷老虎聳聳肩,看向軒瑤:「丫頭,你知道嗎?」

軒瑤搖了搖頭。

「剛剛宴席上,可曾發生過什麼意外?」魏乾機問道。

「羽子昂和曹仁軒曾經鬧了起來,不過這兩人眼下已經正在比鬥中,不可能分心外物。」

軒瑤將這件事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魏乾機頓時皺了皺眉頭:「這曹仁軒和其父曹以安可是當世難的的儒士,這種暗中偷襲的事情,

是決計做不出來的。可這次赴宴的賓客中,似乎也沒有和羽州劍宗結仇的……這可奇怪了!

莫非,是想挑撥我與劍宗的關係?」

雷老虎打斷他的話說:「乾機兄,你想多了!不過說起結仇,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來。

我進來前,羽子昂這幫小崽子,曾經跟劉家的幾個小子鬧起來過。

這羽子昂、羽朝陽兩兄弟,好像還當眾羞辱過一個叫徐元興的小子——哦!

徐元興!他媽的,我差點給忘了!」

「什麼?」魏乾機趕緊問道。

「那徐元興就和劉家的太子在一塊兒,我還指點過這小子關於你這裡佈

置的陣法呢!」雷老虎頓時一拍腦門,「真是的!看來這人哪,年紀一大,記性就格外的不好!當時羽子昂那群

小崽子在羞辱他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這小子不在這裡,也就罷了,要是在的話,肯定是個狠角色!沒想到,

後來遇到他和劉邦的時候,我竟然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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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6:20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然發難(一)

「這麼說,雷伯伯,你覺得這件事,是他做的?」軒瑤問道。

雷老虎咧嘴一笑,嘿嘿說道:「除了他,估計也不會有別人了!這

徐家的小子,絕對是個怪胎!雖然是後天修為,卻已經擁有了精神力,而且還不弱,

絕對能和先天五重的武者以精神力硬拚一番——這件事,估計也只有他才能辦得到。」

魏乾機恍然道:「不錯,雖然入了那種陣法,別人看不到他,他也一樣看不到別人。除非以精神力鎖定

,否則根本就無法偷襲。」

「有偷襲的能力,也有偷襲的動機,只要查查他當時有沒有離開,

就可以判斷是不是他做的了。」雷老虎嘿嘿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讚許之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滅其滿門——這小子,倒是有我年輕時候的幾分影子。」

魏乾機搖頭苦笑道:「我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不過,如果是他的話,

我看劍宗也只能強嚥下這口氣了。那司馬無為和胡不為兩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這

徐元興有兩大虛級高手撐腰,明睿陛下又竭力拉攏,想動他,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頓了頓,他又說道:「何況,趙鴻飛和羽朝陽.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幹的!

劍宗,這次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雷老虎以扇柄拍拍掌心,笑道:「依我看,這徐元興多半是顧忌劍宗在羽州的勢力,

怕連累到徐家,所以才一直隱而不發,直到找到這個機會,一擊出手,就讓羽朝陽斷子絕孫!

嘿嘿,這小子,好.性格,我喜歡!」

軒瑤好奇地問道:「雷伯伯,你說羽子昂和羽朝陽之前當眾侮辱過徐元興,

他們究竟說的什麼?竟會逼得此人下如此辣手,以至於讓羽朝陽做不成男人?」

「丫頭,你怎麼好像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雷老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調侃道,

「該不會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雷伯伯~~~~」軒瑤嗔道,「我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

雷老虎哈哈一笑說:「好奇就對了!通常

,一個女人若是對一個男人產生了好奇,也就產生了興趣,那距離她愛上這個男人,也就不遠啦!」

「雷伯伯!」軒瑤有些生氣地嗔道,「你再這樣調侃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呵呵。」雷老虎頓時莞爾,一時間卻也不禁對徐元興更加感興趣起來。

因為他這個世侄女,心比天高,又智計絕倫,武藝不凡,天下男兒萬千,能入她法

眼者卻是寥寥無幾,更遑論因為哪個男子而露出如此女兒之態了。

莫非,這丫頭當真看上了徐小子?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旋即,雷老虎便自嘲地搖了搖頭。

以軒瑤這丫頭的脾性,只怕是對那徐元興有了興趣是真,但僅僅也只是有了興趣而已,

距離男女之事,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既然能引起這丫頭的興趣,也足可見這徐元興的確是有不凡的能耐。

尤其是這小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崽子,真下起手來,

卻是又黑又狠,實在是很對老子的胃口!

想到這裡,雷老虎不禁就想親自稱量一下這徐家的小子,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斤兩。

「雷伯伯,你要再不說,我以後都不理你了!」軒瑤見雷老虎似乎有些走神,不禁半真半假地催促了

一聲。

雷老虎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心說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別是真對徐家那小子起了興趣吧。若是那樣,可是

有的好戲可看了——恩,無論是燕老三還是燕家那個老不死,都不會容忍自家的女婿出去勾搭別的女人,尤其,

還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女……

「有意思!」他嘴角一翹,眼珠滴溜溜一轉,頓時就有了主意,「丫頭,你真這麼想知道?」

軒瑤橫了他一眼,賭氣似的沒有出聲。

這一下,就連魏乾機也露出了幾分詫異的表情來。

雷老虎哈哈一笑,當下也不再逗她,便將之前發生在羽子昂一夥與劉邦那群人之間的事情簡要地敘述了一遍。

待到他說完,軒瑤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驚異的神色:「沒想到,羽子昂、羽朝陽兄弟竟是如此的沒有氣量,倘若劍宗日後落

在他兄弟二人手中,一旦劍宗的那位虛級強者陽壽用盡,便也是劍宗滅派的日子了!」

魏乾機搖搖頭,歎息了一聲道:「這兩人的確是逾越了身份,竟說出此等辱人的話來。

只怕羽劍一若是知道了,也要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代雖然民風彪悍,男女之間的風氣頗為開放,但也僅僅只是相對而言。即便是放在現代,若是有人侮辱你

的未婚妻,當眾說要給你帶綠帽,還要叫你識相點,老老實實忍著,只怕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做到雲淡風

輕、一笑置之!不記仇,那才見鬼了!

「也怨不得徐元興會下如此辣手,實在是這羽朝陽自己咎由自取。」軒瑤

輕歎了一聲,搖搖頭說,「若是早知如此……」

「怎地?」雷老虎笑著問道,「若丫頭你早知道這小子是咎由自

取,是不是就不會管他的死活了?」

軒瑤苦笑道:「若是早知如此,我便不會絞盡腦汁,與雷伯伯你下這一盤棋

。你要殺人,便讓你殺了就是,反正劍宗他日問起來,我和師父會叫他們去尋你報仇的!」

「哈哈哈!」雷老虎放肆地大笑起來,連連點頭說,

「要的,要的!不若我現在就進去宰了這小子,然後讓劍宗來找我的麻煩?」

魏乾機見他竟然真的站起身來,連忙勸道:「老雷,這丫頭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你怎麼還真給當真了?多一事,

不如少一事,若是引得劍宗那個虛級高手過來追殺你,不也是一個大麻煩嗎?」

「哼!」雷老虎哼了一聲說,「虛級高手又怎麼了,任他本事再強,

找不到我雷某人也是枉然!難道,他還能僅憑精神力就搜遍九州,千里之外取我性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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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突然發難(二)

魏乾機苦笑道:「你就是因為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會落到如今

這般田地!不說別的,單就是你現在的身體,別說是虛級強者,只怕過個半年,連一個後天極限武者都能要了你

的性命!」

說到自己的身體,雷老虎頓時收斂起了笑容。

他看著魏乾機,沉聲問道:「乾機兄,你智計絕倫、

學貫古今,通曉玄門大多數的奧義,當真就沒有辦法醫我?」

魏乾機苦笑著搖搖頭說:「你我百十年的交情,若是有辦法,我能置你於不顧?

十年前,你來找我,我也為你推算了一下這十年的命數,發現並無轉機之象,也就

是說,要化解你身上因為修煉『大日羅剎罡煞』所導致的病源,至少現在,仍是未到時機。」

雷老虎問道:「那還需要等多久?」

「不知道。」魏乾機很乾脆的答道。

「不知道?」

「對,目前還不知道。」魏乾機坦然道,

「我玄門雖有術數,可借此推演天機,知曉命數,扭轉乾坤。可是,妄測天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你我相交

一場,當年我的性命還是你救的,為你洩露天機我倒也沒什麼顧慮。只是,你的修為高我太多,如今,雖然因為

『大日羅剎罡煞』的關係,我有機會為你推算一二,但,眼下,並非是最好的時機。」

雷老虎長長地歎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當年,我違反族規,不聽祖上傳言,強練這『大日羅剎罡煞』,雖然修為突飛猛進,卻也從一

開始就注定了如今的結局。原本,我以為,等修為突破了天地的桎梏,便能化解這罡煞對我的影響,沒想到,當

我突破桎梏的那一瞬間,卻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哎!我以『雷老虎』的身份行走江湖,便是想尋找你說的那個

契機,可是,百多年了,卻一直都沒有遇到!」

魏乾機開解道:「你也不必太心急,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耗費百

年修為在你力量最弱的時候,強行推算天機,得出你這一生雖有大起大落,卻有貴人相助,最終化險為夷。眼下

,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

「也是!」雷老虎自嘲地笑笑,「都等了快兩百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個百十年……」

他的情緒一時間有些蕭索,魏乾機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介懷了,所謂『車到山前

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總會為你想到一個辦法的。」

雷老虎歎息道:「我不過是有些不甘心罷了。空有

一身的本事,卻因為那勞什子的罡煞,將我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當真是成也罡煞,敗也罡煞!」

頓了頓,他深吸了口氣,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徐家那小子的事情吧。」

魏乾機詫異道:「怎麼,你想插手此事?」

雷老虎聳聳肩說:「有兩大虛級高手在,這事哪裡輪得到我來插手——我只是有些奇怪,徐家這小子怎麼

會有精神力的?」

「這……」魏乾機想了想,搖頭說,「我也很是奇怪!這精神力,是後天武者步入先天境界的

一個表徵,也唯有做到『氣與神和』,才能將靈識中的這一絲力量誘導出來,為自己所用。這徐元興不過區區後

天六重的修為,而且聽說他在遇到司馬無為之前,還是天生丹田錯位,不能修煉內息的廢人——對於他為什麼會

擁有唯有先天武者才會具備的精神力這點,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世上還有乾機兄你不知道的事情?」雷老虎開玩笑似的地調侃說。

魏乾機笑道:「我雖通曉了玄門的大多數秘典,卻也不過只是區區一介凡人,如何能

事事皆知?況且,嚴格說來,我只是玄門一個旁支的傳人,並非是正統。」

雷老虎訝然道:「乾機兄你只是玄門一個旁支的傳人?這可是我今天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魏乾機笑笑,笑而不答。

軒瑤接過話茬道:「雷伯伯,你有所不知。我玄門始於上古大能伏羲氏,以《河洛圖書》和『先天衍卦』開宗立派;

待到皇帝軒轅氏得九天玄女傳授《龍甲神章》,大敗蚩尤,

軒轅氏將《龍甲神章》交與宰相風後衍化為《兵法》十三章,《孤虛法》十二章和《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我玄門才出現了分支——一是傳承伏羲氏《河洛圖書》奧義的玄門正統;

一是傳承《龍甲神章》內《孤虛法》與《奇門遁甲》的玄門陣派;

最後還有單單以鑽研『先天衍卦』不問其他的玄門術派。

我和師父,算起來,應該是玄門陣派與術派的傳人,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玄門正統。」

雷老虎頓時好奇的「哦」了一聲,問道:「當今世上,除了乾機兄外,莫非還有別的玄門大家不成?」

軒瑤搖搖頭說:「這卻是沒有聽說過。其實,自從『鬼谷先師』陽壽用盡之後,

玄門正統那一脈的傳人,便再也沒有在世間出現過。

如今,世人口中的玄門弟子,指的,其實就是我和師父這般的玄門旁支傳人。」

「哦!」雷老虎點點頭,眉宇間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卻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如果此刻徐元興在這裡,聽了軒瑤、魏乾機與雷老虎這三人之間的

談話,或許會想起一個人來——

殺手萬燈!

這萬燈顯然不是玄門中人,卻是對《奇門遁甲》和一干陣法甚為精

通,這點,從他在「冰風谷」時候的表現中,便能看出一二來。

只是,「冰風谷」一別後,此人卻是失去了蹤跡,

也不知道此時正在哪裡幹著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哥,就在前面!」

就在軒瑤三人閒談的時候,之前匆匆

跑去通知羽子昂的趙鴻飛,終於帶著羽子昂和蘇穆白、林子岳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這一馬當先的四人身後,赫然還不緊不慢地跟著兩男一女。

女子身材高挑,以黑紗蒙面,只露出一汪勾魂攝魄般的秋水眸子和潔白如雪的肌

膚,只是從她那淺藍色的瞳孔中,不難看出,此女似乎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中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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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7:03
第一百三十四章 突然發難(三)

她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絲質禮服,外面罩著一件棕黑

色的輕紗線衫,按理說,如此的裝扮,會讓她的速度和靈活度都大打折扣。只是,此時此刻,此女卻一臉從容地

跟在趙鴻飛、羽子昂四人之後,絲毫沒有要被落下的跡象。

但見她騰轉挪移之間,皆是有如行雲流水,看得人一陣賞心悅目,全然沒有刻意的痕跡,

就知道此女至少在輕身功夫上,也是一個行家!

軒瑤遠遠地就看到了她,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來,她親密地喊了一聲:「玉姐姐,你怎麼也跟著來了?」

女子淡淡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寵溺的神色,當下半真半假地嗔道: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此刻,只怕不單單是羽朝陽躺下,連羽子昂和曹仁軒二人也要倒地不起了!

姐姐我為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你不先來謝我,卻反倒嫌我來礙事了。」

軒瑤這才看清了,跟在這位玉姐姐身後的兩個男人,赫然就是徐元興與劉邦!

「好一個徐元興!真是膽大包天!將羽朝陽弄得如此這番地步,

他竟然還敢裝作沒事人似的過來看熱鬧?」一瞬間,軒瑤的美眸中閃過一道奇異的神采,她的目

光重新落回到這神秘女子的身上,帶點撒嬌意味地說道,「玉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呀?」說話間,趙鴻飛、羽子昂四人已經一頭衝進了這個籬笆圍成的小院,

而神秘女子也不疾不徐地飄然而至,身體一頓,正好停在軒瑤的跟前。

她伸出手來,在軒瑤精緻的瑤鼻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姐姐我為你省

去了這麼一個大麻煩,你準備怎麼謝謝我啊?」

「嘻嘻,小女子無以為報,不若以身相許?」軒瑤「咯咯」一笑

,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對她撒嬌道。

「你呀!」這「玉」姓女子顯然是寵極了軒瑤,當下伸手在她的腦門

輕點了一下,笑道,「多謝名滿九州的軒大才女抬愛,但姐姐我可受之不起。你要是委身於我,那明天,全天下

的男子,還不把姐姐我給撕了?」

「嘻嘻!」軒瑤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就如同是一個鄰家女孩一樣,

哪還有半點雍容、出塵的氣質。

徐元興和劉邦顯然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平易近人的軒瑤,兩人都不禁看得愣了一愣。

不單是他倆,就連心繫弟弟的羽子昂,一時間也被軒瑤撒嬌的憨態看得心臟「突突」直跳,

一時間,竟然忘記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此刻可還是躺在面前這座小木屋裡,昏迷不醒。

直到趙鴻飛焦急地催促了兩聲,羽子昂方才回過神來,

臉上帶著一絲迷醉之色,戀戀不捨地往小木屋走去。

「這羽子昂,對軒小妞倒是情有獨鍾,看到美女,竟然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管了。」

徐元興看著羽子昂的背影,冷冷一笑。

劉邦歎息說:「別說是他,就是我,也忍不住心動不已。如此姿態的軒小姐,

我還是頭一次見!只怕,這天下,也沒有人能擋住她的魅力了。」

「胡說,我不就是一個例外?」徐元興說這話的時候,老臉竟然難得的紅了一下,好在劉邦的一雙眼珠子,此刻全然

落在了軒瑤的身上,根本就無暇去看身邊這個臭屁的同伴。

待到羽子昂、趙鴻飛、蘇穆白和林子岳四人進了木屋,他才偷偷用手肘捅了捅的劉邦的腰際,

低聲問道:「那羽子昂和曹仁軒一戰,聽上去似乎異常慘烈?」

「何止是慘烈!」被他一打岔,劉邦頓時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眼神,

「要不是這個神秘女子突然出現,及時制止了兩人的死鬥,

只怕今天就是羽子昂和曹仁軒這兩人的忌日了!」

「不會吧?」徐元興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兩人當真敢以命搏命?!」

劉邦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看得出來,無論是羽子昂和曹仁軒,都對對方存了必殺之心!

曹仁軒有傷未癒,知道如果持久作戰,必然對他自己不利,所以一出手,幾乎就是搏命的殺招!短短幾息之間,

這兩人身上的傷口就多大七八處,血流不止,看得我是心驚膽戰。」

「難怪,我看這羽子昂剛剛過來的時候,腳下一翹一翹的,原來是受了傷。」

徐元興恍然大悟道,「不過,我沒看出這小子身上有什麼外傷啊?」

「他帶了『活絡丹』,品級似乎不低,我見他服了兩顆後,全身的傷口就有癒合的趨勢。」

劉邦解釋道,「也好在這神秘女子來得及時,不然,說不定就是曹仁軒被他們三人聯手做掉的下場!」

徐元興一愣,跟著立刻就反應過來:「那叫蘇穆白和林子岳的,竟然這麼無恥?!」

劉邦伸出左手,他左手的手上戴著金蠶絲手套,此刻,五指的關節處,

堪比寶器的金蠶絲竟然被破開了一道寸長的口子,好在並沒有傷到筋骨。

「那兩人實力不弱,加上一副拚命的架勢,我雖然全力抵擋,卻也差點掛了彩!」

劉邦沉聲道,「何況他們兩人的修為雖然不如我,卻也只是差了一重而已,

兩人聯起手來,我還未必就能耗得過他們!好在,關鍵時候,那神秘女子出現了,僅僅一招,不但分

開了羽子昂和曹仁軒,便是我和蘇穆白、林子岳三人,也被一股氣浪掀翻在地。」

徐元興偷眼看了看此時正與軒瑤嬉鬧的神秘女子,小聲問道:「你覺得,她的修為會在先天幾重?」

「這……」劉邦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

「不好說。我的修為雖然是後天極限,但你知道,後天和先天之間,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哪怕是初入先天境

界,也不是一個後天極限的武者能夠輕易挑釁的——不過她一出手,就將全力戰鬥的我們全部制住,而且是輕而

易舉,我猜,至少也是先天三重以上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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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3 21:37:29
第一百三十五章 突然發難(四)

徐元興搖搖頭說:「不,至少是先天五重以上!」

劉邦詫異道:「你憑什麼敢肯定?」

徐元興聳聳肩說:「我猜的……好了,不說這個了——誒?那不就是雷老虎嗎?」

劉邦顯然對雷老虎畏之如虎,當他順著徐元興的眼神看到雷老虎的時候,

頓時渾身一震,手心處竟然開始往外冒汗了。

「玉姐姐。」軒瑤瞥了眼正慢慢走過來的劉邦和徐元興二人,忽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們兩個怎麼也跟來了?」

「誰?」神秘女子狐疑地扭過頭去,當看到徐元興和劉邦的時候,頓時笑了笑,說道,「哦,是他們那。左

邊那個是和曹仁軒一起的,我趕到的時候,他正以一敵二,打得有些辛苦;至於右邊那小子,是半路上遇到的,

不過好像和他們都認識,執意要跟著過來,我想也不是什麼機要之地,就由得他們了。」

軒瑤看了看徐元興,追問道:「玉姐姐,你在哪裡遇到右邊那人的?」

神秘女子詫異地看了看她,印象中,這個心高氣傲的妹妹,好像

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的事情這麼上心過。

不過詫異歸詫異,她還是回答道:「就在那座白石閣樓前的岔路口,也

不知道這小子是上哪兒溜躂去了,我見他的時候,這小子好像還挺得意的。」

「哦!」軒瑤點點頭,心中已經確定,偷襲趙鴻飛和羽朝陽,

更是把羽朝陽變成了太監的那個人,絕對就是這徐元興無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什麼?」神秘女子狐疑地看了看她,「什麼好大的膽子,誰?」

「沒有人啦,我是說那個把羽朝陽廢了的人。」軒瑤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玉姐姐你該知道了吧,有人偷襲了趙鴻飛和羽朝陽,更是把羽朝陽變成了太監。

要不是師父及時救治,只怕他連太監都做不成了。」

神秘女子笑了笑,點點頭說:「原來是這件事。」

對於這種私人恩怨,她一向是沒什麼興趣,當下也沒有追問下去。

這時候,徐元興和劉邦也來到了籬笆小院的跟前。

徐元興瞥了眼那幢木質的小屋,心中冷冷一笑,暗道這羽朝陽運氣不錯,想不到國師魏乾機不但精通術數、陣法

,還精於醫道,讓這小子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我當時看準了機會,那兩枚玄鐵利針絕對是打爆了他的睪.丸,

要是這樣,還不能把他變成太監,那就真是太沒有天理了!」他的目光從小木屋處挪開,這才看到,籬笆圍成的

小院裡,除了軒瑤和那個「見不得人」的神秘女子以外,還有兩個男人。

「『神算子』魏乾機,『以德服人』雷老虎。」這兩人他倒是都認識,至少也是見過的。

魏乾機一身布衣,打扮得倒像是一個鄉下的老農,和昨晚宮宴上那英姿勃發的國師,完全是兩個造型。

至於雷老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聽了劉邦有關於他的一些介

紹,現在徐元興看到這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腦子裡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出此人大殺四方、

滿臉血腥的猙獰模樣。

他看到這兩人的時候,雷老虎和魏乾機顯然也留意到了他們。

「哦?徐小子!」雷老虎哈哈一笑,頓時大步走上前來。

待走到徐元興和劉邦的跟前,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聚氣成線,傳音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廢了人

家的弟弟,現在竟然還敢過來瞧熱鬧!」

「呃……」徐元興一愣。

「哈哈哈!」雷老虎這才大笑了三聲,繼續傳音道,「你放心,你我怎麼說也是投緣,

我不會把你賣了的。不過,你小子下手真夠黑的,一下子就廢了那羽朝陽的老二,

讓他做不成男人,這可是解不開的死仇啊!」

徐元興已經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副茫然之色。

他看了看雷老虎,詫異地問道:「雷前輩,你在說什麼?

羽朝陽被人偷襲了?還被廢了命根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雷老虎嘿嘿一笑說:「你小子不用在我面前裝傻,總之,我知道就是你幹的!除了你,我還沒見過哪個後

天武者擁有精神力的!你就不要抵賴了。」

「前輩您這話說的,精神力分明是先天武者才能擁有的力量,我區區後天六重的修為,如何能有?」

徐元興乾脆裝傻道,「何況,前輩怎麼就敢肯定,不是先天武者偷襲了羽朝陽呢?」

雷老虎拍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先天高手?哼哼!一個先天高手偷襲兩個後天武者,那兩人豈能還有命

在?小子,你也不用承認,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再說了,我雷某人也沒有要揭穿你的意思。」

「那前輩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徐元興頓時狐疑起來,

他起先還以為這雷老虎是想藉機要挾他去偷點丹藥什麼的,卻沒想到此人

根本就沒有威逼要挾的意思,頓時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是因為老子很欣賞你!」雷老虎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隱忍不發、圖謀後手,一旦找準時機,就把人搞得欲仙欲死,

下手之黑、之狠、之辣,深有我當年的風範!

不錯,不錯,我遊歷九州百十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種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

好好幹,九州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一代人了!」

說完,雷老虎就如同是慰問完基層工作者的領導一樣,

還很有風度地沖徐元興點了點頭。

他轉身走了兩步,又忽的扭過頭來,傳音道:「徐小子,我看好你喲!」

「……」徐元興的額頭頓時掛起了三道粗粗的黑線,心中已經分外認可了劉邦的說法——

這雷老虎,八成是有精神分裂症,前後變得也太多了吧!

就在他感到一陣惡寒的時候,突然,剛剛進去探病的羽子昂四人從木屋裡衝了出來!

他目光中泛著熊熊怒火,身上煞氣凌然。

趙鴻飛、蘇穆白和林子岳三人也是一臉的悲憤,捏著劍柄的手,關節處

已經完全發白了。

「到底是誰幹的!!!」羽子昂仰天一聲嘶嘯,目光中能噴出火來!

「吵什麼!」雷老虎不以為意地瞥了他一眼,

「要鬼叫滾出去鬼叫!再在這清幽之地交換,小心我雷老虎割了你的舌頭!」

羽子昂顯然是從趙鴻飛那瞭解到這雷老虎不能惹,當下憤恨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四下裡搜索著,最後,停在了劉邦身邊的徐元興身上。

他快步走上前來,目光死死盯著徐元興,問劉邦道:「他是誰?」

劉邦哼了一聲,不屑道:「羽子昂,你這是請教他人時應有的態度嗎?」

羽子昂死死盯著徐元興,一言不發,眼中殺氣騰騰。

忽的,他突然伸手指著徐元興,大聲喝問道:「你就是那徐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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