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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牧牛]逆印[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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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5:13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北上的決定(一)

徐元興知道憑自己的精神力,還不足以迷惑眼前這個老人,一定是被他看出了自己的九陽之體,

方才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當下,他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子,點頭應道:

「晚輩徐元興,拜見大帥!」「呵呵,無須多禮。」燕凡朗聲一笑,對兩人點點頭說,

「北飛,元興,你們兩個先找地方坐下吧。」

石室的佈置已經簡單到不能簡單,充其量就是一間書房和一間臥室的合併而已,

很難想像這就是堂堂皇陵衛大帥的住處。

徐元興與燕北飛搬了兩張椅子過來,坐下後,不等燕凡開口詢問,燕北飛就迫不及待地從袖中

亮出了「諸葛弩」,一臉興奮地說道:「大帥!你看這是什麼!」

燕凡只瞟了一眼,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絲驚奇之色來。

他「咦」了一聲,抬手一招,一道金色的氣流頓時席捲而來,將燕北飛手中的「諸葛弩」給捲了過去。

真元實體化,而且已經顯露出色彩來,分明就是先天金丹的修為!

徐元興暗暗點頭,這倒是符合他之前對這位「大爺爺」修為的猜測,

畢竟,燕家堡的人,可沒有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不過,金色的真元,五行精金之氣頗重

,看來,這位「大爺爺」所修煉的內功心法,應該也是一門強橫的橫練功夫。

「此弩,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燕凡目光灼灼地觀察了一陣,

這才將手中的「諸葛弩」放到案桌上,抬起頭來,問燕北飛道。

燕北飛呵呵一笑,左手順勢一指身邊的徐元興,說道:「此弩乃是元興之物。

他之前以此弩配合『玄鐵針』偷襲羽朝陽,將他給閹了,擔心此物留在身上會被羽子昂等人瞧出破綻來,

這才托我代為保管。我看此弩不但威力不小,而且竟有九道箭槽,

料想若能加以改裝,裝備軍隊,必定是一大臂助,這才帶著元興來見大帥。」

「原來如此!」燕凡點點頭,目光如炬,看著徐元興道,

「我剛剛接到手下的探子來報,說是劍宗二少宗主羽朝陽被人閹了下體,正送往內城

的醫館救治,還在奇怪是哪個傢伙吃了豹子膽,竟敢捋劍宗的虎鬚——原來是你!」

徐元興的心中猛地一跳,燕凡的語氣語調雖然依舊平和,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彷彿感覺到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簡直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燕北飛見徐元興的額頭竟隱隱滲出了汗珠,連忙替他辯解道:「大帥,此事元興雖然做的有些過了,但歸根究

底,還是羽子昂兄弟咎由自取!他二人在大庭廣眾下,公然那三妹和元興的事情說項,分明是沒把我燕家放在眼

裡!換了我是元興,若有這種機會,也一定會趁機下手,絕對不會手軟的!」

燕凡眼中的威懾褪去了一些,他用手指敲了敲身前的案桌,看這徐元興,點點頭說:

「此事的來龍去脈,除了在『清音水榭』內發生的,我已經從探子那大致知道了。

此事的確怪不得你。」徐元興的心中竟是莫名的一鬆,好像壓力盡去。

這還是他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即便面對老瘋子,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壓力。

也許,這就是燕凡常年在鐵與血中逐漸積累出來的一種氣勢,

一種只屬於軍人的氣勢,連虛級高手也無法比擬。

見燕凡並沒有要責怪徐元興的意思,燕北飛也不禁鬆了口氣。

這位大爺爺執掌皇陵衛超過六十年,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在燕家堡,除了那位老祖宗,這位大爺爺的威

信無疑是眾人之首,哪怕是他的幾個兄弟,也不敢輕易違逆他的意思。

「大帥,此袖弩我已經試射過。」既然燕凡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燕北飛在鬆了口氣之餘,立刻又將話題轉回到了「諸葛弩」上,「此弩的九道箭槽,既可

以統一發射,亦可以單獨發射,可操作性非常強。而且,相比軍中已有的弩箭,此弩就算放大一倍,也足以貼身

攜帶,無論是威力還是靈活性,都要勝過其他弩箭許多!」

燕凡點點頭,手指繼續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你說的不錯,不過,這袖弩的威力,

至少有一半是在箭支上。元興能用它重傷羽朝陽,應該借了『玄鐵針』專破內家罡氣的光。

若是將此弩放大一倍,轉為軍中正常的箭支,只怕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燕北飛胸有成竹道:「此事我亦有考慮過。不過就算每一支射出去的弩箭,

威力都大打折扣,但此弩瞬間最多能夠擊發九箭,若是有一百具這樣的弩,

就算蠻人的皮甲再厚,總不可能守住身體的每個部分——況且,我的設想是,根據此弩,放到百倍

,改裝成守城重弩!這樣,比起原有的重弩,此弩在攻擊時候,亦可以填裝弩箭,只要不是一次性射出九箭,理

論上,只要兩到三人控制一夾,就能不間斷、無限制地發射,絕對能讓蠻人吃個大虧!」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燕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而且,若是裝備騎兵部隊,亦能收到奇兵之效!在此弩出現之前,騎兵之所

以不裝備弩箭,乃是因為弩箭都是單發,雖有多箭槽,但也是一擊發射,就將弩箭射了一空——每次射擊後都需

要重新裝填箭支,這無疑不適合來去如風的兵種特性!」燕北飛越說越激動,越說來勁,

「可若是換成此弩,我們的騎兵部隊就能瞬間在弩騎兵和騎兵之間變換!

無論從戰略戰術還是單兵實力來說,都將會是一次質的提升!」

燕凡一言不發,盯著桌上的「諸葛弩」沉思良久。

他的手指以一種奇異的節奏,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桌面上

,彷彿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就連徐元興的注意力,也幾次都被這響聲給吸引了過去。

半晌,燕凡終於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人,沉聲問道:

「你們既然敢來找我,那這弩箭的設計圖,想來是沒有問題了吧?」

「此事我已問過元興,他保證可以根據我們的需要,畫出弩箭的設計圖來!」燕北飛說道。

「好!」燕凡一拍桌子,當即下決定說,「北飛,此事就交給你處置!一會兒,

你帶我的令牌前去兵器庫,著人打造三百重弩,三千輕弩,然後秘密運送到山海關,交給燕鴻!」

燕北飛大喜:「多謝大帥!此事我一定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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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5:37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北上的決定(二)

「記住!」燕凡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一掃而過,「無論是弩箭還是設計圖,

都不能洩露出去!此事,只能有我們三人知道,便連負責運送的將士也不能透露!若是有人前來盜取,

又或是不小心發現了這個秘密,不論是誰,不論背後是什麼勢力,都給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是!」攝於燕凡身上那無比驚人的氣勢,便連徐元興也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好!」燕凡滿意地一笑,看向徐元興說,「看來這次行天的眼光不錯,

的確是給我們燕家找了一個文武雙全的好女婿!徐家這次是賺到了,也無怪乎他肯做出

如此之大的讓步來。孫女婿,好好幹,在明年茗兒的成年禮上,將你的新娘光明正大地搶出燕家堡去!」

「呃……」徐元興一陣愕然。

這話若是換了別家人來說,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燕凡,可是燕家堡的嫡系,而且在燕家

還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這不是等於讓自己打燕家的臉嗎?

「哈哈!」燕北飛見徐元興一臉愕然的樣子,當即大笑道,「大爺爺就是這樣的!

別說是大爺爺,連我也很期待你與無雙的再次交鋒呢!好好幹,我們都看好你喲!」

「……」看著這兩個燕家的嫡系,徐元章此時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見過的人多了,還

沒見過主動要求別人來拆自己家門面的……

不過,從這一點來說,燕家也的確如燕北飛所說的一樣,一切都是憑自己的真本事說話。

比起一個甘心入贅的女婿,他們更希望見到的,是一個有能力、有魄力的女婿!只要是真有

這個本事,那就儘管來拆台!只要堂堂正正地能把燕茗搶出燕家堡去,只怕燕家的人,不但不會怨恨他,反而會

慶幸自家又多了一員猛將!

燕家,青州燕家堡!

這才是能名震九州,令各大勢力都忌憚不已的燕家堡!

直到從這座空陵墓出來,徐元興還有些不敢相信。

燕凡之後竟然在見識了他模仿燕無雙那一招戟法以後,真的將燕家家傳的基本戟法傳授給了他!

要知道,燕家的無數戟法,都是歷代的先輩,從這套基本戟法中衍變而出!唯有吃透

這套基本戟法,才能修煉燕家那舉世無雙的戟法——正如「氣血訣」是整部「殘血功法」的核心基礎一樣,不會

「氣血訣」,就算得到「殘血功法」中那些變態的武技,也是兩眼一抓瞎,根本就修煉不出來!

基本戟法,可以說是整個燕家堡安身立命的最大基礎。

而現在,燕凡竟然將這套戟法完完全全地傳授給了他——要知道,他只是

燕家的女婿,而且,還是未來女婿,現在嚴格說來,只是一個和燕家有些關聯的外人罷了!

燕凡竟然敢將基本戟法傳授給他?!

要是徐元興此刻知道,劉明睿也會燕家的「基本戟法」,

只怕他就不是震驚和不敢置信這麼簡單了。

像這類家傳秘技,為了保證不被外人竊取,一直都是傳男不傳女,傳裡不傳外。唯有家族宗派的內門核心弟

子,才能真正接觸到!否則,一旦被外人竊取,必將成為將來沒落乃至滅門的根源——

畢竟,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麼無敵的功法!只要是功法,只要創造功法的還是凡人,

那這部功法就必然會有弱點!像燕凡這樣膽敢將家傳秘技傳授給徐元興這個未來孫女婿的,

只怕九州之內,就獨此一家了!

但,不得不說,燕凡的這種作法,的確已經令徐元興對燕家產生了幾分好感。

至少,他此時看待燕家,已經不像是在徐家時候的那般牴觸和無可奈何。

「妹夫。」燕北飛接過徐元興遞過來的馬韁時,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實,在昨夜宮廷比鬥完了的時候,我就有些話想對你說。不過,後來想想,

似乎說不說都有些不妥……」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嘛,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燕北飛的風格!」

「那我可真說了?」燕北飛一牽馬韁道,「我說出來,你可別當我居心不良。」

徐元興詫異地看了看,奇道:「究竟是什麼話,怎麼累的你這般瞻前顧後?你儘管說,我保證不當你

居心不良,這總行了吧?」

燕北飛點點頭說:「其實,自從我看你使出無雙那招戟法以後,就一直想說的。

今天,既然大爺爺把『基本戟法』教授給了你,那這些話,我就更加憋不住了。

妹夫,大爺爺既然肯將我燕家的『基本戟法』傳給你,已經無異於承認了你的身份!

要得到大爺爺的認可,可絕非一件易事!不怕告訴你,就連當今的明睿陛下,

學到那套『基本戟法』,也不是大爺爺親自傳授的!」

「呃……連明睿陛下也學了?」徐元興越發有些搞不懂燕家想做什麼了。

劉明睿可是劉氏皇族的子弟,燕家竟然把家傳秘技傳給另一個超級勢力中名義上的

首腦人物——難道,就不擔心有一天劉氏皇族吃透了燕家的所有戟法,反過來將燕家給吞了嗎?

不過,此時此刻,他亦想通了一件事——為什麼劉氏皇族會讓燕家執掌皇陵衛,

甚至於將皇陵衛訓練成等同於私軍的存在!這可是十萬將士!而且單兵實力都不弱!

這樣的一支軍隊,交給燕家這外人,劉明睿就真的睡得著?

現在看來,劉明睿應該是高枕無憂!

雖然想不通燕家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徐元興卻隱隱覺得,燕家的那位老祖宗,似乎是在下一

盤棋,一盤非常非常非常複雜而宏大的棋!

無論是傳授「基本戟法」給劉明睿,還是接手山海關的守將之職,亦

或是將皇陵衛訓練成私軍,這背後,一定有一個目的。

至於這個目的是什麼,只怕除了那位虛級強者,便連燕凡

這樣的人,也猜測不到。

「能得到大爺爺親傳『基本戟法』的人,以前只有兩個,現在,又多出了一個你。」

燕北飛說道,「而你,又和我們不同,因為,你並不是燕家的嫡系,血管裡沒有流淌著燕家的血液。

正因為如此,我才敢斷言,在大爺爺眼中,只怕你才是他最看好的人!」

徐元興啞然失笑道:「我說大舅哥,你說了半天,原來就是要拐彎抹角地拍我馬屁啊?

我可告訴你,我一窮二白,就算你拍馬屁,我也沒好東西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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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6:10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北上的決定(三)

燕北飛頓時翻了個白眼:「拍你馬屁?行!你就當我在拍你的馬屁吧。

那接下來,就讓我好好打擊你一下——」「行,看你能說出什麼打擊我的話來。」

徐元興笑道。「那你可聽好了。」燕北飛一字一句地說道,「若你再像現在這般遊蕩下去,

一年五個月後,即便你能在司馬道長的指點下,修為突飛猛進,修煉到後天極限,

甚至是先天境界,也絕對不可能在三妹成年禮那天,將她搶出燕家堡!而且,

我敢斷言,那個時候,你最多能在單挑中擊敗無雙,這已經是極限了,

而且也要無雙肯給你這個單挑的機會。」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燕北飛臉色肅穆,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他當即聳了聳肩,笑道:「我說大舅哥,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唬住我了。」

燕北飛突然冷哼了一聲,看著他說:「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說笑嗎?」

徐元興詫異地看著他,半晌,才搖搖頭說:「說笑也好,不說笑也罷,我對自己有信心,單憑這點

,就已經足夠了。」

「有信心?」燕北飛冷笑一聲,問道:「剛剛那支步兵千戶隊你見到了吧?

這一支步兵千戶隊的平均修為只是在後天六重這樣,與你現在的修為相差無幾。

我問你,憑你的武技,面對這支千人隊伍的合圍,你有把握逃出去嗎?」

徐元興想了想,腦子裡模擬了一下屆時可能發生的惡鬥,然後搖搖頭說:

「只有我一個人,若是在樹林中,或許能夠勉強逃生;若是在陵墓這種近乎封閉的空間裡,

我逃不走。若是再帶上一人,就算是在地形複雜的開放空間,也休想逃出去!」

燕北飛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點點頭說:「如果我告訴你,一年五個月後,三妹的成年禮上,

撇開那些後天極限武者不說,至少有兩千名修為都在後天八重的武者來圍困你們呢?

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些人,都是紀律森嚴,而且有精通兵家陣法的人臨場指揮!

撇開我燕家堡本身的機關不說,現在,妹夫,你來告訴我,

你還有信心帶著三妹闖出燕家堡嗎?」

「……」徐元興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一分機會都沒有!我現在相信,

你是在打擊我的自信心了……」燕北飛頓時莞爾,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

而且還說到這個份上,那他就不能半途而廢:「你以為三叔為什麼會跟你立下這種賭約?

妹夫,此事事關我燕家的臉面,在這一點上,我雖然欣賞你,但如果我也只有後天修為,

那一天,對上你,一樣不會手下留情!這就是我燕家男兒的作風!」

「去你的作風!你現在說這些話,分明是想削弱我的鬥志!我鄙視你!」

徐元興翻了個白眼道。

「呵呵!其實我之所以會跟你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讓你認清這個賭約的難度,才更能對症下藥不是?

」燕北飛笑道,「你可知道,為什麼連大爺爺也希望你能贏?他可是燕家的嫡系,

若是你贏了,他的臉上一樣無光!」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徐元興點頭承認道,「不過,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要傳我『基本戟法』

了。他是想讓我那微乎其微的勝算,往上漲一些。」

燕北飛欣然道:「不錯!這就是大爺爺傳你戟法的用意,但這同時也表示,

他認可的你的潛力,或許,你真的能在這一年五個月的時間裡,創造出這個奇跡!不怕告訴你,

燕家曾經有人辦到過,而且,那人也是在後天極限的時候,憑一人之力,闖出燕家堡的!」

徐元興既震驚又好奇,當即問道:「是誰?」

「是我的四叔,燕無忌!」燕北飛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崇敬之色,「四叔當年年輕氣盛

,從幽州邊關的軍中回到燕家堡後,因為無意接手家族之事,所以,竟然在他與四嬸成親的那一天,公然闖出燕

家堡,從此了無音信,除了每年都有書信寄回,從此行蹤飄忽,連大爺爺的探子都查不到他們夫妻的下落。」

徐元興咋舌道:「燕家還有如此離經叛道的人物?我卻是頭一次聽說。」

燕北飛笑道:「我四叔當年可是身兼《龍鳳榜》第一和《人榜》第三的絕頂天才,

不過這已經是快五六十年的事情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想,現在除了我們燕家的人,

也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這個天才了。」

頓了頓,燕北飛悠然神往地說道:「關於四叔的事情,我也是聽爹爹說的。

我尤記得,他說起這事的時候,臉上全是敬佩之色——當年,四叔決意離家出走,便選擇成親

那一日,正好將四嬸一併帶離。那時候,在場本是有許多先天高手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當四叔帶著四嬸往

外闖去的時候,他們竟然不但不阻攔,反而紛紛避讓了開來。而所有阻攔四叔、四嬸的,全部都是後天武者,數

量足有兩三千人!而且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裡,這兩三千後天武者就組成了大陣,將兩人困住。可是,最後,卻

還是被精通兵家陣法的四叔給打出一條路來,帶著四嬸迅速逃離——我也是聽了這件事後,方才知道,原來,老

祖宗很早之前就曾經定下過一個家規:只要能靠自己的力量闖出燕家堡,從此便可不受燕家家規的約束!」

「這……」徐元興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讓燕行天這個便宜岳父給擺了一道。

原本還以為是自己據理力爭的結果,卻沒想到,燕家原本就有這樣的家規。

而且還有一個先例在前,燕行天無非是順水推舟而已。

「不過,在四叔之後,燕家卻是再無一人能夠辦到此事了。」燕北飛說著,

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苦笑來,「妹夫,我與你說句實話吧,我在後天極限的時候,

也曾經想效仿四叔,闖闖燕家堡,只可惜,最後還是讓人給拿下了……不過,可以這麼說,

後天極限,是每一個燕家子弟唯一一次能擺脫家族日後那繁瑣任務的機會,若是晉陞到先天境界,就算是先天金

丹,只怕也休想逃出去嘍!」

徐元興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後天極限,前來阻攔的也都是後天境界的武者;

可要是先天,只怕除了那個虛級的老祖宗外,燕家堡內的任何一個人,

都能加入到這大軍之中,到時候,等於就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燕家堡——

那要是能成功,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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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6:36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北上的決定(四)

不過,他還是狐疑地問道:「你對我說了這麼多,應該不單單只是想告訴我這一關難闖吧?」

燕北飛點點頭說:「我與你說這些,只為了向你建議一件事——」「什麼?」

「北上投軍!」燕北飛肅容道,「我今年三十出頭,卻已經擁有了先天三重的修為!

這固然跟我的天資和努力有關,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沒有在幽州邊關的三年,

我絕不可能有今日的修為!最多,只怕是才剛剛步入先天境界吧!妹夫,以戰養戰,

從來都是武者提升自己、突破自己的最佳途徑!而唯有經過鐵與血的洗禮,經歷過戰爭,

你才有可能在一年五個月後,三妹的成人禮上,創造出如同當年四叔那樣的奇跡!」

徐元興沉默了。

燕北飛看了看他,真誠地說道:「我之所以對你如此熱心,

大爺爺之所以會破例在你還未正式與三妹成親之前便將『基本戟法』傳授給你,

這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在那個時候,創造出一份奇跡來!」

徐元興依舊沉默著,半晌,他才看著燕北飛,語氣平靜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燕家需要這份奇跡!需要這份真真實實的奇跡,去激勵下一代!」

燕北飛坦然說道,「不瞞你說,除了三叔的子嗣外,我們這一輩人,幾乎都已經有了孩子!

四叔當年的事跡,激勵了我們這一代,所以,才會有我,有無雙今時今日的成就!

而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你,為了我們的下一代,燕家的下一代,你與三妹的下一代,創造出這個奇跡!」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情不自禁地用力抓住了徐元興的肩膀,渾然不知,

他不知覺下的先天真元,正讓徐元興鼓蕩著全身的內力去抗衡。

「……你先放手,我的肩骨要裂了!」先天真元果然不是後天內勁能夠抗衡的,

徐元興雖然拼盡了全力,但肩膀處的疼痛卻仍是在加劇著。

「啊?哦!抱歉!」回過神來的燕北飛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歉意地說道,「是我太激動了。不過

,妹夫,我剛剛所說,句句屬實,三叔當初與你立下這個賭約,估計也是存了幾分這樣的心思。」

徐元興揉著疼痛的肩膀,皺眉道:「北上投軍……實戰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

可我如今不過才後天六重修為,就算武技不錯,只怕也不足以和蠻人以及他們驅使的凶禽猛獸一較長短。

除非是實力相當或略高於我一線的,才能對我有所幫助,若是相差太大,我連保命的把握都沒有,

能逃走就算不錯了,還磨煉個屁!」燕北飛笑道:「你未免也太高看那些蠻族了,

若是他們個個都有先天的實力,只怕早就破關而入,橫掃大半個潛龍大陸了!

以你如今的修為和武技,要在一場小戰鬥中保全自己還是很容易的,而且,

你就不能先從幽州的馬賊戰起?」

「馬賊?」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詞,徐元興頓時就響起了當初土匪窩伏擊雲茗、

趙雲興的那一夥土匪來,也不知道這幾人如今怎麼樣了,估計看到劍堡的懸賞令,

應該會很吃驚吧。

「對,馬賊!」燕北飛的眼神陡然一變,漆黑的眸子裡瞬間射出濃濃的殺意,

「若非朝廷的大軍被蠻族牽制著,無法調出足夠的兵力,我鴻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蕩平幽

州的馬賊!一個不留,連帶他們的九族全部誅殺!哼!這群眼裡只有財帛、數典忘祖的敗類!不出力抗蠻也就罷

了,竟然還趁機坐地稱王,洗劫幽州各地的城鎮村莊,甚至於連一些邊境的小城也敢進犯!真是活膩了!」

徐元興大感震驚,不過轉而一想,也就釋然了。

他苦笑著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哪個民族都會有害群之馬的敗類,

潛龍大陸也從來不缺漢奸。不過這些馬賊要是不平,長此以往,只會損耗國力,

對抗蠻大業有著莫大的危害!北飛兄,我想,憑借皇陵衛的戰力,千里奔襲,

掃蕩幽州的這些馬賊,不是一件難事吧?」

「的確不是難事,但皇陵衛,卻不可能離開雍州!」燕北飛歎了口氣說,「否則,我早就向大爺爺請戰了。

不過,你不一樣,你有聖上御賜的金牌,可以調動一百皇陵衛,屆時,自然可以憑借他們,與馬賊周旋。或剿滅

,或吞併,由小變大,逐漸擴張勢力,我想,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徐元興沉思了片刻,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北飛兄!你這哪裡是在給我出主意,

分明是想趁機化解幽州的馬賊之禍!」

燕北飛倒也光棍,被揭穿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主要還是為你著想,

那些馬賊中鮮有先天高手,拿他們來磨煉,自是最佳之選!

而且,陛下許你一支皇陵衛的百人的小隊,我雖不能調遣一百先天武者給你,但至少也能給你指派三人,餘下的

九十七個,我亦能從皇陵衛中抽調後天極限修為的小隊長給你,組成一支真正的將官之師,如何?」

「將官之師?」徐元興啞然失笑道,「一百人的小隊也能稱之為師?」

見燕北飛一臉希冀地望著自己,徐元興仔細想了想後

,終於點了點頭:「好,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便去幽州走一遭!

說不定,還有機會見見那個飛刀如神的李尋歡!」

還有虞子期那個名叫虞姬的小妹——這兩人,才是徐元興真正下決心要北上的原因。誰也無法保證,在

這個武力至上的世界中,是否真會出現「小李飛刀」那樣的俠客和項羽、虞姬這般的傾城絕戀!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答應了項鷹,五日後,要替他從軒瑤那小妞手中把那面古琴給偷出來!

到時候,可就又要得罪那小妞一次!

算上之前斬殺他表哥,害死他表叔的罪孽,這小妞要是不想辦法報復自己,那才叫見鬼了!到時候,若是仍然留

在這雍州城裡,指不定哪天就又被這小妞給陰了。

況且,他可不想一直被老瘋子就這麼算計著,雖然,司馬無為

這麼做,也是為他考慮。不過以徐元興的性子,注定了他這人是吃軟不吃硬。

見他答應下來,燕北飛頓時大喜,伸出手掌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徐元興亦伸出手來,兩人擊掌三下,算是將此事定了下來。

「妹夫,我這就去為你準備那支百人小隊,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隨時過來通知我。」

燕北飛顯然也是個急性子,當即拱拱手,與徐元興道了別,一揚馬鞭,策馬而去了。

徐元興聳肩一笑,兩腿一夾馬腹,亦趨勢駿馬追了上去:「時間,就定在六日後,

正好,偷到寶琴,與那項鷹一道啟程……不過,為了北上的安全著想,我想,也是時

候應該再嘗試衝擊『休』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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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7:02
第一百六十章 衝擊「休」穴(上)

「氣血訣」,能在短時間內倍數提升修煉者的戰力,將人體的潛能

盡可能地爆發出來。雖然副作用的後果十分可怕,但其效果卻也是異常驚人的!

當初,徐元興丹田還未歸位,僅憑修煉「丹術」第一層「強身」境界,依托九陽之體,

以「兩倍氣血流速」爆發出來的戰力,就幾乎與那「三當家」拚個兩敗俱傷;

「三倍氣血流速」下,更是逃過「閻王斧」與「惡鬼侏儒」這兩大《人榜》高手的全力一擊!

以他如今後天六重的修為,若是能夠衝破第二個極穴「休」穴,將「氣血訣」提升至「四倍氣血流速」,那在

「四倍氣血流速」的狀態下,就算對上《人榜》高手,估計也能鬥個旗鼓相當了。

北上幽州,以戰養戰!

既然下了這個決心,那他就絕對不會後悔。無論如何,即便燕家堡真如燕北飛說的那樣,

銅牆鐵壁、固若金湯,有兩千餘後天八重修為的武者在虎視眈眈地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他也一樣會去闖!「駕!」策馬追上燕北飛,兩人回到南城外十里處皇陵衛的一個駐地,

燕北飛交代了一下,讓他盡快定出一個時間,便匆匆趕去處置「諸葛弩」的事情了。

徐元興從營地出來,上了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回到那座宮內別院的時候,他從守門太監那得知無論

是王寶寶還是司馬無為,都還沒有回來。叮囑這兩個小太監不要讓人進來打擾自己後,

他便大步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關上門,徐元興的眼角倏地瞥見那張案桌之上的請柬,想到五日後又要得罪軒瑤這小妞一次,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

現在未時才過了不到一半,也就是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他不願再在這些煩心的事情上浪費功

夫,當即將請柬塞進案桌的抽屜裡,來個眼不見為淨。

脫去鞋襪,盤腿在床上坐好,徐元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再吸一口氣,

再吐出……用這種調節呼吸的方式,沒過一會,他的心,就徹底平靜了下來。

「丹術」心法運起,全身的毛孔幾乎在一瞬間,全部放開,四周的天地靈氣,

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開始源源不斷地朝他的身體湧來。

自丹田歸位後,他再修煉「丹術」心法,每行氣一周天,天地靈氣已經不再是單單只在體內

做一次循環,除了與身體各個細胞融合以外,便重新回歸到天地之間;而是全部向丹田處湧去,然後憑借丹田的

存在,與自身的精血不斷結合、錘煉,轉化為能夠如指臂使的內勁!

「丹術」心法果然霸道,徐元興運轉五個周天之後,立刻趕到腹中一陣鼓蕩,

湧入丹田內的天地靈氣,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轉化為內勁的速度,

已經遠遠跟不上身體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怕丹田會被撐爆也不一定。

徐元興正打算停止以「丹術」心法吸收天地靈氣,好全力將丹田中已有的靈氣煉化成自身的內勁,

忽的,他心中一動——當初在太行山腹地修煉的那兩個多月時間裡,

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老瘋子抽離一部分精血,以至於丹田的歸位雖然讓他

修煉成了第二層的「蘊氣」境界,但卻一直和「養神」境界一樣,沒有任何的提升。

眼下,他服食過「血靈丹」,那強大的藥力,早已經將他體內虧空的精血全部彌補了回來,

不但補足了精血,甚至對這具九陽之體還有著不小的提升,正是趁機修煉「蘊氣」的大好機會!

「丹術」功法九大境界:強身、蘊氣、養神,築爐、煉火,結丹、聚靈,不滅,永生。

這其中,第一階段的三大境界,他業已修煉成功,其中「強身」境界更是修煉到了小成的

地步,若非如此,當初也不可能以「氣血訣」激發出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來。

若是能將「蘊氣」與「養神」也一併修煉到小成境界,無疑對於日後的修煉,有著事倍功半的效果!

想到這裡,他再不遲疑,全身毛孔繼續大開,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

源源不斷地吞噬著附近的天地靈氣。

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太快,鼓蕩的丹田再也容不下這麼多的天地靈氣。

好在這具九陽之體的經脈異常寬廣,全身的經脈疊加起來,容量雖遠不及丹田那麼大,但亦是不小。

不過,就算這具身體天賦異稟,可如果繼續這樣「玩火」,最終依然逃不過走火入魔的下場!

然而,就在這時候,徐元興的臉龐開始迅速充血,彷彿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都開始向頭部聚集。

原本溫潤的臉色,在短短數息之間,便變得鮮紅欲滴。

他竟然在修煉「丹術」心法的時候,同時運起了「氣血訣」!

全身的血液在體內不斷循環的時候,因為「開」極穴的打開,而失去了一道阻力。

隨著血液在體內進行了一個大循環後,血液的流速驟然加快!

這亦是「氣血訣」得以改變血流速度的原因。

「兩倍氣血流速」!充斥著天地靈氣的經脈中,血液流速驟然加快,

即刻導致原本就微微噴張的血脈,此時壓力更甚!

一種全身好像被撕開了一樣的痛楚,順著神經傳到了徐元興的腦海裡。

可他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猜對了!

異常的痛苦和心中的喜悅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同時反應在他那滴血的臉龐上,

使得他的五官已經完全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臉上的肌肉在不斷地擰緊和抽搐著,

便是地獄裡出來的惡鬼,只怕也沒有他此時的臉部表情來得恐怖和詭異。

「兩倍氣血流速」下的血液,以極快的速度帶動著天地靈氣在體內循環。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同一時間,所收到的靈氣衝擊,都近乎是之前的兩倍!

感受到身體的痛楚雖然依舊存在,但痛苦卻在慢慢降低,徐元興知道,這一次,自己是完全賭對了!

「兩倍氣血流速」下,修煉「丹術」心法,其效果,果然遠遠要比正常狀態下的修煉來得可觀!

可是,精血的消耗程度,卻也遠遠要超過正常狀態下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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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衝擊「休」穴(下)

而且,即便是在「兩倍氣血流速」的狀態下,丹田煉化靈氣的速度,亦沒有提升多少,

想憑借此法提升「蘊氣」的境界,似乎還是行不通。

感受到身體的疲勞度正在呈幾何倍數上升,心知這是精血消耗過多的徐元興頓時收起了「氣血訣」。

然而,神奇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鼓蕩在丹田處、充斥著全身經絡的靈氣,就在「兩倍氣血流速」狀態消失的這一剎那,竟然以一種極

度恐怖的速度,開始湧向全身的細胞!身體的細胞,就如同是餓了好幾天的人,突然見到了一堆食物,全然不顧

地放開胃口,大吃猛吃起來!

短短片刻功夫,吸收進體內的天地靈氣,就被吞噬一空。

而身體的疲勞感,也在隨後煙消雲散,一掃而空。

「這還真是——」徐元興驀地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來,

「這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不信插柳柳成蔭』!」

通過靈識內視,他發現,剛剛的修煉,雖然對於「蘊氣」境界的提升近乎沒有什麼幫助,

但卻是令原本就修煉小成的「強身」境界,得到了一個不小的提升!

只是,現在他渾身都痛得要命,好像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很不舒服。

這也難怪,如此「暴飲暴食」,「胃」不難受,可就真見鬼了。

歇息了片刻,直到身體再沒有那種好像是被千萬螞蟻啃咬的痛感,

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床上倒去。

一陣冰涼而濕潤的感覺突然從背後傳來,他用手一摸,發現後背的衣衫竟然已經全被汗水給浸透了。

「要命的,這方法雖然效果不錯,但絕不可能持久修煉,而且修煉停止後,

身體至少有一炷香的時間不能靈活運動。

幸好是在皇宮大內,若是在外面,我還真不敢這麼幹!」徐元興想起當初在福臨城客棧中修煉時被人偷襲,

心中不禁暗暗慶幸。

若是那個時候,他也是突發奇想,用「兩倍氣血流速」輔助修煉,只怕偷襲者那又狠又刁鑽的柳

葉鏢,早就把他插成了刺蝟。

在床上躺了片刻,他一個鯉魚打挺,躍下床來,索性脫去了衣衫,掀起被褥、床墊

,就這麼坐在光滑的籐板上,閉上眼睛,重新開始了修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靈氣在體內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地不停循環,

一旦超出丹田所能承受的極限,便立刻引導到體內的各條經絡上,然後全力將它們煉化成內勁。

等感覺到體內的精血因為修煉「丹術」功法而重新補充完整之後,他便轉而開始修煉起「氣血訣」來。

「丹術」養身,「氣血訣」傷身。

而徐元興就在不斷地傷養之間,反覆切換著自己修煉的功法,整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修

煉當中,渾然不覺房間外的天色,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星光滿天,皓月當空,繼而明月西移,啟明星出現,東方隱隱露出一絲魚肚白來。

徐元興全然沒有想到,他這一修煉,便是足足的一天一夜。沒有他的吩咐,那別院外

守門的太監,雖然輪流著換了幾撥,卻也都知道這位徐公子來頭不小,連他們的總瓢把子李公公在這位年輕的徐

公子面前也要拉下臉來裝孫子,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忠實地執行著那不讓外人進去打擾的囑咐。

王寶寶和劉邦自「清音水榭」回來後,本想叫他一起去太子府開席,

不過被兩個守門太監擋下後,也就沒有進去打擾。

廂房內的徐元興,彷彿又回到了太行山洞府中那兩個多月的時光,

心思一片清明,無慾無求,只是全身心地修煉著「丹術」與「氣血訣」這兩大功法。

也許,這些日子來,他的「丹術」功法在不知不覺間是真的有了連他都沒有發現

的提升,在這一天一夜時間裡,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中,竟全然沒有半分飢餓感。

不但沒有飢餓感,就算是在修煉「氣血訣」的時候,體內的精血也沒有出現透支的現象,

似乎身體本能地將一切都維繫在一個絕佳的平衡點上——過一分,

便會對身體產生實質性的損害,哪怕接下來修煉「丹術」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彌補;缺一分,就

不能將「氣血訣」的修煉保持在這個極限狀態。

這一切,已經渾然忘我的徐元興,是不可能刻意地去做的。

「丹術」、「氣血訣」、「丹術」……在這種枯燥的,不斷循環的修煉中,

如果此刻屋內還有其他人,就會發現——

徐元興從一開始在修煉「氣血訣」時,只有臉龐會充血變紅,漸漸的,就擴展到了耳根處;等一夜過後,只要

開始修煉「氣血訣」,他的下巴處也開始泛起血光,甚至逼出幾滴精血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修煉不斷地重複,等第二個夜晚即將來臨,太陽已經完全落山的時候,

終於,連他的脖子處,都開始泛起了血色!

就在這時候,已經處於入定狀態的徐元興,忽然渾身莫名的一震,竟然睜開了眼睛!

可是,他的眼睛,此時此刻,竟然是極度恐怖的血色!不單單是眼白處被染成了赤紅,

便連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也變成了血色!

一張血色的臉上,襯托著一對血色的眸子,這簡直就是從修羅地獄復生人間的羅剎惡鬼!

哪裡還有半點人類的樣子。

便在他眼睛睜開的瞬間,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笑,也慢慢浮現在他的嘴角。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脖子處若隱若現的血色,竟然開始慢慢變濃。

突然!「撲!」的一聲,徐元興渾身巨震,口中毫無先兆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這並非是尋常的血液,而是他在修煉「氣血訣」時從體內凝聚而成的精血!

這一口精血,竟是比他當初以「殘血指」偷襲「惡鬼侏儒」時候從體內抽取的還要多!

這些精血,本是為了蘊養經脈,所以才會在血液流經八大極穴的時候,被提煉出來。

修煉「氣血訣」,臉上之所以會滲出精血的血滴,正因為徐元興已經衝破了「開」極穴的緣故,所以血

液在流經「開」穴時遇到的阻力就少了許多,以至於滲透了毛孔。

可是,像這樣一口噴出精血來的事情,分明是練功走火入魔時才會出現的!

難道,徐元興一時不慎,竟然在修煉「氣血訣」時貪功冒進,以致走火入魔了?!

噴出的精血,落在前面的桌椅上,彷彿有著無窮的力量,竟然將大好的梨花木桌椅砸了個稀爛!連帶著青花瓷茶

壺、茶碗,也是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更恐怖的是,地面上,竟然也隨之出現了點點的凹坑。

一口噴血,威力竟然堪比武器的猛擊!

看此情形,徐元興似乎危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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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辟邪(一)

此時的徐元興,渾身上下就好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就連籐條編織而成的床板,

都被他的汗水給浸透了。一口精血噴出,他整個人好像立刻就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軟軟地癱倒在籐板上,口中更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臉上、脖子上,眼窩裡,眼睛中的血色已經開始慢慢退去。隨著「氣血訣」的退下,

他的整張臉變得無比的慘白,連脖子處也是不見一絲血色,看上去異常的恐怖與詭異。

唯有那雙眼睛,恢復了正常後,才勉強從眸子裡透出些神采來。

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似乎,剛剛的吐血,並不是因為走火

入魔。因為,此時此刻,徐元興的嘴角,竟然掛著一絲欣喜的微笑!

也不知道在籐板上躺了多久,他才漸漸地感覺到身體的力量開始有了恢復。

此時,屋子裡一片漆黑,唯有窗外射進來的一道月光,正直挺挺地照在地上那一

堆已經四分五裂的梨花木和青花瓷上。

又過了許久,徐元興才勉力支撐起身子來。他盤腿坐好,調整了一下呼吸,

開始運起「丹術」心法來。

源源不斷地天地靈氣,開始不住往他的身體裡湧入。隨著這些靈氣的進入,體內翻

滾的氣血慢慢平和了下來,那種刺痛感,也在漸漸地消退。

直到月色西移,月光再也無法透過窗子照進房間裡的時候,

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眼睛也慢慢地睜開了。

房間裡黑漆漆的,只能勉強看到床前不遠處有一攤陰影

,似乎還有瓷器的碎片,正若有若無地反射著一律微光。

徐元興舒展了一下雙臂,雙手在籐板上一撐,整個人立刻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想去點油燈,卻發現油燈連同桌椅、瓷壺一道,已經全部四分五裂了,空氣中,隱隱還

散發著一縷血腥之氣。

「沒想到,四倍氣血流速的威力,竟然會這麼恐怖!只是一口精血而已,就將足以媲美精

煉武器的梨花木桌椅都砸了個稀爛!」他緩步走到窗前,藉著屋外那一縷月光,隱約能看到他的臉上,此刻充滿

了喜悅的神色。

「四倍氣血流速」!

這可是只有衝開第二道極穴——「休」穴之後,才能施展出來的極限!

這麼說來,徐元興剛才吐出的那口精血,竟然是衝破「休」極穴後才吐出來?!

「衝擊八極穴,似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凶險。只要循序漸進,

並且掌握好時機,未必就是九死一生這般凶險。」他低下頭,凝視著自己近乎赤裸的身軀,

雙臂微微抬起,雙手握緊了拳頭,手臂處,青筋暴起,「這次衝擊『休』穴成功,

終於讓我窺破了『氣血訣』的玄機。這『氣血訣』,果然跟我修煉的『丹術』功法有著莫大的互補性!

而且我幾乎已經可以斷言,只要『強身』境界不斷地提升,就算完全衝破『八極穴』,

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是的,「強身」境界!

若非徐元興之前誤打誤撞,以「兩倍氣血流速」無意中先行提升了「強身」境界,

只怕這一次的衝擊「休」穴,又會無功而返!

此次的成功,已經讓他意識到:姬回天大事創造的「氣血訣」功法,和他修煉的「丹術」功法一

樣,與這個世界大部分人對於武道的瞭解都不一樣——

這個世界的武道觀,在於內息的錘煉,法則的領悟,對於身體的鍛煉,

反倒很不重視,認為那是無法修煉出內息亦或是根本不能修煉內息之人才會去鍛煉的部分,

似乎,不以內息的修煉為主,這本身就是武者的恥辱一樣。

可是,無論是「氣血訣」,以「氣血訣」為主導的「殘血功法」;

還是神農氏所創的「丹術」功法,都無一例外地將身體的鍛煉列在了第一位,

其後,才是內息的錘煉。

不能說上古大能對於武道的理解就一定正確,但最起碼,「丹術」功法和「殘血功法」在修煉上的一致性,讓徐元

興肯定了,身體的錘煉,重要性絲毫不亞於內息的修煉。而這一點,在他之前的幾場大戰中,也得到了驗證。

「開、休、生、傷、杜、景、驚、死八處極穴,我如今已經衝破其二,真難想像,老瘋子口中那個可以八極穴全開

的變態,他的身體強度究竟達到了怎樣恐怖的地步……」想起之前司馬無為提到過的那個「變態」,徐元興忍不

住暗暗吃驚。

沒有修煉過「氣血訣」的人,根本不可能體會到那種衝破極穴一瞬間時,身體介乎生死之間的那種

感覺。沒有強悍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氣血訣」帶來的無窮壓力。

衝破「休」極穴的一瞬間,那強大的壓力,

已經逼得徐元興不得不將喉管處凝聚的那一口精血噴出,以減輕「休」極穴附近血脈的壓力。這一口精血,以他

「丹術」那變態的恢復效果,至少也需要修養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不過,好在他如今已經能夠爆發出「四倍氣血流速」,若是能在使用時吞服「白玉生骨丹」

這種天級丹藥,支撐近二十分鐘時間,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待到天亮後,去找老瘋子討要些丹藥來。」他還以為自己剛剛的修煉只是持續了幾個時辰,殊不知實際上已經

過了一天一夜,再有一天,便是他與羽子昂定下的校場兵演之日。

回到床邊,抓過早已經風乾了汗漬的衣衫穿好,徐元興這才打開房門,朝庭院外喚了一聲。

一個小太監頓時跑了過來,恭敬地問道:「徐公子,可是有什麼吩咐?」

「替我尋一套乾淨的衣裳,打一桶水來。」徐元興想了想,又補充道,「房內的桌椅瓷器,在我修煉時不

小心損毀了,麻煩你找人給收拾一下吧。」

那小太監連忙應道:「這都是奴才分內之事,徐公子萬勿客氣了。

公子請在房內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找人辦這些事兒。」

說完,小太監還趁機拍了一記馬屁道:「奴才在宮中當值也有十餘載了,

還是頭一次見到公子這般勤於修煉之人,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還如此神采奕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一天一夜?!徐元興一愣,抬頭看了看天,此刻,月色西移,

東方似乎有了微光,只怕連丑時都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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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8:24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辟邪(二)

「我竟然修煉了一天一夜?」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苦笑來,眼見著那小

太監出去辦事了,頓時搖搖頭,轉身走回到了屋子裡。

皇宮不愧是特權階級才能享受的地方,雖已快事凌晨時分

,可那小太監還是沒花多少時間就把徐元興交代的事情給辦妥了。不但打來了熱水,準備好了衣衫,便連那損壞

的桌椅瓷器一道,都給換了一套新的。

只是,地面上點點的血跡,都濺於凹坑之內,卻是沒有辦法打理的。

待一切都準備妥,徐元興這才打發了太監,脫去衣衫,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爾後一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子,合眼便睡,不多會,房間內便想起了輕微的鼾聲。

雍州城外城的一間客棧內,進來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人——頭戴斗笠,斗笠壓得有些低,

看不清全臉,只能看到半個鼻子和一圈唏噓的胡茬;褐色的披風,罩在一間灰白色的長衫上

,長衫本該是白色,只因為趕了幾天的路,所以蒙上了一層薄灰。

中年人有些寡言,要了一間客房,付了定銀後

,就一聲不吭地進了房間,直到晚飯時分,也沒有出來過。

不過,就在入夜後不久,眼見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幾個店小二正準備打烊的時候,

一匹青驄馬載著一個年輕人在這家客棧前停了下來。馬背上的人,竟然是劍宗的少宗主羽子昂。

不過,此時的羽子昂顯然是經過了喬裝,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粗麻青衫,身上也沒有攜帶佩

劍,臉上更是貼了兩撇八字鬍,硬生生將他的外貌變老了五六歲。

將馬交給小二後,羽子昂問了個人名,頓時就有小二將他帶到了下午那個中年人住下的客房前。

「咚咚咚……」羽子昂用幾個銅板打發了小二,頓時輕輕在門上扣了三下。

房間裡一片沉默,半晌,才傳來一個聲音:「誰?」

「三叔,是我。」羽子昂壓低了聲音道。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羽子昂頓時走了進去,房裡的另一人,果然就是那中年男子。

「你用『劍鴿傳書』急著找我來,可是這雍州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中年男子,

赫然就是劍宗的三當家,羽劍一的親弟弟羽廣。

羽子昂的臉上頓時顯出悲憤之情,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沉聲說道:「三叔,朝陽他……他讓人給廢了子孫袋……」

「什麼?!」羽廣大吃一驚,眼中瞬間殺機四溢,「是什麼人幹的?!」

羽子昂搖搖頭說:「這個還在查,但肯定是昨日軒小姐宴請賓客中的人!

我懷疑,極有可能是曹仁軒那幾個死黨做下的!」

羽廣此刻已經壓下了怒火,他看著羽子昂,沉聲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對我一五一十地說一遍!記住,萬萬不可有所隱瞞!」

羽子昂點點頭,當下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不過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地說是因為自己的錯,只是強調曹

仁軒無理取鬧,不把劍宗放在眼裡,才逼得他不得不提出挑戰,以捍衛劍宗的尊嚴。

一聽此事竟然是和軒瑤有關,羽廣頓時皺了皺眉頭。

羽子昂傾慕軒瑤的事,劍宗內部沒有一個不清楚的。何況曹仁軒是什麼人,

他也不是一點沒聽過,當下心中就明白了幾分,不過,要說偷襲趙鴻飛和羽朝陽的人,

是曹仁軒的死黨,羽廣卻有些不相信。

可是,眼下這件事聽起來毫無頭緒,只怕明天一早,自己必須親自去「清音水榭」走一遭,至少,也要得到那

份賓客的名單,若是能弄清楚,羽朝陽事發當時,有多少人不在宴席中,那查找的方向和範圍就能縮小不少。

但羽廣也知道,要從軒瑤拿刀賓客的名單,或許不難,可要是問及當時的境況,

只怕就算軒瑤有心,也不可能知道有誰中間離開過宴席。這件事,真要追查,

可就複雜了,總不能挨個把那些賓客都調查一遍吧?若是那樣做,必然會給劍宗無端樹立幾個敵人——

「嘖!怎麼會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頓時不悅地瞪了羽子昂一眼,隨即,

又歎了口氣說,「事已至此,追查那兇手固然重要,但救治朝陽一樣不能放棄!

朝陽如今怎麼樣了?」「還在昏迷中。」羽子昂黯然道,「不過多虧了國師出力,

否則朝陽現在連命都丟了!只是,我尋過多家醫館,甚至是連御醫院的御醫都偷偷請來過,但結果……」

羽廣的心已經沉了下去,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結果如何?」

「包括國師和御醫在內,他們都說,都說,都說……」

羽子昂囁嚅了一陣,終於心一狠,說道,「都說朝陽這輩子是做不成男人了!」

「……」羽廣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片刻後,他終於咬牙切齒地連聲道:「好!好!好好

好!好好好好!這是想讓我們羽家的後代斷子絕孫那!若是讓我查出那人是誰,就算他背後有超級勢力撐腰,我

也要將他凌遲處死!」

攝於羽廣的殺氣,雖然明知道這位三叔不是衝著自己而來,但羽子昂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

地猛跳了幾下。

過了半晌,羽廣才冷靜了下來,他瞥了羽子昂一眼,忽的歎了口氣,問道:「此事,你可告訴大

哥了?」

「也是『劍鴿傳書』。算算時間,若途中沒有意外,最遲後天,也該送抵劍宗了。」羽子昂說道,「三

叔,那朝陽日後怎麼辦?我怕他醒過來以後,會痛苦地發瘋的!他一心繫在燕家堡的燕茗身上,如今,卻被人弄

得連男人都做不成了,說不定,他會因此自尋短見……」

羽廣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昨日在『清音水榭』的宴席上,可有燕家的人?」

「沒有。」羽子昂想了想,補充說,「不過,卻是有徐家那個小子!而且,看起來他

還和劉邦這個太子爺走的很近,兩人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只怕都快稱兄道弟了。」

「你是說,那徐元興也在場?」羽廣臉色陰沉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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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8:49
第一百六十四章 辟邪(三)

羽子昂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說道:「三叔

你是懷疑徐元興那小子?不可能的!他不過後天六重修為,而且幾個月前他被人偷襲差點被搞死,聽說救回來以

後,沒過多久就讓一個道門中人給劫走了。如今,他應該是吃了什麼丹藥,所以丹田歸位了,不過,他的內勁,

多半應該是靠嗑藥磕出來的,畢竟,才幾個月功夫而已,單憑他苦修,怎麼也不可能修煉到後天六重的。」

關於徐元興的事情,羽廣倒也知道一些,聽羽子昂這麼一說,他細細一想,也就釋然了:「能夠偷襲不被鴻飛和朝陽

發現,憑他後天六重的修為的確不夠。況且,徐家的本家還在羽州,徐元興理當不敢冒家族被滅的風險去偷襲朝

陽……好了,這件事我會親自調查的!至於朝陽那邊,既然已經成了事實,他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不過,此

事對於我們羽家而言,倒也未必是什麼壞事。」

羽子昂一愣,脫口問道:「三叔,你在說什麼?」

羽廣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別看現在大哥坐在劍宗宗主之位,風風光光,可劍宗內部,不服我們羽家的長老,可是大有

人在!遠了不說,單說副宗主陸一山,覬覦宗主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在你還算爭氣,在這一代劍宗弟子中

獨佔鰲頭,倒是幫了大哥不小的忙。不過,這樣下去,終究有一天會出事的。」

「老祖宗難道不管嗎?」羽子昂詫異道。

羽廣搖搖頭說:「虛級高手的想法,我們是很難捉摸的。只要不發生危機劍宗命脈的事情,我看,老祖

宗是不屑插手的。這一點,我想劍宗內部很多人都已經發現了,這也是他們蠢蠢欲動,敢於挑戰我們羽家地位的

原因。否則,老祖宗一句話下來,誰敢有二心?」

「這老祖宗……」羽子昂忍不住埋怨道,「該不會老糊塗到昏

了頭吧?怎麼能放任羽家不管呢?他可是羽家的虛級強者啊!」

「閉嘴!」羽廣冷冷地喝道,「老祖宗的事,也是你這個小輩能夠說三道四的?

記著,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絕對不能傳出去!」

「我省的,若不是三叔你,我也不會說這話了。」羽子昂點點頭,岔開話題道,

「剛剛您說朝陽被閹,未必是一件壞事,此話何解?」


羽廣的臉上浮上一絲詭譎之色,他看了羽子昂一眼,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秘密告訴這個侄子:「在我羽家,

有一套絕世劍法,單純以武技論,只怕連虛級的老祖宗,都不一定是能施展這套劍法之人的對手!若是朝陽能完

全掌握這套劍法,假以時日,等他修為上去,劍宗之內,只怕除了老祖宗外,無一人會是他的對手!到時候,那

些人還敢不服我們羽家嗎?」

羽子昂驚駭道:「三叔,你不是在騙我吧?我們羽家,真有這樣驚世駭俗的劍法?

怎麼我從來都沒有聽爹爹提起過?」

「大哥他不說,只因為,能夠修煉這套劍法的人,必須是淨了身的男人!」

羽廣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傳說,我羽家的一個先祖,在與人比劍的時候,不小心被廢了子孫袋,變

成了太監。但他一直想報仇,竟然就讓他琢磨出一套唯有太監才能修煉的劍訣功法。這套功法的奧秘,就在於修

煉之人必須是男性,只有男人才會身具陽脈;但他又必須是個太監,因為此功法必定要將陽脈封死,不讓體內的

陽氣外洩,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體內的潛能!」

「只有……太監才能修煉……」羽子昂失望了,他雖然追求絕世

的劍法,但亦不想讓自己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更重要的是,他癡情軒瑤,哪裡肯讓自己變成太監。

羽廣肅容道:「不錯,此劍訣空有劍招無用,必須同時修煉心法才是獨一無二、

舉世無上的劍法!而且,若非修煉了心法,大部分的劍招,是施展不出來的。」

「為什麼?」羽子昂不解道。

「因為速度!」羽廣解釋道,「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這套劍法,

之所以說它絕世無雙,就在於練劍之人那匪夷所思的速度!無論是步法、輕功還是劍招,

一旦練成此劍訣,只怕天下間,沒有人能在這三方面的速度上,超過他!」

羽子昂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等冷靜下來後,他看著羽廣,問道:

「三叔,你是想讓朝陽,修煉這套劍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羽廣歎了口氣說,「除非身負血海深仇,否則誰會願意把自己閹了,

變成太監?我羽家幾百年來,除了那個先祖以外,根本沒有人能下決心去練這套劍訣。

朝陽如今既然已成了事實,自然是修煉這劍訣的不二人選。

而且這多少也能打消他醒來後的輕生念頭吧……」

「但願吧……」羽子昂重重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房間裡沉默著,久久沉默著。

過了好一陣子,羽子昂才開口問道:「三叔,你能告訴這套劍訣的名字嗎?」

「劍訣的名字……」羽廣看了看他,點點頭說,「這套劍訣,名曰——『辟邪』!」

徐元興一覺醒來,頓時感到渾身一陣舒爽,他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穿戴整齊後,

這才發現外面早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後天,便是和羽子昂他們的兵演之約,正好,趁此機會,

讓我好好感悟一下燕家戟法在沙場上的威力!」他向那兩個守門的太監問清了司馬無為的住處,

便興沖沖地跑去,準備慫恿老瘋子從胡不為那搞點天級丹藥來。畢竟,老瘋子自己的存貨

,都被這老頭兒在「洗禮」時候給敗光了。

他來到老瘋子住處的時候,這老道士的房間裡,已經搞來了一套完整

的煉丹工具——從煉丹爐到收丹的玉瓶,可謂是一應俱全。

而司馬無為這瘋道士,竟然正在指點王寶寶煉丹。

見徐元興進來,這兩人幾乎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等知道了他的來歷,老瘋子頓時嘿嘿一笑,指著旁邊的兩瓶丹

藥對他說:「這兩瓶丹藥是你這兄弟剛剛才煉製出來的,不然,你先將就著用了?」

王寶寶煉出來的丹藥?徐元興頓時想起了那「包治百病」的大力丸來,

腦袋立刻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老瘋子,我現在可沒心思跟你開玩笑。

你要是不給,我可找你兄弟要去了。」

「你要那麼多天級丹藥幹什麼?也不怕撐死你!」司馬無為自然知

道徐元興不是一個依賴丹藥的人,否則,他根本就懶得去算計他,「你要我幫你弄丹,至少也要給個說得過去的

理由吧。」

「六天後,我要帶一百皇陵衛北上雍州!」徐元興看著他,說道,

「丹藥是我用來保命的,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你去雍州,做什麼?」司馬無為狐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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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15 20:59:18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正中下懷(一)

「這你不用管了,反正不是去度假的。」徐元興說道,見老瘋子一副

「你不開口,老子就不給你弄」的架勢,他歎了口氣,只好聳聳肩說,「與其讓你一直算計著,不如我自己自覺

些,去幽州以戰養戰、以戰強戰,順便,也為國出點力,對得起手上這面金牌。這個解釋,說得過去吧。」

司馬無為像是見到什麼新鮮事一樣,愣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他看了許久,

才狐疑地問道:「怎麼想到要去幽州?那裡兵荒馬亂,邊境又有蠻人為禍,一個不好,

可就是小命不保。若是留在雍州城,至少,有我看著你,不會無緣無故就讓人給宰了。」

「免了!」徐元興攤攤手說,「我寧可跟馬賊蠻人去搏命,也不要天天提心吊膽的,

生怕被你跟軒瑤給陰了!我意已決,給不給丹藥,說句痛快話吧!」

司馬無為嘿嘿一笑,點點頭說:「成,看在你難得要強一次的份上。老道我就拉下臉來,

找胡不為那王八蛋要些天級丹藥來。不過,這次,可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老道我可不會再派什麼人給你保駕護航了——況且,『血靈丹』已成,你的九陽之血,對我而言,也沒有什

麼價值了。」

「這你放心,就算被人像土狗一樣的追殺,我也不會來求你的!」徐元興斬釘截鐵道。

「好!有氣魄!」司馬無為哈哈一笑道,「老道我就欣賞你這份膽魄!

行了,你六日後動身是吧?明天一早,我就把丹藥給你送過去!」

「多謝!」「不用不用,只要你到時候別像去『冰風谷』時一樣,被人追殺的連土狗都不如,

那就行了。」司馬無為揮揮手說,「要是沒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還要指導你這個朋友煉丹呢!話說回來,

這次北上幽州,你要帶上他嗎?」

徐元興露齒一笑,看了王寶寶一眼,說道:「若是他想去,那就同去;若是他不想去,

我也不會勉強。不過,以寶寶嗜殺的性格,我想他多半會和我一道啟程的。」

「是嗎?」老瘋子點點頭,沒在說什麼。

從司馬無為那出來,徐元興問明了宮中演武場的所在,心繫後天兵演之約的他,當下就決定去那

練練燕凡傳授給他的「基本戟法」。

世間兵刃、武器的種類無數,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刃只要應用得

法,樣樣都能稱王稱霸。燕家既然能出一個以戟入道的虛級高手,開創出今時今日的家業,其對於長戟的使用,

絕對是到了一個千錘百煉的地步。

徐元興來到演武場的時候,正好趕上劉匡、劉陽這群皇子在切磋拳腳。

劉邦遠遠就看到了他,頓時喊了一聲,衝他招了招手。

「徐兄,前日你究竟做什麼去了?怎麼回來後就在廂房內閉門

不出,這一呆,就是一日一夜,滴水未進。」等徐元興走過來,劉邦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徐元興聳聳肩,笑道:「我還能做什麼,不過是去見了燕北飛一面,

順便把那要命的凶器讓他幫我處理了,免得被羽子昂他們查出來。」

「這倒是應該。」劉邦點點頭,旋即又疑惑道,「那你在廂房裡憋了一天一夜,又在做什麼?

就算是修煉,也沒必要這麼拚命吧,連飯和水都不進一口,我還以為司馬道長傳了你什麼辟榖的本事呢!」

「呵呵。」徐元興一笑說,「我也沒想到竟會用了一天一夜,那日從皇陵衛駐地回來後,

我料想後天的兵演之約會有一場惡戰,所以就想多提升一些自己的修為。沒想到,

這次入定的時間竟然會這麼長,也算是我走運了。」

劉邦恍然,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是啊,入定一天一夜,

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不說這個了,你既然來了演武場,不如就和我的皇兄皇弟們切磋切磋?」

「要是比拚武技,那還好說,要是真刀真槍的玩,我可不跟你們的這些兄弟們打。」

徐元興開玩笑似的說道,末了,他看了劉邦一眼,壓低了聲音說,

「六日後,我幫項鷹將那面古琴偷出,就要北上幽州了。」

劉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徐元興又重複了一遍,他頓時詫異地問道:「你去幽州做什麼?」

「幫你的忙啊。」徐元興半開玩笑的笑道。

「幫我忙?」劉邦越發的糊塗了。

徐元興將前日燕北飛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挑重點的重複了一遍,這才拍拍他的肩膀說:

「我相信我這大舅哥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所以,為了一年五個月後不至於連半分把握都沒有,

我只要去幽州闖蕩一下了。當然,也是順便為朝廷出點力,這不就是在幫你這個太子爺的忙嗎?」

劉邦的眼神中頓時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來,他盯著徐元興看了好久,嘴角才漸漸浮上一絲微笑:

「你真的決定了?」「嗯。」徐元興點點頭說,「以前,是我小看了燕家。現在,既然我知道

一年五個月後,等待著我的,是何種陣仗,若不想辦法盡快提升自己的戰力,那我乾脆直接認輸得了。」

「不過,幽州的馬賊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劉邦想了想,正色道,「一來馬賊團伙太多,

分佈的又太散;而來,這其中也不是沒有硬點子。否則,就算蠻族對邊關的壓力不小,

但朝廷也不至於分不出兵力來——最重要的是,在這件事上,朝廷只怕幫不了你!

徐兄,我話裡的意思,你可聽得明白?」

徐元興微微一怔:「你是說,幽州如今的局面,不是朝廷不想管,而是有人不想讓朝廷管?」

「這話我不能明說,不過想來你也猜得到。」劉邦淡淡一笑,用力在他的肩頭捏了一下,

「若你真能平了馬賊之禍,那就是為邊關的百萬將士安定了後方,讓他們再無後顧之憂!」

「我盡力吧,說不定,到時候是我被一群馬賊追得像土狗一樣逃命呢。」

徐元興笑了笑,目光中隱隱透出無窮的戰意。

劉邦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後背。

兩人的目光都看著演武場,只是心思,卻又都不在這上面。

半晌,劉邦扭頭看了徐元興一眼,一手搭在的肩頭,真誠地說:

「徐兄,若非我太子的身份限制,我還真想與你結為異姓兄弟。」

徐元興開玩笑道:「他日你登基為帝,別忘記給我封個王爵就行!」

「哈哈哈哈!」兩人對視了一眼,俱是暢懷大笑起來。

「徐兄!」笑過之後,劉邦用力在他的肩頭捏了一下,沉聲道,「量力而為,我

等你活著回來,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歡!」

兩日後,北城外的軍中校場,大風時不時捲起一片沙塵,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鬢髮凌亂。

羽子昂,趙鴻飛,林子岳,蘇穆白。徐元興、王寶寶,劉邦,項鷹。

八雙眼睛對視著,

隱隱擦出些火花,每個人的眼中,此時都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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