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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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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穿越時空之[柳暗花溟]二手閨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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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38: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那個人

    “二爺,有什麼事嗎?”她很恭敬地問,因為對方品德高尚嘛。

    “哦,今天你給我做了甜品,我回來的路上給你買了兩斤鴨油包,算是還禮。”沈瀾頭也不回,不是不想再讓眼睛光顧一下那絕美女體,而是掩蓋自己身上的變化,“掌櫃說趁熱吃最好,我就給你送來了。還有……你沒穿肚兜,穿的是什麼玩意兒?”

    方初晴愣了下,隨即大怒。敢情他是偷窺過她了,那還擺出正人君子模樣干嗎?無思無我早就斷奶了,她的奶水也就徹底干淨了,不過胸部沒有干癟或者下垂,腰身也保持得苗條結實,全賴她抽空就做各種體操、舞蹈,外加手法正確的按摩的局部堅實肌肉的鍛煉。

    當然,要想獲得好的身材,還要借助她現在身上穿的東西。這肉身胸懷偉大,沒有奶水後也有70D甚至E的樣子,肚兜雖然漂亮,但沒什麼承托力,所以她自己經過多次試驗,做出了第一款大江國女性內衣。盡管料子沒彈性,沒鋼托,版型也不好,針腳更不用說,但是保持上圍不變形還是很有功效的。

   她那麼費盡心機,連睡覺時也不脫掉,無非是為了以後做准備。可憐的好,連第一春還沒見過就直接過渡到第二春了,那麼至少讓她遇到些美好的事。而不管什麼女人,都會想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漂亮的樣子,可是……她卻被可惡的沈瀾看光了,再想想之前還被他親過好多次,真是太吃虧了!

    她懊惱地想,倒沒想過兩人第一次肌膚相親是她先動的手,而且說起觀察對方的身體,也是她先的。

    “二爺,請自重。”憤憤不平中,她一時想不到罵人的話,只好說了這麼一句。

    沈瀾聽到耳裡,不禁覺得好笑,因為不久前他也是這麼跟皇上說的。

    他沒再回頭,背負著雙手,施施然走出屋外,剩下方初晴望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呃,不……是氣得雙眼四處亂瞄,想找東西砸在那背上。

    不過……她看到了鴨油包,然後也不知怎麼……突然有了一幅回憶中的畫面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裡,令她猛的一激靈,慌忙穿好衣服,追了出來。   

“二爺等等,我好像有點線索!關於……關於刺殺。

    沈瀾硬生生停下腳步,心裡也是一凜。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靜,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書房。方初晴跟了進去,把從皇宮回府的那天,在烤鴨店門口遇到的怪事說了一遍。

    “我不確定那個人與刺殺有關,但當時他看我的神情非常古怪。而正是在那件事後,我才成了被刺殺的目標。之前我並沒有在意,是剛才看到鴨油包,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她說,“不過也許,這只是我的猜測,那個跟刺殺事件相關也說不定!”又或許,她的前身認識那個看起來很狂妄,卻又很心虛的男人。因為當時不覺得,這時回想起來,記憶深處似乎有些印象似的。

    人有時候看到某些陌生人,陌生的場景,偶爾會有熟悉感,聽人說那是前世今生的記憶。而那個男人對她的前身來說,又是什麼有關聯的人呢?

    “也有可能是登徒子。”沈瀾想了一下道,“這就是你沒事招蜂引蝶的後果。”

    方初晴氣不打一處來,想到不沈瀾在這節骨眼兒上還不忘來挖苦她,真是可惡透頂,不過她剛要反唇相譏,沈瀾卻問道,“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三十來歲,中等身材,有點瘦,神情倨傲、衣著華麗,不過氣勢虛弱,看起來不太自信,卻又強裝出厲害的樣子,應該是陰險男的?”方初晴盡量形容得貼切些。

   沈瀾一聽,眉頭皺得死緊,似乎有些擔憂,不過又似乎有點興奮。他立即喊起在廊下站崗的府兵,把景鸞從床上叫了起來,然後又讓方初晴詳細描述那個男人五官,由景鸞畫出。經過大半夜反反復復地修改和確認,天色大亮時,畫像才定稿。

    “就是他!”方初晴很肯定。  

    沈瀾和景鸞對視了一眼,心頭都是一沉。因為他們都認識這個男人……圖魯,江國國主圖祖安的親倒子,圖國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曾經在戰場上用卑鄙無恥的方法差點要了沈瀾的命的那個人!可是他潛入和政城干什麼?這麼甘冒奇險又是為了什麼?

    “景鸞,立即拿著我的兵符到京畿衙門、步兵營和彪騎營去。”沈瀾當機立斷,“傳本王的令,就說我的近衛營中混進了敵國的奸細,偷走了北境布房圖。現在下令城門緊閉,嚴禁出入,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但願,全還沒走。”

   “二爺,這樣好嗎?”景鸞有點擔心,“這會讓京裡那些一向看不慣你的老臣借機生事的。就算皇上對您萬分信任,但是三人市虎,眾口鑠金,將來怕對您不利。”

    沈瀾沉吟了一下道,“事有輕重,且不管他。倘若放虎歸山,以後才有的煩呢。至於仕途前程……要扳倒我,還要他們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二爺。”景鸞滿目憂色。

    “記得。”沈瀾堅定的揮揮手,“此事嚴禁在府裡傳播,誰敢在太太面前多嘴,直接亂棒打死。”

    天哪,怪不得人家說他是二魔頭,果然無所畏懼且不講理的。不過他這樣果斷利落,倒真是很有上位者的氣勢和男人的氣質。而且,看來她在烤鴨店門口遇到的男人是個大人物,不然沉二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非要找出他來不可。

    她很想問問那人是誰,但估計沈瀾不會告訴她,所以干脆不問了。只是聽他的語氣,現在抓捕那人也不只是為了防止刺殺她的行動再繼續了。

    “不稟明聖上嗎?”景鸞起身走到門口又問。

   “事不宜遲,你先去辦事,我立即進宮。”沈瀾毫不遲疑地要先斬後奏。

    他也站起身往外走,但一只腳才邁進門檻,就又想起什麼似地返轉回來,站在方初晴面前,“你老實待在府裡,召兒也別去。還有……”他從衣領裡扯出一個東西,掛在方初晴的脖子上,“這個你隨身帶著,至於有什麼用處,我從宮裡回來後再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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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38: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擁抱

    那東西帶著他的體溫,貼在方初晴皮膚上的時候,燙著她的胸口,令她有如觸了低壓電一樣從頭麻到腳,接著是幾秒鍾的身體空白感。她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她該接受還是拒絕,但她還沒說話,景鸞就驚訝地望了沈瀾一眼似乎那東西很貴重,不應當輕易送人似的。

    不過沈瀾只搖搖頭就走了。

    而等他們的身影消失,方初晴把那掛件提起來一看,見那是一顆黑色的珠子,質地說不清,反正不像是珍寶一類的,從外表看也不怎麼起眼。把這東西送人,真不知是沈瀾小氣,還是景鸞大驚小怪。

    折騰了半宿,她實在有點累了,沒心思也沒力氣繼續猜測下去,干脆回屋睡她的美容覺去了。

    那邊廂,江無憂聽完沈瀾的匯報,冷冷一笑,“依朕看,圖魯此來的目的,是和某些死灰復燃的版國勢力相勾結呀。他為了投人以誠,只得冒險潛入和政城。殺晴兒,不過是意外的發現吧?但他此來,未必就沒有尋找圖瑪的原因。”

   “先抓到他再說。”沈瀾大手一揮

     四月二十四,無思無我來到這世上的一周年紀念日終於到了,沈府熱鬧非凡、張燈結彩,慶祝這對金孫的周歲生日。同時,無人所知的是,這也算是方初晴重生於大江國的日子。

    景鸞辦事很牢靠,盡管和政城全城戒嚴,人心惶惶,但沈府卻如世外桃園,一點也沒受到城裡緊張空氣的影響,一派歡樂繁忙的景象。

    朝中,沈瀾的手令一發,彈劾他的折子就雪片一樣飛到御書房的桌子上,他說在其位不謀其政、行事魯芥大意,這才使得敵國奸細混入近衛營,危及到大江國的社稷江山,往日其功不足以抵其過,要求降職嚴懲。甚至有人把他的私生活拿出來說事,認為他好色無度,無中生有地指責他經常出入花街柳巷,影響了大江國官吏的形象等等,各種莫須有的罪名羅列起來,足有二十三條之我。總之,害得江無憂差點得指關節炎,不斷的批示:已閱、後議。無中生有,不予追查。

    當那群最看不慣沈瀾平日之囂張的老臣之首,副丞高全,當面指責沈瀾時,他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話,“那就讓皇上把我免職罷官,近日進駐北境的事就由高大人帶軍吧。”

    當時把這位已經八十多的迂腐老家伙噎得夠嗆,半天順不過氣兒來。之後,其他人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是啊,北境得有人守著,那邊條件艱難苦,要面對的敵人凶惡,有誰敢自己前去?又有誰捨得送自己的子倒前去“鍛煉”一下呢?

    右師王跋扈又可惡,那麼辛苦受累,送死流血的事還是讓他干吧。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無思無我的周歲宴熱熱鬧鬧地辦了起來,皇上御駕親臨,還帶著大批封賞。一時之間,沈府風光無二,不管妒忌也好、羨慕也罷,都改變不了即成的事實……除非遇到大風暴,不然沈府這條大船是不會傾倒的。

    太太念在奶娘有功的份兒上,特許方初晴與自己同席,不過方初晴卻突然傷風感冒,因為怕把病勢過給孩子,就沒參加這對小家伙一生中的第一個生日。

   其實,她傷的是心,又不想當眾失態,如果在這個好日子難過落淚,會不會不吉利,繼而影響到兩個寶寶的未來呢?不過她迷信,而是關心則亂,因為這一天的到來意味著她離開沈府日子也不遠了。她捨不得無思無我,卻不得不割捨,那種心痛的感覺是她從沒感受過的,似乎整個人都給挖空了一樣。

    在寂靜無人的廣武院後院,窩在自己的房間裡,聽著遠處傳來的模糊的歡聲笑語,手裡拿著無思無我的小衣服,方初晴不禁哭倒。不管她將來身在何方,恐怕很難再看到他們了吧?他們還那麼小,根本沒有記憶,所以會徹底記憶曾經有她這樣的一個人,把他們妥帖地抱在懷裡,溫柔地哄著、輕輕吟唱著,給他們最初的哺育和最無私的愛。

   可她怎麼能忘記呢?

    記得在現代時看過一段上帝與嬰兒的對話,大概的意思是:嬰兒說,“我明天就要出生了,可是我那麼小而無助,真的很怕。”上帝說“不要怕,因為我已經安排了一個天使在等你。她會愛你、照顧你、保護你,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你。”

    這裡的天使是指母親。她多希望成為無思和無我的天使啊,可是她不能。

   她不想哭出聲,所以壓抑著嗚咽,坐在床前的腳凳上,縮成一團。沈瀾進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情景,令他想起了他那不堪回憶的童年中唯一的溫暖,心,登時軟化成春水。

    “初晴……”他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她,親切了許多。

    方初晴把頭埋在膝蓋上,控制不住地哭出了聲。

   “放心,只要我還在,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來沈府,隨時可以見到無思無我。”他也坐在腳凳上,笨拙地輕拍著方初晴的戶膀,“還有,,,別以為他們小就不會記得你。他們一定知道有人那麼疼愛過他們。好比我,雖然我的奶娘很早就死了。但是在我心裡,她才是我的母親,我永遠都記得她。可惜我再沒有機會孝順她,所以無思無我比我這個當二叔的幸運多了。他們想你時,至少……你還在。”

   他這話說得傷感,更加重了方初晴的難過,而他放在她肩上的手那麼溫暖穩定和安全,令她一時軟弱不堪,撲在他懷裡,哭了個痛快淋漓。

   沈瀾半側過身子,把她完全抱在懷裡,不斷柔聲安慰,輕輕搖晃,因為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哭,內心的悸動泛濫成災,無法自抑。而因為他平時的傲慢與強勢,這溫柔顯得分外動人,就好像是烈日酷暑後的綿綿細雨,悄無聲息的滋潤了方初晴的心田。

    在滿府節日般的氣氛中,在高朋滿座的歡樂裡,有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無人角落中,擁抱在一起,似乎天地間只有他們彼此可以相互安慰。卸下心防的二人,第一次這麼接近對方的心。直到院外有小廝“二爺,二爺”的喊,沈瀾才放開方初晴,放開那難得安靜與柔情,低聲問,“真的不去看抓周嗎?”

    “不了。”方初晴抬起頭,正撞進沈瀾的眼睛。那一刻,他們的目光忽然奇怪地膠著在了一起,分不開似的,最後還是沈瀾把這眼波硬生生扯斷。

   “那我叫人來送吃的給你。”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剩下方初晴不住的用雙手按住胸口,因為心跳得好厲害,她得保證心不會沖出胸口。

    另一邊,沈瀾也氣息不穩,強行提著勁兒走到一個偏僻的走廊中,平息了半天才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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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39: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節  沈沅的酒

    太太很高興。

    她最愛的兒子雖然在一年多前離她而去,而今天她卻得了兩個前途無量的孫子。在寶寶們的抓周儀式上,無思抓了代表將來可以以文位極人臣的小金印,而無我抓了代表將來可以以武封候拜相的小金馬。在坐的賓客恭維話不斷,都說沈府的兩個金孫肯定會像他們的父親和二叔那樣,成長為大江國的棟梁。

    皇上江無憂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切,也很高興。小金印和小金馬全是他送的,特地用了一種很閃亮的金子,還加了些閃動光芒的碎寶石進去,這樣比較容易吸引寶寶們的眼睛,想不抓這兩樣都難。

   他做這樣的手腳是希望太太能感到快樂幸福,這樣就算沈沅去了,也會安心一點。順便,依著沈瀾的意思,他還正式封了無思為左師王世子,無我為右師王世子。這是他們的二叔送給他們的周歲禮物,兄弟間公平一些,就會避免很多悲傷的事。像沈氏兄弟,經歷了那樣天差地遠的幼年過程卻沒有反目成仇,而是成為親密無間的戰友的,已經算是異類了。但就算這樣,他們之間也少了該有撙暱親情,總似隔著一層什麼,像有著過命交情的朋友,卻不似血緣之親。

    整個周歲宴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寶寶們的親娘身子弱,又因高興多喝了幾杯,所以在抓周儀式上後,在宴席還沒有結束前,她不勝酒力,還打翻了一盤菜,弄髒了衣裙。

    “你先回去洗個臉,換件衣服,然後喝盞醒酒茶。”太太和藹體貼地對梁竹月說,“反正宴席還有第三道,待會兒你再過來謝過了各位貴客就行了。”大江國風俗,周歲宴是大生日,酒宴要撤換過三次才算完。

    梁竹月勉力站起,先跟皇上、老爺太太和眾位賓客告了罪,然後輕聲細語地道,“正好,竹月還要從園子裡請出一壇好酒獻給各位呢,待會兒一並拿來。”

    “是什麼好酒,還要這樣隆重登場啊?”江無憂笑道。他笑,別人跟著陪笑。

    梁竹月略施一禮道,“是當年我與我們爺成親時,他親手所釀,藏於地下窖藏。他曾說,這壇酒要等自己兒子周歲時取出,與賓朋共享。可惜竹月不爭氣,五年無所出。如今雖然有了無思無我,可我們爺……”她哽咽了一下,絕對令見者傷心,但她卻“堅強地”說了下去,“過會兒竹月就替我們爺敬了大家這杯得意酒,以祝沈家傳承歷代,源遠流長。”

    為著沒命見到兒子的沈沅,在座的人都表示絕對要喝這杯,讓左師王爺的在天之靈欣慰。

    梁竹月這才躬了躬身,由剛升為一等丫頭的小麥和小紫扶著,先行離去。走到門外時,又叫上了幫著傳菜的維維,說是要她幫著辦點事兒。雖說現在維維已經不是松風園的人,但大奶奶既然要用人,哪敢不去?

    江無憂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給沈瀾,後者同樣不動聲色的以眼神示意在門外侍候的小廝,跟在了梁竹月的後面。

    因為在無思無我的百日宴上發生了刺殺皇上的事,太太覺得是沈瀾太招搖了一點,所以這回的周歲宴比較低調,除了一大家子人,只邀請了一些關系較好的親朋。規模小,大江國風氣又開放,自然也就不太講究了,也所以座位是混著安排的,並沒有把男女全隔開,這也就是皇上和右師磊人能在席間“眉目傳情”的原因,也是有幸參加此宴的未婚小姐們打扮得如此精心的原因。

     可惜,大眾情人兼種馬王心裡不停的想起困坐在自己院子裡的小奶媽一名,還要分心盯著自己的親嫂子,真是有夠辛苦,顧不得別人了。   

    而那小廝一路跟到了松風園,看大奶奶進了院子,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他就在門外找了個隱蔽處守著,只等大奶奶回屋修整完畢,他就可以去二爺那兒交差了。

    “小麥,小紫,你們從那棵樹下挖出酒壇。埋得不深,小心著,別敲碎了。”到正屋門前時,梁竹月吩咐道,之後自行進屋。  

    一踏進門檻,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聚仙香的味道。那是安息香的一種,最為安神,是“那個人”最愛的。

     她心頭一喜一驚。

    喜的是,他沒有背誓,真的來接她走了。驚的是,為什麼他不等在琴閣,居然跑到了松風園來了?難道,他不怕被發現嗎?不過今天是大日子,園子裡留守的丫頭少,他武功又那麼高,自然不怕被人瞧見。

    她猶豫了一下,沒進裡屋,直接歪在外屋的床上,對跟在身後的維維道,“現在我頭暈得緊,怕一時半會兒過不去了。你呢,候著小紫和小麥挖出酒來,先抱一到席上去,當場開封,再傳我的話兒,請你三奶奶幫我勸敬大家。就說我頭疼得厲害,再睡會兒,散席時會到的。”

    維維應了,才要出門,梁竹月又叫回她道,“也給方初晴端一碗去,畢竟她是孩子的奶娘,我再不喜歡她,也要敬她日常的辛苦。”說到這兒,長舒一口氣,揮揮手道,“不用管我了,叫小麥小紫不要進來吵我,我自己脫了衣服躺會兒就得了,這會子心煩得很。“看樣子非常疲憊。

    而等維維一走,她立即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走到裡屋去,。那個人,不出所料就坐在床邊,氣質沉靜安詳,似乎等了她有一會兒了。
    ”你也不怕被人發現。“她嘖道。

    那人一笑,沒關系,只要發現我的人不會說出去就行了。”

    梁竹月看著他,突然打了個寒戰,一瞬間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跟他有瓜葛。他總給人很可怕的感覺,不像沈氏兄弟和皇上,念在青梅竹馬的份上,總讓她三分。

    不過這想法很快被她拋在服後了。他來了不嗎?他依約來帶她走。而她再也不願意待在沈府,不願意面對那些所憎恨的那些人,還要裝出一幅親愛的樣子。

     她恨太太假仁假義,真疼她的話,就算她做什麼出格的事也不應該苛責,就像王媽媽,更不會為了下人們的事遷怒於她。她恨沈沅娶了她卻不愛她,與她相敬如“冰”,沒有夫妻間的甜蜜。她恨看不起 愛她卻不接她過宮,還間接地殺了她全家滿門。她恨沈瀾有眼無珠,她豁出所有的自尊和臉皮主動投懷送抱,他卻無動於衷,害她不得不栽贓闌珊,失了最後兩個親近人的心。她恨方初晴,管她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死去了就不應該醒來,不僅奪走了寶寶們的愛,更奪走了沈瀾的關注。她甚至恨無思和無我,為什麼他們不是她親生?她有太多的恨了,以至於甘願於虎謀皮,鋌而走險。

    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她所有的恨,和所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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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節 棄子

    “有急事的話,為什麼不去琴閣等我?”沉吟了下,她坐到妝奩前,問道,“這邊畢竟人多嘴雜的。”

    “我不想琴閣被人翻個底朝天。如果可以,那邊的秘道還是不暴露為好。”那人笑笑,走過來拆散梁竹月的頭發,“我最愛你這把長發,真是美。可惜啊!”

    “什麼可惜?又為什麼會有人把琴閣翻個底朝天?”酒精,讓梁竹月的頭腦有些遲鈍,而且久沒有被男人愛撫的她,現在沉醉於那雙撫弄她頭發的手上 。

   “那壇酒,可沒問題嗎?”那人答非所問。

    梁竹月嫣然一笑,顯然嫵媚嬌柔,可說出的話卻陰森無比,“我家爺就是死在這壇酒上,臨時前痛苦地把臉抓得稀爛。再說,酒壇是密封的,誰會懷疑呢?你說,能有問題嗎?”

    那人吻著梁竹月的長發,哼道,“謀殺親夫還說得這麼漫不經心,你這個女人,真是蛇蠍心腸。”

    梁竹月對這評倫根本不以為意,望著鏡子中自己的容顏,幽幽地道,“誰讓他背叛我?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所以你輕易就答應了幫我毒殺沈家滿門嗎?就因為你向沈瀾自薦枕席,而他寧願往屋子裡帶青樓粉頭,卻不要你?”

    梁竹月吃了一驚,手中才拿起玉梳,卻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要嚇到,寶貝兒。”那人笑得殘酷,“在我的棋盤上,可不只你一只棋子,消息來源還是有的。”

    “我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好一會兒,梁竹月心虛地說。

   那人不置可否,只是一雙手在身前的女體上輕巧地摩挲著。他是風月老手,很會摸,才片刻,梁竹月就已經臉色緋紅,顯然是情動了。

    那人牽著梁竹月往床邊走,梁竹月雖然覺得不妥,但卻無法抗拒,只說,“之前我很怕你不帶我走,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酒還是我送的,我脫不了干系。現在你來了,證明你是守們的人,我也就不怕了。”

    之前他說過,諸事已經具備,只要沈瀾一死,他大事即成,她不懂朝中局勢,但想皇位既然易主,沈府就會倒台,她還有什麼可怕的?於是,她決定下手。

    那人慢條斯理地把梁竹月的衣服盡褪,白魚一般赤條條按倒在床榻上,自己則解開衣襟,和衣壓復上去,一邊盡享魚水之歡,一邊輕聲道,“你不必為我這麼做,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讓你做大事。毒殺沈沅,是你自作主張。讓你想辦法放倒景鸞,你一直沒有辦到。難道我會讓你去偷瀾二的機密文件嗎?哈,他可是個厲害角色,絕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有勇無謀。本來你的存在價值只在於挑撥皇帝小兒和瀾二的關系,最好令他們反目,可惜,皇帝小兒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你。所以啊,我一直高估了你這顆棋子的價值,直到這幾天……”

    聽他這麼說,梁竹月很惱火,不過她恨聲的反駁都被破碎的呻吟和嬌喘所替代,只斷斷續續地問身上的人,是不是配合他殺方初晴的事和今天對沈府下手的事,讓他覺得她有價值。

    “急著殺方初晴的不是我,不過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至於對沈府下手,你真以為會成功嗎?”那人冷笑,如果這麼簡單就行,今天他早就坐在皇位了,還會像陰溝裡的老數一樣見不得天日嗎?這天底下有一種東西叫氣數,氣數未盡時,總有這樣那樣的所謂天意,陰撓著他的成功。

    “那你為什麼讓我出手下毒,斷我的後路。啊……啊”梁竹月抓緊身上人的臂膀,又是抓又是咬,尖叫著,也不知道是恨是愛,是快樂還是痛苦,“為此我廢掉了我的一顆棋子。”

    “背叛你的人都得死。可對我而言,對我沒用的人就得死。”那人動作加大,在梁竹月控制不住的呻吟中,雙手掐上她的脖子,收攏,再收攏,“月兒,你已經沒用了。而且,自從你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一直想這麼做了。”

   梁竹月眼神中流露出驚恐萬狀和到達極致快樂相混雜的古怪神色,終於什麼都明白了。之前的人是背叛她,而現在在她身上聳動的人卻是徹頭徹尾地騙了她。

    她抽搐著、抽搐著、抽搐著、耳邊模糊的聽到那人近乎溫柔地重復說著:別怕,別怕。你最信任的王媽媽和最討厭的那個叫晴翠的妓女在那兒等你呢。我也會很快送方初晴下去,讓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她很想說她不願意去地下,她可以再為他生孩子,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出,漸漸沒了聲息,死不瞑目。

    那人抽身而出,一邊整理自己、系好衣帶,一邊喃喃地道,“我算對得起你,讓你在上天堂般的快樂中死去。知道嗎?皇帝和瀾二已經懷疑了你,而為了幫圖魯殺掉方初晴,你的棋子暴露了,那麼只要你不能開口,線索就斷了,又有誰會順籐摸瓜地找到我?所以你已經是棄子,你必須死!”

    他走到門邊,確實院子中沒有人會看到他,然後又轉頭看了梁竹月的裸寺一眼,冷笑道,“這種死法被人看到才夠侮辱性是不是?你這般模樣才能讓死鬼沈沅在地下的帽子也綠油油是不是?還因為家丑不能外揚,沈府和江無憂會死命按下這件事。瀾二的心亂了,還能專心對付北境嗎?皇帝小兒的心亂了,還能專心對付內政嗎?太太的心亂了,還能顧及沈家的產業嗎?月兒啊月兒,其實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但必須是在你死的時候。還有,忘記告訴你了,你全家滿門是我殺的。 不過為了激起你的仇恨,我才栽贓在了皇帝小兒的頭上,誰知道你這性格偏執的女人就相信了呢?念在露水姻緣一場,我提醒你一聲,再投胎時做個聰明人。你的全部問題在於,你總是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說完,他悄悄溜出松風園,卻沒有想想他所追的,不也正是他得不到的東西嗎?就沒想過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嗎?

    而松風園,將成為“情殺”事件的第一現場被徹查,園裡的人會被連番審問,相問的,琴閣會在一段時間內少人關注。

    梁竹月聽不到那人在蝌走時說的那番話了,她將作為一個難言的羞恥而存在於沈府的回憶中。而那人也沒機會聽到她死前的狂笑和心聲:我死,是我始終看錯了人。但很多秘密將於我共同埋葬在墳墓裡,別人再也別想知道,你們所有的人也別想好過!

    比如,方初晴作為無思無我的親娘,卻永遠被蒙在鼓裡,母子不得相認。

    比如,這對小崽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將永遠沒有人知道。

    比如,我還為你留下了點好東西,如果有人找到,是皇上的造化,如果沒人找到,是你的造化。

    我恨,我希望所有人不得好死!所有人比我還要悲慘!

    哈哈哈哈……老爺。我不等任何人,在地獄門口,我只是等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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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39: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節 暗中有人

    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松風園大門口,聽到小麥和小紫大聲說笑,卻沒驚動一個人。大門,甚至根本沒關好,完全是開著的。他站門口等了一會兒,確定院外也沒人,這才閃身而出。

    一切,都太順利了。只要今天晚上方初晴一死,圖魯明天 一走,所有的事就都風平浪靜,所有的准備也已經慢慢做好,只等他登高一呼的那天。

    不過他機關算盡,卻沒料到舉頭三尺有神明,因為志得意滿,因為沙沙的風聲,他根本沒注意到松風園外的一片花叢中蹲著一個人。此時看到他,那人又驚又嚇,連大氣兒也不敢出,死死憋著,等他的身影消失,才敢起身。

    “那不是老爺嗎?為什麼他在大奶奶的屋子裡?那可是他的兒媳啊,而且還是長子遺孀。”田玉清驚得連嘴都合不上了。

    她是來請梁竹月的,,因為維維抱了壇酒回去,說是讓他代敬各位。

    雖說那酒是封著的,壇子外還帶著泥土,顯然沒動過,但沈府的人只有她知道梁竹月不是個好東西,還是謹慎點兒好。再說了,無思無我的周歲宴,她一個當嬸娘的代行母職算怎麼檔子事啊!
   
    所以她嚷嚷著,說孩子的重要日子,當娘的自然事事在場。酒可以先滿上,但誰也不許先喝,等她親自請了那位對沈府有功的人回來,大家同飲才像話。

    沈府第三代子嗣單薄,太太的三個兒子中,唯大房生了對金孫,大奶奶當然有功,而她和四房兩個不爭氣的,還要借大奶奶的敬酒喜氣,也打算為沈府開枝靜葉呢。

    席上的人都覺得她說得對,先派維維給另一個有功之臣,也就是奶娘方初晴送酒去了,其他人都等大奶奶一起。於是她就借著酒勁兒來松風園了,一個丫頭也沒帶。也幸好沒帶,不然老爺半夜從獨居的長媳院子裡出來,這丑事得傳到天邊去。也幸好她席上多喝了兩杯,在花叢邊摔一跤,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不然還年示到這一幕呢。

   這情況令她突然心生警覺和不滿。

    老爺表面上對大房厭惡憎恨,一直表示只指望他們三房這邊了,但是現在看業,老爺這個老奸巨滑的沒說實話啊!他到底和梁竹月是什麼關系?她有她家老三所惦記的是沈家的偌大家財,可是到頭來白忙活一場,全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梁竹月在沈沅死後很久雙有了身孕這件事,是她最先懷疑的。因為早就派人盯著梁竹月,也早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松風園,所以一點蜘絲馬跡也瞞不過她。這位沈府聖潔單純的大奶奶曾斷經兩個月,有嘔吐現象,還有孫太夫經常往來於琴閣……

    太太不知道,別人不知道,但刀子可知道這位孫大夫的家門底細,在娘家時就聽說過這秘密了,這老狗醫術雖高,醫德卻沒有,只要給的銀子夠多,可以幫人解決任何“困難”的事。

    隨後,她故意大嘴巴,假裝胡說八道,把這事抖落了出來。為此還受了懲罰。可惜太太沒有懷疑但想必二哥那邊多心了吧?不然,好好的,為什麼方初晴被王媽媽喊打喊殺?二哥為什麼死保到底?說是貪圖美色,呸,眼皮子淺的白疾,賤人才會這麼想。二哥是個做大事的人,再說有什麼絕色沒見過,斷不會為了個殘花敗柳的奶娘跟大房明面上對著干。而松風園的反應也更證實了她的猜測,後來梁竹月總是到琴閣去吃藥看病,必是為了掩人耳目,再後來她身子弱成那樣,必是小產的後果。

    雖然最後這事也沒能撼動梁竹月,但總也算有收獲吧?只是今天看一這幕,她開始嚴重懷疑老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和大房勾結,打算架空二房和太太,對他們三房純屬利用?難道奸夫是他?天哪!這老混蛋,扒灰的事也做得出來,就不怕天打雷劈!

    怪不得他四天前說別院有一個寵姬病得要死了,他得回去看看,不能參加孫子的周歲宴了。當時還把太太氣個半死,說他一直賴不走,有正事了倒溜了。原來,他是睡兒媳來了!他人品這麼齷齪,她家老三跟著這號人,可得多長幾個心眼兒,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她決定到松風園裡去看看,如果她猜得對,想秘那個才承歡過的大奶奶還沒收拾好吧?那到時看這賤人要怎麼堵她的嘴?殺人滅口?這對狗男女沒那膽子,畢竟她家老三也不 是吃素的。可是……如果抓了把柄在手中,以後就有爭起財產來,可就有大好處了!

    想到這兒,她毅然闖進松風園,裝出風風火火的樣子。而園內,居然沒個丫頭或者婆子值夜的,她直接進了正屋。唉,松風園的下人們管得太松了,主人不在或者“有事”,就全去偷懶了。不過,也許是大奶奶為了“辦事”方便,才故意如此吧。

   “姐姐,快點跟我走吧,一大群親戚朋友等著你呢。”她笑著喊了一句,沒等裡面的人應聲就進了內室。

   然後,她看到梁竹月赤裸著躺在床上,身下一片泥濘,才行房過的痕跡明顯,而且看親子絕不是被迫的。而不知是不是燭火的關系,梁竹月的身體呈現出可怕的灰白,而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一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來人。

    田玉清愣了一下,之後尖聲大叫,巨大的恐懼令她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的尖叫聲引來了正在偏房說悄悄話的小麥和小紫,給予給予闖了進來。然後,同樣嚇得大叫。

    “你們什麼也沒看見,聽到沒有?”田玉清勉強站起來,哆嗦著說道,“就只說我看到嚇得半死地跑出來,死死咬住,一個字也不許說錯。不然為了避免家丑外傳,你們的小命肯定玩完。”她得保護她安插進來的人。

    小麥和小紫嚇得六神無主,忙不迭地點頭。

    “現在把房門鎖上,小麥守在這兒不讓任何人進去,小紫跟我去回了太太。”她連番吩咐,之後也不知是小紫扶著她,還是她拉著小紫,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迎面正撞到景鸞提前離席。

    她知道這事不能聲張,連忙拉過景鸞,把事悄悄一說,景鸞的臉色登時變了,立即回到席上,附耳告訴了沈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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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4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同時

   沈瀾大吃一驚,但他定力極佳,臉上鎮定如恆 ,不過由於手指一緊,過人的力量卻把酒杯捏碎了,發出“啪”的一聲響,嚇了在座的人一跳。

    “愛卿,想要朕送你一套上好的酒器就說話,何必毀了好好的東西呢?”江無憂笑道,投過來只有沈瀾才懂的一瞥,他太了解他的右師王了,非是巨變,他不會有這個反應。

    沈瀾迅速審度了一下形勢,立即還了江無憂一個“我會全權處理,請皇上不要多嘴”的眼神,之後站起來,朗聲道,“各位親朋好友,請不要再飲一滴杯中酒,有人下毒。”

    此言一出,有如深水炸彈,震住了所有人,都覺得簡直難以置們,但當人們看清右師王的臉色,看到他堅毅的臉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那炸彈立即炸開了,驚叫聲四起。

    其實沈瀾並不確定酒裡有沒有毒,但因為梁竹月死得蹊蹺又突然,這酒又是她派人送來的,他才當面立斷,把所有可能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裡。

    何況大哥中毒,十有八九是梁竹月下的手,那毒無色無味,極為罕見,這酒中會不會也用了同一種呢?這事他和皇上早就有過懷疑,但苦於一直找不到證據這才不動聲色,表面上也沒有認真追究,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正打算順籐摸瓜,關鍵人物就死了。是哪裡出了岔子,令對方發現了他和皇上正在懷疑,這麼早就殺人滅口呢?這下,線索從中間斷開,再想連接起來可困難了。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局勢,保證不再有人員傷亡,順利過渡到對自己有力的情況上來。

    所以那句酒中有毒的話他不得不說,因為萬一有人誤飲,沒事就罷,否則就是大事。

    此刻,他筆直地站在那兒,鎮靜地等著在座諸位把恐慌情緒渲洩了一部分,才用身體語言所傳達出的強大自信令大家略安靜了下,只望著他。

    然後,他才一字一句地道,“諸位放心,這不是刺殺,我沈瀾必能保證各位的安全,現在聽我的命令,不要喧嘩。”他並沒有刻意放大聲量,但字字鏗鏘,無論遠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那種似乎帶點輕蔑的鎮靜,還有他平時在武力上的赫赫威名,都令所有人很快對他產生了極強的信賴感,就好像堅信明天太陽會照舊升起似的。

   “景鸞,把二、三、四隊府兵全招到這裡來,一隊正常巡邏,預警范圍擴大一倍。”

    景鸞應了聲,快步走出房門,很快就往天空中放了一個綠色焰火狀的東西,也不知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老四。”沈瀾又叫了一聲。

    一邊的沈洛嚇了一跳,“啊”了一聲,驀地站起,把桌上的菜都帶掉在地上一地。他不知道在這種緊經時候,他除了逃命,拖累別人,還能做些什麼,不禁茫然又緊張。

    “待會兒你帶一隊府兵,把娘和家中女眷全部護送到蘅芷院去。沒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沈洛愣了一下,之後幾乎是狂喜的應下差事,若不是二哥的臉色冷峻到令他害怕,他恨不能撲上去親二哥一口。好家伙,他可是沈府裡有名的廢物點心,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情況下,二哥卻給了他這麼重要的任務,多長臉哪!再說了,帶一群女人躲起來,也沒什麼危險是嗎?

    “老三。”沈瀾不理會沈洛在那兒沾沾自喜繼續發布命令,“你也帶一隊府兵,把咱們沈府的貴客都平安送出儲,然後放那隊府兵去加強巡邏,你也到蘅芷院候著。”

    沈涵雖然一臉好脾氣的樣子,但比沈洛可沉穩多了,答應得干脆,卻不多話。

    到這時沈瀾才回身望著江無憂,表面上很恭敬地道,“皇上,微臣請您在鄙府屈就一晚,天明時再親自送您回宮,皇上勤政,耽誤不了您上早朝的。不過,您是到與蘅芷院相領的采葛院歇著呢,還是……”

    “有什麼區別嗎?”江無憂神色泰然,又給眾人增加不少信心。

    “第三隊府兵是專門護衛您的。”沈瀾道,“還有您的貼身侍衛及我的近衛隊。”

    哪想到江無憂卻搖了搖頭道,“朕哪兒也不去,天下間哪有比右師王親自保護更安全的呢?”

    沈瀾上前一步,站在江無憂面前,似乎是深施一禮,表面對聖上恩寵信賴的感激,實際上卻頻使眼色。

    “別添亂哪,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朕和你一起去。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奇死了。”

    “大壞事。你不必親臨,過一會兒我就會全部報告上來。”

    “眼見為實,越是壞事冰要越是要群策群力,君臣同心。”

    “你會礙事的。”

    “朕會幫你。”

    “你不能去,我不同意。”

    “朕是皇上,除了黃泉路,哪兒都能去!非要我下一道口喻嗎?”

    “那皇上就在這兒等到我一會兒,我有一件急過所有事的事要先去辦!”

    以上,全是兩個男人以眼神表達的,速度非常快,而那種默契,就算是孿生兄弟間也比不上。當沈瀾以迅速而簡短的命令安置好此處的事後,只說了句:景鸞負責監督一切命令的執行。之後就一下子飛躍而出,其速度之快,就算是深諳他武功程度的江無憂也是第一次看到。

    右師王哪去了?燒了屁股一樣。所有人心裡都有疑問,因為沈瀾的離開而感覺不安全。幸好,皇上還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兒,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讓人心安了些。

    “右師王這是……”一直站在江無憂身後的小德子多嘴道。

    “英雄救美。”江無憂含糊地哼了一句,不禁擔心起來。

    而另一邊,沈瀾正使出十二成的功力施展輕功,往廣武院飛奔,聽到梁竹月暴斃,懷疑酒中有毒的第一秒,在第一時間內,他所想的,就是先跑來看看方初晴有沒有喝下那酒。可現在場太亂,他不得不強抑著心中的焦急,先把那邊安撫下來再說。不然真出了事,方初晴也沒有好果子吃。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支箭,一下射天那只方初晴可能已經端起的酒杯上,阻止她喝下去。真是毒酒怎麼辦?她中了毒怎麼辦?她死了怎麼辦?這些念頭讓他心慌意亂,也不知胸中湧動的是什麼情緒?

    他連大門也沒通過,直接躍進了自己的院子,哪想到剛拐進後院的走廊,就和仰面飛奔來的一個人撞到了一起。幸好,他的內力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不然那人不可能只是趔趄一下,非得給撞得骨斷筋折不可。

    “別擋路!”他和那人幾乎同時開口吼,然後又同時發現對方正是自己找的人。

    “別喝那酒,有毒!”然後,兩人又是同時吼出第二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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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40: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節 寶珠

    “你怎麼知道?”

    “你先說!”

    就像安了連通式的電開關,兩個人說每句話都是同時出口。然後,沈瀾不耐煩了,突然上前一步,以體力壓倒智力,以粗暴戰勝細致。也就是干脆捂上了方初晴的嘴,終於可以開一言堂了,“本王命令你先說。”不過,這動作令方初晴的唇柔軟溫糯地蹭著他的掌心,癢癢的,有那麼一瞬,他沒捨得放開。

   方初晴翻了翻白眼,拉下他的手,稍解開了一下領口的衣襟。

    沈瀾很驚喜,心想這女人倒是很善解人意,知道要對救命恩人以身許。本來他很反感這套,好心救了別人,那人還要纏著你、麻煩你、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還美其名日“報答”。所以他絕少救人尤其是女人。但方初晴就不同了,臉蛋、身段、脾氣,都合他胃口,貌似從沒有其他女人這麼合過。難得她這麼主動,而他最近又憋了很久了,倒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啊。

    正想要怎麼拒絕才不會繼絕下次的機會,方初晴卻從衣領裡拉出個東西,然後又掩上脖子上那一片很引人眼球的膩白,害他沒來由的有點失望。

    “你給的這個,快看看。”方初晴舉著那顆本來並不起眼的珠子。“你曾說會告訴我這珠子的用途,但你卻 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幸好我問過景鸞。”

    之前他送她這寶貝時,她還覺得這位右師王怪小氣的。他那麼有錢,好歹鑽石送一顆吧,也不用太大粒,三五克拉的裸鑽就算地,沒想到只給了這麼一顆黑不溜秋的小掛件。而且沒說白送,只是借戴。可後來問過景鸞才知道,這珠子居然是夫價之寶,普通人都沒聽說過的,來自猛獸的體內。因為那本已經滅絕的上古之物身含劇毒,所以它的內丹就可以解百毒,是大江國自建國以來,流傳了二十載的皇宮秘寶。

    沈瀾鎮守北境,被圖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每年都有好多次針對他的暗殺,但都沒成功過。可在他封右師王的那年,差點中了暗算,被毒殺於回京的途中。於是現在的皇上就冒天下之大不違,把這寶珠贈給了他。當然,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但只是太後和那幾位老臣的那番鬧騰夠瞧的了。

    所以,當沈瀾把這珠子掛在方初晴的脖子上時,景鸞實實大大被驚到了。雖然只是借戴,雖然只是怕刺殺方初晴的人想出毒斃的辦法,但這舉動仍然顯得意義重大。畢竟,當初江無憂賜此物於沈瀾,就已經顯出皇上對右師王的無比恩寵。現在右師王把它暫借給一名普通奶娘,是不是也說明了一點什麼?

    “變紅了。”借著月光,沈瀾看了看那顆珠子。

    方初晴重重點頭,“還發熱呢。不信,你摸摸。”

   沈瀾後退半步,免得方初晴離得太近,令他產生一些不正當的想法,可他臉上裝出來的一種微微厭惡的表情,令方初晴自尊有點受傷,不禁也退了半步,心想我身上也沒病菌或者怪味道,犯得著這樣保持距離嗎?切,王候將相寧有種乎?我身份雖低,但精神上卻是與你平等的,沒有巴結討好的意思,至於嗎你!

    她氣鼓鼓地又扯開領口,把那珠子塞在衣服裡。  

    剛剛維維來給她送酒,說是大奶奶珍藏多年,為了感謝她對無思無我的哺育之恩。當時她就感覺古怪,畢竟梁竹月有多討厭憎恨她,她雖然不理解,但卻是明白的,梁竹月是多麼小心眼的人,她也完全清楚,所以她當場就產生了懷疑。

    吃一塹長一智,反復犯同樣的錯誤就太白癡了,再加上最近她比較倒霉,到處有人想要她的命,所以就多了個心眼兒,把那珠子在酒杯邊碰了碰。哪想到那珠子就迅速由黑變紅,最後還發起燙來。

    雖然景鸞也沒有詳細跟她說明這珠子要怎麼用,但突然的變化總歸不是好事,隨即她又想到全家人同飲一壇酒,立即嚇了一大跳,難道梁竹月瘋了,要毒死所有的人?她不太確定別人的酒中是不是也被下了毒,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想想也不想就丟下維維,跑出來報信兒。

   沈瀾看著她,氣得恨不得立即把她拉到房間裡去“教育教育”。這是個什麼女人哪,就算已經是嫁過人的,也不能這麼不拘小節。她到底明不明白,在男人面前隨便拉領口是一種挑逗的行為?  

    可是, 現在不是時候,真他媽的該死!

    “前面的人沒事。”他沉聲道,聲音中莫名的低啞,方初晴沒聽出來

    “那我回去了。”她轉身要走。

    沈瀾一把拉住,“但是前面出了其他狀況,這裡不宜久留。我派人……算了,你跟我到蘅芷院去。那邊有府兵把守,比較安全。”他還是親自“押送”吧,雖然 他自信圖魯的刺客絕對再進不了沈府一步,但保證萬無一失似乎更好些。

    “出了什麼事?”看到沈瀾神情嚴肅,方初晴很驚訝。

    “梁竹月死了。”

    啊?方初晴輕叫一聲,為這消息而震驚不已。她雖然不喜歡梁竹月,但這突然的死讀還是令她無所適從。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思考能力,知道這時候不能多嘴,更不能扯沈瀾的後腿,於是連忙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等我一分鍾,我得把維維叫著,她還在屋裡等。”

    “不用了。”沈瀾說得冷說說,然後拍拍掌,立即有兩名守院的小廝跑過來。

    “把維維抓起來,牢牢看好,等我回來發落。”

    “二爺,這是做什麼?”方初晴一驚,問道。

    “她是別人放在你身邊的棋。”沈瀾哼了一聲道,“本來我還想觀察幾天,眼下這情況,少不得要從她這裡找找原由了。”

    “也許……不是她……”方初晴想阻止,可越說越小聲。

    對維維,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小丫頭是王媽媽派來服侍她的,一來就跟她特別親熱。大宅門裡人事斗爭激烈,這麼不設防,顯得有些過了還有上回她被誣陷偷錢,她藏錢的地方輕易被人找到,試問如果不是經常待在她身邊的人,怎麼會知道?而事後作為跟她親近的人,維維並沒有受到牽連。再有就是前兩天小廚房裡刺殺事件,雖說刺客的目標是她,但沈府這麼大,對方為什麼直接找對了地方?而且是在維維去尋了食材回來後?刺殺過程中,維維還暈倒了,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是的,她懷疑過,但她不願意想念。因為維維只有十五歲,這麼天真可愛,在她重生初期是唯一對她好的人,盡管是有些目的的。於是她鴕鳥,她選擇愚蠢,她回避去仔細想,只是現在的事實再也不容她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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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節 沈洛的小心思

    沈瀾看她目光閃爍,隱有淚花,干脆轉身就走,讓她在後面小跑著跟上,沒精力沒心思再去想些沒用的東西。到了蘅芷院,遠遠就看到府兵把院子團團圍住,而四聖人沈洛煞有介事地在院子外走來走去,手裡還拿著一把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切菜刀,一臉忠心耿耿,誓死保衛家園的模樣。

    “二哥來視察嗎?放心,這裡交給我,娘和府中的女都會安然無恙的。”因為頭一回被重視,沈洛的小胸脯挺直著,小胳膊小腿緊繃著,小臉板著,昂揚道,“頭可斷,血可流,卻沒有賊人敢靠近此處一步!”

    看到沈洛的模樣,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方初晴卻差點笑了。而沈洛一回眼看到他,身子立即酥麻了半邊,心頭的小火苗噌噌地跳。

    以前是對她起過色心來著,還覺得只是玩玩,一個當奶娘的,就連被他收進屋子裡也不配。可後來不知怎麼,每回見到這小奶娘都覺得她姿色更勝從前,就連整過的臉也比以前更耐看,簡直可愛死了,比那三月春桃似的少女還水靈,勾得他心裡一陣陣癢癢,心思愈發重了。要不是因為她是二哥那邊的人,他不敢得罪,都想開口討了她收房。

    現在這小奶娘也來蘅芷院避難可不是天賜良機嗎?讓她也看看四爺的威猛,別以為只有二爺是英雄人物。倘若她眼裡有他,他就敢找二哥要人了。你情我願嘛,對不對?二哥沒理由不成全。

   沈瀾根本沒理自己的四弟,但見他賊兮兮地瞄著方初晴,心裡暗有不爽。不過今晚大事為重,他不打算多說,只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到了前院,發現老三辦事利索周到,各位賓朋已經全部被送走。而沈涵看到他,也立即走過來,低聲道,“二哥,要不要把我這隊人也留下護駕?畢竟皇上的安全最重要,娘那邊全是女人,應該無大礙。”

    沈瀾搖搖頭,“不必,有我在,誰還能傷了皇上?不過你說得也對,娘那邊用不了這麼多人,你只帶半隊回去,另半隊負責加強警戒,等天色一亮就沒事了。”

    沈涵點頭應下,之後歎了口氣道,“今年咱們沈府不順,不知是不是犯太歲?看這是出了多少事呀。 對了我家玉清不在那邊呆著,畢竟是她發現的,要不要她跟著,倘若二哥想問什麼,她好有個應答。”看起來,田玉清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

    “不好。”沈瀾擺擺手,“三弟們已經受了驚嚇,再者這邊已經沒有丫環僕婦在,沒人侍候著。”

    “如果有什麼事,待會兒我自會問,你先帶她去娘那邊吧。”

    沈涵沒再多話,帶著老婆就走了。沈瀾這才有功夫把坐在殘席邊“閉目養神”的江無憂叫起來,一行人來到松風園,到了地方,所有隨從全被留在外面,只有江無憂和沈瀾君臣二人進了院子,從嚇得要死的小麥手中拿到鑰匙,開門進入。

    那場景,令兩人立即都背過臉去。

    “一定要查出是誰干的。”江無憂淡淡地說,但沈瀾知道皇上是動了真怒,他越平靜,就是憤怒得越強烈。畢竟,他和死者之間有過親密的關系。而這種殺人法,是對沈家的極大侮辱,也是對梁竹月的極大殘害,更是對他們的極大挑釁,縱然,他們早就懷疑這個女人私下有不軌之事,不臣之事,對她也再沒有特殊的感情了,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還在。所以才能容忍她明裡暗裡的作為,所以才會不聲色的調查,所以總是希望給她留一條路走,所以會顧及她的臉面。

   可是今天,一切遮羞的東西都撕去了。他們和對立的那方只剩下你死我活的斗爭,絕不能有半點猶豫和容情,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君臣。

   “在行房中被掐死的。”因為逃瀾不願意察看一絲不掛的嫂子屍身,這件事又應該極力掩蓋,不能假手他人,所以身為萬乘之尊的江無憂只得親自檢視,“線索斷了。”他歎了口氣。

    本來,他和沈瀾懷疑有一個人暗中行使陰謀詭計,在顛覆大江國,而那個人可能在沈府和宮裡都布下了暗棋,並且梁竹月很可能是其中一環的,但今天,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們小心地進行一切,假裝完全不知情,就是怕打草驚蛇,因為對方太狡猾了。可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想辦法再接上就行了。”沈瀾是永不言敗的性格,所以雖然也失望,卻沒有失去信心。

    “可恨的是月兒被最後利用了一回。”江無憂笑得悲憤,“人家要毒死我們全體,順便捎上晴兒。”

    “這證明幕後主使和圖魯有關系,也能說明為什麼他們能三番五次在我眼皮子底下刺殺方初晴了。有內應,自然動手方便。現在發現我們在懷疑,立即殺掉這內應。好一招丟卒保車。”

    “圖魯那邊也沒線索嗎?”

    “明天早上如果抓不到,就干脆開放城關吧。”沈瀾冷靜地說,“我的部下差不多把和政城翻了個底朝天,但還是沒發現圖魯一行人的足跡,證明那幕後主使本來很大,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把圖魯送出了城。裡裡外外一共兩仗,皇上,咱們都輸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世上哪有常勝將軍?”江無憂從剛才的羞憤、狂怒中冷靜了下來,“重要的是在不利中找到有利於我們的東西。比如,我們發現那個人和圖國的賊逆有聯系。說不定他們是聯手。再比如,圖魯能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下逃脫,說明和政城裡有一個龐大而秘密的與外界聯系通道。如果能找出這個通道,不就等於掐住對方的咽喉了嗎?我們輸的地方,也正是我們將來能贏的關系呀。”

    “嗯,說得對。”沈瀾神色堅毅,一臉不服輸的樣子,“這回去北境,我還是會把景鸞留下,一來查查府裡的事,查查殺手是如何出入沈府如無人之境的。二來查查和政城政治家 什麼人這麼有實力,能在我的網上把魚送出去。”

    “很好。”江無憂點頭道,“順便,你和你在圖國的釘子也通個氣兒,看看圖魯究竟意欲何為?”

    “遵旨。但是……什麼時候和方初晴說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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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40: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節 什麼也沒看到

    蘅芷院內,一間無人的後廂房中。

    三房的兩口子相對而坐,半天,沈涵才問,“你確定看到的是老爺嗎?”

   田玉清平時總是笑眉笑眼的樣子,可此刻卻白著臉,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今天不是滿月日,可天這麼晴,那點月光足能讓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老爺沒錯。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老爺連這種丑事也做得出來?為什麼……還要掐死大嫂?”她抓住自己丈夫的衣袖,顯然嚇得不輕,這麼久了還沒有徹底緩過神來。

    “不,你沒看清。應該說,你根本什麼也沒看到。”沈涵摟過田玉清安慰道,“千萬記著,就照我說的對二哥講。”

    “為什麼?老爺做了這種可怕的事,難道還要幫他瞞著?這麼齷齪下現行,咱們跟著這種人,未必有好果子吃。爺,您別豬油蒙了心,在這事上不能糊塗啊。”

    “玉清,是你沒明白。”沈涵說得篤定,“眼見是虛,口說無憑,你說看到的是老爺,可有證據?可有其他人看到?假如老爺抵死不承認,你這話會有多少人相信?跟你說吧,人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遇到 這種丑事,都希望沒發生過,心底下就先認定別人是在說謊。”

    田玉清一愣,倒沒想到這一點。

    沈涵繼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你平時討厭死大房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可你不是心狠的人,不想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可在這府裡,明哲保身才是正途。你一口咬定老爺在大嫂死前曾鬼鬼崇崇出入了松風園,到頭來半點好處也沒有,反而會倒大霉。對內,我娘倘若相信你的話,保准會氣個半死,到時候人家只會說你不懂事、大嘴巴、知也不知道瞞著點說。倘若我娘不信,今後就更看不上你,別指望你能接手管這個家的內務了。對外倘若真是老爺做下的事,他肯定會在我二哥查明真相前殺人滅口你在明,他在暗,防不勝防。倘若不是他做的,你扣了這屎盆子在他腦袋上,咱們巴結了他這麼久,可以後還能指望從他那兒得到好處嗎?”

    “本來就是他做的啊。”田玉清不服氣地道。

    沈涵親暱地點了一下妻子的額頭,“江湖上有一種技巧叫易容。黑天瞎火的,如果真明確人易容為老爺做下這醃髒事,也不能說一點可能也沒有吧?所以玉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亂摟咱們的好處是正經。之前府內外形勢一片大好時,有誰說過咱們一句好?有誰拿咱們三房當回事過?再說大房本來就是咱們的眼中釘,這下子不是正好嗎?無思無我還小,爭不到什麼,頂多太太強給他們留下一份。老四老婆雖然是個悶聲大發財的。奈何老四不爭氣。你想,如今這情況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嗎?退一萬步來說,老爺當真是個天殺的老混蛋,咱們手裡拿著他這個把柄,先按著不說,以後關鍵時候拿出來,豈不也是一步好棋嗎?所以,你不說,咱們的前途光明,你說了,現在小命只不保得住還兩說。放聰明點,就說進園後發現大嫂已經遇害,其他一概不知道。來,我給你捂捂手,看你手說成這樣。”

    這番話對田玉清來說仿佛醍醐灌頂,而丈夫手掌心的熱氣也慢慢傳遞給她,令她漸漸恢復了以往的思維。是啊,這時候正直有什麼用,反正沈府沒人重視他們三房,那她又何必強出這個頭?不如在亂局中盡量撈好處是正經。而說了實話,二哥也不能高看她一眼,更不能保她一輩子。

    梁竹月死了,老四是團爛泥,二哥忙於國事,本身也不稀罕沈家財產,而太太經過這次的打擊,應該更厭惡這些俗事了吧?這樣說來,滿府中倒是他們這不起眼的三房要擔起家族重任了。想必不久後,她家老三就能從老爺那邊得到好處,而她也會得到太太的重視,再往後他們夫妻成為沈家掌家的人也有機會了。

    “我明白了,全聽爺的意思。”她下了決心,把略有些不安的良心扔到爪哇國去。

    “這才是我的老老婆哪。”沈涵笑著,親了田玉清一口。

     而正在這當兒,皇上和沈瀾那邊派人來傳田玉清了。結果事先和丈夫商量好說詞的田玉清半點有用的信息也沒透露。她撒謊很有一套,又表現得驚恐萬狀,完全瞞過了江無憂和沈瀾。

    “那就請你幫著把逝者收拾一下,別讓其他人看到這場面。”江無憂歎了口氣道,“今天這些話,這些事就封在這屋子裡吧,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對外只說有人要暗害沈府,只是大家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可是在惡人掉換那壇酒時,大奶奶發現了,結果遇害。”

    江無憂即說出這種話,就相當於下旨封口,田玉清自然信誓旦旦地保證不吐露一字,一邊的沈涵也會老婆打包票。

    眼見天色將明,沈瀾留下田玉清幫梁竹月擦洗屍身、穿衣服,又派能說會道的沈涵去向滿府的家屬們說明大奶奶被害的情況,然後護送江無憂回宮。

    路上,江無憂歎息道,“可惜你那個小廝耽誤了事……但這叫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為此事,沈瀾一直悶悶不樂。

    本來他派了貼身小廝盯著梁竹月的,可惜那小廝在暗中躲得時間過久,竟然睡覺了。即沒看到有誰出入了松風園,也沒看到田玉清是何時出現的。那小廝平時機智誠實,是很得力的手下,但這幾天為著搜尋圖魯的足跡,他的人都連番忙碌辛苦,這邊還要為無思無我的周歲加強保衛,所有的人都累得夠嗆,沒得到休整,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本是情有可原,但他軍法和家法都一向嚴厲,奉行的“失職沒有理由”的紀律准則。因此那小廝已經自裁,他現在已著人給那小廝家裡送去大筆家安銀子。

    部下忠誠於他,他也絕不負他們。可是那個幕後主使,還真是氣數未盡嗎?其實從某些角度來說,他也有很大的過錯,他沒有安排好人員,他也沒有盡早詢問田玉清。

   當時他要保護所有人不受傷害。要保護那個小奶娘的安全,結果耽誤了時間,讓老三兩口子有碰頭的機會。他太清楚自己的三弟了,看起來無害,但精明到骨子裡。三弟必定會趁亂奪取最大的好處,還很可能教老婆不說真話。

    看來,今後盯松風雷鋒的人要盯采葛院了。

    “哦,對了,家裡的喪事辦過完後,把方初晴悄悄帶進宮來,朕要告訴她對她的安排,本來想去你家時說,可現達個情況,朕還是不要添亂了。”快到皇宮時,江無憂又道,然後補充了一句,“無論如何,讓她走得風光些吧。”後面半句,說的卻是梁竹月。

    他的聲音中沒有半點悲傷和痛楚,卻隱含著憤怒與無奈。人死債爛,不管梁竹月之前做過些什麼,她不過是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罷了。而且,畢竟有十幾年的情誼在,所以,不忍心再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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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4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節 到北境去

    北境局勢不穩,沈瀾三應在無思無我的周歲宴後三天內就走的,可為了梁竹月的身後事,硬是拖了半個多月。沈府的事不用多說,全府上下都沉浸在忙碌而悲傷的氣氛下,都說大奶奶可憐,很少有人知道當晚的真實情況。

    太太心力交瘁,病倒了。而無思無我則由皇侄上升為了皇上的義子,並被接到了宮裡,交由蘇妃親自照顧教養。聖旨表現上是說怕太太勞心,實際上是怕沈瀾不在,不能保證兩個寶寶的安全。

    另外是希望這兩個健康活潑得過頭的小家來能帶給皇宮一些喜氣,讓皇上也能多生幾個皇子。當然,太太 可以隨時入宮探望,等無思無我年紀大些,還是回沈府自家。

    至於方初晴,江無要她跟沈瀾去北境。

    “為什麼呀?”她很意外。

    梁竹月一死,她有點不想離開沈府了。雖然生命的威脅仍在,但她很想為了才一歲就失去雙親的寶寶們留下,就算把無思無我帶進宮是更好的選擇,但她也沒必要非和沈瀾捆在一起呀?

    “因為你和朕的右師王在一起最為安全,直到澄清你的身世。或者徹底消滅那伙兒意圖謀害你的人為止。”江無憂難得的嚴肅,“朕上次次對你說過,皇宮裡並不安全,沈府就更不用說,而你和右師王到了北境,就不同了。那邊地廣人稀,宵小難藏,朕的無敵北軍兵強馬壯,駐地就在一座號稱攻不破的要塞之中,你跟著右師王看似凶險,實則萬無一失。因為刺客即不可能去攻打要塞,兩國之間的偶發戰斗也不會在那附近發生。所以晴兒,你到了北境,外面的風霜就再難傷害到你,朕也可放心了。而且那邊靠近圖國,聽說得了離魂之症的人,多出現在熟悉的地方會有助於治愈,朕想,說不定你再那兒住上半年,就會想起自己的身世來。”

    這樣說來,到北境也不錯。方初晴低頭想了想。但是……天天和沈二那只熊在一起……感覺很不自在。

    “軍營裡可以有女人嗎?”她隨口一問,因為在中國古代貌似女人進軍營是不吉利的。

“為什麼不能有女人?”江無憂反問,“朕的北軍中還有女將呢怎麼你不知道嗎?”

    “我一個民間小人物,平時不關心國家大事的。”方初晴含糊過去,這才知道異時空的大江國並沒有這麼封建的習俗,感覺不錯,“再說我指的女人是說……美女,嘿嘿,像我這樣的。”臨了,她大言不慚地吹了一句,半點不羞澀的。

    江無憂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只感覺她在身邊就特別開心,有點捨不得放她走了,只道,“放心,朕給你一個皇家秘密信使的虛銜,再說右師王治軍嚴厲,哪個兔崽子敢打你的主意?”話是這麼說,但他的右師王會不會監守自盜,願不願意當那個免崽子就不定了。

    他太了解沈瀾了,沈瀾看晴兒的眼神明顯不對。那是那種就算不是深刻的感情,至少也想把晴兒據為已有的眼神。這讓他有些妒忌和失落,如果可以,他多麼想和沈瀾易位而行。他也想到天高地闊的地方去,殺伐征戰,或者帶著晴兒浪跡天涯。
那才是痛快的人生啊!不枉生在這世上一場。

    可惜,她始終是被關在籠子裡的上位者,左右著天下,卻左右不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他希望晴兒不會和沈瀾發展出什麼關系,可他沒有立場也沒有力量去阻止。
   
   權利,有時候是需要付出自由的代價,雖然這位子不是他想坐的,可既然承諾了,他就得坐到底,而且要盡一切力量坐得穩、坐得好。

    “還有官做啊?有沒有俸祿?”方初晴笑問。

    “虛銜的話……從右師王的奉祿中扣。”江無憂說得輕松,擺出鐵公雞的架勢來。

    方初晴望著江無憂,心頭忽然湧出一股又是溫柔又是心酸的暖流來,差點沖,口而出說:我不走,我要陪著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永遠陪著你!

    這感覺讓她有點悚然心驚,不明白為什麼這身體之前明明沒有殘留意識,現在卻越來越強烈了。是因為那份愛情很珍貴嗎?照道理說,就算有殘留意況也不可能徘徊那麼久,因為意識是會散的。那為什麼桑青的秘密會在她身上停留這麼久?桑青到底是何方神對啊?皇上和沈瀾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她桑青的身世實情?

   本來她不想知道她的前身是誰,就想賺點錢,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姓埋名,重新生活。但現在她開始很想調查她的前世今生了,因為她終於明白逃避滑用,面對現實,面對真相,她才可能更好的活下去。不然她被人不明不白的殺掉怎麼辦?不然她被在右感情,愛上江無憂怎麼辦?她不可想玩宮斗,再說以她的身份,連當個最低階的妃嬪也不夠。退一步說,大家不是都認為她連給沈瀾當個妾都沒資格嗎?好像她就是天生不能獲得名份的女人,其實來自現代的她並不太介意這些,她為的是她的自尊,女人的自尊。

    所以,她默認了江無憂的安排,決定跟沈瀾到北境去。

    出發前一天,方初晴先行到太太那兒辭行,說是要回馬國的家鄉。因為她隨軍的事是秘密的,所以要做點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太太雖然病體沉重,卻還是硬撐著和她說了會兒話,也沒忘記封給她一包大大賞銀。之後她辭別眾人,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沈府,到城門附近轉了一圈,在馬車中換了套北軍小兵的軍服,又景景鸞給帶回府裡,打算混在沈瀾的貼身小廝中隨行。

    因為她身段窈窕,肌膚滑膩粉白,扮成小兵時實在是很費了一番功夫,折騰得她有點煩了,還說干脆就這樣吧,讓刺客殺了也是命該如此,不裝了。逗得景鸞直笑,勸道,“你有點耐心吧,反正出了城就隨意了,何必連一時片刻也忍不了了呢,我真擔心二爺將來被你氣死。”

    景鸞這次仍然被留下了,一來要調查梁竹月之死和其幕後主使,二來要調查圖魯偷偷潛入和政城,又從容逃跑的事。敵人已經欺侮人到家門口了,江無憂和沈瀾決定明暗相結合,要加大動作了,而景鸞是指揮所有地下情報力量的總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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