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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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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0:59: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第一章 變動

    類似大榕建工這類大型國企領導的選任方法有委任制。聘任制和選任制。集團董事長這種作為市委直接管理的職務。是單獨由市委審批通過。通過選任委任的方式接替。

    黨委、行政職務分別由市委、市政府任免,是以大搭建工新任董事長則是由市委直接外調孫家勇接任。

    而集團公司總經理,總工程師,副總經理一職,則採取聘任制,在正式聘任之前,國資委組成的考察工作小組已經進駐大榕建工。

    開始和大榕建工中高層,相關負責人溝通情況,進行民主推薦和民主測評。

    這幾天總公司很多在位的職工都收到了國資委印發的《總公司領導班子及成員徵求意見表》,在公司辦公區各個大樓門口都釘上意見箱,收取群眾雪片般的來信。

    在總公司新任總經理,總工程師候選人名單上面,蘇理成,佟建軍都赫然在名單之上,而名單上的另外三人還有楊開複,蓉城太平洋保險集團總經理。

    五個人競爭這個位置,這是總公司的重頭戲。

    考察組對五人進行了經濟責任審計,綜合素質測評,全面瞭解考察對象的德、能、勤、績、廉等方面情況,重點考察其工作業績、潛在能力。

    “老蘇,我覺著這次你能上,考察組跟我談了一下,其間間過我對你的看法,雖然沒有什麼過於明顯的表露,但我覺得他們的風向,肯定是放在你的身上。”

    在這個期間,佟建軍自然不好和蘇理成當著很多人的眼睛裏面私底下背後通氣,也只能夠通過電話的方式談了一下狀況,儘管在公司會議上面兩個人普遍都面無表情。

    “這不一定啊,還是要看主管領導的意見,說起來,我始終不比你有經驗,位置太高,負擔太重,還是你要有資格一些。”蘇理成歎了一口氣。突如其來,似乎就要走到擔當的頂峰了,這事發生,導致集團公司整體氣氛是很壓抑的,大難之後必有大治。挑起這副擔子還是很重的。可以說一點不比相應級別的體制內公職,責任負擔輕多少。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論起專業水準來。你是專家,不是高抬,咱們倆從夏海一路上來,那都是自己人了,我用得著跟你抬扛?這個事情上面,我看你得上。”

    “弄得你就能夠洞若燭火一樣,國資委上面那些人又不是手心手掌。翻來覆去就能看透,我們就不討論這個了,別傳出去別人說我們有跑風漏氣的嫌疑。”

    佟建軍乾笑了兩聲,也就掛了電話。

    蘇理成卻知道終建軍定是收到了什麼風聲,這個風聲有可能是從他的戰友王薄那裏得到的,不過蘇理成想想又搖搖頭打消這個念頭,一般來說不太可能,正是因為王薄和他的關係,王薄不會透露出這些風向。是以佟建軍定是另有管道。

    這也很正常,每個人都不會真正暴露出自己的人脈關係,到底有多深的背景,特別是在集團公司這種水深的地方,讓別人看不透你,無論是對於自己親近的人,還是對於敵對的派系,都是百利無害的。

    楊開複最近抿著嘴,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國資委的工作組考察情況。目前還沒能有個准訊,五人之中他到底能不能勝出,他是極為在意的。要知道以他目前的職位,想要再上一層,幾乎是難比登天,不知道退休前還有沒有希望,這個坎兒他能不能跨過去。如果能跨過去,那可是達到了他平生事業的顛峰。

    但如果不能,恐怕連現在這個位置都不保。

    蘇理成上了位,他們這些以前親和沐開的派系,能夠有好日子過嗎。

    他目前心裏面最焦急的,應該就是那些發佈給公司中高層手上的那些意見表,自己的票數又能夠爭取到多少呢?,

    秘書老朱給王薄送來了國資委黨委報備上來的大榕建工總公司領導班子及成員任職意見書,王薄仔細翻看。看到蘇理成一項的時候,到是想起了蘇燦。突然覺得似乎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蘇燦這個名字,似乎正在以一種很緩慢,而又奇特的方式,逐漸的進入他的生活之中。

    尋常人等身上發生一件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在他的身上接踵而至。

    這總歸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孩子,且小小年紀就有放眼天下的眼光。劉成二審判決判處死刑,錄奪政治權利終生。而這個人若是知道他其實是倒在蘇燦這個孩子的手上,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而蘇理成眼下已經有了執掌大榕建工的可能,王薄也開始首度注意起蘇燦的父親來,到了這一步,蘇父也能夠正式進入王薄的視線,而如果在這上面王薄打過招呼,想來對蘇理成的助力是極大的。

    拿起桌面上體金筆尖的派克筆,王薄在意見書封皮作出批示,“同意。考察工作全面、詳盡。轉春城、承林同志研閱。”宋春城是蓉城市委副書記,齊承林是蓉城市長。

    王薄作出批示,基本上已經定了基調。

    在市委辦公室裏面,王薄和蘇理成見了面,現在蘇理成置於市委的間接管理範圍之內,而王薄更是看著蘇父從當初的一文不名,到逐漸走上這一步,而他能夠做到蓉城市委書記,達成這一步,從外表看來是很多種巧合和大環境的推動使然,然而事實上,都離不開蘇燦這個影子的存在。

    在很多微妙的地方都能夠發現他的存在,雖然王薄不至於迷信到蘇燦是他的幸運星,只是對於蘇父,這個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男人來說,他多少的對他存在著更多的一份信任。當初他隔離審查的時候,只覺得天空都是灰暗的,他的政治生命估摸著也到頭了,對他這樣的王系太子党來說。政治生命到頭了,整個人不外乎就是行屍走肉,似乎都剝離了活在世界上的價值。

    但是蘇燦給予了他重獲新生的可能,所以對見到他的父親蘇理成,王薄是格外的親切,又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太多背後的心思動作。在他面前似乎更輕鬆一些,也不用擺出和自己身份相符合的沉潛。

    “老蘇啊,怎麼,要朝上面動一動了,有什麼感想。”

    “很有壓力。感覺自己能力還有不足。還要繼續充充電,否則兩年內達不到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完成目標任務,可是會被打回原形的。”蘇理成對王薄親自為自己斟了杯茶,感覺有些拘謹,畢竟現在王薄的身份,可是夏海那個小地方所比不上的。

    王薄喝了一口茶,正色道,“團結,穩定,這就是我設定的指標。保持整個班子的團結,才能走的更遠…

    接下來的事情是很多人能預料到的,吳詩苗的父親官復原職,雖然海外公司的失誤他有責任。不過之前的追溯過於嚴格,是以只扣發了一年獎金作為責任追究。變相來說,沐開倒臺,吳父也得到了平反。

    郭小鐘的父親自然還是安安穩穩的坐著他的位子,沒有了外在的威脅,而公司裏面沐開那些舊派的勢力,也絲毫不見大規模的人事任免,整個秋天銀杏葉黃鋪滿草坪的公司大院裏面,只走到了一個沐開,氣病了徐老太爺,被沐開買凶重傷了一個徐建川

    還有傳言的蘇理成將出任公司總經理,總工程師一職的小道消息。

    這都是發生在蓉城這個秋天的故事。而這些,也都將從蘇燦的生活裏面暫時告一段落了。

    在蓉城一家夜晚品“冰二鍋”的酒坊,所謂的冰二鍋就是二鍋頭加二十四度的力嬌酒,加入冰水兌成。用一種長梭型的酒瓶子裝著,上面漂浮一層浮冰,酒具是類似跳棋盤盛放的小玻璃杯,多邊形,不深不淺,網好一口一杯,八十塊錢一瓶。一瓶將近可以盛八九杯左右。

    不貴,但對於王威威三人來說網好在可以承受奢侈的範圍。

    周邊環境還算舒適,主要是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府南河畔的夜晚當得上進入秋天的秋高氣爽。周圍時不時散落一些零散的桌位,在屋內或者有木耕欄圍著的週邊,三五成群的人聚會,晚上酒坊的燈光泛紅,惹得整個酒瓶外加眾人面色染的紅暈非常。

    林珞然的面龐在夜晚的確是很清麗明媚的,剛來的時候外面停著幾輛好車,都是四五十萬上下,車上的人在酒吧裏攬著身邊蓉城特有軟語嗲聲的女生,長相不見得多漂亮,倒是很會打扮,皮膚那是相當白晰。

    三對男女之外還有兩個男子大概覺得寂寞難耐,那對目光就一個勁的朝著林珞然這邊瞅著,大概是林珞然的模樣讓人心裏實在癢得慌,就更要表現一翻在桌面上一擲千金。一口氣點了店裏面好幾種最昂貴的酒品,然後擺開撲克也是將人民幣百元大鈔壓著玩式得豪賭。

    結果惹得周圍的好幾桌放目望來,一些人含著酒杯眼睛都甩直了看著這幫人物,但偏偏那看上去就像是高中畢業生模樣的林珞然等人卻無動於衷,弄得這群人挫敗感大增。

    “你們倆去上海,我和縐舞回北京,回去了也就正式進入牢籠般的生活了,還是上海好啊,放鬆,至少沒我媽和林縐舞他爸!而且林珞然上海可是你當年的如魚得水之地,回去你是可以盡情的長袖善舞,甚至可以帶給那群傢伙們一個驚喜。把蘇燦介紹給他們認識一下”

    “我哪有空,大學生活還在等我好好的去享受擁抱呢。”林珞然淺淺地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水,甜甜一笑。

    林縐舞陰陽怪氣得道,“不過你可得特別注意衛丁丁,最好把和蘇燦的關係給他說一下,否則說不定真會誤會些什麼。”

    “去死!我和蘇燦之間有什麼需要對他解釋的?需要他管那麼多嗎,我帶男人過去什麼時候非的經過他同意了?而且這全關乎我個人願意管他屁事。”

    “林珞然你這句話有歧義啊,什麼叫帶男人,這是否是變相占我便宜吃我豆腐?衛丁丁,倒是一個有趣的名字”,因為蘇燦頭次發現因為一個名字,會使得林珞然的語氣有些急促,這一點略微反常。

    王威威解釋道,“衛丁丁是我們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早在我們來蓉城之前,之前和我們關係不錯。只是後來也就分開了”就算在夏海在蓉城我們也經常聽到過這小子的消息,他在北京四中,這次高考更直接保送清華,和你一樣是個神奇的生物啊。”

    “別提他好不好,影響我心情。”林珞然蹙眉道。

    “那倒是應該得認識一下。”蘇燦笑了笑,隨後又看向林格然,“不介意吧?”

    林珞然強壓下想要拍桌子走人的衝動,想了想,突而對蘇燦一笑,“他從小就是我們那些大人喜歡的物件.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有附近讀初中的女孩專程來學校看他,上了初中更是讓不少小女生對他芳心暗許,如果我說他帥,你肯定覺的我膚淺,但問題是他不光是帥,而且還是九七年北京十佳少年,高中在北京四中也是全年級數學第一的成績,還在高二獲得了你或許沒聽過號稱中學生最高榮譽的銀帆獎。你說這樣的人,我應該嫁給他嗎?”

    蘇燦險些把喝到口裏的酒盡數噴到林珞然的身上,“那,啥?”

    王威威解釋,“初二的時候。這衛丁丁不知道腦袋哪門子乒乓了,竟然直接找上林珞然的爸媽,說他要娶她. 當時我們就覺得崩潰了。”

    林珞然一臉微紅,還氣鼓鼓的模樣。

    蘇燦看著林珞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林縐舞王威威也相繼笑著,一干人笑得直到林珞然忍不住攥起了拳頭,“喂,有那麼好笑嗎?”

    蘇燦就道,“初二誰不會做傻事,不理他就行了嗎,還為此生氣到現在,至於嗎?”

    “關鍵是我爸相信了,我媽相信了,他爸,他媽,也都相信了嘛。”林珞然欲哭無淚。

    “不管了,得!我們也要走了,到時候不是在北京見,就是在上海再碰面吧。乾杯,為我們脫離高三的陰暗,為各自奔向美好的大學生活乾杯!”

    “!”眾人紛紛舉起杯子,碰了幹去。

    蘇燦的手機亮了起來,他打開看,是唐嫵發的短信,“好玩嗎?”

    唐嫵知道他們晚上去了酒坊。只是她晚上沒法出來,以前在夏海唐嫵是自己一個人獨立,不受管制,不過在蓉城穆璇和唐父對如這方面到是管的很緊,每天基本上超過晚上九點,就不能再出門了。

    “還行。”蘇燦回了過去。

    “嗯。記得收拾好行李。後天就走了別喝太多,早點回家。我先睡了”晚安。”

    “我知道了,晚安”上海見。

    關了手機,看著舉杯的眾人,蘇燦這心啊是撓癢撓癢的,嗯,這種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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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報到

    晚清開埠、租界林立、十裏洋場。這是這座城市給人第一印象的古老歷史,十六世紀建成的上海縣城在自那以後的歲月裏發生著翻天覆地的改變,以至於現今沿著十一路車經過南市區老城廂,那就是明清兩代上海縣城的基本範圍。

    而如今這個城市在現代化的步伐中猶如怪物般的飛速擴張,吞噬周邊的山脈,變成鋼鐵混凝土的建築,高樓林立,交通成為他的血脈,整個城市被哉,分成十幾個區域。

    天井式的古舊弄堂裏縮著附近學校外出租房的學生,以及大學畢業在這座城市掙扎著遙想有一天可以在徐匯區首付一套房錢的蟻族,每天通過常年曬不到太陽爬滿黴斑的堂口暗道走向天光,那看上去無比光鮮的城市和鈍重的生活。

    餘秋雨說上海人的眼界超過闖勁,適應力遠遠大於開拓力,有大家風度卻沒有大將風範,有鳥瞰世界的視野卻沒有縱橫世界的氣魄。制約他們的是職員心理,精明必將伴隨著怯弱,不會拼死搏擊,也不會背水一戰。前顧後盼,拖泥帶水,智慧也只是私人手中的玩物。

    雖然為振興而批判的大家之談言語不免犀利,但仍然掩飾不住這個將在未來成為中國經濟中心競爭力首屈一指城市的魅力。

    不過現在再說這座城市崇洋媚外顯然不太適合,儘管中山路上外灘字型大小一路排開酒吧裏的全英文功能表多少讓中國人有點難堪,但能讓漂亮的外國或者混血硼服侍一頓美妙晚餐已經足夠彌補掉這種遺憾。

    那些外灘的名牌店裏透過窗戶玻璃漠然看著行人的店員,徐家匯的老建築。黃浦江邊只能讓小人物駐足觀望的霓虹,匯合成夜晚在東南部光怪陸離的夜光。

    透過衛星地圖可以看到地球這一隅斑駁的光景。

    只是這是還沒有谷歌衛星地圖的年代,穀歌在中國首頁還拖著一個類似於雅虎的感嘆號小尾巴,在搜索引擎上面鍵入“博客”會提示無此關鍵字,這是二零零一年,全世界進入資訊時代入門初始,但是資訊大爆炸時期仍尚未來臨。

    所以在美國的比加比發展期也較為緩慢,雖然征服了常春藤大學,但是客戶的基數還尚處於,的萬的瓶頸期,這個數位代表著在美利堅百分之六十的大學裏擁有不錯的口碑和佔有率,且客戶尚處於體驗時期,談不上所謂的客戶忠誠度,距離能夠征服全美利堅合眾國所需的客戶基數還相差甚遠。

    蘇燦還沒有神器大成,這柄神器尚需錘煉,甚至還要和遠在美國的對手交火,力圖擴大客戶基群,“全世界都愛臉譜網”這是今秋宣傳口號也是究極的目標。

    當然蘇燦沒能一躍成為這座城市能夠在濟南路擁有一套可以俯瞰全城的豪宅,臨江觀望東方明珠塔的超然物外之人。但是他正努力讓自己重生後的人生過得很好。

    這座位於經濟圈內的城市同樣坐落著不少的頂尖學府,這些學府更進一步點綴了這個城市的人文文化氣息。

    大多數新生進校的時候都帶著逃脫高三黑色生涯的興奮,從師哥師姐那裏打聽到無數大學超脫于高中時期的美妙,漂亮的女生,舉行不完的晚會,豐富的社團活動和社會的互動,似乎那是無限光明而美好的未來。

    多年之後他們離開,朝著社會各行各業的崗位輸送。

    在高速運轉,卻又處處帶著鋒利刀刃的世界將他們割得遍體鱗傷淚流滿面的時候,他們也許才猛然醒悟自己原來是被大學上了,接下來又被生活**得死去活來,留下的只有該死的青春。

    而重生者蘇小燦綁定著一身神器踏上大學校門的時候,覺得這就應該是青春,人生精彩仍然繼續。

    南大是全上海最頂尖大學之一,在現階段狂喊著“知識代表力量”口號的世界,一個南大的畢業生無疑已經有了一張便捷通往社會上層的通行證。

    南大本科畢業生的工資起薪標準在兩千七百塊錢左右。碩士畢業生平均四千塊錢左右,而博士畢業生則在五千上下。鵬畢業工作兩三年的職業經理人則可以手捏年薪十萬的合同。

    薪水是一個人在社會生存的憑依,這個薪金算得上是在目前中國社會平均水準以上的工資標準,最重要的是這張文憑代表的未來發展空間,還不算低。

    在蘇燦面前的大學可以用沉韻雅致來形容,樸素的校門看上去除了那牌匾的南方大學十分奪目之外幾乎沒什麼特別之處,有些難以想像這就是蓉城二十七中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人可以達標上線,而夏海一中則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夠及分數線上榜的大學城。

    蘇燦是和老爸一共坐了將近十五個小時的火車,才風塵僕僕的在閘北區的火車站拖著拉杆箱到來。

    走入學校光華大道人流如潮,卻不見一個匆忙,有沿著道騎車而行的,亦有捧著書踱步的,三三兩兩行走的,不在少數。周邊植滿了泡桐,落盡濃蔭。

    另一側亦有一眾人拉著行李箱走入學校,這群人看上去穿著都不錯,家境應該比較好,其中有兩個清涼的女生,說說笑笑,張望著新的學校。

    蘇燦拖著厚大拉杆箱在地上劃出骨碌骨碌的聲響到引得他們側目。

    一看蘇燦也就知道這是一網進校的典型遠道而來新生模樣,風塵僕僕,旁邊陪著要離別兒子愕悵的家長。

    “多大人呢還要家長陪著。”穿著呢布裙的女生就笑。

    “這個新生倒也夠悠閒的。”一個男生目光倒是很敏銳。

    蘇燦這個新生打量學校的目光不似其他人那樣驚喜,好奇,興奮。反倒帶著懶洋洋的感覺。

    這反常的新生的神情大概會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不一樣,不過接踵進入學校的各類轎車豪車,很容易就轉移了旁邊那群學生的注意力。

    進校的轎車不少,就像是每天在校外停著等著那些鶯鶯燕燕女大學生的豪車一樣不在少數。

    看得青年是嘖嘖羡慕,大為感歎道,“我爸開的是帕薩特,以後我怎麼著也不能比他開的車差吧!努力奮鬥啊”。

    而這群組合就這麼伴隨著蘇燦厚、大、拙!骨碌骨綠的前行,直到個分岔口聽不到紋種聲音了,一個男生還有點不習慣的在梧桐下張望了一下。

    有那各一絲文藝氣質的男生就說,“如果不是我之前看清楚了他的面貌,現在那個新生的背影到像極了高中的一個朋友,日子真走過得好快啊,一轉眼之間。我們也大學了,看到的也就是陌生人了。”

    這一刻這些男生女生也都站住了,莫名其妙帶著些傷感的看著蘇燦和蘇理成遠去的背影,普遍有些心情低落,一個女生捅了捅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就笑,“喂,這麼說我也覺得他的背影像你前男友呢,怎麼著,要不要打聽一下他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忘記一段戀愛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一段全新的戀愛噢!”

    “我還沒有到那種饑不擇食任何男人都要撲上去的地步好不好!再說阮思歐你怎麼不開始你在大學的全新戀愛生活啊!”

    “抱歉我的白馬王子還沒有出現,不是說這新生不好,只是他旁邊跟著他老爸,看到他老爸我就想起我老爸,你想以後我和他在一起一看到他就想起我爸的面孔我那還有打嘴的勇氣,這完全是陰影啊!”叫做阮思歐的女生感歎道。

    “靠,你的聯想也太豐富了一點吧!”眾人嬉笑打趣,倒是趕走了一些傷感。

    他們就和現在普遍進入到大學的學生一樣。既有著對過去生活的懷念,也有著全新的憧憬,等待一個不一樣精彩起伏的大學生活。

    而幾乎所有認為自己不同尋常的大學生活,都無疑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能夠留下的記憶不會多,儘管他們努力要去記憶。

    因為絕大多數人,也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不會知道,他們看到那個。法國泡桐下一閃而沒新生的身影,是一個擁有兩世靈魂的普通人。

    蘇理成幫蘇燦聳著個小包,又把蘇燦的拉杆箱接過,把隨身攜帶包裏的卡拿給蘇燦,對他指了指行政樓,“呐,拿去把學費交了,收據一定要看好,檢查一下,去吧,這些東西不好提上去,老爸在這等你。”

    看著站在烈日下的蘇理成,蘇燦心莫名一酸,指了指樹蔭,“爸,這裏太陽大,你去那邊等吧。”

    蘇理成搖搖頭,“不礙事,你快去。”

    蘇燦想了想,過來提著行李放在了梧桐樹下面。蘇理成無奈走過來,正巧一台奧迪車開了過來,蘇燦恰好把行李搬到樹台下面,本想在這停車的奧迪一時不得已,摁了兩下喇叭,蘇理成就想去拿行李,卻被蘇燦擋住了,看了奧迫一眼,絲毫沒有要讓的趨勢。

    那奧迫又摁了兩下喇叭,這邊車都停滿了,也就只有這個空隙,如果不能停放,只能倒退回去,繞過草坪,停另外一個靠著行政大樓的空地。而蘇燦是不願讓自己的父親站在太陽下等自己的。

    “這哪來的小癟三。”車裏面一個微胖的男生哼道,他叫林上官,家裏有個物流公司。

    開車的其父就搖搖頭,“算了,我們繞一圈。”

    奧迪車繞過了草坪停在另一個空地,下車的一家子走過來,那叫做林上官的男生趾高氣昂的路過,道,“別擋道啊!”

    聽到身後蘇燦說“這是公共區域,講究先來後到。”自知理虧,冷哼一聲,一副不屑理睬的進入行政樓。

    “爸,你在這裏等,我儘快辦好手續出來。”

    “嗯。

    蘇理成看著蘇燦的背影,自然是越來越滿意自己這個兒子現在的成熟和懂事。

    唐嫵提前了大概三天左右來的上海,唐母穆璇,唐父也都一同來了上海,穆璇特地請了假,陪女兒來南大報導,順便也就是會會朋友。

    這三天時間裏面可是沒歇息過,每天都有飯局,想要邀請穆璇的人自然很多,今天有了唐嫵來報導的藉口回絕了一個在交通局擔任要職同學的邀請,一同來了南大。

    唐父一家的車停在車場,一家人在學校閒庭信步的逛著,穆璇覺得女兒到了上海來竟然開朗得多了。

    這幾天的飯局上面,唐嫵到沒有一貫在這種場合下的沉默寡言,就連幾個中年人問著唐嫵對大學生活期待與否她都是點頭笑著說“那很好很期待”倒是讓唐父幾個朋友極為羡慕兩人生了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

    自然不知道唐嫵的心裏面早充塞著讓她心情愉快的兩個字,“自由”

    不過雖然在蓉城巴不得想要離開,然而當真離開了那座城市之後,知道自己母親這次來上海雖然是以會友為藉口,而事實上真正原因是要親自將她送上大學,送往人生另一個階段的唐嫵,也有一點捨不得。

    甚至覺得一種對不起自己父母的負罪感。

    因為她的心裏面,是想要逃離家裏面那種壓抑和管束的,覺得和蘇燦相處在一起很輕鬆,很舒爽,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覺。不壓抑,也不沉重。

    但臨到這時候,真正要離開家了,真正要在大學面臨和蘇燦進入戀愛生活了,就像是在路上看到那些牽手的情侶。還有長椅上旁若無人的男女那般。

    她突然害怕而患得患失起來。

    自己是不是沒心沒肺了。

    自己是不是太過武斷了,這裏已經是大學了,蘇燦也再不是當初的那個夏海第三中學的拖油瓶學生了。

    他在二十七中很受歡迎,並且能夠考上這樣的學校,他在逐漸展現耀眼的光芒,讓她暗暗欣喜的同時,也讓她有著相同的擔憂,萬一其他優秀的女生,也發現了他的光芒怎麼辦?

    自己要把一切都毫無防備的交給蘇燦嗎,這個和自己經初中,高中,再到同一所大學的男孩,但上了大學代表著人生另一種階段,在這個流傳著畢業就分手的大學,當初那些純純的心動和好感,就真的能夠持續嗎。

    唐嫵很理智,她知道所謂的天長地久並不就代表著天長地久,沒有什麼諾言是可以永遠存在的,就像是每個人都不能預言十年一樣。大學她會變嗎,蘇燦會變嗎?這個時代會千變萬化到他們不能適應的面目全非嗎?

    唐嫵跟著唐父在南大的朋友直接去了報到處,過程中唐母陪著。唐父就站在外面,好在他也不孤單。樹蔭下站著一中年男子,旁邊放著大拉杆箱和行李,那箱子足有自家女兒唐嫵行李箱的一個半那麼大,灰色的外皮不似女兒的迪士尼行李箱那麼可愛,不過可以判斷這家的孩子一定是個男生。

    “送孩子吧,抽一支?”唐父拿了一包熊貓,抽出一根,遞過來。

    蘇理成連忙“嗨”的接過,“謝謝,你家孩子也報到?”

    倒是聽出了蘇理成口音,唐父轉回了川話,“噢,老鄉,幸會幸會。”

    這下子無形間就親切起來,上海南大的校園裏面,在百分之八九十不是普通話就是上海話的環境下,能這麼碰面兩個來自相同地域的家長,還是極為不容易。

    “喔,你是川內哪里的。”

    “今天才下火車,從蓉城過來。”

    “巧了,真巧了,我也是蓉城人,不過上海這邊倒是經常出差,那太巧了,孩子成績不錯吧,南大今年在國內的排名也是第五,理工科和社會人文類是強項,能上這裏的孩子,都是挺不錯的。”

    “這回是貨真價實的老鄉了,來抽我的抽我的。”蘇理成對蘇燦引以為傲,又驚奇對方也是蓉城過來的,連忙掏出煙來,也遞上前去。

    “哎,這裏抽什麼中華,在上海就得抽抽這本地煙,貢品熊貓,試試,還算合口。”

    兩找到送孩子這個共同話題的中年男人相互點了煙,噴出一口,蘇理成就道,“全國三大名煙,蘇煙貴煙和雲煙,這些味道各有不同,不過這滬煙,還是頭次抽,香精有點重了”

    兩個在外等著兒子以及妻女辦理手續的男人,百無聊奈之下聊著男人的香煙,然後開始互相問起在蓉城何處高就,唐父自介紹自身目前是蓉城航空運輸公司經營層,聽聞蘇理成是大榕建工的副總經理,唐父面帶驚異,“你們大榕建工,這次到很不平靜啊。”

    “痛定思痛,總結經驗教訓,只有將影響力和損失降低最小”大榕建工這次算是丟夠了臉面,所以他這等即將到任的新任管理層壓力更為巨大。

    兩人又扯了一下認不認識某某某,體制內的官員和體制外某個對方領域出名的人,又彼此拉近了許多距離。

    “你愛人和女兒都進去了吧,那敢情沒准和我兒子他們還是一個級的,到時候大家認識一下,又都是一個地方的,大家之間也都有個照應,假期回家也能相互邀約著,到是很好!”蘇理成笑道。

    唐父點點頭。“那敢情好,大家相互有個照應,就該很好。”心裏面倒走出于對唐嫵的保護心裏,說這句話都有些猶豫,自己女兒的優秀可就是當初穆璇一樣,唐嫵在大學可不知道多受歡迎,別你的兒子對我家女兒有什麼想法了,更何況這還不知道你這兒子品性怎麼樣,談什麼相互照應這種話…

    蘇理成一時間倒是看出了唐父的猶豫,心裏面一想,自然也理解。不比他兒子蘇燦,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環境裏面,不免家長都會有所擔心的。

    這個時候唐嫵和穆璇都走了出來,唐父那朋友還過來打了一頭,有熟人辦事自然很快,也不用挨著去排隊。

    蘇理成一看唐嫵和穆璇,再看了看唐父,著實的愣了愣。這圓胖的傢伙竟然有這麼貌美的妻子和如花似玉的女兒。

    唐父心頭生出一股子容焉,能有這麼個女兒,這代表基因優秀啊。

    “這位是?” 穆璇到是有些訝異。

    “這是大榕建工集團的副總經理,老蘇,今天送兒子報導,老鄉了。”唐父的這句話是有技巧的,他說老蘇,而不是道出蘇理成的名字,表示並不是特別親近的朋友。

    “噢,你好。你們大榕建工,最近倒是麻煩不斷的。”

    穆璇和蘇理成握了握手,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倒是蘇理成壓根不知道面前的穆璇就是司法局穆局長,“是啊,現在公司內部,最重要是整風,團結,再不能夠如從前那樣了,要把內部矛盾消滅在基層”

    看穆璇竟然因為這個案子和蘇理成越談越深入,越是投機,唐父莫名的有股酸氣,那語氣裏面就有要走的意思,“老蘇,我這還帶孩子去安排宿舍,就先過去了,再聯繫再聯繫。”

    蘇理成暗笑什麼再聯繫,兩人之前商議的讓孩子見一面相互照顧的事情也壓根沒提。不過看到穆璇和唐嫵的時候,他就理解,這唐父必定把自己女兒當寶一樣保護著,怎麼可能讓自家孩子有機可趁。

    蘇理成看著唐嫵,唐嫵對他淡漠的笑了笑,到讓蘇理成暗忖這女孩不錯哇,只可惜聽剛才唐母的說話,這女人一副女中豪傑,大將之風,只怕也不是普通人物,無論這女娃還是女娃的家庭,人家和自己家的那蘇小燦本就不是一路的。

    “爸。”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於這片法國泡桐的樹蔭下,清晰傳來。

    在快要擠爆掉的排隊人群中好不容易辦理了報名手續,檢查了發票清單的蘇燦安出教學樓,有些恍惚,看到蘇理成和幾人在樹木之下,他也快步走上去。

    除了自己父親之外,還有一對中年男女,男子西服,中年女子黑色套裙,在他們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棉T恤,牛仔褲,束著馬尾,如清蓮不妖的女孩。

    在眾人迷茫的目光中,蘇燦就那麼朝著他們走過去,帶著鼓點般提升拔節的心跳,頻率莫名其妙的滯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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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0: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嗯! 獨立

    上海是座璀璨而灰色的城市,在這裏動輒有上百億投資興建的高樓大廈金融中心,也有著每天清晨那些地鐵站和住宅區邊圈起的工地裏散佈著螞蟻一樣的工人。

    這個外國媒體評判中的中國曼哈頓城市每天每個人臉上都上演著喜怒哀樂的生活,無論是事業落敗被炒走人,還是提著行李無比期待的踏入那些大學的校門。

    當然大多數人還是平常的活著,利用假期送子女入學就讀或者別的什麼,但是總有一兩件事像是七百公里突破音障的子彈一樣擊中他們的生活。

    於是當唐父用一種親近而防備的心態和蘇理成交談的時候,穆璇意外於在這裏遇上大榕建工副總的時候,唐嫵還用患得患失並且擔憂著在這所大學會不會和蘇燦突如其來碰面,而碰面之後會有怎樣的尷尬,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中年人有那麼一絲眼熟的時候。

    蘇燦的到來可以用陽光燦爛來形容。

    從行政大樓那裏出現,到來到面前,叫了一聲“爸。”隨後迅速壓抑住升溫的血液轉頭對穆璇唐父笑了笑,“穆阿姨,唐叔叔,今天你們也送唐嫵報導?真的很巧。”

    很巧…真的很巧…這番話在林蔭下,在周圍蟬鳴的園林,造成了短暫時間的沉靜。

    現場除了蘇理成一頭霧水之外,剩下的兩成年人,心情很是震動。

    蘇理成正在解讀著蘇燦說出口的話。穆璇努力的眯著眼睛想要從蘇燦的表情分析出他這句“真的很巧”的真實性。

    唐父圓胖胖的外表呈現短時間的呆愣,而又從這種“偶遇”反應過來,大手一揮的哈哈一笑,“原來是蘇燦,這是你的爸爸?這麼說來,老蘇,我可是更先一步認識你兒子啊…和我們家唐嫵關係是很好的。”

    在上海的三天時間裏面,唐嫵幾乎很少和蘇燦發過短信,最近的一次是在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互道“晚安”同時說了今天要報到的消息。

    今天要報到,還要辦理各種手續,準備種種事項,這一套忙下來都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去了,所以兩個人並沒有相約見面的時間,或許是今天,也或許是明天,對方的家長,還不會就這麼快離開,大學生活還沒那麼快開始。

    唐嫵心不在焉,看到這個學校很大的時候她只是想著兩個人見面的時候會不會逛學校就會用去一天,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撞到蘇燦迎面走來,而且旁邊這個剛才自己打量的中年男人,就是蘇父。

    唐嫵對蘇父的唯一印象是自己家的望遠鏡,不過唐嫵家地勢較低,觀望蘇燦家也只能夠看到蘇燦臥室窗邊的那台兩人一起買的遠望鏡。而且她也沒偷窺男生臥室的特殊癖好。

    女孩的矜持讓她只是有時候偶爾看一看蘇燦那頭,大部分看利他們家的時候,都是華燈初上,一派溫馨,至於蘇燦的父母,都是很少見到的,還少有正面觀察的機會,對蘇理成嚴格來說並不相識,只是覺得很熟悉,仿佛在什麼地方見過。

    “關係很好?”蘇理成訝然道,突然覺得這一個圈子繞的有點大。

    之前還覺得這唐父是沒打算讓自己家兒子和他這水靈的女兒見面套近乎拉關係,他還覺得有些遺憾,誰知道一轉眼間,自己家兒子就跟人家閨女關係還不一般啊。

    這小子怎麼著還給自己驚喜啊,這趟上海沒白來。

    “當時交換生的時候,我們是一起出的國,唐嫵也是我的同學。”蘇燦看自己老爸看著自己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蘇理成點點頭笑著,從他這個角度看向唐嫵,真是覺得這女生臉紅撲撲的可愛,且一看就知道十分聰慧,那對大眼睛水泓泓的,是罕見樣貌出眾甚至說得上氣質的女生。

    以前大榕建工圈子裏愛開玩笑,別人說大榕建工小圈子裏吳詩茜那樣的女生不知道會讓一個大院長大多少男孩子搶奪,他們家蘇燦都屬於邊緣人物。

    結果咱蘇燦層次高上許多啊,完全跳出了集團公司那個圈子,這女孩可直線壓倒集團內部大院的那些小女孩子們。

    唐嫵感覺到蘇理成的目光,這個時候只得硬著頭皮看向他,她發誓從來沒有一個人,除了某些時候的蘇燦之外,能夠讓她這麼擔憂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好的面對,心跳很快得道,“蘇叔叔你好。”

    “你好,你好。”蘇理成連忙回道,“蘇燦在學校給你們添麻煩了,還希望大家同學多多幫助,共同提高。”

    “嗯。其實有很多方面,蘇燦都做得很好。”唐嫵點了點頭。

    “哪里,我知道這孩子,就是一有點成績就驕傲,自大。現在大學直至社會才是真正的開始。”蘇理成就摸了摸蘇燦的頭,弄得蘇燦有點鬱悶,放自己老爸眼睛裏,恐怕自己再怎備幹出成績來,他也只認為自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唐嫵為這對父子的表情弄得莞爾一笑。

    唐父和穆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身旁的女兒,至少在今天破了來上海的兩個記錄,她第一次主動和對她而言陌生的人打招呼,第二是她第一次把她那平時近乎於吝嗇的笑容表現得這麼自然。

    唐父唐母眼神交流了一下,這一刻心情是複雜的。

    對蘇理成望著唐嫵的目光唐父就極不樂意了,這是我生的養出來的女兒,我怎麼覺得你的目光就像著自家女兒一樣,有本事你自己生個去,不過似乎他生出的蘇燦,極有可能讓自己的女兒,有雙贏成他女兒的可能…”

    唐嫵會將一些校刊報紙放在透明的玻璃桌之下,這些都是有關於蘇燦的資訊,至少蘇燦這個名字,是很被唐父唐母討論了一番的。至於討論內容,大致趨客觀還是覺得現階段不太現實,不過也不阻止。

    不過唐父偶爾揉著那些報紙。心裏面卻始終不是滋味,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兒,總歸是有這麼一天了,總歸是胳膊肘朝外拐了,父親再不是她心中最偉岸的對象了,她心裏面裝下的男人也再不是他單獨的唯一了。

    知道蘇燦美國交換生之旅回來過後,在上海是唐父為他們接的風,蘇理成說什麼今天也得宴請唐嫵一家。

    穆璇推遲了兩句,不過最終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還是答應了。

    蘇理成撫摸著蘇燦的頭走著的時候,終於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般處置安排,總歸是沒有讓他這個父親看起來太差勁。

    知子莫若父,蘇燦每天用望遠鏡張望,有時候家裏偷偷打電話,發短信,蘇理成大致也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曾珂偷偷的告訴自己這娃莫不是已經談戀愛了,蘇理成每每都一笑而過,說蘇燦終會是要長大的。

    而蘇燦見到唐嫵一家走過來的時候,雖說是表現得極為自然,但是蘇理成還是看出了他的緊張。

    這女娃很不錯,父母看上去也都很有氣質,一眼就看的出來家庭背景不錯,家境方面他們家不一定能夠比。

    但他還是得在女孩子家面前,給自己兒子聲援一下,必要的一頓飯,讓這女孩家看到他們爺倆的狀態。

    先不論人家是什麼想法,是什麼個態度,不過能接受一頓飯,至少證明別人沒覺得這是沒有必要的一件事,無視事實上才是一種最大的藐視,人家給予了尊重而答應,這就是很好的。

    蘇理成還覺得自己給兒子變相製造了一個機會,卻不知蘇燦暗地裏卻心想,老爸你沒事橫插這麼一腳幹什麼

    面前的穆璇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她只要聯想一下大概就知道了自己和唐嫵在一所學校並不是巧合,甚至於是早有安排,蘇燦最怕的是本來這場偶遇壓根就沒排上他的日程,但是卻如此狗血的發生了,穆璇現在會不會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現在躲她還來不及,如今還得硬著頭皮和她一起吃飯。

    天生就是懷疑論者的穆璇會怎麼樣看待他蘇燦?會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他串通的安排,他故意和唐嫵在一所大學,又故意在她面前上演這麼一出偶遇戲碼。

    穆璇現在面色平靜,甚至在大學東門外的這家蘇理成請客的燒牛肉館坐下來的時候,蘇燦覺得她還沒有掀桌子簡直是奇跡。

    坐下來點了菜之後唐父就和蘇理成扯東扯西,提一些建築上的問題,說蓉城建工集團的發展,天文地理,歷史時政,大都有所涉及,唐父知識面淵博,蘇理成有時候都接不上話,不過好在接不上話也不尷尬,唐父自顧自的說著,眉飛色舞,也就順了過去。

    菜端上桌來,唐嫵和蘇燦都比較低調,席間眼神交流不是很多,只顧著夾菜吃東西。如果現在看他們桌下唐嫵的帆布鞋,蘇燦的運動鞋,都會看到兩人雙腳內收,處於緊張和躊躇的狀態。

    兩人都有點匪夷所思,哭笑不得,這般架勢,到是成了一次不算正式的見家長了”一切超出了他們所設想的平凡大學之外,第一天就如此戲劇化,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穆璇夾了兩口菜,嘗了一下,又將筷子擱筷架上面,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蘇燦,那目光直視。

    蘇燦故意視而不見,低頭吃菜,心忖若不是自己父親在這裏,唐嫵在旁邊,我還真想來一句阿姨您老想什麼就說什麼吧,憋心裏把自己憋出病來同時也怪折磨人的。

    能夠同樣在南大行政樓報導,穆璇憋心裏面想問的,事實也就差不多給了她答案。

    她只是想問蘇燦是考了多少分上來的,但是現在毫無意義。

    於是一頓飯也是在有驚無險中度過。

    一頓飯吃下來沒幾個菜,但是花去了近一千來塊錢,向來節儉的蘇理成對這個超出他心理預估的數目還是覺得挺值,儘管還有些心疼,心想上海果然是一個大城市。

    接下來就是各自辦理接下來的手續,確定寢室,將生活用品被褥領取搬入。

    弄好了這些,在蘇燦寢室床坐下來,蘇父想了想,就給了蘇燦一千二百塊錢,“本來我和你媽是準備給你一個月六百的生活費,不過我估計這個錢不夠”你這今年齡,身上也該有些錢了,就這樣吧,一個月給你寄一千二百塊錢,從下個月開始都給你打卡上面,省著點用,不夠再給我們說,有些地方,你不能讓女孩子掏錢”

    看這幅樣子,自己父親是認定了自己和唐嫵之間的關係了嗯,還算好眼力。只是不知道,老爸回家讓老媽曾珂聽聞過後,估計有一段時間他會不得安寧了。

    在唐嫵的寢室裏面,穆璇才網將一張卡交給唐嫵,“這裏面有六千塊錢,本來是打算給你做這個學期的生活費,你一個月取一千,不過,你還是一個月取兩千來用吧,回頭我讓你爸再給你打六千女孩應該獨立…不要用男生的錢。”

    唐嫵詫異的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面容平靜。

    不是一句強硬的我不允許,也不是對蘇燦的負面看法,而是告訴她,女孩子要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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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0: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舍友

    蘇燦和唐嫵兩家人是提前在正式報名前天來校報到的,雖然南大校方明確表示了新生入學的指定報到日,但是這種提前到校報到的方式也是可以的,只是並沒有宣揚。

    所以蘇燦和唐嫵都是提前了一天報名,避開了高峰期。

    兩家父親陰差陽錯的見了個面,隨即中午吃了頓飯,一次並不算太正式的見家長。隨後下午各自分開去辦應該辦的事情。

    蘇燦當天將行李放入分配到的東區號樓四人間的時候,寢室裏還一片狼藉空無一物。彰示著這間寢室剛剛遭受過上屆離開學生的殘酷洗禮。

    在宿舍裏將行李放好過後,蘇燦和蘇父兩人又把寢室打掃了一通。這才算著時間外出入住賓館。

    本部校區邯鄲路國定路有如家,莫泰等連鎖性酒店,不過目前已經人滿為患,亦成了現階段送子女前往報到家長們價廉物美的住宿之地。

    蘇理成就在四平路上的錦江之星訂了最簡單的一張大床的標準間,能夠提前訂到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周邊的很多連鎖旅店標間滿了,套房滿了,剩下的就只有鋪位了,要空調還得加錢,他們進入的時候還聽到一眾剛剛趕到的學生家長正和旅館方討價還價。

    原本蘇燦是想自己父親住在學校對面的皇冠假日酒店,但蘇理成本就較為節儉,只說同樣是賓館,住皇冠假日酒店太貴不實在。

    第二天是南大正式報名時間,從早上八點開始,國定路三條車道上的私家車就已經絡繹不絕,從國賓路排往校內的車輛更是長時間處於紅色交通擁堵的狀態。密密麻麻延伸到校內,新聞學院的地下車庫早已經不堪重負。

    之後高峰期的進校光華大道上面,拖著行李箱的,提著超大行李包的,推著行李車同時將行李車塞得滿滿當當的。有些更是全家總動員,來得不止是父母,甚至搖著蒲扇的爺爺奶奶都有參與其間,這番仙風道骨般殺入大學的架勢可謂氣勢磅礴。

    蘇燦和蘇父準備逛一逛新學校順便根據校刊進行上面的一項一項報導事宜。

    根據自己所在的專業分班,選課,對輔導員老師的瞭解接觸,以及要在接下來一個星期選課、註冊、照相、入學儀式、入學考試、領書等等零零散散的事務。

    在宿舍區行走的蘇燦看到了早就在新生間傳得沸沸揚揚眉飛色舞,傳說中的十七棟新聞系男女混住樓。

    樓下站著個舉著一柄遮陽傘的女生,旁邊堆著幾乎搬家式的行李箱。

    女生叫程蔥蔥,她引人矚目的原因並不在於她們家停在新聞學院車庫的名貴私家車。而是陪她一路推著行李車過來的皇冠酒店普遍一米七八以上的服務生。

    這些服務生就在前面推著行李車,而她和其父走在後面,打著傘,穿著一件圓領裙。泡泡袖,而程蔥蔥這樣的女生並非特例,亦是很多新生報導的常態。

    “就站在這裏等一會,我和服務生把東西給你搬上去,你們把行李先看著。”在皇冠假日酒店算是曲會員的其父很容易就靠著小費獲得了兩個服務生幫自己女兒搬運行李的服務,並且指示著女兒。

    安然接受這一切安排的程蔥蔥吹著屈臣氏買到的口香糖,以現在這種脫離高三. 略顯性感的打扮下. 透過墨鏡環顧打望周圍絡繹不絕報名的男生。

    當她看到蘇燦的時候下意識的記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男生,事實上她們家的車之前路過四平店的錦江之星,也晃眼見過和其父進去的蘇燦,只是在程蔥蔥眼睛裏錦江之星這類打著價魔物美標語的酒店變相的等同於廉價,她記不住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如同她看到蘇燦的時候,也不會知道這個。在無數人群中並不出奇的男生將在接下來的日子裏. 成為南大引領風騷名動一時的人物。

    南大報名的當天實在是各類事件層出不窮。有家長在宿舍裏為了爭一個好的床鋪大打出手的今年也發生過,從火車站的上海南大新生接待點就扛著大包小包陪護過來的家長們更是寫盡了陪太子讀書的姿態,有什麼事都有家長打理,自然不用自己操心。

    據說某個學院院長教授. 在看到開學時如此家長陪護的盛況. 只是深深的感歎了一句,“軍訓吧,去軍訓去,經受過那種折磨過後,也就可以培養自立了。”這個教授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像野獸。

    事實上說這句話的是生命科學院的院長,其本身也是上海鼎星生物制藥公司的董事長,也算南方生物領域泰斗的人物. 據說家裏有十八個保母。當然是有先見之明的,而他的兒子張小橋亦在同一天踏入南大的大學門。

    當然如今考上這所中國排行前五的大學普遍來說在高考達不到六百分基本無法調檔。而偏偏張小橋四百來分的成績原本根本毫無踏足這所大學的機會。

    但是那僅僅只是理論上來說,對在這所大學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父親的張小橋來說。他從生下來到踏足這所大學是根本不用去考慮的事。

    張小橋在沒人陪護的情況下決心以一個平常人的身份體驗普通學生在南大報導的條條款款,結果他憤怒的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排號沖校園一卡通還是會排隊在百人以後,且學校學院內的那些私家車將停車場塞得滿滿當當之後。還將每個宿舍樓前的空地以及各類學生排隊地點擠得水泄不通。

    插了半天隊還是在百人以後的張小橋憤怒的吼出一句,“中國人太多了!”又補上一句,“上海私家車太多了!”

    宛如憤青一樣揮袖轉身而去。

    當晚他就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了自己院長的父親。其父在思忖再三過後,和校長洋洋灑灑一通談話。

    第二天南大新生報到就臨時做出了限定,所有私車不允許在校內逗留,所有從國定路進入學校交通的一些私車也被限制了線路,有些地方乾脆是校保衛部門嚴查死守,戰鬥在第一線。

    於是所有學生排隊的地方和宿舍樓下再再也見不到那些名貴的豪車私車。只有人山人海。

    第二天走後門搞定了全部新生報到基礎事項的張小橋突然開始棧戀起權力這個東西來。

    然後他發現對他而言最好的一個宿舍靠窗的鋪面位置竟然被佔據了,那裏的窗戶外正對十四號樓的女生宿舍,作為從小在南大長大的張小橋知道一到夏天這個位置是如何的得天獨厚,放目望去對面樓一片波濤,占盡爭取美女資源的優勢地位。

    他只得悶悶不樂的選了另一個位置,以至於在面對蘇燦和其父親微笑以對的時候他都是悶悶不樂。

    這是蘇燦側面的室友,張小橋,專業是藝術設計系。他介紹自己的時候明顯帶著幾分冷漠。

    于此相同的是蘇燦後鋪的哥們,叫做肖旭來著,專業哲學系。

    整一副瘦瘦小小的模樣,論年齡上還要比蘇燦小一兩歲,每時每刻都會捧著本書。見到美女走過的時候會故作深沉,由報到到現在,他已經從無所事事狀態突然轉變成深沉男狀態了不下十幾次。現在在寢室裏仍然帶著那副悶呆的後遺症,對蘇燦和張小橋都沒什麼表情,更添了寢室的一股子死氣沉沉。

    如果說蘇燦和其父蘇理成友好的打招呼,並沒有讓寢室裏的書呆男和精緻小青年改變一絲相互各自空間互不干涉的狀態。那麼接下來的最後一名室友出場就讓他們著實的嚇了一跳。

    門被一腳踹開的時候宿舍裏的人下意識的認為遭遇了土匪,進門的個頭在一米八六左右的男生一手抱著個籃球,穿著一件被蟲駐了洞露肉的白色背心。所幸他露出的肉皆是肌肉。

    下身運動褲運動鞋,另一隻手還端著個鐵盆子。讓書呆子肖旭和精緻男張小橋眼珠子倏然瞪大的是那鐵盆子上面還墩著兩熱水瓶,後來才發現這兩熱水瓶裏全是打滿的開水。

    兩熱水瓶間夾著臺燈,然後最為誇張的是這傢伙後背上還裹著一疊打了包用繩子捆起來的厚重羊氈毯子壓緊的大卷棉被棉絮,整一個。西伯利亞一人行動全家遷徙的愛斯基摩人。

    這個形象出現在寢室門口的時候眾人腦海裏閃過一個挺貼近的詞語,“金剛”

    “我叫李寒。來自陝西,幸會幸會!以後咱們有球一起打,有煙一起抽。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李寒進門的時候拍了肖旭肩特一把。蘇燦明顯看到這書呆子雙腳都在打顫顫,顯然是被這記內功震得不輕。

    雖然李寒這傢伙未免有些塊頭大缺心眼,但的確給寢室帶來了活力,這讓書呆子肖旭,以及張小橋都活躍了一些,大家最起碼熟悉了點。

    不過張小橋打心眼裏,是和這三個同寢室外地的學生疏遠的,這點蘇燦一看就知道,也就當他大概第一次住寢室,所以多少會有一些排斥心裏。倒是不足為奇。

    總之這算是蘇燦在中國東南隅的這個大學裏面,在他二次重生的全新大學之中,所遭遇的一個不鹹不淡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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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1: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一起吃飯

    張小橋其實並不稀罕數個寢室會對他有什麼好感。在高中時代他就一向不受歡迎,他不受歡迎的原因很簡單,他的臉一向都是這麼臭。

    所以張小橋也沒打算在大學這個地方會有一群所謂的鐵哥們死黨,在他看來這無非都是不切實際的,走出大學這座象牙塔過後還是得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他爸以前就有個大學一起出來的哥們,兩人大學畢業那年如所哼哼志青年一樣一同留校,在一個實驗室搞課題,結果一晃在這學校裏十年過去了,對方早就幹上副教授級別了。張小橋他爸還不過是一個助理研究員。

    張小橋父親痛定思痛之下決定把掌握的技術轉為財富,娶了個有雄厚資金背景的企業老總女兒,這女孩從大學開始到研究生時代暗戀了他近八年不餒不舍,就是長相太一般了點,不過終於修得正果。

    接下來張小橋的父親就靠著制藥集團的砸下去的廣告和名聲把自己的學術地位也提升到一個高度。當然也就一路暢通的做到了現在這個位置,而他的那哥們如今也是化學系的系主任。兩人如今各自混成了一方的諸侯,在南大這個大旗的扯呼下,經常在學術上掐架,鬥得不亦樂乎。

    所以張小橋壓根也就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哪門子的哥們兒,在一個大學就是有需求我就對你笑笑,沒需求我就自己插的耳麥聽著MP3. 世界之外的事情和我無關。

    更何況他能夠第一時間明確到寢室裏的書呆子肖旭和肌肉男李寒是兩個絕對沒心沒肺的主兒,自己就算不搭理他倆兩人也不會對他有什麼看法。

    倒是那個叫做蘇燦的傢伙,一對眼珠子總是瞪得自己很不安,他的微笑仿佛是儀式性的,只是在對他更深的東西做保護而已。

    他絕對屬於那種你不讓他痛快,他也就不會讓你痛快的類型,就像是反光鏡一樣,同樣的,你不重視他,他也不會重視你。

    張小橋覺得這樣很好,自己不去理他,他也別來理我就行。

    入學報到會持續三天。

    這三天裏面蘇燦總是能夠在那些叢林掩映的華麗麗宿舍樓,或者那些用匈牙利命名法命名的歐式建築間看到無數活力四射的男生女生,女生到是極為養眼,養眼的關鍵是在悶熱天氣下清涼的穿著。

    蘇燦屢次帶著幾分期待看過去。不過似乎開學的運氣也耗得一乾二淨,沒有再遇上唐嫵的時候。

    而唐嫵這個時候大概也就和自己的父母在學校辦事。

    這個學校太大,人數太多。每個人在這裏都是微末的一個小單位,大學城也沒有那麼多的巧合能夠遇到兩個本想碰面在一起的人。

    蘇理成和蘇燦在拜會了大學輔導員蘇迤一,輔導員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剛從助理輔導員升上來。為人和氣,昨天才解決了一樁寢室發生的雙方家長爭床鋪打架事件,看著那些進校在家長護送下,似乎從未遠行受過挫折的學生們,還連連搖頭。

    蘇理成和蘇迤一相見的時候連忙將蓉城的特產拿出來特別送上,都是一些乾貨和本地的特產,還有兩條中華煙,蘇迤一堆辭之下只收了一些食物特產,中華煙說什麼也不要,不過蘇理成還是硬塞他手裏,蘇迤一有些感動于蘇理成的質樸性格。

    算上今趟報到中無數插曲之一,蘇燦給他的印象也普普通通,並不深刻。

    因為南大採取“通識”的分班,不同院系專業的都暫時統分一個學院,大二再進行專業區別院系戈分。所以蘇燦同寢住宿什麼系都有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個時候全中國的大學都在進行著這種熱鬧騰騰的進校報到吧,那些在蓉城二十七中各自紛飛的人們,他們在哪里,現在是什麼樣子。

    在這個梧桐樹樹葉凋落的季節裏,在這所大學面前,蘇燦覺得這一刻莫名的充實,比他擁有了如今上千萬甚至持續增長的財富還要充實。

    學校的生活大多充塞著無數的理想,而畢業在社會上生存則是一個必將面對的現實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能將理想和現實如此完美結合起來的充實人生。

    在報到最後一天,天氣是悶熱的,蘇燦送了蘇理成回了蓉滬線返回蓉城的列車。

    這個時候大部分學生的家長都陸續返回了。

    蘇理成把行李塞到列車貨架上面,然後把車窗抬起,對下面的蘇燦道,“別送了。回去吧,到了家老爸給你打電話!你回去把東西整理好,洗頭的。洗漱用品,和同學好好溝通一下,在家靠父母,出門就靠朋友”你現在正式讀大學了,老爸老媽也管不了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自立更生了,

    蘇燦心忖老爸你是個高手,這才嘮叨叮囑兩句,就讓我鼻子酸酸的。這趟列車連接了上海和蓉城,也即將把自己的父親送返鐵路線那頭回去蓉城的遠方。

    蘇燦記得上一世自己就是這樣,每一年回來的時候,都看到父親額前的皺紋漸次加深,每一次回來的時候,都感覺父親心事重重,他高大的背影逐漸有些蕭瑟了,他的目光越來越醇厚了。沒有了記憶中的嚴厲,他也逐漸的嚴厲不起來了。

    鐵路線來回的兩端拉遠了時空,也一併拉長了生命中的這些東西。

    火車已經傳出請兩側人退到一米安全線外的女聲。

    蘇理成想了想。才想起了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卻終歸的說出口來,“出太陽的時候要經常把棉絮拉出來曬一曬. 要勤換衣服,你這孩子別辜負了人家女孩子”

    學校報到時的那種盛況,一時間也就都收斂了,只留下天邊紅色入暮的夕陽,以及在這個學校裏面,新加入了一種和周圍環境一看就截然不同的生物新生。

    或愕悵,或迷茫,或欣喜,或活潑,這些學生就以這種截然不同的狀態,面對眼下的大學伊始。

    紅彤彤的緋色日光之下,已經到了飯點,學校學生將持著他們的飯卡開始適應在大學食堂打飯,無論是平時嬌滴滴的女生,還是那些男生,都將被迫面對全國高校最詬病良多的食堂。

    唐父唐母送唐嫵安頓好之後就離開了,不過還要在上海逗留幾天,辦一些事,唐嫵沒具體說是什麼事,蘇燦也自然不好問。

    他只是把短信打了過去,“我在你們宿舍樓下等你,一起吃飯”

    蘇燦想要瞭解唐嫵這三天以來的事情還很多,譬如她準備選什麼課,寢室室友怎麼樣,能不能相處,因為唐嫵的性格,又是她首次住寢室,蘇燦更擔心的是她能不能和寢室那些女生合群。在大學女生寢室,相互之間會不和諧的事情,已經太多了。

    唐嫵是不可能主動地,蘇燦更考慮著要不要自己個人名義邀請一下唐嫵的那些室友們一起吃頓飯,這樣也能夠讓唐嫵更快融入她們的集體。

    好吧,蘇燦承認,他只是邪惡得想彰顯自己對唐嫵的主權而已。

    大學對他來說有桎鋯嗎?

    很明顯沒有。

    幸福總會來敲門。

    蘇燦只是如此虔誠的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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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悲憤青年

    “嗯。等我” 唐嫵的短信隨後傳了過來

    隨後就是在彤紅色的日光下。蘇燦一個人站在女生新生宿舍口號樓口望著手機有點恍惚。

    唐嫵發的短信不是一貫而單純的“嗯,好”或者“好的。”而是“等我”

    一般來說這個。詞在這一刻所表達的內容比單純一個。“好”字更豐富十倍,即蘊含了少女七分矜持的心態,又充分表達了她三分迫切的心情。同時還告訴了蘇燦,她很樂意,非常威爾康。

    看著唐嫵的宿舍樓就讓蘇燦想起自己所住的第十三號宿舍樓那個。靠窗的位置,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對面女生宿舍樓的陽臺甚至於那些隙開的風景,下意識環顧四周。不過所幸還好,樓與樓之間對隔而望的,都是女生樓,相信也不會有戴著望遠鏡互窺的情況發生。

    蘇燦想了想又給王威威,林珞然以及林縐舞分別發了個短信過去,薛易陽和劉睿他昨晚打過電話。都挺新鮮于自己的大學生活。

    林縐舞正在校外的攤子糾結著喝啤酒灌人。王威威這個時候剛把東西砸入中青院的每年八百塊的舊宿舍二公寓,躺在吱呀作響的床上看著一本書聽著歌,開始懷念這之前一群人在一起的日子。

    相比起兩人的灰天暗地,在上外的林珞然一時間完全如魚得水,收到蘇燦短信的時候她正在必勝客用口品嘗芝心披薩,周邊是一干大獻殷勤的男生,“姐姐我正在吃飯。怎麼,想我啦?等等吧,沒准找個假期有空我就來你們南大玩玩”

    在宿舍的唐嫵和她的三個舍友之間都是簡單的打過了招呼,報到那天她們見過面之後,基本上四人都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她出門的時候三個女孩一個在窗臺上打電話,一個在自己書桌前擺著面鏡子打腮紅,據說這女生還將在新生迎新晚會上擺動她漂亮的腰翹表演民族舞格桑梅朵。

    還有一個女生則坐在二層的鋪面上做瑜伽的飛鳥式,天花板已經貼上了彩條以及藍色玻紙做成的雲朵,這女孩這幅模樣還當真有點回應了她座右銘“I believe I can fly”的感覺。

    三個女生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精,每一個的履歷拿出來說都可以在一方算得上不平凡,上了大學也不可能類似高中那樣分各種中心,沒有誰是中心人物,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中心,她們都會各自擁有一個不凡的大學生活,攪動禍害這平靜的大學,那些帥氣的男生,那些系級裏發光發熱的人。

    所以唐嫵關門出去的時候,在桌子上化妝的程蔥蔥透過玻璃鏡看了唐嫵一眼,一米六八業餘專精舞蹈的她對唐嫵有一米七的身材只是下意識的瞄了兩眼,原本她覺得在大學找到個和自己身材勢均力敵的人恐怕不太容易,而現在竟然同處於一個寢室裏就更不太容易了,這麼想著她又低頭看著自己發育還算良好的胸部,努力回想了一下到底兩人到底誰比較大呢。

    在陽臺上打電話的阮思歐看著唐嫵的背影對話筒裏笑道。“得了,一會晚上把柯級他們幾個喊著,晚上咱們出來慶祝大學住校的日子,還有噢,我們寢室裏可是三個美女,大把的資源就看柯級那幫男生有沒有品次本事攜美之手了

    阮思歐一席話惹得寢室裏兩個女生齊齊“喂!”得打斷抗議,只是這股子抗議語氣中不免帶著讓人身體酥軟的味道。

    阮思歐對寢室裏兩女吐了吐舌頭的同時眯了眯眼再道,“嘿,我們寢室裏還有一冷面美女,身高和樣貌絕對排的上柯極他們分類中的九分以上絕品,她現在有事出去了,如果大家想寢室聯誼我不介意組織活動一下,不過我看我們那群男生們想要走近這女孩誰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幾把刷子,人家性格驕傲著呢好啦話說回來羅小小你們到底有沒有物色到可以讓姑奶奶看得上眼的男人?”

    話筒那頭的羅小小說道。“歐歐你也太損了吧。自你上次說要是和那男生就會聯想到你爸之後,我現在看哪個男生都會想起你那句話,你讓我幼小的心臟十分受傷啊!這話更是讓柯極他們幾個在男生寢室傳開了過去,他們那樓有幾個男安明確表示想要見見你這混亂邏輯的女人呐。”

    “不是吧,我這麼快就有點名氣了?”阮思歐厚臉皮的嘖嘖嘴。

    “得了吧,你這名氣完全建立在你那張毀人不倦利嘴的功勞上面,我估摸著你這番話流傳出去要讓報名時那小男生知道,恐怕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你變相的損害了一祖國人民大好樹苗啊!”

    阮思歐就這麼和話筒裏的閨蜜拌著嘴,而在這個。六樓陽臺的下方女生宿舍樓的門口。

    唐嫵已經長身站在蘇燦的面前。

    唐嫵剛才出門的時候還有些躊躇,昨天晚上她是和父母在外賓館住的,賓館有供應熱水澡洗去報到的風塵僕僕。而今天她在騰出整理櫃子和私人物品,沒有洗澡。畢竟沒有昨天的清爽,也不好換新衣服。

    而她是希望自己能洗了澡,換洗了衣物之後,以最好的狀態,和蘇燦見面,所以在收到蘇燦短信時一度她還有一絲猶豫。不過三天沒見的唐嫵也很想知道蘇燦的情況,也就答應了下樓來。

    這一刻蘇燦才發現唐嫵在高中三年不知不覺又長了一頭,在他面前盈盈而立。

    雖說蘇燦目前也是一米八二的高度,軀體因為這三年的保持和運動顯得勻稱而沒有多餘的環胚。但這個時候他打量著唐嫵上下顯然有些猥瑣。

    看到蘇燦的目光唐嫵下意識的察覺到自己還穿著在高中畢業暑假跳操時穿的那件素色無袖運動背心,緊身的。

    今天她在寢室就忙著清潔衛生整理衣物,穿著這種方便運動的背心自然是很輕便的,至少比在床上做瑜伽只有一條抹胸像比基尼看齊的那女孩穿得多多了,更沒有在寢室婦女面前乍泄春光。

    而在周遭都是女生樓的環境下唐嫵這麼穿也沒什麼不妥,只是現在她的面前還站著一匹狼,一匹叫做蘇小燦的狼。

    唐嫵整個,體態曲線都在蘇燦怔怔目光面前的時候,她右手繞過面前握著左手腕,似乎想遮擋些什麼,她不可能明知故問的對望著自己胸的蘇燦道“你在看什麼。”但是這時候的尷尬又緊迫到讓她得說點什麼,唐嫵臉頰緋紅的低聲道。“好看嗎?”語氣是帶著五五分的嗔怪。

    然後蘇燦就有點類似於春節聯歡晚會白雲黑土那般的腔調順口而出,“那簡直太好看了。”

    蘇燦的聲音較大,這個時候正對面一樓的女生洗浴間裏的女孩們網在頭髮上抹了洗髮水,站在淋浴噴頭下的陌生環境中洗平生第一個在學校裏的沖涼浴。

    在陌生的環境下這群女孩子們會想很多東西,譬如離開的父母,譬如接待部的哪個,學長比較順眼看上去挺帥。譬如大學女生的澡堂從來都是男生們的覬覦之地,這裏會不會安全,會不會有個隱秘的地方被某些居心不良的男狼們給發現了。

    於是正好不巧蘇燦的這一聲高昂的在外牆響起。

    浴室裏件著頭的女生集體的“啊!”尖叫。

    愕然無語的蘇燦看到宿舍樓管理員大媽踩著拖鞋提著掃把三三兩兩的行動起來,反應過來拉著唐嫵就一陣拼命開跑。

    于走出沒於十七號宿舍樓女生浴室色狼事件就這麼傳開了。

    ““那簡直太好看了!,那萬惡的色狼竟然敢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膽大包天的調戲老娘,逮著他我非得給他綁樹幹上大嘴巴抽死,他!”體育系的一學姐揚起肌肉發達的手臂捏著拳頭宣揚著,周遭一干楚楚可憐據說當日澡堂的受害者小女生。

    蘇燦後來有一個月不敢在唐嫵宿舍樓下出現。

    蘇燦拖著唐嫵一路飛跑過幾個宿舍樓,終於在一個草坪的道路間停了下來,蘇燦支著雙腿氣喘吁吁,唐嫵用手背抹過前額滲出的細汗珠,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那對眸子一時清麗而美妙。

    “真該把你逮住的,色狼。”唐嫵笑道。

    “這完全是誤會,不過要早知道是誤會,我怎麼著也得看回來不至於被人白白的栽汙過去帆”蘇燦意猶未盡的道。

    身上就被唐嫵咬著嘴唇敲了兩拳。

    蘇燦連忙說是口誤口誤的混淆過去,心忖唐嫵這妮子打得還真疼啊。

    環顧兩人網好跑到了東區食堂的這邊,這下奔跑的運動正好讓兩人肚子都感覺有點餓了,一同走入食堂,用鐵飯盒打著飯菜走出的一眾大二大三的學生目光灼灼的朝著唐嫵身上掃視,這美女哪個系哪個專業的,還真讓人眼前一亮,隨即又對她旁邊的蘇燦流露出同道中人憐憫的目光。

    南大美女不少,這也不是那些連女生甚至於恐龍都稀少的理工大學,不過看唐嫵這素質的女孩也必定可以歸結于南大姿色前列;一般來說這樣的女孩都是很難追求的,最顯目的一個標誌就是每天願意為她犧牲飯卡裏阿拉伯數字儲備的男生不在少數。

    最著名的是外文學院一學姐從大一進校到現在大三交友廣泛,不少時段都看得到她在校外那些全上海高校最全最精美的小店裏喝下午茶或者吃各種料理,旁邊總是坐著請客的男生。

    往往不會出現重複的人。

    所以在這些師兄們看來這又是新一個為追求美女而獻上自己飯卡身在苦海卻不知回頭是岸的卑微青年。

    結果無數人看到穿著緊身無袖小背心身材優美的唐嫵拿了兩個餐盤走到肥墩墩的打飯師傅窗前要了一盤清淡的蔬菜和富含豐富植物蛋白的豆類食品,又打了一盤各種價格不菲的肉類。

    打飯師傅笑容可掬的多舀了半勺紅燒肉在唐嫵的盤子裏,心忖得讓祖國下一代花兒吃好,發育成這麼出類拔萃得多不容易啊。

    隨即唐嫵劃,了飯卡,又將飯卡揣到包裏,招手讓蘇燦在她旁邊坐下,將手中那盤滿滿的肉類推喂給蘇燦,順帶眨了眨眼問道,“還想吃什麼,要不要再打一份拌豬耳朵?。

    於是讓一大票師兄們悲痛莫名,這吃軟飯的男人,南大的天什麼時候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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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602的光榮

對大學剛進校的大一新生來說,一般無所事事的人,朋友也僅僅局限於才進寢室結交的幾個,有些寢室自然會鬧,不過單獨行動的人也不少。對於張小橋來說,他絕對就是其中之一。寢室裏蘇燦提早就出去了,李寒邀約著肖旭去吃飯的時候叫過他要不要一起,張小橋搖了搖頭,說。”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等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就拿起自己的飯盒走出了寢室。

    張小橋出現在食堂另一頭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蘇燦和唐嫵,這裏人太多了,頭頂日光燈之下不少桌子基本上以寢室為單位滿員,普通人進去也就沒影了,如果說某些人都帶著光環的話,他們都統一帶著新生光環,一臉茫然無措的在這個學校遊蕩,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

    新生較多,有經驗的老生一般都不會在這個飯點在東區食堂和新生們搶飯。

    而那些一張一張足夠可以並排坐四到六人的桌子,經常有男生圈子和旁邊桌子女生打成一片的情形,看樣子持續發展一下都可能進行寢室聯誼了。

    那些寢室兄弟們的熱鬧似乎和張小橋無關,張小橋只是覺得今天口有些淡,想著吃點味道大一些的食物。來到窗戶邊上打了幾份菜,同時指了指師傅那頭的最後一個雞腿,“給我來個雞腿。”

    這個當兒旁邊正巧走過來三五個男生,都普遍一米八左右,和張小橋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看上去剛打完球,活力運動型,其中一個端著盤子,早就遞了上去,盤子就擱裝著雞腿盆子的邊緣,“師傅給我打個雞腿。”

    那打飯師傅估計看不慣一臉晦氣沒禮貌的張小橋。“給我來個雞腿”以及“師傅給我打個雞腿”這兩種概念完全不一樣的說法,明顯後者占優,很有當代大學生風範。

    於是那最後一個雞腿,擱在了張小橋後面那哥們兒的餐盤上面。

    “你什麼意思啊。”張小橋臉就馬了下來,轉過頭就看到旁邊這個笑得極為陰險的傢伙。

    張小橋的父親在這所大學裏面是有能量很說的上話的,而他那掐架的對頭自然也不弱,兩家人從張小橋生下來的時候就沒好過,錢仲遠比張小橋早生一年,於是張父在這個時候就感覺到了壓力和危機,這和對方堅決掐架下去最終也是個任重道遠的任務,還是得下一代持續努力才成。所以張父的對頭錢副教授在生了兒子錢仲遠的一年後,註定帶著宿命對決味道的張橋出生了。

    錢仲遠和張小橋按道理說應該理論上成為很不錯的朋友,但當張父和錢父在十三歲時候慫恿著兩人在飯桌子上打了一架過後,兩個人之間勢成水火,大概基因因素,錢仲遠就始終看不順眼張小橋,張小橋也始終瞧不上錢仲遠,但偏偏錢仲遠的女友和張小橋關係不錯。

    事實上這種情況極難解釋,也不好解釋。

    那女生家庭是張小橋父親的一個助手,女孩子從小和張小橋關係不錯,中學時代很要好,就算是高中時期兩個人也都兩哥們兒似的,偏錢仲遠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人家女孩子。

    在氾濫的追求過後,女孩正式成了錢仲遠的女友,就這麼過了高中兩年時間。

    但最後畢業的當兒女孩還是和錢仲遠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同樣是學術界泰斗的兒子,錢仲遠比起有些憂鬱氣質的張小橋來說實在紈絝太多了,女孩說她沒法不作比較,畢竟大家相處這麼多時間實在太熟了。

    錢仲遠畢業的時候就這麼給了人家姑娘一耳光分手,揚言“老子見到你張小橋你得給我等著”拙劣的分手語言只能代表著他被人挖了牆角,而這個揮舞鋤頭勤勞不懈的只可能是張小橋。

    結果今天在南大的新生食堂大家就這麼不湊不巧的見面了。

    “你什麼意思啊。這是我先打的雞腿,你搶個屁啊。”張小橋一看面前是錢仲遠,抑鬱的心理再遇到個抑鬱的對頭,立馬就火了。對食堂師傅的不滿轉嫁到面前的錢仲遠身上,無視錢仲遠事實上是比他高大許多.

    “你也知道先來後到?張小橋你怎麼就這麼不乾不淨背地搞鬼名堂?”錢仲遠把手中的盤子摞膀子朝著大理石臺面上啪!得一放,他旁邊那幾個牛高馬大的哥們對四周為此驚異的人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大家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

    這幾個人雖然客氣,但都帶著傲氣,一看到很有幾分氣質。說明上南大前都是不俗的人物。

    張小橋雖然有些怵這幾個牛高馬大的人物,但是他從小到大沒少見過世面,倒不輸陣,“錢仲遠你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頓飽飯是不是,你是不是沒了支雞腿身體缺陷搞得心理都有問題了!”

    感覺到被食堂裏一陣竊笑聲包圍的錢仲遠火了,一把揪著張小橋的肩膀,“張小橋你裝什麼愣子,搶老子女人的時候嘴就這麼碎吧!你要不要臉了。”

    “放開。別碰我”。張小橋額頭青筋暴起的瞪著錢仲遠。

    “小子挺有脾氣的。”錢仲遠旁一瘦高個伸出手拍拍他的臉蛋。

    “老子叫你們別碰我”張小橋一把拍開那瘦高個的手,惹得對方鬆散的笑了笑,“挺橫?”

    錢仲遠隨手拉起旁邊菜盤照著張小橋的頭就敲了下去,那塊雞腿高高的飛起,都快要接近在螢光燈照耀的天頂了,然後在食堂突如其來寂靜的環境下落在地上。

    “老子怕你們啊!”挨了一下的張小橋爆發著揮著拳頭朝著錢仲遠甩去,可每每不得要領。

    這個時候食堂區沖出一個女孩,無力的拉著兩人,哭著喊,“你們別打了!”

    結果這女孩沒法勸住打起來的幾人,被無力的推倒在地,錢仲遠氣上腦門準備連前女友一起揍了。

    哐當!一聲丟下勺子的李寒站了出來,他的身後書呆子肖旭嚇得腳都在發軟,沒法不敢跟著一個宿舍衝動的李寒隨著站起來。

    張小橋身上被錢仲遠幾個人拳頭腳踢,朝後面退了好幾米遠,一個人正要衝上去補一腳的時候,李寒一把把那哥們的手給抓住了。

    就這麼朝著旁邊推了一下,站在了雙方之間,就說,“這麼多人就打我舍友一個了,不夠意思吧。”

    “我說兄弟,你們一個宿舍挺團結的啊,但這不關你的事。我今天真得收拾這小子。”錢仲遠挽起袖子,兩粗膀子朝前拱著。

    “今個沒你的關係,不要管。”一個青年就要把李寒擋開,結果被他逮著手一扭,反而朝著旁邊甩開過去。

    一個人蹬腳就踢在他小腹上面,李寒被踢退一步的同時,一腳側面就撩過去把那小子給扛翻在地。

    “打他!揍他!”錢仲遠這邊一發喊,朝著李寒撲過去,張小橋也立刻加入戰團,和李寒兩個人架著四個人混戰一團,那坐地上的女孩哭得肝腸寸斷,場面極端混亂。

    被驚動的校保衛隊和食堂的學生們上前就把眾人給拖開,幾個保安險些拖不動一個李寒。

    這個時候書呆子肖旭哇哇哇的沖上來,一副拼命地架勢,“要打架啊,老子怕過誰啊,來啊結果和他預料之中的被人給拉住勸阻了。”

    和唐嫵在角落裏的蘇燦看著那肌肉男李寒前後的表現,覺得這子夠狠夠勁,挺仗義的,看來這同寢室的還算遇到個不錯值得結交的哥們兒。

    最後在同樣張著小口愕然看著眼下食堂發生事件的唐嫵目光下,蘇燦歎了一口氣道,“忘了給你介紹一下,那三個就是我的室友。什麼時候把你的室友叫出來,我請他們吃頓飯呢。”

    蘇燦所在的寢室是602。

    這個寢室自今天一戰成名,李寒,張小橋,肖旭似乎突然覺得寢室並不那麼死氣沉沉了,只是遺憾今天這寢室總動員,唯獨缺少了個蘇燦,但是這小子偏偏還得跟著他們一同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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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3: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光輝的人

    類似這種場面衝突打架無疑是在大學裡最出風頭最讓人鬧騰的事,也是在眾目睽睽下極為顯目,很熱血肆無忌憚,灑狗血的事件。

    但是蘇燦不是笨蛋。也不是電影裏和小說裏那些到哪里背後都會有一幫人,或者本身練過武,要不然就仗著身板子,走路都虎虎生風,總會有人送上門讓他逮誰滅誰讓對方臣服腳下主角型人物。

    第一天在寢室見面的張小橋並不喜歡自己,這點蘇燦知道。如果現在不是在大學食堂。不是眾目睽睽,不是在一幫吃飽了沒事幹旁觀著一場打架的眾人之中。只是在其他的偏僻地方遇上張小橋落難,具備上輩子失敗者靈魂尚有幾分同情心的蘇燦或許會上前站在張小橋一邊。但是他沒想過要為一個寢室裏並不喜歡自己的人,而吃上因打架而來學校的一個處分警告。他很珍惜在學校的日子,以及和唐嫵在一起平靜的大學生活,也不希望捲入這種突如其來的事件之中,顛覆他眼前的一切。

    在張小橋面前的錢仲遠,以及他身邊的四個普遍一米八以上的男生都不是繡花枕頭,這群人很高傲,很有氣勢,很有氣質,一路走到這所大學也必定是有一方聲望的人物。

    而蘇燦也知道自己沖上前去打一架,對方也不會對自己心服口服,這種情況下一個比一個拽,絕不會被你的“氣勢”就嚇成軟腳蝦。食堂裏這一大群看熱鬧的大學生們,也不可能有人會跟在他的後面為他聲援一湧而上,這就是現實。

    而校保衛隊也在蘇燦所預料到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面,出現在了食堂門口,這個時候才想要衝上去表現的書呆子肖旭在很多人眼睛裏看起來未免有些可笑。

    一些女生更是私底下討論著,“那六零二寢室的張小橋什麼來歷啊,錢仲遠我可是知道的,他老子是學術界很有名望的人啊,以前在南大附中就聽說過,他們那一群都很沖的,那坐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和他們有什麼牽扯。難道是傳說中的三角戀?”

    “不過我還是挺喜歡那個帶陝西腔男生的,好像叫李寒吧,好有型啊,他一個人頂四個耶。再看我們班那些男生,這種情況下只敢動嘴不敢動手。”

    “還有那個叫肖旭的眼鏡男,實在太作太渦齪了,打得最激烈的時候他哪去了?人家打完了過後你在旁邊跳得跟猴似地,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非常雪亮地,這種男的在大學四年找得到女朋友才是怪事。”

    六零二寢室一戰,結果參與打架的張小橋,李寒,錢仲遠以及他的同伴,都被拉到了校治安管理處。

    校保衛處處長感覺棘手,更是苦口婆心的教導,“你說你們都是學校領導的孩子,應該更加自覺的維護這個學校的聲譽,怎麼著就跟那些普通學生一個樣了呢,大一的時候總會發生這些事情,但是這屆大一你們的表現卻不一般啊。”

    錢仲遠就笑道。“龔處長,你誤會了,我們這玩呢。不過是無聊了大家吵了兩句,沒什麼的,啊。”說著錢仲遠還看了看張小橋。

    錢仲遠身後那幾個男子也隨即一臉無所謂的笑著,這讓治安處龔處長也覺得麻煩,就說,“你們也就給我回去好好的檢討檢討。三天內給我一個檢討書,我會朝你們系裏面發處分通告。這個事情你們都最好回去好好反省。”

    錢仲遠等人勾肩搭背的出了學校治安管理處,後來治安處的通告還是發到了各自系上面,院系給每個人一個不計檔案的警告處理。

    當然這裏面至少有張小橋和錢仲遠兩個人家庭背景的關係。

    張父就嚴肅的指責張小橋,“你怎麼和錢仲遠在學校食堂打起來了,現在這個事都鬧開了。不過你們到底誰贏了?”

    錢父也對錢仲遠罵著,“你們幾個人都沒把他給揍趴下,窩囊。就這樣還好意思打架,你給我別住學校宿含了,搬回來跟我住,免得你子不老實。毛毛躁躁。”

    “聽說了吧,東區那食堂有新生打起來了,鬧得沸沸揚揚,好像就是十三號宿舍樓,男生寢室那邊的。據說事發原因是為了一支雞腿。”在唐嫵的女生寢室裏面,顯得最八卦的阮思歐就道。

    “真是一支雞腿引發的血案啊。”照著自己衣櫃上鏡子的程蔥蔥整理了一下頭型,“反正和我無關呢,下午一個師兄請我在校外吃印度咖哩飯,食堂倒沒有過去。”

    唐嫵側鋪的女生童彤就笑了笑,“我昨天做了瑜伽就過去吃飯了,正巧在現場,搗惹事的是這屆新生裏一個叫錢仲遠的,今天很多人都談起他了呢,父親是化學系那個系主任,老學霸啊,《生物素的不對稱工業全合成研究》就是他爸搞出來的,號稱中國自主的居全世界領先的專利技術。搞出這個工程每年實現的產值都達幾個億。南方學術界相當牛的人物啊。對了,唐嫵,你沒去東區吃飯?”

    唐嫵點頭道,“當時我也在。”

    “哦。那你應該是看到的,打得還是蠻激烈的,校保衛隊都來了。”童彤笑了笑。

    阮思歐和程蔥蔥就問具體細節,童彤就大致的講了下經過,兩女眉飛色舞,在同樣的新生寢室裏,這種事情也就這麼傳遞開的。

    “差不多時間了。我得走了,還要在禮堂排練一下,晚上關宿舍門前回來。明天晚上迎新晚會就等著我出場吧”。程蔥蔥一看時間驚醒過來,馬上提著自己的包包就要走,臨走在鏡子面前照了照,就道,“明天早上是新生見面會吧,在學院階梯大講堂?我沒記錯吧。

    程蔥蔥是迎新晚會跳舞節目表演者。對她而言新生見面會是和迎新晚會差不多重要的存在,在這種人群聚集的場合一般來說她都是很受人矚目的焦點,對程蔥蔥來說她的大學生活應該從此以後更為美好。

    阮思歐就覺得這程蔥蔥也太愛表現了一些,不過她大概不知道新生見面會事實上不是聯誼性質的一場聚會。

    說到底就是新生好幾個班集體在一個可容納千人的大型階梯學術報告廳裏面,類似於聽講座一樣的聽著校方的報告,介紹南大這所學校,做點總結什麼的,配合一點背景的幻燈片,總體來說就是為了樹立學生的集體榮譽感和對這座大學的歸屬感。

    不過成百上千人在一個報告廳裏彙集上課的形式,這在很多高中前所未有,當然讓剛入校的新生想想都熱血沸騰,且十分新鮮,值得期待。

    蘇燦回到寢室的時候,張小橋,李寒等人剛從校治安管理處被放回來不久,都聚在一起說著什麼,桌子上擺著幾大瓶啤酒。花生殼也剝落在地

    坐在一起的還是附近幾個寢室串門過來的人,大概說得差不多了,又看到蘇燦回來,也都起身,把凳子讓出來,對李寒張小橋豎起拇指,“有脾氣,可給我們宿舍樓長臉了!”又對蘇燦伸出手握了握,“新樓主。王東健,當然。南朝鮮有個張東健,不過我自認為要長得帥一點,以後還靠兄弟們多多幫襯了。”

    新宿舍樓樓主王東健是本著和宿舍樓新出現的牛人,拉好關係而來的,新生食堂鬧起來,也是偶然一聽這幾個是住十三號樓的,王東健一想這不是咱們樓的人物嘛。這可有得吹啊,到時候勾兌某個女孩子人家一提。自己還和這群傢伙是哥們,也顯示人脈的廣度啊。

    王東健出去,蘇燦進門的時候看到李寒的桌子上擺著一大堆花生瓜子,旁邊是幾瓶啤酒。張小橋拿著一瓶,端著凳子坐在陽臺邊上,外面入夜。對面的女生宿舍樓以及更遠處的宿舍樓燈光明媚,張小橋喝著酒,有著心事。

    這小子想必和在食堂出現的那女孩有著某種曖昧關係,所以現在完全就是一憂鬱男。而李寒則顯得粗糙許多,和書呆子肖旭喝著酒,也不去管張小橋。

    不過蘇燦有一種感覺。原本這個寢室裏的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了,眾人中多了幾分默契,對張小橋來說,多少有了些寢室的存在感。

    蘇燦覺得這樣就很好。否則一個寢室每個人都自顧自幹著自己的事,也難免悶呆了一些。

    “喝點?”李寒提著啤酒對蘇燦搖了搖。

    “來一瓶。”蘇燦笑容燦爛的過來,寢室團結性大大增強。給他的感覺好了,他自然也可以融入進來。而且他較為喜歡李寒這個陝西來的男孩子

    張小橋朝著蘇燦看了一眼,又扭開頭看向窗外,繼續深沉去了。

    那書呆子肖旭覺得經歷今天的事件過後,在蘇燦面前的地位都提升許多。指了指凳子,“坐。”又把酒擱蘇燦桌面上,“喝。”說話簡潔明瞭,當真有些風範,仿佛今天出手的是他而不是李寒一樣。

    “今天下午你在不在東區食堂?”肖旭等了一會,看著蘇燦不問,和李寒碰著瓶子說著明天新生見面會的問題,終於忍不住了。

    “嗯。怎麼?”

    “幹架了,對方五個大漢,要打張小橋,咱們三個把他們幹進治安管理處了。”肖旭就道。

    “這麼強啊。”蘇燦笑了笑。

    “那是!主要是咱們李寒猛啊,不知道吧,這下子咱們六零二寢室,算是確確實實的出名了。”肖旭就很得意的拍拍蘇燦的肩膀,似乎一下子成了好戰分子,“以後誰要惹麻煩,報咱們602的號。”

    想了想,肖旭又補充道。“不過你也小心點他們那幾個,新生裏面比較跳的人啊。你是我們一個寢室的,難免他們不找你麻煩,反正你最近在學校裏面小心點,最好和我們一起吃飯打水。”

    不過從肖旭的心裏面,還是覺得食堂一戰過後,他們三個距離拉近得更多了,似乎這個寢室裏,沒有蘇燦,會更顯得和諧一些。

    書呆子肖旭還想繼續對蘇燦危言聳聽,李寒攬了攬他的脖子。“哪有這麼嚴重,來,喝酒。”

    六零二這幾個哥們的確成了新生裏面較猛的人,也拉開了大一新生入學的第一個矛盾,張小橋和錢仲遠的矛盾。

    蘇燦仍舊只是一個進校人畜無害的青年,同一宿舍樓的人若不是看到他走入六零二寢室,還壓根不知道這小子就是這個剛入學就敢在學校打架寢室的一員。

    而寢室裏隔壁串門的也有了起來,大學裏彼此附近寢室總歸是得熟絡起來的,張小橋,李寒,特別是李寒,也就成了大家串門結識的對象。

    新生見面會在新生入學學院階梯學術報告廳進行。

    南大新生見面會算是一個可以一眼鳥瞰新生的場所。

    對於南大的學生來說。報導的時候太混亂,太擁擠,每個人都是經過旅途跋涉灰頭土臉。根本看不出本來的素質,一般來說大二大三大四的師兄打望的最好時機也就是在新生見面會上。

    沒有了灰頭土臉,搬了寢室,整理好一切的新生們終於可以以一個比較正式的姿態進入禮堂。進行檢閱,於是那些愛美的女生們,也就穿起為進校準備的新衣服。花枝招展鶯鶯燕燕的,不可謂不養眼,實在是得天獨厚的場面。

    報告廳禮堂是以中心講臺扇狀發散出去的一個階梯教室,良好的擴音設計讓人就算是不用話筒站在台前,最後一排的人也可以聽得清晰明。

    報告廳這一刻已經是有很多人到場了,門口還陸陸續續走入學生,有些來得尚早,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好的位置。

    唐嫵一個寢室的人在東南隅的一角,不過唐嫵尚沒有看到蘇燦。倒是聽著旁邊阮思歐,童彤。程蔥蔥唧唧咋咋,討論著進入的那個區域哪個班的學生順眼。

    南大的學生彙集的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猛人,既然都是有些道行的人物,自然有著自己的矜持,所以就算是討論著男人的程蔥蔥阮思歐一群女生,也都是私下裏很文雅,很有內涵的,譬如有類似於,“八點鐘方向那男孩看到了嗎,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有點像尼基伯恩。左邊的那男生腹肌有幾何美感,但實在不符合六等分法,進來的這男生身材離黃金分割線明顯差了小數後一位嘛。”

    “喂,那個新聞系的女生能不能不把屁股扭動這麼風騷啊。這麼走路不淑女到很像是鴕烏啊。”

    此類聊天討論層出不窮,甚至開始八卦起進門組織演講的教師來。

    不過報告廳裏還有另一簇人片較受關注。

    張小橋,李寒,肖旭所在的位置,以及他們側後方,錢仲遠和今天跟著他三個死黨朋友的座位。

    知道新生入校食堂打架的事件的人們都朝著他們這邊望來,錢仲遠眾人對李寒是冷目相對。顯然當時李寒讓他們吃了虧,現在還記恨著,只不過錢仲遠這四人看上去都是統一的短髮,都相當酷厲,表情也耀武揚威。似乎不介意校治安管理處讓自己要寫的檢討,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

    肖旭不敢去看這幾個人。特別是他發現錢仲遠這幾個人在和李寒他們對峙打了一架過後,一副無所謂的從容神態,讓他有點怵,心忖這大概算是大學時期互相看不順眼的人了吧,是一個人就有敵人,書呆子肖旭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不過是正常的一件事。

    錢仲遠接著帶給周圍人不好的感觀,就是他們幾個人竟然掏出了撲克牌,就著桌子打起牌來,比起一眾剛進校老老實實白白嫩嫩的大一新生,反倒像是在學校摸爬滾打混跡了好幾年的老油條學長們。根本不把這個新生見面會當成一盤菜,當成一種嚴肅的儀式。

    這個時候從床鋪遲起的蘇燦翻出了來學校時專門準備的一套休閒西服,這是在要離開蓉城的時候買的,很貼身的衣物,蘇燦出門的時候還對著鏡子露齒一笑。這個時候從門外串寢室過去的一學姐呆了呆,似乎看到蘇燦這副光鮮模樣有點恍惚,隨後咧開嘴好看的一笑,“挺不錯噢,如果襯衣上加個蝴蝶結那就太完美了,可以直接去參加辯論賽了”

    南大的宿舍傳統就是男生不可以進入女生寢室,但是女生可以在男生寢室流躥,當然在宿舍樓關大門之前,是必須得清場的。

    面前這學姐長得挺漂亮,倒也十分大方,對蘇燦指點一番過後徑直離開,下樓的時候拍了拍自己臉蛋,心忖自己這是怎麼了,在南大好歹也見過無數男狼,都混到可以在男生宿舍這邊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穿梭自如了,怎麼見個小學弟竟然還面紅耳赤的,還得藉口指點掩飾內心的尷尬,丟臉啊丟臉啊。

    蘇燦出現在新生見面會報告廳的時候,望著窗外綠林成蔭的週邊,唐嫵眸子轉移到寬敞的大廳,眸子漸次得亮了起來。

    這一刻的蘇燦顯然讓她有些沒認出來。

    休閒西服,長褲。乾淨得休閒皮鞋,手中拿著為防止這個見面會無聊帶著的一本社科院出版的《全球通史》。

    這個男孩,就這樣耀眼的出現在大學報告廳的門口。唐嫵覺得這一刻有個恍惚,仿佛是一種命運的安排,他們竟然在了同一所大學。

    踏入報告廳的時候蘇燦才發現人員眾多,不過還是不妨礙他一眼看到出眾的唐嫵,對她笑了笑,發現她前後左右都坐滿了人,且大部分是女生。蘇燦要插入,估計困難。

    是以只能忍痛放棄唐嫵附近的位置,蘇燦再度巡目,又找到了張橋,李寒等人的座僻倒不是因為他眼尖,而是這幾人就在第七排,且他們側面的錢仲遠幾個打牌的傢伙又太顯眼,蘇燦想不注意到都困難。

    但走出奇的是,之前有不少的新生陸續進入,報告廳都有些喧鬧。

    而蘇燦這麼進入的時候,突然寂靜下來。僅有的一些人聲,都在逐漸消斂聲音的環境中,意識到什麼,連忙安靜下去,似乎擔心自己素質被人笑話

    “今天就他給我們做講座麼?嘻嘻,這個輔導員滿年輕的嘛。”私下裏有人道。

    “這輔導員仔細看,還比較帥噢,雖然就是嫩了點,咯咯。這樣的輔導員,不怕被調戲啊。”程蔥蔥把玩著自己的水晶指甲,笑道。

    童彤皺了皺眉,“要說調戲的話,只怕只有你程蔥蔥才會這麼做

    渾然不覺阮思歐面色僵硬。

    在一片普遍“這個教師好年輕啊”的感歎聲中。

    蘇燦先是愕然。隨即目光投向一臉更不把他放眼裏繼續打牌的錢仲遠那邊,心有定計。

    一握手中的《全球通史》,沒有朝著學生課桌而去,反到是一轉身,朝著高臺講座。堂而皇之的走了過去。

    “原來真是教師!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打扮正式的學生呢。”有女聲

    呼。

    在一片“這留校的教師太年輕了。”的感歎聲中,蘇燦在講臺上放下手中的書,回過頭看看白色的幕布,這裏一會有投影儀打出學校的資料,照片,一些傑出的人物。文化遺產等等,為此刻的新生種下深厚的榮譽感。

    但是那和蘇燦無關。

    從蘇燦轉身走向台前的時候。唐嫵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嘴巴,她不確定蘇燦要做什麼。

    站定的蘇燦環目整個階梯教室會場,眾人一派靜謐,不知道這今年輕的輔導員。要給他們做一堂什麼講座。

    而蘇燦於眾人的目光中。手臂平伸出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錢仲遠,說道,“這幾位同學。這是新生見面會的講座,你看看你們在幹什麼。現在你們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在我的講座上面,收起你們的牌。第二你們如果自認為比我講的好的話,可以來我這裏,否則就出去。”

    知道蘇燦姓甚名誰,更是何方神聖的張小橋,李寒,書呆子肖旭表情死一樣的寂靜。

    全場傳出一些喧嘩聲,沒想到這個新來的輔導員一來就要拿人開刀給人下馬威。

    在這座學校有著一個學霸老爹的錢仲遠自然受不住這種在新生面前摞面子的當面點名。

    南大的學生都是很矜持的,很自傲的,所以對於錢仲遠來說,要讓他把撲克牌乖乖收回兜裏,這種落面子的事他不會做,於是他師一下站起身來,他身邊三個牛高馬大的男生唰!唰!唰!的同時站起。

    幾個人將活動椅子噔!噔!噔!一收,就沿著行列走了出來,四個男子大搖大擺的沿著過道走下來,操著手在蘇燦面前的空的上刻意踱步了一個弧度,然後趾高氣昂,宛如大搖大擺的螃蟹走出階梯教室。

    顯示了他們“出去就出去”這般大無畏和教師對抗的作風。走出門的那一刻錢仲遠覺得自己在萬眾人目光的目送之下。

    約莫著像是英雄。

    眾人都替蘇燦尷尬的看著這個教師,心想他要怎麼收場。

    結果蘇燦一臉平靜“搞定收工”的將攤在桌子上的《全球通史》一合,抄在右手側邊。走下講桌,走向階梯教室學生區。

    在已經僵硬到面無表情的張小橋,李寒及肖旭前面的空位姿下。

    把書擺上。

    沒過多久門口走入一個頭髮花白,穿著英格蘭條紋格的教授,在講桌面前一座,很嫺熟的架勢,面向全場,“今天要為大家的新生見面會做演講,我很榮幸”

    整個報告廳,突然陷入一種秋葉凋零的寂靜之中。

    看向那個在桌子上安之若素仿佛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男生。

    無數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接著集體道,“這簡直太牛了!”

    阮思歐一臉哭笑不得的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唐嫵,程蔥蔥,童彤這幹室友。說了一句看似很沒頭沒腦的話,“Oh, 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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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3: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室長

    法國泡桐樹葉鋪落滿學校歐式建築外的那些草坪的時候.

    走在靜僻道路上,雙手插短褲後包的錢仲遠轉過頭對他身後的那些朋友咧開一口整齊的大白牙,“一個剛留校的講師算個屁啊,敢跟我耗,咱們還不是給他一今後腦勺吃土。”

    這幫人覺得錢仲遠的大白牙配著他的外表約莫有些不搭調,但是這一刻誰都沒有管那麼多,他們幾個人站在凋落的樹下,看著尋縫覓隙射下的陽光。

    這隨處可見中歐合璧到處散落著建築的校園突然充滿了無限的活力,眾人靜靜的站在這種碧綠色亮麗的光彩下,一股豪情油然而生,齊刷刷咧出白牙而笑。

    “那是。多少人看著的,我們這下可牛掰了。”

    這是蘇燦有史以來,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第一次在如此眾目睽睽下聽一堂新生見面報告會。

    下方是公共經濟學系系主任兼新生學院副院長,給新生做見面會講座,他顯得蒼老而悠遠的聲音,表達了對所有學生在新學年開學的期待和企盼,希望所有學生今天以南大為榮,明天南大以你為榮。

    但是無疑這個報告會已經吸引不了眾人的眼球,真正讓人們討論開來的只是那個新生。

    唐嫵覺得在座位上有些如坐針氈,周圍的人心也註定不可能在新生見面會上表現平靜。光周邊女生的眼神就不停的朝著中間區域掃視,前後兩排差了一個水準位的人相互聯絡探聽資訊情況的不在少數。

    南大的猛人不少,要沒兩把刷子普通人還真就是丟進水里,連個泡都吐不出來就被淹沒了,不過無疑蘇燦今天的表現足以給全場新生一個另類的“第一印象”

    聽著周遭隱隱傳至的八卦。蘇燦受到關注。這原本不是一件很讓人欣喜的事情嗎。但是為什麼。唐嫵覺得自己的心慌慌的,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欣慰呢。

    新生見面會在隨後出現的學院領導最後一句話下結束,眾人紛紛從階梯教室站起來,身後早忍不住的三個同寢室室友直接在過道上挽過蘇燦的脖子。李寒哈哈大笑,“這下好了,咱們602是徹底的名聲遠揚”

    書呆子肖旭一抬自己的眼鏡。“那是,那幾個二愣子就這樣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要喝點東西,今天怎麼都得再喝幾瓶!從開學到現在我這心裏就沒這麼舒暢過。”

    “我們是同一個寢室的,大家統一行動,我也挺看不慣那幾個人的。”蘇燦笑了笑說道,目光卻不住的朝著教室後唐嫵那頭張望,無奈被人潮拱湧著下了過道,湧向門口,身邊更是不少上前來打招呼的人,同一層宿舍樓的人顯得更加熱情。

    蘇燦就這樣幾乎被架著出了門去,心裏面卻想著哥幾個我們有什麼晚上慢慢談行不,別打攪我如火如荼的發展感情事業啊。

    唐嫵從桌位上站起來,就看到蘇燦被人給簇擁著出了教室。而教室裏有極大部分的男同胞們卻是逗留不去,或者說很緩慢的離開自己的座次,離開行列,來到過道,再以烏龜一樣的速度朝著報告廳的出口處摸。

    這一切不為別的,純粹是為了打望好看的女生。

    據南大廣大師兄分析報告這一屆的女生素質那是相當不錯,新生開學報到日的時候在附近遊蕩的師兄不是少數,像極了那什麼樣的狼群。一群一群的環繞游戈周遭。

    這屆新生中,哪個系,哪個班級有什麼美女就跟明朝錦衣衛的探子似得口鼻靈敏異常。

    而唐嫵明顯是被重點盯防的對象。

    當時新生報到的時候就有在踩著拖鞋的那些晃蕩的高年級師兄口中傳誦著,最先吸引到他們目光的是這女孩父母三人走在一起,很為突出。

    氣質總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當然大概唐母穆璇和唐嫵並肩而行,就可以直接讓人忽略唐父圓圓滾滾在旁出沒的身材了。

    而有閱女無數經驗的一些情聖們普遍交換了意見過後覺得這經濟系的女生是極品,不僅好看,而且她冷漠的背後目光總是很有神,這代表著她極有可能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生,這種女生可遇不可求。更要徐徐圖之,所以有一定想法的人也不少。

    唐嫵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看著蘇燦被他們宿舍的人挽著出去,儘管現在報告廳裏還有不少人,唐嫵卻覺得能夠容納上千人的報告廳,似乎突然之間就這麼空了下來,一併連同她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

    就近原則。

    蘇燦被拖到了本部食堂二樓享譽盛名的餐廳部一眾人要了些小炒,張小橋,李寒,肖旭,樓長王東健也都在其中,眾人裹在一團,很牛氣的要了一箱啤酒,點了一桌的菜碟。

    “不多說了,兄弟這事做得實在。”張小橋注了一杯酒,又給蘇燦到了一杯,碰了杯,猛地灌下,卻因喝得太急,一口噴出,劇烈的咳嗽起來。

    眾人大驚,連忙上去拍著他後背,給他順了順。

    事實上張小橋根本喝不得什麼酒,就連昨晚打架心情鬱結別看他抱著瓶子吹,可是直到他放下瓶子準備上床睡覺,一瓶的酒也沒有喝個對半。

    但是張小橋知道今天這事得多解氣啊,錢仲遠他是從小就知道,這傢伙一向就沒少惹過事端,所以到今天這地步基本上也是修煉到一定道行水準了,尋常人還真治不住他。結果被蘇燦這麼把一個二個自覺自願而且很自豪乖乖的趕出了教室。沒准那幾個哥們兒等到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過後估計吐血得心都有了。

    張小橋自小和錢仲遠掐架到現在,也就只有錢仲遠大搖大擺走出階梯報告廳的時候,那一刻他覺得渾身都是通透的。

    這麼一想,覺的這個蘇燦越加是不簡單,好在這小子不是他的敵人,好在當時在寢室自己心情不好對他沒怎麼惡言相向,而他亦出於同寢室的道義情況下今天為他出頭,這口氣順得可是太舒暢了。

    樓長王東健“嘿”得一聲說,“這昨天我還給我那些哥們說六零二很出了幾個牛人,結果今天蘇燦就給我們來了這麼一幕,我說你們寢室的是不是集體打了雞血啊,那叫錢仲遠的惹到你們也真夠倒楣的。”

    書呆子肖旭油然感覺到這才是不虛此行的大學生活啊,他自小學初中高中以來從來都是在班上只顧著埋頭於書山題海之中;就高中畢業的時候狗血傷感了一把,結果連心儀的女孩最後一眼都沒瞧到,就糊里糊塗的來了南大。

    他一度陷入自我價值缺失的境況之中。

    見識到今天不需要有李寒那樣的身手肌肉也可以把一幫牛頭馬面制服得妥妥帖帖,他當真將蘇燦引為知己,智商有時候的確要比刀兵厲害十倍,是以伸出手捏了捏蘇燦的肩膀,“有想法,我喜歡。”

    李寒就說,“我們六零二宿舍還暫時沒分個寢室長什麼的,王東健你不催得急要上報嗎。就今天定了,室長就咱們蘇燦,蘇燦以後就是咱們老大我相信不會有人有意見吧,雖然歲數上我最大,但寢室室長這個。位置,唯有德才兼備者居之,我看我們這裏面。就你最合適。”

    眾人一致同意,覺得這蘇燦也太悶騷了一些,今天想必已經在這屆新生裏一炮而紅,不做602的室長老大天理難容啊。

    接下來是李寒老二,肖旭老三,張小橋老四。王東健更是在旁感歎,他怎麼就不在他們六零二寢室,這邊杵著就跟自己是個外人似的。

    不過王東健這般急迫得和蘇燦搞好關係,也是存著些私心的,也是為了整個宿舍樓著想,作為一個樓長,手上沒招牌人物,以後都不好組織起和女生寢室的聯誼舞會之類是不是。

    總不能集體被人家女生斬落馬下,自己這邊都沒個抗衡的旗幟型複合人才。

    晚上是迎新晚會。在新生學院禮堂進行,進校的時候早已經有校學生會的幫忙忙活著。當然新生這邊也會根據履歷學生會推薦或者自薦的形式表演一些節目。

    眾人來到晚會禮堂的時候那叫一個人山人海,而校學生會的幹事在現場周轉不停,調節巨大的追光燈,各種舞臺佈置。音樂設備,一股子嚴謹的作風撲面而來。特別是擔任迎賓的女孩一個個皆是氣質不凡溫文爾雅,讓人感歎校學生會果然是一個好地方,難怪那麼多學長削尖了腦袋也要朝裏面擠。

    蘇燦自李寒等人的午餐小炒脫離後,給唐嫵發了幾個短信未見回復,於是打了電話過去竟然關機,想了想唐嫵的手機可能在寢室充電,既然手機在寢室充電,那麼很明顯唐嫵就不在寢室之中,下午沒准唐嫵去選課去了,或者圖書館,也沒准被寢室的人邀約出去了,這些都有可能。

    坐在黑黝黝人頭攢動的觀眾席間,蘇燦也不禁有些神思遐想,譬如唐嫵會在這個時候偌大禮堂的哪個方位,哪個位置。這麼一想蘇燦又想起自己初中的時候,在夏海的中學典有堂,學校自己是沒有禮堂的,所以租用的是市裏面的禮堂來用於表演演出,雖然是陳舊了一些,也明顯帶著八零年代不曾翻修的痕跡。

    但勝在很大。很廣闊,正因為很大,所以學校琢磨著也就不要浪費租金,全校初高中也都一同在典禮堂中晚會,那場面還是蔚為壯觀的,但是明顯和南大新生的數量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半有餘。

    而印象中的蘇燦,卻還是覺得,似乎記憶中的那種人山人海,要比眼前這種狀況的人多太多了。

    也許是對流年的記憶讓蘇燦無形中放大了回憶裏的那些東西,所以他也一併放大了當時唐嫵在舊燈光的典禮堂上的演出,他記不得她表演了什麼,但是他記的她的面容,柔美,清澈。

    那一刻擊中了無數幼小男生情竇初開的心靈。

    蘇燦有種想流淚的衝動,後世那些曾經鮮活的人們,都已經不可抑制的逐漸老去,而現在的他,正行走在轟轟烈烈青春的浪端。

    何等幸福。

    光彩轉為明媚。周圍的人潮突然哄湧起來。晚會一時間達到了一個高潮,蘇燦被這陣轟然拉回現實,透過舞臺上天燈的光柱,看到唐嫵坐在那裏,一身黑裙,身上有亮片反光,面前是厚重的榨紅木大架鋼琴,看來為準備這場迎新晚會,學生會很下血本,將南區學生娛樂中心最高檔的琴都給搬來了。

    唐嫵在彈一首蘇燦聽不出旋律的曲子,清澈,明朗。

    虔誠而聖潔。又有婉約和嫵媚。很平靜的樣子。很犀利的指法,讓一些在此項上從小浸淫的人物都不由得頻頻點頭。

    音樂和聖女。總是能夠那麼輕易的讓周圍一片男狼的心臟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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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8 21:04: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傾其所有的玫瑰

    對迎新晚會上的眾人來說,晚會出現的高潮不多,但是有些卻絕對記憶猶新,而且足以讓大一新生的一些牛人迅速拔尖出現在台前。

    譬如第三個節目跳的現代舞的領舞者引起全場一片驚呼,那個帥氣的男孩可以在地上原地旋轉一千零八十度達六圈,驚人的天賦。

    第七個節目上的女生唱歌的確有些餘音繞梁,藝術設計系的幾個小品也惹得全場捧腹大笑,很出了幾個能說會道幽默機智的人才。

    這頭參加迎新晚會南大演講與辯論社團的社長等人更是暗暗確定了招新名單。

    這群來自天南地北彙聚在南大的學生們,在新生入學沉寂了一段時間過後,開始以這種方式一一出頭,聲名鵲起。

    唐嫵的鋼琴獨奏亦是迎新晚會的亮點,南大學生會在看到她履歷的時候,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女孩一路加身的獎項就不少,履歷上教師的評價更是中肯中洋溢著欣賞,這在學生會的眼睛裏就比較顯眼。

    沒少歷練過的唐嫵面對這種場面自然可以拿捏自如。而全場靜寂得聽著她所彈奏鋼琴曲的時候,鋪著紅毯的舞臺之下,一干院學生會的人還仰頭朝臺上張望。

    范祈驛是學生會主席,這個時候他正側著頭閉上眼聆聽,聽著從唐嫵手指觸鍵彈出乾淨的琴音,然後通過話筒放大過後回轉耳廓,他的手輕輕隨之的敲著節奏,隨即睜開眼睛,舞臺上的唐嫵黑裙泛著光的纖手在燈光下耀出亮邊,充塞他的眼珠子。

    “這女孩不錯吧。”為唐嫵引薦的莫雪是學生會副主席,唐嫵進校時也是她接引的,“她理科不光很優秀,更彈得一手好琴,我就讓她在這個晚會上試試,怎麼樣,比起你范大大才子的水準,不低吧?”

    範祈驛仔細的品味了一下,隨即抬頭笑道,“指法用犀利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穿指法,跨指法轉接得天衣無縫,5和絃這種讓一般人極為頭疼的金屬音她也可以做到駕輕就熟。李斯特能夠彈出瘋狂的八度皆是因為他有一雙得天獨厚的大手,而一個女孩子的手竟然能夠彈出八度的地道,真的是很難得了。”

    范祁驛轉過頭看到莫雪一臉茫然的表情,反應過來這副主席不通鋼琴,就盡力展開右手,手指朝著根部用力頂,比出這麼一個手勢,笑道,“類似於這種指法想要彈八度是很困難的,有些有十年琴齡的人最後反應過來自己八度彈法一直不地道不規範的大有人在,這不光是需要正確的姿勢,更需要高強度的練習,而且想要彈好彈出地道純粹的八度,手受傷時家常便飯,所以從唐嫵彈的這琴聲上面我可以聽出來,一個女孩子能夠把鋼琴彈到這個地步,證明她很努力了,吃了不少苦真的,很難得。”

    范祁驛一想到臺上那女孩練琴的時候那對纖手被拉傷疼痛的神情,她就有一絲憐憫。

    想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忍心看到這個黑裙女孩細嫩的手受傷的疼痛把。

    唐嫵練琴的時候的確吃了很多苦,只是穆璿是一個女強人,她希望培養出的女兒是一個相當有淑女氣質,亦很有內涵的一個女生,唐嫵對穆璿從來不會說不,所以當穆璿希望將提升每個女孩氣質的鋼琴這種東西強加於她的身上的時候,她也是被動的去接受。

    而且在反復練習著指法雙手疲憊到拉傷的時候,她也只會返回到桌子上拿著一支筆改為寫作業休息,然後晚上躺床上睡覺的時候,或許手疼地會讓她的額頭泌出汗珠。

    有時候她會想著自己為什麼要彈鋼琴,不過唐嫵一想著那些從電視裏和磁帶CD中聽到的音樂,她也可以演奏出來,就有一種成就感。對於當初學琴的女孩子來說,家長的要求和簡單的自豪感,這就是全部的理由。

    也許有的時候,她只是想要得到父母的認同和誇獎。

    “這樣的女孩子一定的打探一下,到底是哪個專業哪個班的,得加快動手啊,絕對是系花啊。”

    “夠了吧,《南大新生攻略指南》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了,”千萬不要認同你那些師兄師姐們所說不用太刻意專業課的經驗之談,考試之前老師必定會勾出重點這種說話。一定要把專業課的基礎打牢固,至於蹺課,談戀愛那是大二才去做的事情。”

    “你傻啊,《新生指南》是高年級所編著的,當然考慮著了,單申請年這麼多,要是你大一就加入了征途,這得瓜分多少資源啊,所以新生指南讓你大二才想泡妞這種事情,完全是要給高年級的那些狼留點機會啊。”眾人宛如醍醐灌頂猛然驚醒,大歎無恥啊無恥,這幫高年級的人們狼子野心。

    “嘖嘖,這麼說來得抓緊了,不過話說回來看那女孩那身材,那彈琴專注的姿態,多好看啊。要是能抱在懷裏我的媽啊。”

    蘇燦很適時的打斷了身邊這群人的臆想,心怵夠了啊,你幾個莫不是在高中憋久了,所以上大學來無拘無束的情況下爆發出猥瑣的本性了。

    就指了指臺上的唐嫵,對面前這幫意淫狀態的男生道,“你們沒機會了,那是我女朋友。”

    眾人一臉茫然的瞪著這半途殺出來的蘇燦,一個人道,“兄弟,你倒是挺強啊,這思想水準境界可高了我們不止一籌啊。”

    這群人顯然認出了蘇燦是早上新生見面會那個牛人,所以說話也就了幾分面子,到很委婉,沒有直接來一句,“你有病吧。”

    蘇燦好一陣無語,不過想來現在自己說什麼,這幫天之驕子們估計也絕不會相信,竟然無法證明,靠

    “同學,來束花吧”面前一個別著學生會工作證的女生捧著大把的玫瑰出現在面前,她腳下有個大桶裝著玫瑰。旁邊還站著一個負責提桶的學生會瘦高個幹事,勤勤懇懇,女孩就道,“只有一個新生見面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雖然不能在臺上表演,但是你不希望回憶起來連台都沒有上過,為喜歡的節目送過花而後悔吧。”

    蘇燦遠遠看著後臺那邊,唐嫵的演奏正進入高丄潮,估計很快就得進入尾聲,不過如果為她買到一大捧花,親手送上去,估計這是一個迎新晚會上無比難忘之夜。等女生仔細的朝著蘇燦一看的時候,兩人齊刷刷愕然,“你?”

    原來這正是早上的時候蘇燦在寢室門口遭遇的那個出現門口不忘指點他穿著的學姐,陳郝早上去男生寢室這邊,也就是趁著早上新生見面會之前這幫新生還在寢室的時候,再度確認一下晚上表演的新生們是否準備完畢。今早見到蘇燦自然很有印象。

    很快反應過來的學姐嘻嘻一笑,指著手中的花,“要不要買幾束呢。送誰都可以噢。”那言下之意是包括她自己。

    周圍吸引看過來的人倒是不少,蘇燦笑道,“學姐多少錢?”

    “八塊錢一束。”那學姐甜甜的笑了笑,指了指舞臺之上,“這個節目很搶手,想要送花的人挺多的哦。”

    這下就連剛才和蘇燦說話的那幾個男生也在相互攛掇著躍躍欲試,他們雖然沒那個天分在臺上表演,倒是要這麼喝臺上的表演者女孩近距離接觸,拿可是莫大的誘惑。

    “給我拿九束,就送拿表演的女孩子。”一眾男生從後面幾排溜過來,為首的男生長得倒挺有型的,頭髮波浪卷,穿著也不錯,被一干朋友簇擁著,嘻嘻哈哈的說著和臺上唐嫵有關的掛體。

    蘇燦對那學界一笑,“這麼吧,給我拿一半。”沒看到也就算了,這麼多人當著自己的面想送唐嫵玫瑰,還九束,簡直置自己在如果境地啊。

    拿學界一聽蘇燦就要一半,心頭一喜,連忙答應,“要二十朵以上可以給你打折,六塊錢一朵。”

    要九束的男子朝蘇燦瞟了一眼,身邊的人皆盡說道,“喂,這小子存心和你杠啊,你要九束他要一半,這麼送上去那女孩記得住你嗎?”

    這學姐腳下桶裏裝著的鮮豔玫瑰起碼五六十朵,那第一人要的是九朵,九朵就是七十二塊錢,這對最之前一群躍躍欲試想上臺去的人來說實在不在他們的承受範圍,而蘇燦更是一口氣要一半,這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

    波浪捲髮型男瞥了蘇燦一眼,更被身邊的人煽動,對那學姐眯著眼一笑,“給我來三分之二,不用減價,八塊就八塊。”

    夠有脾氣。

    蘇燦大感這南大就是南大,果然不一樣,隨便碰一個都不是等閒之輩。

    那波浪捲髮型男看蘇燦怔了一下,就以安慰勸服的語氣道,“兄弟,何必呢,就是送個花而已,沒准你送上去了別人也不一定記得住你啊,這種情況我見多了,我也就只是和兄弟夥打個賭敢不敢上去送花,沒指望給人家女孩留下什麼印象,對你沒威脅。別在意,啊。”

    這小子明明自己不服輸,還不忘攻心為上。

    “這樣吧,這一桶我全要了。”蘇燦又對捲髮男一笑解釋道,“抱歉啊,我是有必須要送花的理由。”對這個波浪卷男和自己杠上,或者他身邊的人起哄,蘇燦倒並不在意,只是一會在臺上,自己總不能比別人送的花更少吧。

    波浪捲髮男對周圍起哄的人擺擺手,對蘇燦倒有些另眼相看,因為對於眾人來說,這麼花錢買這麼多花,那可得是多少包熊貓啊,就算這群人生活費充裕,可也不帶這麼做的。

    而旁邊看熱鬧的人都愣住了,這要送這麼一大捧上去,那可得多誇張啊,一時間蘇燦是讓人既羡慕,又覺得夠這哥們心疼了吧。

    “我算一算,給你打折六塊錢一朵,總共五十五朵花酒是330塊錢,同學你確定啊。”賣花的學姐算了一下覺得自己都肉疼。

    蘇燦掏出錢包打開來準備付錢,表情突入起來的僵硬了,忘記自己身上的零錢已經不多了,新生入學來食堂吃飯這些都打入一卡通裏面,用錢買的一些小生活用品,蘇燦升上也就僅僅一百五十六塊錢。

    其他的錢大多都在卡裏面,畢竟在大學裏蘇燦也不可能每天揣個萬兒八千的在身上,那根本沒用,這是一個幾乎不需要什麼消費的樂土,蘇燦很享受大學的這種生活,怎麼辦,現在難不成要緊急跑出去找個取款機取錢?

    看到蘇燦錢包軍火數目的一眾人怔了怔.捲髮男忍不住就豎起一根大拇指."挺牛的啊兄弟,我現在相信你是當真有必須送花的理由了,花三百塊錢賣花和你只有一百多塊錢買三百塊錢的花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傾其所有就是為了獻花這種崇高的追求精神實在值得我們學習!我叫鐘鎮良,交個朋友,十七樓的,以後有什麼事喊一聲就是."他的那些朋友也對這種精神肅然起敬。

    站在那裏賣花的學姐突然有些感動,眼眶竟然有點紅紅的,大概想到了她目前到大三這些日子經歷的許多,突然覺得面前這新生挺傻的。

    在現在大學生的物質愛情面前,又有誰會如同這般,傾其所有,用接下來或許半個月都要吃泡面度日的生活,只是為了向一個或許他根本“求不得”的女孩獻花,臺上的那個女孩很漂亮,很好看,她像是彗星一樣絢爛璀璨,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孩為了對她表達些什麼,所付出的代價。

    這真的只是在學生時代,才擁有的熱烈呢。

    她眼眶有點紅,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的水珠,收了收酸楚的鼻翕,“就給一百塊錢吧。”

    他旁邊的幹事有些訝異,“學姐,這不合規定……”

    “放心,我會去跟組織部那邊說的。”這學姐想了一下,又問蘇燦,“你剩下的錢生活沒問題吧?”

    蘇燦乾脆一併將手中的錢塞到了學姐手上,“放心,明天我親自把錢交學生會上去謝了啊。”

    看到蘇燦塞到手中的大把錢,又用包裝紙抱起一大捧的玫瑰,那學姐和眾人目送著蘇燦就這麼朝著舞臺走過去,大有一種望著荊軻的感覺。唐嫵一曲彈畢,眾人立刻響起轟動的掌聲,雖然大部分人根本不是因為她彈出的琴音而喝彩的,不過畢竟也很熱烈。

    眾人尚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他們很樂意欣賞這種曲子和女生相得益彰舒恬靜美的畫面。

    大感南大這屆新生簡直臥虎藏龍,什麼樣的人都有,花花草草簡直一抓一大把,而且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花花草草們。

    唐嫵輕鞠了一躬就準備下臺,如同他所有的那些表演一樣。

    但是主持人卻“哇哦”的出來感歎了一番唐嫵的琴藝,連帶著下方禮堂一大票色狼“哇奧!”得一聲。

    而在學生會幹事的通道這邊,蘇燦已經被批准放行上臺了。

    當然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上臺的,蘇燦能這麼捧著大捧的花上臺,完全是他買了學生會組織部安排的專用玫瑰花,而且還這麼一大捧,那放行的女生都有些不可思議,盯著大感這些新生怎麼一個比一個生猛。當年他們大一的時候一個個都嫩得很呐。

    肖旭猛地打了正在台下打鬧分析這女孩身份的張小橋胸口一下。張小橋有些火了,“幹嘛啊。”

    肖旭朝著臺上點了點,手指分明抖了一下,“那,那裏老大。”

    而此刻的台下,那賣花的學姐,波浪卷頭的捲髮男鐘鎮良,以及認出了蘇燦是早上見面會那個新生的人們,都望著蘇燦一步步走向舞臺的這一幕。

    臺上有個黑裙的女孩,她站在主持人旁邊,主持人的讚美讓她顯得很局促,而下方是大片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哨聲,尖叫聲,怎麼惡搞在怎麼來。

    就在距離前臺不遠的地方,有個男子就捧著花,迎著腳下的階梯,朝著目標逼近。

    像是某種儀式,又像是那些大學裏所有無疾而終愛情的伊始。

    儘管台下的那些男女們覺得,一份連飯都吃不飽豁出去的熾熱感情,最終也只會步入悲劇的結尾,但是他仍然對這種義無反顧張揚著欣賞。

    我們的青春就應該如此狂熱而不計後果,儘管很可能會大哭一場作為結局。

    蘇燦捧著花,在黑幕轉為明亮的燈光之下,在很多人“偶耶!”得助威下。踏上舞臺,露出一個璨爛的微笑,令主持人都呆了呆。

    在燈光下接過蘇燦感放的玫瑰,唐嫵的手都在顫抖,她覺得此刻的蘇燦,好不真實,讓她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頰,但是光就打在她的臉上,在她看不見的光幕背後,那可是幾千號人的眾目睽睽。

    唐嫵不敢。

    突然,唐嫵看到蘇燦輕輕展開了雙臂,姿態輕盈而灑然。

    主持人呆了呆,連忙機智解說圓場,“同學你動機不純哦,送美女玫瑰,還想回報一個擁抱啊。”

    下方觀眾席的鐘鎮良點了支煙,這一刻拗在嘴角的煙斗來不及吸了,心理面早對蘇燦比了無數個大拇指,心說這傢伙臉皮簡直修煉到百毒不侵,真丄他媽無敵了。

    很多年後,鐘鎮良回想起來,還覺得這一幕之耀眼,刺得人眼睛很疼。會刺到淚腺的酸疼。

    接著就是四周圍搞明白蘇燦這個動作肢體語言的人反應過來後的尖叫軒然。

    抱著鮮花的唐嫵,臉頰緋紅,她輕輕朝前走了兩步,她也僅僅只敢走兩步,然後就被蘇燦環臂抱著。

    蘇燦頭埋掠過她的脖頸發際。

    嗯,好香。

    如懷中的軟玉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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