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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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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0:54: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我本純潔

    這裏聚集著不少白領,一些三五成群的學生。

    週邊一休閒桌子上面,蘇燦看到了正端著杯咖啡發呆的李嵐。

    快步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帽子擱置一邊“現在是怎麼個情況,為什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難道唐總入駐的時候,事先不知道有這麼大一筆債務嗎?”

    “是這樣的,東林集團前老總有個女兒,在國外讀書,這次他去世,他女兒就臨時趕了回來接掌企業,但因為自小在國外留學的關係,對國內的經濟,人情,政治都十分陌生,東林集團前老總一去,偌大的企業樹倒猢猻散,在香港的分公司也一樣,東林的多處地產工程款不能到位,有欠債,盤活不了,整個產業鏈都陷入了癱瘓。他女兒開始覓求優秀人才打理東林集團的億萬家產,但又被前幾個老總玩空手道套走了大筆資產,可謂是遭到重重打擊。

    後來通過商會介紹,找到了唐總,唐總聘任為新的總經理,接管集團在上海的一切經營業務,但是這並不是單純的聘任,而是帶資聘任,用自己的錢進行新公司業務。唐總帶著四千萬的資金作為新東林集團總經理,簽訂的是一旦出現業績,便是六四分的合作合同,主政東林第一把交椅,說起來這個合同還是我們處於優勢,東林集團屬於大產業,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是徹底陷進去了。”

    “東林集團在香港,上海以及周邊地區有幾個赫赫有名的酒店房產項目,酒店還好,房地產就比較複雜,前老闆一走,這些都成了尚在開發而沒有完成的爛尾專案,當初唐總擬定的戰略是,東林要從債務糾紛中脫身,更需要在發展中求得生存。

    即使是還債,也得在發展和重新整合好已有的資產並讓它們良好地運營起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沉重的債務問題。然而誰知道這裏還埋藏。著這樣的炸彈。債務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我們的預估。”

    “要真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們著急的並不是這些債務,誰不知道現在牛的是借主不是債主,債務當然可以能拖就扼,但若是人家不顧老東家東林的面子,真要上訴,查封東林公司的資產,這問題就嚴重了,而現在對方走到這一步上面,要申請法院凍結資產已經是一步之遙,這個程式相當的簡單,但是這一下打死下去,東林集團完了,唐總也會被牽扯其中。帶來4000萬資產,也只能給東林填這麼一無底洞了。”

    李嵐說完,又皺了皺眉頭續道“你的那同學既然家在法律界,那麼自然也必定清楚,咱們連合同都找不到,打這種官司毫無還手之力。現在還是先把合同找到再說吧,香港那邊我們也聯繫了,讓他們也找找,就是要把東林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啊,找不到合同,我們連做出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李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了看手錶時間,就道“得了,今天人家上面已經來人了,我不能耽擱太久,跟你說這麼多,你也就適當的安慰一下唐嫵,讓她不用擔心這些東西,我看唐總還是會想出辦法來的。”

    “潮岳公司來人了?我能不能跟過去看一下?”

    李嵐環視了四周,說道“蘇燦啊,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這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事情,你有這份熱心,已經很好了,下午還有課吧,回去上課吧,唐總現在心情很亂,我們都別去給他添堵了。”

    看著李嵐起身離開,蘇燦可以想像公司內部的焦灼狀態,於是他並非返回地鐵口或者公車站,而是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李嵐所去的地方是星巴克對面的酒店,想來選擇這塊地方待客,是不能讓對方全盤接觸到東林企業目前情況。

    蘇燦也只有扮柯南的跟隨走入,李嵐一看蘇燦一臉笑容的跟著進入還有些無奈,電梯門就打開來,唐父和一個二十三四歲,發育身材不錯,但看上去有些憂傷憔悴的女子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年紀四五十歲上下,都一身灰褐色西服的中年男子。

    李嵐就道“唐總,李董。”

    唐父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進入大堂的蘇燦,又看了眼李嵐,心頭大約有了個數,對蘇燦笑道“蘇燦,你來啦,吃過飯了嗎?”那模樣倒是看不出如今東林集團有過不去的坎。

    “中午過來的,還沒吃飯呢。”蘇燦看著這一臉煩躁的眾人,心下也大致的有了個數,他說話的時候那叫做李董的女子抬頭看了蘇燦一眼,大致在琢磨這是唐總哪位。

     “那一起吧”“嗯,好。”求之不得。蘇燦當然應諾。

    說是吃飯,而事實上不過是見人家潮岳的來人,蘇燦也就人畜無害的被順帶著捎上了。

    中途唐嫵發了短信過來“我下樓了。一起吃飯吧,去北區食堂,換一個口味。”

    蘇燦開了酒店餐廳包房推拉門,站在二樓上回了個電話過去,“我現在和你爸爸在一起呢,長寧區這邊,你自己吃飯吧就別等我了”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蘇燦可以勾勒出在宿舍樓下面站著捧著電話有點發愣的唐嫵樣子。

    “你在那裏幹什麼?”充滿疑惑。

    “我和李大哥好久不見,上次覺得他挺有趣的,今天找他聊聊。”

    “什麼時候回來。”

    “下午一些吧,就趁著這時間談天說地的聊一聊。”蘇燦回復道。

    唐嫵雖然知道蘇燦真正的心思也絕不是嘴上說的這麼輕鬆,不過也只好回應“知道了,你早點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還沒說完,旁邊就有一眾過去的女生集體豎了耳朵,有人笑道,“挺貼心的嘛,唐嫵。”

    唐嫵掛了電話,對眾人投以一個微笑,握著手機的手卻緊了緊,望著這群嬉笑顏開的女生並肩走了過去,唐嫵卻發現沒那麼轟轟烈烈但是卻風輕雲淡的大學生活距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遙遠了,和父親的電話裏聽出他的力不從心,穆璇通話裏偶爾表示出來的煩心也讓她意識到問題不對,那些報紙上的渲染和報導明顯不是空穴來風。

    唐嫵發現自己突然能夠理解那些十進大學就拼命學習然後拼命尋找兼職的一些學生們。

    家庭環境有時候決定了一個人的奮鬥方向。當後方不穩定,自己在這所學校裏怎麼也不會安安心心的過四年的大學生活。

    唐嫵不知道自己一向心目中泰山一樣的父親這次會不會被打垮。

    那個總會說“嫵兒你安心讀書,該怎麼就怎麼。我和你媽觀點不一樣,我開明啊,你要看中那個男孩,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夠把你們倆養活就行了,其他的物質基礎,爸爸好歹也可以給你們安排一下是不是”的父親總是像能夠承擔許多風雨的鐵塔,但是如果他真的頂不住了,唐嫵知道她原本應該是平靜的生活,會不會因此面目全非。

    暴風雨正在緩慢的推進之中,而身處於校園之中的她,渺小到無可撼動分毫。包括很多人,都會很渺小。那些能夠讀完大學四年,沒有家裏後顧之憂的學生仍然會覺得大學新鮮感過去後的漫長和無聊,但唐嫵覺得自己如果能夠體會到這種無聊,也是一種幸福。

    但是她心惶惶然,體會不到。

    也許總會變得明朗也說不定,也許明天來臨,她仍然可以覺得學校的生活一眼看不到頭的悠閒,或者某些時候突如其來的緊湊。仍然會有一個人對她展露微笑帶來感動,或者偶爾讓她感覺到疼痛。

    蘇燦就坐,潮嶽那邊的人也就開了包廂來了,為首的是一個頭髮中禿,寥寥幾根頭髮從地方誌願著中央的中年男子,身邊跟了兩個三十來歲,都一臉黑氣逼人的人物。

    而那男子手中提著的一個看上去不輕的黝黑皮箱,都讓在場的人心頭一沉,這就是正主兒了。

    坐下來過後那男子輕輕的掃了掃桌子上豐盛的飯菜,表情帶著一副要打架的輕蔑,對唐父道“飯,可吃可不吃,這不是重點,今天我們來,就是要跟你們商量這個債務的事情。”

    說著這人就對旁邊兩人示意了一下,兩人工來就把面前的碗筷菜碟騰開,那中年男子開,把一摞又是一摞的材料給堆桌子上,“這就是你們東林欠我方的債務材料,連本帶利,總計一億一千三百五十二萬人民幣。”“又把手朝著材料上一按,十分有視覺衝擊“這裏有簽訂的借款合同,還有公安機關、法院、銀行等等單位的證明材料……”

    此人說完刻意停頓了一下眾人都大敢心有種一腳踏空的難受,且慢條斯理,對方顯然有肆無恐今天就是來放話的。

    “我們先喝酒,不要弄得這麼緊繃。”李嵐笑臉相陪,率先舉起酒杯。

    那人顯然不好對付,指了指李嵐“把酒先放下,事情沒解決好,不來這些虛的,我關心的是你們什麼時候給我還錢。”

    唐父唰一下起身,讓對方警惕了一下,而他敦厚的笑容亮相“事情要談,但酒也要喝,這樣,大老遠你們跑來不容易,潮嶽雖然離這裏不遠,但是開車還是得三四個小時吧,我就先幹為盡。”

    連下三杯,唐父畢竟也算東林目前的掌舵人,對方就緩和了一下,喝了兩杯,但依然盛氣淩人。

    唐父借著這酒下去的勁頭起身一邊探手拿那合同,一邊道“王總,我先看看合同,再談還款的事情。”

    對方被稱作王總的極為精明警惕,手一收合同,讓唐父抓了個空,道“合同你們也有,看我們的做什麼。”

    “呵,我也是剛剛接管東林,還有很多區域沒整理好,幾天前有人給我看了一下,我當時忙,也就隨手放一邊了,那我回去在找找翻閱翻閱吧。”

    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這邊沒有合同,唐父臨時轉口,想了想,又道“我剛剛接手東林集團,很多東西都還沒弄好,而且你們也知道,現在東林整個就是一盤稀泥,幾乎一無所有。”

    "你是帶著錢來東林的,要不然我們找你幹嘛。”

    蘇燦暗忖這完全是資訊不對稱戰爭,對方對唐父入主東林這事瞭若指掌,而唐父卻對對方所知有限,合同都沒有,純粹就是任人宰割。

    不過對方既然不知道唐父沒有合同這事,至少說明了東林集團內部沒什麼和對方企業互通的人物。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合同拿到手啊。

    雙方之後交涉,對方咬死不放,氣焰跋扈,東林集團這邊每個人都臉色鐵青,想發作,卻都顧全大局。

    最後對方說了兩句難聽的話,起身,臨走前把一份影本拋唐父的面前“這是我們對上海高院的起訴書,你最好看一下,最好這幾天給我們擬定個還款計畫,如果不還,那我們法庭上見。”

    對方就這麼氣勢洶洶的是了,誰都沒料到對方火藥氣十足,見面就到了這份上,絲毫不留餘地。

    隨即似乎公司這邊搜集到了對方潮岳公司的資料,李嵐接了個電話,就對唐父說“這家公司實際上是當地政府的,口氣這麼強硬,簡直沒把人放在眼裏,雜誌刊物上的報導,對方恐怕動了些關係背景,他們的態度很明確了,非要我們這幾天內交出這筆錢。”

    唐父也火了“有屁的關係,我在上海戰友老朋友也不少,槁過這些小名堂嗎…我倒要看看,東林集團怎麼著就欠了對方一億!”

    眾人從酒店出來,李嵐對蘇燦歎了口氣“我送你回去好了,以後別來了,你看到了,這裏不是一點的忙,過一陣你再來吧。”

    蘇燦點頭,就由得李嵐送他回了學校,在校門口看到他的車絕塵而去,蘇燦覺得自己這柯南扮得夠失敗的,除了看到對手的飛揚跋扈,什麼都沒做成,對方合同在手,又是極為警惕,這個王總不宜對付,還真可能是前世將唐嫵老爸給拖垮的人物之一。

    蘇燦暗歎要早知道這事,再重生一次多好,下次他怎麼著也要勸唐父別摻著這趟渾水啊,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商場裏總有這麼前一朝看上去風平浪靜,後一步就步步驚心,處處殺招頻現的情況,這就是生意場的殘酷,多少億萬富豪鋪天蓋地的死在這條路上,上海那些高樓的崛起輝煌不少,但也沒少沾著血腥,多少一夜破產一口氣沒喘過來嗚呼一挺留下一家老小的人,能夠走上福布斯的,沒點功力自然不行,當然就算是有點道行甚至鑄就帝國的,也會在頃刻之間失蹄給斬落下馬。

    只有困外的人才會追捧所謂的“成功者”,這不過是沒達到那種高度的人意淫而已,在取得一定成就者的眼睛裏面,未來仍是跟著藍圖摸著石頭過河,如履薄冰。

    所以富貴歷來都是險中可求,今天的輝煌不代表著明天仍然絢爛。

    蘇燦發家求穩,有重生經驗護航,不求聞達諸國,有真正可以動用手中的財富力量做點理想事物,一步一步重拾連憾,偶爾回憶的時候會覺得自己這一路走過不曾走失,也就足夠了。

    回到寢室,角落仍然躺著李寒默默打滿的四瓶開水,肖旭和一干人正圍著他的電腦圍觀動作片,肖旭最近和大三師兄來往頻繁,最直接的好處就是用幾張遊戲碟置換了些毛片資源,大學裏靠這種美國動作片以物易物的習俗不少,幾乎成了通用幣種。

    那些有著名校情結的人要是知道名校的學生無論在外看上去如何如何風光牛通,或者朋友介紹的時候都掩飾不住自豪,而事實上卸下面具過後每個人對著毛片有著驚人的猥瑣神情一定會失望之極。

    不過正是那些在大學寢室裏流傳甚廣的性教育片子,才讓我們的身心迅速成熟起來,男人間的交流達到了一種靈魂的高度,也證明了無論外表披著層什麼皮,骨子裏大家都是同樣寂寞的生命。

    於是蘇燦忍受著一群寂寞的生命在自己的床鋪下面用自己的電腦發洩心中猥瑣的陰暗面,而他則躺在上面的床上和唐嫵發送著純潔的短信。

    這一刻聽著下面若有若無的呻吟聲,蘇燦覺得自己純潔的整個靈魂都昇華了,他只是重生者,現在卻全身泛光,以床為界,下方是地獄一群惡魂寂寞哥,上面卻純白得近似天堂。

    在這天堂之上,蘇燦靈光一閃,想到了幫助唐父走出困境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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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0:55: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迷霧計

    一億元是什麼概念。時間如果倒退回十年前。中國經濟崛起的九零年代,這是筆天文數字,而現在的中國福布斯排行榜,內地排在第一百名的富豪擁有的就是五億人民幣。

    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數字,在蘇燦看來也都眼發暈,對現階段大多數上海的企業來說,這筆數目都不可小覷。

    但關鍵的問題是,東林集團是如何欠了人家一億的債務。

    當務之急,還是必須要先建立資訊,不能打資訊不對稱的戰爭。

    第二天清晨蘇燦睜開眼睛,爬下床來,李寒肖旭剛剛和他打了招呼出門,兩個人都穿著慢跑鞋,打算去有那些新聞系女生每天晨練嗓音的地方出早操。臨出門的時候還邀他一起,被蘇燦反手關了門將兩人給擋在了外面。

    蘇燦給李嵐打了個電話,如此這般說了說,大致說了下自己的辦法。李嵐在電話那頭原本還有些規勸的語氣,但聽蘇燦說完過後也就沉默了,說道,“這樣吧,我正在去公司的路上,現在轉過車來接你,到時候和唐叔再面談好了。”

    蘇燦算了算時間,跟著就出了門,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李嵐的車就裏面開了過來,在蘇燦旁搖下車窗,“上車。”

    車絕塵而去。

    東林集團辦公室裏面,唐父正坐在紅木桌子上面,眉頭深鎖思考著辦法,有助手敲門進來,助手已經是滿頭大汗,“唐總,還是沒找到,香港那邊,也同樣沒有合同本。”

    唐父皺起了眉頭,他從體制內辭職過後自主創業經商下海。一家人也算經歷過一陣時期的低迷,慢慢走到今天,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款。就幾次投資有了目標,幾次決策沒有出錯,業界也積累起了一些聲望。別人看到的是風風光光,如今又擔任東林集團的總經理,可這做出的重大砒漏決策。隨即而來的可能是毀滅性的後果,辛辛苦苦掙來得錢泡了湯不說,這極有可能打垮兩個企業。

    蘇燦到來的時候唐父還有點走神,等到李嵐上前跟他說了,唐父才轉過頭來,回過神,對李嵐道,“胡鬧。”又對蘇燦說,“蘇燦啊,你就不要朝這裏跑了,等過段時間,這裏忙過了,我還去看唐嫵,對了。你要回去的話,我這裏還有一些東西,你幫我給唐嫵捎過去。”

    說著唐父拿出些別人送來的特產一類,正準備給蘇燦裝包,蘇燦就道。“唐叔叔,目前東林集團的危機在於很多方面沒有解決,我覺得首先要穩住潮岳方不說,我們還要最大限度的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對方肯定是不會把一些東西給我們看的。但是他們在當地法院,一定會有相應的備案,這些原始資料,看到應該沒有問題。”

    唐父怔了怔,隨後就說,“這個我已經想過了,今天早上我給那邊打了個電話,我還在等朋友的消息,可能中午就有分曉。”

    蘇燦訕然,原來唐父已經想到了。類似于唐父這樣的人,摸爬滾打站在如今的位置上,智力也必然不會低多少,當然也不簡單。特別是到這種傷筋動骨元氣大傷的時候,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這樣到算是蘇燦白來一趟,

    蘇燦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張小橋的,蘇燦到走廊接起來竟然是肖旭的聲音,就道,“老大,你完了,今天輔導員點名,沒人敢幫你答應著。現在好了,全班都在,就你蹺課了。蘇老闆還問誰知道你去哪里了,出門的時候就沒好臉色啊。”

    蘇燦愕然,“操行冊不是在學習委員手上嗎。張國壽怎麼沒保住。”

    “蘇迤一要拿來親自點名,他有什麼辦法,反正說一聲,班上羅庚才那幾個不是什麼好鳥,看那副點到你名不在而起哄的樣子,唯恐天下不亂。”

    蘇燦有些鬱悶,這也算賠了夫人又折兵,他能想到的唐父都想到了。而自己卻因此蹺課被輔導員點了名。早知道他也就不一時衝動競爭這個班長的名頭了,頂著個班長的名頭,蹺課被逮了也不光彩。

    出師未捷啊,面目無光,還是暫時敗退好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唐父似乎正在和唐母打電話。

    “你說這事,你跟你媽他們說什麼啊,兩老人年紀大了,還操心這些。”唐父聽起來語氣有些焦灼。

    “我不跟他們說,他們看報紙也遲早關注到的,現在也有人問我,我家老唐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你讓我怎麼說,我也想你快點擺脫過去。可是你能辦到嗎,幾個律師行都跟我說過了,這個官司案子比較棘手。而且沒有合同是很荒唐的一件事。當初做這個的時候,你應該全盤調查一下,而不要把目光全部放在既得利益上面。”穆璇擺出一副工作的態度,顯然她最近也不好過。

    “你也知道房地產涉及的東西零零碎碎很複雜,也很繁瑣,剛接手的時候也不知道會有這事,這事情不一般,先等我處理了再說好吧。咱媽那邊這也不是他們能夠管得到的地兒,你告訴他們還不落愕我沒個,好印象,你媽都偏執好幾十年了,當初早就對你嫁給我不滿,要現在看我這樣,還不得說是驗證了她的高瞻遠矚”

    穆璇和唐父之間有些爭執,這個時候自然誰都當沒聽到,李嵐坐在沙發上假裝看一份報紙。

    在蓉城的穆璇自然也知道現在這事鬧得不一般,在蓉城都有所聽聞。現在私下裏都有人議論著她這個司法局局長,以前是面對著她高高在上這次圖個看戲的態度,有的走過得沒她好心懷怨恨但陽奉陰違的人。這周邊不少,又加上她穆局長是政界翹楚焦點,龍蛇虎蟲關注的大有人在。

    唐母和唐父,雙方壓力都不

    這種情況下,言談自然不歡而散。唐嫵想必也噢到了家裏的火藥味。於是心情自然也比較壓抑著。

    唐父掛了電話沒多久,朋友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唐啊,我這邊找了一下人,法院執行廳的那邊有個龔處長我還認識,這樣吧,你現在去找他,瞭解一下案情,你看能幫到忙嗎。”

    “這樣啊,那好,行,我們就去看一下,即刻動身還是麻煩你了。必須的必須的,

    掛了電話,唐父起身,“走。去潮嶽!”

    一片海景,延伸出去的是看不到頭的公路,通過那些鋼筋混凝土的城市高廈,沿途溫潤的氣候下面,乾燥的土坡交替呈現。倒也不使人產生視覺疲勞。

    蘇燦在車裏想著自己沒頭沒腦的跟著進了這車裏面,逃了一天課,到底值不值。

    到這份上了,也沒什麼值不值的。因為最起碼自己不能看著自己未來老丈人垮臺不是。

    一切美好的東西被打碎就叫做悲劇。蘇燦現在就是防止這既定的悲劇發生,這套他已經駕輕就熟,和命運作戰不止一次兩次了,未來的對手也將逐漸強橫了,自己總得爭取一些強援不是。

    四個小時車程,將近下午,蘇燦。李嵐,唐父以及唐父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一行幾人,殺到了潮嶽市。

    進了臨海的市區就感覺原本一路的陽光明媚突然暗色調了下來,城市頭頂堆滿了陰雲,這種感覺蘇燦前世曾經嘗試過,在被炒曉魚過後面對明天不知道何去何從的生活,覺得骨子裏一把勁,突然沒了使勁的方向。沒了事業尚無家庭,甚至於連一份愛情都沒有,但這一切的中心思想還是得有錢,而他瞭解到自己最缺錢,更缺賺錢的能力。

    而現在同樣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並非一無所有的茫然,而是為了捍衛一步一步走過來風輕雲淡的大學生活,那份在校園裏牽手的曖昧愛情。這份平靜安詳的生活,他簡單的十八歲。

    在潮嶽市法院停下,唐父一眾直接進了執行廳。

    現在這種情況下,蘇燦要跟著。也沒人有心思對他多管些什麼,頂多也就在唐父的心中留下個還不懂事的印象,但是比起蘇燦對後世可能招致威脅的預判,這都是無所謂的印象觀。

    法院執行廳裏那個處長根據唐父的朋友關係接見了他們這一行人,坐下的時候對方就面露難色,道,“說實話吧,唐總,我這不便跟你多說什麼,原始材料,你也是看不到的。我就把我掌握的情況跟你說一下吧”

    有這種結果也是預料之中,潮嶽市的那企業本就是政府所有,他們這一行人過來瞭解具體情況,那還不的引起相關部門警覺,想要看原始資料,別人也根本不會給。

    就算唐父唐母幕後有些背景。可要論溯及力,想要影響到這裏,根本天方夜譚,你就算是內陸省會城市重權在握,想要伸手左右淅江的市縣。這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事。

    而且人家潮嶽市有這個脾氣還算好的,這邊工程款有一億的窟窿,對方的公司既然是政府所有,那麼這可是一大筆的財政,潮嶽市只是一個縣級市,這筆錢人家自然盯得很緊。沒在當時給你翻桌子就算照顧唐父面子的了。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億的欠款,還是比較屬實的一要不然有個辦法我和他們有些關係,要不然我找一找,大家可以去法庭裁定一下債務重組,潮岳方做出點讓步”

    從執行廳出來,眾人士氣都比較低迷,蘇燦算是知道了,對方也知道這後面有市政府高層在運作,也不敢胳膊朝外拐,說得一些東西,也沒敲到重點,這算是對他們雪上加霜了。

    李嵐的手機也就響了起來,是那個東林集團年輕女子李董的電話,顯然對此役很為關注,然而不光是她。全公司上上下下,誰不關注接下來事件的走向,走得好了,跟著東林集團邁向榮華,一看走差,大樹倒了。飯碗也砸了,指不定年輕女董事長跳樓的心都有了。

    掛了電話,安慰了公司內大後方,但他們這些前鋒卻是心頭沒有底啊。

    李嵐走過來就說,“唐總,要不然先吃點什麼吧,中午什麼都沒吃。”

    “我怎麼吃得下啊”唐父搖搖頭,又看到蘇燦,“吃吧,吃吧,你們先吃點什麼填飽肚子。蘇燦,你怎麼就跟著我們過來了,這不是胡鬧這是什麼!”唐父心情有些煩悶。對蘇燦語氣也就重了些。

    “唐總,你別怪,這是我把蘇燦帶上的。”李嵐趕緊說道。

    蘇燦感激的看了李嵐一眼,覺得這人挺重義氣,還算不錯。

    唐父背著手,對李嵐他可不會如對蘇燦這樣,語氣就更重了些,“蘇燦什麼都不知道跟著瞎摻合,你也就由著他了,什麼是紀律,公司現在,就是因為你們這樣一盤散沙,你說我要怎麼說你才好!”

    唐父手袖一揮,悶著頭朝著一邊踱步而去。

    這個柯南扮得過頭了,蘇燦有些尷尬,總歸不走動漫,

    自己也不能老一副人畜集害的樣子糊弄群眾,看到唐父的背影蘇燦莫名的又有點親切,這倒不是發酸,僅僅是因為和唐嫵的親近,愛屋及烏的覺得這個臉盤圓的中年男子,這一刻肩膀微微下收的樣子,讓人莫名有點難過。

    虎落平陽?這就是無奈。後世的唐嫵一家命運,也許就在這裏發生了轉折。

    瞞天過海。

    蘇燦腦海裏迅速掠過一集靈感,整理了一下,下一刻豁然開朗。

    快步上前,來到唐父的面前,李嵐看到唐父目光縮聚在蘇燦身上的時候心頭提了上來,就聽到蘇燦說道,“唐叔叔,我有辦法了,我們現在在這裏找個,酒店,先開個房間再說。”

    “酒店,開酒店房間怎麼,我們沒進展,難不成還要在這裏打消耗戰不成?”一個男子就道。

    唐父沒有說話,一直看著蘇燦,大概蘇燦這句話挑釁了他極大的耐心,他眯著眼。

    蘇燦短短的停頓了一下,續道。“不光要開個酒店,唐叔叔你還得打個電話給潮嶽那邊,說我們來還款了。”

    這下一眾人的就像是遇到莊家天糊般炸了營,一干表情詫異的盯著面前的蘇燦,這孩子是不是發燒過頭了。

    潮岳方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過後。對方坐鎮的王剔明王總一聽是唐父打來的,就道,“你們的電話,來得真好,我正說著找你們呢,再不給我們答復,我們就要起訴了別說我們不客氣,我們這已經算夠客氣的了。”

    “王總啊,我這裏剛回入住的酒店。就忙著處理你這個事,是這樣的。我們以前是友好合作夥伴,現在雖然有糾紛,但是我們應該從友好協商的角度來解決,這次我們來得十分匆忙,很多材料都沒有帶著。這樣吧,你們把合同和相關材料帶過來,我們談談,看是不是能夠擬定一個還款計畫,不過我在潮嶽呆的時間不長,你知道,這次我算焦頭爛額了,還有很多地方要跑”

    成功的營造了一個很匆忙的樣子

    對方原本還火藥味十足,隨時準備威脅動刀動槍的樣子,這一刻一聽有戲,擬定還款計畫,就道,“那成,我馬上過來,你們在哪里”

    這個時候,剛剛在酒店套房裏蘇燦正指揮著眾人營造“現場”到處都是一異混亂,烏煙瘴氣,李嵐一口氣吸著五根煙,然後拿著在空氣裏面揮灑,一邊不忘問蘇燦,“夠了吧?再來就毒害青少年啊。”

    “在這種情況下,我被毒害一下也無所謂了,再點幾根,越多越好!”蘇燦擺擺手,又指揮著辦公室主任,“楊主任,把地毯卷一下,再出去倒空兩啤酒杯,擱桌子上。沙發靠背扶手上面的棉被搭一下,再弄亂一點把浴室裏的浴巾也給拿出來。隨便丟一地兒。兵荒馬亂,兵荒馬亂。”

    整個場面一片混亂,這模樣倒像極了一片狼藉的現場,蘇燦就是要設這種局,讓對方精明的王總,在這種環境下面,也不得不放低警惕。

    商場上面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設一種“局”造“勢”談判更是需要這樣,所以有的時候談判的地點千變萬化,在酒吧。一擲千金的會所,這些環境的選擇,同樣影響到一樁事件的最終結果。

    對方既然不能從根本上降低警懼。就從外界上亂了他的心神。

    蘇燦前世就是因為失敗經驗太多。現在重生過後總結過去的經驗,更潛心專研心理學,南大選修課上也選修了這門科目,稗益良多。現在算是要運用的時候了。

    一切準備妥當,只安東風。

    眾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只覺得蘇燦這個做法,完全是太過天馬行空了,但是確實是無奈之舉。東林和唐氏企業是否能轉變命運,也在

    現場只留下兩人,唐父,裝作秘書的蘇燦。

    蘇燦要親自操作,兩個人缺一不可。

    對方很準時的敲門,唐父開了門。對方仍然是那份行頭,準時的行規。精密的頭腦,警懼的心神,不過這次臉色緩和多了,一進門就感覺到這股烏煙彝氣的“氣場”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皺了皺眉,“這怎麼回事?”

    唐父將人迎進來,抱歉道,“地方比較亂,別在意。”

    對方王總在座位上坐下,隨即從屁股下面拉出來一隻襪子。唐父忍住笑,連忙喝斥蘇燦,“怎麼回事!”

    “意外,意外。”蘇燦趕忙接過去。瞥到對方坐的是極為不舒服。這王總原本就養尊處優,哪里見過這陣仗,濃烈的煙酒味在這房間裏面,空氣不通,真是如坐針氈。

    “材料我都帶來了,你好好看看吧!”王總把東西朝著桌子上一擱。隨即又發現似乎放的地都沒有。

    唐父連忙接過去,“我來我來。”又把桌子騰了一下,暗中瞅了對方一眼,看到對方的眼睛始終沒有放鬆,暗贊對方果然不愧是一總經理。警惕始終沒有放鬆,只是用手整了整領結,松了松,實在有些熱,煙霧繚繞的。

    唐父大手裝作笨拙的取出材料。擱在桌子上,又對蘇燦招手“給王總倒杯茶,熱了吧。”

    蘇燦就去飲水機取了杯熱茶。然後故意緩慢的從旁端上來,清脆道。“王總,喝茶。”

    “好。”對方轉過身來接。

    于此同時,唐父感覺到自己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在這一大堆材料裏面。他看到了那份合同。

    這份九年前,東林集團和對方簽下的借款合同,有了合同,就可以研究反擊,再不會對對方的基本方向策略捉不到邊際!

    唐父現在所處的位置,因為中間茶几以及上面瓶瓶罐罐堆滿的關係。通過精巧的設計,對方的視線事實上是看不到他手上動作的。

    蘇燦對他微妙的做了個暗示。示意這正是時機,如果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

    此刻關係重大!

    而對方接了蘇燦這杯茶,頂多蘇燦用手法,讓他延遲個幾秒鐘的時間,這時間之寶貴,毫釐即逝。

    唐父顫抖著手,將這關係重大那合同影本手一帶,就順著自己腳下。送到了沙發底,這一刻他手都在發抖。而這一刻,他也是激動的。

    王總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顯然不明白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中了圈套。

    蘇燦手一松,他茶接了過去,隨即轉過頭,盯著查閱資料的唐父。

    唐父這個時候已經動作歸位。表情自然,胡亂翻翻,蘇燦暗道唐嫵老爸演技不錯啊。

    “要不然,我們去下面的餐廳坐坐!”唐父就皺了皺眉。

    “好,好,下面餐廳談,你們這裏,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嘛。”這句話終於說到了心坎上,王總也肆無忌憚的開了個玩笑,現在唐父的威望地位,在他眼睛裏自然不算什麼,他可是債權人。

    當然王總的警慢至始至終都沒有放下,幫著唐父收著那疊資料,眼角膘著他沒做任何動作。

    收起出了門,唐父心情是激動地,和蘇燦過了一下眼色,蘇燦比了個OK的手勢,唐父也就出了去,蘇燦從沙發下掏出合同以及幾份附帶的材料,來到隔壁房間早已經等待多時的李嵐面前,李嵐將其捧了起來,近乎于嘶叫,“合同啊!!!”

    到了餐廳,唐父就從容多了。蘇燦下樓來,來到唐父旁邊,唐父看了蘇燦一眼,再翻面前的材料,就道,“哎,你這裏面,沒有合同啊。”

    那王總當然不信,道,“不可能的。我一起帶來的。”就起身,和唐父一起翻閱。

    結果很自然,唐父“關心”的問道,“怎麼回事,你來之前看到了嗎?是原件嗎?”

    “當然是影本,嗨,我讓他們給我裝上,結果這群人在搞什麼。”

    “要不你回去拿吧,噢,把這些材料也帶著,我等你回來一起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那王總也大感無奈,起身拿了材料,氣勢洶洶的殺回公司。

    等到對方背影徹底上了那台越野。咖啡未涼。

    唐父起身,虎步龍行,一拍蘇燦的肩膀,“走,咱們回上海!”

    滿眼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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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0:55: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第三隻蚊子

    合同拿到了手,在對方電話打過來的當兒,蘇燦一行人已經在了高速路回上海的路上。

    “王總啊,沒辦法,我這裏臨時有事,我得趕回去,至於還款的事,我們在找個時間另外計議吧,你也別急,我們下次再好好聊。”唐父接起電話,現在底氣都足了許多,有了合同,自然也不是盲目應對了。”

    “無論如何,蘇燦你今天,好樣的。”李嵐忍不住驚喜,在蘇燦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蘇燦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副單薄的樣子,對他這一手全盤擋住,肩膀上的麻疼正好顯示了李嵐內心的波瀾。

    “今天那份佈置,咱們這叫奇兵八陣,對方還單槍匹馬,就再來三個人,唐總也能順利的拿到合同,到時候咱們可沒做什麼手腳,他們合同不見了,自然也就自認倒楣。”

    唐父有點臉紅,擺擺手:“這種詐術,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是合同原件,我們不定還構成了犯罪。不過既然只是影本,也無傷大雅。但是現在至少掌握了情況。”

    “現在集團上下簡直人心振奮,這是我們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李嵐抽著一支煙,原本在有唐父的車裏,他是不抽煙的,但今天,無論如何忍不住了,唐父也沒有干預。

    長長的沿海公路蜿蜒從平地線繞向更遠的城市市區,臨近黃昏,蘇燦趴在車窗上,靜靜的感受著昏黃的光線和海風吹拂在臉上的感覺。遠離繁華市區的喧鬧,

    遠離平靜的校園,遠方海岸的粼粼水光和夕陽交輝的景致可不常有。

    “蘇燦,在想什麼?”唐父注意到這個吹風的少年。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外面很寧靜,不像剛才緊迫。”

    這個少年與眾不同,有著詩人的感性以及理科生冷峻的理性,在那種情況下,他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實屬罕見,也深諳商場裏有時候一個細節,就會導致毀滅與重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殘酷結果。

    唐父想了想,用一種像是對唐嫵的語調說道,“其實對方罵我,我一點也不生氣,我也明白,他們背後也有職工和企業,拿不到錢,企業倒閉,不知道多少人在戳我們這些人的脊樑骨,他們代表的也是一個集體的利益,難免氣急敗壞了一些,而我也代表著東林和唐氏背後這麼多人,

    我們任何一方,誰都有不能輸的理由。所以商場是殘酷的,但是這種殘酷我們也是不可避免的。蘇燦啊,以後你要在我這個位置,接觸到這些,也就知道了。只可惜現在你和唐嫵只是大一啊,要是三年後,我就不操心了。”

    司機繼續開車,李嵐繼續抽煙,辦公室主任繼續看合同,眾人都保持表情自然正常假裝沒聽到.

    唐父這句話的意思可明顯著啊,三年後不就是蘇燦大學畢業,大學畢業不是找工作創造財富養活自己的時期嗎,有唐父在,又和唐家小姐關係這蘇燦還不是一個入主唐氏企業的姑爺啊.

    唐父不培養他做接班人,那要找誰?

    這個資訊對現場的李嵐,辦公室主任,以至於司機來說,都是相當寶貴的.

    今趟蘇燦這麼一妙計,無疑是對東林集團內部悲觀派打了個回馬槍,足以達到穩定內部的高度,結束這段時間來的人心惶惶.

    要知道因為幾天他們全體找合同的關係,新被招近來的有些人都被嚇走了,其中有個就是李嵐一朋友暗戀的女生,人家為了前途和命運離開過後,這朋友最近是很欷歔遺憾的,身心疲憊.

    大廈將傾,任何個人的情感,都是很渺小的事

    那個查看著合同的辦公室主任看完了整份合同資料過後,這才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這簽的是什麼合同,完全就是高利貸合同嘛!92年因為投資採石場借了4825萬,月息三分,每一百萬每個月就要還款三萬,著九年裏面老東家陸續有還款,但是卻一直拖著,至今為止利息都還有6500多萬,就這樣一份合同,每拖一天,利息就是十幾萬啊!”

    “確不確認是高利貸合同,能不能從這裏打突破”

    眾人齊刷刷的打目光朝著蘇燦望了過來。

    蘇燦奇忖,這都網自己幹什麼,隨即立時想到自己是以有個法律世家同學的藉口參與進來的,而東林集團的律師合作事務所在上海圈內不是很有名,而最近老東家去了,和唐父聯絡並不密切。

    反應過來蘇燦想了想,隨即道:“可能沒法推翻,雖然這是個高利貸合同,但這個利息普遍來說不算太高,應該是受《合同法》保護的。這是借貸雙方出於自願的行為。”

    “回去請法律界專家再驗證確認一下,是否能夠從合同這裏下手。這可是奇聞了,東林的老東家老李是個精明人,決計不會簽這樣的合同,但這老李為人酷愛出險招,行險路,否則也不會留給我一個做出品牌,卻漏洞百出的東林集團。老東家是個大氣的人,他一定是用這筆錢用到了其他的方面,而我們現在卻渾然不知,不能當這個替死羊。”唐父整理了一下思路,皺起了眉頭。

    在房地產業界,高利貸的介入已經不算什麼奇聞,有些高利貸公司甚至以此拖垮了無數的房地產商,只是蘇燦沒想到唐父接受的爛攤子,竟然和此有關,而且對方還是一家政府背景的公司。

    “唐總,你可以看一看合同細則。”辦公室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把合同給唐父遞了過來。

    蘇燦接著落地上的幾頁附件扉紙,“這些附件是什麼?”

    “一些無關緊要的賬目流通報表,唐總拿合同的時候,順手捎著了,沒什內容。”辦公室主任這時候也不敢輕視蘇燦的年齡,連忙道。

    蘇燦“哦”了一聲。大體的看了一下,的確是繁瑣的曲線圖,一些無關緊要,但是有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

    “香港?這筆轉賬項打到了香港,又是怎麼一回事?”蘇燦拿著賬目,“這是這九年裏面東林陸續的還款流向吧,這筆款項看得到是從東林公司打過去的,可怎麼又會再對方賬目上面,轉到了香港呢?”

    眾人都眉頭都皺了起來,很明顯蘇燦的發現,是他們沒法解釋的範疇。

    回了上海,蘇燦直接被送到了南大校門。

    唐父也來不及見唐嫵一面,畢竟現在處於非常時期,他還有很多東西要處理,比如說回到公司,把這份合同複印個五六份,同時分別用保險櫃給裝起來,這簡直太重要了。

    辦公室主任看著蘇燦的背影,就笑“唐總,這孩子挺機靈的,又是在南大這種高等學府,你女兒也在這裏吧,哎呀這所學校畢業的學生,以後出來可不一般啊。”他倒是想起了蘇燦竟然會從不起眼的附件上找到些問題,他卻忽略了,這多少有些讓他久經行政工作的老臉沒找到關鍵問題而掛不住。不過想了想那個男孩未來的身份,他到是不吝多些讚美,讓老總心情開闊一些。

    果不其然唐父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拿出了手機,對於這份合同內容的問題,再沒有請教自己的司法界老婆更有權威性的選擇了。

    汽車發動出去,已經是傍晚,路燈照著樹林影影綽綽,在黝黑鋥亮的車身上倒影出流光溢彩……

    蘇燦回到了學校,卻著實愣住了,校門入口的長椅上面,那有個女生斜躺著,枕著歐式椅子的扶手,已經睡了過去。

    蘇燦鼻子一酸,快步上前,在長椅旁坐下,唐嫵很驚醒,長睫毛律動了一下,睜開。

    看到蘇燦,眯了眯眼,發絲從耳鬢後飄出幾縷,收了腳坐起來,有些熟睡後的慵懶,“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才回來,等很久了?”蘇燦看著唐嫵短袖的皓腕,上面有了兩個小紅包,心疼道,“你是打算來喂蚊子的?”

    “偶爾獻獻愛心,他們咬了我,至少有兩隻不會咬過路的人了。”

    唐嫵依然是冷幽默,眸子似乎這一刻才從短暫的小憩後重新注入了深泓,看了蘇燦一眼,“吃過飯就過來了,反正很幽靜,在這裏看書……也許會遇上你。”

    路燈,長椅,梧桐掩映下,那些建築和教學樓都褪去了主角的位置,隱沒在了夜色的陰影之側。南大無湖無河池小泉細,因為“缺水”而引以為憾,梧桐樹替代了這種憾事,鋪泄的光陰覆蓋了整個悠然的校園,有時候丈量了從這裏走過的人倉皇的四年。

    而蘇燦在這所大學裏面,聽到了一個最動聽的宣言。

    也許會遇上你。

    那些牽著手走過的情侶也不會一直這麼走下去直到步履蹣跚,那些在燈光球場下為男子呐喊的女生也許有天記不得大學這麼漏點荒唐的一幕,那些自習室下的人們或許還在孜孜不倦吸收著創造財富與樹立信仰的知識在心裏為未來的理想添磚加瓦,而大學之外的城市區域車流如織,在夜晚啦出一條條的光帶,運作著這個城市的發展和建設。

    這一切都突然在蘇燦面前遠離。“我突然很想成為那第三只蚊子。”蘇燦一手扶著椅子靠背,一手掌著扶手,逼近唐嫵。

    唐嫵的軀體蜷了蜷,美眸掃了他一眼,“那一定是最流氓的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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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0:56: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世界太小

    天氣蕭瑟起來,秋風中明顯已經帶著涼意,男生開始加上了襯衣,女生有的穿起了褲襪,一時間校園區裏風景線明媚。

    蘇燦暫時最近得不到東林集團和唐氏企業的消息,經常給李嵐打電話也不是一個事,更何況蘇燦目前已經做到了他力所能及,很大的方面,接下來的就要看東林集團近況來行事。

    而那金融圈雜誌上除了第一次對東林集團和潮岳方的報導之後,就沒了下文,彷佛是這事壓根就沒發生過什麼。

    蘇燦從唐嫵那裏,也漸漸的感覺到唐嫵心情的好轉,這大概也和唐父公司最近出現了轉機有關。

    蘇燦知道商業巨艦的沉沒,想來都不是很迅速的就給擊垮了,很多集團公司也是在纏身的債務和官司中被拖垮了利益點,逐漸成為一頭死去的大象,被逐一肢解。很多在企業終日混日子的人要等到那一天的到來,才不死心的知道原來公司真的垮了。

    只有身處高位的人,對大局有所掌控的人,能夠清楚每一次公司的生死攸關之處。企業從小細節各大分支上走向衰落,同樣的要重振起來,也需要從小細節處著手,潮岳方的債務問題從不可能中尋求到可能,亦是蘇燦前世在商業談判中的一次小經驗提供的靈感。

    熟悉商業談判流程的人都會知道“佈置”的重要性,要讓一個客戶選擇和信任自己,從接觸中就要由著小處入手,譬如一般來說如果是商業項目的談判,雙方最好能夠選擇的地方時咖啡廳,或者是圓桌會議室,切忌使用大而空泛的房間,自己方坐這頭,對方坐那頭,很容易形成心理上兩軍對壘的感覺。

    而相反若是在狹小的環境,哪怕是大家擠一點,搞點歐美的圓桌會議形式,都會讓彼此從內心裏面親近許多,這樣對於項目的交流,談判上面優勢是不可避免的。

    設局偷取合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非常行為,不過果然起到了效果。蘇燦可以勾勒出前世唐父的處境,和潮岳方談判沒有緊張,崩潰了過後,潮嶽方向法院起訴凍結查封,唐父想要抽身而退也是沒有辦法,這場官司起碼會拖一兩年,而唐父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拖不起,他還需要盤活東林集團過後,用產生的利潤金去維持唐氏企業的資金鏈。

    這裏陷入進去,於是唐父只能宣佈破產,雖說還有一個頂了半邊天的穆璇在,不至於讓唐嫵的命運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但是至少或多或少的都影響到了唐嫵。

    再過幾天和李嵐聯繫一下,聽一下唐父最新的進展,這幾天還是緩一緩,蘇燦不希望給人以一種介入過勤的印象,別人會怎麼說,你蘇燦還沒和唐家女兒有什麼實質性的交集呢,剛讀大一,就這麼猴急?

    很多人不會當面說,但是包不管東林集團和唐氏企業會有多少人聽聞了,背後裏嚼舌根子的也都大有人在。

    張小橋是有朋友的,而且作為南大生命科學學院院長的兒子,其父的廣闊脈絡下張小橋在上海圈子裏也不是沒有名頭的人物。

    所以他的朋友是不會少的,無論各個圈子都有,所以直到大學畢業後,李寒都不明白,為什麼張小橋對他們甚至於比一些“老牌”朋友感覺更要好一些。

    張小橋在外有個聚會,這幾天接連來了好幾個電話,提醒張小橋注意聚會時間,比較風風火火,張小橋的手機也沒消停過,他的那些朋友有不少打電話過來,似乎因為上了大學各自分散的關係,因為這次即將到來的聚會,而顯得活躍親密了許多。

    “張小橋的室友吧,咱們張小橋就是不愛說話,多擔待一下,還請多多照顧了。”說話的人叫徐海青,正給寢室眾人散煙,李寒和肖旭接了過去,蘇燦道謝推卻開了。

    坐在邊緣的蘇燦又撇頭看下去,人流熙攘的宿舍樓下面停了輛雅閣,就這徐海青的座駕。

    徐海青給眾人發的中華,發完過後似乎想把煙擱桌子上,卻多半是心疼,也沒理由在張小橋寢室裏給幾個充大方,也就收了回去。

    張小橋起身點頭,“那好,要真參加的話,我寢室這邊也跟我一起,大維請了不認識的人,我也無聊。”

    李寒和肖旭對視了一眼,隨後同時道,“我們就不去了,張小橋你朋友的聚會,不摻合了。”

    “聚什麼會,我估計不是在KTV就是在某個酒吧,一大堆不認識的人,搞到淩晨兩三點才回家,我一個人去也沒意思,大家集體活動,到時候我們早點回校,這才符合六零二的精神。”

    那徐海青一看張小橋這架勢要把自己寢室拖上,他也立刻道。“是啊,那就一起去吧。”

    張小橋一看眾人猶豫的樣子,進一步笑道,“有美女噢,到時候給你們介紹。”

    張小橋未必會給李寒肖旭蘇燦介紹,但這麼一句話大體可以給人臺階順勢答應。

    大學的生活很平淡,如果沒有既定的目標和計畫,甚至遠沒有高中的生活來的充實,但對無數新生來說,大學裏的各類活動聚會,和朋友計畫著每個月的生活費偶爾逛街無拘無束的買點東西,或者偶爾宿醉,通宵遊戲,也就是他們開始從高中生活脫離,逐漸朝著成人邁進的標誌。

    張小橋朋友的聚會是定在星期六的晚八點,這個時段是符合眾人的作息規劃的,就算玩到很晚,星期天也可以拿一天時間充分的休養生息。

    聚會的商圈離南大不遠,眾人打的也就是四十來塊錢的樣子,廣丄場側面主體樓是麥樂迪KTV,KTV門前倒是停了不少好車,在上海市各處永遠看得到寶馬大奔奧迪,頻繁到在一灰頭土臉的工地上沒准都擺著幾台看上去身經百戰的豪車,所以對此這個城市的大學生們早已經是修煉的寵辱不驚。真正的顯擺在高層次的圈子中,和普通學生無關。

    進了豪包,內部果然和張小橋所說已經有了二三十人,神態各異,男生有三五一群悉悉索索的,也有單獨個人靠著沙發看著旁人唱歌的,女生都打扮了一下,有些坐著,挎攬著擱大腿上一看價值就不低的包包,有些也都圍坐一圈,述說著最近興奮的事情。

    看到他們這一進門,和張小橋揮手打招呼的不少,大多數人也打量著張小橋之後的蘇燦等人。

    找了個長沙發坐下,那徐海青就徑直走了過來,“喲,你們來啦,咱們喝啤的吧,那有幾個猛人上來就要整伏特加,我一會還是過來和你們坐…”說著他又環顧四周,“我上大的朋友在,這裏面你們南大朋友居多,大家認識認識。”

    南大的同學?李寒和肖旭自然也就興奮起來,還沒等仔細搜索,一個淡青色連身裙的女生就走了過來,赫然是程蔥蔥。

    程蔥蔥毫不客氣的在蘇燦旁坐下來,笑道,“今天唐嫵給你放假啊,都混這裏來了?”程蔥蔥塗了唇蜜,大概剛才和旁人聊天,姿態是拿夠了的,自然也不能見著蘇燦這一熟人就低下來。

    又看向蘇燦身邊的舍友,笑道,“呵,你們六零二的都來了啊。”

    和程蔥蔥過來的另有三女,長相實在普通,另一個看著中等偏上,歷史學院的,但明顯過於矜持,對肖旭和李寒不打感興趣,弄得兩人也不好過於熱情。

    這眾人中可謂是涉及上海好幾個大學,楊浦區,徐匯區,寶山區幾個市區都有,不過和普通學生不一樣,選擇去哪個地方還要設定一下最省錢划算的路線,因為上海隨便去個地方,的士費都是高居不下,他們似乎並不擔心散了過後半夜返回的問題。

    …

    徐海青和李寒很快聊得起勁,說道,“這裏面人有幾個很牛的,看那邊那個卷頭髮的,家裏是上海艾薇兒的總代,據說其本人大二的時候幫家裏打理了以下生意,結果有賺沒賠,家裏一高興就拿出利潤獎勵了一台五系寶馬。厲害吧,好像準備停學了,準備繼承家裏面的擔子。那邊那個爺爺是和堂本中醫連鎖的董事長,他個人也就讀於上海交大醫學院,成績相當不錯…”

    徐海青不知道是為了和他們這群人拉好關係,還是個人比較善談,一一介紹了幾個人的個人情況,現場很有幾個是勤業要不然就是某個部門的子弟子女。

    在徐海青這人比較早熟的眼睛裏大概覺得這些就是資源,他為李寒和肖旭以及蘇燦孜孜不倦的介紹,就是在做資源分享工作,或許是有些不成熟的想獲取蘇燦等人的恭維,要不然就是為此讓人覺得他很夠義氣,拉近距離。

    不過無論是哪一點,徐海青都低估了張小橋新交的這般朋友的真正脾性。

    李寒和肖旭才不管哪個家境如何,本人又怎麼厲害,這種事或許提一兩下他們還會注意,但聽多了,也就不耐煩了,應付性的回復徐海青,覺得這些人這麼牛又怎麼樣,大體都沒什麼交集。

    而相應徐海青口中的一些女生,就算是長相都磕磣的,也都看不上他們。就算能看上,他們還不一定就願意,長相就過不去是不是。蘇燦很欣賞李寒和肖旭,兩人都不是等著空手套白狼,在大學裏找個富家女吃軟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後來又聽著徐海青說了一些,據說等會還有留學生過來,請客的杜大維交友挺廣泛的,比張小橋他們大一屆,在同濟大學讀書,雖然不是手掌實權的學生會主席一類人,不過也算無冕之王。

    其母是市外事辦主任,其父在地稅局,奶奶是前教委會舉足輕重的人物,可以說是上海中輩的官僚世家,家境在普通人看來已經很顯眼了。

    這些資訊在周圍人聊天中不自覺的透露出來,程蔥蔥和蘇燦打了招呼過後,顯然沒打算和他這個寢室室友唐嫵的男友繼續深談下去,轉向一旁,起身走的時候嘴角輕輕的斜了斜,蘇燦捕捉到這個動作,心忖這程蔥蔥的表情表現出了什麼?在自己面前仍然有說有笑,離開的時候為剛才她的說話很不以為然?這代表什麼,對他蘇燦其實從心底也是很不以為然的?

    蘇燦沒打算深究,不過周圍人的對話中,不乏一些想拉關係,攀交情的,很明顯一些人背後的身份,引起了主意。

    蘇燦心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說大學變相是社會縮影的理由,有很多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利益和未來編織了。

    倒是之前提到的家裏是艾菲爾代理的人物,讓蘇燦有些意外,因為林光棟時尚雜誌的廣告客戶物件,就有這個艾菲爾集團,這是大單,鳳梨傳媒最近要拿下來的客戶。

    張小橋還是比較有人氣的,有人過來和他們介紹了一下,這裏是南大的一些人較多,有些人聽說過蘇燦,倒是很熱情,講了一下蘇燦進校的幾個趣事,也有人表現的很冷淡,覺得不就一新生,有什麼了不起的,搞些無聊的名堂,不過爾爾。

    這個時候主角到了,張小橋等人口中的組織者杜大維和幾個外國人走入,這裏面也有亞洲人,看上去像是日本或者韓國的留學生,杜大維倒是瘦瘦小小,不似他名字這般,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旁邊的幾個留學生看著到都比較高大,另有一男一女。

    男的挺開朗,女的甜美可人,立時成為焦點。

    蘇燦一眾卻全都愣住了。

    進門來杜大維就對幾個人告罪,事實上現場的人之中不少是蘇燦李寒這樣被人帶著過來的,而這樣的聚會明顯也就是走馬觀花一般,圖個熱鬧,不會太精,不是幾個人靈魂面丄對面的交流,不過倒也符合杜大維的個性。

    杜大維接下來就跟幾個死黨介紹,倒不是那些留學生,而是一進門就惹得不少女生矚目的男子:“呐,衛丁丁,好朋友,第一次見吧。其實我是發小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轉出去,見面少了,最近知道在上外,號稱上外的師妹殺手啊,呐,這位,抱歉抱歉,丁丁,我不該在她的面前揭露你的綽號。”

    林珞然嫣然一笑,“和我有什麼關係,杜大維,我看你是皮癢了吧。”

    杜大維立刻面容失色,表情誇張道,“不敢,林大小姐,我再不敢亂說了…您上座。”

    “變臉挺快的,我受了。”林珞然笑了笑,在杜大維和他一干朋友裂開的道路上徑直走入包間,高挑而傲然。

    周圍一些女生感受了威脅的撇了撇嘴,覺得這女的有必要如此姿態嗎,覺得自己是誰啊。

    男生則毫不掩飾自己從上到下“欣賞”的目光,儘管這種目光帶著幾分猥褻味道。

    蘇燦則大感最近老是和林珞然撞上,是世界太小,還是緣分太好啊。嗯,這個緣分,是人緣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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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0:59: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激辯

    眾人來這裏也都是陪張小橋。但彼此介紹這麼二十來號,認識了幾簇之後,覺得他們還真沒什麼拿給人家惦記的,不過就是交流了一下院系,不痛不癢的閒聊了一下專業學習之類的,倒是李寒和蘇燦被人問津的機會多一些。

    肖旭也不是沒有斬獲,神神叨叨的和一女生討論哲學,一直到將對右手攤在自己手上劃條條扛權研究手相。惹得人家女生輕笑,“好癢。”

    蘇燦和李寒大感佩服不來,連張小橋都覺得這書呆子是寢室裏平時最溫吞的一人物,今趟竟然表現出了與眾不同的強悍實力。

    “這不是上外來咱們學校打過辯論賽的女孩嗎?今天還真碰上熟人了”看到林珞然進門來,肖旭顯然已經發現了這一焦點人物,湊上前低聲說道,重新回歸六零二圈子。

    林珞然穿著一件白色單T恤,下身是修身的休閒褲,踩著一雙淡粉色的運動鞋,一度讓蘇燦認為回到了高中時代,她頭上若是戴一頂鴨舌帽。就足以和高中初遇時的形象相重合起來,只是現在她的身板穿衣更好看,比起高中時代,現在的發育更趨近於成熟啊。

    林珞然坐下來,杜大維趕忙給人介紹,幾個留學生顯然對這一東方女生很有興趣,有幾個和林珞然打招呼表情都很豐富,想要加深點印象

    徐海青耳朵尖,聽到肖旭他們的談話,轉頭訝然道,“來你們學校打辯論賽?難怪,這女孩是杜大維和衛丁丁以前的朋友,現在在上外,假以時日,必定會被更多人知曉,而且上海認識她的人不少,難怪杜大維提到她的時候情緒都很高。我聽說衛丁丁對她很有意思。你們和她認識?”

    “何止是認識,她和蘇燦簡直是熟人嘛,上次來打辯論賽過後,咱們可是一起吃過飯的”肖旭補充道。

    徐海青一臉詫異的看了看蘇燦。

    林珞然在對面沙發上坐下來,她明顯很受歡迎,無論男女,男生想來都聽聞了上外的這個女生,而女生則帶著想認識結交的心態。

    應付了旁人的招呼過後,林珞然環目全場,自然就看到了這頭的蘇燦,很意外。

    蘇燦對她揮揮手,因為中間橫了幾條沙發的人眾,這下就都看到了動作交流的兩人,衛丁丁發現蘇燦。臉上閃過去一絲不快,不過很快恢復常態。

    因為沒想過在這裏會遇到林珞然。世界太所以見面才越加的詫異。蘇燦揮手之餘,正要起身,卻看到林珞然然對他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招呼。目光又移到旁邊和他說話的人身上。

    很是應接不暇。

    反倒是讓蘇燦的動作定格,在眾人的目光下,到被幾個女生私下指點取笑。

    蘇燦屁股又重新坐回沙發上面。這才感覺沙發尚有一點溫度。

    徐海青看到蘇燦對林珞然揮手,還覺得沒准這蘇燦和林珞然關係不淺。不過隨即看到林珞然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過後,這才瞭解原來不過是點頭之交,又覺得蘇燦剛才姿勢過度,卻換得林珞然少許熱情,他不好這個時候插口說什麼,設身處地。男人嘛,都是要點面子的。

    一個歐洲留學生到是從杜大維那裏聽說林珞然的父親是中國外交官出身,極有興趣,伸出手和林珞然一握,操著不算走音的中文笑道,“看不出來,林小姐生長在外交官家庭。難怪這麼有氣質”

    這一握手大概是為了表現“幹練 誠意 果決”的印象,握了握。林珞然卻臉色一變,對右手就抽了出來。做出一副很平靜的表情微笑道,“林小姐很漂亮,在上海外國語大學,我有朋友,有時間一定會去的,到時候我們可以去外面和一杯茶。”

    旁人不少第一次見到外國留學生的新生,暗地裏討論,“外國人的眼眶陷下去,這樣看上去眼睛既深邃又好看

    剛才握手的時候這留學生偷偷用小指撓自己的掌心,林珞然當時就想發作,不過對方見機比較快,點到即止,沒有過分表現。

    讓林珞然也有些發作不得,看著這外國人,對方眉頭挑了挑,林珞然當即證明了外國人猥瑣起來和學校裏那些師兄也沒什麼區別,是以不太想理他。

    又悄悄的朝著蘇燦看了一眼,杜大維她也認識,今天和衛丁丁一起出現,再看到蘇燦,她就覺得一下子比較尷尬了,不過想了想蘇燦也不是她的什麼人,為什麼在他的面前。自己又有什麼好尷尬的。所以故意對蘇燦不鹹不淡的招呼。

    現在注意到蘇燦的目光,對他輕輕一笑,又轉開來去。

    倒是讓蘇燦覺得這林珞然的性子啊,真是難以馴服。看上去是越來越成熟了,但有時候做的事情,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的舍友”杜大維前來遞酒的時候,張小橋對身邊蘇燦幾個介紹道。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杜大維連連道,先喝了一杯,又看著眾人喝了後,對張小橋道,“張小橋你把朋友幾個照顧好了,需要什麼點,今天大家能來,我就很高興了,第一次喝酒,下一次咱們就是哥們了,玩開心一點”

    杜大維雖說是應付,不過說的話倒也到位。

    “我們十點鐘可得回去。”張小橋連忙提醒道。

    “多玩會吧,咱們好久不見的。剛來就嚷嚷著要走,你這小子什麼意思啊”

    “少來了,今天人這麼多,你能招呼過來就不錯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一會你繼續,我們還得回寢室,要不關門了,到時候找個時間,我們再單獨聚一聚聊聊嘛。”

    杜大維想了想,就拍拍張小橋肩膀,“行。”

    張小橋知道蘇燦等人都不喜歡在這種場合久呆,雖然看上去肖旭戰績不錯,和一南大材料系女生打得火熱。但李寒和蘇燦都是陪著自己而來。呆久了勞民傷財的,也不是一個事。

    剛開始點了幾首歌唱,有幾個一鳴驚人,而隨之氣氛聊開擴散了過後,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

    蘇燦中途去了趟廁所,結果沒把喝下去的酒尿出多少,就聽門口傳來一些響動,似乎有人在外等著。

    而後有人在門外操著英語講話,“你看中哪一個?誰,第三張沙發。你喜歡她什麼,性感?那雙腿很長嗎?”

    “那個淺藍色的女人對我來說吸引力更大一些,我能邀請到他明天的咖啡,這樣,我可以給你們證明,你所要做的就是回去告訴丹尼爾和雷德明,我可以和他們打賭。不過我得提醒丹尼爾一句,別看著那個姓林的女孩,多半沒戲。

    靠,公然在自己門外宣揚對林珞然的攻略,蘇燦有些火氣的拉開門。

    是那兩個,日韓留學生,看到他開門出來,很善意的一笑,那個韓國人還打了個招呼。

    “請你們自重。”蘇燦說出一句,徑直走出。

    兩個人愣了一下,隨即在後面沖著他的背影窸窣了一陣。

    蘇燦坐回沙發上,覺得這幫留學生丫得今天到來動機不純啊。據說還是他們南大過來的。這南大女生們在本校連內銷都不夠,還要照顧留學生外銷,異想天開了點吧。

    那兩今日韓的留學生從廁所回來,坐在沙發這一側,看了蘇燦一眼。就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而一美國和加拿大的留學生坐在另一側,在這個環境中幾人都顯的比較突出,除去那個加拿大學生比較靦腆之外,其他都很健談,一時也人氣十足。有幾個學生想認識幾個留學生練習口語,不過基本沒什麼機會,現在反倒是很趨之若驁。

    幾個留學生也不簡單,英文夾雜著流利的中文,雖然有時候會出現偏差錯誤,但無傷大局,倒是侃侃而談。

    和眾人聊時政,聊歷史,毫無障礙。有時夾雜幾句冷幽默,或者該諧的手勢,都能夠讓周邊的女生捧著笑,而望著這些表情仰慕的女孩。他們眼神很隱晦,但是卻透著狼一樣狡黠的光芒。

    在上海的多所大學周邊,外國人活動氾濫,不少女生更願意找個外國男友。

    林珞然知道這些在她的學校上外更是頻繁,每年留學出去的學生留學率之高,和外國人談戀愛的趨勢更是居高不下,但林珞然進校就被幾個好心師姐苦口婆心的告訴她外國人中也有不少“噁心”的人物,每天在酒吧裏獵豔的不在少數,讓她一定提防在上外校園裏出現的那些口花花的外國男生。

    明白這幫外國男生是帶著獵豔心態出席此場聚會的林珞然,自然知道和他們保持距離,但可以看到一些女生越聊越有興趣,大有私下交朋友的想法。

    一個同濟的學生用英語笑道。“在中國還習慣嗎,希望你們能夠體會到中國人的友好,中國遼闊的疆土和深厚廣博的文化,希望都能夠讓你們流連忘返,向你們的朋友推薦。”

    日籍留學生抬起頭,咧嘴一安道。“中國的確有很多的資源。但是你們不知道合理運用的太多了

    這番話是中文,卻堵得那男生愣了愣,也讓全場氣氛頓了一下。

    “什麼是不合理運用呢?。那個學生大概沒料到會被堵了一下,立剛警惕得反問,“不好意思我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這今日本留學生叫五京稻郎,剛才就一派博學姿態娓娓而談,現在面對周邊女生的目光,這才放下杯子,說道,“我們先說你們中國人最痛心的足球,為什麼你們痛心,為什麼沖不出亞洲,這方面日本可以代表你們,韓國可以代表你們,但是作為地大物博,號稱大國的你們,卻走不出去,中國足球缺資源嗎?你們不缺,不缺乏技術,更不缺乏金錢。但你們缺乏責任感,哪怕是對消費者的責任感。我曾經為了瞭解這個原因,在幾個城市的少年宮呆了好幾個月,我驚訝的發現,你們學生的掂球技術,的確很優秀,甚至可以說太棒了,但我不能不反思,為什麼你們就沒打進過一次世界盃

    這個五京稻郎實在囂張啊,但無容置疑,他敢這麼說,就因為他底氣十足。為什麼底氣十足。想來他在和中國大學生,留學生的接觸中。已經明白,他能抓到痛腳,讓人沒法反駁,即立了威,又立了自身的名。

    “這個要放廣一點來說,我聽說中國參加奧賽可以保送你們南大,同濟,以及全國的高等院校,這讓我很驚訝,因為我看到你們中國有份調查,這些以前參加過奧林匹克競賽的學生,上了大學過後,都不同程度的發生了反感,而後來,又有多少以前奧賽高水準的學生,畢業後都沒有在這個領域走到巔峰,他們甚至從神壇墮落成一個普通人。所以中國教育,中國的學生普遍缺乏責任感。”

    外國人在自己的圈子裏大放厥詞。眾人聽著耳朵有些刺耳,但對方所說的。是很直面的現實,或許殘酷。但畢竟是現實.

    一個女生就道,“那畢竟是很小的一部分,我們學校的教育已經開始注意了這方面,任何地方都有過錯,我們也走了不少彎路,但是不能一竿子打死。我們也在做出改變

    “你提到了你們的教育,那讓我們來說說中國的教育,你們的確做出了改變,中國這些年開始重視了你們的教育,投入的金錢更多了,人力更多了,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不少,我知道一些學校的教學樓甚至成為了城市的地標,我是很難想像一個學校的建築怎麼能夠成為一座城市的地標,這是城市,還是商業中心?我知道一件事,美國人有一個調查。中國排名靠前的幾所大學,其研究設備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準,但是卻沒有一所大學能夠排上世界前兩百名。為什麼?國際規定排名前兩百的大學必須要有800篇的FCA論文,但擔任你們學校教育主體的大多數教授,平均連仁篇都寫不了。就連我們南大,所謂頂級的教授,一年能夠有五六篇問世,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些留學生是杜大維的朋友,聽對方這麼說,他也連忙打著哈哈把話題岔開,“這個事我們就不提了,五京稻郎,我們聊一些其他的,不用找這個教育的話題來聊。

    李寒實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一個日本人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這些,你覺得你們高尚,覺得你們光榮?你別忘了你們欠的債還沒個清呢,當初在我們國家搞侵略,現在就跑出來大放厥詞,我他媽揍你信不信.

    這個五京稻郎撇過頭看了李寒一眼,但是這一眼裏面,滿是輕蔑。

    隨即他站起來,對捏著拳頭隨時可以舉勢待發的李寒深深鞠了一躬。就道,“近現代史,我承認。我們國家犯過錯誤,我為這個錯誤和你們道歉,甚至你今天揍我,我也可以完全的理解。我走到中國來學歷史的,正因為正視之前的錯誤。我們才會研究歷史,才會用發展的眼光來看世界,你們國家有一個詞叫兼聽則明,我覺得很好,如果不能“兼聽”那麼我可以不受歡迎的被今天的聚會請出去,但是我不會為自己所說的道歉,因為這是事實。”

    五京稻郎雖然明確的說你可以揍我,但潛意識就是說,你怕了我講話。我講到了你的痛腳,所以你才會揍我。你揍了我,我巴不得呢,這樣更加顯得我是一個敢說敢做的英雄。這就是武士道精神。

    那周邊的幾個留學生,都一副很自然的態度,和周邊一片訝異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眼角時不時掃向四周圍被五京稻郎這話辯駁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大眾學生。

    林珞然的眉頭皺著,衛丁丁想著這也是杜大維的聚會,不能鬧僵,只能舉起一杯酒就道,“好啦,大家雙方都別說了,這位哥們,別激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憤青,要用客觀的眼光看待事物。”

    又對五京稻郎道,“喝一杯好了。你說得很多事是對的,但我相信不是只有你一個外國人看到了。我們都看到了,很多東西,也會改進。”

    五京稻郎立即笑道,“那是,應該喝一杯,事實上,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大家不要見怪。其實我是很崇敬整個中國的歷史和文化的。”

    最後一句捧了一下,眾人這才松下來,覺得這說話哪里只算是直,簡直就是刀啊。

    不過不可置否,這讓很多人對他透露出欣賞的味道,這裏面大有最後一句話在起作用。

    蘇燦暗贊這人如果不是真如他外表所表現的那般正直,那麼就一定是一個高明的泡妞老手了。

    “抱歉,請問閣下叫什麼名字?。在短暫的寂靜之間,一個聲音響起。

    林珞然看過去,一直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了,她很期待蘇燦能說出什麼。

    “五京稻郎。”

    蘇燦笑了笑,“噢,五斤稻同學。你是學中國歷史的?那你最喜歡中國哪一段的歷史?”

    程蔥蔥等人大抵覺得有些好笑。蘇燦為了自己的舍友出來胡攪蠻纏嗎?

    在人群很有喜感的表情中,五京稻郎直視蘇燦。知道不寂寞了,這邊又有一試招的人物來了,你要和我討論歷史,那麼我就用對中國歷史的瞭解,來擊敗你。

    “元朝。元朝是一部征服史,成吉思汗和忽必烈,號稱世界的征服者。這段被你們國家,被你們的歷史正統思想從未正視過的歷史,反倒是超越了你們漢唐時代,真正能夠和古羅馬,阿拉伯帝國交相輝映。吃立於世界之巔的元朝歷史”。

    “但你們的教科書,卻從不渲染這段輝煌的歷史,反到著眼于漢唐時代的輝煌,是否應該對中國的教育質疑呢?。

    五京稻郎句句犀利。

    肖旭,張小橋,李寒看到蘇燦出馬的時候,也就沉默了下去,他們雖然對蘇燦很有自信,但是一聽這五斤稻,還是很有幾斤幾兩的啊。

    蘇燦笑了笑搖搖頭,“我們不渲染征服史,是因為我們本就不崇尚野蠻暴戾的行徑,我們教育教育我們要看重國家的文化和歷史,時刻以此提醒自己是一個中華民族的子孫。但我們從來不缺乏抗擊侵略者以暴制暴的行為我聽說在日本最好的私立大學,早稻田和慶應裏面,喜歡研究元朝這段歷史的人很多啊

    “噢,你這個聽聞不假。研究元朝的的確不少。而且人們都很尊重我們這些學漢語的”五京稻郎笑了笑。

    “我知道大概是為什麼了,因為在元朝的歷史上,號稱世界征服者的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只有日本是他們不曾征服過的。所以你們特別自豪吧。都想去研究這段歷史,來填充日本人可笑的民族自豪感,就像是韓國人要去驗證李時珍是韓國人一樣。”

    旁邊的韓國留學生原本只是幫腔的狀態,這一下也在原地愣了愣。正想表示抗議。

    蘇燦當然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續道,“我最喜歡明朝的歷史,知道為什麼嗎?”

    五斤稻輕輕的哼了一聲,“一部太監亂政的歷史,有什麼值得推崇的。王振、汪直、劉謹、魏忠賢。哪一個不亂綱朝政,鄭和下西洋算是一個開闢,但是遺憾的是,他仍然是一個太監。也許你應該好好研究明朝。因為從這個朝代開始,就是中國和歐洲相比從先進到落後,差距開始越來越大的歷史。”

    蘇燦一笑,“我不研究元朝,研究明朝,喜歡明朝,是因為明朝推翻了元朝,你們日本不過是因為僥倖一場暴風雨,躲開了蒙古軍隊的鐵蹄。而明朝是徹底的擊敗了元朝,更是因為,明朝是中國歷史上唯個沒有自欺欺人的宣揚中日友好,而是堅決的打擊日本倭寇侵略者並且取得全面性勝利的朝代!”

    這個時候五京稻郎的表情有點變了,他沒想過蘇燦直接抨擊到這份上來,下刀子比他更狠更刁鑽。

    眾人都大有一些從憋氣中喘了一口氣的舒爽。

    “明朝歷史,無論是海戰,陸戰。福建淅江,還是在朝鮮明朝都在抗擊外敵的戰役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真正做到了把他們打痛,打殘。打得提起中國就怕的地步。我很奇怪你口口聲聲正視歷史,提及別國的時候可以高談論闊,但是在面對自己國家的時候,卻又要選擇性遺忘呢?你剛才說了個。中國詞語兼聽則明。我們中國還有一個詞語大概你大概也聽過,叫做閉門造車,或者說一葉障目。”

    “中國人的確有劣根性,但你們日本何嘗不是有著諂媚的本性,的確中國現階段有不少哈韓哈日一族。提起讓人頭疼,但是我覺得日本這方面更加的嚴重,如果五斤稻先生未來如果有機會成為日本首相,不妨好好改變一下政策,把國內的美國駐軍都調走吧,你們不是要搞發展搞民族自豪感嗎,乾脆一起連同韓國發起大字報,讓美國人都回家吧。你們的女人不用他們來保護。

    你們愛誰,誰就給你們原子彈。你們為什麼愛他們呢,因為他們能夠給你們錢嗎?”

    五京稻郎有些心驚肉跳,提及日本的時候,他的確無法反駁這些東西。就像是剛才中國的學生沒法反駁他的說話一樣,因為這是事實。

    開始有人打聽起蘇燦來,還是六零二寢室心照不宣,這個老大的嘴巴。可以堪比一艘萬噸級航母的作戰力量啊。

     一口氣說完,蘇燦把杯中的酒水飲盡,潤了潤喉,杯子噔一聲擱桌子上。

     眾人才似乎如夢初醒,珞然驚愕的把蘇燦給瞪著。隨後這股驚愕轉成了欣賞。衛丁丁看到旁邊林珞然很欣賞的微笑,一下子不知道是什麼個味道。

    程蔥蔥心頭跳的有些快,這就是唐嫵所喜歡的男人嗎?

    五京稻郎眼睛厲芒攢射,但是心頭的震動卻是不可言喻。

    其餘的幾個留學生也不是什麼好鳥,一聽平時最能說會道的五京稻郎被駁得如此體無全膚。也都打趣的附和,“Yeah!Yeah!精彩。”沒有牽扯到自己的國家,完全是京稻郎自取其辱,他們也樂得從旁看熱鬧,別說什麼哥們義氣之類的東西,對他們來說,說得有理,聚會中有酒精能夠造成的快感。這就讓他們足夠興奮了。

    蘇燦很閒逸的起身,看了看手錶時間,對杜大維一笑,“差不多了。今天很愉快,快十點了,咱們走吧。”

    蘇燦招呼著張小橋,李寒和肖旭,隨之對自始至終正襟保持著高傲姿態的林珞然也輕輕的點了點頭,開了包間門轉身離去。

    包間門關上的瞬間,林珞然再忍不住唰!一下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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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你的身邊

    KTV外面燈光似乎晃得人睜不開眼。路邊不說燈紅酒綠,但絕對是現階段普遍夜生活的寫照,不會有千篇一律的奢侈品店鋪和裝修一絲不苟的商場,大部分都是路邊攤. 小巷道裏會飄出肉夾饃的香味,油豆腐粉絲湯的熱氣騰冒,攤邊往往坐著西服捏在手裏,只穿著襯衣剛下班的中年男子,或者三三兩兩的學生。

    帶著八十年代的建築外觀之間橫七豎八的扯著天線,休閒的地點和住宅區仍然人氣旺盛。在KTV裏吹著空調不大覺得,蘇燦走出來後才感覺到外面尚有餘熱的空氣,風一吹,這才感覺到T恤其實被汗打濕了。

    剛才他在裏面和日本留學生爭鋒相對說得很帶范兒,然而不過是一種戰略藐視罷了,但戰術上他還是極為重視的,對方的確精妙的點到重點和痛處,他不可否認,但他不能容忍對方以此作為得寸進尺作為立威立名的工具。

    李寒,張小橋,肖旭三人一直默默跟在旁邊,平靜到沒有人說話,覺得這副樣子才配作為剛才從那KTV裏一干目瞪口呆的人群下走出的四劍客模樣,這才叫酷。一種很虛幻的詞語,放任何地方也許都只會讓三人不屑一顧,但是這一刻他們的的確確的感受到這個詞的魔力和分量。

    不是要開著賓士寶馬狂飆在城市街頭才叫悍,也不是每個人提槍帶棒的站在一堆橫七豎八倒地的敵人面前才算猛。這種有人把外套杠在肩膀上,臉上泌著些汗珠,站在城市的街道上,剛剛打破規則把一些自命不凡的人物踩在腳下,而如今站在街區上面,仿佛無所依無所去的感覺,的確是有些油然自得。

    每個人在人生最初級階段都休會和嚮往著一種“流浪”的感覺,很多年少輕狂的日子就是喊著“我要去流浪”而度過的,但往往能夠真正去實踐的人很少,誰能夠有勇氣背土行囊披星戴月就這麼走向遠方,逃離一切束陣過著浪野牧歌的生活。

    李寒,張小橋,肖旭三人,即便是走入大學,也覺得自己每天都在一種慣性中度過,三點一線,或者幾點一線的生活。上課,蹺課,圖書館,死睡,遊戲,在一次一次的聚會中,也不過是和光同塵的人物,遇上對口的多聊兩句,遇上不對味的少說幾句,最後曲終人散,這就是大學,這也近乎于就是未來十年二十年的縮影。

    剛才的房間裏有南大的學生,也有張小橋聯繫甚廣的圈子裏的朋友,或許他們和蘇燦一同走出來過後,就把他們拋在了身後。杜大維會不會因為蘇燦和外國留學生朋友在他的地盤上這麼一吵一走,覺得失了面子。其他人會不會覺得他們鋒芒太顯而心生排斥疏遠,或者那些南大留學生會不會私下詬病自己學校的中國人圈子。這些所謂的慣性和規則,都無所謂了。

    至少在這一刻,六零二寢室才真正的覺得,他們找到了一種“流滌”的感覺。如此的不受約束,酣暢淋漓,像是每一場殺戮過後都能全身而退的俠客,站在街道上聞著一碗陽春麵的味道,這一刻的孤獨很多人都不能完全明白。

   “老大,這次你算是失之桑榆了。”李寒回頭朝著KTV看了一眼,遺憾道“就不後悔?”

   “我和她關係很好,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了,能理解。”蘇燦自然知道李寒說的是什麼。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在自己這一世記憶中深刻出現的這個女生。

    他們會在一中的階梯台上面,一人一罐啤酒,球場會有零散踢球的幾個人,看得到遠方緩緩墜落的暉色紅日。林珞然會一反常態靜若處子的笑著看三人拌嘴笑鬧,為他們默默拉開啤酒拉環一罐一罐的遞過來,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想那麼遠,不會想到三年後他們會在上海,會在北京,會在河南,四下分散。

   “喂。”眾人循聲望去,歌城的門口站著那高佻的女孩,T恤在腰翹處很貼合曲線的收起來,連接灰褐色摺皺樣式的休閒褲,體態線條蓬勃而張力十足。來到蘇燦面前,林珞然一對盈盈秋眸日視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沒有明顯溢於言表的神態表情,自然而平靜,只是目光深處,有一種微妙而淡薄的惶悸,道“去哪里?”

   “回學校,還能去哪里,要關宿舍樓門了。”

    “哦。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就是問一下,沒關係,你走你的。”

     蘇燦身邊三人很自覺地整齊劃一退出兩步,騰出兩個人單獨的舞臺,顯然對林珞然這句“透透氣”的水分表示充分的懷疑。

    “這裏怎麼沒計程車呢?”蘇燦撇開頭四顧,門口有很多計程車路過,這個點空的不是很多,但並不代表著沒有,三人只得應了聲,四下看著有沒有人在附近下,或者有沒有打著紅燈空車的計程車迎面而至,也同樣不去看林珞然這個時候盯著蘇燦微微咬著紅潤下嘴唇的表情,覺得自己如果換成蘇燦,難有這種壓力下的定力啊。

    一趟打著“空車”的計程車終於在這種很透不過氣的氣氛下拐過前面的路口,在紅燈那裏停了下,這才朝著揮出手的眾人直馳而至。不偏不倚的停在蘇燦面前。

    蘇燦身邊的三人遲疑了一下,張小橋這才開了前門走了進去,李寒和肖旭一低頭也上了後座,眼巴巴的把外面的蘇燦,以及旁邊注目著他的林珞然看著。大感此幕有種無形中氤氳的風雨在拔節漸漲啊。

   “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別玩太晚了。”蘇燦對林珞然笑了笑,感覺面前這個女孩在這一刻身體緊了緊,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突然也單薄起來了。拉開車門正要走入,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一隻白皙的,修長纖細的手。

    蘇燦愕然看過去,林珞然顯然也因為自己這突然的動作心頭一突,想著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矜持的。面頰泛紅,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了道“有你這樣的嗎,大牌到什麼地步啊,要走了也不說一聲,再說了,我批准了嗎?好好好,你走吧。”  

    我大牌?女人有時候果然不可理喻,即便這個女人是林珞然這樣在蘇燦印象中很理智的女生也是一樣,而且話是這麼說,但蘇燦卻發現林珞然的手並沒有完全放開。李寒伸出他的長臂來勾著車門,一關,擺擺手“老大,你還是再玩一會吧,我們就先回去了,不送啊。”

    看著計程車載著李寒三人絕塵而去,蘇燦還大感這三個人簡直沒義氣啊。轉過頭來林珞然的手也已經放開了,正掩飾不住的微笑看著蘇燦這一副悵然的表情。“那咱們就一起吹吹風吧。”蘇燦哭笑不得。

    “誰要跟你吹風了,你不是很想回去嗎,有人在等你啊,這麼急。我還是不要打擾好了。”林珞然掃了他一眼道。

    蘇燦大感應付不來,明白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糾纏,朝前走了幾步,笑道“肚子餓嗎,我請你吃東西,當然這裏沒有蓉城你最喜歡的缽缽雞。”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也不算完全沒有良心嘛。”林珞然愣了愣,撅著嘴,不過對蘇燦的針對意味不是那麼濃烈了“不過不想吃,謝謝,沒胃口。”

    “剛才你不是挺忙的嗎,怎麼弄得反倒過來要對我興師問罪來著?”蘇燦懷疑的看了林珞然一眼。

    “我是挺忙的啊,但你難道不能自己過來和我說話啊,你覺得和我很生分嗎?”

     蘇燦很想說我當然和你不生分,但是當時的那種情況所表現出來的,明明是你對我很生分嘛,女人永遠是難以解釋行為的動物啊“好了,我道歉,事實上之前,我還是擔心你不理我來著。”

     林珞然轉過頭,仔細分辨了蘇燦說這句話的表情,隨即一笑,上前挽起他的胳膊“好吧,那我勉強原諒你吧。我不餓,但是渴了,走,買點東西。”

     這一刻蘇燦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林珞然這麼一貼近的當兒,冒了出來。林珞然提著兩罐百威從小商鋪走出的時候,蘇燦還有些訝異的指了指歌城那方“你難道不回去了?”

    林珞然掏出手機,然後摁了關機。“你都和人留學生頂那份上了,我當然只有選擇立場啦,怎麼樣,我的立場挺鮮明,夠意思的吧。”

    接著她又拿出一罐百威“噗嗤”一聲開了罐,遞給蘇燦,蘇燦接過喝了一口,卻發現林珞然那對靈動的眸子水靈靈的把他給看著,拿著手中的易開罐拉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擺弄著,那樣子仿佛手中的不是百威啤酒的拉環,而是一枚光彩奪目的鑽戒。

   “其實我很喜歡搜集易開罐拉環,包括你每一次喝過的,我都有收集,裝在一個大瓶子裏,一直跟著我到了上海。”

    蘇燦心臟柔軟的觸動了一下。隨即林珞然的長睫毛輕輕律動,對蘇燦微笑道“現在。你的身邊,還有人這樣為你打開啤酒嗎?”聲音溫柔得就跟她需要蠱惑人心的時候差不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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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別多想

    沿街走上人行天橋,下方車流如織,高樓大廈的夜晚仿佛是一個個的大燈箱,蘇燦覺得這麼想的時候有股奇幻的感覺,事實上也只有現在的蘇燦能夠有這樣的覺悟。

    這座城市的大多數臨近畢業的大學生,打工者,那些在夜晚的攤販點匆忙近吃進一份廉價晚餐的人,抬頭仰望通宵不滅燈火商廈的時候,都覺得那是一種冷漠而不真實的存在,又有一種隱含而渴望的的嚮往。

    每個人都在幻想著自己站在那些高樓頂端,透過落地窗,吹著空調。聞著有種家庭氛圍的咖啡香。高姿態的俯瞰這個世界無數人為之工作。而不用在已經形成“熱島效應”的城市,在劇烈而毒辣的日光下累得像狗一樣為生活奔波。

    這是很直接而赤裸的理想,那些穿梭城市街頭的,在大學城的,每天帶著改變家庭命運而埋頭苦讀堅信知識就是力量這一信條的人們。

    大多數人都是小人物。每個人都在一點一滴,為了明天品質更好的麵包和牛奶奮鬥。

    無論大學已經踏入社會的,還是那些剛剛進入大一的,都會在逐漸的摸爬滾打中,越來越趨近於瞭解這個世界,從而去適應,將渾身的鋒利打磨圓滑,面對沒有刀槍,但是卻遠為殘酷的社會食物鏈角逐。

    擁有先知先覺條件的蘇燦是幸福的,他可以站在人行天橋上面,和曾經的朋友一起欣賞夜景,而沒有面對這些鋼鐵城市對未來的迷茫,他的自標很明確,就是要不停朝上行走,有敵人,就打到,總歸是要朝著上層攀爬,為了不重蹈前世的覆轍,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這在林珞然看來,蘇燦似乎永遠都很篤定,以前在高中覺得蘇燦是一個異類,他的成績很好,目標明確,遊戲上面的造詣也很傑出,自己哥哥和王威威第一次心服口服就在那個小城市的不知名網吧,於是似乎他們接下來的生活都在以一種奇異的速率改變著,經歷了王威威家的大起大落,經歷了從夏海回到蓉城的轉變,這幾年時光走轉雖不至於眼花繚亂,但還算豐富。

    在花台邊坐下來,已經是十一點。麥當勞二十四小時店透出溫和的亮光,林珞然一對長腿輕輕的惦著地面,撇頭對蘇燦一笑 “你還好吧,不會被剛才我那一句話給弄懵了吧,哎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什麼吧?”

    “弄懵不至於,對你我有清晰的定位啊,要真動了那樣的想法,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蘇燦回應道,心裏面也有點愕悵,其實林珞然的性格很灑脫,他是很喜歡的,譬如她可以出來後把手機一關,將所有找她的人都乾脆瀟灑的拋之腦後,或者和他這集毫不在意的坐在花台上面,喝著從小賣部買到的啤酒,這種之間的相處,是很舒服輕鬆的,似乎這樣一來,什麼都不重要了。

    “覺悟不錯,不算朽木。”林珞然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

    “我聽說你在大學很吃得開啊,人家都說上外有個林女俠,很受歡迎。這次還冷不丁來咱們學校踢館呢,也算飛揚跋扈啊,怎麼樣,在學校面對師兄一類不勝其煩吧。”

    “截止到目前為止,加上情書,滿打滿算,七人整。其中這裏面還細分了短期考察,中期考察,以及長期考察。我沒那麼清高,有人追求我代表著本尊仍然很搶手嘛,有時候小高興一下也不賴。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排到第八位,可以自動劃分到短期考察序列。”

    蘇燦撓撓頭尷尬道,“倒是挺看得起我啊。”

    “不過我一向有精神潔癖,對於已經有主的名草,向來會有心理壁壘。沒什麼興趣。而且又不是資源貧乏到了必須將就你的地步嘛。”林格然起身,對蘇燦莞爾一笑。

    “能理解,你林大小姐有氣質有長相又有內涵的,要真將就著了保管有太多人打抱不平,我就是其中之一。”

    “少抬扛,你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起來逛逛,坐著就不動了,懶豬。”

    隨之兩個人走過有高檔住宅區和著名人文景觀的淮海中路,繁華的街景目不暇接,雖然只是二零零一年。不過一股濃烈的時代氣息撲面而至。

    “上外有我們二十七中的幾個同學。有些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大家互相說話的情況很少,幾乎沒有。下個月開始我可能會有點忙,國貿院下個月有個外國學生的接待專案,我是接待組成員,說不定還會和你們學校有接觸我爸身體挺好的,你上門戶網應該可以看得到,我爸整天在說建立網路外交是“應運而生。正逢其時,大有可為”他正指導著新聞司下屬兩百多個網站的建設。最近還提到了你,問你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畢業過後,進入國家編制工作?”

    蘇燦啞然,心想林國舟還真是直接,自己才剛進大一,這就打算挖人了,雖說很多人進入國家系統的不乏高中畢業生,但是蘇燦還是想好好享受這四年,更何況大學四隻,他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王叔叔在蓉城似乎不錯,走得挺穩的,前段時間去法國招商引資。我爸為他找了些熟人。似乎蓉城的工業園區要搞一個中法專案,引進幾家法國的巨鱷企業。這事要是板上釘釘,王叔叔的政績是不會低的。”林珞然雖說看上去有些叛逆,但是很多東西,都是針對性的瞭解的,也不枉蘇燦印象中在政府大院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看到她在看書,浸淫金融歷史的,這就形成了林珞然的性格,外表雖說很狂野活潑,但是心理卻是很深的。至少超越了同齡人。

    這些大概也就蘇燦能夠看出來。

    “嗯,你那個衛丁丁呢,最近怎麼樣了?”蘇燦想了一下,覺得似乎衛丁丁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在林珞然身上進展順利,盯著自己也是挺彆扭的,似乎覺得自己就是他一威脅,順口問道。

    林絡然看了他一眼,道,“前幾個星期沒怎麼聯繫,今天聽說是杜大維的朋友聚會,就和他過來了,其實他這個人不錯,細心周到,什麼都好,我家老太太也覺得挺合適。可就是太好了,沒什麼意思,我到寧願他像你一樣缺點多多。”

    “這樣看來我算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就是起個襯托作用,衡量你的追求者究竟是何等的優秀,以此推出我們的林大小姐是如何出眾。”

    “這些還不是有目共睹,用得著衡量嗎。好啦,時間晚了,我得走了。”在街道西段,林珞然停下了腳步,夜十二點,天氣有些涼了,公路上的車只有零散少數飛馳而過。

    “你還過去會場嗎?”

    “當然是回學校睡眠不足是女人最大的天敵,我可沒興趣和他們玩通宵,明天還有課呢。”

    蘇燦就招了招手,對面的一台計程車慢了下來,開始轉彎切過來,接著對林格然說,“一起走吧,我先送你回學校,再回南大。反正挺順路的。”

    “嗯。”林珞然點點頭,在來到面前的計程車拉開了後座,五指併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會我先下車,你坐裏面。”

    林珞然坐在身邊的時候,蘇燦就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味,陌生而又熟悉,很難說明,也難以具體的表述,好像是沐浴露的味道,但是帶著林珞然的溫熱傳出,蘇燦還是有些心猿意馬。

    計程車一路行駛,夜景從兩旁退去。林珞然中途有些困了,蘇燦只感覺鼻翕裏的溫香濃烈,林珞然的腦袋就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這種情況時而有之,不過那都是在高中時代,而對象也不是蘇燦,而是林珞然的哥哥林縐舞,林縐舞反正從頭到尾也都是被林珞然拿來揉捏的軟柿子,也被人取笑,但大多數人對林縐舞享有這等“待遇”還是極為垂涎的,而林珞然靠著自己肩膀的時集,蘇燦突然生出了一種林縐舞大概所能體會到的感覺,身邊少女的軀體輕輕的貼著自己,而自己則仿佛成為承載她的支點。

    一種被人依潁的感覺,很充實。也許還有一點微妙的悸動。

    蘇燦側頭看著靠著自己肩的林落然,黑髮從她的耳鬢和蘇燦的臂膀處尋縫覓隙的透出來,像是越過山澗的瀑布,發質很好,香氣泌人心脾。而計程車路邊的光彩斜射下。林珞然的五官明暗交替,立體感很強。嗯,很漂亮。

    像是一個,熟睡至久的公主,類似于時候睡前看過的某一篇格林童話或者安徒生童話,當然不是成人版。

    嘴唇有種櫻桃的色澤,配合林珞然此刻睡去的那種不帶面具的純色神態,很誘人。

    蘇燦強壓下心頭的衝動,如果現在不是林珞然而是唐嫵,他大概會貪婪而肆無忌憚的品嘗那抹甜膩。

    不過蘇燦可以惡趣味的想像, 如果現在偷偷的進行一些不良行動,估計睡醒過來的林落然毫無察覺也會毫無感知,無形中被占了便宜。蘇燦趕忙打消這個念頭,心理默念邪惡啊邪惡。

    自己骨子裏果然是一個道德並不高尚的人。所以他的目光在和自己咫尺相隔林落然高挺的鼻尖和嘴唇上游戈,像是巡邏的潛艇。

    倒是讓蘇燦沒想到,竟然是在計程車裏面,品嘗到了一絲短暫的溫馨。像是以前讀高中的日子,那股單純的味道。

    計程車停了下來,上海外國語大學到了。

    沒等蘇燦伸出手拍拍林絡然的肩膀。林絡然那本來一直閉著的眸子。突然張開,深黑的明眸,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直視蘇燦,唇角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玩味。

    蘇燦突然有些悚然。

    難道她根本就沒有入睡!?都是裝出來的?

    林珞然輕輕探身,嘴唇在他臉蛋上印了一下,迅速退後,乾淨利索。“這是友情感謝你送我回校。別多想,我對你沒意思。拜拜,一路平安。”

    然後拿著包開門,下車瀟灑到只甩給了蘇燦一窈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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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1:03: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誤會

    背對著身後蘇燦汽車離開的林珞然回過頭看了一眼,計程車在行道樹的掩護下插入街道,很快消失在視野裏,林珞然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覺得這夜真的涼了,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能睡著了,拳頭輕輕的攥了起來,“我不會將就你,難道你就不能將就我嗎?還是我現在才來做這些,是不是已經太晚了呢?”又想了想,隨處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矛盾道,“幸好沒說,要不然唐嫵會恨死我的。”對於渾然不知這一切的蘇燦,只是在計程車駛向南大的過程中陷入深思。

    其實林珞然是喜歡自己的,這無容置疑,就像是自己喜歡她一樣,蘇燦毫不避諱心理也正視自己喜歡林珞然的事實,有時候一個人的感覺是繁瑣細化的,要完全的至始至終的情感分明,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夠做得到。

    所以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是豐富而複雜的。

    進了南大校門,蘇燦一路七拐八拐,從枝繁葉茂的林蔭道區,看到燈火通明的宿舍區離自己越來越近。

    於是腦袋更加的清醒,剛才喝了點酒的微醺狀態似乎被徹底的吹醒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臉頰邊的熱度似乎還沒有退散,也讓他徹底的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心頭一陣汗顏,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還是回想起了曾經的日子,所以在計程車後座狹小的空間裏面,產生了特定的回憶,幸好自己很理智的沒有過火,否則這小妮子本來就是在裝睡,問題可就大條了。

    他喜歡林珞然的坦然,喜歡她瀟灑自如對待生活的態度,總是隨遇而安,而她自小接觸的無論是書本,還是家庭環境,都給了她開闊的視野,所以這個女孩子的胸襟和情懷,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超脫眾人之上。蘇燦深層次的思考,他真的喜歡的,恐怕還是那個在夏海的時候,目光總是很遙遠的林珞然形象吧。

    這種形象就是一種道標,映入了蘇燦的內心深處,以至於回想起來的時候,他就能想到,林珞然其實是以個內心很不甘寂寞的女孩,她其實要走的陸,是當時剛重生的他也不敢去想像的未來,她本就是距離他們很遙遠的人。

    但是在三年之後,他們的生活軌跡,會再這裏重合。

    所以林珞然對他蘇燦的喜歡,應該也是建立在高中的那種回憶之中,而她自小就和王威威,林縐舞玩在一起,現在大家因為各自的命運生活而分離,於是自己,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也是她在強勢面前對其外人的外衣下,唯一能對蘇燦所暴露出來的柔軟。

    蘇燦能夠想像,就這樣像前世的他第一次離家千里求學一樣,第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第一次帶著自己的行囊來到陌生的地方,雖然會有朋友,但是總歸是孤獨的,所以會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之中,林縐舞步在了,王威威也遠在北京,林珞然雖然看上去很瀟灑似的,但難免不會再風光的外衣過後感覺到徹骨的寂寞,所以這種情況下,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就能夠說的通了。

    在宿舍樓值班老師那裏登了個記,回到寢室,蘇燦也就釋然的卸下一天的疲憊,進入夢鄉。

    但是蘇燦卻完全沒料到,在另一個空間段,好樂迪KTV裏面,卻並不如他入睡的那麼平靜。

    無人唱歌,螢幕上無聲的顯示著一幕劉德華的歌,而整個包間裏面人人都神情緊張,三五一群的圈子湊頭窸窣,議論紛紛。

    杜大維走過來,面對握著手機,面色蒼白的衛丁丁詢問道“怎麼,那頭還沒回應嗎?”

    衛丁丁點點頭,“她追出去了,又關了機,我剛剛才和幾個哥們出去看過了,周圍沒她的影子,那個蘇燦也不在了,他們會去哪里?”

    林珞然跟著蘇燦的背影追出去這是眾人都看到了的,對這一幕有些噤若寒蟬,而接下來很長時間林珞然都沒回來,也就是說她和蘇燦的確離開了,孤男寡女兩個人會到哪里去,誰能夠構想接下來情節走向。

    最關鍵的是,林珞然是衛丁丁帶來的女伴,在那個蘇燦沒冒出頭之前,他們一直都認為這女孩即便不是衛丁丁的,也打多都八九不離十了。誰都沒想到接下來會出現變數,竟然如此戲劇性。

    有些人大致感覺到聚會也就到此為止了,就告辭離開,而有人比較八卦的自然是留下來,表面上一副對衛丁丁很關注很同情的神情,但是暗地裏卻是等不及看一場好戲,這裏的獵奇,偽善,心裏占了大多數。

    更有人知道林珞然來歷不淺,是上外新生裏面很傑出的女孩,好幾個班不同專業院系的都知道她,今天這事,可不一般啊。

    她和南大那個男生,又是什麼關係,不得不惹人遐想。

    徐海清走過來道:“打了電話,張小橋關機了,估計是回寢室睡下了,我想沒什麼事,林珞然估計也就會宿舍了,所以手機關了,別多想,明天指不定就開機了。”

    衛丁丁抬起頭來,眼睛帶著血絲,冷冷的看著徐海清丄,:“真有什麼事,她會告訴我嗎?你說個屁。”

    那眾留學生倒是對衛丁丁表示遺憾,不過心裏面卻覺得這今天來的真他媽值了,見識到峰迴路轉的刺激,也算沒白來參加這場聚會。就是那個日本留學生五京稻郎悶悶不樂。

    徐海清被衛丁丁這麼一頂,臉上白一陣青一陣,不過他有些城府,雖然表情已經表現了不快,但是不至於立刻就撕破臉皮的地步,聳聳肩,“我能聯繫到的也就只有這麼一步了,那蘇燦的電話我沒有,他們寢室的電話我也沒有,其他的你們自便吧。”

    已經是抱定不管這事了,事實上他心裏面也是萬般狐疑,將心比心,那個叫林珞然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上外雖然美女如雲,但是比她更傑出的,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還真沒有。

    放著這麼一身材好的美女,如果今晚她跟著他出去,不辦什麼事情,他會真覺得瞎了自己的狗眼。畢竟人家女孩都走這一步了,下一步推到的過程也就迅雷不及掩耳了。

    就隔著一層紙的問題,任何外表看上去女神至極的人物,在床上剝光了之後,也就那麼一回事,任憑你是雅典娜也得低下高貴的頭顱。

    所以這麼想著,再聯繫到林珞然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連他都會有些嫉妒,更別提現在是損害到了其核心利益的衛丁丁呢。

    徐海清還是有些快意,因為他將心比心,即可明白衛丁丁如今心裏面沸騰的嫉妒火焰,是如何宣湧高昂。衛丁丁再打了個電話,那邊還是關機。

    怒火中燒的衛丁丁掄起手機摔到牆壁上面,蓬!啪!,四分五裂,手機電池,電池蓋乃至於鍵盤板,被他這麼一摔炸飛開來,整個全程就更加寂靜了。

    “遲早要出問題……我他媽早就知道了,當初聽這姓蘇的在蓉城和她走的很近我就有預感……搶我的女人,大維……這筆帳應該這麼算?”

    “張小橋可以不顧,這小子沒什麼威脅,不過我聽說這個蘇燦和王威威關係不錯,家裏面倒是沒什麼背景,只是王威威那邊不好說”杜大維輕輕道,他旁邊的女孩已看杜大維這幅摸樣,也不敢湊前如平常那樣親昵,而周邊一些女的,則對這種事情極為感興趣,紛紛打聽著蘇燦的情況,那摸樣就和衛丁丁大致走一條路線了,堅決擁護。

    “這事情是他王威威能管得嗎?他管得了嗎?我不信我要動個人他還就能阻止,要這麼著,讓他來找我,跟我說。”衛丁丁嘴角翹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聲音因為扭曲而晦澀,眼神淩厲。

    身邊的一些男女一個個極為亢奮,衛丁丁要發飆了,誰沒頭沒腦的惹上這麼一惹不起的人了。

    今天這事在他們這圈子裏,他們也算第一批接觸這個資訊的人了,過不久,恐怕整個和衛丁丁有關係的上海大小圈子都知道了,他們首當其衝,後面還差沒有在那些“後輩”面前的談資麼。

    “你幫我聯繫川娃子一下,我挺說他高中畢業無所事事,反倒被他爸逮到金融班學習,他在上海人是的人面廣,要弄人他出面也沒問題。”

    “川娃子最近閑得慌,下手也沒輕沒重的,去年還不因為鬧出事,差點被他爸打折腿,現在才老老實實被他爸捆在身邊,還讓他金融班出來後給他個旗下公司專案經理折騰,暫時還是讓他別動靜搞太大了,讓那個姓蘇的把情況說一下,看情況再定怎麼處理他好了.”

    衛丁丁道,“你知道去年這姓蘇的來過上海嗎?錢櫃鬧過一場,張茗錢宇陽跟他打過交道,沒攔住他,你不下狠手,是動不了他的.”

    衛丁丁踱步上前,默默的撿起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從背後把卡給抽出來,捏在手上。

    杜大維這個時候就道,“我問一句,林珞然,你吃了沒有?”

    衛丁丁兇狠而又痛苦的神情一閃而過,搖搖頭。

    “你丫的自找的,玩什麼感情,你奢望個毛,你玩不起的,這小子要真下了手,就讓川娃子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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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1:04: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逐利

    陽光在每天清晨再度冒出東方地平線,城市上空密佈瓦片狀薄如蟬翼的雲層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像是海灘的細沙在天上糊了一層。

    這種薄而透光的高積雲往往預示了晴天的徵兆,又是一個大晴天,六零二寢室的人醒過來之後,幾乎都能看到搬了椅子在陽臺上斜坐著,手上往往抱著本金融書籍鉤鉤畫畫的蘇燦。

    清晨的陽光是靈動的,蘇燦身邊往往白絮飛舞,顆粒分明。他拿起桌子邊牛奶喝一口的時候鼻息還往往攬動一簇塵埃。

    這幅場面讓肖旭都自歎不如,他知道自己以六百六十五的分數進入南大,啃讀過的書是導致自己戴上八百度鏡片的直接原因,也是他的外號被稱之為書呆子的原因,但他這個人讀書的程度,甚至還不如蘇燦,因為他每天早上起床後往往都看得到蘇燦抱著書晨讀。

    問他什麼時候起的床,蘇燦總是在六點左右,這讓六零二寢室很難設想蘇燦怎麼會就連在每個週末都可以有這麼規律的作息時間?而不會貪一些小睡。

    蘇燦往往一笑帶過,在大學裏總歸是有很多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對於那些較為頹廢的形式他在前世大學就已經度過了,現在的時光,每一段對他來說都很悠閒,但是也異常寶貴,他不想浪費。

    接到林光棟要來上海的電話,蘇燦有些欣慰,雜誌的樣刊終於出爐發行,這邊的合作洽談也差不多了,各路管道的鋪開也很順風順水,在這個年份,果然是想要做什麼,遇到的阻力都不會大高。接下未就等著這份雜誌的發行效果。雖說正值市場培育期的雜誌前幾期的銷量並不能代表真正的實力,但在強手很多的江浙市場,迅速確立市場地位作為應對之後的強大競爭是很為必要的。

    一般來說國內的雜誌內部分為編輯部,廣告部和發行部,發行部蘇燦是兼併了上海一官二代肖兆旭的雜誌社而來,肖兆旭的雜誌社雖說運營不善倒閉,找了個蘇燦的靠山,但是發行部倒是合併到了林光棟的雜誌社之中,有這一條打通京津門戶的通道,倒還比較好用。

    編輯部林光棟請了一個在業界很有名的人物叫陳凱瑞。

    陳凱瑞不是就叫陳凱瑞,他的英文名就叫凱瑞,業界習慣了都叫他陳凱瑞,陳凱瑞坐主編的位置,又對外招了一些業界的人才。對雜誌社從鳳梨傳媒過來的員工進行了嚴格的培訓. 鳳梨傳媒的員工也進行了調整,老員工做校園雜誌的李錦一些人進入雜誌社也在嚴格的培訓期之中,學習各種經驗知識。

    第一期雜誌就在這一群經驗和沖勁並存的編輯部運作下出爐,同時財務部門江茗這邊有給蘇燦這個“投資人”出臺了一份風險分析。

    往往在計畫書裏面,很多雜誌是不會對自己的投資人進行風險分析的,或者只會是單純的提及“你投入多少個萬,若干年後盈利多少哉”,否則太過於駭人的風險分析書,會把投資人給嚇退。

    既然蘇燦這個投資人是“自己人”,那麼很明顯,江茗的部門還是挺僻合實際的做了一份風險報告,財務計畫,因為蘇燦所旗下的每一個產業,他的要求都是要有嚴格的成本核算機制,要嚴格的控制各種費用計入的企業成本。

    之前蘇燦在做這些企業的時候,單純認為只是投了錢就算了事了,然而當蜀山文具要用錢鋪市的時候,才發現捉襟見肘,不得不把很多資金走轉抽調出來,用在蜀山文具的鋪市計畫上面。

    蘇燦前世也就是一個失敗者,現在很多東西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他擁有先知先覺的能力,能夠在這裏面撈到商機,但並不代表著就能管理有術,所以他選擇了南大的管理學專業,一邊走一邊學習,現在已經表現出了進步。

    汲取了蜀山文具鋪市資金捉襟見肘的情況過後,又看到美國的臉譜網紮克給自己寄來的一些風險評估,蘇燦開始要求無論是敦煌集團,還是罱山文具,亦或者鳳梨傳媒,都要給自己一份企業成本計畫報表。

    嚴格的安排什麼是該花的錢,什麼是不譚花的讖。

    同時也讓蘇燦體現出了在這些產業裏面的存在感,他也是要慢慢從幕後走到台前的時候了,產業發展壯大是一個趨勢,伴隨著這樣的趨勢,各種中高層內部的矛盾和變數也會越來越大越來,人事關係也越來越複雜。

    蘇燦要樹立自己這個天使投資人大老闆的形象,自然要體現自己存在的價值。

    讓每一個企業拿出詳細的報表,然後通過自己的批閱,這對企業的中高層來說,至少樹立了“噢,還有一個大老闆高高在上”的印象,不至於把自己給淡忘了,也同樣不會損害到王玥,林光棟,以及趙明農這些人的首席職業經理人在公司的控制影響力,同樣也一舉兩得的鞏固了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

    林光棟的奧迪車從蓉滬高速路下來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景象,高速路上千篇一律的荒坡,草地,民房,小鎮,和如今面前現代化龍盤虎踞的城市霸氣相比,對比一下子就很明顯了。

    他還是在五年前來的上海,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重點中學的普通教師,也是旅遊組團過來的,那次團費就相當星,林光棟那個時候的眼光,看到的不過是蓉城和上海的差距,也對上海這座城市帶著陌生感,只能感覺到一種冷漠的氣息。

    而現在,林光棟覺得自己今趟,是來征服這座城市的,這裏不過是他<時尚。文化>雜誌的一個登陸點,要從上海,北上輻射京津,南下覆蓋江浙。

    蘇燦說一本雜誌就是表現一個人的精神,那麼林光棟覺得自己這就是帶著屬於自己的精神,將林光棟這個名字,映入這個園子的印象之中。

    在西部媒體會上的那些輕視的神情,自己總歸要讓他們刮目相看,很快不少人都會知道,林光棟是誰,這個在媒體界,在財富圉強勢崛起鐵拳般的新秀又是何人物。

    林光棟在南京東路定了個連鎖酒店,又給蘇燦打了個電話“我到了,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過來吧,就在你們學校,你也別跑出來了”掛了電話林光棟又覺得有些幽默,要是有人知道他的最大老闆上家竟然是一個南大的學生,估摸著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不過林光棟的接觸中,很多事情也是見怪不怪了,就像是一些家族企業老總的兒女,在大學就開始為家族企業出來物色人力,拉攏資源的不在少數,在蓉城的西部媒體會上面,林光棟就曾遇到過,對方是上海財大研一的學生,亦是現場很多人暗地裏議論不簡單的女人。不算太美麗,但可餐秀色卻讓現場不少人“動心” 而對方給出的名片已經是一家媒體公司的總經理,這家媒體公司剛成立不久,是其家父出資打造的平臺,要把自己挖過去主持,年薪開到二十萬,招攬自己的過程中,言語間不乏挑逗。

    林光棟有些恍惚,他在幾年前不過是一個窮教師,卻絕對沒料到現在自己已經算是一在西部地區媒體界打出名氣的人物,會被上海“望族”的女子相中。

    他還是回絕了,如果自己的人生是荒唐的,他願意繼續的荒唐下去,為一個至今尚在學校裏,卻掌控著大筆資金的幕後老闆打工。

    在校外的一家泰國菜館蘇燦和林光棟見了面。

    這家泰國菜館平時來學生比較多,當然普通學生是不會選擇在這裏吃飯的,因為飯菜比起學校食堂和周邊的小吃點貴得太多,當然在南大這種學校門口開店就不用擔心賠錢的問題,因為在這所大學也有相當一部大分學生的荷包是很充足的。

    周圍有小部分人對蘇燦指點打量,林光棟笑著說“呵,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名人啊。”

    蘇燦放目望去,他看到那群指點的人之中有人似乎挺面熟的。想了一下才記起來是在之前杜大帷的請客聚會中出現過的南大校生,和那眾學校留學生關係似乎不錯。

    這麼一來蘇燦就知道他們在指點說些什麼了,那天晚上自己和林珞然先走了,結果林珞然關了手機,而後第二天張小橋手機開機,就有不少人打了電話過來說這件事,有些倒寧願相信這是個誤會,有些卻轉述得很難聽,說他蘇燦半夜拐了衛丁丁的女伴。

    這件事鬧得挺大,衛丁丁和杜大維都很不高興。

    徐海青也打了電話過來,張小橋特別跟他解釋了蘇燦緊隨他們之後回來的事情,張小橋也有點不爽,覺得大家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不清楚,至於這麼疑神疑鬼,搞這麼大陣仗人人皆知的嗎,弄得自己舍友蘇燦什麼人的樣子。你衛丁丁又未必真是林珞然的什麼人。

    蘇燦到覺得自己還好,但從外面流傳的東西卻實在有些不堪入目,說上海外國語大學的系花,和他蘇燦夜不歸宿,半夜出逃聚會過二人小天地,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這讓蘇燦哭笑不得。

    “別理他們了,咱們接著說。”蘇燦拉回林光棟的目光,事實上以現階段林光棟的身份,按理說是不會對這些學生的目光有什麼關注的,但畢竟面前的是蘇燦,他的老闆,對蘇燦可不比旁人,他對蘇燦的一舉一動都有濃厚的興趣,要知道現階段是一個金錢至上的社會,物欲橫流,財富帶來的力量幾乎可以達成一個普通人夢寐以求的任何事。

    他很難想像一個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創業,坐擁著大筆財富的人,怎麼還可以安之若素的在學校裏面鑽研枯燥的大部頭書籍,拿學分拼績點?

    這也是林光棟需要學習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學習著蘇燦,冒險電影裏面都會演,當一群人通過尋寶圖找到所羅門王寶藏的時候,那些人臉上的驚駭和貪婪都會顯露無疑。

    對蘇燦來說他所掌握的財富也是他這個年齡的人近乎於不能控制的,超脫了自己的年齡閱歷限度,乃至於責任,而掌握著可以支配他人的財富,若非形成暴發戶心態,否則就必然浮躁不堪,很多社會上報導的反面富人子弟正屬此類,但蘇燦卻是異類。

    財富其實是有重量的。要有相當的逆行和定力,才能夠駕馭龐大的財富。林光棟一直很感興趣,是什麼樣的信仰,讓蘇燦具備了超越同齡人的心態和能耐。

    但他看不出來,只是覺得,這個少年的確與眾不同。

    “這是整理的財務計畫,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林光棟將包裏的資料冊擱蘇燦面前,他這次單馬過來,也算是在美國密蘇里大學媒體見面會上鍛煉了出來。國外的媒體運作只需要很少的人,有時候四五個,就能夠支撐著一大套體系的運作,是真正的以一當百,所以這種精神,也要用在他的鳳梨傳媒上面,用在現在的雜誌社上面。

    整理的財務計畫包括了敦煌集團的投資方式,投資比例,再融資方式,預算計畫,盈利計畫,成本控制等多方面的內容。

    這份計畫書寫得很有水準,證明了蘇燦讓林光棟和江茗出差去美國參加高端媒體人見面會並非一無所獲,帶回來了很多的先進理念,而這些在國內近乎於是空白。

    有時候時空的局限性就在於此,相信現階段做這個的沒有人會比蘇燦的智商差,但蘇燦超前的先知先覺意識,那些先知的局勢,就足以做出讓智商一流的人也未必能夠想得到的跨越。

    所以為什麼現代社會這麼重視經驗這東西,經驗也是智慧的重要組成部分。

    “國外規範的雜誌商業計畫裏面,都會列出三年的資產負債率,損益表和現金流量表,這裏面我們也經過了測算,第一年的收支情況,也會在接下來統計,不過我們初步預估,雜誌社要想贏利,最起碼也要在兩年以後,要想收回投!,要給我四年時間。”

    四年的投資回報週期,對蘇燦來說算長了,也就是說在他大學畢業過後,林光棟的《時尚,文化》才可以盈利。

    這本雜誌上面,報業集團用了刊號和雜誌社占了的股權,除去一些零星股權,《時尚文化》雜誌的醢陰支份都是由蘇燦所注入,先後投資近六百萬左右,那麼根據一般的預估,雜誌四年以後,預估是前期一年有一千萬的進賬,根據後期的增值開發,估計會更多,當然一份雜誌最重要的是影響力,收穫影響力,業界知名度,圉外的接納度,建立起品牌文化,才是最重要的。

    而掌握著一本這樣的雜誌,其對白己的商業佈局宣傳,是極其有利的,帶來的隱性宣傳效應,也是有無限潛力的,在這之後,這本雜誌的主體就從盈利,上升到了一個更重要的打資訊牌管道。所帶來的收盞,環環相扣,效應必定此起彼伏。

    當然現在並不能考慮那麼多,雜誌創辦初始,是必定會產生!產負債的,要扭虧為盈,才是現階段主要手段和日的。

    對蘇燦來說,所嘗到的甜頭太多了,敦煌商城本身也是有負債期,同樣有市場培育期的,但是卻奇跡的迎來了銷售的高潮和春天,打開了一個另類的局面,讓業內很多人都說這是發生在蓉城零售業的“奇跡”而蜀山文具,也因為他蘇燦所提供的跨越現時代的文具商標圖案,直接形成了強大的影響力,鋪市無比順利,沒有隨之而來的產品滯銷問題,一直走得很好,這種健康的銷售市場促進了蜀山文具飛速崛起。

    但現在,同樣的機遇不會接二連三的出覡在接下來的雜誌運營上面,前兩個都帶著運氣的話,現在就要實打實的去拼了。

    “讓我來說,一本雜誌的盈利手段除開增值貼牌,不外乎兩點,一點是用戶的訂閱,第二則是來自於廣告。”林光棟分析道“一份發行兩年的雜誌,如果沒有達到40%的用戶訂閱率,這就是失敗的。當然,我們現階段想要依靠訂閱降低資產負債,太異想天開了一點,那麼就要從廣告上面入手了。爭取大型有影響力的廣告客戶,對我們的雜誌發展百利而無一害,你想啊,會有無數人說,這個品牌下半年的廣告,竟然投到了他們雜誌上面,這個雜誌能夠拉到這樣的廣告客戶,很牛啊。也可以讓其他的客戶,以此信賴咱們的雜誌。增強影響力。

    蘇燦笑了一下,敲了敲桌面上的資料“這大概也是最困難的事情吧,爭取廣告大客戶,這也就是重點了。你倒是迎難而上,一來就挑了大樑啊。”

    “我在美國有一個知名媒體人曾傳授了我‘獨孤九劍”九式廣告運作方法。第一種貼地撒網,咱們把單放出去,或者大規模的招一些臨時的業務員,靠打電話和發傳真的方式給客戶說明一下,等待他們自動打電話來諮詢。這明顯不可取,咱們還沒大牌到這種地步。第二式,跑動作戰,我們親自去和這些客戶面談,看他們出什麼招,我們回什麼招,很明顯,這次我就打算動用這一套。我親自去和他們過招。

    “市面上的大客戶,都不是省油的燈啊,不好馴服。”蘇燦對林光棟的膽氣是很欣賞的“你聯繫到什麼大客戶了?”

    “賽思相機的中國區代理,明年賽思準備在中國投放五百萬的廣告,有一百萬是面對雜誌管道,明天我和他們范支梁範總約了時間過去談,明天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林光棟手筆很大啊,要吃下賽思相機代理商廣告,賽思相機在國外雖然屬於中高端產品,但是在中國還是很有市場,要這樣看上你一個剛轉型的雜誌,雖然這後面有西川省的背景,但就放心把廣告投出來?

    對方就這麼輕鬆的答應了和林光棟的會面?當然蘇燦不能質疑林光棟做出的努力,他在西南部的活蹶有目共睹,在王薄的施政下面,林光棟做得很是風生水起重要的是他能夠讓人感覺到有信心,否則省報怎麼會開闢出刊號,讓他放手去做一本打響國內的雜誌。

    但是蘇燦覺得就這麼容易的答應林光棟過去,給他談判的空間,順利得總讓蘇燦覺得不舒服。

    第二天下午,林光棟的奧迪準時出現在南大門口,蘇燦一身休閒裝坐了進去,林光棟看著蘇燦這樣子,倒是有些詫異。

    不過轉念一想,雖說如他這身西裝草履的打扮的確是為了顯得重視,但作為幕後老闆的蘇燦,畢竟年齡還是很有差異的,真要如自己這樣打扮過去,在那幫子一個個在生意場摸爬滾打多年,眼光毒辣的人物眼睛裏面不會體現出嚴肅,反而不倫不類,顯得滑稽,只會覺得他林光棟帶了個跟班。

    而蘇燦一身休閒,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反倒讓人覺得他林光棟不會沒底氣,反而是很輕鬆的氣氛。

    林光棟的奧迪帶著蘇燦來到淮海中路,這裏有一家外表看上去絕對其貌不揚的建築,但的確是上海很頂礫的會所Keeclub。

    這所會所是政府機關原來的一棟老式辦公樓,後來遷走閒置,被香港集團買過來,然後再低調地將最好的東西帶了進來,頂級的成衣,畫作,調酒師,波斯地毯和各種古董,打造出一派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據說開業的時候十分盛大,隨後倒是轉為低調,符合中國主流商人低調的脾性,默默的成為上海有些俱樂部文化情節的少數人聚會點雪茄喝威士卡的私密場所。不到一定的圈子層面,也根本接觸不到這些在淮海路深處隱秘的社交系統。

    踏足這裏的時候,蘇燦就知道今天的預感很不好,那是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面前的這棟瓦白的三層樓房帶給他的是一種淩厲的排斥感,或許今天的風格和他與林光棟的風格截然不同。

    裝修有些復古,地上是地毯和很會利用空間擺放的黑色皮具椅子和茶几,空間顯得有些狹小緊湊,已經有一些穿著各式衣物,三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結團而坐。

    少數靠牆的兩人坐上茴有靚麗的女子,有些刻意的咯咯笑聲,以及故作天真的嗲音,讓周圍的男士坐立不安,時不時放目過去微笑打量。

    林光棟蘇燦這一組合還是挺惹眼的,兩人在經理的帶領下走過不停有人打量他們的廳堂,拐上老式政府機關辦公的那種樓梯,上了二樓,林光棟還在回應剛才一女生是不是某個雜誌的模特。

    二樓靠淮海路的一個房間,經理敲了一下門,門裏有些熱鬧的聲音立時靜了一下,林光棟就和蘇燦一同走了進去。

    兩短一長,三張橡木沙發拱衛著中間的一張長幾,四周分散的坐著四五個人,年齡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正在打牌,桌子上擺著幾個坤包,這是隱晦一些的,直接點的鈔票放在那裏可以用摞來計算。

    賽思相機代理范支梁看到林光棟,就招手道“小林,你來啦,來得好,我們剛坐著,玩一局?”旁邊人立刻騰出位置。

    林光棟和蘇燦眼神交流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就玩幾把吧。”

    蘇燦很自然的就隨意在房間裏找了個座位坐下,現在不過三點左右,想來這些人也剛坐著,要真正進入正題,還有一段日子,倒是讓蘇燦看到了熟人。

    上次杜大維那邊的朋友,家裏面是艾薇兒集團的總代,頭髮波浪卷,正踩著義大利的皮鞋,腳掂在地毯上,光顯然巡弋到了蘇燦,站起身走了過來,伸出手來“我們上次一起玩,見過了吧,張志。”

    “你是那位大維的朋友。”蘇燦點點頭,和他握了握手,張志毫不客氣搬了把椅子在蘇燦的旁邊靠著坐下來,他跟著自己母親過來,在這裏呆得夠嗆,惦記著下面見過的幾個漂亮女子,不過長輩都在,自然不好主動離開,這個時候遇上蘇燦,一時找到了個可以聊天的人,搓著手套近乎道“哥們兒,我挺你,上次那日本留學生說話連我都看不慣了,你那番話我不敢說有多好,但至少讓人酣暢淋漓,說得好!”

    “而且最妙的是,你每句都打到實處,你走了過後,那些留學生到最後,我聽那感覺對你倒是挺佩服的,涮了他們一通,反過來這群人到對你挺敬佩的,我說啊,這些留學生不能順著他們來,你越順著他們,他們越是看不起你,你要和他據理力爭,他們才覺得你這人夠牛逼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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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0 21:05: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挫敗

     張志倒是對蘇燦挺熱情,這個男子和旁人給自我介紹時給人一種神秘感截然相反,雖說穿著是周吳鄭王的,但說話小動作居多,時而搓手,撣褲子,臉上表情也極其豐富,比較健談。

    蘇燦目光時而和他交接,時而飄出窗外,投射到那些熱帶樹下停著長串自行車的淮海路上,事實上耳朵和注意力是調集在身後林光棟和一干上海商圈人物上面,現場加蘇燦和林光棟有八人,除去張志,以及一個在沙發上和一中年男子坐著的年輕女人之外,就蘇燦最為年輕。

    眾人雖說是在打牌,氣氛又比較親切,但蘇燦可以感覺他已然已經被幾個人暗中打量了一番,這種打量很隱晦,說不定抬頭一掃就過了,不過目光卻是放在蘇燦和張志談話時的神情,他的衣著,甚至鞋子。

    如果只是和林光棟來也就罷了,沒准是林光棟一個助手,或者他一小跟班,但是又被艾薇兒的老闆兒子張志所認識,這就讓人打量,但總體而言,蘇燦的年輕面容,還是讓人給不了太多注意力。

    “上次我去打牌,就遇到個兩個小年輕的,和我們公司新招應屆大學生差不多大的學生,不過那牌打得好,在桌面上老練得很,你光聽他說話,你都不相信他的年紀。”一個滿臉橫肉的地產老總打量蘇燦的時候大概產生了些聯想,一邊伸手去抓牌,一邊不以為然道。

    繼續摸牌,對面有人拿牌,然後砸下一張,范支梁摩挲了手中牌面,半垂的眼睛掃了林光棟一眼,他目光的掃視成扇形,蘇燦被很似有似無的包括在內,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不一樣了,心高氣傲的不少,我們都是一磚一瓦搭上來的,那個年代誰讀過什麼書?現在空了去讀個管理班,這腦袋不夠用。現在年輕人讀書的多了,書讀的多了,腦子裏的東西就多了,覺得這世界上什麼東西他們都能玩得轉,嘴皮子倒是利索,真正要把擔子給他們加上去,見見大場面,也就未必可以攬得下來。我公司的幾個經理還不是有年輕的,前幾年心高氣傲得很,現在都說你範總我佩服得不得了,那個時候自己的確是嫩了點”

    “老範說的是,王總你還得讓你家小子多鍛煉鍛煉再脫手,不過你家張志這小子我看能行,還在讀大學就可以搞大單生意。張志啊,你這事幹得漂亮,你是做大事的人,大有可為,我經常就給我家小敏說,讓她跟張志哥哥學習。王總啊,你家這張志能說會道,又有能力,你王總兩夫婦培養一下,我看以後繼承衣缽沒問題。不過你要讓他學點私募資本運營,我老李倒是可以幫你帶帶。”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挺。斯文四十來歲的男子說道,在浙江的資本園子裏,大都知道李繼英這號人物,浙江的私募投資園裏他也是可以隨時動用千萬鉅資的人,算是游離於公募這一塊遊擊隊的中層高手。

    “是是是,張志都快成為你們這一代教育下輩的典型人物了”,有人就笑“小張,我看你李叔今天想說的不是把你納入麾下,還是打算你跟他們家小敏,多走動走動啊。”

    眾人哈哈大笑。

    張志一臉的謙遜靦腆。

    張志的母親四十歲上下,偏胖,喝著一杯茶,看了眾人一眼,顯然對眾人對於張志的讚揚,她早已經習以為常,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驕傲,也難怪,現在很多自己這些園子裏的子女不成器的不少,自己兒子算得上是成為周遭朋友成為子女教育的一個正面例子,很多園子都知道,她自然是高興的“張志能夠被他李叔看上,學到東西,我們怎麼不高興,要知道你手上的幾個弟子,哪個沒有幾把刷子。我是這樣想的,張志現階段還是要以學業為重,過兩年他從學校出來了,家裏面也就不管了,成龍成蟲,就靠他自己折騰了。” 。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眾人這場牌打得差不多了,還是林光棟嬴了,不過沒有嬴太多,之前嬴了近八萬,不過現在卻近乎於勻了出去,差不多只有五千的入賬,這讓一起打牌的幾個人,對林光棟這個他們眼中的“後生”多了些打量,勝敗兵家常事,不過能夠從他們這些老賭手中這麼嬴錢,值得讓人重視。

    高佻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進門給眾人倒了茶,牌桌就撤了,眾人移坐來到沉色椅子的會談區,開始談天說地。

    旁邊的牆上掛著莫内的油畫,玻璃櫃裏也擺著幾尊唐三彩,通風是很好的,即便是幾個人點起雪茄,還是沒有煙霧迷瘴的感覺。

    蘇燦靜下心來,聽對方怎麼個出招法。

    “小林啊,你把你那個雜誌,給我說一說,聽聽看?”范支梁笑了笑,接著又對眾人介紹道“這位是鳳梨傳媒的林光棟,小林,做雜誌的,我們那個相機今年有廣告指標嘛,他就跟我談一下廣告合作的問題,小林啊,你跟我說一下你們那個雜誌是什麼個情況。”

    眾人都道“幸會”“幸會”,也有人乾脆只點了一下頭就算應付,事實上心裏面琢磨著呢,在場的只有幾種人分量夠重,一是那房地產的老總,人家一年很有幾次做得是上億的心跳生意,人脈也很廣,認識的人涉及上海中層掌權者,甚至高層都有碰觸。

    另一個夠分量的就是李繼英這種,玩資金拆借,私募投資,三教九流也都在打交道,現金為王的時代,他手中掌握著千萬現金,在江浙的民間融資界很有名氣,這些才是重量級人物。

    至於做雜誌的,在現場這些“粗”人面前,不免就會多了幾分酸腐味道,再說了,你搞雜誌的頂天能賺多少錢?

    林光棟知道該進入正題了,就大致的介紹了一下目前鳳梨傳媒的情況,對時尚雜誌背後有省向支持也點到即止的提了提,面前這眾人有些神色就動了一下,不過那范支梁卻是一臉微笑示意繼續說的樣子,很精明。

    “市面上很多雜誌都是單純的通過客戶回執單來吸收回饋意見,但是你們平心而論,真正收到雜誌的時候,是不是就認真的填寫了回執單,然後再花八毛錢貼上郵票寄出去,八毛錢也許對大家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這一系列過程,卻會打消大家回執的積極性,所以我們雜誌在發佈的時候,網站也會同步運行,會建立論壇,以及回執區,及時回收讀者方的意見于專業余攝影愛好者的手中,這恰好也是賽恩公司的顧客”

    范支梁笑了笑“小林啊,你是不知道,我們賽思相機也有固定的廣告商,雜誌媒體這些我們也有管道的,不是說你們雜誌不好,我也知道你們雜誌造勢這上面做得好,投的錢不少,肯花大力氣。但你們雜誌畢竟是一個新興雜誌,我們連最起碼的發行量都看不到,沒有參考,就要貿然把廣告費投進來,你說,我做這個決定,會不會草率。”

    “範總現在廣告投入的雜誌,已經出現銷量的下滑了,墨守陳規是這些雜誌沒落的主要原因,什麼東西都是需要嘗試,我們可以把樣刊提供給范總作為參考,你可以親自看一看,體會一下我們雜誌的品質和價值,當然,如果雜誌發行過後範總覺得咱們雜誌的影響力還是不夠,沒有給賽思相機帶來更多的銷售,我們也同樣有完善的退出機制…”

    眾人看著這林光棟,聽著他的長篇大論,臉上大都顯出一些動容感興趣的神色。

    蘇燦在旁琢磨著這些人的神色表情,蘇燦通過剛才打牌也收集了一下這些人的身份,知道這些人大概就是範支梁找來“會會”林光棟的人物。

    如果不出意外,這些人也都是有廣告需求的。這不比後世,各種廣告代理商,廣告公司蜂擁而起層出不窮,蜜蜂一樣的找著花蕊的縫隙鑽,光央視的節目廣告,就有幾十個業界大公司盯著,一般的報紙,也是好幾十個廣告公司介入。

    現階段主動來介入找廣告管道的公司,倒是不少。在場的這些人聽著林光棟的講解,想來也是有一定意向的。

    “我們的廣告管道推動下,可以預估造成的效應,我們也有信心在一年到兩年的時間裏面,在市場站穡腳跟。”

    等林光棟說完,范支梁抹了抹下巴,笑了笑“怕不是小林所講的這麼簡單吧。這個雜誌我也聽過,但是重要的是,你們的影響力比起很多在運行深入的雜誌來,還是比較小的。核心競爭力怕是比不過吧。”

    范支梁又看向眾人“大家的看法呢,又是怎麼樣的?”

    范支梁在眾人中還算是很有地位的,他這麼一說,眾人再仔細的一考慮,眾人面面相覷,也都一一搖了搖頭。

    果然如蘇燦所料,這些人本也有投入廣告的意思,剛才聽林光棟講還很有興趣,不過看范支梁這麼遮遮掩掩,自然也就打了退堂鼓,投放廣告倒是小事,就怕打了水漂,這些錢也都是他們辛辛苦苦賺起來的血汗錢,要有作用,自然好說,如果投入到林光棟的雜誌,沒過多長時間垮了,或者說根本沒什麼發行銷售量,還不如投一個業界到死不活,至少可以維持銷量的雜誌,或者其他廣告管道來得划算。

    林光棟面對這一干人,看了蘇燦一眼,他今天可是沒少說話,喉嚨都快冒煙了,現在在看到眾人表態,無容置疑的產生了些挫敗感。

    一群老狐狸……

    “嗯! 這位又是什麼人?”一個人向著蘇燦對林光棟問道,蘇燦和王總的兒子張志在一旁聊天,而林光棟也時常和他有眼神交流,這種眼神交流的意味,沒有逃過這眾混跡商場人脈場幾十年的人物。

    林光棟今天本身是要將蘇燦介紹出去的,但是眼看這群人很注重論資排輩,對他們這些“小輩”很有幾分輕視,連他林光棟都吃了虧,他不確定現在把蘇燦的真實身份說了,會不會讓這些人“貽笑大方”?更對他們雜誌社產生“匪夷所思”的反應。

    蘇燦就站起來笑了笑“我是鳳梨傳媒的董事長,也是雜誌社的最大股東投資人,大家對我們雜誌沒有興趣,或者帶著疑慮和考慮,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給大家說明的一點是,我們品牌雜誌的前景不可限量,現在發行的時機也正在好處。第一是伴隨中國的經濟發展,老式的財富圈雜誌還沒有成功轉型。第二是國際名刊要進入中國市場的難度非常之大,還沒有在中國國內建立第一塊前線堡壘。這正是時尚品牌雜誌崛起的最好時機。剛才林光棟已經說了,雜誌如何經營你們也很清楚。我也知道大家的企業越來越對定義一份清晰媒體的需要,不能像從前一樣混沌而混亂。”

    面對一干先是被蘇燦這個年輕“董事長”的名頭給打懵了,但好歹蘇燦所說的話暫時撐了一下場面,沒有讓這些人直接的表現出輕慢甚至菲薄的神色。

    林光棟大致的介紹了一下蘇燦,盡可能的用“我們蘇總”的名義,來消除這些人對蘇燦年齡的慣性認知。

    但現場的緊迫感已經是緊鑼密鼓。眾人的心情完全是翻騰不息。

    剛才還和蘇燦聊得起勁的張志這個時候也顯然愣住,他的母親王總一臉神色不定的打量著蘇燦,她以其子為榮,而她兒子張志在她的朋友子女一輩中都是典範,這突然冒出來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年輕小子是商圈人士?

    有沒有搞錯些什麼。

    蘇燦不顧現在有些浮躁的人心,續道,“中國加入WTO是遲早的事情,也近乎是今年就能完成的事情,加入WTO過後,電子消費品,金融,製造業等競爭將更加激烈,日後大家對廣告投放的需求將更加強烈,廣告也將從戶外轉變為平面媒體,我相信這本雜誌,會讓大家選擇的。”

    在場的都是打滾多年的人物,現在也終於忍不住,輕浮的道“蘇總,你的意思是,我們大家會選擇你的雜誌?”

    有人臉上肉堆了起來,笑謔說“蘇總太低估上海了吧,上海圈子這麼多的平面媒體,我們能選擇的不少,就你們雜誌能夠漂亮的走出來?就你們能夠打響打出名堂?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們也願意投放廣告,怎麼樣?要不然蘇總明年的雜誌有發行量了過後,咱們再談吧。

    這樣子眾人都大有到此為止的感覺,林光棟覺得耳根子發燙。

    一敗塗地。

    是他今天唯一的感覺。這幫高高在上的老狐狸,要攻克從他們手裏摳出利益來。“難。”

    這幫老狐狸果然還是斜著眼睛看人,你林光棟蘇燦在上海沒背景沒人氣,沒影響力,要入他們的法眼,還真是不太可能。

    說到底還讓眾人覺得戲劇性十足歲的公司董事長,連點社會閱歷都沒有,和他們在這些商界大起大落的人不在一個數量級檔次,你憑什麼和他們談合作賺錢?

    范支梁也對此戲劇性一幕覺得開了眼,他都是老人精了,就算你蘇燦很可能背後有一個顯赫的家庭支持,但抱歉,要談合作談生意,找你家父母大人,找背後支持你的人來。

    類似范支梁,這些人的人生經歷決定了不可能輕易的信任別人。

    范支梁想了想又搖搖頭,對眾人手一招“今天就在這裏吧,咱們換個地方喝下午茶。”

    蘇燦知道如果不作最後的反擊,恐怕就真的一敗塗地了,站起來,走到門口,轉過身來,臉色自信,大概他面容年輕,然而在面對一幫有能量的中年人面前還能如此從容,所以還是惹得人群注目“我看,不用等到明年再談了,就一個月吧,我相信這本雜誌,一個月後就能出頭。”

    眾人神色興奮起來,一個老總道“奇了,我看真奇了。”自然是對蘇燦敢放這種話的韌性表示驚異。

    範支梁哈哈一笑,語氣如蘇燦般狂妄,“蘇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一個月過後,你們雜誌要是真打出名頭,我賽思相機明年全年的廣告,兩百萬,就給你們做了。我的電話你們有,一個月過後,你把報表拿來,咱們再看一下雜誌的發行數量和影響吧,我老范做生意,向來說到做到。”

    蘇燦和林光棟起身走出的時候,張志隨後送了出來,在Keeclub的門口,感受到迎面的陽光,蘇燦和林光棟停了一下,做一個暫時的休整,身後的這棟房子裏,他們開闢的戰場直轉騾下,碰了個釘子,陷入了僵局。

    張志遞了林光棟一支煙,又遞出一支給蘇燦,蘇燦擺手拒絕,他也就給自己點上,疑惑道“我是個急性子,也很好奇,蘇燦你怎麼能夠在一個月裏面把你們那雜誌給運營出來?”

    “你信?”蘇燦看著張志笑道。

    “為什麼不信?我沒那些人這麼古板,認為現階段咱們這個年齡的人從商輕率幼稚,口氣大,我當時就冒過大口氣,但包括我父母,沒人相信,以為我天真到這麼輕易就可以把合同簽了?結果還是把單給做成了,對方是香港老闆,見多識廣,對我這樣的早見怪不怪…所以我不認為你所說的是你辦不到的事情,畢竟是南大高材生,讓那幾個留學生也啞口無言的人。”

    蘇燦再繃不住,對張志苦笑“只是權宜之計罷了,我們之前要怎麼做,現在還是得怎麼去做,一步一步踏踏實實,沒你想像的謀略運籌,有的只是對自己團隊的信心吧。只是希望一個月後的第二期雜誌出世,銷量回饋上不會太差,至少也得讓各大書報亭,知道咱們的雜誌發行了才行。”

    張志意味深長的看了蘇燦一眼,知道這種事情上面,蘇燦即便是有東西,也不會對他過於透露,這倒無傷大雅。

    不過張志對蘇燦儼然刮日相看,他沒想到蘇燦還有這般背景能量,運作著一個公司,對張志來說,狐朋狗友不少,但是真如他這樣的同類大少。這世界大大,圈子更多,自己的圈子裏面,如他這樣過早加入商業活動的,寥寥數人,要不然就是從事一些小打小鬧,氣魄和膽略,運作的資本,都不是一個檔次。

    讓他有那麼一股子高手寂寞的味道。

    所以張志在自己的圈子裏,大都表現得比較清高,也不僅僅就是為了吸引那些朋友介紹的各種女生仰慕的眼球而已。

    “留個電話吧,我會給我母親那邊說一下,沒准艾薇兒可以用你們的媒體。”張志吐了一口煙,頭若無其事的抬起來,波浪卷的頭髮在後背散開,文藝范兒十足。

    蘇燦愣了一下,張志補充道“但是不確定,我盡力而為。”

    還不算一敗塗地,至少有點安慰獎。

    蘇燦點頭,就找林光棟要了張名片遞過去。

    張志收下,林光棟去開了車過來,蘇燦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準備離開,張志躊躇了一下,隨即道“你知道那個上外系花是衛丁丁追求正熱的人吧,林珞然的來歷不淺,家裏的背景據說很顯赫,她們那個圈子倒是傳聞很多…”

    她們那個圈子,在張志的眼睛裏面,是和他們不同的領域。關於林珞然的傳聞他也是最近才聽聞,倒是她的一些朋友的傳聞早就聽過了,屬於讓人覺得和他們這種普通人脫節的那種。

    更多的,就聽不到了。這個城市那麼大,這麼多人,哪有消息靈通到什麼都可以一點即破,很多人事是他接觸不到的。雖說現在網路發達了,但那些不過是流於表面的東西,這座城市就像是森林,越是深入,約有許多深層次的東西,難以絏及。

    張志很坦然,就像是他高中的時候還是個好學生,每天擔心做不完的作業,擔憂會被點名挨批,擔心高考會不會考砸,甚至考前還失眠了兩天。上了大學後,突然覺得原來高中這些認為沒做完作業天都要塌下來的恐懼,是可笑卻又珍貴的。這就代表著自己的境界,又上升了一個臺階。每個人生階段,都有不同的認識和新事物接觸後的觀念改變。

    “噢,我和林珞然,只是普通朋友關係。”蘇燦看了張志一眼,不確定他想要說什麼。

    “我和衛丁丁他們,平時接觸得也不多,只是聽說…”張志頓了頓,續道“衛丁丁他們,似乎有意針對你…”

    蘇燦怔怔的看著張志,用了幾秒鐘時間來消化他所說的,半晌明白過來,點點頭,拍了拍張志的肩膀“我知道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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