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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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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2:39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0 絕殺

看到眼前的防線,張小強有些振奮,這裡的殺招可比在湖中的要強得多,先前看到的混凝土在這裡佈置的密密麻麻,形成一個包圍圈,只要大魚衝進去,不管往任何方向沖,都有澆築了鋼鐵的混凝土方擋住,在那塊中心地上,無數尺長的鋼筋被載在上面,大魚想要前進就得經過這些鋼筋的考驗。

一輛四聯裝高射機槍,一輛37高炮車一左一右地排列著,平直的炮口槍身都指著大魚跳過來的方向,而在混凝土方外圍,兩輛形式古代投石車的玩意兒,邊上,王樂正指揮著幾個人,忙著將一團團圓鼓鼓的東西給裝進一個掛斗裡。

一條用木板鋪成的甬道一直從混凝土大陣的中心穿過,一台大型吊車正用那粗長的機械臂吊著一塊方形混凝土,通道的終點從那高高懸在空中的混凝土下方穿過。

到了這裡張小強已經明白了基本的佈置,只要軍車慢慢地將大魚誘進大陣,吊車就會將混凝土堵住大魚前進的道路,到時候所有的佈置就會一起發動,有了這比水塘更要嚴密的絕殺陣,大魚幾乎算得上是有死無生。

軍車緩慢地開在木板道上,身後地面不是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震動,地面上的震動讓撲在大陣上的木板轟轟作響,站在車上的張小強不時看著身後大魚,謎底揭開前的最後時刻是最緊張的時刻,要是這個絕殺陣還是擋不住大魚,除了用火箭彈抵近射擊之外,張小強可真的再沒有別的什麼辦法。

大魚如期而至,軍車穿過高吊的混凝土,大魚就到了大陣外圍,眼看前方就要失去獵物的蹤跡,大魚猛地一跳,整個大魚橫著躍到半空中,十幾米長的巨大身軀還未落下,一陣雜音之後,鋪在地面的木板同時飛向空中。

原來的木板道是用數十塊木板拼接而成,每一塊木板有用尼龍繩子拴住,兩邊都有越野車在等候,一聲令下,汽車發動,所有的木板都如天女散花一般飛上半空,在混凝土方上磕磕碰碰地跌落出去。

當大魚跌落在釘板一樣的空地上砸出一聲巨響,在地面震動的同時,混凝土被吊車放下,絕殺大陣已經準備就緒·····

「放······」王樂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喝,兩名臨時隊員舉起鐵錘狠狠地敲在觸發上,壓緊的彈簧『繃』地鬆開,掛斗中的東西飛上天空自由散開,變成一張張沒有倒鉤的大網向大陣中間的大魚罩下。

三座投石器,三個大掛斗甩出了三張大網,這三張大網一張不少的掛在了大魚身上,剛剛躍起的大魚被三張大網纏的死死的,大網在纏上大魚的時候,一些網眼又掛在了地上的鋼筋上,鋼筋是被水泥埋在地上的,間接將大魚固定。

這次大魚又被困住,被困住的大魚張嘴吼出一聲怪異的哀號,哀號聲未落,黃廷偉下令射擊的命令傳出。

高炮發射猶如火車行馳,一聲聲巨響中,與大魚為中心的地方炸成一片,隨後四聯裝高射機槍也加入到這最後的盛宴中。

大陣中心火光硝煙連成一片,外圍的張小強心中卻是放不下,他抱著重新裝填的火箭筒,站到最外圍的一座混凝土方上死盯著正在裡面痛苦掙扎的大魚。

大陣裡面火光翻滾,硝煙濃濃,四處飛濺的彈片將一尊尊混凝土方上的表面砸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凹坑,不時有崩裂的彈片飛到陣外發著呼嘯劃過天際,最近的一塊甚至擦過他的耳際。

張小強沒有對那毫釐之差的驚險做出任何反應,巨型大魚被火焰與硝煙遮住了上半身,只有那粗長的巨尾在揮舞著拍打在地上,巨尾拍打的時候,魚鱗與魚皮被無數的鋼筋掛住,飛落。

一根根鋼筋被巨尾拍彎,掃斷,原本還算平整的水泥地面被巨尾砸出一道道裂口,裂口還在擴大,不時有射飛的高炮砲彈在上面炸響,一塊塊水泥殘渣,一蓬蓬黑褐色的泥土,還有一條條從大魚身上撕扯下的碎肉紛紛濺向四周。

眼看形勢一片大好,大魚似乎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一道墨綠色的液體猶如噴泉般衝出了硝煙與火焰,當那墨綠色的液體噴出之後,張小強就緊張起來,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與水中的東西一樣能溶解金屬。

他猜對了,這東西似乎能溶解出大魚本身之外的任何東西,大魚也是發急了,這玩意兒本來就不是無限的,每一次噴發,大魚總要修養不短時間才能恢復元氣,上一次噴發到現在才過了多長時間?

這液體既是大魚的殺手鐧也是它的催命符,噴泉一樣的綠色液體在它身下迅速積累成了一個小水蕩,大魚頂著密集的子彈在水泊中翻滾,不時有液體濺到混凝土上,將其腐蝕出一個個凹坑,重火力不可能永遠保持高輸出,在它們更換彈藥之時,就是大魚脫身之時。

大魚身下的液體已經將所有的鋼筋與水泥腐蝕一空,一個巨大的淺坑出現在大魚身下,在水中很容易溶解的液體卻不能被土壤吸收,一層層土壤被緩慢的溶解,而大魚身上所有的束縛都已經解脫,它高聲吼叫著重新在高炮聲中躍起。

「碰·····一塊新的水泥地面被砸出幾道長長的裂口,大魚拍打著巨尾快速的向一個方向猛衝而去,哪個方向正是它來時的入口,大魚扛不住了,動物本身的天性讓它逃逸,不懼死活的那是喪屍不是變異獸。

黃廷偉苦思竭慮佈置的絕殺陣顯然不會留有這麼大的一處漏洞,就連大魚上岸上的缺口處都有那麼厲害的算計,這裡就更不用說。

剛剛接近入口處的泥土地面上,一陣爆炸,一陣灰塵,一個巨大的大坑將大魚陷了進去,張小強在島上用大坑殺魚已經向營地通報過,有了這麼好的辦法,黃廷偉為什麼不用。

大坑被厚重的木板蓋住,與木板車道異曲同工,只不過在木板的底部都安裝了線控炸藥,那整塊木板在瞬間被炸得粉碎,突然出現的大坑也將大魚吞噬。

大坑裡沒有埋上什麼尖刺利刃,原本就考慮是大魚逃走所布置,大魚既然能在釘板一樣的地面上逃跑,那就說明大魚本身不懼怕這些東西。

他們用的辦法是張小強他們用過的彈力撞刺,只是他們不再用木楔,當大魚上半身與失落狀態撞到坑底的巨大觸壓踏板時,佈置在大坑兩邊牆壁上的十餘根鋼柱一起揮落,每一根鋼上都密密麻麻的銲接著三角刺,這些三角刺要比先前的鋼矛還要厲害。

無數三角刺撞進大魚的背脊,當初張小強在夜裡看的不是很仔細,大魚的體積估算有些失誤,後果就是本來要需要釘進去一半的三角刺齊根而入,大魚在大坑中劇烈的掙紮著,十多根鋼柱都被它帶動的劇烈的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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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3:01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1 成功?

大雨在大坑裡掙扎,上面也沒有坐視,一塊巨大的混凝土方被一輛鏟車推動落進大坑,四方混凝磚橫著稜角砸在鋼柱上,將所有的鋼柱一起壓在大魚身上,大魚被十數根鋼柱壓死,再也動彈不得,更別說,像先前那樣翻滾掙扎。

被壓在大坑裡的大魚第三次吐出身體裡的神秘液體,同時也是最少的一次液體,它被壓在最下面,那淺淺一層液體只能將它的下顎包住,再也不能腐蝕到加在它身上的鋼鐵三角刺,大魚到這時才算是徹底悲催。

37高炮,14.5毫米高和機槍全都沉寂下來,今天是個無風的天氣,戰場中線的硝煙尚未散盡,一朵朵小火苗還在中線四處緩慢的燃燒,張小強與眾人一起等待著,等著大魚重新爆發,幾次三番的絕殺都被大魚攪的一塌糊塗,他們都開始懷疑,這最後的佈置到底行不行。

沒人歡呼,沒人說話,高炮組在準備著新的彈夾,機槍組在更換著彈鏈,王樂在催促著他的臨時手下將投石機重新裝填,在遠處,張淮安帶著十餘名臨時隊員一起向這邊跑來········

「看啊·····大家看啊·····死了····真的死了·······」一個高炮組的隊員突然大聲喊道,隨著他的呼喊,更多的人在為他證實。

「真的咧···你們看那尾巴,都不怎麼動咧,死了吧?」

「我覺得像····剛才多活鮮啊,那跳的跟蚱蜢似地,一蹦一蹦的,現在咋樣了···都看明白了?」

「別在這兒瞎嚷嚷,有本事你上去看看,有膽子麼,死沒死你說了不算,要蟑螂哥所了算·····」

有人支持有人反對,現場的氣氛熱鬧起來,他們認為大魚的危險已經去除,就算大魚還未斷氣想來也相去不遠,等到張淮安與大隊匯合之後,氣氛更加熱烈,都在眾說紛紜,每個人所理解的大魚都不一樣,在他們心中,恐怕就連D3型喪屍都比不過,至少是體型上來說。

眾人一臉喜色的交談著,張小強身邊站立的幾個女人,也在相互之間交流著對這條大魚的看法,畢竟這條大魚就是害得她們擔驚受怕的罪魁禍首,楊可兒正在琢磨著怎麼把這條魚吃掉才算是解氣。

在他們身後的一棵大樹下,冒出了三個小腦袋在往這邊偷窺,一個是髒的看不清眉眼的喵喵,還有的兩個是蹲在他身下的兩隻小狗。

望著那條大魚,喵喵心中是翻江倒海,跌宕起伏啊,就像有一隻貓爪子不停地在心頭抓撓著,老是想湊近看看那條大魚倒底個什麼樣子,可是別人都沒敢動,他也不好上去,本來他就不該出現在這兒,實在好奇·········

張小強一直沒加入到關於大魚的話題中,他在觀察,觀察大魚的一舉一動,其實不單是他,要是換做島上的其他隊員也在,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輕鬆的感覺,在那封閉的環境中,從熱血到疲倦,從生死不棄到對同袍的冷漠,從死裡逃生到身陷絕地,再到一線生機,他們被折磨的麻木了,對他們來說,只有真正的將大魚的腦袋砍下,將魚肉吃到嘴裡,他們才算是徹底安心。

大魚只有長長的魚尾還露在外面,以張小強的視力,他也只能看到魚尾還在微微抽搐,抽搐的幅度很小,不知道那是大魚死後的自然反應,還是在做最後的蓄力發出生死掙扎。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等了半個小時,張小強扭頭對張淮安喊道:

「你帶人去將我們的隊員給接回來····郭飛不要動,就讓他留在島上····去的時候給他準備一些物資,什麼都要···另外,再留下十個臨時隊員照顧他,你對他說,那這些人以後就跟著他,子彈多給一點,他們也算作守備部隊吧。」

張淮安點頭轉身,就吆喝起來,張小強下的任務量很大,什麼都要從頭安排,十個守備隊員要挑選,各種物資要準備,還有王樂準備的大船也得給他們送過去。

「對了····你上去幫我找找那些倖存者們,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過江的辦法,要是有人知道就帶過來,其他的人都不准帶回來,那些女人等回來的時候再帶到基地。」

張淮安點頭,準備繼續去忙他的事兒。

「回來···還有。」

「我說,蟑螂哥,您就不能一氣兒說完麼,搞得我心都是懸的。」張淮安哭喪著臉說道,他是個做事嚴謹的人,有什麼任務想的就是以最快最好的方式完成,這會兒他的心急啊。

「就一件事兒,也不是大事兒,關於你的事兒。」

張淮安一聽還是關於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閃著兩隻不算明亮的老花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小強。

「我給你找了一個女兒,就在島上,你去把她一起接回來,以後她就跟著你,給你盡孝養老,算是給你留個後吧,對了,她父親也是警察,應該不會對你排斥。」

張淮安一聽之下,首先沒有感到任何喜悅之情,反倒是狐疑起來,他看著站在遠處的幾個女人沖張小強小聲說道:

「您該不會找了個小二奶,讓我打掩護吧?這我可不敢幹,萬一被楊大小姐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非得給她拆了不可。」

張小強被張淮安這一說倒是有些心虛,他雙眼一瞪:

「我還用得著藏麼?就是我帶到她面前,她敢說個不字?你個老混蛋到底要不要,不要我現在就拆了你····」

「要··我要··有個白送的女兒我怎麼不要?一定要,堅決要,非要不可。」

張淮安滿臉正氣義不容辭的對張小強保證道。

張小強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張淮安去忙活去,沒想到,本該心急火燎的張淮安卻神神秘秘,帶著一臉猥瑣湊到張小強身前小聲說道:

「蟑螂哥,我去給您打掩護,可您的嘴巴千萬要穩住啊,我這是擔了風險滴,萬一···」

「給我滾··········」

張小強一聲大喝,張淮安成了兔子跑向營地·········

思慮良久張小強還是決定上去看看那隻大魚死了沒有,要是沒死就繼續壓著它,要是死了張小強就得找人把它弄出來,雖然它已經被子彈砲彈打的千穿百孔,那身肉是不能浪費的,末世裡糧食好找,肉不好搞,怎麼說也是幾千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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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發表於 2012-5-25 19:33:22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2 雷鋒精神

肩上抗著火箭筒,張小強小心地走向大魚,在張小強身側的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板正躲在一叢茂密的灌木下,慢慢地隨著張小強的靠近而靠近,正是人小鬼大的喵喵,他用他偷子彈練出來的身手向大魚靠攏,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到了五十米遠,張小強就不敢再靠近,單膝點地,火箭筒上肩,透過簡易瞄準鏡,那條大魚的小半截身子被鎖定在十字架中。

想了想,張小強還是沒有膽氣在這麼近的地方射擊,他又轉身退了五十米,到了一處灌木叢的邊上,再次瞄準,他準備用一枚火箭彈試試看。

最終,張小強放下了火箭筒,他想到一個讓人糾結的問題,貌似他剩下的火箭彈已經不多了,總共就八枚,打D3就用了一半,現下手中只剩三枚,打一枚少一枚,用火箭彈去試大魚死了沒有,有點劃不來。

「高炮組···高炮組···聽我命令,目標大魚尾,一個彈夾發射·····」

張小強放下對講機,再次扛起了火箭筒,死魚用劃不來,活魚用就靠譜。

37毫米高炮砲彈如期而至,十發砲彈至少有六發擊中魚尾,火焰爆炸中,巨型魚尾尾鰭被炸飛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猛地揚起拍在地面上,一聲巨響,一陣塵埃,大魚尾在做最後的掙扎,不斷的砸到了地面。

地面微顫,揚起的塵埃擋住了張小強的視線,也擋住了高炮組的視線,他們不敢再開炮,張小強離大魚只有百米,百米對高炮來說,實在算不得一個很遠的距離。

張小強在大魚尾拍打地面之後,倒是真正地放了心,大魚拍打地面看似聲勢浩大,其實是在無謂的浪費著體力,對於大魚來說,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麼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做出最後一次掙扎,要麼就只能等著慢慢被耗死。

心是放下了,肩上的火箭筒並未放下,不到最後一刻,張小強不會大意,哪怕已經十拿九穩。

塵埃飛揚中突然聽到大坑裡邊發出一聲巨響,張小強被擋住了視線,看不清裡面的實際情況,就算如此張小強還是沒有輕舉妄動,大魚一時半會逃不了,就算到了水塘裡,不是還有兩塊混凝土給擋著?

似乎老天在幫著張小強,原本無風,從遠處的湖面從來一陣微風,微風將灰霧逐漸吹散露出了大坑。

原來的大坑已經看不出來痕跡,大魚不斷的拍打著地面將那大坑轟蹋,固定在坑壁兩邊的鋼柱支架全被扯落,大魚正努力的從滿坑的浮土裡掙扎出來。

先前大魚三次吐液,掙扎良久,再多的體力也被耗光,以前只需要輕鬆一躍就能掙脫的大土坑,此時卻是圍住它的枷鎖,而它要用最後的力氣去掙脫。

張小強扛著火箭筒等著大魚掙脫後露出魚頭再做最後一擊,「衝衝衝····」高射炮的轟鳴在張小強的意料之外響了起來,是那些隊員們看到大魚還在掙扎,不自覺的就開了火。

「碰·····」受到被砲彈擊中的刺激,大魚猛地跳出了大坑,摔在地面發著巨震之後,滑在地面向張小強滾了過來。

張小強一眼看到大魚的脖子已經裂開了一半,前不久被火箭彈撕開的大口子被砲彈擊中變得更大,又被鋼柱上的三角刺給釘牢,最終在撕扯掙扎之下被拉開了一半,這條大魚死定了。

「噗··············」「轟············」一陣青煙之後,火箭彈在那半開的脖子上炸開,火箭彈直接炸在大魚的脊椎骨上,比D3還要龐大的魚頭從魚身上分裂開來,斷掉的魚頭像個皮球一樣滾動著向張小強砸了過來。

張小強扔掉火箭筒就滾到了一邊,正待看向那魚頭要滾到什麼地方,一眼瞟到躲在灌木叢後面的喵喵,喵喵正睜著大眼睛驚訝的望著,那比小房子還要大的魚頭向他當頭砸來,原本很機靈的他一時傻了。

眼看魚頭就要將他碾成肉餅,一個人衝了過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面,將他遠遠踢飛,那人卻被魚頭撞了一個正著。

不用問,交通意外的最大受害人就是張小強,張小強當即就被撞飛,一口鮮血噴灑在半空,摔在地面翻了幾個跟頭就人事不省。

張小強這一下挨得實在冤枉,要說今天的連環計已經把大魚算死,雖說驚險,他是能做到毫髮無傷的,哪知道到了最後一刻,他學了雷鋒,喵喵沒什麼事,張小強那一腳是用腳背將他給挑了出去,此刻正揉著屁股一眼淚花子看向倒在地上的張小強。

「咳咳咳·······」一陣劇烈咳嗽將張小強從睡夢中驚醒,是的,張小強被撞倒後,一半是昏迷,一半是沉睡,島上那地獄般的生活讓他的神經時刻緊繃,大魚被分屍,他緊繃的心才真正放下來。

睜開雙眼,印入眼中的是低矮的帳篷頂,帳篷是用油布搭建,十字形的不鏽鋼管托在油布下,支撐起一個小小的空間,光線不強,被當做牆面的油布在兩邊開出幾個小窗戶,光線從小小的窗口哪兒鑽進來,將帳篷裡的陰暗變成昏暗。

望了許久的帳篷,張小強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餓,想起身,身上痠疼麻木不說,力氣更是全無,就連抬抬手都做不到。

當他用盡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也不能讓他的手指動彈,頓時,心中湧起一股強烈地恐懼,他自從被雨水侵染之後,就再也沒有喪失過對身體的控制,不能控制就意味著他處於絕對的弱勢,這種感覺比身處絕境還要讓他恐懼。

沒有力量在末世是沒有任何活路的,哪怕他手下擁兵數百,他最能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力量,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

「有人沒有···有人沒有····」

一種怪異的聲音從他的嘴裡傳出,他的聲音遠沒有平日的洪亮,帶著一種金屬摩挲似地沙啞,一切的一切都與從前不再一樣,他心中的恐懼不由的加重幾分。

「碰····」「是···我在···我在這兒,您有什麼····」一聲玻璃器皿破碎的聲音之後,許夢竹顫抖的話音在床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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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3: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3 最壞的打算

張小強扭頭,眼角瞟到床腳陰影處坐在那兒的許夢竹,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帳篷裡光線暗淡,不注意,還真不容易發現她,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張小強,腳邊還有一隻破碎的水杯。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

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沒有了力量,張小強心中惶恐,讓他焦躁,焦躁的心情讓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對勁,雖是在詢問,到許夢竹耳中更像是質問。

許夢竹心中有鬼,她知道張小強這個樣子是為救喵喵,她心中有根刺,她對孩子一直都懷著愧疚,一心想要補償,又怕面對那雙純淨的眼睛,她像鴕鳥把頭埋起來,心中又時刻緊著喵喵,兩種極端在她心中不停地轉換,她都快要被逼瘋。

當她聽到喵喵出事,一種強烈之極的悲傷將她的心撕成碎片,她想一死了之,在她想死的同時,心中未嘗沒有一種輕鬆,一種解脫的輕鬆。

她得知淘氣的喵喵被張小強救下,張小強卻身負重傷的時候,她的心活了過來,在這同時,對喵喵的愧疚又壓在她的心頭,除這之外,更多了一份恐懼,對張小強的恐懼,張小強是為喵喵才受傷,她不知道張小強會如何對待喵喵,張小強的女人會如何對待喵喵。

聽到張小強因為焦躁而凌厲的逼問,她慌了神,她滿腦子都是喵喵被怒火攻心的張小強責打,被楊可兒她們懲罰,喵喵是她的心頭肉,也是她的罪,她想用自己去承擔喵喵將要受到的懲罰,卻又不敢面對。

張小強本來就焦躁不安,情緒波動非常大,心中的恐懼猶如鋼鋸在鋸著他的神經,見許夢竹對自己沉默,一種強烈的不安從最開始的涓涓細流化成波濤洶湧。

「媽··的,你這個賤女人,你說話啊···我到底怎麼了?」

終於張小強按捺不住,詢問變成了責罵,對自己可能面臨的糟糕局面,還有對許夢竹的沉默。

「撲通····」許夢竹跪倒在床邊,不敢說話只低著頭,從她不斷顫動的肩膀就知道,她在哭泣····

張小強不再責罵,經歷過太多,連那種種生死一線他都熬了下來,心境自然比末世前更加堅毅,他無言的望著帳篷,忍受著腹中越來越重的飢餓。

他不怕受外傷,身上那怪異的恢復力總能讓他快速回覆,唯一損失掉的只是一些食物,他怕的是身體內部受到損傷,比如說內臟、筋脈還有骨頭。

良久之後,許夢竹開始抽泣,抽泣聲也越來越小,顯然她已經慢慢平靜下來。

「說吧···我到底怎麼了?」張小強語氣恢復了平靜,沙啞的話音帶著濃濃地蕭瑟。

「那個醫生給您檢查過,說·····」

「說吧···我聽著····」張小強此時倒覺得許夢竹很討厭,做事拖拖拉拉,說話婆婆媽媽,除了哭泣再沒有別的,真不知道在末世前到底是那個男人不長眼娶了她?

「醫生說···您全身的骨頭碎了大半,還有···你的神經脈絡也出現問題,還有·····」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讓我靜靜····讓人給我準備食物····越多越好·······」

張小強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心情又煩躁起來,將許夢竹趕了出去,想到這個女人在他身邊呆著,他的心更煩。

許夢竹沒有多說,低頭轉身悄無聲息地出了帳篷,張小強忍受著腹中越來越濃的飢餓,心中還在盤算著以後的打算。

他要做最壞的打算,他安然無恙,沒人敢造反,沒人敢觸怒他,要是他真的失去了力量,那就說不準了····

「丁珞?要不要先殺掉他?」思慮良久之後,張小強暗自搖頭。丁珞是個不穩定因素,主管基地的幾人同樣不見得忠心耿耿,以前他們跟著自己同甘共苦,等到他們安逸之後就不見的他們會服從一個殘廢。

要是那樣,丁珞留下來牽制他們也未嘗不可,前提是自己走人。

張小強最壞的打算就是帶著願意追隨他的人到導彈基地存身,導彈基地是上校在那兒負責,二十多個女人受過張小強的大恩,對她們來說,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誰對她們好,她們就對誰好,有時愚昧也是一種品質。

上校是個剛直的軍人,只要不去碰他的命根子,他就不會對自己這方有任何算計,懂得算計的人是不會想到與基地一起毀滅。

後路是有了,真正有多少人會追隨,張小強心裡是沒底的,人性有時很複雜,有時倒也簡單,隨著環境的變化,末世的人類不再像以前有那麼多的慾望與需求,真正的需求只有兩個,一個是食物,一個是安全,合二為一就是生存。

末世崇拜強大,崇拜暴力,這兩樣意味著一種另類的庇護,在生死邊緣中掙扎的倖存者們,所求的不就是能有一個強大的首領帶著他們在末世裡掙扎活下去麼?

魚群來襲,張小強膽氣喪盡,他絕望,他沒有信心,他的隊員們沒有潰散,沒有歇斯底里,不就是在隊員們心中,張小強的武力還在,他們手中的武器還在,有這兩樣,就算是死,他們也未嘗不能死得轟轟烈烈?最關鍵的一點是,環境逼迫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如今,真的到了柳暗花明,他們卻不一定會繼續追隨一個廢人,人都是自私的,他們要為自己考慮,網蟲畢竟是少數,雷鋒?扯淡吧······

「張淮安,王樂,黃泉,陳葉,還有楊可兒與袁意·····」張小強在心中盤算著,到底會有多少人追隨。

張淮安與王樂他是知道的,兩個人都沒有野心,同樣,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慾望,這兩人追隨的幾率很大。

黃泉又是另外一種情況,陳葉是會跟著張小強的,畢竟只有在張小強的手下,她的姐妹們才能安靜的生活,換個人,她不放心,這樣,黃泉就會追著陳葉而來。

楊可兒與袁意是跟他最久的,楊可兒可以陪他去死,袁意可以為他去死,無形中,三個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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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4:11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4 你是我男人

上官巧云?張小強不做指望,早在末世前,上官巧云就是一個有主見,一個真正成熟的女人,她懂得用各種手腕去得到她想要的,在末世後,她同樣如此,要是換個地方,她可能會混的風生水起,只是在養雞場,她遇到了兩個不被她迷惑的男人,一個讓她恐懼,讓她逃避,另一個成就了今天的她。

張小強一直與上官若即若離,正是因為他把握不住這個女人的心思,蘇茜的叛逆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得不到還罷了,得到之後再失去才是最讓人心煩的,上官成熟,優雅,知性,有自己的人生觀,有自己的判斷,她是聰明的,也是神秘的,長的漂亮,身材也好,有了力量,她也不再是一根依附男人的蔓藤,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給張小強的印象,就是一隻貓。

貓是神秘的,優雅的,還是知心的,它也是養不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自己離開,對於男人來說,找貓一樣神秘優雅聰慧的情人,老婆是要守家的,就像狗,不是挖苦,而是事實,狗不嫌家貧,它不在乎你餵牠的是肉骨頭還是粗糠,它可以在你變故之後,依舊守著家,等著你。

楊可兒與袁意都是做老婆的人選,她們不會因為其他的原因而離開,她們是小女人,是要靠著他的小女人,哪怕她們有了力量也是一樣,對於她們來說,家時最重要的,張小強就是她們的家。

各種思緒走馬觀花的在張小強的心中變化,各種事態的演變發展也在他的腦中盤橫,在他看來,最壞的地步就是他廢了,成為一個廢人的他要如何帶著自己的大小老婆活下去。

一陣撲鼻的香味將魂遊天外的他給勾了回來,袁意托著一大盤食物坐在他的床邊········

「還要麼····不夠我再去做····」

袁意的聲音依然如從前一樣清冷,音色純如風鈴起舞,流泉潺潺,張小強聽在耳中,能感受到那濃濃的情意與發自她心底的關心。

「夠了···我吃飽了···好久沒有吃這麼多了,要知道,我第一次···········」

張小強突然感覺到自己在袁意面前完全放開了,他以前是從不在女人面前講述自己的過往,畢竟他在女人眼中的形象是一個強者,一個能為她們遮風避雨的強者,一個配得上她們的男人。

真正的他,只是末世前的一個宅男,一個年紀不小的宅男,一個長得不算寒顫卻怎麼也找不到老婆的宅男,他不想將自己的宅男身份告訴袁意,他覺得這樣會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要知道,袁意本身就比他高一點點,在末世前又是大公司的老闆,這讓他心中很不爽,一直沒爽過。

等到他發現自己可能失去了能力,會變成一個不能行走的廢人,他放開了,他主動向袁意述說他在末世前的生活,他在病毒爆發時的表現,第一次出門時的害怕,找到白菜後的複雜心情。

張小強說的很凌亂,有些東西零零散散的完全不沾邊,他也隨意說了出來,他告訴袁意他離家,最捨不得的是自己的床與電腦,他告訴袁意電腦裡有很多的AV,很自然,他說了出來,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躺在床上的張小強是看著帳篷頂上的鋼管說著這些話,最開始想表達什麼?他已經忘了,他只是想找一個人傾聽,他從沒有這樣安逸的訴說過,末世前沒有,末世後也沒有,等到他發現自己可能會失去一切之後,他放下了,他想找個人傾聽。

帳篷裡的光線不強,袁意坐在張小強的床沿上,腳邊的小凳子上壘著高高的空餐盤,除了凳子上的,地上還有更多,張小強一次吃了三十多個大男人的晚飯,這麼大的飯量本該讓袁意驚訝,袁意沒有任何驚嘆,她只怕張小強沒吃飽,在她心中,自己的男人吃再多也是正常的。

張小強不讓袁意出去,要拉著她說話,都是張小強在說,袁意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她靜靜地看著,望著頭頂傾訴的張小強,安靜而淡泊,嘴角邊隱著一絲絲微笑,右手緊緊的抓著張小強放在床邊的手,十指相扣。

眼中盈盈地環著一抹柔波,似那秋水,柔柔地,脈脈地,這時的張小強是不一樣的,不再是她只能默默注視的背影,他變得鮮活起來,他不再是她心中的神,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她的男人。

她注視著叨叨不絕的張小強,張小強說的每一個字她記在心底,那是他,他的過去,他的經歷,是他一個人的寶藏,現在,此時,此刻,他將這最寶貴的東西與她分享,袁意醉了,心醉,整個人有一種在云中漫步的感覺,身子軟綿綿的,心頭滿滿地,滿滿地都是他的愛,對他的愛。

袁意是個小女人,在她強勢清冷的外表下是一顆炙熱的心,那心中只有一個人,一個男人,張小強,小女人嫵媚,她的嫵媚也只有張小強能看得到,不是撒嬌,不是小鳥依人,是默默地,默默地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展現,一碗熱粥,一個關心的眼神,還有在這兒脈脈地望著他,安靜的傾聽。

「我····我···受傷了,可能再也站不起來·····」

張小強突然將話題扯到自己的傷勢,心微微緊了一下,灼灼地盯著袁意,輕聲說道:

「你·怎麼看?」

袁意不自覺的握緊了張小強粗糙的手掌,當她看清張小強的表情似乎沒有絕望與悲傷,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你是我男人,現在是,將來也是,你端不起碗,我喂你,你站不起身,我抱你,你想去爬山,我背你,你想去看海,我帶你。」

張小強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你去吧···我睡會兒····」

袁意的回答很堅定,堅定的不容置疑,張小強的心臟卻彷彿被鐵錘擊中,他閉上眼睛,聽著袁意起身收拾自己吃掉的餐盤,輕輕地撩開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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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4: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5 兩個選擇

當袁意跨出帳篷的瞬間,兩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張小強感到愧疚,對袁意的愧疚,他以前對袁意太過漠視,因為天天看到,讓他有種燈下黑的感覺,覺得只要在自己身邊就行,不需要她幹什麼,享福就好,相對來說,他對袁意的關懷是比較少的,需要他操心的事兒太多了。

等到此時此刻,他發現以後不用他再操心,真正會留在他身邊,守在他身邊的就是袁意,那個被他轟下床的袁意,那個被他扔進屍群的袁意,那個被他打過耳光的袁意,還是那個永遠站在他身後,就算是在睡夢中也在注視他的袁意。

袁意走後不久,一個帶著溫香的人影閃進了帳篷,來人似乎看到張小強在睡覺,也沒有說話,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良久也沒有出聲。

「你來了?」

張小強的聲音不大,在這靜寂的空間裡響的突然,讓坐在他身邊的人影不自覺的摩挲著雙腳,在地上發著沙沙聲。

張小強躺在床上,沒有睜眼,他知道進來的是上官巧云,她身上的溫香讓他記憶猶新。

「我··聽那個醫生說···你的傷····」

「我知道···我已經廢了,以後說不定就站不起來了···」

張小強又開始煩躁起來,他打斷了上官巧云的話頭,語氣也不是很平和。

上官巧云和張小強都不再說話,帳篷狹小的空間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張小強的話音再次響起打破寂靜。

「什麼?什麼什麼打算?」上官巧云疑惑了,她不知道張小強向她表達著什麼。

「WH離這不遠,你找條小船就能過去,一個人很容易,我給張淮安說一聲,讓他給你準備物資彈藥,要是你不想去,可以回基地,我可以讓何文斌安排你······」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說····」

進屋之後一直輕言細語的上官巧云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許多,帶著磁性的沙啞嗓音中透著焦急與恐慌,語速很快,帶著微微顫音。

「還記得麼?你第一次到我房裡來?你對我說過些什麼?」

這次張小強的聲音很輕柔,輕柔中蘊著些淡淡的追思,彷彿他與上官巧云初見,還是昨天。

一頭帶著反光的波浪捲長發環在腰間,完美的臉頰如白蓮花一般楚楚動人,那雙靈動而深邃的眸子似黑珍珠又似百靈鳥,完美的身材上那雙神秘的寶貝是那麼地充滿誘惑,還有那修長飽滿的雙腿,曾讓他差點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慾望。

「我···我想求你保護我·····」上官巧云的聲音降了下來,她低著頭,話音中帶著些委屈,像一個被冤枉的小女孩兒那樣,看著自己的雙腳,卻不去看一眼躺在一邊的張小強。

「不是這句,是,你要我帶你到武漢,你在求死之後說的,我一直記得············」

上官巧云猛地抬起了頭,白嫩靚麗的小臉帶著濃濃地驚駭,酒紅般的兩抹暈紅被蒼白代替,那晶瑩如黑寶石一樣透亮的雙眼中,是震撼與不可置信,似羊脂白玉雕琢的小貝牙緊緊地咬著殷紅如玫瑰花瓣的唇。

「你···你想趕我走?我··做錯了了什麼?你··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麼,我改,我一定改,我聽話,我保證···」

上官巧云驚慌地懇求著,張小強的話中的意思她明白,她聰明,她能從張小強話中聽出那些意思,張小強要與她一刀兩斷。

「你沒錯···你一點錯都沒,真的,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張小強輕聲說著上官巧云的種種她的轉變,她殺掉了多少喪屍,她保住了溫泉館的退路,還有幾次大戰的表現,說著說著,張小強突然扭頭望著她,一字一頓的說著:

「你應該知道··我成了廢人,不再是那個站在最前面與D3對搏的男人,是一個連站都不可能站起來的男人,我以後說不定大號之後,連屁股都要人給我擦,你說,你還跟著我這個廢人幹什麼?」

張小強的話就如同一把利劍插進上官巧云的心口,她捂著自己的胸口,驚恐地看著面色猙獰的張小強,張小強的這些話都是她沒有考慮過的,在她的心中,張小強一直是無所不能的,是無敵的,遠超常人極限的,那麼多的驚險與絕境,張小強總是能帶著他們殺出來。

這此,她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她不明白粉碎型骨折與內傷意味著什麼,張小強是穿著防護甲被撞傷的,那魚頭上的尖刺就是狼牙釘,大魚頭甩過來的力道就是一輛脫軌的火車頭,張小強能保住一條命就是運氣極好。

張小強說完之後就感覺到胸口一陣氣悶,就連多說話身體都有反應,這讓他更加煩躁,乾脆不再理會上官巧云,只是看著帳篷頂發呆。

上官巧云不再說話,她坐在床邊,垂著頭盯著自己併攏的雙腳腳尖,高高挽起的發髻下,優美而修長的頸子歪垂,像一位文靜的處子在沉思。

而她的表情是異常複雜的,雙眼中閃著猶豫,細潔的貝輕噬唇瓣,細長文秀的眉微微地皺著,左手握著右手的食指不停的摩挲著,摩挲的力道時而輕慢,時而重急,她的心也在糾結,糾結著她將要做出的選擇,關於她一生的選擇。

張小強廢了,意味著以後張小強會慢慢地淡出人們的視線,張小強讓她做出選擇,一種選擇是讓何文斌給她一個身份,或者說是在基地裡的一個定位,以她的身手和能力,她必然能成為基地的一招殺手鐧,地位自然不會低,那麼,張小強既然這麼說,就意味他,張小強是會離開的。

也就是說,張小強以後不會有很多手下,畢竟人都是有私心的,就連她都有,更何況別人?何文斌,三子,老實人都不再是養雞場那幾個人微言輕的小人物,他們都成了執掌一面的首領,也許最開始他們會服從張小強,等過一段時間,他們發現張小強已經不再是那個讓他們畏懼的張小強,他們還會服從麼?

張小強的決定很對,與其以後翻臉,還不如乘早離開,張小強要離開,自己真的要追隨他離開,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過一輩子麼?

上官巧云的心異常糾結,好不容易有了一身手段,以她的身手,她絕對能在末世中過得很好,比大多數人過得好,女人總是喜歡炫耀,有這麼一身好身手卻隱沒於野外,悄悄的,默默無聞的生活著,直到老了,死了,也沒人會知道,有一個叫做上官巧云的女人有一身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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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476 最終的選擇

上官巧云的心異常糾結,好不容易有了一身手段,以她的身手,她絕對能在末世中過得很好,比大多數人過得好,女人總是喜歡炫耀,有這麼一身好身手卻隱沒於野外,悄悄的,默默無聞地活著,直到老了,死了,也沒人會知道,有一個叫做上官巧云的女人有一身好本事。

去WH還是回基地,這兩個選擇慢慢佔據了她的心,不知不覺中,張小強已經被她忘在腦後,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他們還不是夫妻,再說,張小強以後還有機會做一個正常的男人?

時間在消逝,良久之後,上官巧云抬起頭想要告訴張小強她的選擇,抬頭的瞬間,她看到了他嘴角的一絲絲嘲諷·····

上官巧云的心臟猛地一疼,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拋棄他,自己會做出什麼選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她突然間不敢再開口,她在心中暗暗地責問著自己,揪心地痛楚讓她窒息,這已經不是說不說的問題,而是她自己本身的問題,是她為什麼會作出這個選擇的問題。

她忍著讓她窒息的揪心之痛在心底拷問著自己,為什麼張小強沒有給她第三個選擇,讓她跟著他,為什麼他會認為自己始終是要走的,難道他對自己一點感情也沒有麼?

女人是感性的,哪怕一直表現的很自信,很聰慧的上官巧云也是一樣,當她做出決定後,感覺到張小強的決絕與不挽留,還有他掛在嘴邊淡淡地嘲諷,這讓內心高傲的上官巧云有些接受不了,做出的決定已經到了嘴邊,卻被她忘在腦後。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我是怎麼一個女人····他知道我會做什麼選擇···是我自己太蠢,我太蠢·····」

剛剛張小強要趕她走,她都沒有流淚,而現在,她的淚水濕潤了她白嫩香滑的臉頰,她在哭,在哭她自己,她終於終於認清了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終於知道張小強為什麼對她若即若離,張小強早已經看出她的本心,她不配。

上官巧云不再說話,各種思緒潮湧般向她襲來,不是如何選擇出路,而是所有的,她經歷過的,末世前的,末世後的,遇到張小強之前的,遇到張小強之後的。

媽媽的好女兒,讓她唾棄的禽獸父親,為了母親而忍受冬日的冰水,還有············

想了很多很多,也想了很久很久,在她身邊的張小強也不催促,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小小的空間裡,兩個人兒各自沉默。

「上官啊,上官,你是一個最最膚淺的女人,你是一個最最虛榮的女人,你還是一個最沒良心的女人,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可我有錯麼?我是女人,我是一個優秀的女人,一個將要把握自己未來的女人,這是我的特權。」

最終,上官巧云在心中給自己下了結論,一個自我剖析,自我解脫的結論,她覺得自己想通了,她還是要做出之前的決定,因為她就是她,上官巧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那個能與自己命運抗爭,並改變自己命運的女人。

上官巧云就是上官巧云,她最終還是理性的,特別是關於她自己的未來,她在心中自我鼓勵,做了幾次深呼吸,終於鼓足勇氣,她要鄭重的告訴張小強,哪怕他嘲諷責罵,她要堅持。

上官巧云呆呆的看著張小強,他已經睡著,臉上已經被人洗過,沒了早上的硝煙與污漬,鬍子沒刮,下巴上還是長滿了青色的胡茬,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掛在他的臉頰上,那是他前些日子在山洞中單身阻擊大魚時,在粗礪的石壁上擦傷的。

他耳邊的發絲上有一道焦灼的痕跡,那是橫飛的彈片擦過的,睡著的張小強沒有露出孩子般的安逸,相反,他眉頭緊鎖,鎖在一起的眉頭向上官巧云訴說著他心中很煩,很亂。

這一刻,上官有些癡了,看著這個並不英俊的男人,一幕幕往事重回心頭,在悍馬車上,他像個孩子一樣在自己懷中安睡,在養雞場大門口,他抱著自己用嘴渡給自己水,在彈藥庫,他牽著自己的手,在鼠潮噴湧的時候,她抱著他的腰等著最後終結。

當她回憶在小鎮的醫務室裡,張小強望著那些幼小的遇難者痛哭出聲,自己抱著他一起痛苦的時候,眼淚再次奔湧而出,她的心揪痛著,前所未有的痛著,比在養雞場大門外的那次還要疼痛,她睜著被淚水模糊的雙眼望著張小強,想喊,嗓子半天發不出一個音節·····

小睡片刻的張小強再次睜眼,當他望夠了帳篷頂,突然想起上官巧云還在身邊,剛剛他看到她似乎已經做好了選擇,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說,他也從上官巧云臉上的神色得知了上官巧云做出的選擇。

偏過頭,入眼的就是一頭微微閃光的秀髮,秀髮散開像一床薄被子披在上官的身後,上官趴在自己的床沿,螓首埋在她自己的臂彎裡,似乎已經睡熟,而她在睡夢中還拽著張小強的食指,張小強能感覺到她手心的微微濕熱。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張小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他的雨水啊。

張小強的嘆氣聲被上官巧云聽到,她直起身子關懷地看著張小強,輕聲詢問者:

「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喝?」

張小強聽到上官這麼說,倒是真的感覺到口渴,不由的點了點頭。

水來了,躺著的張小強不能自己喝,上官巧云就想將張小強扶起來,哪知道微微一碰他,他就疼得哼出聲來,上官巧云的臉都嚇白了,她輕手輕腳的將張小強擺回原位,將被子為他掖好。

張小強被上官的態度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最後的關懷麼?

「找根吸管吧,我用吸管喝水。」

張小強看著水杯立時想出辦法,上官巧云沒有轉身出去找吸管,她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裡,低首將那嬌嫩的紅唇印向張小強的嘴。

張小強不知道上官巧云在打什麼主意,他來者不拒,一杯水被上官巧云用香唇送給了他。

「考慮好了麼?」

「我考慮好了···」

「兩個選擇你選擇哪一個?」

「我選第三個。」

張小強驚訝的望著一臉倔強的上官巧云,眉毛輕輕一挑,疑惑地問道:「我沒有說第三個?」

「第三個就是,前兩個我一個都不選,我跟著你,我照顧你,我保護你,就算你不要我,我還是會跟著你,哪怕你趕我,我就是賴上你·····」

張小強聽著上官巧云絮絮叨叨的訴說,沒在說話,他在消化這個消息,這個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消息,不過這對他來說,到不算是個壞消息,至少,他雨水本錢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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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5:42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7 共誓

上官巧云走了沒多久,楊可兒進來了,她不是一個人,在她身邊還跟著喵喵,喵喵是被楊可兒拎進來的,一隻耳朵在楊可兒手中,嘴上還在噝噝地抽著冷氣,兩條淚斑掛在臉上,把他的髒臉沖成花臉,說起來,那眼淚流過的地方倒是比以前乾淨不少。

「老公···我把喵喵拎來了,你看怎麼懲罰他?這傢伙膽子太大了,把你害成這樣,我要給你報仇。」

「算了··放開他吧,又不是他撞得我,說到底他還被我踢了一腳。」

張小強看著喵喵也是一肚子氣,要不是這個死孩子,自己至於落到這幅德行麼?難道是上輩子欠他的?

喵喵是個知道好歹的,楊可兒放了他之後,他走到床前,看著動彈不得的張小強,嘴巴一癟又哭了出來。

楊可兒一看又把喵喵的耳朵拎提著就往外面去,一邊走還在一邊罵:

「要哭就死到外面去哭,沒見到我老公要休息,我告訴你,要是我老公好不了,我饒不了你···」

「老公啊··我們回去吧···你都這個樣子了,我們就躲在基地裡不出來····就算你一輩子這個樣子,我也跟著你,養著你,然後我們再生好多好多的女兒·····」

張小強沒有跟楊可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有些事兒,只要他還活著,他就不會讓楊可兒操心,他在想著車隊裡的其他人知道他的現狀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到底會有多少人向離開他?

「你們什麼打算?說吧,我不介意的,回去了我就交權,你們就跟著何文斌,他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也不用掛懷,畢竟,在這個世道,誰都不容易。」

張小強躺在擔架上,他旁邊的空地上還有不少的擔架,呂小布,陳葉還有一些重傷的隊員們,黃泉吊著一隻胳膊站在陳葉身邊,其他的隊員們則坐在一邊,這是個擴大會議,會議的場地就在營地中心,就連基本不露面的醫生都有出席。

「能有什麼打算?別人我不管,我是要跟著蟑螂哥的,王樂也是,你們怎麼選我不管,要本著良心,想一想你們都是誰救的,要當白眼狼的滾遠點。」

張淮安第一個衝出來高聲叫喊,一邊說一邊用他的老眼掃視著那些分隊長與隊員,王樂在一邊連連點頭,一副共榮與其的樣子。

「張淮安··我還沒死,你就想造反麼?我是怎麼說的?一邊去,別讓我丟臉·····」

張小強的大喝讓張淮安焉了,他也不說話,低著腦袋走到王樂身邊一屁股坐下,垂頭不語。

「蟑螂哥··我呂小布能有今天是你的照拂,我有個什麼本事我自己知道,我連個小學組長都沒當過,如今當上了隊長,全是蟑螂哥的提攜,我就跟著你,我的隊員也是,我們都是一個戰壕滾出來的,過命的交情。」

呂小布說完,他的隊員們紛紛點頭,其他的幾個分隊長則沉思著,雖說他們心中還是敬服張小強的,張小強讓他們選擇,他們也不由的為自己打算起來,畢竟,跟著張小強是想求活,而不是去送死。

「且···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是誰在洞子裡嚷嚷著要與蟑螂哥生死與共?是誰帶著我們殺掉了那麼多的大魚,又是誰在最後關頭以身作餌救你們,還用想?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老子不是個東西,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更不是東西,我,李治,宣佈,蟑螂哥去哪兒,我去哪兒,蟑螂哥就算帶著我去死,我也會死在他前面。」

「好··李治··你是個真爺們,我呂小布要和你結為異姓兄弟,生死與共,禍福同當,有違此諾,天誅地滅,以指明誓。」呂小布沖李治高喝道,抽出軍刺隨手削掉了自己左手尾指,舉著鮮血淋淋的左手向左右人展示。

「嗚嗚嗚····呂隊··呂哥···你··你可真看的起我,馬勒戈壁,我也不多說了,願與你共誓。」說罷,李治瞪著猩紅的雙眼,揮起軍刺同樣削掉了自己的尾指,一聲慘叫之後,尾指落到了地上。

「呂哥是爺們,我也是爺們,你們都不是爺們,你們這些龜孫子,我膽小鬼李治看不起你們·····」

李治伸著只有四個指頭的左手,淚流滿面滿場的跑著跳著,咬牙切齒將自己血淋淋的斷指伸到每一個隊員面前。

「撲····」一聲輕響,一截斷指落到了地上,黃泉沒有慘叫,沒有低嚎,他冷漠的望著自己的左手,高聲喊道:「黃泉在此應誓,不棄不離,生死同當。」

坐在黃泉身邊的陳葉猛地抬起螓首盯著一臉漠然的黃泉,她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接住了黃泉血流不止的左手。

「唰········」黑色的蒙臉巾被陳葉一把扯下,她毫不在意自己臉上的傷痕被人看到,她將面巾疊成一條,輕輕地給黃泉包紮,嘴角慢慢地現出一絲微笑。

所有人都看著陳葉,沒有看她的臉,而是看著那條包紮這傷口的面巾,鮮血不斷的沁濕這面巾,陳葉毫不在意自己的雙手與衣襟被鮮血沾滿,當她將傷口包紮,抬頭望向黃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也是她在末世到來後露出的第一個微笑。

「草草草,我分隊長趙德義在此應誓,願與你等生死不棄,福禍共當······」

「我XXX在此應誓,要死就死,不死接著幹,死了算鳥············」

「我XXX在此應誓············」

營地中心就如同發生了一場大風暴,每一個隊員,每一個隨張小強一起在山洞裡經歷過生死煎熬的隊員們都瘋了,他們喘著粗氣,高聲嚎叫,他們在一個個舉著血淋淋的左手,睜著血紅的雙眼向天起誓。

隊員們的瘋狂讓站在一邊的臨時隊員們感覺到異常的詫異,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不明白,至於麼,為了一個已經殘廢的首領,隊員們斷指明誓,他們不懂,他們只知道,斷指很疼,十指連心。

「瘋了···都瘋了····那得多疼啊···芋··芋頭還好我們不用,芋頭?芋頭回來····」

看到那些瘋狂的隊員,云叔在一邊擦著冷汗,嘴裡嘀嘀咕咕地發著感嘆,扭頭與站在身邊的芋頭交流心得,一扭頭發現芋頭正跑向那邊,云叔是把芋頭當兒子的,一見芋頭跑,他連忙在後邊追著,一追兩人就到了營地中心。

瘋狂的隊員們安靜了,他們睜著血紅的雙眼盯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云叔立馬就嚇的哆嗦起來,在他身邊的芋頭卻是不懼,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走到一邊隊員面前大聲吼道:

「借刀一用······」

那隊員怪異的瞪著一臉稚氣的芋頭,見芋頭雙眼中透著果決,大聲吼道:

「拿去········」

「啊····俞龍在此明誓,願隨諸位大哥一起,生死與共,禍福同當··噝噝····」

俞龍高舉著左手任由鮮血淋淋,隨眾人一起應誓。

「好···以後你就是自家弟兄,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行····你就是我們的小兄弟··········」

隊員們都在高聲叫好,接著他們一起看向正在顫抖的云叔。

云叔欲哭無淚,想要轉身,又怕惹起眾怒一起將他撕碎,思慮良久嗎,兩相其害取其輕,他接過芋頭遞過來的軍刺,舉頭四望卻見都是鼓勵他的眼神,云叔哭了,兩行清淚掛在臉頰上。

「我···靠山壩,柳河村,二組村名云翼再次立誓,原隨大家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一起死,一起活,一起挨刀···啊··啊··啊··媽呀···疼死老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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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6:22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8 血··還未冷

云叔的鬧劇之後,氣氛重新平靜下來,斷指隊員們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任由手忙腳亂的許夢竹給自己上止血粉,眼睛卻不停的在那些尚未斷指的隊員們身上掃視,斷指的基本都是隨張小強一起上島,一起血戰的隊員們,其他的都是營地留守的。

兩個重火力組,情報組,還有丁珞·······

丁珞見到那些斷指隊員目帶凶光地瞪著他,不由得一聲苦笑,想到被大魚撞翻,是張小強拎著他的後衣領將他拖回到安全地帶,若不是如此,恐怕他早就喂了魚,心中暗道:「罷了···就當把這條命還給他吧···」

「諸位兄弟···蟑螂哥·····我知道,你們其實在心裡防著我,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今天,以天為證,我丁珞願與眾位結為生死弟兄,不棄不離,不背不逆,生當同食,死亦同穴,違此誓者當如斷指········」

最終丁珞站到了張小強這邊,完完全全的站到了張小強這邊,真正心甘情願的站到張小強這邊,丁珞是練武之人,練武先要養德,守德必先守諾,他的話就是他的心。

丁珞之後,黃廷偉走了出來,戴著樹脂鏡片的他環顧四周,又打量了遠處站的畏畏縮縮的臨時隊員們,抬頭看向張小強,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只有一個疑問···蟑螂哥為什麼這麼重視小孩···為什麼要給他們最好的待遇?為什麼要給他們最好的教導?請問··張小強是怎麼想的?這個世道不是以武為先?只要武力足夠,小孩子想生多少就能生多少?」

黃廷偉的話音剛落,那些斷指隊員紛紛噓起黃廷偉,在他們看來,黃廷偉不直爽,小家子氣,甚至認為他在找藉口。

「傳承···生命的傳承···文化的傳承···信念的傳承···還有華夏的傳承,希望·····我的希望···你們的希望···還有,最終戰勝喪屍重新屹立大地之上的希望···我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打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我不知道我們要死多少人,我,你還是他們,能不能活到老死在床上,我只希望···能在我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我的後代,張家的後代,不用再去死了,不用再去與喪屍去死戰。」

「不知道蟑螂哥會繼續這麼做麼?會繼續搜攏倖存者,會繼續善待孩子,給他們教育,讓他們傳承麼?是不是···蟑螂哥?」

「我起誓····我能保證···我死了··楊可兒做···楊可兒死了··冷苗苗去做····只要還有人活著,他就得去做,你們···會嗎!!!!咳咳咳·············」

張小強的誓言聲越來越大,到最後,高聲呼喝,雄厚高昂的嗓音穿透整個營地,到最後忍不住咳出來。

「會····我們會···我們死了,我們兒子去做,兒子死了孫子去做,只要有人活著他們就去做·········」

整個營地再次掀起一陣風暴,隊員們高聲吶喊,大聲哭泣,他找到了,他們找到未來的目標,不再是為了一日三餐,不再是能不能比別人過的更好,是他們最終將喪屍趕出去,不再是他們在喪屍嘴裡苦苦掙扎,是一場戰爭,一場他們與喪屍之間的戰爭,不管他們會死多少人,不管他們是否會用掉一輩子去完成,哪怕一輩子的時間完不成,他們還會走下去·戰下去···不死不休。

「我··黃廷偉,對天起誓,對列代祖宗起誓,對這大好山河起誓,我將與眾人結為生死弟兄,我將終身效忠蟑螂哥,蟑螂哥死,我效忠楊可兒,楊可兒死,我將效忠冷苗苗,只要有人還記得蟑螂哥的誓言,只要還有人記得完成蟑螂哥的誓言,我,黃廷偉就將效忠他們,用我的心,我的血,我的魂,如違此誓,挫骨揚灰···」

黃廷偉斷指了,情報組斷指了,重火力組斷指了,就連張淮安都斷指了,王樂想斷,張淮安卻是不讓,王樂還要用他雙手去製造,去修理,讓王樂氣急不再理會張淮安。

「扶我起來······」

上官巧云與袁意一起慢慢地將張小強扶的坐了起來,在移動身體的過程中,張小強身上無處不疼,巨大的痛楚折磨著他的神經,他一聲未吭,任由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滲出,當他坐起之時,身上已被汗水沁濕。

「刀來····給我斷指,我張小強在此與天盟誓,願與諸位弟兄結為生死兄弟,同生死,共患難,違此誓者死無葬身之地。」

沒人動手,沒人願意動手,也沒人敢動手,張小強受的什麼傷大家都知道,就連坐起都如此困難,更何況受那斷指之痛。

「沒人聽到麼?刀來··斷指·····」

張小強一聲聲大吼道,不管是上官還袁意,不管是楊可兒,還是下面的隊員們都不敢抬頭,他們情願再斷掉自己一指,也不願意張小強在受著痛楚。

「刀來了·········」一聲稚嫩而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骯髒軍服,光著兩條腿的小女孩兒走了過來,上百雙眼睛盯著她,她依然無懼,光著兩隻腳丫子走在落滿鮮血的地面上,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向著張小強走去,一隻隻斷指在她腳邊,她還是依然無懼,手中捧著一把軍刺,是張小強給她的那把。

小女孩兒見張小強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雙手微微顫抖,卻是不敢給他斷指,只是低著頭捧著刀。

「哈······」張小強氣急之下,爆出一聲大喝,猛地站了起來,抓過軍刺,揮刀斷指,斬斷的尾指在半空中翻滾跌落,當連成一線的鮮血隨著尾指一起落到地上,張小強吐出一口鮮血仰頭倒下·······

「蟑螂哥····蟑螂哥····」

「醫生···醫生··快去看看···快去」

「都散開··都散開···讓醫生進去··教官··你快看看·····」

「我有藥···我有藥····讓我進去·········」

現場亂了起來,隊員們紛紛沖上去大聲呼喊,這一刻,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張小強是為了與他們一起明誓,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要是張小強真有什麼好歹,他們絕對不能原諒自己,血,還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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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25 19:36: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479 前路

張小強再次清醒已是深夜,遠處柴油發電機的轟鳴在夜裡傳出老遠,夜晚中的帳篷裡倒比白天更加明亮,一盞四十瓦的白熾燈將所有的陰暗照亮,帳篷頂上的油布那紅白相間的花紋在他眼中是如此炫亮,不鏽鋼管上反射的光芒閃爍這十字星般的光暈,光暈流動間,鏡子一樣的鋼管表面上映出他明亮的眼睛。

不鏽鋼管鏡面表層上映出了張小強,同樣它還映出了床邊的一個小人兒,那個小人被弧形的表層拉長,讓張小強一時間看不出來那個趴在床邊的小人兒是誰。

喵喵雙手交替疊在床沿上,小小腦袋枕在手臂上睡的正香,張小強靜靜地看著這個小人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有些哭笑不得,他是在照顧自己的麼?

不再去看這個瞌睡的小孩子,張小強再次看向頭頂,他想起在最後他自己站了起來,搶過軍刺斬掉了自己的尾指,心中突然激盪起來,自己能站起來,自己能站起來?不但站起來,還能自己斬斷自己的尾指,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自己還有機會恢復。

想到這裡,他心中壓住的一塊大石頭彷彿突然間被搬開,只要有希望就好,有了希望,他就朝著希望努力,說不定真的有一天,他能重新站到戰場上,重新揮起鼠王刃將一隻隻喪屍斬掉頭顱。

一線天堂,一線地獄,有時就這麼簡單,一件可能壓負他一輩子的絕望心緒瞬間裡被他釋放,他突然感到一陣輕鬆,真正的輕鬆,似乎他已經看透了,放下了,心中再無一絲塵垢,明澈。

看他看著喵喵,心中也沒了先前的憤恨,覺得這個小傢伙真的很不錯,雖說有點不知者無畏,他能大著膽子跟在自己身後去窺探,那麼多人還沒有發現,這就足矣證明這個小傢伙是個膽大心細的,是個懂得將自己隱藏的,他已經初步具備一個領導者的資質,至少要比整天大大咧咧的楊可兒要強的多。

對於楊可兒,張小強其實是抱著一份私心,他怕萬一不在了,楊可兒會受到委屈,楊可兒無怨無悔的跟著他怎麼久,他早已經認定楊可兒就是他的親人,是他最親的人。

他在小島上就考慮過,張淮安是個忠厚的,他有很多的小毛病,卻是一個合格的手下,一個忠心耿耿的執行者,有他在,大部分瑣事都能處理的乾乾淨淨,有導彈基地的二十名視男人為仇物的女人,二十個經歷過鮮血考驗的女殺手,楊可兒也有了自己的底子,再加上上校的幫襯,她能活下去,至少會活得很好,這也是張小強為自己的女人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最壞的局面沒有出現,真正的傷亡也沒有出現,自己還活著,有自己在,楊可兒就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手下所有的正式隊員斷指明誓,丁珞同樣斷指正式加入張小強的序列,黃廷偉也發誓效忠,似乎局勢也沒有真的那麼壞。

有了著數十名經歷過血與火,絕望與掙扎的隊員們,張小強完全可以做到無懼任何人,無懼任何勢力,同樣,就算何文斌他們想要造反,也未必不能將他們平定。

「呼······」張小強長長地出了一口悶氣,將心中所有的鬱結之氣吐出,看到喵喵那蓬亂的長發,他不由的伸出右手去撫摸,睡夢中的喵喵很不高興有人在頭上摸來摸去,轉著頭將自己的小臉往自己的胳膊肘裡鑽。

看到喵喵樣子,張小強微笑起來,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啊。

突然,微笑從張小強的臉上散去,他驚訝的將右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手心手背反覆在眼前反轉,他想要高聲大叫,接二連三的好消息讓他喜不自勝,剛剛還在想自己有康復的可能,卻沒想到自己的右手已能動彈。

左手與右手相插,上下起伏著活動著手腕子,兩隻手都能活動,沒有那種痛楚,似乎自己的上半身已經康復,雙手能恢復,意味著他不再需要在讓袁意給他喂飯,同樣,他也不再需於要有人為他解小便,這算得上一件讓他尷尬異常的事兒,能不用最好。

「手能動,意味著身子也能恢復,上半身恢復了下半身還會遠麼?等到能走路就能開始小跑,等到能跑了,我也應該能端槍上陣了,呵呵···真不錯啊。」

他現在還只能躺在床上YY,畢竟比他最開始醒來時的悲憤與絕望要好,只要他活著就有希望,有了希望他就不再懼怕任何打擊。

帳篷的門簾被拉開,許夢竹端著一個便盆進來,張小強一見那便盆,肚子似乎就開始不爽,中午吃了很多,數十個大男人的飯量被他消化,大多數的物質被轉化成了身體修復能量,還是有很多殘渣廢物積存,這讓他不自在,很不自在。

「去···把袁意叫來···」

許夢竹愣住了,她聽到了張小強語氣中的拒絕,她是敏感的,是脆弱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何才能取得張小強對喵喵的諒解,或者說,如何才能補償她與喵喵對張小強的虧欠。

雖然心中很不好受,她還是放下便盆,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準備回去?」

張小強坐在一具輪椅上,向他的下屬討論著後面的安排,在他身前坐著幾個分隊長與管事的,討論的話題很重要,就連帶著傷的幾人都已經到齊。

「我覺得可以開始準備,蟑螂哥受了傷,車隊裡負傷者甚眾,我們的戰鬥力還不到上島之前的一半,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黃泉接了話,他說的是實話,除了兩個重火力小組,負傷的隊員佔了一半,重傷者也不少,眼下正是戰力大損之時,若是再有什麼變故,說不定就是災難性的。

其他人包括呂小布都在點頭贊同,他們已經對繼續前往WH感到畏懼,天知道還有多少事兒在等著他們,天知道他們到了WH還能活下來幾個人。

「呃···蟑螂哥,我有點不同的意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一直低頭沉思的黃廷偉突然仰起頭說出了與其他人意見相左的話,黃廷偉的話讓張小強與眾人都有些驚訝,難道現在不該轉回基地麼?

「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張小強衝黃廷偉點了點頭。

「我先說說我們目前的處境,WH近在咫尺,我們遭受到了重大打擊,隊員們情緒低落,對WH之行不再抱有希望,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吧?」

包括張小強在內的眾人都在點頭,貌似一條大江就將他們擋死,還不知道過江之後會面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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