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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唐川]家裡養個狐狸精[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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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16:26:44
第691章 陰差陽錯

就在日本修行人登上龍虎山的時候,在遙遠的海南海口市新國賓館中,蘇蟬焦急的在房間裡面來回踱著步,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萬分的說道:“現在接任大典應該已經開始了吧?紫苑姐姐到底怎麼樣了?她不會有事吧?周秦姐姐,你說句話呀?她和阮紅菱應該都不會有事吧?”

周秦盤腿坐在床上,正在翻看著《金剛長壽功》,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可實際上她盯著書頁的眼睛兩眼發直,壓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心裡面同樣急如火燒。

蘇蟬見她不說話,便做到了她旁邊,一推她的胳膊,指著房間裡面盤膝入定的李雲東說道:“雲東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周秦苦笑著抬起頭來:“蘇蟬哪,你這話已經問過我十八遍了!我怎麼知道師父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啊?”

蘇蟬急得跺足:“可是,如果紫苑姐姐那邊出事情了怎麼辦?雲東他醒過來要是發現紫苑姐姐出了什麼事情,他豈不是要怨死我?”

周秦心裡面本來就沒底,此時越發的慌亂起來,她苦澀的說道:“你別說了,我也很擔心呢!可,我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我們趕過去,誰來為師父護法?”

蘇蟬試探性的說道:“要不我留下來,你去?”

周秦卻對蘇蟬的鬥法實力有些不放心,小丫頭自保是沒問題的,可要她保別人?那還是算了吧!說不定她留下來,自己就更擔憂慌亂了!

可這個念頭周秦沒有說出來,只是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這樣不好。”

蘇蟬想了想,又說道:“那……你留下來,我去?”

周秦哭笑不得,心道:你去了又能有什麼用?我們兩個一起去,倒還勉強有點用,如果只去一個,那是給人家送小菜的,塞牙縫都不夠!

蘇蟬見周秦苦著臉,不置可否,她嗔道:“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人了啦!紫苑姐姐現在勢單力薄,肯定被人欺負死了!怎麼辦呀,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周秦嘆道:“你別說了,再說,我都要被你急死了,現在急也沒用,耐心的等吧!”

小丫頭在李雲東跟前來迴轉悠,恨不得伸出手去推李雲東,將他推醒,可每次她有這個動作的時候,便又將手收了回來,繼續又煩躁的在房間裡麵團團打轉。

正當她急不可耐的時候,房間門口忽然間傳來一陣門響,門外傳來一陣呼聲:“掌……李雲東在這個房間嗎?”

蘇蟬頓時站住了腳,側耳一聽,面露驚喜之色:“好像是五師伯呀!”

她立刻一陣風似的撲到門口,拉開門一看,卻見五師伯劉岳紅站在門口,同樣一臉驚喜的看著她:“哎呀,蘇蟬,你也在啊!那太好了,掌門人在麼?我聽阮紅菱說他在這兒呢!”

蘇蟬一把拉住劉岳紅,嘴巴像是機關槍似的說道:“五師伯,你來得太好了,趕緊幫我和周秦姐姐替雲東護法,我們要趕著去幫紫苑姐姐!”

劉岳紅一愣,有些沒回過神來:“啊?”

周秦卻是明白蘇蟬的意思,她大聲道:“蘇蟬,不行的,只留下五師伯她一個人是不行的!”

誰料她話音剛落,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卻是狐禪門的六師伯曹乙。

曹乙笑吟吟的說道:“再加上我呢?”

蘇蟬喜出望外:“六師伯,你怎麼也來了?”

曹乙愛憐的撫摩了一下蘇蟬的頭髮:“小師妹說今天是靈宮派的接任大典,我們狐禪門深受紫苑的大恩,這一次說什麼我們也要幫她一把,渡過難關。而我們聽阮紅菱說掌門人在這裡閉關入定,你們在這裡值守護法,所以我們就趕過來幫忙來了。”

劉岳紅笑道:“是啊,我們可沒有小師妹那一身的本事,去龍虎山的話,那是自投羅網,不僅幫不上紫苑,反而還會拖她們後腿,不過如果留在這裡幫掌門人護法的話,那是沒有問題的。”

曹乙笑道:“是啊,你們放心去吧,有我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我們雖然鬥法不怎麼樣,可做隱匿陣法卻是沒有問題的,你們放心好了。”

蘇蟬大喜過望:“太好了!”她一陣風似的撲到周秦跟前,一把拉住她:“周秦姐姐,我們快走吧,已經來不及了!”

周秦也是一個果決之人,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立刻斷然道;“好!那就拜託兩位師伯了!”說完,她將李雲東的八荒劍和六合劍都擺在了外面,讓它們自動護法,另外又將他的七寶通靈扇和燃指缽都從七寶錦囊中取了出來,擺放在他周圍,如果有人要對他不利,這幾樣法寶便立刻會自動護法。

蘇蟬拉著周秦,奔到門口笑嘻嘻的與曹乙和劉岳紅說道:“五師伯,六師伯,那就拜託你們啦,我們走了!”

劉岳紅和曹乙看著她們兩人飛快離去,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同時一笑,轉身進了房間,將門關上。

劉岳紅打量著在地上入定的李雲東,她雖然修為不怎麼樣,可她卻是識貨之人,一眼便瞧出了李雲東目前的境界,她不由得感嘆道:“掌門人真是厲害啊!想想幾個月前,他在天瓏山上仗義出手的時候,也不過是神通境界的人啊!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他竟然已經修煉到金身境界了!”

曹乙也在李雲東對面坐下,感慨萬分:“是啊,真是做夢一般啊!”

她定定的看著入定的李雲東,不由得想起李雲東剛剛答應接任狐禪門的那時候,這個男生那時尚且一臉的青澀,可現在他已經成長得令人只是多看一眼便心生敬畏之意。

劉岳紅看了李雲東一眼後,輕聲說道:“六師妹,你說……如果前任掌門哪一天要回來……那該怎麼辦?”

曹乙頓時臉色一拉,她不悅的看了劉岳紅一眼,低聲喝道:“噤聲!這種話能在這裡說麼?”

劉岳紅嘿嘿一笑:“沒事,掌門人入定呢,他聽不見的。”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口有人敲門,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傳來:“李雲東,是我啊,打你電話你也不接,開開門吧。”

曹乙和劉岳紅頓時面面相覷,曹乙說道:“看吧,隔牆有耳!”

劉岳紅低聲笑道:“沒事的,哪裡那麼巧的事情?”說著,她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到門口去開門。

她一開門,卻見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兒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

  劉岳紅奇道:“你是誰?”

站在門口的正是劉菲兒,她張口結舌的看著劉岳紅,不由自主的目光越過她的身子,向房間裡面看了一眼,吃吃的說道:“我,我找李雲東,他換房間了?”

可她很快看見李雲東盤膝坐在房間裡面,一動不動,劉菲兒衝李雲東喊道:“餵,李雲東,你幹嘛呢?”

劉岳紅連忙說道:“掌門人正在閉關修煉呢,現在不能打攪。”

劉菲兒一愣:“啊?閉關修煉?難怪他這兩天都不見人影,打電話也不接。”她正嘀咕著,卻見旁邊曹可菲走了過來,笑著問道:“菲兒,怎麼了?又吃閉門羹了?”

劉菲兒轉身嗔道:“這個李雲東,真是討厭!哪有在這賓館裡面閉關修煉的?我看他是在故意躲著我們呢,曹姐,你快去教訓教訓他!”

曹可菲走到門口,也好奇的向裡面探了一眼,可她一露面,劉岳紅和曹乙頓時渾身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曹可菲看著。

曹可菲見她們兩人這副模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劉菲兒笑嘻嘻的說道:“你太漂亮了,曹姐,女人也會被震驚的。”

曹可菲嗔道:“少拍馬屁,快回房間去!”說著,便攆著她往自己房間走。

劉岳紅見她與劉菲兒一起離開,不禁喊了一聲:“哎,等等……”

曹可菲轉過頭,疑惑的說道:“喊我麼?”

劉菲兒對她推了一把,低聲笑道:“我先回去了,你跟她們聊吧。”

曹可菲點了點頭,走到劉岳紅跟前,笑著問道:“有事情麼?”

此時曹乙也走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走廊,然後對劉岳紅打了個眼色,劉岳紅笑道:“請進來說話。”

曹可菲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進了門,她看著曹乙和劉岳紅將門關上後,奇道:“你們看著我的時候,目光怎麼那麼奇怪?好像很早就認識我似的,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地三仙開業典禮上吧?”

劉岳紅面露激動之色,她試探性的說道:“天機玄狐前輩,你,你真的不知道我們是誰?我,我們也是……”

她話沒說完,身後的曹乙便輕輕戳了她一下,劉岳紅立刻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曹可菲聽見天機玄狐這個名字,頓時身子微微一顫,面露迷茫之色,她低聲喃喃道:“天機玄狐?這是誰?”

曹乙一臉謹慎的說道:“前輩……你都不記得了麼?”

曹可菲面容越發的茫然:“記得?記得什麼?天機玄狐麼?天機玄狐是誰?”

曹可菲口中不停的低聲喃喃著,她腦海中彷彿走馬燈一樣飛快的閃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面,一些被封印著的記憶零零散散的浮現出來,就彷佛被壓抑在深海下的巨石猛然間鬆動了一下,冒出許多氣泡。

曹可菲渾身氣血跟著她混亂的記憶一起翻滾沸騰了起來,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只見自己手上五行之氣跳躍繚繞,變幻莫測。

一旁的曹乙和劉岳紅眼見這一幕,頓時面露喜色,驚喜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她們點了點頭,緊張的在​​旁邊等待著,像是想等曹可菲自己想起什麼。

可她們等了好一陣,卻見曹可菲依舊滿臉茫然,像是入定了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

劉岳紅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試探性的問道:“前……”

她話沒說完,曹可菲便猛的抬起頭來,目光凶狠,閃電般出手,一掌拍在她肩膀上,一下將她拍得飛了出去。

劉岳紅啊的一聲慘叫,身形砲彈般往後飛退,眼見就要撞在李雲東身上,曹乙眨眼間出現在她身邊,一把扶住了她,止住了她的去勢。

劉岳紅捂著肩膀,俏臉慘白,牙關不停的打顫,像是寒氣入體,話都說不出來。

曹可菲此時眼睛變成了猙獰可怖的血紅色,她五指如鉤,狀若瘋狂,目光凶厲的瞪著驚駭欲絕的劉岳紅和曹乙,厲聲道:“天下人都想殺我,那我就先殺光天下人!你們也不例外,去死吧!!”

曹乙和劉岳紅悔恨不及,駭得魂不附體,正要驚叫之時,卻見一個人影出現在房間裡面,袖袍一卷,將她們身形一掩,怒哼了一聲:“兩個蠢貨,這點事都要節外生枝!走!!”

他袖袍一卷之後,曹乙和劉岳紅便立刻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曹可菲眼見他們身形消失,自己追之不及,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到了房間裡面正在入定的李雲東身上,這一看,她頓時眼中血紅之光越發的旺盛明亮,她目光閃爍,桀桀而笑了起來:“世尊明王,又見面了!一千年不見,你還安好?我們這一千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哈哈哈!!”

說完,曹可菲一聲厲嘯,手掌一翻,五指如同尖銳的鐵鉤,朝著李雲東的天靈蓋便拍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劉菲兒驚訝的呼喊聲和拍門聲:“曹姐,曹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曹可菲手掌去勢頓時止住,在她面前的六合劍、八荒劍、燃指缽以及七寶通靈扇都閃電般跳了起來,朝著她瘋狂襲來。

曹可菲身形一閃,瞬間躲過這四樣法寶的攻擊,而這四樣法寶將曹可菲趕開後,也沒遠追,依舊盤繞在李雲東身旁,忠實的護著法。

曹可菲閃到了浴室的門口,正好一眼瞧見浴室裡面一面梳妝鏡中的自己,她不由得又愣住了,屬於曹可菲的記憶重新翻滾上來,她眼神迷茫,痴痴的說道:“曹姐?曹姐是誰?是說我麼?”

曹可菲呆了好一陣,她眼神變幻,眼中猙獰的血紅之色慢慢褪去,面容重新又平靜了下來,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她像是忘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劉菲兒焦急的呼喊聲中,她拉開門走了出去。

劉菲兒見她出來,連忙問道:“曹姐,剛才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你的大喊聲啊。”

曹可菲笑道:“沒什麼,是你聽錯了吧?”

劉菲兒嗔道:“我難道已經變成老太婆了麼?最近怎麼老是聽錯看錯?算了,你要回去洗澡麼?”

曹可菲微笑著說道:“好啊,我先洗?”劉菲兒笑嘻嘻的說道:“哪次不是你先洗?”

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李雲東的房間,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就在曹可菲關上李雲東的房門離開的時候,入定神遊的李雲東剛剛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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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同仇敵愾

李雲東剛剛醒來,卻發現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六合劍和八荒劍漂浮在四周,他站起身來,卻見腳下安靜的躺著七寶通靈扇和燃指缽,顯然是有人將它們從七寶錦囊中拿了出來。

李雲東微微蹙了蹙眉頭,他心念一動,四大法寶便瞬間跳回了七寶錦囊,七寶錦囊也跳到了他的腰帶上,李雲東左右看了看,心道:周秦和蘇蟬到哪裡去了?

但很快李雲東在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卻是細心的周秦離開前飛快寫下的,李雲東拿起一看,頓時一驚:正一教將接任大典提前了?不好!

李雲東身形一動,剎那間便消失在了房間裡面。

就在李雲東火速趕往龍虎山的時候,龍虎山上已經形勢危急,一觸即發。

劉春平眼見兩邊人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他背上頓時急出了一層毛毛汗,心中罵道:這幫混賬王八蛋,自己作死也就算了,想害得老子丟官麼?

劉春平趕緊走到場中,大聲說道:“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嘛!”他滿臉堆笑的對西園寺常勝說道:“西園寺先生,這樣恐怕不太好吧?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麼?”

西園寺常勝目光緊緊的盯著四周,這裡場上的正一教弟子雖然金身高手唯有張孔雲一人,但這些正一弟子佈起了一個極大的法陣將他們全部都籠罩在其中,一旦大規模衝突起來,只怕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尤其是這場上還有其他門派的修行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西園寺常勝雖然堅信万一真的打起來,他們這些從日本修行界精挑細選出來的強者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但話雖如此,西園寺常勝心中依舊有些緊張。

場上的中華修行界中金身高手雖然不多,雷劫高手更是一個沒有,但有法陣莫大的威懾力在,再加上他們是在龍虎山的地面上,誰知道那位正在閉關修煉的號稱“天下第一的張天師”會不會突然間出關?

  張天師究竟有多強?

針對這一點,日本修行團的各派修行人爭論了許久也沒個答案,但他們的結論是:張天師應該會比李雲東更強,而如果比李雲東更強的話,那他們就要更加謹慎的對待!

畢竟,李雲東可是親手終結了日本修行界橘雅子時代的人物,而一個比他更強的對手,那是什麼概念?

再者,這畢竟是中華修行界的地盤,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這場上金身高手雖然不多,可日本人也不傻,不會傻乎乎的相信偌大的中華修行界就這麼小貓三兩隻在這裡丟乖獻醜。

這些傢伙會不會躲在周圍,隨時偷襲他們?

所有日本人心裡面都打了個一個大大的問號。

西園寺常勝念及於此,不禁對劉春平說道:“劉君,不是我們不想好好說話,而是你們中國人太不禮貌,我們遠道而來,就是這樣歡迎我們的麼?”

劉春平還沒說話,張靈便毫不客氣的呵斥道:“你們如果是真心來祭拜我們正一教祖庭,我們自然歡迎,可你們一來便想插手我們正一教內務,繼而又想在我們的地盤上拿人,居心叵測,肆意張狂!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莫非當我們正一教都是草扎的人,泥做的木偶,任憑你們欺凌嗎?我告訴你,我們正一教有一千八百年的歷史,根基深厚,源遠流長,縱然今天已經衰落,但也絕對容不得一些跳梁小丑在這裡撒野!”

張靈這話一說,場上一片喝彩聲,正一教的老少弟子們更是同仇敵愾,目光銳利的盯著場上的日本人,躍躍欲試。

西園寺常勝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卻聽見旁邊今川行雲喧了一聲佛號,用漢語說道:“阿彌陀佛,張真人道心堅定,勇敢果毅,令人敬佩。但我們這次來,的確事出有因!相信諸位也知道,幾天前天機玄狐剛剛從京都市逃走,這無論對於日本修行界還是中華修行界來說,都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縱觀中日兩千年曆史,但逢九尾天狐出世,必定有劫難降臨,我相信在座諸位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眾人聞之色變,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九尾天狐出世了?”

“不會吧?九尾天狐怎麼在日本?”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只不過我以為是傳說來著,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九尾天狐到底多厲害,竟然能憑藉一己之力翻天覆地麼?”

張靈一聽到九尾天狐這幾個字,她也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看了傲無霜一眼,她寒著臉對今川行雲說道:“那你要怎麼辦?”

今川行雲眼簾低垂,雙手合十:“請諸位高抬貴手,將那個狐妖交給我們,我們問出天機玄狐的下落便會放她安然離開。”

張靈聽了,目光森然的向傲無霜看去:“你知道天機玄狐的下落?”

傲無霜忍不住哈哈大笑,聲音充滿了嘲諷奚落:“我如果知道天機玄狐的下落,我會來這裡自投羅網嗎?蠢啊,真是蠢不可及!”

張靈怒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與她爭鬥,反而轉過臉來,沉聲說道:“這位大師,相信你也聽見了?”

今川行雲還沒說話,他身後不少日本修行人便鼓譟了起來:“就算她不知道,也必定與天機玄狐有關係,抓住她,逼天機玄狐現身!”

  “對對,抓住她!”

“我輩修行中人,當以降妖伏魔為己任,怎麼能任由狐妖橫行於世?正是你們這些中國人太放縱,才有天機玄狐禍害我們日本一事,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張靈怒喝道:“混賬,你們膽敢在這裡動手試試!”

說完,正一教的弟子們齊齊一聲大喝,身後寶劍飛出,騰空虎視,一時間這龍虎山偏峰上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日本修行人也不甘示弱,紛紛祭起自己的法寶,與正一教的弟子們對峙。

其他門派的修行人眼見此景,紛紛喊道:“正一教的道友別怕,有我們在,斷不會讓​​這些跳梁小丑在我們中華地面上放肆囂張!”

一時間場上千樣法寶浮於半空,當真是人人頭上懸了一把利劍,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

劉春平和跟著他一起前來的官員和翻譯們都嚇得呆了,兩名女翻譯乾脆一聲不吭,眼睛一翻便暈倒在地。

劉春平雖然多少知道這些修行人手段了得,但他除了在電影裡面見過這種類似的場景,在現實生活中又哪里料得到竟然能夠親身經歷?

他也知道這些修行人平日里大多低調,可一旦鬧起來,那絕對動靜嚇人,只怕這一場千人大PK鬧將起來,這龍虎山的偏峰都要從此消失,他就算能萬幸活下來,又怎麼去面對上峰?這麼多人打架,那他可以通過官方力量隱瞞此事,可如果打得一座山都不見了,那怎麼隱瞞?山峰自己飛了麼?

自己這官雖然做得沒意思,但官兒再小,那也是官啊!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啊!

劉春平汗流浹背,他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聲:“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

他這一聲嘶喊,在這殺氣騰騰的場上顯得十分突兀,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朝他看來。

劉春平此時也撕破了臉皮,目光惡狠狠的瞪著場上各門各派的中華修行人,他怒不可遏的怒吼道:“你們看來是忘記自己踩在哪塊地面上了!這裡還是我黨的天下嗎?上峰的命令都當作耳旁風了嗎?今天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來,你們怎麼交代,怎麼隱瞞?說,你們說啊!”

茅玉嫦在人群中冷冷看了他一眼,低聲冷笑道:“若逢戰事,此人必為漢……”她剩下那個字沒說完,便立刻被虛陽子掩住了嘴巴,她剛要掙扎,卻聽見虛陽子也聲音發寒的說道:“我們中國這種人還少麼?”

張靈雖然態度強硬,但是她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那劉施主有什麼好意見嗎?”

劉春平揚聲道:“意見?我的意見就是大家趕緊各自散了,該干什麼就乾什麼去,別在這裡添亂!”

各派修行人心中暗自冷笑,日本修行人也有不少人紛紛搖頭,西園寺常勝說道:“劉君,我們遠道而來,就這樣返回,只怕不太好吧?”

劉春平對待中華修行人態度不佳,可對待日本人卻是滿臉堆笑,他返過身來,笑著問道:“那西園寺先生,你的主意是?”

西園寺常勝目光與身後今川行雲等人看了一眼,見他們都紛紛點頭,他便對劉春平說道:“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我們趕上了這樣的盛會大典,那我們也不想空跑一趟。不如我們各個門派選出一人,在場上公平比鬥,哪方站到最後便是勝者。如果我們輸了,那我們立刻回國,絕無二話,如果你們輸了,那中華修行界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怎麼樣?”

此時張孔雲低聲對張靈說道:“師姐,我覺得我們沒必要給他們一個交代,這個場子我們不一定要接啊!”

張靈卻冷笑道:“人家都殺到我們正一教門口上來了,你還不接?如果讓人在我們門口把傲無霜抓走了,即便是一隻狐妖,你讓日後其他門派怎麼看我們?我們正一教就合該連一個狐妖都收拾​​不了,還要人家日本人萬里迢迢來到這裡替我們降妖伏魔?哼,你丟的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你不上,我上!”

說完,她揚聲道:“好,就這樣!劃下道來,我們公平比鬥!”

張孔雲欲言又止,卻見張靈一臉堅定,他猶豫了一會,忍不住又道:“可是,師姐,你沒聽上面要求我們許敗不許勝麼?這要怎麼打?”

張靈冷笑道:“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不能打平局麼?”

張孔雲眼睛一亮:“對呀,還是師姐老奸巨……呃,到底是師姐蕙質蘭心,老謀深……啊,不不,是深謀遠慮!”

張靈最聽不得別人喊她老,一聽張孔雲連說兩個老字,頓時眼珠子瞪得老大​​,模樣像是恨不得把張孔雲給吃了。

一旁的劉春平聽了他們的話,心裡面犯難,嘀咕道:這群混蛋,說來說去,還是要打啊?媽的,打就打吧,老子也不管了!

劉春平乾咳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對張靈說道:“那好吧,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誰要是捅了什麼簍子,惹出了什麼事情,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哼!”說完,他一背雙手,走到了場邊遠處,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此時局勢已定,日本各派修行人交頭接耳了一陣後,一名頭戴斗笠,手持禪杖的中年僧人緩緩走了出來,用極為拗口的漢語說道:“法華宗小野持長在此,請問哪位中華友人上來賜教?”

場上各派修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沒人說話,傲無霜冷笑了一聲,正要上前,卻見紫苑攔住了她,低聲道:“無霜前輩,你不能去,你在斗法中無論輸贏必定要耗費大量真元,那時候如果有人趁機對你下手,那可是大大不妙的事情。我去吧,就算輸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說完,她也不等傲無霜同意,自己便上前一步,高聲道:“靈宮派紫苑願意與小野禪師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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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3 16:27:22
第693章 遊戲之中見真法

好端端的靈宮派接任大典到頭來變成了一場中日修行界的PK大賽,紫苑清亮的聲音頓時引得眾人目光向她看來。

她成名極早,便是日本修行界也有許多人聽說過她的名號,這時候紫苑挺身而出,立刻令全場肅然而靜,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紫苑,既緊張又期待的猜測著她將會和這個僧人如何鬥法。

茅玉嫦更是目光銳利的盯著紫苑,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內心深處,早就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勁敵。

鄧玉和鄧嬌也目光關切的看著場中,鄧玉拉了拉張流芳的衣袖,低聲道:“流芳師姐,紫苑真人打不打得贏啊?”

張流芳想了想,點頭道:“紫苑真人上次在採蓮大會上惡斗神秀和橘稚子,雖然最後一場沒贏,但也展露出極為了得的身手。現在她有地元靈丹之助,參悟到了金身高手的境界,想必功力又上了一層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她滿臉仰慕期待的向場中看去,低聲喃喃道:“真不知道紫苑這金身高手跟這個小野持長打起來,會是怎樣的精彩。”

說著,她扭頭對自己的師父張孔雲說道:“師父,你說誰會贏啊?”

張孔雲捋著自己的鬍鬚,目光閃爍的打量著場中,他沉聲說道:“不知道,你看這個小野持長雖然貌不驚人,可站在那里便有一副淵渟嶽峙的派頭,這日本修行界隨便走出來一個人都是這樣的高手,實在是可嘆可怖。”

張流芳嘻嘻一笑:“說不定就是這裡面的頂尖高手呢?不可能個個都很厲害的啦。”

張孔雲搖了搖頭:“人家根基雖然不如我們,但是勝在舉國信教,勢力龐大,別的不說,你看他們這一次派出的人選,當真是精英匯聚,強手如雲,這兩百多人,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好手,這實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張流芳嗔道:“師父,你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啊?”

張孔雲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跟自家徒弟一起向場中看去。

此時紫苑走到場中,目光打量了眼前這個僧人一眼,微微行了一禮,說道:“不知道禪師想要如何比鬥?”

小野持長身材不高,他摘下腦袋上斗笠,行了一個佛禮,沉聲道:“客隨主便,還請紫苑真人指點吧。”

紫苑目光飛快的瞥了不遠處的劉春平一眼,她微微一笑,對小野持長說道:“既然原來是客,那我們不如來文鬥一場吧。”

紫苑微微一笑,其美絕倫,場邊許多男修行人都看得呼吸都彷彿停頓了一般,可小野持長卻恍若不見,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如何文鬥? ”

紫苑手一抬,九天紫苑綢如同一道紫色的閃電從袖口中飛了出來,然後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一鑽,飛快的鑽出一塊石頭來,這塊石頭上圓下尖,呈一個陀螺型。

紫苑一指這塊石頭,微微一笑:“禪師,不知道你玩過小時候的一些遊戲沒有?”

小野持長低眉順眼的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少小出家,未曾玩過遊戲。”

紫苑笑了笑:“我也是少小隨師父修行,只是聽說過這個遊戲,放心,佔不了禪師什麼便宜。”

說著,她在場中不急不緩的走了一圈,腳下每走一步,地面便陷入一個腳印,眾人只見她一個腳印接一個腳印,一圈走下來,恰好是一個直徑約為兩米多的正圓形。

而這紫苑這一圈腳印每一個都是一般深淺,顯然是對力道和真元的把握精妙入微到了分毫極致,場上修行人也都是識貨的,這一看頓時敬佩得大聲喝彩起來。

紫苑面對眾人喝彩聲,面容不動,她手一招,九天紫苑綢剎那間揪成了一條繩索狀,變化成了一根紫色的鞭子,紫苑手腕一抖,啪的兩聲聲,這鞭子恰恰在中間抽了兩道筆直的溝壑出來,一下將場上的正圓切出了三份,兩邊是紫苑和小野持長所站,中間是一塊空白地帶。

紫苑將陀螺型的石頭往中間空白地帶一扔,笑道:“禪師,我們一人一鞭,不允許抽壞石頭,不允許抽擊他人,不允許腳步移動,只允許抽打陀螺,看誰先將這塊陀螺抽到對方的腳跟前,誰就算贏,怎麼樣?”

紫苑這一番話不僅說得小野持長面露驚訝之色,就是其他人也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鄧玉和鄧嬌面面相覷,鄧玉吃吃的說道:“不是吧,紫苑堂堂金身高手,居然跟人玩陀螺?”

張流芳也瞠目結舌:“師父,紫苑真人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啊?”

張孔雲使勁揪著自己的鬍子,一臉茫然:“不知道,不過紫苑向來聰慧,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日本各派修行人聽了紫苑的話後,也紛紛嗤笑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好事的干脆大聲衝小野持長說道:“小野禪師,別跟她囉嗦了,我們來這裡不是來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的!”

紫苑恍若不聞,她微笑道:“正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小野禪師,這小孩子的遊戲裡面可有大門道呢,要不要來嘗試一下?”

小野持長目光驚詫的盯著紫苑,像是想看明白她到底安的什麼心,可他眼見紫苑目光平靜,笑容淡雅,根本不像是心懷鬼胎的樣子,他想了想,從竹條編成的斗笠中抽出一根細長的竹條,他點了點頭:“好吧。”

日本各派的修行人見他居然答應,便紛紛鼓譟了起來:“荒唐!”

  “真是可笑!”

  “小野禪師,你不怕丟人嗎?”

就連站在遠處看著場上的劉春平等人也一臉張口結舌的看著場中,尤其是劉春平,他也知道這些修行人有神鬼莫測的手段,他正想今天一飽眼福呢,誰料紫苑竟然出了這麼一個鬼主意。

“這抽陀螺有神馬好看的?這姑娘長得跟仙女一樣漂亮,怎麼腦袋瓜有點不靈光啊?”劉春平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面掉出來了。

但更讓場上所有人跌落眼鏡的卻是紫苑和小野持長,這兩個金身高手級別的人物都老老實實的開始抽起陀螺來。

紫苑手中紫色的鞭子一揚,啪的一聲,這石頭做的陀螺便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快速朝著小野持長跟前掠去。

小野持長則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他漫不經心的一揮手中的竹條,只見他的竹條與這石陀螺一撞,立刻便啪的一聲被這陀螺震得變成了齏粉。

小野持長大驚,手中握著剩下的一​​截竹條,呆在了原地。

場上無論中日的各派修行人猛然間看出了端倪,張孔雲一拍巴掌,驚呼道:“妙啊!紫苑剛才這一鞭子必定是將自身真元灌注於陀螺之中,而小野持長卻不知道,尋常一鞭子抽下去,立刻鞭子被震得粉碎。這看似遊戲,實際上是極為高明的鬥法啊!”

茅玉嫦此時也不禁眼睛一亮,讚道:“好個紫苑,這一手玩得漂亮!即便輸了,也不會傷及自身,哪怕贏了,也不會有什麼糾紛衝突,真是兩全之策!好一個遊戲之中見鬥法,厲害,果然厲害!”

虛陽子也面露讚賞之色:“現在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吧?”

茅玉嫦哼了一聲:“那要比過了才知道,這只是小聰明而已。”

虛陽子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目光重新投向了場中。

日本修行界的修行人眼見小野持長吃了一個悶虧,呆在原地,他們頓時大急,紛紛呼喊道:“小野君,快啊,你是第一場,千萬不能輸啊!”

  “小野禪師,快動手啊!”

小野持長畢竟也是日本修行界中的佼佼者,他反應極快,立刻蹲下身來,用手中剩下的那一短截竹條朝著陀螺抽去。

這一次他氣灌竹條,啪的一聲將陀螺抽得離地而起,這陀螺去勢極快,在空中旋轉著嗚嗚作響,像是砲彈一樣朝著紫苑跟前飛去。

眾人眼見他這一下凶狠凌厲,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悲心腸,紫苑若是被這陀螺擊中,說不得要被打得五臟俱裂,他們頓時驚呼了起來:“快躲啊!”

可紫苑之前定下的規矩便是雙腳不能移動,她眼見這陀螺砲彈一樣扎眼便到胸口,她不急不忙,手腕一抖,手中的紫色長鞭一下纏繞在這陀螺之上,緊接著她腳腕一旋,身子一​​側,將飛來的陀螺力道卸了個乾淨後,又緊接著腳腕旋了回去,返身一下將陀螺扔擲在地上。

這一下這陀螺如同一枚九天隕落的隕石一樣,砸得堅硬的青石石板凹陷了下去,尖銳的陀螺底端彷彿鑽頭一樣,一下鑽出一道溝壑,吱吱作響的朝著小野持長的身前直奔而去。

紫苑這一下連消帶打,動作曼妙彷彿舞蹈,眾人看得心神俱醉,頓時喝出了一聲震天彩。

紫苑微微一笑,說道:“小野禪師,可不能將陀螺抽得飛離地面喲!”

小野持長這下看出厲害了,紫苑剛才這一下接得輕描淡寫,可實際上力道剛柔並濟,沒有極深厚的真元功底以及極為精妙的力道把握,是絕對辦不到的。

而且紫苑借力打力,將小野持長剛才剛猛的力道又還給了他,如果他再這一鞭子抽過去,這陀螺肯定立刻碎裂,那自己就輸定了。

小野持長神情嚴肅,再不敢有輕視之色,飛快的從自己斗笠中又抽出一根長長的竹條,一臉認真的開始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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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5 17:24:30
第694章 花姑娘,大大的狡猾!

越短的東西越不柔軟,越使不上柔勁,剛才小野持長正是因為手中竹條過短,因此一鞭子抽得陀螺都飛蹦了起來,而此時這陀螺剛勁太強,自己若是以剛克剛,這陀螺必碎,那自己就算是輸了,因此小野持長特地又取了一根長竹條,柔勁一發,輕飄飄的抽了這陀螺一下,一下將這陀螺改變了方向。

場上各派的修行人知道這是一場極為巧妙的鬥法,考驗的是兩個人對於力量的精妙運用和把握,無論哪一方,稍有不慎便會落敗,因此紫苑和小野持長,一個站著輕描淡寫的揮舞鞭子,一個蹲在地上神情嚴肅的揮舞竹條,兩人來來去去,動作簡單,可眾人卻看得津津有味,不敢喘氣。

有年長的長輩便立刻藉著這個機會對自己的晚輩們評點兩個人的發力技巧和應對策略。

這些晚輩修行人雖說也是修行界的佼佼者,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別開生面的鬥法,一時間看得津津有味,聽得更是入神。

可場邊的劉春平等人卻是閒得蛋疼,他們哪裡看得出其中的奧妙和門道?

在他們眼裡,這就是一個美得冒泡的大姑娘和一個無聊得蛋疼的老和尚在場中你來我去的抽陀螺!

而且兩人一抽就是半個多小時,場邊的翻譯和當地的官員看得昏昏欲睡,就連劉春平看了一陣後,他也忍不住了,不悅的發作道:“這幫傢伙搞什麼?這些日本人也是的,千里迢迢跑到龍虎山來跟人玩陀螺?有病麼?”

他正想著,卻見場上眾人無不聚精會神的看著兩人,他覺得無趣之極,不停的打著哈欠。

張靈敏銳的看到他這不耐的神情,便忽然心中一動,對身邊的弟子鄒萍說了幾句話。

鄒萍眼睛一亮,笑吟吟的走到劉春平跟前,笑道:“劉施主,你遠道而來,一定很疲勞了,要不要我給你們找一個休息的地方?”

劉春平面色一喜,但他卻沒有立馬答應,反而目光向場上掃了一眼,鄒萍察言觀色,笑道:“劉施主你請放心,我們又怎麼會是不知分寸進退的人呢?”

劉春平心中一動,暗道:料這幫傢伙也不會不知道好歹,原本以為他們鬥法會有好戲可看,誰料無聊得如此蛋疼,真是惱火!這種鬥法,不看也罷!

想到這裡,他呵呵笑了起來,對鄒萍點了點頭:“那就請你帶路啦。“

鄒萍心中大喜,連忙帶著這幫瘟神也似的官兒們一起下了山。

而此時場中的紫苑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見劉春平等人離開,嘴角頓時流露出一絲笑容,她眼見這陀螺剛剛過了小野持長跟前的那條線,而小野持長準備一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她立刻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很快“啪啪”兩聲傳來,卻是小野持長一鞭子抽在這陀螺上,正要將這陀螺抽得朝紫苑跟前轉過去的時候,紫苑的鞭子如影隨形而至,一下抽在這陀螺的頂部,彷彿釘樁子一樣,啪的一聲將這陀螺拍得釘進了地面,恰好深陷在小野持長身前的區域。

按照紫苑所說的規矩,這陀螺要轉到自己腳跟前,才算輸,因此剛才這陀螺雖然過線,但小野持長並沒有輸,可紫苑這一鞭子將陀螺拍進了地面,再也不曾動彈,小野持長和場上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他們都知道,這時候任何人來一鞭子,力量小了,這陀螺跳不出來,力量大了,這陀螺立刻粉碎!

這時西園寺常勝等人這才明白過來,目光驚訝的向紫苑看去:紫苑提議玩陀螺,看似尋常小孩子的遊戲,可實際上不僅包含了鬥法的奧妙和技巧,還有著自己必勝的辦法贏了個開門紅不說,最後還讓劉春平等人不耐煩的退了場!這一箭三雕,當真是好手段!這個看起來貌似仙女一樣的人物,竟然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啊!

小野持長是個實誠人,哪裡想得到紫苑這樣一個看起來貌美如仙的人物竟然花花腸子這麼多!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紫苑,整個人呆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他呆了好一陣才垂頭喪氣的嘆了一口氣:“我輸了!”

阮紅菱見他這個神情,不知怎麼的,一下想起喜歡搞怪的李雲東,她暗道:李雲東要是在這裡,說不得要給這個老和尚配個心理活動描寫的畫外音:八嘎,花姑娘,大大的狡猾啊!

向來老成持重的虛陽子此時也忍不住驚呼道:“妙啊!這個紫苑真是機智過人,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輕輕鬆松化解了我們最難堪的難題,劉春平等人不在這裡,那誰還拿那句'許敗不許勝'當一回事了?妙,實在是妙!”

此時場上再愚笨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了,一時間中華各派修行人掌聲如雷,彩聲震天,便是之前再三逼迫紫苑的張靈等人也暗自點頭,張靈暗道:紫苑這等天賦,實在是令人艷羨,只可惜不潔身自好,與妖類為伍,只盼她回頭是岸,如果能早日皈依我們正一教,說不得將來又會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修行人。

念及於此,張靈面色緩了許多,儘管剛才喊打喊殺,彷彿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可是當著這日本修行人的面,她還是十分客氣的高聲道:“紫苑真人先勝一場!”

中華修行人想到之前西園寺常勝等人的無禮和放肆之處,頓時嘲弄的大笑了起來,紫苑贏了一場,他們也覺得與有榮焉,有嘴巴不干淨的干脆朝著日本修行人罵起了污言穢語,一些聽得懂中文的日本修行人也不甘示弱,破口大罵的還嘴,一時間場上髒話與穢語齊飛,口水共唾沫一色。

小野持長在日本修行界中也算是有名的修行人了,他年過五旬,修行卻有四十餘載,自己又是響噹噹的金身高手,派他出來打頭陣,固然有投石問路,試探的意思,卻也有確保勝利的意思。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鬥法實力極強,在日本修行界號稱“常住金剛”的小野持長竟然輸了!

西園寺常勝等人都面露尷尬惱怒之色,今川行雲與葛西光義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今川行雲回頭對身後不遠處的賀茂鏡前看了一眼,賀茂鏡前會意,扭頭看了身旁一名年輕的陰陽師一眼。

這名陰陽師點了點頭,走到場中來,卻是用日語嘰里呱啦的說了一番話,西園寺常勝翻譯道:“這位是賀茂家族的賀茂雨村,想與紫苑真人切磋一下。”

紫苑微微一笑:“你想比什麼?”

賀茂雨村聽了翻譯後,又說了幾句日文,西園寺常勝揚聲道:“賀茂君說,願意與紫苑真人比一比招神喚鬼的功夫。”

紫苑思如電轉,心道:陰陽道最強的就是招神喚鬼了,我可不擅長這個,可……要怎麼推脫呢?

她稍微一猶豫,便見一個年輕英俊的道人走上場來,拱手對紫苑說道:“紫苑真人,這一場讓我來接下,怎麼樣?”

紫苑見這個道士身材雖然不算很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但一張國字臉,眉濃如墨,目明如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尤其是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流露出濃重的愛慕之色,她不由得一愣,問道:​​“請問你是……”

這年輕人微微一笑,說道:“在下蓬萊派餘滿樓,紫苑真人你好!”

紫苑猶豫了一下,說道:“原來是餘真人,這陰陽派尤其擅長招神喚鬼,你……”

餘滿樓哈哈一笑,說道:“還請紫苑真人放心,我從小就學五鬼之術,長大了更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無所不能招!紫苑真人就在一旁看好戲吧!我必不給我們中華修行人丟臉!”

紫苑想了想,念及自己的確不擅長此道,便說道:“好吧,還請餘真人小心。”

餘滿樓聽她這一番細聲叮囑,當真是開心得骨頭都輕了幾分,他哈哈一笑,大咧咧的走上場,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他低聲念誦了幾句,剎那間這張符籙便自己燒了起來,在他跟前緩緩出現一尊三米多高,渾身金甲,手持鋼鞭,眾人一眼看去便見這金甲力士威風凜凜,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紫苑微微一驚,低聲道:“這是三十六天罡裡面的……天勇星姚公孝?這人看起來年紀輕輕,倒也有幾分實力。”

餘滿樓將這姚公孝一召喚出場,場中頓時有不少人喝彩起來,張孔雲暗自點頭,對張流芳說道:“你看看,人家跟你一般大小,可法術修為卻比你高得多啦!這餘滿樓也算是陽神境界裡面的佼佼者了,離金身只有一步之遙,等他步入金身境界,只怕天下又多一個大高手。”

張流芳對他扮了個鬼臉:“呸,還不是你這個老傢伙教得不好?子不教,父之過,徒弟不教,師父之過也!”

張孔雲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這個混賬丫……”

可他話沒說完,卻聽見場中傳來一陣驚呼:“小心!”

他們扭頭一看,卻見餘滿樓跟前召喚出來的金甲力士忽然扭頭一鞭朝著餘滿樓的身子便砸了過來。

這一下,不僅張孔雲目瞪口呆,連餘滿樓也是呆若木雞,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召喚出來的神靈竟然會回過頭來打自己?

他這一發呆,這一根鋼鞭便瞬間抽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抽得像一個沙袋一樣橫飛了出去。

眾人一片嘩然,渾然不知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餘滿樓竟然就已經飛出去了。

紫苑大驚失色,連忙身形一閃,一下將餘滿樓的身子扶住,可她身形剛接住餘滿樓,這丈許金剛便飛奔到了她跟前,抬起腳,鋪天蓋地的朝她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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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9 21:54:06
第695章 請關二爺!

紫苑眼見這個丈許金剛的大腳板朝著自己踩來,她拉扯著餘滿樓,身形一動,一下閃躲開來,她將餘滿樓朝著阮紅菱所在的方向一拋,同時大喊道: “快帶著他躲開!”

場上各派的修行人無不瞠目結舌,張流芳驚詫的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餘滿樓自己召喚出來的神靈,居然反噬自己?”

張孔雲神情凝重,他目光盯著場上的賀茂雨村,沉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這個傢伙搞得鬼!”

張流芳目光一轉,卻見賀茂雨村站在場上,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之中,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目光緊緊的注視著紫苑等人,眾人見他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不像是做了什麼手腳的樣子,可張流芳離他較近,卻敏銳的發現他寬大袖子裡面隱約傳來一陣波動,像是手指在不停的動彈著,而他的嘴唇也以極為細微的動作輕輕的蠕動著,彷彿在低聲念誦著什麼咒語。

張流芳一驚:“這個賀茂雨村還能控制別人的召喚神靈?”

張孔雲緩緩點了點頭:“日本陰陽道雖然傳自我們中華春秋戰國時期的陰陽家,但千百年來在日本已經演化成為了一門獨特的修行門派,其法術主要就是招神喚鬼,所以在這一門法術上,可以說天下修行門派鮮有能超過他們的。”

一旁的很是靦腆的鄧嬌此時也忍不住低聲道:“難道我們中國就沒有一個招神喚鬼能超過這個賀茂雨村的嗎?”

張孔雲搖頭道:“不是沒有,茅山派就向來以招神喚鬼的符籙法術聞名天下,茅山派的掌門人不周真人茅正業的請神術天下獨步,要打敗這個賀茂雨村,那跟玩似的;不僅是他,正一教的張天師也是個中好手,法術精妙,不在茅正業之下,而且全真派的掌門……唉,不說了,他們都在閉關,說了也沒用。遠水不解近渴,那有什麼法子?”

張流芳急道:“難道就眼見這個傢伙放肆嗎?”

她話說完,卻見場上忽然間一個女子朗聲道:“雕蟲小技,也敢囂張?”

張流芳頓時扭頭和眾人朝著這女子看去,卻見茅玉嫦走到場中,冷笑著看著這尊“反水”的丈許金剛,她身材雖然頗為高挑,個頭在一米七左右,兩條腿尤其修長,雖然穿著寬大的道袍,可依舊顯得身長玉立。

但她站在這丈許高的金剛面前,卻頓時矮小嬌弱顯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腦袋要仰得高高的才能看見這個金剛的全面目。

這金剛怒目瞪了她一眼,返身便是一鋼鞭朝著茅玉嫦砸了過去。

茅玉嫦一聲冷笑,伸出纖纖素手,便朝著這鋼鞭接了過去。

眾人眼見她竟然要以一雙肉手去接這金剛的鋼鞭,無不駭得色變,紛紛大聲呼喊了起來。

可茅玉嫦手一身出來,手掌心中便露出一個陰陽圖案,這個陰陽圖案飛快的旋轉了起來,放出黑白亮色光芒一下將這天勇星姚公孝籠罩在其中。

姚公孝被這光芒一籠罩,頓時全身像是生鏽了一樣,發出咔咔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淒厲的慘叫聲,這尊金剛力士也渾身不斷的散發出一陣陣的黑煙,等這陣黑煙裊裊升上空中盤旋了一陣慢慢消失後,這尊金剛力士才緩緩的化作無數金光碎片,剎那間飛入九天雲霄之中。

茅玉嫦轉過臉來,滿臉鄙夷的看著賀茂雨村,冷笑道:“說好了比試招神喚鬼之術,你卻卑鄙的使用木偶之術,這算什麼本事?”

眾人也一聽,這才恍然,有不明白的連忙一問,這才知道之前餘滿樓召喚出來的神靈被賀茂雨村暗中控制住了,這情形相當於鬥法中的借力打力。雖然手段卑鄙可恥了一點,但是如果不是修為高出施法人太多,那是絕對辦不到的。

餘滿樓是蓬萊派的內室弟子,更是蓬萊派道法大家余青之子,法術修為也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修為再不濟也是陽神頂級,可即便這樣也照樣被對手控制著自己召喚出來的神靈一鞭子打飛了出去!

眾人不由得目光駭然的看向賀茂雨村,心中暗道:這看起來貌不驚人的日本人竟然如此厲害?而且在日本修行人當中沒聽說過他的大名啊!難道隨便出來一個,就這樣強麼?日本修行界強大成了這樣?

眾人一時間有些駭然,西園寺常勝悠悠的說道:“賀茂雨村勝,現在是一比一,下一場是這位小姐你要上麼?”

茅玉嫦哼了一聲,她一揚腦袋,傲氣沖天的說道:“廢話,我不上你上麼?”

她說話嗆人,西園寺常勝卻只是微微一笑,對賀茂雨村低聲說了幾句日語,賀茂雨村看了茅玉嫦一眼,也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話,西園寺常勝笑道:“賀茂君想問你,你要如何比試,是繼續比鬥這個招神喚鬼之術麼?”

茅玉嫦傲然道:“當然,我就要讓這個傢伙敗得心服口服!”

各派雖然看不得茅玉嫦的狂傲,但她這一番話還是引得不少人為她大聲喝彩起來。

西園寺常勝看了她一眼,小聲對賀茂雨村翻譯了她的話,並低聲叮嚀了兩句。

賀茂雨村微微一笑,衝西園寺常勝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後又衝茅玉嫦微微欠了欠身子,用日語說道:“請多指教!”

茅玉嫦哼的一聲,從袖口中取出一張符籙,手捏指訣,口中低聲念誦一長串咒語來:“天元太一,精司主兵。衛護世土,保合生精。華衣繡裙,衣冠青巾。青龍左列,白虎右賓。佩服龍劍,五福之章。統領神官,三五將軍。有邪必斬,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啟悟希夷。邪怪消滅,五帝降威。護世萬年,帝德日熙。黃龍降天,帝壽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卻非。請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聖帝君下凡,急急如律令!”

她這一段咒語念誦得極快,不一會兒她手中的符籙便自己燒了起來,一個身披重甲的彪形大漢便緩緩出現在她眼前,這個大漢手持青龍偃月刀,面若重棗,頷下美須一尺,一雙臥蟬丹鳳眼精光四射,眾人眼見這關聖帝君當真是“鳳翅綠巾星火裂, 三綹髭鬚腦後散.臥蠶一皺肝膽寒, 鳳眼圓睜神鬼怯.青龍刀擺半天昏, 跨赤兔壇前謾謁”,當真是威風凜凜,他們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正在照顧餘滿樓的阮紅菱也抬起頭來,拉了拉紫苑的衣袖,低聲道:“我以前見神拳門的林有發請過關聖帝君下凡到他身上,神威了得,不知道這直接請下凡的關聖帝君會多厲害?”

紫苑低聲道:“請神入身容易,請神下凡現真身那可是天大的難事,這個茅玉嫦看來是得了真傳了,難怪說話這麼張揚。”

不遠處的鄧玉鄧嬌幾乎沒見過這種鬥法場景,此時看得眼睛都直了,鄧玉吃吃的說道:“這,這個傢伙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看起來很威風的樣子,可他腦袋上的帽子……怎麼綠油油的!”

鄧玉這一番話說來無意,卻一下說得旁邊的修行人都險些笑了出來,他們只見這關二爺雖然威風凜凜,但那一頂綠帽子,實在是紮眼!

放眼中華五千年神佛歷史,只怕唯獨這關二爺生平喜好扎綠巾,戴綠冠,頂著一頂綠帽子成仙的……

若在三國時期,這並無不妥,可關二爺再智勇雙全只怕也料想不到,一千八百多年後,他這一頂綠帽子在後人看來,那是大大的不妥。

張流芳聽了鄧玉這句話,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去掩住她的嘴巴,唬得面色發白,她低聲道:“你們瘋啦?這是仙界四大元帥之一的武聖關羽!你竟敢當著他的面說這種不敬的話?”說著,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嗔道:“呸呸,快點吐幾口唾沫,太不恭敬了!”

鄧玉鄧嬌被她一嚇,小臉兒也不由得發白,怯生生的看著場上神威赫赫的關二爺一眼,然後朱唇輕啟,朝地上啐了兩口唾沫,可啐完後,鄧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低聲道:“哎,流芳師姐,你說關二爺為什麼好端端的……戴頂綠帽子在頭上啊?”

她這話一說,旁邊有挨得近的道士道姑們聽了都忍俊不禁,可武聖關羽可是茅玉嫦以大神通請下凡的真神,在真神面前他們哪裡敢放肆,只好個個都忍住了笑,臉頰忍得直抽搐。

張流芳眼角抽動了一下,她瞪著眼睛看著鄧玉,見她神情單純,不像是要捉弄自己的樣子,便只好翻了一個白眼,故作神秘的說道:“你想知道?”

鄧玉連忙點頭:“想想!”鄧嬌也好奇的眨巴著眼睛,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張流芳嘿嘿一笑,一指她們兩個:“態度虔誠一點,不允許對關二爺不恭敬!”

鄧玉和鄧嬌頓時肅然起敬:“還請流芳師姐指點,關二爺為什麼戴這個綠帽子呢?”

張流芳背著手,搖頭晃腦的說道:“是啊,關二爺為什麼會戴綠帽子呢?”

  鄧玉鄧嬌齊聲道:“為什麼?”

張流芳一本正經的說道:“因為……丫樂意!”

她話剛說完,鄧玉和鄧嬌頓時一愣,繼而她們兩個都低下頭來,雙肩不停的聳動,牙關咬的緊緊的,唯恐自己一放鬆便會哈哈大笑出來。

旁邊的不少修行人也是扑哧一聲,忍不住捂著肚子便衝出了場邊,剛拐彎藏起了身形便忍不住搶天呼地的笑了起來。

張孔雲將她們幾個小丫頭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此時忍不住大怒的轉過頭來,怒喝道:“放肆!真神面前竟敢開這種玩笑!想被趕出教門嗎?”

張流芳和鄧玉、鄧嬌互相對視了一眼,暗自扮了個鬼臉,不敢再多說什麼。

鄧玉笑了一陣後,她低聲對張流芳說道:“流芳師姐,可惜你不認識李雲東,你要認識他的話,倒是一對活寶,他也可喜歡開玩笑了,以前在學校裡面他經常開一些讓人捧腹大笑的玩笑呢。”

鄧玉和鄧嬌不由得想起她們在學校的那些日子,尤其是想起李雲東在學校裡面的一些所作所為,兩人頓時面露笑容,忍俊不禁起來。

張流芳奇道:“有麼?我每次見他都見他一派不苟言笑的樣子啊,很有掌門人氣派呢,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

鄧玉還要再說,卻見張孔雲惱怒的轉過身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她們幾個,低聲呵斥道:“混賬,鬥法在即,你們還有心思八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們三個這才不敢再嘰嘰喳喳的說話,專心致志的向場上看去。

此時她們只見賀茂雨村攏在袖子中的雙手終於掏了出來,在場中扔出了一張符籙,可眾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這張符籙飄落到地上,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後,哄堂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個傻帽丟錯符籙了麼?怎麼半點動靜都沒有?”

“笑死我了,這就是日本人的法術麼?”

“嘻嘻,小心亂扔紙屑被罰款啊!”

場邊中華各派的修行人一陣奚落,可賀茂雨村卻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陰險的笑容。

茅玉嫦雖然驕傲自負,但是她眼見賀茂雨村流露出這個神情,心中不禁一凜,她剛覺得奇怪,便覺得一陣狂風朝著她撲來,彷彿眼前有一頭看不見的猛獸!

茅玉嫦臉色大變,心念一動,這下凡的關二爺便剎那間出現在她眼前,手中青龍偃月刀剛一橫,便聽見當的一聲,這關二爺帶著他的青龍偃月刀,砲彈一樣撞在茅玉嫦的身上,一股腦兒滾飛了出去。

眾人的奚落聲頓時戛然而止,眼珠暴突:不會吧,這,這關二爺也只一回合就被轟飛嗎?這日本鬼子有沒有這麼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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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
匿名  發表於 2012-4-10 21:53:13
第696章 血海深仇

眾人見之前狂傲得沒邊的茅玉嫦一合之下就被放飛,無不大跌眼鏡,阮紅菱和紫苑剛剛還在誇讚茅玉嫦,這下頓時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阮紅菱乾巴巴的說道:“師姐,這,這是怎麼回事?這茅玉嫦不會這麼菜吧?”

紫苑沉著臉,稍微一思索,便猛的反應過來,脫口道:“我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便見場上一個人影一陣風似的又返回到了場中,正是被轟飛出去的茅玉嫦。

茅玉嫦畢竟是金身高手,又是茅山派嫡系傳人,打從娘胎開始就在修法修道,又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

她怒目瞪著賀茂雨村,雙手捏著指訣,手指按在自己額頭,疾聲念誦著咒語:“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真形速現,速現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開天眼!急急如律令!”

茅玉嫦一聲厲喝,眉心頓時嘶啦一聲裂開一道口子,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第三隻眼。

紫苑眼見她這一隻眼睛與李雲東的明王豎瞳有所不同,茅玉嫦的天眼和正常人的眼睛一樣,是橫著的,而且外觀看起來與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多出了一隻眼睛。

她暗自點了點頭,說道:“茅玉嫦果然聰明,一下就看出來這個賀茂雨村召喚出來的鬼神是隱形的!她這一下打開陰陽法眼,反應極快,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內室弟子!”

阮紅菱奇道:“堂堂召喚下凡的三界伏魔大帝難道還看不見一個隱形的怪物麼?不會這麼齪吧?”

紫苑嘿的一聲笑:“關聖帝君雖然說起來厲害,但論品階他只是道教四大元帥之一,四大元帥平日里在九霄​​殿裡面乾什麼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阮紅菱恍然道:“啊,想起來了,四大元帥裡面的溫瓊是看南天門的,想必關二爺也差不多!搞了半天,關二爺在天宮……也只是個小保安哪!”

說完,她對關二爺的敬畏之心一下減弱了許多,她憂心忡忡的說道:“不會這關二爺真的齪到打不贏這個小日本吧?”

紫苑說道:“請神下凡雖然威力不凡,但是這尊真神是與施法者心意相通的,施法者愈強,他就愈強,茅玉嫦之前不開天眼,所以關聖帝君也看不見這隱形的怪物,現在她開了天眼,相信關聖帝君也應該能看得見了。”

阮紅菱撇了撇嘴:“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關二爺無所不能呢……”

她們兩個人在場邊說話,聲音雖然輕微,可不遠處的茅玉嫦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中,她心中又怒又恨,又羞又惱,她開了天眼後,心意與召喚下凡的關二爺相通,這關二爺一眼瞧見眼前立著一尊兩米多高,青面獠牙​​的式神後,他頓時手中青龍偃月刀一擺,猛的一刀便劈了過去。

這一刀,一下劈得四周空氣都彷彿被抽乾了,刀勢暴烈剛猛,猶如席捲烈火,令人窒息!

日本修行界的眾人也不禁露出震驚之色,日本人好讀三國,對忠義雙全的武聖關羽也是極其推崇,他們眼見這關二爺雖然之前吃了個小虧,但隨後一刀劈來,氣勢洶洶,果然有武聖的神威,一時間許多人都心生畏懼。

場上的賀茂雨村也眼中閃過一抹畏懼,他一怕,與他心意相通的式神也頓時膽怯了起來,

但他這式神剛一退,賀茂家族的賀茂鏡前用日語忽然一聲厲喝:“蠢貨,大敵當前,怎能後退!”

賀茂雨村渾身一震,他猛一咬牙,指揮著式神繞過了這直撲過來的關聖帝君,朝著茅玉嫦撲了過去。

賀茂雨村見茅玉嫦開了天眼看見自己的式鬼后,便一直保持著開天眼的指訣和姿勢,他便暗自猜測這個開天眼的法術是不是要一直保持,因此他這一下正是在賭這一點!

茅玉嫦如果閃開,那她不僅失了銳氣,而且天眼術也有可能會隨之消失,那時候自己又將占得上風!

而茅玉嫦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眼見對方的式神朝著自己撲來,如何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如果在平時,她說不得要暫避其鋒,可眼下心高氣傲的她聽到紫苑和阮紅菱的私下對話,又哪裡能忍受得了?

茅玉嫦一咬牙,仗著自己有金身護體,對這撲過來的式神視而不見,反而凝神怒目的瞪著賀茂雨村,一心操控著關聖帝君揮刀朝著賀茂雨村劈去!

他們兩人這心念轉動只是一瞬,場上局勢也是瞬間變化,關聖帝君雖然在天界地位不算高,但總算是天將元帥,他眨眼間便撲到賀茂雨村跟前,一刀便當頭劈落!

賀茂雨村見這一刀眨眼便撲到面前,雖然還未加身,但是刀勢已經激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炸起一層,他心中不禁驚駭到了極點,下意識的便一個縱身想要躲閃!

可他這一閃哪裡及得上關聖帝君一刀劈落的速度!

咔嚓一聲,他的一條胳膊便被劈斷,斷臂在空中翻滾飛舞,鮮血狂飆!

而另外一邊,幾乎同一時候,賀茂雨村召喚的式神已經撲到了茅玉嫦跟前,這個式神五指尖銳如同鐵鉤,猛的一下朝著茅玉嫦的腹部插去!

茅玉嫦平日里不在世俗走動,極少與人鬥法,尤其是像眼前這樣扎眼便見生死的鬥法,那更是從來沒有過。

她一時意氣,想硬接這一下,可她又哪裡知道這式神乃是賀茂家族一千多年來世代飼養的鬼神,遠遠不是尋常小鬼可以相提並論的,而且賀茂雨村自己也是金身級別的高手,這式神五指鋒利如刀,指尖處更是透出金色的鋒芒,專破護體金身!

茅玉嫦只見對方式神五指往自己腹部一插,她頓時渾身一陣劇痛,體內五行破碎,護體金身剎那崩潰,她整個人都被式神高高的挑了起來,然後像扔破布袋一樣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茅玉嫦發出一聲慘叫,狂噴一口鮮血,手摀著血流不止的腹部,整個人都蜷成了一團。

場上眾人眼見此景,無不頓時大呼。

日本修行人連忙搶上前來,扶住被斬斷一臂的賀茂雨村,紛紛對中華修行人破口大罵起來。

中華修行界也是一陣聳然,虛陽子一聲怒喝,搶上前來,飛快伏身在茅玉嫦跟前,手指在她腹部飛快點了幾下,紫苑也快步近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沉聲道:“虛陽子真人,這是九轉玉露丸,你看有沒有用?”

虛陽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心中頗為感激,他正要伸手接過,卻聽見茅玉嫦呻吟了一聲,掙扎著說道:“不要她的藥,我們茅山派自己有!”

虛陽子麵色一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倔強的侄女,他暗嘆了一口氣,歉意的對紫苑笑了笑,然後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來,飛快在茅玉嫦口中倒了幾枚藥丸進去。

一旁的阮紅菱看不過眼,低聲道:“好心當作驢肝肺,哼,師姐,你……”

紫苑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她低聲道:“大敵當前,不要說這種話!玉嫦真人和這個賀茂雨村這一下對拼,只怕已經打出問題來了!”

的確如同紫苑所言,之前兩邊鬥法一直還有些顧忌,怕惹出什麼事情來,尤其是紫苑之前與小野持長的一場鬥法別開生面,又和和氣氣,兩邊一時都沒有什麼火氣。

可這一下,茅玉嫦和賀茂雨村一個斷臂殘疾,一個被打得重傷吐血,場上各派的修行人眼睛都紅了,一下對峙起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虛陽子見茅玉嫦服用了丹藥後閉上眼睛昏昏睡去,他暫時放下心來,站起身目光仇恨的向日本修行人瞪去,他正要上前,卻聽見紫苑在一旁低聲說道:“虛陽子真人,各派只能派出一個人,你忘記了麼?”

虛陽子頓時止步,雙拳握得嘎巴直響。

而憤怒的不僅是他一個人,在日本修行界中,與賀茂雨村交好的並不只是一人,很快他們當中便跳出一個身材高大的僧人。

這個僧人大約三十餘歲,正是賀茂雨村的至交好友,兩人雖然一個是修習佛道的,一個是修習陰陽道的,雖然道不同,但兩人卻志氣相投,經常一起飲酒作樂,談論修行道法,他眼見自己的好友被劈斷了一條胳膊,頓時忍耐不住,拎著一把禪刀跳到場中,兩道粗眉倒豎而起,怒不可遏的用並不流暢的中文怒吼道:“我是淨土宗的高橋正太,你們傷我的至交好友,我要為他報仇!”

他話音剛落,當下便有一名年輕道士跳進了場中,憤怒的指著他,怒喝道:“呸,就你們的人受傷了麼?”

高橋正太相貌粗獷,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你是誰?”

這年輕道士仰慕茅玉嫦的美貌,想為她說兩句話,他大聲道:“我是金山派周存山,你……”可他話沒說完,便見高橋正太一聲怒喝,手中禪刀高高舉起,劈頭蓋臉便朝著周存山劈來!

周存山見他這一刀劈落還差了十幾米遠,他嗤笑了一聲,正要奚落,卻猛然間​​發現自己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緊接著他便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而原地則還有自己的下半身站在場中,半截身子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狂飆!

周存山這時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高橋正太劈成了兩截,他驚駭欲絕之下,正要陽神脫逃,卻見高橋正太上前一步,又是一刀朝著自己的陽神劈來!

轟的一聲,高橋正太這一刀劈得周存山陽神剎那粉碎!

高橋正太滿臉猙獰的怒視著場上中華各派修行人,獰聲道:“下一個誰來送死!!”

一時間場上陷入了極為短暫極為可怕的安靜,各派修行人都知道,這一下兩邊已經結下了血海深仇,剛才那還有幾分溫情縮手的局面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場極為可怕的血腥廝殺不可避免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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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0 21:53:56
第697章 殺人魔王也念佛

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於修行人來說,肉身被毀雖然是極大的仇恨,但也談不上不死不休,可一旦陽神都被人擊殺,那對於一個修行人那真是潑天大仇。

在修行人看來,形神俱滅和被誅滅九族是一樣的血海深仇。

高橋正太二十多歲的時候曾經在日本北海道做下過幾樁血案,當時轟動一時,後來被警視廳追緝得無路可逃,便只好改名換姓隱藏了身份,投入到佛門之下以求庇護。

高橋正太雖然是戴罪之身,但他天資過人,極有慧根,修行十餘載已然達到了與金身相同的修行境界,再加上他的授業恩師發現他雖然修為進境極快,但秉性中總含有極深的戾氣,無論念誦什麼經文,做多少場法事,都無法化解這種戾氣。

於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高橋正太迅速被選拔進了僧兵隊伍之中,不到兩年便提升為“護法神僧”。

全世界的修行門派中,除了把“聖戰”寫進經文中,極具侵略性的伊斯蘭教,淨土宗的僧兵可以說是最具侵略性的一群修行人了,雖然各派也有護法教徒,但他們絕對是最特立獨行,最彪悍勇猛的,無論是藏傳佛教、中原佛教又或者是其他日本的佛教流派,他們對於殺戮護法這種事情總會遮遮掩掩,用的武器也多為禪杖、金剛杵等鈍器。

可淨土宗不一樣,這個日本佛門修行界第一強大的修行門派具有源遠流長的武力護法、武力傳法的歷史,這些僧兵口頌《佛說無量壽經》,手提殺人屠刀,幾百年下來,淨土宗僧兵的刀下屍骸無數,血海滔滔。

在日本鎌倉時代,日本淨土真宗的創始人雖然是親鸞聖人,但真正建立淨土真宗總本山本願寺的,卻是淨土真宗第八代法主蓮如上人於公元1483年在日本京都山科建立的。

當時的蓮如上人為了布教,指使淨土真宗門下的一向宗在日本各地煽動農民起義,反對各地的大名統治,企圖建立一個佛教的宗教國家。

這件事情在日本歷史上即為赫赫有名的“一向一揆”,一揆的中文意思即為起義暴.亂,也正因為一向宗的“一向一揆”太過於猖獗,以至於日本哪裡有人,哪裡就有一向宗的佛教徒,這使得當時日本佛教界其他門派大為不滿,開始聯手打壓淨土真宗。

公元1535年,天台宗比叡山僧兵聯合六角家軍隊攻入淨土真宗本願寺,蓮如上人建立的本願寺被他們一把火燒毀成了一片灰燼。

正因為這樣,第十代法主證如上人痛定思痛,認為淨土宗不能沒有自己的僧兵勢力,因此他在日本石山重建本願寺後,建立了“禦影堂”這支專門隸屬於淨土宗法主統領的僧兵隊伍。

由於當時淨土真宗的一向宗勢力太過於龐大,輕易就能發動起義暴.亂,各地大名無論用什麼殘酷暴戾的手段都無法根除一向宗的勢力,其僧兵隊伍“禦影堂”又太過於彪悍變態,以至於當時日本許多大名都不敢得罪本願寺。

如果說淨土真宗建立僧兵隊伍的第十代法主證如上人還念著佛祖慈悲為懷的心思,有些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話,那麼第十一代法主顯如上人就乾脆撕下了最後的遮羞布,赤.裸裸的指揮僧兵投身到爭霸天下的戰爭中去了。

日本永祿三年,即公元1560年,淨土真宗第十一代法主顯如發動越前、加賀的一向一揆運動,幫助號稱“甲斐之虎”的武田信玄與號稱“越後之龍”的上杉謙信展開作戰,事後,顯如法主所控制的淨土真宗於永祿八年,即公元1565年與武田信玄締結了赫赫有名的“三條盟約”,結成了強固的軍事同盟。

隨後,這位顯如法主又娶管領細川晴元的養女為妻,經一步締造了“淨土真宗、武田信玄、朝倉義景”這日本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鐵三角軍事同盟,在之後的戰爭中,淨土宗的僧兵大放異彩,“禦影堂”僧兵的彪悍戰鬥力和恐怖的戰鬥意志讓戰國梟雄織田信長多次慘敗,損兵折將,當時日本各方大名甚至是各方名將死在這些口年“阿彌陀佛”,手提殺人屠刀的僧兵之下的,更是數不勝數。

之後淨土真宗勢力膨脹得太過於恐怖,僅僅淨土真宗大谷派就有信徒一千餘萬,其強大的勢力導致德川家康政府的忌憚和打壓,淨土真宗的勢力日漸凋零,慢慢禦影堂也退出了世人的視野。

但這股僧兵雖然隨著門派實力的衰落而逐漸凋零,但這並不妨礙其活躍在歷史舞台上。

二戰時期,日本發動侵華戰爭,日本絕大部分宗教門派都追隨軍政府入侵中國,其中淨土真宗表現得尤為積極,其他修行門派往往只是派出隨軍修行人,負責救護、慰問、祈福、安葬等事宜,但“禦影堂”僧兵卻是再一次向世人展露了他們口念佛經,手提屠刀的猙獰面目。

儘管近些年來,淨土真宗的“禦影堂”慢慢隱世,但高橋正太的這一刀讓中華各派的修行人猛然間又想起了幾十年前那一段慘烈不堪回首的記憶。

高橋正太身材魁梧,手中的禪刀和日本傳統武士刀有著極大的不同,這把刀刀身寬,刀背厚,刀尖微微尖翹,利劈砍的同時又方便戳刺,在刀身上有著兩道深深的放血槽,在放血槽和森寒鋒利的刀刃之間,烙刻著精美的佛家圖案。

眾人一眼看去,卻見這把雕刻著阿彌陀佛佛像的大刀上鮮血淋漓,說不出的可怖猙獰。

西園寺常勝眼見高橋正太不經他同意便上前劈死了一名中華修行人,他眉頭一皺,忍不住大喝道:“高橋君,你為什麼下這樣的狠手?”

對於西園寺常勝等各派修行人來說,他們並不打算與中華修行界結下這種解不開的血海深仇,但高橋正太的舉動讓他們措手不及,人人震怒。

高橋正太卻轉過頭來,拎著手中的屠刀,一臉猙獰的說道:“常勝金剛,你要跟我討教討教麼?”

日本的文化中有著深厚的武士道“尚武”精神,這一點在真言密宗的少僧正西園寺常勝身上便體現得淋漓盡致,但真正將“尚武”發揮到了極致,以至於變態地步的,卻是淨土宗的“禦影堂”僧兵。

西園寺常勝清楚得很,這群“禦影堂”的僧兵是一群專門為了殺人而存在於世的殺戮機器,他們才不會跟自己講什麼客氣,眼下這個情況,只要自己稍有幾句話不對,只怕對方這刀就朝自己劈過來了!

西園寺常勝即便受了葛西光義的五部灌頂,此時修為也並不比高橋正太高,尤其是此時高橋正太一刀殺死了周存山,渾身殺氣繚繞,整個人面目猙獰得猶如厲鬼,便是他這樣的護法金剛看了也不禁心寒膽戰,不敢跟他硬扛。

西園寺常勝倒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說道:“我與你討教什麼?”

高橋正太獰聲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先鋒官而已,對我指指點點什麼?好好在旁邊看著吧,你對他們太客氣了,看我今天橫掃中華修行界這些無能鼠輩!”

他和西園寺常勝兩人用日語嘰里咕嚕的說話,場上中華各派修行人雖然極少有人聽得懂日文,但是高橋正太將周存山殺得形神俱滅的行為,以及他事後猙獰的表情卻是所有人都看得懂的。

各派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後,猛然間發出了火山爆發一般的怒吼聲。

“草你媽,狗日的竟然敢下這種毒手!“

  “殺了他,讓他償命!”

“呸,償命?償命算是輕的,老子要把他的肉身碾成粉末,要將他的陽神毀成碎片!”

蓬萊派也不止周存山一個人來參加這一場,場中飛快撲進兩個人影,一個朝著周存山的屍首撲去,大聲哭喊道:“師兄!”另外一個則瞪著通紅的雙眼,朝著高橋正太撲去!

紫苑在一旁看得真切,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不要啊,別去!”

她話音剛落,便見高橋正太獰笑著一刀劈落,刀尖劃過一刀金色的刀罡,一下將眼前這名修行人劈成了兩截!

“噗”的一聲,這修行人身子猛的朝左右兩邊飛去,胸膛和腹腔中的五臟六腑嘩啦一下流了滿地,偌大的道場上一時間血氣沖天,腥氣撲鼻!

中華各派修行人頓時所有人眼睛都紅了!

紫苑眼睛眼見這人被劈死,陽神甚至沒來得及飛出來就一起被擊碎,她頓時瞪大了眼睛,雙拳猛然握緊!

阮紅菱雖然性子衝動,經常與人鬥法,但她又哪裡見過如此猙獰恐怖的場景,頓時嚇得幾欲作嘔,她拉著紫苑的胳膊,顫聲道:“紫苑師姐,這個僧人怎麼這麼殘忍? ”

紫苑渾身微顫,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禦影堂'的僧兵,天底下最可怕的殺戮機器,最兇殘的僧人!”

阮紅菱瞪著眼睛看著場上哈哈狂笑的高橋正太,心中又懼又怒,又恨又怕的說道:“一定不要饒過這個傢伙,要血債血償!”

紫苑寒著臉,沒有說話,目光只是死死的盯著高橋正太,一縷罕見的殺氣在她眼角漸漸浮起。

不遠處,性烈如火,嫉惡如仇的張化水一聲大吼,身形做虎撲狀便要衝上前去,可他肩膀上猛的一下卻被張通天抓住。

張化水扭頭怒吼道:“師兄,放手,否則​​老子跟你翻臉!”

張通天沉著臉說道:“師弟,這個傢伙手中的刀有點古怪,一旦被砍中,形神俱傷,怕是專破金身的法寶!你性子衝動,容易被他所激,讓我去吧! ”

張化水見自己師兄不是要阻攔自己,他頓時站住了腳,咬牙說道:“不行,師兄,你是萬乘之尊,師父的真傳只有你一個人得了,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我們青城派這一脈就要就你這里而絕了!讓我去吧,我有辦法對付這個狗日的!”

張通天目光緊緊的盯著張化水,搭在他肩膀上的五指一用力,緊緊的捏了捏:“一定要贏!”

張化水滿臉怒笑:“老子不僅要贏,還要將這個雜種碎屍萬段!”說完,他大踏步的向場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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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0 21:54:44
第698章 耀武揚威

有獨無偶的是,正一教張靈見這高橋正太居然猖狂的在龍虎山連殺兩人,她氣得渾身發抖,一聲怒吼,手中猛然間燃起熾烈火焰,身形一動便要朝著高橋正太撲去,可她身形剛動,便被張孔雲一把拉住。

  張靈扭頭厲聲道:“放手!”

張孔雲手卻死死的抓著張靈的手腕,五指如同鐵箍,他沉聲道:“大師姐,你不能去,你不是他對手!讓我上吧!”

張靈站住了腳,聲音發寒的說道:“好,一定要贏!我們正一教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欺負到門口過!!”

張孔雲沒有答應她,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高橋正太和他手中的那把滴血屠刀,他束了束腰帶,剛走到場上,便見張化水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緊接著其他門派也有兩名中年修行人含怒入場。

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微微一愣,張孔雲剛要說話,便聽見張化水怒吼道:“你們幾個要與我爭嗎?滾開,誰跟我爭,我先打誰!”

張化水在修行界是赫赫有名的“十大金身高手”之一,又有“猛張飛”的外號,他長著一臉的絡腮鬍子,此時衝冠一怒,鬚髮皆張,他皮膚又頗為黝黑,雙目更是怒如銅鈴,模樣看起來當真是張翼德復生,形容威怖。

他這一聲怒吼,吼得張孔雲和另外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暗自搖了搖頭,張孔雲對張化水微微一禮,揚聲道:“張真人,留神他這把刀!”說完,他便自己退了下去。

張化水朝著張孔雲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對他的出言聲援表示感謝,他緩緩從身後取出一把三尺長劍,手指一彈,發出陣陣嗡鳴聲,張化水怒視著高橋正太,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

此時各派已經怒不可遏,紛紛鼓譟道:“張真人,跟他囉嗦什麼,上去砍死他!”

高橋正太見他上場後,手提一把三尺青峰劍,這青鋒劍周身繚繞著淡淡青光,雖然不見有多大威勢,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去,便知道這不是凡品。

高橋正太眼中閃過異芒,口中說著日語,他道:“餵,把這把劍拿給我看看。”

西園寺常勝在一旁剛翻譯完,張化水卻忽然仰頭哈哈怒笑道:“有本事你自己來拿!”說完,他手一伸,將手中的長劍遞了過去。

高橋正太也大咧咧的走上前,伸出毛絨絨的爪子,一把抓住了這把劍,錚的一聲拔開,他一邊看著這把寶劍劍身上的精美花紋,一邊嘖嘖而歎: “真是好劍,我喜歡,這把劍,我要了!”

他話音剛落,便一聲獰笑,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朝著張化水劈去!

張化水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樣一般,他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做了個劍指,掌心朝上,兩指指尖往上一挑,一聲厲喝:“疾!!”

高橋正太手中這把劍立刻跳了起來,不受控制的朝著高橋正太的咽喉刺去!

眾人之前見張化水居然主動讓出手中寶劍,他們忍不住驚呼道:“張真人,小心上當啊!”,尤其是當他們見到高橋正太一劍劈落的時候,更是嚇得透不過氣來。

可轉眼間,張化水便立刻扭轉了這不利局面,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這是張化水使的一個計!

張孔雲在旁邊微微鬆了一口氣,對緊張關注著場中的張靈說道:“這'猛張飛'倒也不是一味的勇猛,竟然還懂得用計!”

張靈目光死死的盯著場中,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張流芳接道:“師父,張飛粗中有細,猛而不莽,要不然他怎麼能生擒了老將嚴顏?我看這張化水真人這'猛張飛'的外號倒取得名副其實!”

張孔雲微微頷首,目光緊張的盯著場中,不再說話。

高橋正太沒有料到手中的寶劍居然跳起來反噬他自己,他大怒之下,手中長刀朝著這把寶劍一刀劈落下去。

當的一聲,這長劍的劍尖與長刀刀刃猛的一撞,濺出一陣火星後,立刻各自蕩開。

張化水立刻欺身近前,呼的一拳猛的朝著高橋正太胸前砸去!

高橋正太眼見他這一拳彷彿開山劈石一般,力大招沉,威不可擋,就算是一座山,彷彿都能被他這一拳轟碎!

高橋正太一聲大吼,他身子一旋,後撤一步,躲過了張化水這一拳,緊接著便藉助著身子旋轉的去勢,很快當頭一刀劈落!

張化水這一拳雖然肉拳被高橋正太躲過,但他拳面激盪出來的拳罡卻結結實實的一下轟在了高橋正太的身上。

高橋正太渾身劇震,身子猛的閃過一道金光,體內的護體罡氣險些被震碎,他硬生生吃下這股拳罡勁力,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鋼刀去勢更快,朝著張化水腦袋劈去。

張化水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拳定能轟得這日本惡僧像一塊石頭一樣飛出去,但他卻沒料到這僧人竟然硬吃了自己這一下,反而一刀氣勢洶洶的朝著自己腦門劈來。 !

張化水驚訝之下,卻絲毫不亂,他冷笑一聲,不退反進,身子一個縱身,一下欺到高橋正太的身前!

場上眾人見他這一下欺身近前,無不大聲喝彩,有明眼人的一眼便看出張化水這一下以進為退,實在是精妙至極。

高橋正太手中的長刀十分古怪,罡風兇猛不說,隔著十幾米遠也能劈死陽神高手,張化水如果後退,雖然能躲過鋼刀劈砍,卻躲不過罡風,而他這一下欺身近前,正好卡在了高橋正太雙手的死角處,對方的鋼刀刀柄劈落下來的時候,剛剛好落在他肩膀處的位置,又怎麼能傷他?

張化水這一下欺身近前,立刻搶得先手,他雙手飛快,彷彿擂鼓一般,拳頭揮落如雨,在高橋正太胸前一陣爆捶。

這一陣短打,噗噗聲猶如狂風暴雨,場上各派修行人只覺得胸口出了一口惡氣,剛發出一聲喝彩,便見場上高橋正太忽然一聲怒吼,他牙關一咬,一口鮮血朝著張化水噹頭噴了出來!

  高手相爭,只在瞬息!

境界到了金身高手這樣的層次,法寶鬥法倒在了其次,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高手,這樣的貼身肉搏實在是世上最凶險的事情,眨眼便能分出勝負!

張化水沒料到高橋正太居然還能這樣還擊,此時他和高橋正太又幾乎是臉貼臉,如此近的距離,又猝然被對手發難,尤其是對手這一口鮮血中還有一股疾厲的勁風襲來,顯然是有硬物夾雜其中,直取自己雙眼。

金身高手雖然能以強悍的金身護住肉身,但是眼睛卻是護不住的,而且高橋正太自己便是金身級別的高手,金身自然能破金身。

張化水只來得及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便覺得眼前一陣劇痛,彷彿被鐵條戳中了眼睛一樣,他啊的一聲大吼,情知不妙,立刻操控著自己的貼身寶劍猛的在身前劃出一朵劍花,嚴嚴實實的護住了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瘋狂的向後退去。

果然,高橋正太一擊得手,立刻揮刀劈落,鋼刀與長劍一陣火拼,眾人只見場上刀光劍影,火星四射,等刀劍再分開的時候,張化水已經落到了場邊,張通天一把搶上,扶住了他的身子。

張通天一眼瞧去,便見張化水緊閉的雙眼眼皮通紅,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嘶喊道:“痛死老子了!老子的眼睛!!”

張通天一把抓住他,沉聲道:“師弟,別動,讓我看看!”

張化水緊閉著雙眼怒吼道:“師兄,放開我,老子要殺了這個畜生!老子的眼睛,啊啊!!”

張通天雙手死死的按著張化水,他滿臉怒意的厲聲道:“不要衝動,你已經輸了!師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張化水充耳不聞,嘶吼著便要再衝上去。

張通天雙目通紅,手掌做刀,一刀砍在張化水的脖頸處,將他砍暈了過去,他扭頭吩咐自己的弟子將張化水帶下了場,自己卻目光凌厲的朝著高橋正太瞪去。

高橋正太原本想乘勢追擊,一刀取這張化水的性命,可他卻猛然間看見張通天身後一把長劍懸於半空,這把長劍綻放出三色神光,威風凜凜,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高橋正太雖然兇獰狂妄,可他也不是傻瓜,一眼便瞧出這是中華修行界絕對數得著的神劍法寶,他心中一凜,立刻止住了腳步,遠遠的看著張通天將張化水帶入了人群中。

張通天怒目瞪著張化水好一陣,他胸口劇烈起伏了一陣後,怒哼了一聲:“我們青城派輸了!”說完,他扭頭便走進了人群。

高橋正太聽了西園寺常勝的翻譯後,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立刻口中流出鮮血,有眼睛尖的便發現他口中的舌頭竟然已經是短了一截,而且斷口處血肉模糊!

張靈駭然色變,低聲驚呼道:“難不成,剛才是這個傢伙咬斷了自己的舌頭,然後以舌肉噴傷張通天?”

張流芳看著場上這個渾然不知道傷痛為何物的惡僧,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她顫聲道:“他這一口血噴出來就行了,為什麼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張孔雲也面露驚懼之色:“你以為他這一口血是之前張化水一陣亂捶打傷他的血麼?不,你錯了!修行人最強的就是五臟,如果五臟被捶得出血的話,那高橋正太早死定了,怎麼可能噴得出這麼兇猛的罡勁!他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才能噴出這一口血肉的!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聽說淨土宗禦影堂的僧人一直被訓練成為不知道痛楚,不知道畏懼的殺人機器,想不到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高橋正太自己咬碎舌尖而取勝,口中鮮血不斷湧出,可他臉色卻得意洋洋,一點也沒有要下場的意思,他咧嘴一笑,短了一截的舌頭在眾人眼中格外的猙獰可怖,他神情耀武揚威,口中吐詞模糊的說道:“還有誰來送死!”

張孔雲臉色一變,正要上前,卻見一隻纖纖素手搭在他肩膀上,張孔雲扭頭一看,卻見紫苑寒著臉說道:“孔雲真人,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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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中國的法,日本的僧

張孔雲扭頭朝紫苑看了一眼,隨即沉聲道:“紫苑,你要與我爭這個風頭麼?”

紫苑一愣,說道:“不敢!但這僧人太過於兇惡,孔雲真人,你是我們正一教擎天柱樑,如果有什麼不測的話……”

張孔雲大怒,老臉一拉:“你瞧不起我?還是認為我已經老了,拳腳不行了,拿不起刀劍了?”

紫苑見張孔雲戰意洶洶,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卻見張孔雲低聲道:“紫苑,這個僧人太過於兇惡,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你還年輕,有的是潛力提升修為,不要在這裡栽了跟頭,影響以後的修行。”

紫苑心中一動,低聲對張孔雲說道:“孔雲真人,你就不怕影響自己的修行麼?”

張孔雲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紫苑一眼後,大踏步的走上場中,揚聲道:“正一教張孔雲在此,高橋正太前來受死!”

兩邊此時已經結下了深仇,張孔雲含怒上場,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乾脆直呼其名。

場邊各派修行人見他上場,頓時神情一凜,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正一教終於上場了!”

  “不知道能不能贏?”

“肯定能贏,張孔雲是成名極早的十大金身高手之一,不可能會敗的!”

“那可不一定啊,剛才張化水不是也敗了麼?”

“唉,張化水太衝動了,為什麼要跟這個日本人近身肉搏呢!”

“不近身肉搏怎麼辦?你沒見那把刀凶狠異常,像是專破金身的法寶,如果在遠處打,這僧人一一道道刀罡劈過來,你怎麼辦?只有近身肉搏,險戰取勝!唉,只可惜啊,沒想到這個日本人這麼凶狠,竟然自殘取勝!可怕,實在是可怕!​​”

中華道家修行人與日本佛家修行人有一處絕大的不同,那就是道家的修行人從來不干自殘的事情,他們是天底下最愛惜自己肉身鼎爐的一群人,他們信奉膚發精血受之父母,哪裡有自己傷害的道理。

為了將修身養性,他們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都分理得清清楚楚,並且幾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

這樣的一群人,飄逸出塵有餘,勇猛凶悍不足,而且道家的修行人,他們修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而是為了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去往另外一個九霄仙界,因此他們修煉的是上乘的道術仙法,而不是殺人伎倆。

而日本的佛家修行人卻不同,其中淨土真宗就更加的差異巨大。

在全世界的佛教修行門派中,所有人都公認一個觀點,那就是“印度的佛,中國的法,日本的僧”。

意思即為,印度是佛教的發源地,因此佛教中的神靈都起源於印度,因此有印度的佛這個說法,但佛教真正走向全世界,這當中卻與中國的佛法傳播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佛法傳入中國後,經過藏傳佛教以及中原佛教的努力發展,佛法無論是理論還是法術都上升到了一個旁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就算是佛教的發源地印度也只能望其項背,自嘆不如。但中華千百年來宗教勢力與皇權勢力的鬥爭無數,佛教經受了數次浩大的劫難,當中死去或者還俗的僧人數不勝數,這也大大削弱了中華佛教僧人的力量。

然而,佛法東渡進了日本後,立刻蓬勃發展起來,日本人不善發明創造,但極其擅長學習運用,尤其當時中華正逢佛法劫難,許多高僧將真法毫不保留的傳給了日本來的留學僧人,譬如真言密宗的弘法、淨土真宗的親鸞、天台宗的最澄等人。

這些留學僧人如飢似渴的學習了中華佛教最先進的佛法理念和最強大的佛家法術,並帶回了日本,將佛法發揚光大。

千百年來雖然日本佛教也經受了許多的劫難,但每遭受一次劫難,這個國家的佛教力量就變得更加強大一分,其麾下的僧人便變得更加彪悍一分。

尤其是淨土真宗的“一向一揆”運動使得這個國家的僧人第一次走到了國家戰爭以及軍事爭霸的歷史舞台上,僧人被提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日本的僧人雖然也吃齋念佛,但是他們有特殊的“護教武僧”,即殘忍凶悍的僧兵,這些僧人向來被訓練以最殘酷的肉體修行,其殘酷程度比中華又或者印度的苦行僧殘忍百倍,他們的存在不僅得到佛法光明正大的庇佑,更得到政府的承認。

這些口念阿彌陀佛,手提殺人屠刀的僧人雖然殺孽無數,但是他們堅信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佛法昌達,傳教布信,因此他們相信在自己臨死的那一刻,放下屠刀,即能立地成佛!因此他們下手從不留情,對敵人凶狠,對自己同樣凶狠!

中華各派的修行人雖然聽說過這個觀點,但除了幾十年前那一場事關兩國國運的慘烈大戰之外,中日修行界又哪裡曾有過這樣的摩擦和戰鬥?

因此,當日本淨土真宗的殺戮機器開始展露其猙獰面目的時候,他們才猛然驚醒“印度的佛,中國的法,日本的僧”,果然誠不我欺啊!

中國的法再厲害,那也要有強大的修行人使用,那才是真法!

可,他們這樣一群“膚發精血受之父母”的修行人,會是這樣一台殺戮機器的對手麼?

原本場上的修行人被高橋正太的殘忍手段激得群情激奮,可高橋正太自殘而求勝,這種兇殘極大的震懾了場上各派的修行人,他們簡直無法理解高橋正太這種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取勝手段。

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目光死死的看著張孔雲,正一教代表了中華道家修行界最強的一股勢力,而張孔雲則是此時場上正一教當中最強的修行人,他如果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這一點,日本修行界也是心知肚明,他們雖然惱怒高橋正太不打商量便蠻橫出手,一派日本二戰時期軍政府“下級士官牽著高級軍官鼻子走”的優良作風,但是此時木已成舟,他們畢竟是同屬於一個陣營,同屬於一個國家,眼下兩邊敵對,絕對沒有斥責自己人,而去討好對方的道理。

哪怕再有心想要主持公道正義的,也不敢站出來說一句話,因為此時誰敢為中華修行界說一句話,那他必將成為日本修行界的罪人,不是立刻被消滅,就是跟著其門派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

此時他們見張孔雲出場,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不少人高聲對高橋正太用日語說著話,不停的提點他,告訴他應對之策。

高橋正太也收斂了臉上的狂妄之色,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對手來。

同樣,在中華修行門派中也有許多修行人大聲對張孔雲出謀劃策,一時間場上兩種語言夾雜在一起,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激烈非凡。

阮紅菱緊張的抓著紫苑的胳膊,低聲道:“師姐,張孔雲真人能贏麼?”儘管之前兩邊喊打喊殺,但此時外敵當前,同仇敵愾,不由得她不緊張。

紫苑低聲道:“不知道,如果張真人以必死的決心一戰的話,他勝算極大,但如果……”

她話沒說完,便見場上張孔雲忽然一聲大喝,他身形一動,砲彈一般朝著高橋正太撲去。

眾人眼見他一副要近身肉搏的模樣,無不驚呼,有人甚至跺足道:“該死,不要肉搏啊!”

高橋正太見他欺身近前,心中大喜之下,獰笑著便一刀劈落!

可他刀剛劈中張孔雲的身子,面前的張孔雲便瞬間破碎,而他自己也眨眼間出現在了高橋正太身後,手中剎那間出現一劍朝著高橋正太的後心刺去。

高橋正太雖然也有金身護體,但是對手同樣是金身,兩相抵消之下,他可不敢仗著金身硬扛,他一聲大喝,扭身便是一刀。

這一刀頗有回馬刀的威勢,發力凶狠,角度刁鑽,隱有後發先至的趨勢,張孔云如果不收劍,這一刀肯定也會劈中他的身上。

這一刀攻敵之必救,高橋正太本以為張孔雲必定先自救再圖傷敵,可他刀剛劈出去的時候,張孔雲又不見了,他眼前只剩下一把劍依舊迅疾如同閃電一般朝著自己刺來!

高橋正太大吃一驚,他猛然間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飛快逼近,他一刀磕飛面前這把長劍的時候,抬頭一看,卻見頭頂一道閃電瞬間劈落,直直劈在他頭頂上!

“轟隆”一聲,高橋正太立刻渾身劇震,他雖有金身護體,但這一道閃電險些劈得他金身破碎。

高橋正太驚怒交加,剛要反擊,卻見張孔雲又出現在了跟前,手指尖粘著一張符籙,朝著自己腦門貼來。

高橋正太一聲怒喝,揮刀劈去,卻見張孔雲鬼魅一般再次消失,一張符籙輕飄飄的飛到自己眼前,上面的符文飛快變紅,變亮,緊接著轟隆一聲爆炸,碎石亂飛,硝煙瀰漫,高橋正太的身子都被籠罩在了其中,看都看不見了。

他們兩人這幾下交手,來來去去看似漫長,可實際上電光火石,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場中兩邊的修行人,卻見張孔雲彷​​彿同時變身成幾個人一樣,同時施法,上下左右打得高橋正太防不勝防,毫無還手之力。

紫苑目不轉睛的盯著張孔雲,心中對李雲東曾經說過的金身鬥法的奧秘隱有領悟,她只見張孔雲年紀雖大,但是不愧為修行數十載的老手,各種法術信手拈來,層出不窮,幾乎不見張孔云有任何的施法和念咒,彷彿這天地萬物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如臂指使,流暢自如。

僅這一會兒功​​夫,張孔雲便圍著高橋正太使用了數十種道法,高橋正太就像一個空有一身蠻力,卻被一張無形大網所困住的猛獸,憤怒的咆哮著,卻始終抓不住張孔雲的真身。

雖然張孔雲的這些法術無法攻破高橋正太的金身,但是張孔雲召喚的閃電劈在他身上,照樣會惹得他體內氣血浮動,火係法術在他眼前爆炸,會塵埃飛濺,視線受到極大影響,尤其是張孔雲時不時的還釋放幾個土係法術,使得高橋正太時不時的要擔心腳下會出現什麼情況。

雖然這無法對高橋正太造成直接殺傷,可是每每他剛要踏地發力的時候,地下便凹陷下去一塊,使得他一腳踏空,這種心理上的打擊和騷動實在是難以言語。

高橋正太本來就性情暴戾急躁,此時被張孔雲圍著痛毆,他更是怒吼連連。

中華各派的修行人見張孔雲大佔上風,他們頓時彩聲震天,叫好聲不斷,日本各派修行人卻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阮紅菱看著高橋正太被張孔雲圍在其中,左一掌,右一劍的打在他身上,不一會兒便將這高橋正太打得渾身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她驚喜的拉著紫苑的胳膊,低聲道:“師姐,我們要贏了嗎?”

紫苑微微頷首:“張真人辦法很對,日本僧人的確很強,但他們法術單一,不能與我們相提並論,他以各種強大的法術圍困對方,鈍刀子割肉,慢慢放他的血,然後再耗死他,這樣做是上上之策!”

她正說話間,卻見張孔雲的一個分身被高橋正太一刀劈碎,但這分身手中的長劍卻噗的一聲扎進了高橋正太的胸口,劍尖直透背部!

中華各派修行人無不歡聲大呼,阮紅菱更是一下狂喜的大喊了起來:“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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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雲從東方來

而正在此時,張孔雲眼見自己的長劍刺透對方肉身,他立刻欺身近前,翻手一掌便朝著高橋正太的腦門拍去!

在他看來,這一劍必定刺穿了對方的肺部,而五臟一旦受損,那修行人體內五行就會崩壞,五行一旦崩壞,小宇宙也隨之支離破碎,精氣血無法再暢通的運達三丹田,修行人自然也就使出真元,沒有真元,那金身自然離破不遠了。

張孔雲眼見對方金身即將告破,正是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他立刻現出真身,一記威猛無比的翻天掌朝著他劈去!

分身的力量和法術的力量自然沒有自己真身這一記攻擊來得威猛,張孔云自付已然必勝,因此當機立斷,立下殺手。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高橋正太這樣的殺戮機器早就已經對自己的身體瞭如指掌,在張孔雲的利劍刺入身體的那一剎那,他避開了肺部要害,長劍從肺葉中間直透而過,這一劍看似凶狠,可實際上沒傷五臟。

高橋正太看也不看自己胸口這把劍,他一聲獰笑,不退反進,猛的一下朝著張孔雲貼了過去,手中禪刀從下而上,一記日本古武術中的“逆袈裟”,狠狠的撩了過去。

這一刀,隱蔽陰險,從人體兩腿之間往上撩去,是日本劍道中的絕技,若是撩中,人即便不被斬成兩截,自己的要害部位也必定不保!

尤其是他此時已經與張孔雲貼得極近,也根本不看張孔雲拍向自己的這一掌,只求與對方同歸於盡!

  這一下,眾人無不驚呼!

張孔雲剎那色變,他一咬牙,暗道:該死,還是冒進了!應該再消耗他一會的!

可他此時後悔已經是來不及了,對方這把專破金身,陽神擦邊即毀的禪刀已經撩到了自己膝蓋位置,雖然自己的手掌也已經拍到了對方腦門前一寸地方,但即便自己能拍死對方,對方的鋼刀去勢不止,一下撩上來,只怕自己必死無疑。

  是以命換命,還是後退?

張孔雲思如電轉,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猛然間聽見了張流芳和約翰的驚呼聲,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喊了起來:“師父!”

這一剎那,張孔雲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我如果死了,我的徒弟怎麼辦?誰把我這一生修行所得傳下去?誰來繼承我的衣缽?

中華修行人最看重的就是師法傳承,張孔雲修行數十載,早已經有了自立門派的資格,對於他這樣的修行人,再也沒有什麼比“法”的傳承更重要的事情了,這也是為什麼他最後還是收下了約翰這樣一個洋徒弟的原因所在。

可對於高橋正太來說,死亡對他是一種解脫,一旦他死了,那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時候了,所以,淨土宗禦影堂的僧兵從來悍不畏死。

這兩廂比較之下,形勢瞬間扭轉!

張孔雲剎那做出了決斷,他的決斷是中華修行界兩千年來的思維定勢所決定的,中國的法是萬萬斷不得的,而日本的僧,死了一個,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

以自己的萬乘之軀換對方這樣一個凶僧,那是以玉石擊瓦礫,太不划算了!

張孔雲剎那急退,身形瞬間消失!

而高橋正太像是早就料到了他這一招,一聲大吼,一記“逆袈裟”雖然撩空,但是緊接著又是一記“袈裟斬”當頭劈落,兇猛的刀罡結結實實的斬到了張孔雲再次在不遠處顯現的身上!

張孔雲一聲大吼,避之不及,雖然他心念一動之間,貼身長劍瞬間出現在跟前擋住了這一下,但刀罡去勢卻轟得他像砲彈一樣橫飛了出去,他從額頭到胸口上立刻被劈出一道血痕,緊接著鮮血涔涔的往外噴湧著!

張孔雲跌落到了場邊,正一教的弟子們無不大驚失色,張靈更是一下搶到張孔雲跟前,飛快的幫他止血服藥,一旁的張流芳搶到跟前來,眼淚吧嗒直掉:“師父,你別嚇我!”

張靈探了探了探張孔雲的脈搏,​​沉聲道:“他沒事,皮肉傷而已,只是五臟被震動,氣血有些紊亂,調養一陣就沒事了。”

場上中華各派修行人心中一陣發寒,正一教的張孔雲一敗,眾人膽魄都為之震動,一時間竟沒有人再敢上前。

這一剎那,兔起鶻落,局勢逆轉,中華各派修行人的喝彩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張孔雲也敗了,正一教沒有人再能出手了,接下來……還有誰能擋得住這個日本人?

中國源遠流長的法,在日本悍不畏死的僧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麼?

高橋正太猛的一下拔出胸口的長劍,他胸膛上鮮血汩汩流淌,可他看也不看,只是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倒了些粉末在自己傷口處,然後抹了幾把後,便又滿臉猙獰的笑道:“下一個是誰!”

場上中華修行人雖然絕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他們看見這個凶僧的神情動作便能猜得到意思,一時間眾人一片死寂,無人應答。

高橋正太又在場上高聲大喊了一遍,場邊在紫苑眉頭一擰,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正要說話,一旁的阮紅菱卻一把抓住她,顫聲道:“師姐,你能贏麼?”

紫苑轉過臉來,聲音決然道:“就算不能贏,也必不讓他再猖狂下去!”

阮紅菱聽得心中一顫,她知道紫苑這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上場,她嘴巴一張,有心勸阻,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紫苑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可紫苑剛走出去幾步,便聽見一個聲音大聲疾呼道:“紫苑姐姐!”

紫苑扭頭一看,卻見兩道青光一閃,兩個人影眨眼間出現在自己跟前,正是蘇蟬和周秦。

紫苑頓時一驚:“你們怎麼來了?”

蘇蟬睜大了眼睛看著鮮血淋漓的道場,來不及跟她寒暄,便驚駭的說道:“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麼慘烈?”

一旁的阮紅菱嘴快,飛快的將眼前的形勢解釋了一遍。

周秦眼見場中倒下的多是中華修行界的人,她頓時兩眼通紅,目光凌厲的瞪向場中的高橋正太,寒聲道:“他幹的?”

紫苑見她雙拳緊握,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她連忙說道:“周秦,張化水、張孔雲都敗在他手上,你不要去,讓我去!”

周秦猛的轉過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紫苑,我知道你修為比我高,鬥法比我厲害!但眼前這個日本人已經傷痕累累,難道這樣一個重傷的野獸我也拿不下嗎?”

紫苑卻搖頭道:“受傷的野獸才是最可怕的,正所謂困獸猶鬥!你鬥法雖然氣勢驚人,凶悍無比,但是碰上了禦影堂的僧兵,只怕……”

她話沒說完,周秦便斷然道:“正因為這樣,才應該我去!你以為日本修行界就高橋正太一人麼?他倒下了之後還有誰會上?紫苑,你留著對付後面的高手吧,這個傢伙,交給我了!”

紫苑張了張口,想出言反對,可她目光一掃不遠處日本修行界各派的修行人們,頓時心中一沉,她知道高橋正太並不是這些人當中最厲害的,一旦自己敗北,那這場上當真是金身高手幾乎要全軍覆沒了!

紫苑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關切的叮嚀道:“小心點,這個僧人悍不畏死,而且他的刀很厲害,專破金身,陽神碰到就碎,很是可怕。盡量利用你的火神鞭和熾月消耗他,直到把他耗死,千萬不要給他近身的機會,繞著他打,別給他同歸於盡的機會!”

周秦整理了一下衣角,目光緊緊的盯著高橋正太,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便快步上場。

蘇蟬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低聲喃喃道:“雲東要是現在在這裡就好了,周秦姐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此時場上眾人眼見周秦上場,一時間都人頭聳動,議論紛紛,雖然周秦在採蓮大會上一戰成名,但許多人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此時一見,雖然心中一振,但更多的卻是懷疑和擔憂。

這樣一個漂漂亮亮,大家閨秀一樣的女孩兒,能打過這個凶悍的僧人麼?

眾人腦海中都浮現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高橋正太更是哈哈狂笑了起來,他連戰連勝,雖然自己受傷,但是氣勢和殺氣已經攀升到了一個頂峰,他此時渾身殺氣有如實質,如同一道道黑霧一般繚繞在身邊,手中沾滿了鮮血的禪刀上更是綻放出一陣陣金色的光芒,上面的阿彌陀佛隱隱若現,彷彿下一秒鐘便會從刀身上飛出來。

高橋正太狂笑道:“中國修行界沒人了嗎?”說著,他那手中禪刀一指周秦:“竟然一個小姑娘都上了!”

周秦見他刀尖衝著自己一指,一股滔天殺氣便撲了過來,一下刺得她背上寒毛倒豎,心臟像被人用手猛的一捏似的,她下意識便想轉身就跑!

周秦反應極快,硬生生止住這個念頭,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渾身氣血奔湧,慢慢的體內膽氣這才恢復旺盛了起來,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見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周秦,你退下,讓我來!”

周秦聽見這聲音,身子猛的一顫,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向半空中看去,只見一個人影落在了場中,淵渟嶽峙,英姿勃發,不是李雲東又是誰?

蘇蟬、紫苑、阮紅菱頓時大喜,齊聲驚呼了起來,中華各派修行人有認識李雲東的也聳然色變。

一些不認識李雲東的則連忙向旁邊的人詢問:“這人是誰?”

認識李雲東的各派修行人此時已經完全拋棄了門派之見,他們目光閃動,面露興奮之色的說道:“這是李無敵啊!”

“啊?這就是李無敵?這麼年輕?”眾人一陣聳動,而此時昏迷的茅玉嫦也悠悠的醒了過來,她目光緊緊的盯著場上的李雲東,心中暗道:這李無敵… …當真是無敵麼?

日本各派的修行人雖然此行的目的便是奔著李雲東而來,但他們之前發現李雲東沒有來,還以為李雲東不會再出現了,可此時李雲東忽然出現,立刻引得他們紛紛騷動起來。

那個擊敗橘雅子,結束真言密宗獨霸修行界十年曆史的男子,再一次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上一次,他們經受了奇恥大辱,這一次,能討回這樣的恥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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