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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6 20:53:03
第70章 閃亮登場!

  李雲東和蘇蟬打到了車,前面的的哥猛一眼從後視鏡上面看到蘇蟬,頓時扭過頭來,盯著蘇蟬看得目瞪口呆:「我靠,您是哪位電影明星吧?」

  李雲東作為一個不事生產的大學生,哪裡知道賺錢的苦處,他也沒有將這七萬多當回事,聽見有人這樣誇蘇蟬,頓時開心得每個毛孔都要歡笑,比別人誇自己還要開心一百倍。

  「別廢話,開車開車,去鴻盛新區!」李雲東得意洋洋的一揮手。

  等兩人打車離開了,門口的導購員這才收回了目光,幽幽的一歎:「唉,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又有錢又帥的男人,那死了也值了啊!」

  一旁的前台小姐曖昧的笑道:「一個為你精盡人亡的男人嗎?」

  導購員嗔笑道:「去!這年頭,找個願意為你精盡人亡的男人還不容易嗎?這年頭,男人都是色胚!只要你長得漂亮,勾一勾手指頭,就跟狗一樣屁顛顛的過來了!難得是一個願意為你家破人亡的男人啊!」

  前台小姐嘿的一聲笑道:「如果這個男人為你家破人亡了,那你還跟他嗎?」

  導購員一挑眉毛,毫不猶豫的說道:「跟,為什麼不跟?我像是那麼沒有良心的人嗎?我相信他會再東山再起的嘛!」

  前台小姐說道:「你願意跟他每天啃饅頭,吃鹹菜,喝冷水,住沒有空調的出租房,生活在烏煙瘴氣的小區裡面,每天擠臭氣熏天的公交車,回家有做不完的家務在等著你?」

  導購員被她說得渾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喂,有沒有這麼恐怖?」

  前台小姐逼問道:「就是這麼恐怖的話,你也跟著他嗎?」

  導購員沉默了,揚起的眉毛漸漸落下,最終流露出一臉歎息的神情。

  兩個女人相互對視一眼,正要歎息這年頭找個好男人真難,突然卻聽見一直在一旁發呆的沈薈一跺腳,恨恨的說道:「這種男人有什麼好,我遲早揭穿他的禽獸面目!」

  說完,氣沖沖的衝了出去。

  李雲東本來想帶著蘇蟬直接去盛元大酒店,可他一看手中大包小包拎著的東西,覺得實在是不像話,否則兩個人穿得光鮮奪目的,手裡面卻像農民工一樣大包小包,那像啥?

  兩個人回到了家,將手中滿噹噹的戰利品扔到了沙發上,立刻又馬不停蹄的奔向盛元大酒店。

  蘇蟬坐在車上,前排的司機跟之前的司機一樣,不停的通過後視鏡偷看蘇蟬,李雲東有些不耐煩了,敲了敲前面的座位:「喂喂,開車看路,出了車禍怎麼辦?」

  這司機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蘇蟬拉著李雲東的胳膊,哀聲道:「雲東,我快餓死了啦!」

  李雲東一看時間,這都快八點了,已經遲到了,自己跟蘇蟬兩個人在外面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就算是鐵人也要肚子餓了。

  李雲東對蘇蟬笑道:「一會到了宴會上,放開肚子吃個夠!想吃多少吃多少!」

  蘇蟬頓時心花怒放,眉開眼笑:「真的嗎?你不會說我吃的多嗎?」

  李雲東哈哈一笑:「又不是我做的飯菜,也不是我掏錢,你愛吃多少吃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

  蘇蟬兩隻眼睛直放光,口水差點沒從嘴邊流出來。

  兩個人好容易熬到了盛元大酒店,下了車,為他們開門的服務員眼睛發直的瞪著蘇蟬,把蘇蟬看得有些發毛,她拉著李雲東的手,怯怯的說道:「要是又被趕出來怎麼辦?」

  李雲東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我倒要看看誰趕我出來!」

  說完,他拉著蘇蟬便往裡面走,剛走到大堂,一個拖著行李箱正在往外走的老外一眼瞧見蘇蟬,頓時眼睛瞪得險些從眼眶裡面蹦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扭頭看,一不留神硬生生的撞在了門口的玻璃上,頓時捂著鼻子蹲了下來。

  李雲東心中大樂:活該,讓你亂看!

  他心中話沒說完,便見周圍好幾個人互相撞在了一起,四週一片人仰馬翻。

  李雲東很有些小人得志的看了看四周,伸出手,示意讓小丫頭攬著自己的胳膊,小聲道:「看見沒有,他們都在看你!」

  蘇蟬偷偷一笑,既興奮又有些露怯的說道:「好緊張!」

  李雲東呵呵一笑:「不要怕,有我在!一會看見吃的你就不緊張了!」

  蘇蟬一聽到一會就能吃東西了,頓時肚子裡面雷鳴般亂響,她用力拉著李雲東的胳膊:「快走快走,我肚子要餓扁了啦!」

  李雲東笑罵道:「你還真是一說到吃的,你就來勁了,你是豬啊!」

  兩個人在四周震驚的目光中上了電梯,當電梯門剛關上,大堂裡面便響起了一片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聲。

  「這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

  「不知道,以前從來沒見過!」

  「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要我說,看這氣質,看這派頭,有點像沈家的公子和小姐!」

  「嗯,有可能,很有可能!只有沈家才能出這樣的俊秀之才!」

  就在李雲東和蘇蟬正在坐電梯上樓的時候,在晚宴一角,丁楠正在和一個男生發生爭吵:「何少,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趕走周秦邀請的客人呢?」

  這個叫何少的正是之前在門口用尖酸刻薄的語言將李雲東氣走的男生,他滿臉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是說誰?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丁楠氣急敗壞的說道:「就是你之前說趕走的兩個乞丐,我向這個樓層的服務員打聽過了!他們就是周秦邀請的朋友!」

  何少撇了撇嘴角,說道:「周秦的眼光越來越低俗了,怎麼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乞丐也邀請來參加晚宴,不怕丟他們周家的臉面麼!」

  要是放在以前,丁楠非常贊同何少這句話,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李雲東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李雲東黯淡無光,扔在人群裡面立刻就消失不見。

  可現在的李雲東卻是光芒奪目,無論把他放在哪裡,他都能成為眾人的焦點!哪裡還能以以前的目光來揣度?

  「你……」丁楠跺了跺腳,正要說話,一旁的周秦卻走過來,臉上掛著笑容:「你們在這裡說些什麼?」

  丁楠恨恨的瞪了一眼何少:「你自己問他!」

  周秦微笑著看著何少,並不說話,她恬靜的目光和笑容裡面有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

  何少被周秦看得渾身不自然,他下意識的躲開周秦的目光,笑道:「秦秦,你今天真漂亮!」

  周秦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兩條又白又長的大腿在旗袍的開衩處若隱若現,極其誘人,她舉著一個透明的水晶杯,像是沒有聽見何少的誇獎似的,微微抿了一口,又將目光投向了丁楠:「還是你來告訴我吧。」

  周秦和何少說話間,不時的有風度翩翩的紳士上來向她敬酒,誇讚她的美貌和氣質。

  周秦每一個人都禮貌而有分寸的應付著,雖然看起來游刃有餘,可是她的目光裡面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眼神顯得有些虛焦。

  丁楠冷哼一聲:「你之前不是問我李雲東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來麼?」

  一聽到李雲東的名字,周秦立刻顯得專注了許多,虛焦的目光一下凝聚起來:「嗯?為什麼?」

  丁楠看了一眼何少,冷冷的說道:「你確定真的讓我來說合適?」

  何少冷哼道:「哼,周秦,不是我說你,你交朋友也交點上檔次的!穿得跟農民一樣也敢上這種地方來!」

  周秦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你把他趕走了?」

  何少冷哼道:「我可沒有趕走他,我只是告訴他這樣的窮酸小子,這裡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出入的!」

  周秦面沉如水,臉上看不見半點喜怒,城府深沉得猶如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而渾然不似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女,她目光只是盯著何少,半天不說一句話。

  這種目光簡直猶如寒冰一樣,不僅何少渾身發毛,就連一旁最瞭解周秦的丁楠都覺得這氣氛簡直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周秦忽然一笑,她對宴會裡面穿梭的侍者打了一個響指。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侍者當然知道今天晚上這裡的主角就是周秦,他畢恭畢敬的對周秦說道。

  周秦指了指何少手裡面的酒杯,說道:「幫這位先生收了他手中的酒杯,然後送他離開。」

  何少又驚又怒:「周秦,你瘋了?」

  丁楠也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滿臉驚恐的拉了拉周秦的胳膊:「周秦,不用把事情鬧這麼大吧!何老爺子那裡不好交代!」

  周秦冷笑著瞥了一眼丁楠,只把丁楠嚇得縮回了手,然後她又目光冷冷的看向何少:「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何少和周秦同樣出身官宦世家,他又和周秦自幼一塊長大,兩家是通家之好,哪裡被周秦這樣當著外人的面打過臉?

  他羞怒交加,臉上漲得紫紅,握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好,好!周秦,你竟然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小白臉這樣對我!」

  周秦冷冷的說道:「誰對我朋友不尊敬,就是對我的不尊敬,誰對我不尊敬,我就對誰不尊敬!何少,請吧!我就不送你了!」

  何少氣得下意識就想摔杯子,但周秦的目光突然凌厲一瞪:「你敢摔杯子攪我的生日酒宴試試看!」

  何少渾身發抖,舉起的手便摔不下去了。

  一旁的丁楠趕緊幫他下台階:「何少,好了,周秦只是在氣頭上,一會等她……」

  不等她說完,周秦厲聲道:「丁楠,你想陪他一塊走?」

  丁楠頓時也說不下去了,只好無奈的看了一眼何少。

  何少臉色由紅氣得發白,他惡狠狠的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扔到了一旁早就汗流浹背的侍者懷中,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周秦,我告訴你,你為了一個小白臉跟我翻臉!我記住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像這樣的小白臉,他不入流就永遠都不入流!」

  他話剛說完,宴會大廳裡面突然間傳來了咣噹一聲杯子摔碎的聲音。

  丁楠聽著心中一顫,誰啊?居然這麼趕巧摔碎杯子?

  這聲音吸引得眾人目光紛紛看去,這一看卻見一個侍者目瞪口呆的看著門口的方向,手中的托盤不知不覺,一點一點的傾斜,上面的杯子也跟著不知不覺,一點一點的滑落……

  「咣當」又是一連串的酒杯砸碎的聲音。

  這聲音在酒宴中極其刺耳,可所有人都沒有再去關注這些酒杯砸碎的聲音,他們目光都呆呆的看著門口,一時間酒宴大廳裡面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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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6 20:53:27
第71章 真的打臉了!

  眾人的目光呆呆的看著門口,在門口,站著一個身長玉立的男生,衣冠楚楚,氣宇軒昂,在他身邊站著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孩,穿著露肩的長裙,容貌絕美,氣質超群,既大氣又性感,既可愛又清純,這種種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女孩的身上,頓時驚艷全場!

  男人們驚得呆了,兩眼瞪得大大的,即便再紳士的男人也不禁失態,張口結舌,正在倒酒的侍者將酒灑了跟前的男客人一身,而這位男客人卻渾然未覺,目光跟侍者一樣直勾勾的盯著蘇蟬,恨不得一口水將這個女生給吞進肚子裡面去。

  女人們則兩眼放光的看著李雲東,心中讚賞不止:這樣英俊瀟灑,英姿勃發的男生當真是少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公子?哎,若我是他身邊的那位女伴該有多好!

  面對這眾目睽睽的目光,蘇蟬一時間有些膽怯,下意識的想往李雲東身後縮,李雲東手捏了捏她的小臂,低聲道:「別怕!」

  蘇蟬也小聲道:「他們的目光好可怕……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李雲東笑了笑:「沒事,有我在!」

  蘇蟬聽見李雲東溫暖而有力量的話語,她放下心來,笑盈盈的看了李雲東一眼,這個時候,小狐狸似乎忘記了自己真實的身份,更忘記了自己修行人的力量,她彷彿真的就只是一個嬌弱無力,美貌傾國的貴族名媛。

  周秦和丁楠也在呆呆的看著蘇蟬,周秦腦海裡面不住的迴響著一句話,她下意識的就低聲說了出來:「我見猶憐,何況老奴?」

  丁楠聽見了,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蟬,低聲道:「是啊……」

  南北朝的時候,一位官宦童鞋娶了一名李姓的女子為小三,結果身為郡主的大婦聽見了,妒火沖天,帶了一把刀便要去毀這位小三的容貌。可當大婦來到小三跟前的時候,卻見這名小三正在對鏡徐徐梳頭,其容貌秀美,言辭哀婉,讓這位妒火沖天的大婦也不禁心軟驚歎,將手中的尖刀扔掉,抱住小三說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名言:我見猶憐,何況老奴?

  醋氣沖天的大婦見到了小三尚且如此驚歎憐惜,何況那些臭男人?這得漂亮成什麼樣子?

  在眾人的眼中,這個女孩現在看起來還未脫少女之氣,眼眸中依舊有著天然的稚嫩和清純,若等她再長幾年,那又會是怎樣顛倒眾生的妖孽?

  周秦原本是這個晚會光彩奪目的公主,可蘇蟬的出現,一下讓她黯然失色。

  之前出言羞辱李雲東的何少此時也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旁的周秦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何少,我要是你,就算沒人趕我走,我也沒臉留在這裡了。難不成,一會還等著給人羞辱不成?」

  何少惱羞成怒,面紅脖子粗:「他算哪根蔥,還敢過來羞辱我?」

  他自以為自己是官宦子弟,尋常人見了他無不是恭恭敬敬,低聲下氣的說話,哪裡有敢主動上來挑釁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李雲東這個人從來不記仇,因為他有仇當場就報了,李雲東目光在場上一掃,看見了周秦和何少在一起,他當下便拉著蘇蟬走了過去,真的過來抽臉來了。

  何少看著李雲東和蘇蟬走過來,他面色很有些不自然,如坐針氈,想走,可之前自己所說的話又讓自己下不了台。

  李雲東對周秦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對何少說道:「這次你還想說什麼嗎?」

  何少一下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李雲東上下打量了一眼何少,將蘇蟬拉到自己身邊,說道:「我家蘇蟬之所以不打扮,是因為怕有些人以貌取人,以衣取人的人自卑!非不能也,是不為也!聽的明白嗎?需要我再翻譯的直白一點嗎?」

  男人和男人之間抽耳光,打得最狠的耳光並不是最用力的那一下,而是當著最漂亮的女孩面前抽的那一下,就算是輕輕一掌,那也絕對是奇恥大辱。

  李雲東這下結結實實的抽在何少的臉上,當真讓他臉紫紅得猶如豬肝似的。

  李雲東噎得何少說不出話,心中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他轉過臉對周秦歉然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指你們。不過,今天我和蘇蟬本來是興致沖沖而來,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掃興。我之所以帶蘇蟬回來,就是想讓某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省得他以後狗改不了吃屎!」

  何少怒氣衝天,一指李雲東:「你……」

  周秦冷冷的打斷了何少的話:「何少,人若辱人,必自取其辱。這是你自己自找的,我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何少大怒,目光凶狠而陰毒的瞪了一眼李雲東。

  李雲東有金丹元氣在身,精氣血旺盛得不可思議,再加上他又是少年心性,心氣自然極高,哪裡將這樣的人放在眼裡?

  他立刻便一眼瞪了回去。

  李雲東這一瞪,目光之凌厲,便是常年習武的人也經受不住,何少這樣的紈褲子弟怎麼可能受得了?

  何少立刻躲閃目光,心中又驚又駭的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最後羞怒交加的看了一眼周秦,咬牙快步離去。

  李雲東看了一眼何少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他轉過頭對周秦說道:「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我想,這個酒宴我還是不適合再呆下去了。」

  周秦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旁的丁楠見狀立刻笑道:「李雲東,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周秦為了你把何少都得罪了,你居然轉身就想走?就算我們肯放你走,你回頭看看,這裡的人也不肯放你走啊!」

  李雲東扭頭一看,發現這大廳裡面的人,年輕男人的目光們大多向蘇蟬身上瞟去,而女人們和年長的男人們的目光則向自己身上看來,一個個眼睛放光,只想躍躍欲試的上來攀談。

  李雲東猶豫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聽見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雲東,你可算來了!」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馮娜和程程笑著走了過來。

  見到這兩個女孩,李雲東頓時笑道:「你們也來了。」

  馮娜和周秦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笑道:「不僅是我們,周秦還邀請了克麗絲那些人。」

  說著,馮娜一指大廳的一個角落,李雲東果然看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那幫老外都聚在一起,一邊暢飲一邊交談。

  這些老外顯然經常參加這種交際酒會,因此顯得十分熟絡,時不時的在他們的地方便發出一聲大笑聲。

  李雲東的目光向他們望過來的時候,克麗絲和約翰等人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李雲東的目光,也向他看來,兩邊人目光一碰,克麗絲哼的一聲扭過頭,不再看李雲東,而約翰則舉了舉酒杯,向李雲東表示敬意。

  李雲東心中暗自發笑:還是約翰比較厚道,就克麗絲這表現還想拜師呢,她做夢!

  周秦發現李雲東這時候已經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了,她微微蹙起的眉頭漸漸散開,對李雲東一笑,說道:「李雲東,玩的開心,想吃什麼去主桌拿。」

  然後周秦對李雲東身邊的蘇蟬也點了點頭,便施施然離開。

  李雲東看著周秦優雅而瀟灑的離開,暗自嘀咕:這女生怎麼一點也不像一個正常人?倒像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一點也見不到她的真性情!誰要娶了這麼一個女人,只怕要被管的死死的,倒八輩子霉!

  馮娜走到李雲東身邊,用胳膊肘搗了搗他,低聲道:「怎麼樣,現在知道啥叫名門閨秀了吧?」

  李雲東看著周秦揮灑自如的在各個賓客之間交際應酬,往來相迎,不由得感歎道:「是啊,她到底是啥身份?」

  馮娜低聲道:「我剛剛打聽了一下,聽說是某個副省長的女兒。」

  李雲東暗自乍舌:「有這麼深的背景,到我們大學來讀書幹什麼?」

  馮娜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也許人家公主黨的太妹有自己的打算?」

  李雲東忽然想到:「那這樣說,我剛才得罪的豈不是太.子黨的?」

  馮娜哈哈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說道:「怕了吧?」

  李雲東也哈哈大笑起來,不置可否,一旁的蘇蟬拉了拉李雲東的衣袖,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大爺,你光顧著說話,你家小妞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李雲東這才想起來自己和蘇蟬還沒吃晚飯呢,他一拍腦袋:「我竟然忘記了!」

  他對馮娜笑著說道:「我和蘇蟬先去吃飯,一會再和你們聊。」

  馮娜笑道:「現在還沒吃飯?你們該不會刻意不吃飯,留著肚子現在吃大餐的吧?」

  李雲東呵呵一笑,對她一豎大拇指:「你真瞭解我!」

  李雲東和蘇蟬來到主桌跟前,只見這是一個長足有十幾米的長方形餐桌,餐桌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餚美味,有蛋糕甜點,有雞鴨魚肉,有炒菜佳餚,有煲湯美味。

  蘇蟬看得眼睛都花了,口水好懸沒有流到桌上來,她伸出手便要去拿一隻烤雞,李雲東趕緊用手一打:「笨蛋,先拿一個盤子,然後旁邊有夾子,用夾子將你想吃的菜夾到盤子裡面!」

  蘇蟬看著這一桌琳琅滿目的食物,她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大失所望的說道:「你不是說可以任由我吃麼?」

  李雲東哭笑不得:「白癡啦!你夾到盤子裡面的都是你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蘇蟬一下來勁了,兩隻眼睛直冒光:「真的?」

  李雲東這時候已經自己夾了一個雞腿放到盤子裡面,已經大快朵頤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嘴裡面含糊不清的說道:「假的,我都騙你的,這些東西都有毒,你在旁邊看著我吃吧!」

  蘇蟬見李雲東吃的滿嘴是油,哪裡相信李雲東的話,她氣得直跺腳,哇哇大叫道:「你這個大騙子!氣死我了,居然敢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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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6 20:53:46
第72章 屬於我的笑容

  李雲東和小狐狸嬉鬧慣了,他吃得嘴巴裡面塞得滿噹噹的,一邊笑,一邊嘟囔的說道:「廢話,這麼多人看著我吃,這叫偷吃嗎?」

  蘇蟬伸出手一把抓過一隻整個兒的烤雞,一口咬了下去,卻見李雲東在一旁跺腳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是豬啊,不是跟你說過要放在盤子裡面才可以的嗎?你自己看看周圍,那麼多人看著你,你好意思啊?」

  蘇蟬嘴巴裡面正咬著烤雞的肚子,她眼珠骨碌一轉,看了看四周,果然許多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蘇蟬俏臉一紅,哦的一聲,面紅耳赤的將烤雞又放回了餐桌。

  李雲東險些暈倒,他努力將嘴裡面的食物嚥了下去,又拍了拍胸口,哭笑不得的說道:「拜託,你都咬了一口了,別人還能吃嗎!」

  蘇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手足無措的時候,卻見李雲東拿著夾子,一臉正色的將她咬過一口的烤雞整個兒夾到了盤子裡面,一副助人為樂,救濟天下的嘴臉:「沒關係,我不會嫌棄你的!」

  蘇蟬一開始還真以為李雲東是在幫她,感激得兩眼目光流動的看著李雲東,如同教徒在看彌撒救世主,可過了一會,她發現李雲東一邊吃,一邊偷偷的發笑,她漸漸的發現不對勁了,可究竟哪裡不對勁,她又一時想不起來。

  等李雲東飛快的啃完一個雞腿,將骨頭扔在盤子的一側,蘇蟬這才醒悟過來,她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你討厭,搶我的東西吃!」

  李雲東一邊吃,一邊哈哈大笑,他背對著蘇蟬,用屁股拱著蘇蟬撲過來的身子,一邊護食一邊加快消滅食物的速度:「誰讓你以前也搶我的東西吃來著!」

  這少男少女在宴會上旁若無人的說笑打鬧,只把周圍的人都看得呆了,這些人都是一個個出入上流社會的上層人士,剛才還在揣測這是哪裡來的一對金童玉女,太子公主,可誰想到他們竟然如同頑童一般嬉鬧?

  馮娜用手擋在自己眼前,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對程程哀歎道:「千萬別說我認識他們!」

  程程倒是艷羨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這才是真性情,比那些什麼時候都裝模作樣的人可愛多了!我現在越發的覺得,有這樣一個男朋友,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馮娜指著她,笑著說道:「你發花癡了吧?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你!」

  程程一臉奇怪的看著馮娜,反問道:「娜娜,如果你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哪怕以後就算不能和他結婚生子,但當你容華不再的時候,當你寂寞孤獨的時候,你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快樂的點點滴滴,哪怕這些快樂是膚淺的,可笑的,幼稚的,你難道就不會心中怦然而動,嘴角流露出會心的笑容嗎?」

  程程轉過頭,艷羨的看著蘇蟬和李雲東,說道:「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永遠的愛情,所以我覺得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句話才是愛情的真諦。如果你曾經擁有過一段最真摯的感情,哪怕它再短暫,你也比其他人那些白髮如新同床異夢廝守一輩子的人要幸福得多!」

  程程的一番話說得馮娜呆在了原地,馮娜苦笑了起來:「這個世道有這麼多的小三,都是你這樣的思維培養出來的!」

  程程一仰頭髮,得意驕傲的說道:「我不拜金!所以,我可以挺直了腰桿鄙視她們!」

  馮娜搖頭笑了笑,眼睛裡面卻流露出深思的神色,她幽幽的說道:「可是,如果有哪一天,你失去了這段真摯的感情,等你回想起來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和傷,你又怎麼辦?」

  程程笑道:「世上哪有不死的人,哪有不曾完結的愛情?遲早會完結失去,那早晚又如何?」

  馮娜微笑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是一個愛情哲人!」

  程程笑容裡面顯得有些感歎:「我是看了他們以後,才有所感歎的。」

  說著,兩個人此時的目光又不約而同的投向了李雲東和蘇蟬。

  蘇蟬跟李雲東搶了一會烤鴨,發現自己不僅搶不著,還被李雲東趁機吃了不少豆腐,她又氣又餓,想轉過頭去再去抓一隻烤雞,卻傷心的發現,長桌上已經沒有烤雞了,剛才那是最後一隻!

  事實上,這種宴會餐桌上的烤雞更多的作用是擺設裝潢,有且只有一隻,甚至這裡絕大多數的菜餚也是擺看的,只有極少數肚子的確餓了的人才會拿一點東西吃,哪裡像李雲東和蘇蟬這樣,真的把餐桌上的東西當正餐吃的?

  蘇蟬一看,烤雞沒了,嘴巴一撇,她覺得自己被李雲東欺負慘了,頓時眼淚便在眼眶裡面打轉兒。

  李雲東笑得肚子裡面的腸子都快斷了,他連忙哄道:「傻丫頭,除了烤雞,這裡還有很多比烤雞好吃的多的東西啊!你自己拿盤子夾著吃嘛,愛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絕對不跟你再搶了!」

  蘇蟬將信將疑的看著李雲東,那模樣很有點將這桌上的食物全部都護住不讓別人吃的架勢:「真的?」

  李雲東伸出小手指:「拉勾?」

  蘇蟬不解,但也學著李雲東伸出小指頭:「什麼拉勾?」

  李雲東笑著用小手指勾住蘇蟬的小手指,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李雲東笑道:「好了,快去吃吧!」

  蘇蟬見李雲東真的不再跟自己搶,頓時眉開眼笑,之前李雲東欺負自己的事情也忘記了,她咯咯笑道:「你真好,這麼多吃的都讓給我!」

  李雲東看著蘇蟬歡呼一聲撲向餐桌,啞然失笑的搖起頭來:「怎麼跟五六歲小孩似的!這一身衣服白買了,還以為她能長大一點!」

  他又吃了幾口烤雞,覺得肚子裡面不再鬧饑荒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盤子,用餐桌一角放著的餐巾紙擦了擦嘴。

  他剛擦好嘴,周秦便走了過來,滿臉微笑的看著他:「吃完了?」

  李雲東哈哈一笑,也不覺得臉紅難堪:「吃完了,肯定出醜丟臉了,倒是讓你見笑了。」

  周秦眼睛裡面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大丈夫應該有大丈夫的真性情,赤子之心才是最難能可貴的!一天到晚繃著一張臉,也不見得就真的男人到哪裡去。」

  李雲東自從向周秦表白過以後,在幾次跟她打過的交道中一直覺得周秦這個人冷若冰霜,城府深沉得嚇人,很難接近相處。

  但周秦的這一番話倒讓李雲東很有點對周秦刮目相看的感覺,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你知道不知道,你流露出笑容的時候,比你繃著一張臉的樣子好看一萬倍!」

  周秦一愣,從小到大誇她漂亮美貌的人太多太多,她都已經聽得膩煩了,可她這時候卻覺得李雲東這一句不像是誇讚的誇讚,卻勝過了之前所有的讚揚。

  她目光從李雲東臉上一掃,耳根微微有些發紅:「真的?」

  周秦城府再深沉,她也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此時嬌羞臉紅,眼波流轉的模樣,倒是讓李雲東忽然看得一呆,心中怦然而動。

  周秦撩了撩耳際的髮梢,對宴會大廳旁邊的陽台指了指:「介意到那裡去聊一會嗎?」

  李雲東點了點頭:「當然。」

  兩個人走到陽台上,遠離了大廳的熱鬧和喧囂,周秦背靠著闌干,姿態有些慵懶,神色間也沒有了以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隔閡和冰冷,她笑著對李雲東說道:「你剛才說的當然,是當然介意,還是當然不介意?」

  李雲東笑道:「當然是當然不介意。能和你這樣的美女聊天,那應該是男人樂此不疲的事情。」

  周秦微微偏了偏腦袋,目光仔細的打量著李雲東的眼睛,像是要分辨他的內心真假:「那你身邊有了蘇蟬這樣的女朋友,也還吃著碗裡面的,看著鍋裡面的嗎?」

  李雲東啞然而笑:「這可是兩回事。難道我有了蘇蟬這樣的女朋友,我就要從此割了舌頭,挖了眼睛嗎?而且,我也只是和美女說說話而已,又不是和她們發生了什麼。」

  周秦笑了笑,她忽然一下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她不知怎麼了,躁動不安的心中湧出一股衝動,她耳根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似的,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那如果上一次你向我表白,如果我答應了,你還會和蘇蟬好嗎?」

  李雲東看著周秦,神色罕有的認真:「人能一生中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嗎?」

  周秦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在這一刻,少女的城府和偽裝被李雲東一句話擊得粉碎。

  她想用笑容來保護自己,可她心裡面直髮酸,這種酸楚讓她費盡了全身力氣也無法擠出一個笑容來。

  在以往,這是她非常擅長的事情,可今天,這一招不靈了。

  李雲東看著周秦笑了笑:「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多笑一笑,真的。」

  說著,李雲東便要離開。

  周秦看著李雲東的背影,忽然說道:「如果我只願意對你多笑呢?」

  這個平日裡冷靜而極具城府的女孩已經亂了方寸,李雲東回過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秦,目光又是憐憫又是憐惜:「那也不是屬於我的笑容,我的笑容,在哪裡。」

  李雲東一指餐廳裡面的方向。

  周秦順著李雲東的手一看,頓時臉上神情變得十分精彩,想笑,又有些不願意笑,忍了好一會,突然撲哧一下扭過臉去。

  李雲東見她展顏一笑,心中暗自有些驚艷,他也回過頭去,心中暗自嘀咕:周秦笑什麼?

  他這一回頭,頓時兩眼發直!

  只見蘇蟬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面的食物堆積如山,足有半人高,她每走一步,盤子裡面的食物便晃蕩一下,像是要倒下來,周圍的賓客們無不色變,紛紛躲開,唯恐殃及池魚。

  可蘇蟬像是沒有察覺似的,只是雙手端著盤子,不停的左顧右盼,像是在找餐桌。

  可這種宴會,哪裡有正兒八經的吃飯餐桌啊!大多都是隨手拿個小盤子取點甜點,站著就吃了!

  蘇蟬找了一會,忽然發現一個侍者推著一輛下層擺放著各種酒水的餐車從跟前經過,她大喜過望,咣的一聲將餐盤往這餐車上一放,然後很自然的從這侍者手上接過餐車,並且笑道:「謝謝你啦,我正愁找不到放的地方呢!」

  這侍者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渾然不知到自己該怎麼辦!

  在陽台上的周秦看著李雲東氣急敗壞的衝到蘇蟬跟前,一邊對侍者笑了笑,一邊將小丫頭拉到一旁,低聲訓斥著什麼。

  蘇蟬被李雲東訓得腦袋頭抬不起來,可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著,目光半點沒有離開不遠處的餐車,似乎唯恐別人搶走了她的食物。

  周秦被蘇蟬滑稽可笑的神情逗得實在是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可笑了一陣,忽然笑聲漸止,笑容也慢慢寂寥了起來。

  在她的視線中,李雲東跟蘇蟬說了些什麼,最後蘇蟬對著李雲東邀功獻寶一般嘻嘻一笑,那笑容純真而可愛。

  周秦知道,這是只屬於李雲東的笑容,而自己的笑容再燦爛美麗,卻只屬於她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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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練氣的最高境界

  已經是深夜,周秦坐在陽台上,面前搭著一個畫架,藉著天空的月光和房屋裡面照出來的燈光,在聚精會神的畫著畫。

  回到家,她脫下了在酒宴中穿著的華貴禮服,穿著一件居家的休閒長衫,長衫衣擺一直垂到腰間腿根的附近,只稍稍遮住了臀部,她雪白的長腿交叉疊放著,大腿上面放著一個顏料盤。

  女孩正在畫著一副油畫,一對少男和少女在草地上追逐著一對蝴蝶,在這幅畫上,蝴蝶為前景,少男和少女為後景,畫已經接近尾聲,周秦正在用顏料對邊邊角角進行著最後的塗抹。

  畫畫是周秦眾多特長和才華中的一項,但是相比其他的技藝,周秦更喜歡畫畫,因為只有在畫畫的時候,她才能夠投入自己的全部身心,忘記週遭一切的不快。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幅畫是永遠畫不完的,除非畫者自己不想畫完。

  當周秦最後一筆將這幅畫畫完之後,她一下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又回到了現實世界,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虛感驟然襲來。

  她眼神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酒宴上那令她刻骨銘心的一幕。

  「當時為什麼就一衝動說了那樣的話呢?」周秦用雪白的牙齒咬著鮮紅的嘴唇,娥眉微蹙。

  究竟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這個男生太優秀?還是因為他太獨特?

  如果論優秀,周秦見過許多比李雲東要優秀一百倍的男人,年紀輕輕便創下了偌大的基業;如果論獨特,周秦也見過比李雲東更特立獨行的男人,不僅有個性,而且極具才華。

  可為什麼自己會如此衝動呢?

  周秦忽然間一陣心煩意亂,如果自己不是那麼衝動,就不會被拒絕,不被拒絕,就不會覺得這麼羞辱難受。

  他是在報復自己以前拒絕過他麼?

  周秦忽然間想到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嘛!

  可究竟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呢?

  周秦苦苦的思索著,但除了這些讓她糾結的問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魔魘一般糾纏著她:自己到底喜歡這個男生什麼?

  是少女體內荷爾蒙的衝動?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愈發煩躁的周秦突然站了起來,從陽台上走進了房間,她一走進房間,便發現一個中年人正站在房間裡面靜靜的看著她。

  「你回來了?」周秦有些愕然,但很快冷漠而平靜的打了一個招呼「終於忙完了?」

  中年人點了點頭,目光從女兒身上落到了她的畫上面,臉上流露出讚賞的神色:「畫的不錯。」

  周秦這時候已經取過了一把裁紙刀,嘩啦一聲將畫布給切了下來,然後又撕成了幾半。

  中年人愣了:「為什麼撕了?不是畫的很好嗎?那蝴蝶很傳神啊!」

  周秦冷冷的說道:「再傳神的蝴蝶也不可能飛出這個畫框!」

  中年人苦笑道:「你還在埋怨我啊?跟何家聯姻的好處,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你從小就聰明懂事,應該知道,你身在這樣的家庭裡面,是躲不過去的。我聽說你今天把何少給氣走了?唉,少年心性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很成熟了,想不到也會做這樣的小孩子事情。」

  周秦抬起眼簾,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這個中年人,眼神陌生得簡直就像一個路人,她不再說話,只是將手中撕碎的畫布,一片一片從陽台上扔了出去。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和蘇蟬回到家中的李雲東關上門後,一臉無語的模樣看著蘇蟬,一言不發。

  蘇蟬則低著腦袋,鼓著腮幫子,時不時的大著膽子偷看李雲東一眼。

  「好了啦,我以後不會了啦……」蘇蟬被李雲東看得受不了,一把拉住李雲東的手,撒嬌道「誰讓你餓我那麼久!」

  李雲東一副敗給你的模樣,說道:「居然一個盤子裡面堆那麼多,你怎麼想的出來的啦?真是受不了你,又沒人跟你搶!」

  蘇蟬立刻嗔道:「有,你就跟我搶!」

  李雲東瞪了她一眼:「還頂嘴!」

  蘇蟬立刻低下頭去,嘟嘟囔囔的說道:「本來就是的嘛!」

  李雲東忍不住笑道:「這下好了,你以後出名了,打扮得跟公主一樣,結果這公主是餓死鬼投胎!」

  蘇蟬見李雲東笑了,她便趁機順桿往上爬:「我才不要當什麼公主,我要當我們家大爺的小妞!」

  身邊有這樣一個撒嬌發癡的丫頭,李雲東哪裡還發得出脾氣,他用手指點了點蘇蟬的鼻尖:「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以後別幹這種事情了,知道嗎?真丟臉!」

  蘇蟬一皺鼻子,扮了個鬼臉:「五十步笑百步!」

  兩個人笑鬧了一陣,李雲東去洗了澡,換了件睡衣,坐在客廳裡面乘涼發呆。

  新居的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房間總共有兩個陽台,一個陽台在客廳的旁邊,一個陽台在餐廳的旁邊,因此兩邊陽台的窗戶一打開,房間便十分通風,尤其是到了晚上,夜風從兩邊刮過,其舒爽之處絲毫不用開開空調也涼爽無比。

  李雲東洗了澡,坐在寬敞的客廳裡面,只覺得夜風徐徐,他不由自主的便學著蘇蟬以前坐著的姿勢,盤腿而坐,然後腦海裡面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來。

  「以後自己就算是卡奴了……」李雲東想起銀行卡裡面欠的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暑假是必須要去打工了,不過好在馬上快畢業考試了,考完就放假了,也沒多長的時間。」

  李雲東是一個很隨性的人,蘇蟬來歷如此古怪,舉止如此怪異,他都能忍住不問,可見其性情有多麼的隨遇而安,他欠了一屁股的債,倒一點也不著急,更不操心自己能不能還上這筆錢。

  但就是這樣的性格,最適合修行,因為修行首要就是能夠靜心靜氣,要是換了其他人,因為欠了一屁股債便思量不停,焦躁不安,那還修個屁的行?

  李雲東沒心沒肺的想著,不由自主的便進入了小周天的運行狀態,這已經是他日常的功課了,不用小丫頭提醒,李雲東回到家便會自覺的進行。

  小周天的運行狀態最是讓人容易睡著,過不一會,李雲東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體內的氣息在自動的流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雲東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他剛要睜開眼睛,便聽見蘇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睜開眼睛,繼續運氣,嘗試著觀察感覺氣息在你體內五臟六腑運行的感覺。」

  李雲東心中疑惑,但他依舊保持著對蘇蟬的絕對信任,立刻照做。

  李雲東不知道怎樣才是嘗試著觀察感覺自己的氣息,但他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體內流動的氣息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個奇妙的境界和狀態。

  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容器之中,四周是各色各樣滾動的氣團,自己在這些氣團中間來回遊走。

  這種感覺極為奧妙,李雲東甚至一下覺得自己的身子空空的,彷彿身體都不存在了,整個人像是要飄起來似的。

  李雲東猛的一下睜開眼睛,驚訝而驚喜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蘇蟬被他突然間中斷氣息的舉動嚇得臉色煞白,立刻檢查李雲東體內的氣息流動,但好在煉氣已成,並沒有什麼事情,要換了其他一般的修行人,這立刻就是走火入魔的禍事。

  蘇蟬忍不住怒道:「你瘋了?怎麼能突然間這樣說話?」

  李雲東很少見蘇蟬發火,他訕訕的說道:「那該怎麼樣說話?」

  蘇蟬用手指了指李雲東的胸口位置,說道:「雖然說中丹田是管氣的地方,但是人體藏氣的地方卻有很多個,其中很主要的一個地方就是下丹田。你體內的氣息大多從這裡出發,然後流向其他經脈,所以你必須要讓這些氣息再回到丹田,你才能夠收功說話!這叫有始有終!」

  李雲東見蘇蟬說的極為認真,他便也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李雲東自己對於練氣這種事情一直有些將信將疑,內心深處總是將這種東西跟封建迷信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誰讓以前那些招搖撞騙的氣功大師那麼多來著?

  但蘇蟬既然教自己練,那李雲東便也跟著練,而且他也慢慢從這之中體會到很多的樂趣。

  李雲東說道:「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我剛才感覺到我自己好像整個人都不存在了,只看見四週一團又一團顏色各異的氣,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會是有什麼幻覺了吧?」

  說著,李雲東臉上流露出既興奮又有些擔憂的神色。

  蘇蟬解釋道:「這是練氣的最高境界,張三豐張真人曾經說過,習武和練氣一樣,都是將精化為氣,將氣化為神,再將神化為虛的過程。」

  李雲東一臉訝然:「張三豐還說過這種話?什麼叫精化為氣,氣化為神,神化為虛?」

  蘇蟬說道:「精化為氣,這是練氣的主要功課,指的是將你體內的精元練化為精氣,氣化為神,便是指將你的精氣練化為精神,神化為虛則指的是將你的精神轉化為可以用於神通的真元!」

  李雲東一頭霧水:「什麼精氣、精神、真元?你網遊玩多了,還是小說看多了?精氣和精神不是一回事嗎?」

  蘇蟬愛玩愛鬧,卻沒有什麼耐性,她心中暗自有些抓狂,耐著性子解釋道:「你之前練氣就是精化為氣的過程。剛才感覺到那一團一團的氣息,便是練氣練到了最高境界後,你看到你體內五臟六腑的情況。」

  李雲東吃了一驚:「什麼,看見我體內五臟六腑的情況?可我看見的氣息是五顏六色的,什麼顏色都有。」

  蘇蟬說道:「那就對了,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提出『五臟雜病論』,第一次指出人體五臟的歸屬和顏色。其中腎是黑色的,心是紅色的,肝膽是綠色的,肺是白色的,脾是黃色的。因此你看見的五顏六色的氣團就是你體內的心肝脾肺腎!」

  李雲東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著蘇蟬,眼前這個小丫頭舉經數典,信手拈來,說起這些東西當真是如數家珍,哪裡還有之前在酒宴中嬌憨癡傻的模樣?

  「她的師傅怎麼儘教她這些東西,日常生活中的東西反而一點不教?」李雲東腦海裡面不由自主的冒起一個念頭「莫非,她是一個佛門或者道門的子弟?」

  想到這一點,李雲東忍不住哎喲一聲喊了出來,心裡面撲騰亂跳:要真是這樣,那小妞豈不是要變成尼姑或者道姑?大爺我要當禿驢或者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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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五氣朝元!

  聽見李雲東的驚呼,蘇蟬不解的問道:「你喊什麼?」

  李雲東哈哈一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位大師所言甚善,灑家這廂有禮了!」

  蘇蟬咯咯笑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哪有和尚自稱灑家的?」

  李雲東嘻嘻一笑,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是佛家的子弟麼?」

  蘇蟬愣了愣神,下意識的想到,自己的師門雖然與佛祖有緣,所學法術和法器的確有不少來源於佛門,但師門並不屬於佛門,同樣也不屬於道門。

  蘇蟬搖頭道:「誰說我是佛家子弟了?」

  李雲東一臉驚訝:「那你是道家子弟?無量壽佛,這位道友,貧道這廂有禮。」

  蘇蟬哈哈笑了起來:「笨蛋!我也不是道家的!」

  李雲東不解道:「又不是佛家,又不是道家,難不成你是寡人的渾家?」

  蘇蟬咯咯笑著,臉頰飛紅,啐道:「呸,真不要臉,誰要當你渾家!」

  李雲東笑著一把將蘇蟬摟到懷中:「那你想當什麼啊?」

  蘇蟬和李雲東日漸親熱,這種摟摟抱抱已經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依偎在李雲東的懷中,身軟如水,柔若無骨,笑道:「蟬兒乖乖當我家大爺的小妞不就好了嗎?」

  李雲東心中大樂,指了指臉頰:「來,親一口。」

  陷入愛戀中的少男少女總是對這種事情樂此不疲,蘇蟬吧唧一口親在李雲東臉頰上,李雲東又得寸進尺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道:「來,不能厚此薄彼。」

  蘇蟬被李雲東體內龐大的雄性氣息激得有些情動,她媚眼如絲的說道:「大爺,乖乖照小妞說的做,做完了,小妞給你好處!」

  李雲東看著蘇蟬嬌媚的可意人兒模樣,怦然心動,他鬆開手,笑道:「做什麼?」

  蘇蟬站起來,讓李雲東再次盤腿做好,她稍微定了定神,說道:「閉上眼睛,再看看自己體內的五臟六腑的氣息。」

  李雲東想著蘇蟬事後給他的好處,乖乖照做,但是他此時六根不淨,老是在想著一會和蘇蟬親熱時的場景,一時半會進不了冥想運氣的狀態。

  一旁的蘇蟬見狀,用手指在李雲東後背脊椎從上而下的摸索。

  人體的脊椎和魚骨很像,魚肉全吃完之後,魚骨便是一塊長條形的骨頭,旁邊是向兩邊分散的魚刺,兩根刺之間空的地方,在人體當中就表現為凹陷,就好像兩山之間的山谷一樣。地心乃是人體精華匯聚之處,也就是氣血能量匯聚的地方,這也就是靈台穴所在之處。

  蘇蟬找到靈台穴,五指合攏如同雞喙,在靈台穴輕輕一啄。

  蘇蟬以前還從來沒有過雙修道侶,這些知識和修行的技巧都是她的師傅以及在翻越修行典籍的時候所學到的,她清楚的記得師傅曾經告訴她:人體的靈台穴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穴位,和前胸的華蓋穴一樣,是要塞關隘一樣的要穴,很多修行門派的外門子弟在日常生活中往往會自己用一個木製的小錘子輕輕的敲打自己的背脊,敲打的就是靈台穴。

  李雲東之前腦海裡面想的滿滿都是馬賽克畫面,心氣自然是浮躁之極,可蘇蟬在他靈台穴一敲,他頓時渾身一震,頭頂如有一盆冷水直潑下來,小腹下身翻滾沸騰的熱氣一下被壓得平息了下去。

  李雲東長長出了一口氣,體內燥熱氣息盡出,身心一下安靜了下來。

  這一安靜,李雲東便很快進入了內視的狀態,他此時練氣已然大成,若有人引導,進行內視、觀想這樣的功課,那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事情,絲毫無礙。

  一旁的蘇蟬發現李雲東眉宇放鬆,眼簾微合,呼吸平緩而悠長,顯然是正在內視,她便在一旁柔聲緩緩的說道:「你看見體內五臟六腑的氣息了,現在,慢慢嘗試著將這五臟六腑的氣息往你的上丹田頭部引導。」

  李雲東雖然進入冥想運氣的狀態,可蘇蟬說的話他卻能聽得一清二楚,當他嘗試著將五臟六腑的氣息往上調動的時候,卻發現這五團顏色各異的氣息猶如磐石,紋絲不動。

  李雲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蘇蟬立刻察覺到他可能遇到的困難,便柔聲說道:「不要刻意用意念去調動五臟的氣息,先調動你小腹下丹田的元陽之氣,然後引導你的元陽之氣在五臟的氣息周圍緩緩遊走,這些內臟之氣便會自然而然的跟著你的元陽之氣走,當引動五氣的時候,你再調動這股元陽之氣往上丹田走。」

  李雲東照著蘇蟬的話做,在小腹調動了一絲最純正的元陽之氣,這股元陽之氣猶如一抹暖暖的游絲細線,在自己的體內緩緩遊走,這股暖氣走到體內五團顏色各異的氣團周圍的時候,果然李雲東感覺到這之前五個巋然不動的氣團開始明顯有輕微的顫動,過不一會,便有絲絲的各色氣息朝著李雲東的元陽之氣遊走而來。

  李雲東感覺到這五股氣息與自己的元陽之氣混雜在一起,自己將元陽之氣調動向哪裡,這股五臟的氣息便遊走向哪裡,如同將軍指使士兵,揮灑自如!

  蘇蟬見李雲東眉頭舒展,便知道他已經領悟到了其中的奧妙,她也不由得臉上流露出笑容。

  李雲東固然從蘇蟬這裡學到了修真練氣之術,蘇蟬又何嘗不是在李雲東這裡印證自己以往的所學?在這樣的印證過程中,蘇蟬對以往所學又有了一些新的領悟。

  雙修之道並不只是男女之間的房中術,其道義深廣,浩瀚無邊。

  蘇蟬看著李雲東臉上一會白,一會紅,一會黑,一會青,她知道,這是李雲東調動體內五色的髒氣到頭頂的表現。

  什麼是五氣朝元?

  五氣,顧名思義,心肝脾肺腎,人體五大內臟的髒氣,修行人光是修煉經脈是不夠的,人的經脈之氣再強大,相比起五臟六腑之中的氣息來說,不過是外相之氣,好比江川河流比之大海。

  一旦修行人將自己的五臟六腑修煉到家,不僅能夠人體的內在變得極其強大,而且能夠讓人體的外在也變得超凡脫俗,最重要的是,人體的經脈之氣是有時可以用盡的,而且不能自創真氣,可人體的五臟六腑卻是修行功法中所說的先天小宇宙,不僅可以自己創造氣息,而且可以儲藏大量的氣息。

  而朝元的意思有兩層,一則指的是,人體五臟的氣息先天的便會被人體的元陽之氣勾動牽引,這是一層被動的含義;另一則指的是修行人若是想要修煉五臟之氣就必須要將這五臟之氣匯聚到頭頂,這是一層主動的含義。

  人體五臟的氣息朝的是什麼?朝的便是元,這個元不僅是人體的元陽之氣的元,更是要到人體最重要的上丹田大腦,也是元首的位置去修煉的元。

  蘇蟬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雲東臉上變幻的顏色,神情微微有些緊張,她知道,李雲東若是能夠將這股氣息再送回五臟,那就標誌著李雲東已經完成了修行人第二重天最高境界中「內視」的功課。

  練氣之事,最是凶險,猶如少兒舞錘,一有不甚便會將鐵錘舞到自己頭上,砸得腦漿迸裂。

  可李雲東不僅不是少兒,而是還一個身具神力的大力士,舞起錘來自然駕輕就熟。

  蘇蟬只見李雲東臉上顏色來回變幻了九次之後,漸漸的又恢復了平常,這五股氣息慢慢的又隨著元陽回到體內。

  蘇蟬大喜,她知道李雲東成功的完成了內視的功課,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功課了:「你現在嘗試著在體內觀想一下你的氣息,看看你的氣息是怎樣的一個形狀,你能將它想像成一個怎樣的形狀?」

  這話說得李雲東心中很是不解,體內的氣息還能像變形金剛一樣,想變成啥樣,就能變成啥樣?

  可他嘗試著想了一下,竟然震撼的發現,自己整個人彷彿輕飄飄的置身在一片茫茫的雲海之中,這些茫茫的雲層厚重堆積將四周的光線都擋得嚴嚴實實,如同一個大蒸籠。

  李雲東抬手想看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竟是一團無手無腳,無頭無軀的虛無!

  李雲東震撼之下,一時間心慌意亂,冷汗涔涔,正驚惶無措的時候,卻聽見頭頂天庭的方向悠悠的傳來了一陣空曠而遙遠的聲音,親切溫和並且熟悉安心:「不要緊張,這是你的小宇宙,也是你的靈台世界,你嘗試著觀想一下,看看你能在這個世界觀想出一個什麼東西。」

  觀想,這是修行人開始登堂入室修行的基本功,也是一門最能考驗修行人天賦和悟性的功課。

  觀想考驗的是修行人調動氣息的能力和意念、以及修行的悟性和創造性,人所能觀想出的東西越複雜,說明這個人悟性越高,天賦越高,觀想出的東西越簡單,則說明這個人的天賦越低。

  李雲東心神漸定,開始嘗試著觀想。

  一旁的蘇蟬緊張無比的看著李雲東,眼睛一眨也不敢一眨,她知道,除了築基,這是修行人最重要的一個門檻。

  築基將人區分為凡人和修行人,而觀想則將那些想追求修行的人區分為天才、俗才和蠢材,不同的分類則決定了他們日後的修行造詣的高低不同。

  在這一門功課上,李雲東體內的在世仙丹也幫不了他,能夠決定他成就和造詣的,只有他的修行天賦。

  「他能觀想出什麼呢?」蘇蟬咬著嘴唇,緊緊的盯著李雲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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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生奇才!

  李雲東在自己的識海中進行著觀想,他一開始想到的便是身邊可愛的小丫頭,他剛想到蘇蟬,四周的雲層便開始緩緩流動。

  李雲東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人從這個世界原來所在的位置抽離開來,一下拔高到一個頂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之前雲層包裹的混沌世界。

  在這個茫茫黑暗的世界中,李雲東發現自己腳下的雲層氣團漸漸的形成並凝聚成一個女孩的模樣,五官清晰,栩栩如生,赫然便是蘇蟬。

  這種變化讓李雲東又是震驚又是欣喜,彷彿有一扇陌生而神秘的大門向他敞開。

  他像一個得了新玩具的孩童一樣,不停的從一樣事物觀想到另一樣事物,樂此不疲。

  李雲東玩的開心,一旁的蘇蟬可是等得著急。

  李雲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覆雨翻雲,可外表上卻絲毫也看不出一點變化,蘇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李雲東不能闖過這一關,又或者說在這一關中不能獲得很好的結果。

  「如果雲東他觀想不出什麼東西,怎麼辦?」小狐狸患得患失的想著,忍不住便覺得揪心撓肺,她想了一會,便自己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他這麼聰明,不可能觀想不出的。」

  可小丫頭覺得這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如果他只能觀想出一些很低級的東西怎麼辦?」

  如果是那樣,那豈不是浪費了他一身的金丹元氣?

  蘇蟬不禁有些懊惱,如果他天賦不高,雖有金丹元氣的支持,但終究沒法登頂,成為修行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譬如正一教的白鶴真人,譬如丹陽派的無上天尊,譬如,禪宗的遠空大師,再譬如自己所在的狐禪門中數百年才能一遇的奇才,天機玄狐!

  小丫頭一個人自顧自的胡思亂想:「如果不能成為像他們那樣的登頂真仙,那退而求其次,做一個逍遙自在的散仙也是好的。可,可如果他的資質連散仙也無法達到的話,怎麼辦?那自己豈不是愧對於曾經發誓要幫助李雲東成為頂天立地的大高手的誓言?」

  蘇蟬惶然自顧的想著,想了一會,眉宇間漸漸流露出決然的神色:「如果他連散仙也無法修到,那我就拼著被責罰,去求師傅,讓她為雲東開天眼,盜天機!」

  小丫頭在這裡想的淒風苦雨,李雲東那廂卻玩的不亦樂乎,轉瞬間他便觀想出了上百種事物,尤其是李雲東在觀想出遠山大川的時候,那堆積的雲霧氣流所變幻出的雄偉山川景象,實在是讓李雲東血脈賁張,彷彿自己成了創造天地的造物主,在自己的指揮棒下,天地山川,星河日月,自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哈,自己豈不是成了創始的佛祖、洪鈞一類的神仙?」李雲東暗自偷著樂,他一時間玩心大起,想起佛祖便開始觀想佛祖的模樣。

  這一觀想可了不得,頓時他的識海世界裡面轟隆隆作響,如同狂雷翻滾,雷鳴陣陣。

  這些雲層氣團竟然沒有按照李雲東的意念形成佛祖的模樣,反而不斷沸騰上浮,像是要翻滾到李雲東的頭頂上來。

  李雲東嚇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對佛祖的觀想,他這一停,這些翻騰的雲團也立刻沉了下去。

  李雲東暗自納悶:為什麼不能觀想佛祖?莫非犯禁?

  李雲東猜的倒是一點也沒有錯,修行人有兩大忌諱,一大忌諱是對凡人使用法術,這樣會招來天劫;另外一大忌諱就是在實力不夠的時候,在修行時觀想神靈。

  李雲東見佛祖觀想不成,他倒也沒有再勉強去觀想佛祖,轉兒去觀想佛祖座下的蓮台。

  「佛祖想不成,想想蓮台也可以啊!自古以來,這些佛祖菩薩們不大多都是坐蓮台的麼?」李雲東暗自想著。

  隨著他的觀想,這雲海氣流慢慢的凝聚在一起,一開始這團氣流顯得很是不規則,李雲東覺得這些雲團氣流在不停的想往外面跑,這是他之前觀想的時候沒有發生過的,他不由得越發的全神貫注,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蓮台的觀想當中去。

  隨著李雲東的觀想,這厚厚的雲層氣流漸漸的形成了一個蓮台的模樣,慢慢的邊緣出現了荷葉和蓮花的花瓣形狀,李雲東見自己的觀想卓有成效,他頓時大喜,又繼續想道:這蓮台上面空蕩蕩的可不好看,得有蓮子!

  這一想,頓時黑暗翻滾的雲層中隱隱透出一抹光芒,如同一點星光點綴在蓮台之上。

  李雲東一看,發現這一點亮光恰恰像是蓮子,他哈哈一笑:「只有一個蓮子可不行,多一點!」

  緊接著,這個蓮台上一個又一個的出現小小的亮點,漸漸的李雲東所處的黑暗世界都被這些蓮子的光芒所照亮,就連蓮台周圍的蓮花花瓣都被照得晶瑩剔透,煞是好看,如同一盞黑夜中的蓮花狀燈籠。

  李雲東滿意的看著自己眼前的蓮台,他伸出手想去摸摸是什麼感覺。

  儘管李雲東此時只是一團虛無的魂魄,但他剛冒出伸出手的意念,這個蓮台頓時蓮花花瓣翻滾合攏,一下變成了一個含苞待放的荷花蓓蕾。

  李雲東一愣,又冒出了一個收回手的念頭,這個念頭剛起,這個含苞待放的荷花便瞬間綻放開來,光芒奪目,花瓣艷麗,炫目得簡直令這個小千世界大放光明,不能睜眼!

  李雲東又驚又喜,只覺得神奇好玩,他又冒出伸手去摸的念頭,結果這蓮台又變化成荷花的模樣,他哈哈一笑,如同頑童似的如此反覆,直到連續九次。

  到第九次結束的時候,李雲東再次觀想,卻突然間這蓮台猛的轟隆一聲炸開,花瓣亂飛,如同落英繽紛,蓮台中晶瑩的飛出許多蓮子,一個個流星一般鑽進了李雲東的體內。

  李雲東身子猛的一震,雙目睜開,一下從觀想中甦醒了過來,他大口喘著氣,眼睛瞪大發直,像是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蘇蟬見他醒來,頓時又驚又喜,小心翼翼的問道:「雲東,你觀想到什麼了?」

  李雲東喘了好一會的氣,漸漸心平氣和後,他神色古怪的說道:「很多東西……」

  蘇蟬心中一驚,暗道:只有觀想那些最簡單的事物才能輕鬆的觀想到很多,難不成……

  她忍不住追問道:「都有什麼?」

  李雲東一一將他觀想的事物大略說了一遍,其中飛鳥走獸,花鳥魚蟲,山川大河,無所不有,最後,他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對了,我還觀想了你。」

  蘇蟬之前聽李雲東說的這些,暗自有些愁眉不展,這些東西都是最容易觀想的東西,因為山川大河雖然磅礡浩蕩,可大多都是死物,而花鳥魚蟲,飛鳥走獸,那些都是沒有靈性的活物,都不能考驗出一個修行人的天賦和悟性。

  看當蘇蟬聽到李雲東說觀想到她自己的時候,她頓時一喜,追問道:「你想到我了?怎麼樣,像不像?」

  人乃萬物之靈長,天生就通靈剔透,而且模樣各自不一,非常難以觀想,尤其是要觀想得神形兼備,那更是難上加難,非是天資聰穎過人者不能做到。

  李雲東得意的笑道:「當然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蘇蟬頓時大喜過望,一直吊著的心事頓時放了下來,她眉開眼笑,一把抱著李雲東狠狠親了一口:「太好了,太好了!」

  李雲東也趁機抱住小丫頭,也吧唧親了小丫頭一口:「怎麼樣,我厲害吧?」

  小丫頭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一樣,喜笑顏開:「厲害厲害,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李雲東呵呵一笑,他忽然想到自己隨後觀想到佛祖的時候出現的異狀,便向蘇蟬說了自己觀想時出現的詭異情況。

  蘇蟬一聽,頓時背後冷汗淋漓,滿臉驚恐的看著李雲東,聲音發顫:「你,你竟然去觀想佛祖?你瘋了?」

  觀想,這意味著一個人的精神力和創造力有多強大,有多豐富。修行人什麼都可以觀想,但唯獨不能觀想神靈。

  因為修行人觀想必定是在自己體內和識海之中,在自己的識海中,人是有魂魄的,這便是自己自身的神靈。

  但是當修行人觀想神靈的時候,這就意味著他體內的精神力量與天地間存在的神靈力量聯繫在了一起,不僅會引來天地間的雷劫,還會引來神靈的力量入主自己體內,造成反客為主,自身神靈被抹殺的情況。

  李雲東觀想佛祖,立刻引得自己識海激盪沸騰,險些就魂飛魄散,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打了一個轉兒。

  蘇蟬滿臉驚恐的模樣,讓李雲東很是不解,等蘇蟬滿臉蒼白的將理由解釋了以後,李雲東雖然將信將疑,但心中好歹也記住了,不要隨便亂想,否則會走火入魔。

  蘇蟬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吃吃的說道:「你還說我傻人有傻福,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傻人有傻福呀!」

  李雲東佯怒道:「胡說八道!小心我打屁股哦!」

  蘇蟬跟他玩鬧了一陣,之前的心驚肉跳也便慢慢的消散,她很是隨意的問道:「總之,以後不要隨便亂觀想,如果沒有東西可以觀想了,就觀想一下蓮台。」

  觀想蓮台,這是「煉氣」第二重天最後一門功課,蓮台乃是觀想法門中最難觀想的事物。

  因為蓮台不僅複雜,而且乃萬物中最具靈氣的事物,它雖出於污泥,卻絲毫不然塵垢,不僅花瓣美麗端莊,而且生出的蓮子也清新甜美,又兼具有養生入藥的效果。

  蓮子蓮生,這本身也意味象徵著修行人的修行過程。

  一開始以凡夫俗子,鬼怪妖孽之體修行,不就是象徵著在淤泥中生長麼?一旦修行有成,開花結果,修煉出的內丹不也就對應著蓮台中生出的蓮子麼?

  蘇蟬說完,李雲東哈哈一笑:「早就觀想過了,還連續觀想了九次,後來觀想的蓮台炸開了,所以才會醒來的。」

  這話一說,蘇蟬頓時瞪大了眼睛,像看妖孽一樣看著李雲東,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雲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被我嚇傻了?」

  蘇蟬震驚失色的看著李雲東,吃吃的說道:「你,你觀想了蓮台?還,還連續觀想了九次?你可不要說大話!」

  李雲東不悅的說道:「誰說大話,你竟然不相信我!」於是,他將自己觀想的過程和觀想的感觸說了一遍。

  蘇蟬這才相信,駭然驚歎的想道:「我當初第一次觀想也才觀想了一次蓮台,他竟然一次就直接觀想了九次蓮台?那可是觀想法門中的『九九蓮台』,堪稱無上至尊的天資和天賦啊!難不成,他竟然是一個五百年一出的奇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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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超凡脫俗

  修行有九重天,其中第一重天為「塑胎」,許多的習武者,無論是內家還是外家,都可以通過各種練習方法,來強壯自己的肉體,從而達到這一個境界。

  第二重天便是練氣,外家的習武之人練到了外家的最高境界之後,便會自然而然的由外入內,開始轉為練氣的修行,而內家的習武之人則更是如此,他們中的大多人都能夠練到第二重天的中級境界,既「運氣自如的自如」境界。

  但他們當中非常稀少的能夠有人能夠再往下練,練習內視、觀想,更不用說締結蓮台。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沒有修行的伴侶或者引路的老師,更多的原因是沒有修行的法門。

  法、財、侶、地、器。

  修行的法門占修行五大必須條件的第一位,自然不是亂排的。

  李雲東輕輕鬆鬆的達到了第二重天的最高境界,這也意味著他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習武之人,開始邁入超越凡人的第三重天,「凝神」的境界!

  蘇蟬震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這位情郎。

  她之前之所以想幫助輔佐李雲東成為大修行者,主要是被李雲東對她的一片真情而感動,又覺得他為人率性坦直,是一個可造之材,可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男生不僅有一流的性情,還有一流的天賦!

  要成為一個大修行人必須要有幾個先決條件,第一便是要有一流的際遇,第二便是要有一流的性情,第三便是要有一流的天賦!

  這三點,李雲東竟然全佔了!

  蘇蟬艷羨無比的看著李雲東,心中暗自感歎:這真是一個連老天爺都會驚歎嫉妒的修行天才!

  蘇蟬知道,她出身的狐禪門雖然與佛門糾葛淵源,創始人盤石狐佬更是師從唐代佛宗的百丈禪師,但實際上狐禪門的後人們大多修行的是道家的修行法術。

  而道家的修行,最講「無為隨性」。

  何謂無為隨性?意思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絕對不刻意勉強的去做一件事情。

  李雲東便是這樣的性格,因此他幾次在修行的鬼門關上打了個轉,卻又毫髮無損的轉了回來。

  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走火入魔,連渣都不剩了。

  「這莫非是上天安排的造化?」蘇蟬呆呆的看著李雲東「天意讓我碰到這麼一個奇才?然後讓我輔佐幫助他?」

  蘇蟬艷羨而又崇拜震驚的目光讓李雲東心中暗爽,還有什麼事情比讓自己所喜愛的女人對自己表示仰慕崇拜,更能讓一個男人自豪得意的呢?

  李雲東此時不用蘇蟬催促,自己便對練氣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他非常喜歡這種被蘇蟬用崇拜震撼的目光所注視的感覺。

  過了一會,尚在震驚中的蘇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輾轉難眠。

  而李雲東則在客廳的地板上打坐打了一個通曉。

  等到第二天清晨,金烏初升的時候,第一縷陽光照在李雲東身上,李雲東立刻從深沉的入定中甦醒了過來。

  他一聲長歎,吐出了一口長氣,這口氣息如同利箭一般從陽台開著的窗戶中直射了出去,凝而不散,足有十幾米遠,到最後才變成一團白氣化開。

  李雲東站起身來,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明亮異常,他站在二十多層的陽台上,一眼能夠清晰的看見十幾里以外的景象,能夠清晰辨認幾百米外的店舖字跡。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自己的耳朵聰靈無比,四周左右鄰居人家的說話聲,做早飯的聲音,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變化讓李雲東愣愣的站在陽台上發呆,自己變成千里眼順風耳了?

  李雲東正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忽然心中一動,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他頓時朝著一個方向扭頭一看。

  他這一扭頭一看,正好撞見隔了一個單元的一個陽台上,一名女生朝自己看來。

  兩個人目光恰好一對,然後又迅速分開。

  在陽台上的女生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休閒服,正在做著簡單的體操運動,這女生容貌奇美,身段極佳,尤其是一雙眼睛晶瑩湛湛,讓李雲東印象極深,正是他剛來這個小區的時候,在小區門口曾經撞見過的女個女生。

  李雲東並不知道,自己的修行已經到了一個正常人一輩子都不一定修煉得到的地步,他向這個女生看了一眼,並不是因為這個女孩看了他,他感應到這個目光,他才扭頭去看。

  而是他預先察覺到有一個女孩會看他一眼,因此他才轉頭,所以才會出現兩個人同時扭頭,目光同時撞在一起的局面。

  李雲東以為這是巧合,卻不知道這是第三重天「凝神」中的「先知」境界。

  普通的修行人和極個別的大武術家能夠修煉到這種境界,他們不僅耳聰目明,而且還能夠提前預知到某些事情的發生。

  民國時期的形意大師尚雲祥就曾經對自己的弟子說,自己睡覺的時候千萬不要看他,否則一看他就醒。

  有弟子不相信的,便在他睡覺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正熟睡的尚雲祥立刻驚醒,其徒震驚之下視為神人。

  這種境界非常神妙,口耳不能相傳,言語不能意會,只有達到這層境界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奧妙。

  可千百年來,像李雲東這樣懵懵懂懂到達這樣境界的人,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與李雲東目光一對的女生正是紅菱,她一眼看見李雲東,自然也認出這個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生。

  她忽然發現,這個男生所居住的地方和上一次傳出長嘯聲的地方很是相近。

  不僅如此,李雲東向她看來的目光,甚至比上一次還要銳利強盛幾分!

  短短幾天,修行功夫便如此精進?

  紅菱不由得一呆,收回了目光,心中冒出一個嚇人的念頭:難不成,那個長嘯時間比王陽明還要嚇人的大高手,竟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紅菱便忍不住心中撲騰亂跳,又驚又駭:哪個修行門派的後起之秀?竟然如此了得!

  不行,自己改日要去拜會拜會!

  紅菱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等她目光再望過去的時候,李雲東已經不在陽台上站著了。

  李雲東回到房中,和蘇蟬吃了早飯,便奔學校而去。就在兩個人出了大樓的時候,紅菱這時候正從單元裡面轉出來,向李雲東的家中走去。

  紅菱按了一陣門鈴之後,發現家中無人,臉上頓時流露出悻悻失望的神色,轉身離去。

  李雲東和蘇蟬來到了學校,剛要進教室便迎面看見了孫莉,這位四川小辣椒看李雲東,頓時一愣,呆呆的站在了門口。

  李雲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不認識我啦?」

  孫莉愣愣的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雲東:「是有點!總覺得你今天整個人感覺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雲東笑著對旁邊的蘇蟬笑道:「我變了一個人嗎?」

  蘇蟬笑道:「沒有,再怎麼變也還是我的大爺嘛!」

  李雲東嘿嘿一笑:「瞧,專家權威認證!」

  孫莉搖頭笑道:「受不了你們兩個!」

  李雲東和蘇蟬進了教室,依舊在後排坐下,沒過多久,課堂裡面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

  這時候丁楠和周秦也一起結伴進了教室,兩個漂亮的女生一進來,頓時顯得整個教室都蓬蓽生輝,周秦目光在教室裡面掃了一圈,一眼看見李雲東,又看見他身邊的蘇蟬,眼神微微一黯,便帶著丁楠在前排坐了下來。

  對於周秦的目光,李雲東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他只是看了一眼周秦,對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與蘇蟬嬉笑打鬧。

  現在,這一對兒年輕男女簡直恨不得跟連體兒似的,從此長在一起才好,簡直片刻也不能分離。

  李雲東正和蘇蟬笑鬧,忽然聽見教室裡面的吵雜交談聲漸漸輕了下來。

  李雲東抬起頭,向門口一看,頓時一呆。

  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英俊的男生,一條腿上綁著石膏,一條胳膊下面撐著一條柺棍,另一條胳膊裡面抱著一捧鮮花,正是趙玉健。

  「他怎麼來了?」課堂上的學生們暗自驚疑不定,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這麼快就出院了?」

  「他不是大三的學長嗎?為什麼到我們班來?」

  「還用問?肯定是找周秦的嘛!你沒看見他手中的鮮花嗎?」

  趙玉健撐著枴杖目光在教室裡面掃了一圈,一眼看見周秦,頓時臉上一喜,眼中閃過一抹狂熱,他一瘸一拐的朝著周秦走了過去,將鮮花遞了過去:「周秦,這是我一大早去花店買的,一共九十九朵玫瑰,都是最新鮮的。」

  周秦坐在座位上,既不站起來,也不伸手去接鮮花,她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趙玉健,她微微歎息了一聲:「趙玉健,你真的太執拗了,這樣對我們都不好的!」

  趙玉健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旁的丁楠伸出手去奪他的花,大聲道:「喂,你這個人煩不煩啊?怎麼瘸了還不消停啊?」

  趙玉健一聽到「瘸」這個字,頓時臉頰抽搐了一下,之前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可怕的陰毒和怨怒。

  李雲東這時候猛的感覺到一股不妙不安的感覺潮水般兇猛襲來,他突然間毛骨悚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不要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趙玉健握著鮮花的手一抖,繽紛的鮮花紛紛落下,露出一把黑色的改裝五四手槍。

  丁楠驟然看見這把手槍,頓時嚇得大腦一片空白,伸出去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趙玉健的握著手槍,滿臉獰笑的用槍口盯著丁楠的腦門,正要扣動扳機,卻忽然間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他頓時一扭頭,抬手便是一槍!

  「砰」!!!

  一聲可怕的槍響驚碎了這個大學的平靜生活。

  李雲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的尾椎直竄而起,他渾身汗毛猛然炸開,心中一陣透心徹骨的發涼:他哪裡來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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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校園槍擊案

  趙玉健哪裡來的槍?

  這個問題此時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傢伙已經扣動了扳機。

  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校園裡面鳥兒呼啦一聲一起振翅而飛,發出各種驚恐的鳴叫聲。

  校園裡面安靜得猶如墳場,時間彷彿停止了走動,空氣也彷彿凝固了。

  懷抱著課本的老師腦門上多了一個彈孔,他瞪大了雙眼,身子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後跟進來的一名女大學生神情呆滯,她懷中抱著課本,臉上被濺滿了熱氣蒸騰的血漿,腥紅斑斑,極其可怖!

  大二中文系的學生們神色各異的看著門口這慘不忍睹的情景,他們曾經很多次在電影裡面看見這樣的情景,那時他們能一邊愉快的吃著爆米花,一邊點評著電影的真偽。

  可當電影裡面的情節真實上演的時候,他們的大腦全部陷入了一片空白。

  死寂,教室裡面只有陣陣迴盪的槍聲,急促恐懼的呼吸聲,怦怦亂跳的心跳聲,以及趙玉健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趙玉健瘋了,他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又或者說,當周秦再一次冷酷的拒絕了他,丁楠再一次毫不客氣的踐踏了他的尊嚴後,他徹底的崩潰了。

  「趙,趙……」平時以伶牙俐齒,牙尖舌利而著稱的丁楠連一個字都說不清楚,她想努力的說出趙玉健的名字,然後勸說他不要傷害她。

  可丁楠知道,向來她就是周秦跟前的擋箭牌,周秦之所以會一直帶著她這個農村出身的女孩兒在身邊,帶她出入各種上流社會的場所,讓自己能夠從中獲益,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她能擋下周秦不希望看見的追求,更能擋下針對周秦的各種攻擊。

  丁楠心裡面清楚得很,在這個教室裡面,她絕對是趙玉健最想殺的一個人!

  但是,丁楠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可能再勸趙玉健回頭了,因為他已經扣下了扳機。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生命,但同樣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生命,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是如此。

  丁楠心中有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大聲的吼叫著,哀鳴著,怨怒著:「我死定了,我死定了!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周秦,是她要我這樣做的!」

  丁楠想這樣大聲的咆哮,可聲音湧到了她的嗓子眼,便全部哽住了,她張開嘴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字不成字,詞不成詞,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垂死者可憐的哀鳴。

  趙玉健滿臉都是戾氣和猙獰,平日裡熟悉這個校草的女生們一個個震驚的看著他,彷彿從來不認識這個男生。

  以前,他是那樣的陽光,那樣的英俊,宛如天使一般令人著迷,可現在,他卻是這樣的恐怖,這樣的猙獰,如同地獄來的魔鬼,令人膽寒心顫!

  天使和魔鬼,只在一念之間。

  趙玉健將手中的手槍頂在丁楠的腦門上,兩眼瞪得暴突,獰聲道:「你不是很能說的嗎?說啊,再說啊!」

  丁楠牙齒得得得的打顫,眼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嘴裡面依舊只能零碎的顫出幾個字,一句完整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以往刻薄尖酸,囂張霸道的丁楠在自己面前被嚇成這樣,趙玉健體會到了一種極端的快感,手槍握在手裡面帶給他的力量感讓他從歇斯底里中瘋狂的膨脹了起來。

  倒是周秦此刻雖然震驚得渾身有些發抖,但她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名媛,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趙玉健,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這一句話說出來,四周的學生無不側目,又是佩服又是憤恨。

  周圍的同學們佩服周秦在這一刻還敢這樣說話,卻又憤恨周秦說話中毫不妥協的那種口吻和語氣。

  這個女人瘋了?她想刺激得趙玉健凶性大發嗎?

  很多學生在這一刻想起了趙玉健的前輩馬加爵,又想起了歐美校園槍擊案的各位先烈們,一時間嚇得低聲嗚咽抽泣了起來。

  這種哭泣聲讓趙玉健越發的焦躁不安,他衝著這些學生們聲嘶力竭的大吼道:「閉嘴,安靜!」

  他這一聲大喊之後,教室裡面的學生們無不驚駭的用手緊緊的摀住了嘴巴,瑟瑟發抖猶如一群綿羊。

  這時候,門口濺了一臉血漿的女生終於緩緩的坐倒,身子靠在門框旁邊,走廊外面聽見槍聲趕來的教務處錢主任還以為有人在教室裡面放炮,還沒走到門口便大聲道:「搞什麼,學校裡面怎麼能放炮!」

  在他身後緊跟著的是他新近的盟友劉老師,兩個人如同哼哈二將,挺著肚子來到教室門口,劉老師也沒看教室裡面的情況,頤氣指使的吆喝道:「喂,誰在放炮,搞什麼?」

  可等兩人來到門口,卻一眼看見坐倒在門口,神情呆滯木楞的女生,頓時被她一臉的血漿嚇住了,兩人齊齊低頭一看,然後齊齊的一抬頭,頓時看見一把黑洞洞的槍正指著他們。

  錢主任和劉老師嚇得面色如土,腿肚子瑟瑟發抖,路也不會走了,話也不會說了。

  趙玉健見有老師來了,他一聲獰笑,用手槍對他們一指:「過來!」

  錢主任和劉老師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國際主義精神,同時向對方看了一眼,慌忙說道:「喂,他喊你過去。」

  「不對,明明是喊你過去。」

  「我是教務處主任,我說他喊你過去,就是他喊你過去。」

  「對,正因為你是教務處主任,所以他才會喊你過去!」

  趙玉健見兩人爭吵,心中頓時躁怒,抬手便是一槍!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但好在這一槍趙玉健沒有瞄準,子彈竟從錢主任和劉主任兩個人的腦袋之間穿了過去。

  這兩人只覺得耳邊一陣風聲響起,像是死神的鐮刀從耳邊掠過。

  錢主任和劉主任頓時停止了互相推諉,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非常心有靈犀的齊齊一聲發喊,同時朝門兩邊逃去,連滾帶爬,連腳下已經被嚇傻的女生都不顧了。

  趙玉健看見這個情景,哈哈狂笑了起來,可他剛笑了一陣,忽然看見教室後面面站著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

  趙玉健頓時笑聲停止,目光一下變得無比的陰毒怨恨。

  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要歸咎於這個男生!

  都是這個男生當眾羞辱了自己,打斷了自己的一條腿,害得自己不能參加交流會的演出,自己所有的光芒都被這個男生搶走了!

  趙玉健覺得,如果那天是他參加演出,周秦一定會被自己在舞台上的英姿所打動的,她一定會接受自己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趙玉健是可憐的,但他的可恨在於永遠不會自我反省,試問當初如果沒有他咄咄逼人踢出的那一腳,李雲東又如何會打斷他的小腿呢?

  這之後的一切事情又如何會有呢?

  李雲東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腦海中一片混亂,他的確和混混幹過架,但打架和殺人那是兩回事,和刀棍的人打架,與和手持手槍的人打,那又是兩回事!

  一旁的蘇蟬本想靜觀其變,可她突然間發現趙玉健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雲東的身上,而且眼中殺氣聚集,她立刻低聲對李雲東說道:「雲東,氣調會陰,行至靈台,緊守神庭,氣通百會!」

  李雲東聽見蘇蟬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長時間和蘇蟬在一起養成的信任和習慣讓他下意識的便從體內開始運氣。

  一股雄渾磅礡的金丹元氣從會陰穴調出,然後上行至靈台穴。

  這股氣息剛到靈台穴,李雲東便覺得神智一清,體內的恐懼和震驚漸去,眼前週遭的一切都彷彿一點一點的沉澱下來。

  修行中人所說的「守住靈台」,一方面是指守住自己的神智,另一方面是指要氣息貫通靈台穴,只要這個地方暢通無阻,那麼人便會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舒暢。

  李雲東體內的氣息過了靈台穴後,到達神庭,他頓時感覺到頭腦越發的清醒靈動,之前渾渾噩噩震驚呆滯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大腦就像一匹高速運轉的馬達一樣開始轉動,冷靜而機密。

  神庭穴,位於大腦的前額正中位置,人有時候心煩意亂,無法思考,便會用手去抓頭髮,摳頭皮,手指經過神庭穴的時候,就會刺激這個穴位,使人神志清醒,耳聰目明。

  等李雲東體內的氣息轉眼間匯聚到百會穴的時候,這便意味著李雲東體內的氣息已經完成了小周天和大周天,全部的氣息都高度集中的調動了起來,此時的李雲東渾身遍佈金丹元氣,身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

  李雲東早上剛剛突破到第三重天「凝神」的「耳聰、目明、先知」的初級境界,此時他氣布全身,只覺得自己膽氣倍增,便是眼前有千軍萬馬,他也敢一闖!

  甚至,李雲東心中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便是趙玉健這時候開槍,也打不死自己!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李雲東兩眼裡面便立刻綻射出利劍一般的目光,銳利逼人得簡直令人膽寒,渾身上下,甚至是毛孔裡面都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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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與槍械的第一次交鋒

  連續兩聲槍響,讓正在另外一個大教室裡面上課的克麗絲等人頓時一呆,美國大學的交流生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一片嘩然,由於美國的槍械管制並不嚴格,幾乎家家都有槍,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也摸過槍,有些人還是槍械玩家,因此他們當然明白這兩下聲音是什麼。

  「上帝啊,我沒有聽錯吧?」約翰滿臉震驚的一聲驚呼「槍聲?我居然在這個槍械嚴禁流通的國家裡面聽到了槍聲?」

  克麗絲只愣了一下:「槍聲從哪裡傳來的?」

  約翰是個練家子,對辨認聲音的方位很在行,他說道:「好像是師傅那個班所在的方向。」

  儘管李雲東沒有收約翰為徒,可約翰依舊固執的喊李雲東為師傅,而且每次見到李雲東便吃負吃負的喊,絲毫沒有介意上次李雲東惡搞他的行為。

  克麗絲聽約翰說完,也不顧正在上課,扭頭便衝出了教室,約翰見狀也立刻跟了上去。

  「克麗絲,你瘋了嗎?」約翰大聲喊道「你去幹什麼?想當英雄嗎?」

  克麗絲正在上課的教室和李雲東所在的梯形大教室只隔了一個教學樓,她一邊跑,一邊喊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別忘記了,我可是雙學位的大學生,除了研究漢語言文學以外,我還是新聞系的大學生,離現場越近,我離普利策新聞獎越近!這可是卡帕大師的名言!」

  約翰嘟囔了一句,罵道:「卡帕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這個瘋女人!」

  兩個人很快來到槍聲傳來的教學樓下,這時候絕大多數的大學生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

  克麗絲觀察了一下,小聲道:「這些學生居然還沒跑,說明開槍的兇徒還沒有四處大開殺戒。」

  約翰緊張的看著她:「嘿,克麗絲,這可不是玩遊戲,也不是鬧著玩的,你不想我們把你橫著帶回去吧!」

  克麗絲的奶奶是名門閨秀,在英國留學的時候,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倫敦一個不名一文的水手,在二戰爆發後,一家人搭乘油輪來到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州,最後扎根落戶。

  在經歷了艱苦的創業後,一家人慢慢成為了一個在當地擁有相當權勢和地位的家族。

  克麗絲是她父母最小的一個女兒,在她之上還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她從小在奶奶和爺爺跟前長大,不僅繼承了她中國奶奶的血統,還繼承了她奶奶濃厚的中國情結,對中華文明有著濃厚的興趣和愛好,同時她還繼承了她英國爺爺那水手獨有的狂野的冒險精神。

  克麗絲回頭看了約翰一眼,眼睛裡面冒著興奮而緊張的光芒,她微微貓著腰,對約翰小聲說道:「別廢話約翰,不怕死就跟著來!或者,你可以嘗試著撥一下911?」

  約翰失聲道:「911?這個國家報警電話可不是這個,你別欺負我對這個國家一無所知!這個國家的報警電話是110!」

  克麗絲說道:「那就撥110!」

  約翰罵道:「我這是國內手機,我撥回去讓國內警察空投到這裡來嗎?上帝,這樣會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

  克麗絲嘿嘿一笑:「那就閉嘴!我去拍我的普利策新聞獎了!費城日報會對這樣的新聞很感興趣的!」

  說著,克麗絲扭頭便向裡面衝,剛走了兩步,她又扭過頭來,咬牙切齒的補充了一句:「另外,我很希望那個持槍的兇徒打爆你師傅的腦袋!」

  約翰大吃一驚,一把拉住克麗絲:「喂,你在說笑,對嗎?」

  克麗絲狡黠一笑:「讓你發現了,我是在說笑!」

  約翰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緊跟著她上了樓。

  克麗絲一路摸索,越接近李雲東的班級,他們遇到的阻力越大,越來越多的學生知道教室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驚叫著推搡著往樓梯下面跑。

  「快看!」約翰一拉克麗絲的胳膊,指了指一個教室門口一個坐著的女生。

  這個女生只側著露了半邊身子,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她身邊倒著一隻手,一動不動。

  克麗絲摒住了呼吸,來到教室門口,探出一點點身子,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將手機探了出去。

  克麗絲並不知道,她這一探,從此徹底改變了她和約翰的命運。

  這時候的教室裡面,所有的學生們都被嚇得傻了,沒有一個人敢起來反抗,甚至離趙玉健最近的學生,也沒有一個人敢動彈的。

  只有李雲東一個人站在後排,如同鶴立雞群。

  趙玉健一看見李雲東,頓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握槍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當他眼中的殺氣沸騰凝聚到最頂點的時候,他突然一抬槍,朝著李雲東便一槍打了過去!

  李雲東這時候渾身氣息遍佈,在趙玉健抬起手的那一剎那,他敏銳而強烈的感覺到自己腦門附近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

  李雲東立刻頭一偏,幾乎是在槍響的一瞬間,腦袋挪開了一段距離,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

  開槍的趙玉健見一槍沒打中李雲東,他頓時一愣,緊接著又是一槍!

  這一次李雲東感覺到自己右胸的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又是在槍響是一瞬間,立刻一側身,就如同兩個人同時一個扣扳機,一個側身一樣。

  趙玉健的第二槍又打空了,這一次他眼睛裡面流露出強烈的疑惑和不解。

  不僅是他,這裡所有人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躲閃子彈這檔子事,除非是在拍電影!

  趙玉健的猶豫只延續了不到兩秒鐘,他很快一咬牙,用手槍指著李雲東連續扣動了扳機。

  李雲東在這一剎那感覺到一股極其可怕的危險向他襲來,他體內的氣息沸騰流動到了他所能達到的頂峰,他渾身血脈賁張,肌肉高度緊張興奮,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炸得倒豎了起來,努力的向外試探延伸,如同雷達一樣探索搜尋著即將到來的危險將從空氣中的哪個方向襲來!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

  李雲東在趙玉健每次扣動扳機的同時,身子便從一個姿勢閃電般變到另外一個姿勢,動作之快,彷彿有殘影一般。

  在他身旁的學生們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像是一點也不認識這個男生似的。

  有生化危機5的狂熱愛好者彷彿看見了裡面的反面大BOSS威爾斯現身,居然能夠躲避子彈!

  李雲東連續躲閃了五槍,這種極端不可思議的行為一度讓教室裡面的學生們產生了一種錯覺:趙玉健手裡面的手槍除了第一槍,其他的都是空包彈!

  一名學生大著膽子站起來向外狂衝,企圖想逃離這個地方。

  趙玉健連續幾槍打空,他也被李雲東嚇到了,呆呆的愣在原地,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槍,他下意識的便想取出彈夾看一眼,看看裡面是不是空包彈!

  可當趙玉健發現有逃跑者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立刻抬手便是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這名學生背後中了一槍,一下撲倒門口!

  教室裡面的學生們頓時一聲驚呼,這下所有人才知道,原來趙玉健剛才打李雲東的那幾槍,不是空包彈!

  趙玉健見自己手槍子彈不是空包彈後,得意的哈哈狂笑了起來,他指著李雲東,一扣扳機,砰的又是一聲,一槍打了過去。

  李雲東在他槍口轉過來的一瞬間,立刻感覺到危機,閃電般又是一個側身,子彈再一次貼著他的胸口飛了過去。

  這一槍又打空了!

  教室裡面一片死寂!

  所有的學生都用一種莫名驚恐震駭的目光看著李雲東,彷彿這個男生根本就是一個外星人!

  趙玉健更是渾身發抖打顫,他看著李雲東,只見這個以前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男生,此時兩隻眼睛銳利逼人的死死盯著自己,彷彿獵人看見了獵物。

  這一剎,趙玉健汗流浹背,他彷彿看見了一個魔鬼正朝著自己獰笑!

  當他用手槍一個又一個不費吹灰之力槍殺鮮活的生命時,那種將他人的生命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快感讓他一度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

  可現在,趙玉健恐懼顫慄的發現,站在他跟前的才是一個凡人根本無法相比擬,甚至是無法揣度的「神」!

  在門口的約翰和克麗絲目瞪口呆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鏡頭畫面,眼珠子險些從眼眶裡面瞪出來。

  約翰結結巴巴的說道:「上帝啊,基督耶穌啊,這怎麼可能?他是在躲子彈嗎?這是在拍黑客帝國嗎?」

  克麗絲也被李雲東鬼神一般的表現震撼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但她反應比約翰要快一拍,她一指門口被擊中的學生說道:「快把人拉出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約翰一咬牙,匍匐著身子來到教室門口,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見趙玉健此時正呆呆的站在教室裡面,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們,他這才大著膽子伸出手,將門口被槍擊中的老師和學生一點一點的拖了出來。

  約翰汗流浹背的將兩個人都拖出來,他一眼看見被擊中腦門的老師,也不去用手指試探他的脈搏,便搖了搖頭:「這個沒救了。」

  說著,他又試探了一下另外一個學生的脈搏,頓時一喜:「這個還有脈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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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6 20:56:21
第79章 二選一!

  克麗絲一邊緊張的繼續窺視著教室裡面的情況, 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衣,上半身只穿著一件乳白色的胸罩,她將外衣遞給了約翰,自己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屏幕,唯恐一眨眼錯過了一個鏡頭。

  約翰將克麗絲遞過來的外衣撕成長條狀,然後為這個學生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他儘管是一個參加過各種大型比賽的練家子,可依舊緊張得滿頭是汗,在包紮完後,約翰手上已經滿是鮮血,他下意識的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頓時也變得滿臉鮮血。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約翰料理好了跟前的傷員,小聲對克麗絲問道。

  克麗絲緊張的搖了搖頭,她扭頭看了一眼約翰,瞪道:「報警啊,快報警,白癡!」

  約翰哦哦的應著,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剛要撥打,便忽然間聽見克麗絲緊張的說道:「約翰,站起來,小心,有變化!」

  約翰緊張的向克麗絲的手機屏幕看去,卻見這時教室裡面,趙玉健雖然依舊用槍指著李雲東,可他說什麼也不敢再開槍了。

  改裝的五四手槍彈夾容量從八發提升到了十發,趙玉健之前打了兩發,又對李雲東連續打了五發,然後一顆子彈又打中了一個想要逃出去的學生,此時彈夾裡面還有兩發子彈。

  李雲東身手又如此詭異不似人類,趙玉健說什麼也不敢再對李雲東開槍了。

  他雖然還有彈夾,可李雲東敏捷恐怖的身手會給他換子彈的時間嗎?

  趙玉健一隻手撐著枴杖,一隻手用手槍指著丁楠的腦門,他臉上的暴戾和張狂此時都變成了緊張和恐懼,一個手持槍械的強者瞬間一下像是變成了弱者。

  趙玉健緊張的注意著李雲東的動作,他大聲道:「你敢再動,我就打死她!」

  李雲東平日裡性格大大咧咧,隨遇而安,可遇到了這樣的關頭,卻一點也不含糊,他冷冷一笑,說道:「你在威脅我?」

  說著,他從後排座位裡面走了出來。

  趙玉健緊張得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來,槍口頂在丁楠的腦門上,用力得都頂出了一個血印:「你再動一下,我就打死她!」

  李雲東頓時不再動彈,他並不希望看見有自己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好,我不動!不過,趙玉健,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你的媽媽?你這樣自暴自棄,你的媽媽怎麼辦?」

  趙玉健面容扭曲,他哈哈狂笑了幾聲,又很快嗚咽落淚,他嚎叫道:「我現在還有回頭路可以走嗎?你能躲子彈,可你能讓這幾個死去的人活過來嗎?」

  趙玉健如同一個受傷的野獸,又哭又叫的大聲喊著,他看了一眼李雲東,又看向周秦:「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逼我!為什麼?」

  周秦在一旁忽然開口說道:「趙玉健,沒有人要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閉嘴,閉嘴!!」趙玉健發瘋一樣的大喊著,一下又將槍口對準了周秦。

  周秦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玉健,像是沒有看見對準腦門的槍口,只有在她身邊的丁楠感覺到了一陣微微的顫慄。

  「你站起來!」趙玉健用槍指著周秦,又是絕望又是憤恨的說道。

  他奈何不了李雲東,只好又將怒火全部發洩到了眼前這兩個女孩的身上。

  周秦在趙玉健的威脅下慢慢站了起來,趙玉健大聲對李雲東喊道:「你給我出去,慢慢走,不要亂動,亂動我就打死她們!」

  李雲東高舉雙手,緊緊的盯著趙玉健,一點一點的走到門口,蘇蟬也緊跟在他的身後,低聲道:「雲東,你吸引他注意力,我來動手?」

  李雲東嚇了一跳,他怎敢讓蘇蟬涉險?

  「別胡鬧!」李雲東低聲呵斥了一句,瞪了蘇蟬一眼。

  趙玉健看見他們兩個人竊竊私語,他頓時緊張了起來,神經質一樣大喊道:「你們在說什麼!不要亂來,小心我打死她們!」

  李雲東立刻大聲道:「我們這就出去,你別亂來!」

  趙玉健大聲道:「你站到樓下去,要站到我能看見的位置!否則,我一槍打死她們!」

  李雲東只好照做,帶著蘇蟬走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李雲東便發現克麗絲和一頭鮮血的約翰圍了上來,又是緊張又是驚喜的看著他。

  「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李雲東愣了一下。

  約翰一臉狂喜的看著李雲東,吃負吃負的不停喊。

  克麗絲則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李雲東,一把拉住他:「你剛才怎麼做到的?」

  李雲東發現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女孩竟然赤著上身,只穿了一件內衣,他嚇了一跳,不答反問,指著克麗絲:「你這是幹什麼?」

  克麗絲一看自己身上,這才明白過來,她指了指地上被槍擊受傷的學生,正要追問李雲東,卻聽見教室裡面一聲大喊:「李雲東,快點站到樓下我看得見的地方去,否則我開槍了!」

  李雲東立刻扭頭沖克麗絲說道:「聽見了?」說完,他帶著蘇蟬匆匆下樓,克麗絲和約翰也互相對視了一眼,克麗絲對約翰說道:「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克麗絲拿著手機便追了下去。

  約翰大聲道:「喂,我不要在這裡啊,我要跟著師傅,這裡太危險了!」

  他自己也脫下外套,蓋在被槍擊的學生身上,急聲道:「你堅持一下,救援馬上就來。」

  說完,也不管這學生聽不聽的懂,聽不聽的見,扭頭便追了下去。

  李雲東來到教學樓的後面,對站在窗口旁邊的趙玉健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下來:「趙玉健,你別衝動!」

  趙玉健見李雲東已經在樓下,他鬆了一口氣,用槍對周秦和丁楠一指:「站起來!」

  趙玉健用槍控制著丁楠和周秦出了教室,他冷冷的說道:「上樓!」

  周秦和丁楠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中滿是驚恐和疑惑。

  趙玉健一隻手撐著枴杖,一隻手握著手槍,逼著周秦和丁楠來到了最高層,然後又說道:「上樓頂!」

  周秦皺眉道:「房頂門關了。」

  趙玉健怒道:「不可能,學校的房頂門從來不關!」

  周秦鎮定的說道:「上次李雲東爬上房頂以後,房頂的門就關了。」說著,她用手指了指門口的門鎖。

  趙玉健二話不說,抬手便是一槍,砰的一聲將門鎖打掉。

  周秦和丁楠沒有想到趙玉健竟然會開槍,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

  趙玉健躁怒的說道:「現在可以開門了!」

  丁楠不敢多說一句,立刻開了門,上了教學樓的天台。

  周秦則冷冷的看著趙玉健,說道:「這種改裝的五四手槍最多能裝十發子彈,也就是說,你只有一發子彈了!」

  趙玉健衝她瞪了一眼,目光滿是戾氣,他槍口一指周秦:「走!你想說什麼?」

  周秦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有兩個人,你一槍只能打死一個,你可要想好了,才開第一槍!」

  趙玉健冷笑道:「你認為我第一槍會打誰?」

  周秦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但我只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不僅你完蛋了,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所有的家人,他們就都完蛋了!他們從此會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們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更會後悔將你生下來。」

  趙玉健聽得渾身發抖,目光中滿是陌生而且恐懼的看著周秦,他牙齒不停的打顫:「你,你竟然如此歹毒?」

  周秦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不是我歹毒,而是我背後的權勢力量太大。權勢如同猛獸,越是大,越是要吃人,任何人給它的傷害越大,它的反彈越大,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丁楠雖然先上了天台,可她將周秦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周秦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只有一顆子彈,你殺了丁楠吧,但不要殺我,否則我的家人會幫我報仇。

  丁楠心中又驚又恨,又怕又悔,她震驚於周秦的冷酷,又憤恨於周秦的冷血,她害怕死亡,又後悔於自己的虛榮心。

  如果自己不是貪慕虛榮才跟在周秦的身邊,那現在自己也不會變成周秦的替死鬼!

  趙玉健目光絕望的看著周秦,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彷彿不認識眼前這個女生似的。

  為了追求周秦,趙玉健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打探她的喜好,他自以為很瞭解周秦,能夠給這個女生帶來幸福,這才死纏爛打,不肯放手。

  可到現在,趙玉健才發現,這個女生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一點也不曾瞭解過這個女生!

  直到剛才,趙玉健心裡面還存了一絲僥倖,也許周秦會在死亡的面前向自己屈服,哪怕說一句,甚至是對自己笑一下,那也是好的!

  可現在……

  「哈哈哈哈……」趙玉健淒然絕望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令周秦都毛骨悚然,丁楠更是被嚇得眼淚直流,站都站不穩,渾身抖如篩糠。

  「都站到大樓的邊上去!「趙玉健用槍一指兩個女生。

  丁楠渾身顫慄,眼淚不絕,走都走不動,倒是周秦還能撐得住,她走到丁楠身邊,低聲道:「走吧,別放棄。」

  丁楠聽見周秦的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睛裡面放出一陣光來:她剛才說話那麼冷酷,是在迷惑趙玉健的嗎?

  兩個女生戰戰兢兢的站在了樓頂邊緣,這時候樓下已經聚滿了人,不少女生摀住了嘴巴,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男生們則駭然失色的對樓頂指指點點。

  克麗絲一邊拍著樓上的情景,一邊焦急的對李雲東大聲道:「快點想點辦法!」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別吵,我爬上去看看!」

  他正說話間,趙玉健已經用槍指著周秦和丁楠的腦門,慘然一笑:「我只有一顆子彈了,這原本是給我自己準備的。現在,你們兩個二選一吧,誰跳下去?留下來的那個我不殺她!」

  周秦和丁楠互相對視了一樣,兩個女生在對方的眼睛裡面看見了恐懼、警惕和……一絲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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