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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18:49:30
第942章 封印

  「轟隆隆」龍虎山上電光四射,雷聲滾滾,雷雲之中隱隱可見一道道金光閃過,在天師府後殿中的一處偏房中,鄧玉和鄧嬌兩人正在盤膝對坐入定,她們兩人雖然不是什麼大高手,但是由於是在靈宮派的荷塘中以蓮子蓮心重鑄肉身魂魄,因此修行潛質堪稱天下少有,再加上她們兩人被選為做三絕大陣的劍靈,本身具有調動三絕大陣的力量,因此她們兩人實力只要增長一點,經過三絕法陣的放大,兩人的威力在法陣之中便會增加許多。

  她們此時正在閉目入定,吸取著驚蟄雷雨天中天雷洩漏出來的天地靈氣,可忽然間兩人心中猛的一跳,心中像是有什麼重物硬生生戳了她們胸口一下似的,不約而同的睜開了眼睛。

  鄧玉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三絕大陣所在的位置看去:「姐姐,好像是三絕大陣出了問題。」

  鄧嬌不喜多言,簡短的說了幾個字:「去看看。」

  兩個嬌俏的雙胞胎立刻身形一縱,躍了出去,她們兩人剛躍出房門,便見三絕大陣的方向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七彩神光,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一驚,立刻撒腿便朝著三絕大陣的方向疾奔而去。

  她們兩人離開三絕大陣越遠,實力越弱,可是越靠近三絕大陣,她們的實力便越強,一開始她們兩人還只能快步飛奔,雖然速度極快,但也只是比尋常人快了許多而已,與張流芳這樣的陽神高手比起來都差了許多。

  但她們兩人越是靠近三絕大陣,腳下速度便越快,體內流淌的氣息便越是旺盛,宛如一壺水,越來越翻滾,越來越沸騰。

  等她們兩人來到後山懸崖峭壁處的時候,她們渾身都流淌起驚人的青色光芒,腳下一蹬,身形便立刻竄出去十幾米遠,輕飄飄的宛若滑翔。

  鄧玉和鄧嬌在懸崖峭壁處一望,卻見山洞下面一個人影化作一道青光從裡面飛快閃出,她們兩人頓時一驚,鄧玉脫口道:「有人入陣了!」

  她們兩人被救活後,就一直生活在正一教中,由張靈教導三絕大陣的主持和運行之法,此時她們的意念與神識與三絕大陣緊緊相連,紫苑與阮紅菱兩人一握住劍柄的那一剎那她們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等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遇到阮紅菱帶著靈藥從三絕大陣中逃出。

  鄧玉和鄧嬌雖然是三絕大陣的主持者,但是兩人鬥法經驗缺乏,陡然間遇到這樣的事情,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追人呢,還是入陣查看呢?

  鄧玉平日裡話多俏皮,可真遇到這樣的情況那真是束手無策,卻是平日裡話少寡言的鄧嬌忽然說道:「走,入陣看看,剛才逃出去的那個人好像認識。」

  她們兩人是雙胞胎,心有靈犀,鄧嬌一說,鄧玉立刻啊的一聲,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是靈宮派接任大典儀式上的阮紅菱阮真人!她怎麼到這裡來了?走,姐姐,我們快去看看!」

  兩人攜手躍下崖壁,她們兩人雖然身穿深藍色道袍,寬大衣服將她們曼妙身子幾乎全部遮掩,她們兩人身形落下的時候勁風鼓蕩,吹得她們衣袖獵獵狂舞,鼓蕩作響,雖是深夜,天空雷鳴滾滾,大地深邃幽暗,但藉著一道道電光閃過的時候,依舊將她們照得宛如神仙中人,翩躚下凡。

  鄧玉鄧嬌兩人在半空中不斷下落,等落到洞口的那一剎那,忽然間石洞中湧出的七彩神光凝聚成兩把七彩寶劍,這兩把七彩寶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鄧玉鄧嬌兩人腳下,一下止住了她們下墜的身形。

  鄧玉和鄧嬌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形,她們站在這只有兩指寬的光劍上,身形卻絲毫不晃,穩穩的站定,由光劍帶著便飛進了石洞之中。

  她們兩人剛飛進石洞的時候,她們便瞧見三絕大陣已經自動發動,無數的神劍朝著紫苑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撲去。

  鄧玉和鄧嬌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她們可是認識紫苑的,不僅僅是在接任大典上的時候,便是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兩人也是見過紫苑的,尤其是紫苑和李雲東一同在舞台上出演《仙劍奇俠傳》的時候,紫苑那一身仙氣更是留給了她們極深的印象。

  她們兩人雖然不知道是紫苑和阮紅菱救了她們,並幫助她們重鑄肉身,但是她們知道紫苑與李雲東是關係極為密切的朋友,兩人幾乎形影不離,朝夕不分。為了紫苑,李雲東在接任大典上大打出手,這件事情轟傳天下修行界,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鄧玉和鄧嬌對於李雲東有著極為深刻的愛慕與崇敬之心,愛屋及烏之下,自然也對紫苑有著極深的好感,她們眼見紫苑即將在三絕大陣之中香消玉殞,頓時大驚失色,齊聲道:「住手!!」

  她們兩人是三絕大陣的劍靈,與法陣力量和神器法寶意念相通,因此意念一動,這飛刺出去的神劍立刻便停在了半空中,離紫苑最近的劍鋒幾乎已經刺到了她的肌膚上,刺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滲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紫苑聽見這聲音,心中一動,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她一眼瞧見鄧玉和鄧嬌站在一把七彩光劍上,身形卓然,不禁一愣,脫口道:「你們……」

  鄧玉也驚疑不定的看著紫苑,問道:「紫苑真人,你怎麼在這裡?」

  說著,她目光不由得向旁邊的乾坤一氣壺掃了一眼,登時一愣,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妙,這時石洞之中忽然間飛進來幾個人,為首一人身著道袍,相貌雖然平平,但是眉心一點硃砂,氣宇淩然,正是張靈。

  張靈一眼瞧見紫苑,緊接著又看見已經壺中空蕩蕩的乾坤一氣壺,登時渾身發抖,怒不可遏的喝道:「紫苑,你居然膽敢擅闖龍虎山禁地,居然還敢盜走日月流華丹!你瘋了嗎?靈丹在哪裡?快點交出來!」

  「日月流華丹麼?」紫苑面若平湖,她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簾,低聲道:「要丹沒有,要命有一條……」

  紫苑熟讀諸多佛道兩家的修行典籍,聽張靈這麼一說,立刻便醒悟過來,之前自己讓阮紅菱帶走的那枚丹藥正是號稱「日月顛倒,乾坤流華,活人吃死,死人吃活」的神奇丹藥。

  這枚丹藥的最早出處來源於東漢魏伯陽所著的《周易參同契》一書,這本書是中華修行界乃至全世界最早的系統外丹煉製著作,號稱丹經之組,萬古丹經之王。

  這本書中詳細論述了外丹的煉製方法,在經過宋朝儒學大家朱熹所批注的《周易參同契考異》、宋朝著名道士陳顯微所批注的《周易參同契解》、元朝道士俞琰所批注的《周易參同契發揮》等幾本著作的完善後,外丹派的煉丹之術已經臻至登峰造極的境界,其中日月流華丹便是正一教祖師根據這些典籍所獨創出來的神奇仙藥。

  這種仙藥的功效在於顛倒乾坤,扭轉生死,妙處難以言喻。

  正一教的張天師等人在十幾年前得知修行界即將有大劫難後,便一直著手準備應付這一場大劫難,他們不僅準備了絕天滅情陣,同時還準備了三絕大陣和這枚日月流華丹,為的就是提防哪一天正一教的教主張天師如果不幸在得道之前被魔道所乘,到時候正一教如果還有一名弟子,便可以拿這枚仙丹來救活張天師,使正一教香火不至於就此滅絕。

  可以說,這麼仙丹對於正一教的意義之重大,堪比鎮派法寶,可偏偏就讓紫苑給偷走了!

  但最可惡的是,紫苑這平日裡出塵優雅的仙子忽然偷走正一教秘密修煉多年的丹藥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又說出這麼一句無賴話來,張靈真是氣得三屍神暴跳。

  張靈渾身直哆嗦,她指著紫苑,話都氣得說不清楚了:「你,你……你,好好,好!紫苑,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這一次,你闖禍闖得太大了!!」

  跟在張靈身後的鄒萍看了紫苑一眼,她眼見紫苑平靜異常,似乎渾然察覺不到周圍將她團團圍住的無數神劍,也察覺不到死神的劍鋒正架在她的脖子上,猙獰森寒。

  她只是輕輕的立在那裡,裙擺輕輕的迤邐在地面上,宛如彩雲流霞,水波不興,風輕雲淡,似乎這人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乎她已經得道,平靜之中透出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無關法力,無關真元,只是當一個人將生死置之度外之後那種超然的氣度所產生的力量,這種力量讓鄒萍心中一顫,她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美得絕倫,雅得高貴的出塵女子。

  自從張天和不再迷戀紫苑,又進一步與鄒萍關係越來越親密後,她對紫苑的嫉妒之心便減弱了許多,此時一見,更是心中有些感同身受,像是觸摸瞭解到了紫苑的內心世界,明白了「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的癡念。

  鄒萍忍不住對張靈說道:「師父,要不交給掌門教主來處理吧?」

  張靈怒道:「放屁,掌門現在在渡雷劫!紫苑這是叛教行為,我要將她革除龍虎山,取締她繼承靈宮派掌門的資格!」

  鄧玉鄧嬌在一旁聽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們生怕張靈脾氣一來,讓她們當場將紫苑格殺在三絕陣中,若是這樣,那她們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她們沒高興多久,便聽見張靈怒喝道:「鄧玉鄧嬌!封閉三絕陣,將紫苑關在陣中,永生永世不得放出!!!」

  鄧玉鄧嬌大吃一驚,鄧玉忍不住驚道:「師父……」

  張靈怒目向她們兩人瞪去:「你們要違抗師命嗎?」

  鄧玉鄧嬌雖然在這法陣之中實力卓絕,但是她們的修為都來自於張靈傳授,因此對張靈又敬又畏,這時雖然心中不忍,又哪裡敢多說什麼。

  鄧玉鄧嬌互相對視了一眼,低頭道:「謹遵師命。」

  張靈一聲怒哼,瞪了紫苑一眼後,怒氣沖沖而去。

  她們幾人剛出石洞,鄧玉和鄧嬌也緊跟著飛了出來,她們兩人扭過頭,無奈的看了一眼在石洞之中身形若隱若現的紫苑,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口中默默念誦咒訣,頓時這懸崖石壁處轟隆聲作響,四周岩石湧動,彷彿浪潮一般朝著石洞洞口湧來,只一會兒便將洞口嚴嚴實實封住,不露一絲一毫的痕跡,原來的洞口處岩石層巒,灌木茂密,任誰也看不出,有一位美貌如仙的仙子便被封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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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18:49:56
第943章 癡情

  阮紅菱帶著日月流華丹飛快的趕往天瓏山,她一邊飛,一邊抹著眼淚,腦海中不住的閃動著腦海深處的記憶畫面。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與紫苑師姐一同緊追蘇蟬來到李雲東家中的陽台上,兩人失去線索,無功而返,但她們當時並不知道的是,這正是一場纏綿情緣的開始,也正是紫苑宿命糾葛的開端。

  尤其是當她被李雲東打得狼狽而逃,回到龍虎山請紫苑師姐下山的時候,正應驗了王遠山留下的那首楔語詩。

  阮紅菱是知道這首楔語詩的,一開始她並不以為然,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隨著紫苑與李雲東糾纏得越來越深,她已經對這首楔語詩深信不疑,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同並接納李雲東的,在她看來,李雲東應該是和紫苑是天造地和的一對,他們兩人在一起,那才是神仙眷侶,才是最完美的組合。

  但阮紅菱與蘇蟬相處的時間越長,對她也越是喜歡和同情,她深深的被李雲東與蘇蟬之間的真摯感情所打動,但又深深的替自己的師姐所不值。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犧牲自己,去成全他們兩人,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傻的行為!

  阮紅菱都不敢回頭去看龍虎山所在的方向,她生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忍不住回去救自己的師姐,她知道紫苑陷於三絕陣中,一定凶多吉少,很有可能自己在石洞中與她一別,這便是從此天人永隔的最後一面!

  「師姐啊師姐……你怎麼就這麼傻?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靈藥就偷出來,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不顧門派的安危存亡!」阮紅菱眼中滴淚,心中滴血,腦海中有一個痛苦的身影在大聲的嘶喊著「你為什麼就不肯想想你自己?你為什麼就能這樣的無私?你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自私的嗎?」

  阮紅菱一路灑淚,一路還要提防躲閃著有人會對自己不利,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已經進了東吳市天瓏山的地面,等她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三夜過去了,夜晚一場春雨過後,天空這時候正泛魚肚白,遙遠的天際幽幽的透出一絲絲暖洋洋的金色陽光,這股暖光在天邊流淌著,孕育著,似乎在繼續著一股力量,彷彿下一秒鐘便會有一輪紅日,從天邊噴薄而出。

  阮紅菱一眼向狐禪門石室山洞看去,卻見山洞的洞口處站著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李雲東。

  李雲東這時一動不動的站在石洞的洞口處,面孔朝東,他閉著眼睛,表情平靜祥和,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龐彷彿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讓他的肌膚看起來晶瑩閃亮,比生前似乎還要細嫩,兼且他的嘴角還藏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像是下一秒鐘他就會甦醒過來,再一次與身邊的人嬉笑玩鬧,談笑風生。

  在李雲東身旁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蘇蟬。

  蘇蟬這時正手中拿著一塊洗乾淨的熱毛巾,小心翼翼的替李雲東洗著臉,然後又替他擦拭著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膚。

  她動作輕緩柔和,如同一個溫柔而細心的妻子,生怕自己稍微大了一點點力氣,便會擦疼自己的丈夫。

  蘇蟬在替李雲東擦拭完身上後,便一直癡癡的站在旁邊看著李雲東,目光一瞬不瞬,彷彿一個入定的泥人。

  小丫頭臉上絲毫看不見一丁點兒悲慼,相反的是,她臉上滿是幸福和滿足的笑容,也許在小丫頭看來,只有在這個時候,李雲東才是徹徹底底屬於她一個人的,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單獨陪著自己,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爛。

  阮紅菱看在眼裡,心中又是一痛,她知道就算李雲東不能再醒過來,蘇蟬好歹還有一個念想,還有一個期盼,可是自己的師姐呢,她有什麼?

  阮紅菱強忍著心中翻滾的不忿,她飛快的爬上了山腰,來到了蘇蟬身旁,呼喊道:「蘇蟬,蘇蟬!」

  可不管她怎麼呼喊,蘇蟬始終沒有扭過頭來,她只是定定的注視著李雲東,似乎聽不見周圍一切聲音,看不見周圍一切事物。

  阮紅菱喊了幾聲,正要上前,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別喊了,她聽不見的,也別靠近她,現在蘇蟬的神識幾乎已經全部封閉,她只看得見李雲東,只聽得見李雲東的聲音。」

  阮紅菱扭頭一看,卻見石洞深處緩緩走出來一個幽幽森寒的身影,正是周秦。

  幾天不見,周秦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陰鬱幽暗的氣息,彷彿整個人都要變身成為可怕的殺神,只要她內心深處最後一線希望泯滅,她就會立刻化身為青拉姆,將整個世界都拖下地獄深淵,為李雲東一人殉葬。

  周秦面若寒霜,眼中如同跳動著一抹青色的冥火,她的目光冰冷刺骨,只有當她目光落在李雲東身上的時候,她冰冷入骨的目光,才微微透出一股暖意。

  阮紅菱被她看了一眼,頓時覺得渾身如同置身地獄冰河之中,忍不住便打了一個冷戰。

  周秦說完後,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阮紅菱,說道:「已經第三天了,蘇蟬不吃不喝不睡不走……你找她有事麼?紫苑呢?她找到辦法了麼?」

  阮紅菱這時攤開手掌,露出一枚在手掌心中滴溜溜打轉的藥丸。

  周秦一看,卻見這枚藥丸通體紅色,微微散發著陣陣柔和的光芒,她眼睛頓時睜大,驚道:「這是什麼?」

  阮紅菱一下想起自己生死未知的師姐,她強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說道:「這是師姐讓我帶回來的靈藥,應該可以救活李雲東的……」

  周秦登時狂喜,一陣風似的撲到阮紅菱跟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丹藥,捧在手中,對著陽光,小心翼翼的看著。

  周秦顫聲道:「這是什麼靈藥?能夠救活師父?」

  阮紅菱淒然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如果不相信……那就把藥還給我吧,我拿著去……」她剩下那句「……去救我師姐回來」還沒說完,便見周秦猛的縮回手,飛快的朝著李雲東撲去。

  周秦現在已經幾乎絕望,她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將這枚丹藥飛快的往李雲東的嘴中塞了進去。

  這枚丹藥剛剛進入到李雲東的嘴中,便立刻融化,化作了液體,沿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了不少,一旁的蘇蟬看在眼裡,拿起手中的手帕,輕輕為李雲東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又依舊目光溫柔而滿足的注視著李雲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周秦的動作一般。

  周秦無比緊張的看著李雲東,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見李雲東有任何的反應,她眼中的希冀越來越淡薄,臉上原本的狂喜之色也一點一點的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可她卻沒有留意到,在李雲東的腳下,一縷縷極為細微的青絲正在飛速的蠕動著著,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開去。

  過了許久,周秦見李雲東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忍不住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眼中的目光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冰冷,她不再多看阮紅菱一眼,轉身緩緩的走進了石洞之中。

  可她剛走了幾步,便忽然間聽見蘇蟬一聲驚呼:「雲東,雲東,他醒了,他醒了!」

  周秦大驚,立刻猛的轉過身來,撲到李雲東身邊,阮紅菱也瞪大了眼睛向李雲東看去。

  她們兩人只見李雲東面色如常,與之前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禁大為失望,周秦忍不住說道:「蘇蟬,你哪裡看出師父他醒了?」

  蘇蟬此時像是已經有點回過神來了,能認得出周秦和阮紅菱,她定定的看著李雲東,她癡癡的說道:「我看到的,我剛才看到他眼睫毛跳動了一下。」

  周秦和阮紅菱將信將疑,只目不轉睛的盯著李雲東細看,她們兩人這一看,只看得金烏初升,走過天際,又到另外一邊落下,天空換上了皎潔玉兔後,這才放棄。

  只有蘇蟬一個人還在癡情的看著李雲東,嘴裡面喃喃道:「我看見了的,我的確看見了的。」

  周秦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阮紅菱也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為什麼李雲東還不能甦醒過來,也不知道如果這枚靈丹不能救活李雲東,那紫苑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又將有什麼意義?

  蘇蟬這時扭過頭來,對她們兩人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不用擔心,雲東一定會再醒過來的,他一定能再醒過來的。我要帶他回家……等他回家了,他一定就會醒來的。」

  周秦和阮紅菱聽蘇蟬說話時聲音喃喃彷彿夢囈,不禁心中大為悲慟,在她們看來,蘇蟬用情之深使得她已經神志失常,因此才說出這些話來。

  周秦一咬嘴唇,終於還是轉身進了石洞,她進了石洞後,盤膝在石室中坐下,目光閃動,瘋狂而猙獰,這時的她在心中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主意: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修為法力,要以最快的速度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修行人,然後讓這些逼迫師父的天下修行人都給他去陪葬!

  阮紅菱則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呆呆的看著周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深邃的石洞甬道之中,可等她再轉過臉來的時候,卻見蘇蟬帶著李雲東已經飛了起來,朝著天南市的方向飛去,只一會兒便化作了一道青光,不見了人影。

  一時間這天瓏山石洞洞口,只剩下阮紅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她左右看了看,卻見四周夜色深重,明月皎然,一陣風吹來,淒淒然形影相吊,前不見自己親密無間的師姐紫苑,後不見朝夕相處的李雲東。

  阮紅菱剎那間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和絕望,忍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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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3 18:50:15
第944章 雲從東方來

  小丫頭帶著李雲東一路往他們家所在的方向飛,等飛到天南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小丫頭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落下來後,她一邊背著李雲東,一邊走,嘴裡面彷彿喃喃自語,又彷彿在對李雲東說著體己的悄悄話兒。

  蘇蟬癡癡的說道:「雲東呀,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回來啦!以前是我帶著你飛,後來你變強了,變厲害了,就是你帶著我飛了,可現在,又是我帶著你飛啦……」

  小丫頭雖然個頭也不算矮,但是背著李雲東卻顯得身形極為嬌柔弱小,尤其是她長得美貌驚人,走在路上實在是吸引了不少人轉頭側目。

  蘇蟬一路上也不管他們,只是自顧自的走著,她背著李雲東在天南市的街道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間發現自己來到了曾經與李雲東相識相知相愛的地方,也正是當初她與李雲東被趕出去的出租房。

  小丫頭仰著頭,癡癡的看著曾經見證了多少歡笑淚水的小屋子,看著那個被炸開又補回來的廚房,她忍不住眼中有些淚水盈盈。

  蘇蟬轉過頭,抹了抹眼淚,對李雲東說道:「雲東呀,你看,我們哪裡了?你不睜開眼睛看一眼麼?」

  李雲東靜靜的趴在蘇蟬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平靜宛如酣睡。

  蘇蟬卻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似的,笑著說道:「你不想啊?那我說,你聽,好不好?」

  說著,小丫頭背著李雲東便往樓上爬去,她來到自己以前跟李雲東所住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過不一會兒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女孩兒拉開了房門。

  這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在地三仙打工的第一批天南大學學生,她自然是見過李雲東和蘇蟬的,因此陡然間見到他們兩人,登時嚇了一跳,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不知道是該稱呼李雲東為老闆,稱呼蘇蟬為老闆娘呢,還是該稱呼其他的什麼。

  蘇蟬衝著女孩兒微微一笑,說道:「對不起啦,很冒昧的打攪你,我以前和雲東一起都住在這裡的,我想帶他再來看看這裡,行麼?」

  女孩兒顯得有些膽怯,囁囁的不敢作聲,倒是在屋內聽見動靜,聞聲出來看的另外一個女孩兒反應極快,連忙說道:「行行,你們請便吧。」

  說著便拉著自己的同伴到一邊,低聲喝道:「你傻啦?碰到老闆和老闆娘都發呆啊?別說進來看一眼,就算是要看中這房子,那也是一句話啊!真是木頭腦袋!」

  女孩兒低聲道:「你說李雲東和他女朋友到這兒來幹嘛?而且,我還不知道以前他們住在這裡……」

  另外一個女孩兒白了她一眼:「你管呢,人家有錢人高興!哎呀,原來老闆以前住這裡啊?好好,以後我可有事情在其他人那裡炫耀了,羨慕死她們!想參觀李雲東以前的住處不?行啊,交錢!」

  女孩兒忍不住低聲笑罵道:「你這人,掉錢眼裡了!真是一身銅臭!」

  她們兩人小聲說著話,蘇蟬卻帶著李雲東靜靜的坐在客廳裡面,輕聲的將他們在這裡的點點滴滴在李雲東耳邊訴說著,像是想要通過這些事情喚醒李雲東似的。

  兩個女孩兒一開始還在一旁小聲的竊竊私語,可慢慢的兩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著蘇蟬小聲說著她和李雲東相知相識相愛的往事,兩人越聽越是動容,等聽到李雲東和蘇蟬兩人被趕出去,流落街頭,相依為命的時候,兩人忍不住淚水漣漣,一時間都忘記了八卦議論。

  蘇蟬將這些事情都細細的與李雲東說完後,她見李雲東依舊平靜閉目的坐在自己旁邊,一動不動,她便說道:「雲東呀,你還沒聽夠,對麼?那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吧,好不好?」

  她說完便又背著李雲東出了門,也不與之前的兩個女孩兒打招呼,自顧自的便去了。

  兩個女孩兒卻彷彿中了魔障一般,癡癡的跟在蘇蟬身後,睡衣睡褲拖鞋便出了門。

  沒過多久,蘇蟬便帶著李雲東來到一處小旅館中,正是李雲東與她曾經住宿過一宿的小旅館,他們兩人呆 了一會兒,又轉身來到了他們隨後遇到阮紅菱的小區。

  她背著李雲東一路走,一路說,兩個女孩兒便也傻傻癡癡的跟在後面,一路走,一路抹眼淚,蘇蟬背著李雲東按照他們以前曾經住過的地方,呆過的地方,一家一家的闖進去,雖然唐突失禮,但她美貌驚人,再加上她此時眉宇之間深藏著一股令人心碎的哀慟,因此也沒有什麼人與她計較,相反的是,這些人在旁邊聽了蘇蟬小聲的訴說後,雖然有些人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在一旁只是靜靜的看著蘇蟬和宛如植物人一般的李雲東,便覺得這兩個人身上透出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令他們眼眶發酸,忍不住便想陪著他們落淚。

  小丫頭一路走來,身後慢慢的也跟了不少人,這些人都像是中了妖術一樣,都癡癡呆呆的跟在她和李雲東身後,小丫頭說到兩人歡喜搞笑處,他們便一同哈哈大笑,可等說到淒婉落淚時,都紛紛淚如雨下,只把路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來到一處寬敞馬路的時候,忽然間一輛頗為豪華的小跑車停在了旁邊,一個打扮時尚,臉上戴著大墨鏡的姑娘,這姑娘張著櫻桃小口,滿臉不解的看著蘇蟬和她背上的李雲東,想要過去相認,卻又顧忌著什麼,只好拉著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個女孩兒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跟著李雲東和蘇蟬幹什麼?」

  這女孩兒抹著眼淚,便將之前看到聽到的事情斷斷續續的說了一遍,卻沒料到這看起來極為洋氣時尚的女孩兒居然也跟著落淚,尤其是當她推開自己墨鏡擦拭眼淚的那一瞬,女孩兒卻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美女竟然與大明星劉菲兒極像。

  她正驚疑不定的要追問,卻見蘇蟬又背著李雲東往其他地方去了,她猶豫了一下,轉身繼續跟著眾人癡癡的跟了下去,卻將劉菲兒的事情扔到了一邊。

  劉菲兒自己也沒想到,她好容易回國後,幾次聯繫曹可菲都沒聯繫到,只好自己駕車來找曹可菲,卻沒想到竟然在路邊遇到了蘇蟬和李雲東。

  她站在路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熄了汽車馬達,也跟著眾人悄悄的追了上去。

  劉菲兒雖然面龐一半都被墨鏡遮住,但依舊能看出半邊珠圓玉潤的臉龐,顯然是個極為驚艷的美人兒,再加上她一身打扮星味十足,要是在以往,走在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可這時候她跟在眾人後面,可眾人的目光都始終癡癡的盯著蘇蟬和李雲東,卻沒有什麼人留意到旁邊居然還有一個偶像明星。

  他們一行人跟著蘇蟬和李雲東,來到了天南市的遊樂場,為首的蘇蟬背著李雲東癡癡的往裡面走,門口的門衛見他們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便往裡面走,票也不買,連忙攔著不讓進。

  劉菲兒這時連忙搶著買了票,門衛這才放行。

  蘇蟬背著李雲東來到太空梭的下面,她靜靜的等著所有人都下去了以後,自己才帶著李雲東坐在了上面,這時,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腦袋偏著,目光癡癡的看著一旁與自己一同靜坐的李雲東,彷彿入定的石像。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的時間,天邊霞雲密佈,霞光透過雲層照在地面,如同給蘇蟬和李雲東兩人披上了一層七彩的薄紗,煞是好看,兩人一言不發,可目光纏綿中卻道盡了萬語千言。

  跟隨他們前來的人們這時都屏住了呼吸,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漸漸的四周都安靜極了,許多人都佇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對戀人。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的人覺得時間短暫彷彿一剎一秒,可也有人覺得時間漫長猶如一生一世。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原本靜靜佇立在旁邊的人們也開始慢慢離去,劉菲兒堅持到了最後,直到太陽最後消失在天際,她才暗自歎了一口氣,等她轉身離開,她終究還是沒有親口問一問蘇蟬和李雲東關於曹可菲的下落。

  等人一個個離開後,蘇蟬與李雲東的身影一點一點的被夜色所掩蓋,小丫頭坐在座椅上,癡癡的看著李雲東,她伸出手,想要撫摩李雲東的臉龐,卻又有些怯怯的縮了回去,她輕聲說道:「雲東呀……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的,不管你什麼時候醒來,我都會等你的……就像我師父等王遠山那樣……」

  小丫頭說著,臉上緩緩留下兩行淚來,她雙手十指翻飛,捏著指訣,準備像傲無霜那樣將自己和李雲東都封印起來,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李雲東的肉身才不會腐壞,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永遠的跟著李雲東一直長存下去,直到天地滅絕。

  可正當蘇蟬準備做法的時候,這時候天地間風雲流動,夜色中厚重的雲層從遙遠的東邊緩緩飄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朝蘇蟬所在的位置湧來,點點極為細微的金色光點飛快的鑽進了李雲東的體內。

  蘇蟬在一旁毫無察覺,正要念誦口訣的時候,忽然間聽見旁邊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溫柔的響了起來:「你要是把我們都變成了石頭……要是有人在我們身上刻碑寫字那可怎麼辦?要是我們身上長草長蟲了,那又怎麼辦?」

  蘇蟬渾身一震,她不敢置信的轉過臉來,臉上的神情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她睜大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身旁這個男子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不是李雲東,那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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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章 意外綁架

  蘇蟬睜著眼睛看著李雲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朝思夜想,魂牽夢繞的大爺竟然真的又回來了!

  是上天眷顧自己,還是奇跡真的發生?

  蘇蟬不知道,她也來不及去想這些,她此時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歡喜得似乎要爆炸開來一般,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狂喜顫抖。

  她笑顏如花,可眼淚水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蘇蟬一邊抹著眼淚兒,一邊伸出手,想要去撫摩李雲東的臉頰,顫聲說道:「雲東呀,真的是你嗎?小妞真的又看見你了嗎?」

  李雲東愛憐的看著小丫頭,伸出手,握住蘇蟬的柔荑,柔聲道:「傻瓜,是我啊……你沒看錯。」

  蘇蟬嘴巴一撅,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了李雲東懷中,大聲哭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的,小妞一個人孤苦伶仃很可憐的……」

  李雲東輕輕拍著蘇蟬的背,面色溫和的笑著,他小心翼翼的幫蘇蟬擦拭著臉頰上晶瑩的淚珠兒,像是面前的是一個脆生生的瓷娃兒,用大了一丁點兒力氣,這瓷娃兒便會粉碎似的。

  李雲東笑著說道:「別傻了……我早就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拋棄你的,對不對?我是不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蘇蟬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這時間已經是哭哭笑笑,只有使勁點頭的份兒。

  李雲東這時才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居然在天南市的遊樂場中,他不由得一愣,奇道:「我怎麼會在這裡?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蟬抹了抹眼淚,便將李雲東「死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她當中有一段時間處於完全封閉神識的狀態,甚至連紫苑為李雲東盜靈藥,阮紅菱喂李雲東吃靈藥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只有當她看見李雲東眼簾輕輕翕動了一下,她才猛然間從神識封閉的狀態甦醒過來。

  李雲東靜靜的聽著蘇蟬說著他「死後」發生的事情,他聽完後一時感慨,不由得說道:「天機玄狐雖然是個魔頭梟雄,但的確是個恪守信諾的奇女子,她以一己之力挑戰諸天神佛的膽魄,偉哉,壯哉!」

  蘇蟬則一臉仰慕的看著李雲東,輕聲說道:「可我覺得你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擊散諸天神佛,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壯舉呢……」

  李雲東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蘇蟬的鼻尖:「再厲害的英雄也過不了你這個美人關啊。」

  蘇蟬癡癡的笑了起來,她甜蜜幸福的依偎在李雲東懷中,感受著李雲東強有力的心跳和溫暖,她輕聲說道:「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回來了……」說著,她抬起頭,看著李雲東:「雲東呀,你怎麼會這時候醒來的啊?」

  李雲東沉吟著想了會兒,他說道:「我不知道,我之前一掌拍碎了我的陽神,雖然我之前在你的身上埋下了真法種子,所以我破碎的陽神分身能夠重新聚攏,這並不稀奇,可我這一掌也損壞了我的五臟六腑和腦部上丹田,肉身鼎爐的內部都被損壞的話,按理說是不可能再復生的,除非……」

  說著,李雲東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但是朦朦朧朧的又有些抓不住,他不禁問道:「對了,紫苑呢?周秦呢?其他人呢?」

  蘇蟬呀的一聲,說道:「她們應該還在東吳市的天瓏山吧?雲東呀,我們快去把好消息告訴她們,她們一定都傷心死了!」

  李雲東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兩人很快攜手朝著天南市飛去。

  而在另外一邊,阮紅菱等蘇蟬帶著李雲東飛走後,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原地放聲大哭了一陣後,好容易止住了哭聲,卻見只有林淼一人在旁邊眼中含淚的看著自己。

  林淼忍著淚水,說道:「別哭了,以後該走的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的。」

  阮紅菱卻哭的更厲害了,她一點兒也不領林淼的情,扭頭衝她大聲吼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說完,她身形一閃,剎那間消失在了原地。

  阮紅菱一邊飛,一邊哭,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在失去了師姐紫苑後,她忽然間覺得世界剎那間陰暗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面對這個世界,要如何再活下去。

  阮紅菱正彷徨無助間,不自覺的便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到了龍虎山的地面上來,她低頭一看,卻見蜿蜒連綿的龍虎山盤亙在腳下的神州大地上,巍峨壯麗,威嚴磅礡。

  她在空中呆立了一會兒,忽然一咬牙,身形朝著龍虎山落了下去。

  阮紅菱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藏匿著自己的身形,繞過了龍虎山主峰的正門,來到後山不遠的地方,她仰頭朝著之前三絕陣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卻見懸崖石壁上灌木叢生,岩石疊嶂,根本看不出任何法陣的端倪。

  她不由得一驚,心中越發的緊張慌亂,胡思亂想起來。

  阮紅菱正要縱身飛出去,卻忽然間聽見旁邊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她立刻一驚,又縮了回來,躲在樹叢中,屏氣靜神的看去。

  她卻見這山間小路上一個美貌的小道姑正緩緩走來,這小道姑花容月貌,嬌俏可喜,正是張流芳。

  張流芳因為之前的過錯而被責罰巡山,她此時正跟著自己的一名師兄繞山巡查,卻不料半當中自己這位師兄要如廁出恭,她只好自己一個人一臉嫌厭的先走一步。

  可張流芳也沒料到,自己在這龍虎山主峰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會碰到之前擅闖三絕陣,逃脫之後又悄悄返回的阮紅菱!

  張流芳只覺得旁邊人影一閃,一股勁風襲來,她下意識的身子一側,卻見眼前紅光一閃,一塊流蘇般水紅色的手帕橫立在自己跟前,手帕邊緣宛如刀鋒,正架在自己的脖頸上,刺得她肌膚寒毛根根倒豎。

  張流芳嚇得剛要一聲驚叫,卻聽見阮紅菱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快說,我師姐紫苑她人在哪裡?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張流芳這才知道身後這人竟是阮紅菱!

  她雖然修為比阮紅菱要高,但是也高不到哪裡去,尤其是阮紅菱手中有一件不遜色於九天紫苑綢的法寶,再加上又是偷襲,因此毫無懸念的中招,被阮紅菱逼迫得毫無還手之力。

  張流芳認出來人後,稍微定心了一點,她驚道:「阮紅菱?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你已經跑了麼?日月流華丹呢?」

  阮紅菱咬著牙,殺氣騰騰的說道:「別說廢話!我師姐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她現在是死是活?」

  阮紅菱心中殺機大起,只要張流芳嘴裡面說出紫苑的死訊,只怕她立刻便會痛下殺手,將張流芳斬殺在自己面前。

  但好在張流芳手一指,俏臉發白的指著主峰的崖壁,飛快的說道:「紫苑真人被封印在三絕陣裡面啦……只不過,她現在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阮紅菱扭頭一看,心中又是悲慟,又是憤怒,眼中不禁殺機更盛。

  張流芳一看,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她連忙又說道:「你別急,紫苑真人雖然被困在陣中,但她法力高深,想來一時半會應該是不會有事的。要不我們找找其他人,看看能不能把紫苑真人救出來?」

  阮紅菱身子微微一震,眼中殺氣頓時消散了許多,她半信半疑的看著張流芳:「你願意救我師姐出來?」說著,她目光一下又變得凶狠了起來:「你該不會是騙我,想引我入甕吧?」

  張流芳連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一向對紫苑真人景仰得很,她這樣的大高手大美人,怎麼能在這樣的法陣裡面被關上一生一世呢?」

  阮紅菱目光死死的盯著張流芳,雖然依舊凶狠,但是殺氣卻緩緩的消退了許多,她寒聲道:「那好……我相信你,我這就去找人,不過,你得跟我走!」

  張流芳心中暗自叫苦,但臉上卻不得不流露出欣喜之色,她點頭說道:「好啊好啊,但一定要找高手啊,要不然肯定救不出來的。」

  阮紅菱鐵青著一張臉,她轉瞬間將天下間的高手都想了一遍,可想來想去,修為高又願意幫自己的,目前只剩下了一個人……周秦。

  阮紅菱一翻手腕,一把抓住了張流芳,拉扯著她便飛了起來,她的法寶依舊緊緊的貼著張流芳的脖頸,絲毫沒有半點放鬆。

  張流芳心中哀歎,只得跟著阮紅菱飛了起來,她低頭看著地面,卻見之前如廁的師兄已經走來,左右看了一陣發現不見了她的人影後,氣得在原地跺足大罵:「小師妹,你剛剛挨罰,就擅自脫離崗位,難道也想被關緊閉嗎?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去告訴大師伯了!一!二!三!好,你不出來,我去告訴大師伯!!」

  張流芳這下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阮紅菱,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欲言又止,話又嚥了回去,她看了一眼脖子上架著的法寶,只好老老實實的跟著她飛了出去。

  兩人一路從龍虎山又飛回東吳市天瓏山,阮紅菱正要飛進山洞去找周秦,卻忽然間看見對面也飛過來兩個人,手拉著手,極為親密,竟然便是李雲東和蘇蟬!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阮紅菱驚得目瞪口呆,使勁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等她確認了以後,登時看著這極為親暱的兩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好哇,我師姐為了你生死不知,你這昧良心的傢伙竟然在這裡跟人親親熱熱!可惡!!

  阮紅菱兩眼發紅,一咬牙便朝著李雲東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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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阮紅菱怒氣沖沖的衝到李雲東跟前,可她剛要說話,卻見蘇蟬一眼瞧見她,歡喜得立刻笑顏如花,來到她跟前,一把親暱的拉著她的手,笑得沒鼻子沒眼睛的說道:「紅菱,你快看,雲東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蘇蟬眼笑如同月牙兒,眉毛更是彎彎的,眼角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喜色,整個人臉頰上似乎都要透出一股名叫幸福的光芒來,她原本就天生麗質,皮膚細膩粉嫩,此時更是臉上似乎流動著一層柔柔的光暈似的,真是我見猶憐,何況老奴?

  阮紅菱心中縱有萬千怒氣,可瞧見蘇蟬這樣幸福洋溢的神情和目光看著自己,她又哪裡發作得出來?

  阮紅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神情僵硬,半晌說不出話來。

  蘇蟬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她:「紅菱?你怎麼了?」

  阮紅菱定定的看著蘇蟬,過了一會兒目光又定定的看向李雲東,看著看著,眼中便愣愣的流出淚來。

  李雲東也疑惑不解的看著她,奇道:「紅菱,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

  蘇蟬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奇道:「紅菱,你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麼?還是看見雲東又醒過來了,太高興了?」

  阮紅菱笑了笑,笑容極為複雜:「我當然高興……」說完,她一抹眼淚,轉身便走。

  蘇蟬有些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李雲東看著她孤零零的身影,心中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大聲說道:「紅菱,紫苑呢?她人在哪裡?」

  阮紅菱身形一震,她扭過頭來,不自覺間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她說道:「你還記得紫苑師姐她人嗎?」

  李雲東心中咯噔一下,暗自覺得有些不妙,正要上前仔細詢問,卻忽然間聽見腳下傳來一陣狂喜的呼喊聲:「師父,師父!!」

  李雲東低頭一看,卻見是林淼站在狐禪門石室甬道的洞口處,朝著自己又使勁的揮手,又蹦又跳,又哭又笑。

  林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能看到李雲東重新歸來,她狂喜之下,不由自主的便大聲呼喊了起來,可她興奮之餘,卻沒留意腳下,她在這洞口的峭壁邊一腳踩空,身子一歪,一下便跌了下去。

  她雖然也是靈丹再造的稀有體質,但修行還沒入門,別說神通法術,就連最基本的運氣飛行也是不會,這一下跌落,登時嚇得她肝膽俱裂,一聲尖叫剛要喊出來,卻忽然覺得身子一沉,兩條強有力的胳膊一下抱住了她自己。

  林淼扭頭一看,卻見李雲東已經抱著她飛回了石洞的洞口處,她面紅耳赤,看著李雲東,吶吶的說不出話來,等到她好容易深吸了一口氣,想說話了,石洞中一陣風似的衝出一個人影,一下撲到了李雲東的懷中,又捶又打,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卻正是周秦。

  林淼第一次見到平日裡這個有些冷若冰霜的大師姐這樣號啕大哭,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不由自主便讓到了一旁,有些感慨的看著周秦伏在李雲東懷中痛哭流涕。

  李雲東一開始還張著雙手,不知道該不該摟著周秦,可他看了一眼蘇蟬後,卻見小丫頭衝著自己甜甜的笑著,眼中滿是信任與歡喜,他心中一暖,便收緊了雙手,輕輕拍了拍周秦的背脊,柔聲道:「別哭了,我不是又回來了麼?」

  周秦是一個極其擅長在公眾場合控制自己的情緒,並且極其擅長忍耐的女子,她便如同一座雪山,一切的積累都封存冰凍在皚皚白雪之下,越積越多,只有到某一個時候才會突然間爆發出來。

  周秦這一哭,滿是委屈和後怕,似乎要將自己的所有情緒積累都渲洩出來,她哭得梨花帶雨,一旁的蘇蟬和林淼也被傳染,哭得淚眼朦朧,只有阮紅菱在一旁雖然也是雙目含淚,可是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眼中滿是不甘和憋屈。

  李雲東輕輕擁著周秦,讓她在自己懷中放聲大哭,他知道周秦這幾天一定過得極為壓抑痛苦,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到,如果自己真的丟下她而去,她肯定會發瘋,甚至完全變成另外一個女魔頭。

  周秦哭了好一陣後,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雙手輕輕的推開李雲東,抹了抹眼淚,然後站到了一旁,有些哽咽的輕聲道:「師父……你不能再有下次了,再有下次,不管什麼情況,我都跟你一塊兒去死……」

  正所謂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李雲東法力通神,英雄蓋世,也受不了這兒女情長的癡情話,他一聲長歎,搖頭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在一旁的張流芳禁不住靠了過來。

  之前阮紅菱氣勢洶洶的朝著李雲東衝過去,它的貼身法寶也跟著她飛了過去。張流芳一下失去了挾制,可她卻一時間忘記了要逃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

  她雖然沒能到天瓏山來參加這曠古爍今的一場大戰,但張流芳也聽無數人說過了李雲東最後捨命救蘇蟬的事情,為此張流芳也沒有少流眼淚而被自己的師兄們笑話。

  在張流芳心目中,李雲東捨命為蘇蟬的事情簡直讓他的形象臻於完美無瑕的境界,甚至壓根就是古往今來第一大情聖。

  可偏偏張流芳給李雲東封了這麼一個完美情聖的封號後,卻又發現:丫居然沒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流芳剎那間腦海中滿是問號,眼珠子瞪得差點從眼眶裡面掉了出來。

  張流芳忍不住瞪著眼睛瞧著李雲東,結結巴巴的說道:「李,李雲東,你不是死了麼?我聽人說,你那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鼎爐陽神都已經損毀了,怎麼這樣還能活過來啊?」

  說著,張流芳猛的醒悟了過來,她一下指著李雲東,吃吃的說道:「你,你,你該不會……」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該不會什麼?你不會想說,我該不會是鬼吧?」

  張流芳跺足道:「誰以為你是鬼了?鬼有你這麼重的陽氣嗎?你說,你到底是不是吃了日月流華丹活過來的?那可是我們正一教的鎮派重寶啊!!你,你,你居然說吃就給吃了!!」

  李雲東一愣,不解的問道:「日月流華丹?你是說《周易參同契》裡面的日月流華丹?你們正一教什麼時候煉化出這樣的神丹了?」他說著,心中一動,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不由得低聲道:「是啊……我再一次能感覺到自己意識和魂魄的存在時,也正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肉身鼎爐中再一次產生了熱力,因此才能再次活過來……難不成……」

  修行人要想死而復生,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便是自己要有宿主,即能夠容納神識魂魄的肉身鼎爐,若是一具已經破損,或者敗亡的肉身鼎爐裝進了天下第一強的魂魄神識,只怕過不多久也會自然死亡,因為肉身的衰敗死亡是不可逆的,這並不能夠以法術真元的強大而有所轉移。

  再厲害的修行人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肉身修煉得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肉身修煉得永遠不老不死。

  可即便有完好無損的肉身鼎爐,可他們的魂魄神識如果被打散在四面八方,那也一樣無濟於事。

  李雲東的陽神魂魄同樣是天地間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以往由於肉身鼎爐中的內丹的存在,因此即便散成億萬分身,也照樣能夠以他的內丹為中心點,再次聚攏重造,可一旦肉身損毀,陽神被拍得粉碎,那這些陽神就失去了聚焦點,再也無法聚攏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慢慢散落,最終分解融化在宇宙之間,或成為一股飄蕩無主的力量,或被更加強大的能量所同化。

  但李雲東由於得到張至順的傳道,領悟到了虛空無極,天人合一的境界,因此他早早的在蘇蟬身上放下了自己的真法烙印,這樣的真法烙印便相當於一個路標,自己如果哪一天陽神魂魄被拍得粉碎,只要鼎爐還在,內丹還能聚集運轉,那他的魂魄陽神就能追尋著自己的真法烙印,根據這個路標再次找到「回家」 的路。

  這也是為什麼滿天神佛看見李雲東一掌拍碎了自己的陽神,損毀了自己的肉身鼎爐後,都認定他已經必死,轉身又返回了天界,不再與他和他身邊的人為難。

  李雲東知道,自己要復生,首先自己的肉身鼎爐就得再次重鑄復生,可這種生死人而肉白骨的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那可簡直是難如登天的事情,沒有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雲東想到這裡,又聯想起之前阮紅菱的表現,再看到現在眾人都在,唯獨紫苑不在,他心一下縮成了一團!

  李雲東眼中瞳孔猛的一縮,他飛快撲到阮紅菱跟前,雙手用力抓著她的胳膊,大聲道:「紫苑呢?紫苑她怎麼樣了?是她偷的日月流華丹,對不對?」

  阮紅菱終於忍不住了,她淚水奪眶而出,嘶聲大喊道:「你終於發現了嗎?你終於發現她不在了嗎?為了你,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為了你,她甚至不惜背叛正一教,背叛師門,放棄一切!!」

  說著,阮紅菱用力咬著嘴唇,臉上的淚水滾滾而下:「李雲東,你回答我!你和蘇蟬之間的感情是真情,難道紫苑她對你的情就不是真情了嗎?你知道她為你付出了多少嗎?你還記得嗎?」

  阮紅菱的每一句話就像一個大錘,重重的轟擊在李雲東柔軟的心上。

  他剎那間腦海中嗡嗡作響,不停的迴盪著阮紅菱的那句話:「你和蘇蟬之間的感情是真情,難道紫苑她對你的情就不是真情了嗎?」

  李雲東一直以來都有些刻意的迴避著這個問題,可現如今,他被徹底的逼進了死角。

  他有通天徹地的法力神通,有令人震撼動容的智慧學識,有令人仰慕崇拜的風度氣魄,可即便是他這樣的人,這時也禁不住如同置身孤島懸崖,他茫茫然四顧,心中不停的問著自己:是啊,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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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史無前例的餿主意

  李雲東呆呆的站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歎一口氣,說道:「紅菱,你說的,我都明白……只不過……」

  他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時候,忽然間旁邊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緩緩的依偎了過來,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正是蘇蟬。

  蘇蟬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輕聲說道:「雲東呀,先想著怎麼把紫苑姐姐救回來吧。」

  李雲東心中一震,他目光柔和的看著蘇蟬,柔聲道:「你不介意麼?」

  蘇蟬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說道:「紫苑姐姐幫了我們這麼多忙,如果沒有她,你也是活不過來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把她救回來的,不是麼?」

  李雲東心中稍安,他長出了一口氣,轉頭對阮紅菱說道:「紅菱,你放心,我一定把紫苑救回來。」

  一旁的周秦也生怕李雲東和蘇蟬因為這件事情而起了矛盾恩怨,她見蘇蟬如此深明大義,也心中大喜,摩拳擦掌的說道:「師父,這正一教三番五次找我們的麻煩,這一次正好找他們算總賬!」

  張流芳聽了心中一沉,她自己便是正一教的弟子,自然要替正一教說話,她立刻叫起撞天屈來,大聲道:「周秦真人,你這話真是沒道理!!就算紫苑偷日月流華丹是為了去救人,那也是偷竊叛教的重罪,而且這日月流華丹是我們正一教的鎮派重寶,沒有了這丹藥,我們正一教是要出大問題的!就算是偷了治病救人,可偷總歸是偷,就像不管為了什麼借口殺人一樣,殺人終歸是殺人,是要受懲罰的!我們正一教沒找你們麻煩,你們倒要找起我們麻煩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張流芳年輕氣盛,心直口快,一番話說出來,立刻便有些後悔了,她生怕李雲東等人一怒之下,不顧之前的交情,將自己這個知情人殺人滅口。

  她目光一看,果然瞧見周秦兩條柳眉漸漸倒豎了起來,渾身殺氣騰騰。

  張流芳嚇得心中撲騰亂跳,她指著周秦,說道:「喂,喂,你冷靜點,你想幹什麼?殺人啦,有人要殺人滅口啦!」

  李雲東見張流芳大喊大叫,上竄下跳,嬌脆的聲音喊得幾乎整個天瓏山都聽得見,如果不是這時候這山上附近沒有人,只怕立刻就能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他苦笑著對張流芳說道:「別嚷啦,誰說要殺你了!」

  張流芳見李雲東話語間有回護的意思,連忙一下躲到了他的身後,大聲道:「李雲東,你可不能沒良心,我可幫了你不少忙,你可不能害我!再說了,像我這樣天真可愛,活潑漂亮的小女孩,你也下的去手麼?」

  李雲東哭笑不得:「你在說單口相聲麼?我說要殺了你嗎?」

  張流芳從李雲東身後探出頭來,不客氣的瞪了周秦一眼,又衝她扮了一個鬼臉:「她,她剛才凶神惡煞的看著我,想殺我呢!李雲東,她可是你的徒弟,你可要管好她!」

  李雲東佯怒的瞪了周秦一眼,周秦梗著脖子說道:「不管怎麼樣,總之讓正一教趕緊放人就是,要是不放人,哼哼!」

  張流芳雖然極為仰慕李雲東,但畢竟是正一教的內室子弟,這時候這遠近親疏的關係就體現出來了,她大聲怒道:「周真人,你真當我們正一教好欺負的麼?」

  周秦哼了一聲,目光輕蔑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李雲東見她們兩人一言不合,立刻爭吵了起來,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說道:「好了,別吵了。周秦,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張流芳說得有道理,紫苑雖然是為了救我,但不管怎麼樣的確是觸犯了正一教的教規,如果我們打上門去,不僅理虧,而且還會引起中華修行界的動盪不安,讓親者痛,仇者快。」

  周秦見李雲東都這麼說,她無奈的說道:「師父,不這樣的話,那怎麼救出紫苑啊?難不成上門去跪求他們放人麼?師父,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的人物,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不行,我去求他們放人,好不好?你可千萬不能去!」

  蘇蟬這時也說道:「雲東呀,我也去吧,我相信我們的誠意是可以打動正一教掌門人的,上次我見張天師好像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呀……」

  李雲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當掌門,不知道當掌門的難。身為一派之掌門,一教之教主,最重要的就是言出令行,如果犯了這麼大的過錯,有人上門來求個情就板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就此揭過了,那從此以後誰還拿教條門規當一回事了?」

  這一番話說得蘇蟬和周秦面面相覷,張流芳在一旁跟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頭,渾然忘記了之前張靈想方設法讓張天和與自己脫罪的事情。

  周秦一臉為難的說道:「師父,軟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那怎麼辦啊?」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我有辦法!」

  蘇蟬等人都不解疑惑的看著李雲東,想要知道他究竟有什麼辦法,可李雲東卻只是微笑不語,他對周秦招了招手,說道:「周秦,這件事情得你幫我,你過來,我說給你聽。」

  周秦疑惑不解的湊到近前,側耳過去,一旁的張流芳眼珠滴溜溜亂轉,也伸頭探腦的想要湊過來,卻被周秦瞪了一眼,喝了一句:「幹什麼?想聽了通風報信麼?」

  張流芳嚇了一跳,下意識身子往後一縮,可很快又挺著胸脯,不甘示弱的說道:「我在你們手裡面,怎麼通風,怎麼報信啊?你說,你說啊!」

  周秦氣得直咬牙,還要說話,卻被李雲東拉了拉胳膊,笑著說道:「行了,你年紀不小了,怎麼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周秦只好作罷,恨恨的瞪了張流芳一眼,張流芳卻得意洋洋,像是打了勝仗的大將軍似的,下巴抬得朝著天,可耳朵卻始終是豎著,使勁聽著李雲東跟周秦說的話。

  李雲東在周秦耳邊小聲的說了一番話後,周秦一開始還有些迷惑,但越聽眼珠子越瞪越大,等聽完後,她整個人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扭過頭來,吃吃的說道:「師,師父……這,這好像不太好吧?太,太誇張了吧?」

  李雲東微微笑了笑,說道:「正一教是我們中華修行界道家執牛耳的重要修行門派,張天師也是我們中華修行界數一數二的大高手,如果我們和正一教產生了正面衝突,那必定是二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本來就是修行界的末法時代,如果我們再自己窩裡鬥,那可就真是自毀長城了,這樣的局面我並不想看到。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最能讓兩邊都不起嚴重衝突的辦法,就是這個了。」

  周秦面色古怪,她目光怪怪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像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一掌能夠逼得滿天神佛四處潰散的大高手竟然想出這麼一個史無前例的餿主意來。

  一旁的蘇蟬、林淼、阮紅菱、張流芳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可此時見周秦這般反應神態,不禁大為好奇,紛紛問道:「到底是什麼辦法啊?快說啊,說出來聽聽啊。」

  周秦這時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翹,說道:「你們別問我,去問師父……」她轉過臉,對李雲東說道:「師父,那我先下山去籌辦事情去了。」

  李雲東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去吧,把林淼帶著一起去,她也能幫上忙。」

  林淼頓時大喜,連忙上前拉著周秦的胳膊,急切的詢問李雲東對周秦說過的話,周秦強忍著笑,對林淼說了一遍後,林淼的臉色也變得極為古怪,目光怪怪的看著李雲東。

  阮紅菱雖然之前滿肚子的不快,可是一番話說出來後,情緒也發洩了不少,再加上平日裡她與林淼周秦交情也還不錯,此時好奇之下,又哪裡還計較那麼多,她見兩人離去,忍不住也追了上去:「哎,等等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追過去了以後,立刻便追問了起來,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哎,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快說,快說,不說我們斷絕關係啊!」

  而小丫頭蘇蟬若是在以前,只怕早就焦急好奇得撲到李雲東懷裡面撒嬌發癡,不問出事情的究竟決不罷休,可她與李雲東一番生離死別後,瞬間成熟了許多,以往很多的事情一下被她看得很淡很淡,她只覺得自己只要能夠和李雲東在一起,兩人相親相愛,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怎麼在乎。

  蘇蟬雖然好奇,但也只是微笑著看著周秦和林淼兩人交頭接耳的離去,並沒有追問李雲東,李雲東看著她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蟬兒,你不想知道我用什麼辦法來對付正一教嗎?」

  蘇蟬柔柔的一笑,笑容裡面滿是幸福和滿足,她說道:「如果你想要告訴小妞,那你會主動跟我說的,如果不說,我問也沒用呀,對不對?」

  李雲東聽了一陣感慨,一番磨礪和波折後,調皮搗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終於真正的成熟成長了,她身上青澀漸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經歷了生死,經歷了大起大落的浮華沉澱與從容淡定。

  李雲東寵溺的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笑道:「好啊,我家小妞終於也長大了。」

  蘇蟬甜甜的與李雲東相視一笑,兩人一陣幸福甜蜜,旁若無人,只剩下一旁的張流芳最是著急,她性格活潑急躁,既藏不住話,也憋不住事兒,她有心也想追上去,卻又拉不下臉來,留下來也不知道怎麼跟李雲東開口,只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鑽到李雲東心窩子裡面去,把這事情給掏出來弄個清楚明白才好。

  張流芳看著李雲東和蘇蟬旁若無人的親熱,一張俏麗的小臉蛋黑得跟鍋底似的,心中抓狂一般的大喊道:「見鬼了啦,到底是什麼辦法啊!不帶這樣折磨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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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王者歸來

  天南市,天南大學。

  相比起漫長的暑假而言,寒假總是過去得特別快,尤其是對於一些還沉浸在過年氣氛中的學生而言,來到校園中的時候,似乎處處都還有一股假日的氣息,學生們大多散漫而懶惰,對於一些負責任的老師們在這個時間段上課,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大三的學生們儘管再過一個學期他們就要進入大四,人生中寶貴的大學生涯就要走進最後一年,他們即將面對殘酷的社會,可即便這樣也沒有什麼學生意識到危機感,他們依舊渾渾噩噩的在課堂裡面混著日子。

  在講台上講課的老師們無奈的看著稀稀拉拉的教室,空幾個坐一個的偌大教室簡直就像是被狗熊光臨過的玉米地,慘不忍睹,一片凋零,令人實在是意興闌珊,再有熱血興致的老師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怕也提不起精神來講課,說話聲都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說來也是沒有辦法,由於地三仙的開業以及擴張,李雲東所在的班級甚至是系級,幾乎漂亮女生都跑去地三仙打工了,這也帶起了一陣學校內的打工熱潮,學生們不甘示弱的跑出去打工,混不上地三仙,咱就去其他地方,似乎不如此就沒有了面子,到時候見人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似的。

  雖然這些天地三仙關門整頓,打工的學生們無所事事,但學生們在社會上嘗到了拿工資的甜頭,又有幾個還願意再回去老老實實的坐在課堂裡面學東西?

  開什麼玩笑麼,上大學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找份好工作麼?既然都已經有了好工作,那幹嘛還要回去學?

  因此,這些學生們寧願窩在家裡面當宅男奼女,也不願意再回到學校裡面去聽課了。

  那些留在教室裡面堅守崗位的學生們也一個個心猿意馬,本來嘛,老師都說得心不在焉,他們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大環境是最能影響人的,班長孫莉原本是一個勤奮刻苦的好學生,年年的獎學金都有她的份兒,可今年一開學,班級和系裡面瀰漫的散漫和懶惰氣息也不知不覺的影響了她,讓她整個人都有點提不起精神來。

  這個性格潑辣的四川小辣椒意興闌珊的看著窗外,手裡面不停的玩著轉筆,目光閃動,心中暗自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就那麼傲氣不肯去李雲東開的地三仙呢?現在聽說那些去地三仙的同學們,過年紅包拿的數額極為驚人,就連她這樣心高氣傲的人聽了都不禁怦然心動。

  自己當初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執拗著不肯去,是到底放不下心中的某些事情,還是見不得李雲東和其他女生親暱的樣子呢?

  孫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回想起自己曾經在校園中與李雲東相處的那短暫的一點點事情,不禁臉上笑了起來,可正當她悠悠出神的時候,忽然間聽見一聲大喊:「孫莉,喊你呢,孫莉!」

  孫莉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是老師向自己提問題,她連忙站起身來,匆忙慌亂的翻著跟前的課本,口不擇言的說道:「什麼?老師您剛才說的我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班上頓時一陣哄笑,坐在她後面的一個女生踢了踢她的椅子,說道:「班長,學生會的嚴華找你。」

  孫莉一愣,不由得向老師看去,卻見老師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對她擺了擺手,示意讓她趕緊出去。

  孫莉朝門口一看,果然瞧見學生會的會長正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她。

  孫莉臉一紅,說了聲抱歉後,趕緊起身出了教師門。

  馮娜離開後,嚴華毫無懸念的接替了她的位置,而副會長原來的位置則被加入學生會沒多久的孫莉所接替,這個四川小辣椒行事果斷,思維機敏,辦事極有效率,深得學生會以及校領導的信賴,由於嚴華經常無緣無故的失蹤,因此學生會大量的事情便堆積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因此成了學生會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孫莉自然是不知道嚴華實際上早已經不再是嚴華,這個外表看起來像男人的身體之中卻包藏著一個叫嚴芳的女人的靈魂。

  孫莉快步朝著嚴芳走去,在她的眼裡,這位學生會會長有一陣不見,相貌卻越發的俊美了,以前頗為英氣的五官和眉宇間咄咄逼人的銳氣全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女子一般的柔美和娟秀。

  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為這位學生會會長的中性美所尖叫,可孫莉這個四川小辣椒卻一點也不欣賞這種偽娘之美,她心中暗自嘀咕著這位學生會會長渾身的陰柔之氣,心裡面十分的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純粹來源於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以及對於一種危險的預知,尤其是當她看見面前的嚴芳臉上掛著的微笑時,孫莉更是打從內心深處升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能感覺到面前站著的這個人似乎帶著一層面具,面具下面隱藏著另外一個陌生而可怕的靈魂。

  孫莉強忍著心中的疑惑和不快,來到了嚴芳的身旁,兩人站在學校教學樓的走廊上,孫莉開口問道:「會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嚴芳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沒什麼,校委會的老師們找我們有點事。」

  嚴芳自從自宮修行之後,修為一日千里,幾乎每天身體都在發生著變化,她這個身軀原來的男性特徵一點點的蛻化,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女性特徵,尤其是她的嗓音,變得越來越中性,以至於到現在簡直雌雄莫辨。

  如果有不認識她的人聽了她的聲音,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當今社會那些長得漂亮的女明星們一開口便是公鴨嗓的,也多了去了,沒人會和一個外表是男人的傢伙計較這些。

  可對於那些對「嚴華」有所瞭解的人,聽見她這聲音,那簡直就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孫莉強忍著渾身寒毛倒豎的驚悚感,奇怪的問道:「校委會的老師找我們什麼事情?要臨時開會麼?規模大麼?都有什麼人列席?要準備什麼?」

  嚴芳笑了笑,她的臉上一直掛著這樣面具似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我被臨時通知的,好像挺重要的樣子。」

  他們兩人一邊沿著走廊往教學樓下走,一邊討論著校委會的一些事宜,可等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孫莉忽然間眼角視線中閃進來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簡直太熟悉了,即便是化成了灰,孫莉也認得出來!

  孫莉心中猛的一震,她立刻扭過頭來,朝著這個身影看去,看了一眼後,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使勁揉了揉,然後又瞪大了眼睛看去,等她看了好幾秒鐘,終於確認自己沒看錯後,她發出一聲驚呼:「李雲東?」

  這時候的天南大學,幾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冬眠場所,教室內教室外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像是在冬眠的動物一樣,就連在樓下走動的學生都是極少,整個校園冷冷清清得幾乎能聽見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孫莉這一聲呼喊,引得路上偶爾一兩個從教室中逃課出來的學生朝她所在的方向望去,然後又順著她的目光朝校門口的方向望去,這一望可不得了,他們登時激動興奮了起來。

  有反應快的立刻拿手機拍下了照片,然後瞬間將彩信轉發給自己的好友,也有的立刻用手機登陸自己的微博將李雲東出現在校園裡面的事情發了出去。

  在這個信息化時代,一條消息的擴散速度之快,簡直難以想像,上一秒鐘還只有孫莉等寥寥幾個人知道李雲東回到了天南大學,但下一秒鐘,一傳十,十傳百,幾乎瞬間每一個學生的手機都響了起來,幾乎每一個班級都沸騰了起來,緊接著,一棟棟教學樓彷彿火山一般噴發了起來。

  冬眠的天南大學剎那間爆發沸騰,數不清的學生從教室和宿舍樓裡面衝了出來,他們滿臉興奮,像是孩童時代的少年少女看見了英雄偶像似的,他們有的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狂熱的大喊著,也有的穿著五花八門的衣服,捅著一雙拖鞋便從宿舍樓狂奔下來,朝著校門口如同潮水一般匯聚而去。

  甚至還有一些在學校周圍租房的學生們正懶洋洋的窩在被窩裡面睡著懶覺,可當他們接到這個消息時,立刻騰的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七手八腳的隨便套了幾件衣服,發瘋一般便朝著學校疾奔。

  剛才還寂靜的校園剎那間變成了一鍋沸粥,老師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在他們印象中,似乎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天南大學的學生們如此自發的狂熱追捧。

  這一切,只因為一個原因:天南大學歷史上最傳奇的那個人物在離開了校園好一段時間後,再一次回來了……

  孫莉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在她身邊是飛快擦肩而過的學生們,她眼中滿是驚訝、好奇和喜悅,她不明白李雲東為什麼會突然間回來了,他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孫莉和這些學生們一樣,都沉浸在李雲東突然回來的興奮和好奇之中,以至於完全沒有留意到身邊的嚴芳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目光更是無比的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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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4 16:54:47
第949章 龍虎山,是個好地方!

  「什麼?」在天南大學辦公大樓的校委會辦公室中,孫莉瞪著一對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李雲東,一臉的震驚。

  辦公室裡面其他的老師、領導同樣也是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雲東,柯校長和錢主任等人面面相覷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錢主任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小心翼翼的問道:「李雲東,我想我應該沒有聽錯吧,你,你……想請天南大學全校師生出去春遊?」

  李雲東現在已經成為了天南大學的傳奇人物,不說他現在自主創業的事跡,就單說他身邊的朋友就足夠讓人側目敬畏,錢主任早就不敢再把李雲東當成昔日的吳下阿蒙來看,他小心翼翼的說著話,陪著笑臉,唯恐惹毛了這個深不可測的男生。

  錢主任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你確定是全校……全校的所有師生?你,你知道我們天南大學全校的全體師生有多少人麼?」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我知道,應該有好幾千人吧。」

  天南大學雖然只是三流大學,但是好歹也是面向全國招生的大學,而且最近又面臨擴招以及搬遷新校址,因此學員規模急劇擴大,幾千人那是說得謙虛,仔仔細細一算,各系的師生們加起來,只怕有上萬人。

  把這上萬人都請去春遊?這,這也太誇張了吧?那學校還上不上課了?而且,這得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這些錢,都由李雲東出?不會吧,這小子這麼有錢?有這麼多錢,也不用這樣糟蹋啊?

  錢主任被李雲東的話嚇到了,他和其他老師一樣,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看見了外星人一樣看著李雲東,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些老師有的人面露喜色,有的面露疑色,也有的乾脆將面孔看向柯校長,只等他的主意。

  柯校長雖然在他這個年齡的人當中算是銳意進取派,但李雲東所說的事情實在是有點誇張,他也不敢大意,心中盤算了半天後,一臉為難的說道:「李雲東,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做這件事情?」

  李雲東早就料到似的,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我是天南大學出來的學生,而且僥倖又賺了一點小錢,想要回報培育自己的母校,我想這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吧?柯校長,您應該不會不通情理吧?」

  柯校長哭笑不得,說道:「可回報母校也沒有這樣回報的吧?」他心中暗道,其他人回報母校大多都是捐款贊助,你倒好,鼓動大家出去旅遊!這算哪門子的回報?我怎麼看像是在收買人心啊?而且請全校一萬多人都去?這也太嚇人了吧?這樣有組織有紀律的出行,會不會引起某些部門的注意?

  他心中雖然暗自腹誹,覺得李雲東要真想回報母校,就乾脆捐錢好了,折騰這些有用沒用的幹嘛?

  可這些話只能在五臟六腑之間交流一下,說是絕對說不得的。

  李雲東也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說道:「柯校長你放心,我在人力物力上都已經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次來跟諸位老師是商量一下怎麼辦,而且我和本市教育部那邊也打了招呼的,柯校長大可放心。而且我這次回來,也想在學校裡面捐一筆錢用作學校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提高師生福利上面。」

  李雲東這番話說得柯校長心中暗叫厲害,心道果然是在外面混過一圈回來的人,這番話看似客氣,實際上十分的不客氣,指明了我這次來是跟你商量怎麼辦這件事的,而不是跟你商量能不能辦這件事的。

  柯校長也清楚得很,以李雲東的號召力,以及他的能量背景,要把全校的師生都忽悠走,估計有點難度,但是要忽悠百分之七八十的學生跟他跑出去玩一圈,那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李雲東在這個校園裡面已經不止一次的在他們面前證明過自己的人氣和威望了,他根本不需要再證明這一點。

  因此李雲東完全可以繞過他們這些人將學生忽悠走,時間不用長,挑一個週末,然後一人忽悠出去玩個兩三天,加在一起湊個五六天,完全不成任何問題,就算有人想找他的麻煩,說他組織大規模聚會,圖謀不軌,也得先掂量掂量與李雲東身後的能量背景。

  對於柯校長他們這些人,最擔心的就是如此大規模的出遊,是一件極其考驗組織能力的事情,萬一有哪個學生出了點什麼岔子,學校哪裡擔當得起?

  柯校長一臉的糾結猶豫,他真是不敢下這個決定,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殺了他也擔不起責任啊!這是一萬多師生啊!你李雲東敢擔責任,我不敢啊!

  他在這裡糾結,可一同參加會議的學生會的學生們一個個只急得抓耳撓腮,對於他們這些學生來說,他們可不管老師們的顧慮。

  上大學為了什麼?為了學知識學文化?我呸,誰這麼說保管被啐一臉唾沫!

  學知識學文化,在高中還不夠苦逼的麼?上大學,可不就是為了玩兒麼?

  至少,在天南大學的這些學生們就是這樣想的,這種想法極為普遍,即便是進了學生會的幹部們也都大多這個想法。

  誰規定了進學生會的學生幹部,思想境界就一定要有一個提高啊?

  因此柯校長在一邊糾結,他們在一邊著急,恨不得代替柯校長答應了李雲東才好!

  這可是李雲東組織的活動啊,而且是這麼大規模的出遊啊,而且還是出遠門啊!!

  想想就讓人興奮!

  大學的生活枯燥而無聊,即便是學生會的幹部們平日裡也不乏整天宅在寢室,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陡然間聽見這樣的事情,簡直每個細胞都在興奮,每根血管都在燃燒!

  一些學生會的幹部們表面上正襟危坐,桌子底下則飛快的按著手機鍵盤,發送著短信,隨時直播著會議室裡面的情況,旁人若是從表面上看去,只見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可桌子底下的地下工作卻如火如荼,便是余澤成看了他們這樣的專業表演,只怕也要自卑而死。

  他們這這邊直播,會議室外面幾乎擠滿了人,走廊上簡直就是人擠人,每個人恨不得都將耳朵貼在門口聽一聽裡面的動靜,也有些人則不停的刷新著微博,或者焦急的等待著短信,只要一有消息,便立刻大聲宣佈。

  整個校園熱鬧得簡直像是過節似的,老師們都集體選擇了暫時性失明失聰,誰敢管這些學生們啊?

  對於這些學生們而言,李雲東回到這個學校,就已經是足夠他們津津樂道好幾天的八卦話題了,可突然間聽見李雲東竟然願意自己出資出力,組織大家外出遊玩,這個消息簡直就像是個原子彈,把天南大學炸得裡裡外外都開了花,沒有一個學生能保持淡定,沒有一個老師能hold住這樣的場面。

  學生們興奮而狂熱的討論著李雲東究竟要組織他們去哪裡遊玩,卻極少有人去想,李雲東為啥要組織他們去玩?

  誰在乎呢?能出去玩就行,還是免費的?不去白不去啊!

  尤其是當他們知道校委會的柯校長和老師們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學生們這時自發的組織在了一起,圍在辦公大樓下面,大聲的呼喊了起來:「要旅遊,不要上課!」

  數以千計的學生們齊聲大喊,聲音震得辦公大樓會議室的玻璃都在瑟瑟發抖,老師們更是一個個臉色發白,柯校長的臉色更是十分的難看。

  在柯校長看來,這簡直就是逼宮,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師的威嚴和校委會的威嚴蕩然無存。

  這個學校以後讓李雲東說的算好了!

  要是換了其他普通人,只怕這時柯校長想也不想,立刻便斷然否定了這個提議,畢竟此風不可開,此風不可長,否則以後這個學校也不要辦學了。

  但……眼前的這人可不是其他普通人啊!

  這可是開一個茶店都能驚動省委一號人物的人啊!

  在中國這塊地面上,能爬到一定位置的人,也許卑鄙,也許貪婪,但絕對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傻子。

  柯校長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利益得失,想了好一陣之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李雲東,我謹代表天南市全體師生向你的一片好意表示感謝,按理來說我們應該欣然接受,可這畢竟是一件大事,這麼多人同時出行……這,這實在是太……」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雲東很快會意,他笑了起來,說道:「柯校長,要不這樣,我們分幾次組織出遊,你看怎麼樣,這樣一來,無論是人力物力,還是組織管理上的壓力都要小很多,也不會耽誤學校的正常學習和工作,你看怎麼樣?」

  李雲東的提議頓時打動了辦公室幾乎所有的人,老師們,學生會的幹部們都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孫莉頗為感慨的看著桌子對面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生,許久不見,他又變得成熟了許多,在談判桌上拿捏有度,進退自如,先是拋出了一個對方幾乎不可能答應的方案,逼得對方左右為難,痛苦糾結的時候,再拋出另外一個依舊苛刻,但相對寬鬆的方案,立刻使得局面向他不可逆轉的發生了傾斜。

  這哪裡是一個還沒有正式畢業的大學生能做到的事情?

  校委會的老師們討論了一陣後,又扭頭去問學生會的學生幹部們的意見,因為到時候出行,真正靠得住的組織者正是學生會的幹部以及班級的各個幹部們。

  學生會的幹部們早就已經兩眼放光,恨不得舉雙手雙腳同意,即便是目光閃爍的嚴芳也不得不舉手通過了這個提議。

  很快,校委會和學生會都通過了李雲東的提議,苦苦守候消息的學生們爆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聲音之大,簡直驚天動地。

  這些學生們自發的大聲歡呼著:「李雲東萬歲!老師萬歲!」

  柯校長聽著這些歡呼聲,他摘下眼鏡,用眼鏡布細細的擦著,他極為感慨的說道:「李雲東,全國這麼多地方,你為什麼就挑選了這個地方去呢?」

  李雲東嘴角微微勾勒出一絲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龍虎山,是一個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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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4 16:56:33
第950章 千軍萬馬奔江西!

  一大清早,龍虎山的地面上剛剛下了一場小雨,正所謂春雨潤如酥,龍虎山到處都顯得綠油油的,青翠欲滴。

  雖然龍虎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系列的大事,先是日本各大修行門派攜手登山;再是玄天派叩門逼宮;繼而王遠山在那須野殞命身死,絕天滅情陣毀於一旦;最後又發生日月流華丹被盜走的紫苑叛教事件。

  這一連串的事情隨便任何一件發生在其他門派,只怕都能夠導致這個門派分崩離析,支離破碎,甚至有門派覆亡的危險。

  但正一教作為中華修行界流傳時間最為久遠,歷史最為悠長的門派,香火延綿至今未曾斷絕,根基深厚,韌勁悠長,實在不是其他門派所能比擬。

  幾次巨大的動盪和波折過後,正一教這個古老的巨人依舊顯得鎮定自若,平靜如常,山上的道士們早早的便起了床,做功課的做功課,唸經的唸經,巡山的巡山,各自忙碌,一片井井有條的繁忙景象,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挫折和波動。

  龍虎山主峰的山門處,一名掃地的小道士正拄著掃帚,頗為感慨的看著四周,龍虎山靈氣薈萃,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洞天福地,一大清早起來雖然是掃地幹活,可呼吸的空氣清新怡然,實在是讓人渾身舒暢,心情快活。

  這名小道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剛想歇一會兒,一旁的師兄便呵斥了起來:「道景,你別偷懶,小心我告訴你師父!」

  名叫道景的小道士嚇了一跳,苦著臉說道:「道明師兄,不用這麼勤奮打小報告吧?要打小報告,你幹嘛不去打小師妹的小報告啊?」

  與這小道士一同掃地的道士正是之前與張流芳一同巡山的道士,他之前雖然嘴上說得凶狠,威脅張流芳要去告發她擅離職守,玩人間蒸發,可實際上他又哪裡真的能告發?

  張流芳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性格也好,一張嘴雖然快了點兒,但是平日裡也甜絲絲的,見人就說好話,龍虎山上下哪裡有不喜歡她的?

  張流芳擅離職守這件事,可大可小,但關鍵是她本來就是戴罪之身,而且又恰逢龍虎山接連發生大事,她的師兄也怕自己真的一個小報告打上去會收不了場,弄得張流芳跟那大鼻子李森一樣,被開革出山門,那就杯了個具了。

  因此這個叫道明的道士光打雷不下雨,回去跟周圍師兄弟發了一通牢騷,便沒了下文,扭頭一大早便捏著鼻子來幫張流芳做這些本來應該是她做的活兒。

  龍虎山好幾百號道士,這些天又是一寸光陰一寸金的修行好時間,大傢伙都在埋頭修行,因此也沒有什麼人來注意哪個道士不見了蹤影,再加上眾人有意替張流芳隱瞞,這種事情瞞上不瞞下,是以這些道士都知道張流芳不見了蹤影,唯獨張靈等老一輩的修行人不知道這件事。

  但不管怎麼樣,紙畢竟包不住火,道景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道明便滿臉愁苦,肚子裡面一肚子的氣,發作道:「你別提這個混賬丫頭,她性子真是野得沒邊了,一聲不吭就溜走,剩下的事情都讓我替她做!要是她回來,看我不……」

  他話沒說完,道景忽然一指山下,驚喜的說道:「師兄,快看!是小師妹,小師妹回來了!」

  道明一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便見一個俏麗可喜的小道姑沿著山路一路飛奔而來。

  他們兩人遠遠看去,卻見張流芳神情古怪,行色匆忙,像是身後跟著千軍萬馬的追兵似的,道明臉上一喜,繼而又立刻板起了面孔,大聲呵斥道:「小師妹,你還記得回來嗎?」

  張流芳一眼瞧見他,連忙說道:「道明師兄,快,快去把大師伯和我師父他們都喊出來,出事啦,出大事啦!」

  道明呵斥道:「鎮定一點,看你現在這樣子像什麼?發生什麼大事了?日本修行界聯手上山,我們正一教都沒有驚慌過,現在天機玄狐已經覆亡,又有什麼事情好值得這樣慌張的?」

  張流芳已經衝到了他的跟前,大聲道:「哎呀,你自己看嘛!」說著,她一指身後的山下。

  道明和道景一看,卻見山下的大路上蜿蜒連綿的開來一排的大客車,宛如一條長龍,這些車停在龍虎山的山腳下後,呼啦啦便從車上下來許多的人,大多都是年輕人,服裝各異,像是大學生的樣子,他們一個個興奮的東張西望著,伸頭探腦,這些人有的高聲叫喊著,像是在呼朋喚友,有的則興奮的拿著手機或者相機四處拍攝。

  道明和道景面面相覷,龍虎山雖然是旅遊勝地,但他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一次來這麼大規模的旅行團。

  看這樣子,山下的大客車像是有好幾十輛,這些車上下來的人,怕不有兩千多人吧?

  道明奇怪的瞪了一眼張流芳:「你瘋了?這麼多的遊客到我們龍虎山來,這可是好事啊!」

  張流芳哭笑不得,跺足道:「你們再看清楚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是誰!」

  兩個道士定睛一看,卻見為首的這人氣宇軒昂,雖然隔著極遠,卻也能感覺到一股卓爾不凡的氣質撲面而來,他們都是修行中人,目力極佳,一眼便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雲東!

  道明和道景登時目瞪口呆,道景張口結舌的說道:「李,李無敵?他,他怎麼來了?他,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道明結結巴巴的說道:「李,李,李無敵來幹什麼?他,他,他帶這,這麼多人來,是想拜山還是想踢館?」

  張流芳見他們兩人比自己還不堪,便急道:「別說啦,趕緊去告訴師伯師父啊!」

  李雲東的名頭實在是太嚇人,他已經堪稱是當今修行界第一人,光是他一個人造訪,那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現在居然身後跟了這麼多人一起來,那實在是太嚇人了!

  之前還鎮定自若呵斥張流芳的道明哪裡還撐得住,他扭頭就朝山上跑,一路腳步慌亂匆忙,幾次險些跌倒,多虧手腳並用這才沒有狼狽摔在地上。

  他一路狂奔,奔到天師府門口,大聲嘶喊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身後跟隨的張流芳也跟著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出事啦!」

  他們兩人這一嗓門喊出來,即便是在修行入定的道士也出定了,過不一會兒,後院府門大開,不少道士們都走了出來,張靈更是鐵青著一張臉走了出來,還沒到近前便遠遠的呵斥道:「混賬,一大清早就鬼哭狼嚎的叫喚什麼?張流芳,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還有道明,看看你這樣子,像什麼?這樣慌張狼狽,像什麼樣子?」

  道明也顧不得尷尬,他指著身後,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大……大師,伯……山,山,山下……」

  他實在太過於緊張驚恐,以助於說話都成了結巴,張靈又是一個出了名的急性子,她怒道:「山下什麼?山下你見鬼了嗎?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

  這時候龍虎山還沒有遊客,周圍都是龍虎山的道士們,他們一陣哄笑,都哈哈笑了起來。

  張流芳見狀,連忙說道:「大師伯,李雲東來了!」

  剛才還在哄笑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所有笑的人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樣,笑聲全部掐了回去!

  張靈的瞳孔瞬間縮小,她驚道:「李雲東?他,他不是……」

  眾人也一陣悚然,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不會吧?李雲東不是死了麼?」

  「是啊,他怎麼又活過來了?」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紫苑偷走的日月流華丹救活了李雲東!」

  張靈很快回過神來,她就是傻子也想得到李雲東這次來是要做什麼了,張靈冷笑了一聲,怒喝道:「好好,李無敵想來搶人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教有教條,正一弟子,你們能容忍一個外人到我們龍虎山來肆意妄為嗎?」

  李雲東雖然厲害,威名赫赫,但是正一教的弟子們也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張靈這一句話立刻將他們的傲氣和熱血都激得沸騰了起來,他們齊齊一聲大喝:「不能!」

  張靈一揮手,帶著正一教的弟子們便浩浩蕩蕩的迎下山去了,張靈兩條柳眉倒豎,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李雲東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敢在這裡撒野!

  可她帶著正一教老少弟子們浩浩蕩蕩的下山,剛來到山門口,便見一群人呼啦啦的湧了上來。

  張靈定睛一看,好傢伙,這些人除了為首的李雲東、蘇蟬、周秦、林淼、阮紅菱等人外,其他人全部都是背著大包小包的學生和老師,站在人群當中還有不少戴著紅帽子的人,手中舉著一面迎風招展的紅旗,上面寫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天南市東國旅行社龍虎山專線四日游!

  氣勢洶洶的正一教弟子們登時傻眼,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一群天南大學的學生們湧上山來,眼珠子都險些從眼眶裡面瞪出來!

  我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這麼多的學生是幹什麼?李雲東,你鬧哪樣啊?

  張靈張口結舌的正要說話,一些學生瞧見這麼多道士站在山門口,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哇,看,是道士也!」

  「真的誒,是貨真價實的道士也!」

  「是武當派的麼?」

  「白癡啊,武當派是在武當山!這裡是龍虎山,肯定是龍虎派!」

  「啊?在龍虎山的門派就叫龍虎派?那在龍虎山的漫畫,是不是叫***啊?」

  這些學生們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聲音鬧騰得龍虎山就像一鍋燒開了水的熱鍋,整個都沸騰了起來,有膽子大的學生乾脆湧到張靈和其他道士身邊,也不管他們答應不答應,便自顧自的一起拍起照來。

  張流芳長得最漂亮,引起了不少人的驚呼,許多男生朝她湧了過去,爭先恐後的跟她拍照,就連鄒萍等人也難以倖免。

  張流芳欲哭無淚的被擠在人群中,她好容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可憐巴巴的對張靈說道:」大師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啦?」

  張靈身邊正被兩個女生大咧咧的一邊一個纏著胳膊,整個人就像是道具一樣,她想發作,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發作,為了和這些普通學生們客氣一下,她臉上還掛著僵硬的笑容,乾巴巴的簡直就像是糊了一層泥。

  張靈雖然有靈機應變之才,正一教的諸多事務都是她在負責處理,可她活這麼大,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幫學生顯然是李雲東鼓動著打著旅遊的名號來的,龍虎山作為旅遊景點,顯然是不能拒絕的,她打也打不得,說也說不得,罵更是罵不得,否則這麼多人傳開來,正一教和龍虎山的惡名立刻傳遍整個網絡,到時候虧得更大發了!

  張靈頭大如斗,她眼角不停的抽搐,心中咬牙切齒的說道:李雲東,好好好,有你的,居然玩這麼一手!好,我就跟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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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
匿名  發表於 2012-5-24 16:57:27
第951章 在龍虎山的鬥智鬥勇!

  龍虎山的主峰上亂成一團,正一教的道士們氣勢洶洶準備來打架PK,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龍虎山也是國家著名旅遊景點,而既然是開放式景點,自然來者是客,沒有關門拒客的道理,李雲東帶著一大幫學生來到這龍虎山下,一副「老子就是來旅遊觀光的,你奈我何」的架勢,實在是讓這些老少道士們大跌眼鏡,哭笑不得。

  這就好像兩邊約好了踢足球,一邊被坑了一把,準備老老實實踢足球的時候,另外一邊劈頭蓋臉的打了這一邊一頓,等這邊摩拳擦掌在第二盤準備報仇雪恨大打出手的時候,另外一邊則一本正經的說:對不起,我是來踢球的!

  坑爹啊!!!

  不帶這樣耍無賴的啊!你李無敵鬥法的確厲害,打不打得過另說,但你不能剝奪打架的權力吧?你不能無視我們一顆火熱想要PK的心吧?

  最重要的是……丫居然拿無辜而且毫不知情的普通世人最為肉盾開路,其無恥程度,簡直上天下地古今中外翻爛所有歷史典籍都找不到有出其右者!!

  李雲東自然是知道正一教的弟子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這些普通的學生們做什麼,他微笑著走到張靈等人跟前,笑了笑,也不做稽首見禮的動作,只是笑著說道:「張真人,我們又見面了。」

  李雲東走到張靈跟前,圍著這些道士們拍照的學生們這才嘻嘻哈哈的退了下去,欣賞著剛才的得意之作。

  張靈剛一脫困便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走了一圈似的,頭脹欲裂,她眼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李雲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雲東呵呵笑著,笑容溫和,可眼角裡面卻滿是遮掩不住的狡黠與得意,他笑著說道:「還用說麼?當然是帶著我的同學和老師們來正一教龍虎山拜山來了。張真人,這裡可有兩千多人啊,龍虎山至今還沒接待過這樣大規模的旅行團吧?」

  張靈差點脫口而出就說出一句髒話,但她眼見四週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盯著自己,便硬生生將髒話給吞了回去,好懸沒有脫口而出。

  張靈強忍著怒火,冷笑道:「我們正一教龍虎山,輝煌一時,這點人算什麼?」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是麼?那好啊,我還怕人一次來得太多,你們這裡吃不消呢。」說著,李雲東左顧右盼的看了起來,他見龍虎山的道士們大多都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只有極少數的人才好奇而怯怯的看著他,李雲東便笑著對他們說道:「別這樣看我,我可是給你們正一教搞宣傳來了,這次要是你們接待得好,說不定香火大盛呢?」

  李雲東這句話說得不少道士心中一動,他們雖然大多都是修行人,講究清心寡慾,對於物質生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追求,可修行畢竟是天底下第一燒錢的事情,正一教上下到處都要用錢,如果真有這麼一大批遊客上門,那他們是歡迎都來不及的。

  可問題是……李雲東帶著這麼一大幫子人,真的是來燒香參觀的,不是來拆廟毀觀的?

  張靈怎麼看李雲東的目光裡面都藏著一股深深的邪惡,她冷笑了一聲,說道:「香火大盛?托你的福,你少玩點花招就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救紫苑,對不對?」

  李雲東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他笑著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張真人果然聰敏過人,一下就明白我的來意。張真人,要不你們把紫苑放了,我帶著這些學生們回去,你看如何?」

  張靈怒笑了起來,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李雲東,我知道你鬥法無敵,天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但你也別放肆,弄清楚你腳下站在什麼地方!這裡是龍虎山,是正一教!自打漢朝開始,近兩千年來就有無數的高手挑戰我們正一教,有無數的門派想在龍虎山擊倒我們,可歷史無數次的證明,我們正一教一次又一次的擊退了強敵,龍虎山一次又一次的屹立不倒,我不相信你會是一個例外!」

  李雲東面對張靈無比強硬的回話,他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的說道:「誒,張真人別生氣,別動怒嘛。天下修行人是一家,何必動怒動手,惹得兩虎相爭呢?我這一次來是帶著誠意,想跟你們好好商量一下的嘛,如果你不同意,大可以我們再慢慢磨,慢慢談嘛!」

  張靈冷笑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正一教內部事務,你一個外人,有什麼好談的?而且,紫苑盜取日月流華丹,這是叛教行為,絕對不能容忍,也絕對沒有什麼好談的!」

  李雲東像是料到了她會這麼說似的,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他回過頭,對周秦打了個手勢,周秦點頭示意,對著身邊的幾名同學說了幾句話,這幾名同學立刻回身,大聲道:「大家跟我來,我們一起上山,不要亂,不要吵,一會排隊購票!」

  這些學生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時忍不住一聲歡呼,紛紛上前,黑壓壓的洪流開始緩緩的蠕動,正一教的弟子們聚集在一起也不少人,可跟這些學生們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他們一個個看著這些學生們從自己身邊經過,臉上表情都古怪的很。

  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有全滅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們的實力,但他們又哪裡能真的動手?這些學生每個人都是掉在灰裡面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

  張靈似乎已經朦朦朧朧明白李雲東想要做什麼,她看了一眼李雲東身後黑壓壓的天南大學的學生們,冷笑道:「就憑他們?」

  李雲東笑吟吟的說道:「張真人,你可別輕敵啊!」

  張靈哈哈笑了起來:「李真人,你太天真了,這麼多人來到我們龍虎山,這要給我們帶來多少創收?你小心殺敵三千,自損一萬!」

  李雲東也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張真人,我們走著瞧!」

  兩人相視大笑著,笑聲虛偽而虛假,張靈笑完後,轉過身,一甩袖子,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她冷笑著對身旁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鄒萍說道:「去,派人盯住他們!別讓他們在山上亂來!」

  鄒萍一臉古怪的說道:「怎麼盯啊?他們好幾千人呢!」

  張靈怒道:「廢話,盯住主要景點不就行了麼?」

  鄒萍苦笑道:「師父……那我們就都不修行了麼?」

  張靈一愣,隨即咬牙道:「先堅持一天,看看情況再說!」

  鄒萍無奈,只好回頭跟師兄弟們打了個眼色,紛紛與這些天南大學的學生們一塊兒離去。

  這時候學生們上了山,大多都分成十幾個方陣,由十幾個導遊帶著,紛紛朝著龍虎山之中行去。

  張靈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李雲東等人,只要發現有什麼不對,她便要上前,可她看了好一會兒,卻見這些學生們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買票進門,她不由得心中大奇:這個李雲東,還真是來送錢的啊?門票兩百多一張啊,就算是旅行社團購,也要將近兩百啊,這裡兩千多人……好幾十萬呢!這李雲東這麼有錢?

  她正犯疑,卻見不少學生們來到天師府正門前,對著一座巨大的銅鼎指指點點像是在詢問這是什麼,一旁跟著的導遊則解釋說這是燒香拜神的地方,燒香了以後可以許願,十分靈驗。

  這些學生們一聽,頓時大喜,連忙詢問價錢。

  張靈一聽,也是大喜,使勁跟附近的道士打眼色,心中暗道:李雲東啊李雲東,你送上門來讓我宰,我不狠狠宰你,我就不姓張!

  旁邊的道士會意,也私底下跟導遊做了個暗示,要知道,天底下導遊一般黑,都是跟旅遊景點等環節串通好了才好賺顧客的錢,這導遊見一旁的道士使勁打眼色,她也立刻明白過來,比劃了五根手指出來。

  這些學生一見,大吃一驚:「什麼?五千?」

  像龍虎山這樣的地方,門票錢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收入,更大一部分的收入便來源於香火錢。

  香火錢這東西,可少可多,少的十塊、幾十塊,多的幾百上千,甚至上萬幾十萬的都有,尤其是像一些知名寺廟的頭香,那真是數不清的人打破了頭都要來搶。

  在一些篤信宗教的地方,甚至有為了爭搶頭香而發生的鬥毆流血事件。

  天底下越是有錢有權的人,越是篤信宗教,越是信仰這些東西,因此他們往往一擲千金,也成為了一教或者一派最主要的資金收入之一。

  這個導遊原本只是想忽悠學生們買柱五十塊左右的香燒燒,卻沒想到這些學生一個比一個口氣大,張口就是五千,只把她嚇得趕緊擺手,示意不是這麼多。

  可她卻沒想到,緊接著這些學生倒吸了一口冷氣,驚道:「五萬?太誇張了吧?這麼貴啊?」

  一旁立刻有學生一臉激憤的拿起手機就要拍照:「這麼貴?拍下來發微博上去!」

  張靈嚇了一大跳,她雖然平日裡不接觸這些現代網絡的東西,但她也知道輿論威力的恐怖之處,張靈連忙上前說道:「不是不是,你們理解錯了,這香不可能有這麼貴的!這香才……」她剛想說這香才五塊,可她話沒說完,卻見這些學生一個個如釋重負,拍了拍胸脯,說道:「五百啊?嚇死我了,我說怎麼這麼貴一炷香呢!」

  有的學生立刻大聲道:「五百的話勉強還能接受,要不,一人燒一柱吧?」

  張靈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坐過山車,剛剛嚇了一跳,這時又不禁有些喜形於色,一人一炷香?這兩千多人,五百一炷香的話,那是多少錢?賺發了啊!!龍虎山一年收入才多少錢?這可是一天就收入這麼多啊,還不算其他錢!

  饒是張靈在正一教頗為權高位重,修為頗深,心中也是活泛開了,不停的冷笑道:「李雲東啊李雲東,我看你這次是扮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你這次可把我們養肥了……」

  她正想著,卻忽然間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名學生轉身在自己身後的背包裡面取出一包香火,然後一本正經的點上,繼而插在了香爐裡面。

  張靈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們怎麼還自己帶,帶了……」

  這學生嘻嘻笑著說道:「這多虧了李雲東提醒我們啊,他給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包呢!」

  說著,其他學生們也都嘻嘻哈哈的在自己的隨身背包裡面取出一包香,紛紛點上。

  張靈呆若木雞,打死她也沒想到,天底下有自帶酒水去吃飯的,有自帶女人逛窯子的,但她從來沒見過,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千里迢迢自帶香火來燒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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