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幻境
蟒性至淫,倒是跟季木的天性相合,這白花巨蟒,也是七級上階的妖獸。平時也不易尋覓,不知季木是從何處找來。
風子岳心中一動,嚴陣以待。
他知道季木至此,連這白花巨蟒都招了出來,底牌已出,接下來必然是雷霆一般的一擊。這也是他重生之後,第一次面對先天高手全力一擊。
這一招成敗,是他這一戰的關鍵所在。
風子岳凝神靜氣,一時之間,精、氣、神都已經提升到了頂端,渾身氣勢直沖雲霄,白色長袍無風自舞,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季木的面色陰沉。那白花巨蟒不知何時,已經纏在了他的身上,蟒頭從他肩膀踏出,雙目閃著綠光,紅色的信子伸伸縮縮,甚是可怖。
“小子,你功夫再高,也未破先天,今天,也就只能死在這裡了!”季木嘶聲怒吼,忽然將口一張,吐出一道紅氣。與此同時,那白蟒也是將口一張,噴出一道青氣。
青紅二氣糾纏,彌漫天地,避無可避!
人蟒一體,這是陰陽蜃樓訣!
“不好!”
風子岳暗叫一聲,長劍橫揮小將面前的青紅二氣斬開,只是這兩氣氤氳空中,又怎能逼得乾淨,他只覺腦中一暈,心中已知中招,只得一咬舌尖。儘量的保持神智清明!
想不到這季木,對天地元力的運用如此粗疏,但竟也有這樣壓箱底的絕招。
季木的天地元力,本來就是**幻境之力,他用來像山岳之力這般硬砸,根本就不是路數,威力也是有限,所以風子岳憑著後天的修為,以一路一劍挑山劍法。竟也能遊刃有餘,甚至還微占上風。
但這一招陰陽蜃樓訣,配合他的玄寵白花巨蟒使出,卻是大不相同,不但引動了天地幻境之力,而且其中**氣息,還有腐蝕人意志的功效,若是一時不查,就會墮入幻境之中,萬劫不復!
這才是先天高手真正的作戰方式!
風子岳心中清明,只是眼前一片迷蒙昏亂之色,自知已入夢想顛倒之境,不敢怠慢,乾脆閉上雙眼小劍法展開,護住周身。
“小岳兒!岳匕!”
雖然閉上眼睛。卻偏偏還能看到東西,耳邊,更是傳來熟悉的呼喚!
“母親!”
風子岳雖然明知是幻境。但也不由心中一凜,只見楚紅玉衣衫破舊,雙目垂淚,一片淒苦之意,“岳心,岳兒,你怎麼還不回來?娘在家中受人欺負,你快回來吧!”
這正是他幼時時常心中所想之事。那時他們娘兒仁被風家排擠,日子過得苦楚,風子岳有時受了委屈,楚紅玉心疼,也難免落淚。
”哥哥……哥哥!”
雪兒從旁鑽了出來,雙眼哭得紅腫,臉上還有擦傷,“他們又欺負我,哥哥你帶我走吧,我們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這也全是風子岳記憶中的景象。小時候雪兒也常被人欺負,風子岳為此不知跟人打過多少架,心中自然是記憶猶新。
此時眼前場景,卻又是一變小只見齊小蝶雙目圓睜,臉有血痕,倒持匕首,對著自己的咽喉,厲聲喝斥,“不准過來!你敢再進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只聽耳邊傳來一陣淫笑之聲小明明已死的季三思,卻又冒了出來,“我就要走過來,美人兒,你又能奈我何?”
只見一隻猥褻的手,竟是探向齊小蝶的臉頰。
齊小蝶咬一咬牙,匕首已往自己咽喉刺入!
”不!”
風子岳怒吼一聲,卻見眼前場景又變,只見母親奄奄一息,靠在岩石一邊。滿面竟是期盼之色,“我若死了,“也不要緊,你”你讓我再見他一面…”
她明明死期在即,卻是面色嫣紅,似乎根本不在乎死的恐怖,只想要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
只聽一個沉悶的聲音回答,一掌拍下!
“住手!”
風子岳怒吼連連。幾乎忘了這是幻境之中,只見母親腦漿迸裂,屍體橫陳,雪兒死去之後如冰雪一般的面容。齊小蝶死不瞑目的眼神。還有父親、爺爺、老師,諸多親人,一一在他面前亡故,恍若親見。
如若純是幻境,也就罷了。
但風子岳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實。
只不過,是不會再發生的事實。
但這一切,全都在他面前一一重演,這種場面,卻叫他如何忍受?
風子岳睜開雙眼,原本的黑色的瞳仁,竟已經變為赤紅,怒氣勃發,不可遏制!
“季木!你這蜃樓幻境,倒是成功的激怒了我,我必殺你!”
季木一招既出,只見風子岳神色痛苦,閉目不言,劍勢猛惡,將身周守得密不透風,倒也並不著急,陰陽蜃樓訣,迷人神智,尋常之人,只怕幾天也無法脫出幻境,他完全可以耐心等待風子岳脫力。這才出手殺人,易如反掌。
誰知不過半柱香的時光,風子岳竟已然清醒,一劍劈出,幻境崩滅!他憤怒之餘,劍上的威力,似乎也大了三分!
季木面色發白。飛身而退,驚駭不已。陰陽蜃樓訣殺人不見血。誰知風子岳竟能如此強悍,僅憑一己之力,輕鬆脫出幻境,這是何等的實力!
他卻不知風子岳兩世為人,又曾攀至先天炭峰,精神意志堅韌無匹,就憑這區區幻境,如何能困得住他?反而是被這其中景象。激發了心中怒火,提劍斬人,竟是勢不可擋,季木身為先天,也不敢輕纓其鋒,連連後退!
這邊卻惱了那白花巨蟒,這蟒身為妖獸。腦子卻不太好使,不想自己的主人有先天實力。尚且還不敢硬接風子岳的劍鋒,避讓後退。他不過只有區區七級上階。又哪來的本事就敢挑釁。
只是它生性驕傲,不甘這般屈辱,眼見風子岳一劍斬來,忽然身子一抖,從季木身上脫了出來,張口咬向風子岳的手腕。
“來 得好!”風子岳冷冷一笑,劍勢一轉,轉而向下,切向那白花巨蟒最為薄弱的七寸之處,這一必救,白花巨蟒不得以只得脖子一縮。收回利齒,舉出口下一遁,避開 這兇狠的一劍,誰知風子岳的身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威懾之力,竟是高階妖獸的壓迫小白花巨蟒心中一慌,向下鑽得遲了,被風子岳一劍削中了天靈蓋,卻如砍 瓜切菜一般,竟是斬下了半個頭顱!
“哼,本大爺不出,什麼蛇蟲鼠蟻都爬出來了!小子,不用謝我!”
剛才那一陣威懾之力,正是躲在縛獸環中的金毛神狙發出,他雖然外強中乾,但在關鍵時刻,釋放威壓,嚇人不行,嚇嚇這些玄寵妖獸,卻是極為有效。
季木見白花巨蟒被風子岳一劍斷首,落在地上癱軟不動,心中大痛,厲聲嘶吼。
風子岳哼了一聲,“叫什麼叫!下一個就輪到你,陪它一起去吧!”他劍光展開,竟是鋪天蓋地小今日風子岳動了真怒,全力出手攻擊!
步
劍神決第一式,一劍斬天罡!
有
有如天外流星閃過,即使是先天高手,也閃避不得,季木躲閃不及,伸手相抵,劍光一抹之下已經削去了他左手四根手指,他失聲痛呼,飛身退後。卻又感覺似乎是被毒蛇盯上一般,渾身發寒,竟是連斷指之痛,也感覺不到了!
明
這分明是被殺氣鎖定!
劍 神訣第二式,十步殺一人!鋪天蓋地的殺氣洶湧而來,季木只覺得氣都喘不過來,只能不住後退,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殺氣籠罩的範圍。他咬了咬牙,伸出失 去四根手指的左手,伸掌推出,調動天地元力反擊,只聽砰然一聲,風子岳悶哼一聲,倒飛而出,季木的左手卻是被震成血霧,骨肉崩碎!
般
他發出野獸一般的嗥叫之聲,斷臂之痛讓他徹底失了神智,惡向膽邊生,見風子岳還在往後退去,怒吼一聲,右掌揮舞,又逼了上去!
只見風子岳在空中一個轉折。忽然佇立當地,持劍當胸一動不動,季木不知何故,但是他就在巨掌之下,豈會放過,狠狠一掌就往風子岳的天靈蓋拍去。
嗤!嗤!
只聽劍氣聲響,風子岳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紋絲不動,倒是季木站立不穩,踉蹌退後,右掌由手掌至肘部,竟是被一劍切成了兩半。
劍神訣第三式,懸崖百丈冰!
風子岳連使自創劍神訣三式,廢了季木的雙臂,雖然胸中玄氣翻騰不止,卻已是大占上風!
“可惜,我劍神訣第四式未成,否則一劍就可以斬下你的頭顱,又何必這麼麻煩!”
如今他未入先天,就算能用出第四式,也無法盡得其中精髓,所以就刻意藏拙,只用這前三式迎敵。
不過他重生以來,也從未對任何一個對手,連續使出劍神訣中的招式,這次對戰季木,連用三式,也算是給他面子了。
“你”你跟我們離花宮何仇何怨,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季木雙臂俱廢,心膽俱裂,此時雖然口氣還是強硬,其實已經有了討饒之意,他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的功夫!後天之人,怎麼會勝得了先天?
季木反思今日一戰,他既未輕敵,也未犯什麼其它錯誤,全力以赴,絕招放出,最後卻還是這個樣子,那只能說明兩人之間,有著明顯的實力差距。
不是先天勝過後天的差距,而是後天勝過先天的差距。舊舊!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非要跟離花宮過不去?直到此刻。季木仍然是想不通這個問題。
“為何要下此毒手?”
風子岳冷笑一聲,“我倒是想替那些被你們製成鼎爐,再無法復原的好人家女兒問一句,你們為何要下此毒手?”
季木愣了愣,滿面竟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你真是為了那些女人出手,不是別的原因?”
“雖然有些新仇舊怨,但你們離花宮若不是作惡多端,我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風子岳收夕而立。他知道此時季木已經無力反抗,要他的命,也不過是一劍而已,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做個明白鬼!
“為什麼?為什麼?”
季木實在是想不通,他失聲狂吼,實在不想因為這個理由而死,“這些世俗女子,不過是普通人。在我們先天眼中,不過螻蟻而已”你如今雖集未入先天,但以你資質,先天修為不過易如反掌,你為何要為一群螻蟻出頭?”
“多!”
風子岳冷哼一聲,季木聽得小就像耳中響起一個炸雷,心動神搖不能自已,面色也變得蒼白。
“你比她們強,就以為他們是螻蟻,那我勝過于你,自然也可以以為你是螻蟻,那我要殺你,不過是一念之事。你還有什麼好想不通的!”
對於這種腦子之中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之人,風子岳也沒興趣去教他,反正他的生命也已經走到了盡頭,若是想不通,就到陰間去慢慢想吧!
“我強過她們,所以她們是螻蟻;你強過我,所以我是螻蟻?”季木喃喃自語,似乎是有什麼還想不通,他跌躍撞撞地後退,在一路之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線。
“不“不對!”
他忽然驚呼起來,“我”我不是螻蟻,我是先天高手,求你饒我一命,我當鼎力效忠,奉你為主!我是先天高手!我懂得陰陽采補之法。可以給你打理一個大大的後宮!求你饒我一命!”
“嗤!”
風子岳冷笑一聲,伸手一招,卻是讓金毛神狙把像鬼桃木公放了出來。
季木見到桃木公的模樣,臉色更是慘白。“你…”你也已經死在他手上”
“要做我的手下,不是那麼簡單的,這位桃木公,若不是懂得一些先天藥理,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風子岳的面色冷峻,“至於你,那些骯髒本事,我一概都用不著!”
什麼陰陽采補,什麼大大的後宮,這等噁心的話,從季木口中說來,風子岳只覺噁心欲嘔。
“季木!你惡貫滿盈,這就受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