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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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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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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5: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1章 他安得什麼心

  白筱出了宮,翻身上馬。

  迎風狂奔,沙塵撲面,淚蒙了眼,悔不該走這一趟。

  如果不走這一趟,也不看到這些,安安心心的離開,又何來這些傷心。

  甩甩頭,想將他暫時丟出腦海,卻一路上都是他含情的眼。

  既然一往情深,為何在離別之際,連說一句話的功夫都顧不上,急急趕去與那女人行魚水之歡。

  她含著淚一路縱馬飛奔出城,抬頭往上遠方艷陽,一陣暈眩。

  珠兒本在宮中,日後子能與他朝夕相處,為何偏要這般迫不及待?

  心中不住相問,容華......你我縱然不能在一起,可是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

  不奢望他今生只得她一個女人,但為何不能等多一日,等她離開,給她留下完美的夢,即便是做上千千萬萬年,仍然甜美的夢。

  思緒翻滾,如黃蓮熬水,滿滿的灌入,又如滾沸的熱油在心間澆過,除了苦便是痛,苦到了深處,也同到了極點......

  思緒紛亂,出城許久,也沒想起去找青兒留下的記號,只是一味任馬亂跑。

  官道上來往人馬不少,她不想引人注意,一直竭力忍著喉間的嗚咽,眉緊緊的蹙著,生生的將脫口欲出的哽咽聲厄在喉間。

  馬上的單薄身子卻如風中殘葉般不住抖動。

  青兒騎在馬上,靜立在道邊等候,遠遠見白筱奔來,鬆了口氣。

  到了近處,見她似失了魂一樣恍恍惚惚,直直從身邊過去,對自己竟視而不見。

  眼皮一跳,這丫頭不知道又去哪裡闖了禍事,打馬追上,知道到了她身後,才出聲道「白筱,你這是去哪裡?」

  她連呼喚了幾聲,白筱全無反應,心裡憂慮更盛。

  在馬屁股上加了一鞭,縱到前方攔了白筱去路。

  白筱勒住馬,定定的看了青兒,才醒過神,閉上眼強定心神。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青兒實現在她臉上巡視了一遍,再看向她身後,再無他人,不知他是去哪裡打了一轉回來,變成了這般模樣。

  白筱緩緩睜眼,眼裡已恢復平靜,如果不事情殘的面色昭示這有事發生,便再也看不出她有何不妥,「沒事,你怎麼在這兒?」

  「我怕做記號落入不該看的人中,生出事端,所以與那人碰了頭,叫他們附近等著,便回頭等你。」

  白筱會意的向她投以感激的一瞥,青兒雖然生在民間,性子純樸,生來具有的心細謹慎卻不經意的展示出來,「走吧。」

  青兒與白筱相處已有些日子,知道她的性子,不肯說的事,問了,不但問不出什麼,反而徒增煩惱。

  不再多說,掉了頭與她並肩而行。

  路上從青兒那兒得知,她帶來的護衛隊,並不停留,仍帶著空車繼續前行,至於到哪裡,怎麼安排便不得而知。

  而給她們更換的馬車,並沒有大隊的人馬,只得一車,一馬伕和兩個家僕。

  雖然不少,卻個個是武功高強之人,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據說到時與風荻的人匯合了,也只是加多輛車,以及他的貼身隨從。

  一堆人扮作是外出探親的尋常官宦家,不至於招眼,但畢竟是官宦家,普通不願與官家結怨的匪人也不會打他們主意。

  白筱聽完,苦笑了笑,容華的安排自不會有差,根本無需擔憂,然他也是安排的服帖妥當,她心裡也是酸楚。

  行了一炷香時間,穿過一片叢林,便見到候在那兒的人馬。

  繞到車前,靜立在車前河邊的白色身影,刺痛了白筱的眼,一直痛進了心裡,咬唇,垂眼,一直強忍著的淚差點滴了下來。

  深吸了口氣,才忍了回去,重新抬頭看向轉身過來,向她往來的那道柔和目光。

  「你怎麼來了?」

  「來送送你,順便有些東西交給你。」容華嘴邊喊著淺淺的溫柔笑意,也不知她去哪裡轉了,如此一來倒讓他趕上了。

  白筱喉嚨像被東西噎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匆匆趕去會珠兒,會完珠兒卻又匆匆趕來送她,他這到底是安得什麼心。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得身前不住趟過的水流聲。

  青兒受不住這份不自在的安靜,輕咳了一聲,「你們聊會而,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翻身下馬,牽馬走開。

  他視線落在白筱坐下馬匹上,暗歎口氣,她此時不該騎馬啊,好在無事,走上前去抱她下馬。

  白筱想著方纔所見交纏的人影,心裡堵得難受,向旁邊微微避讓。

  他握了她腰間的手,扶著她的腰停住,看向她的眼,「怎麼?」

  白筱慢呼了口氣,「沒事。」都要分開了,以後再無相見之日,又何必在此時撕破面皮,再生事端,僵了身子,不在避讓。

  他是何等敏感的一個人,她雖然不在避閃,又怎麼能感覺不到她的隱忍,默默的抱著她下馬,信守弗了她額頭汗珠,「你這是去了哪裡?累得臉色如此難看?」

  白筱靜了一下,垂眸笑了笑,心中的苦澀湧上漫進口中,「你既然有事,為何有追來?」

  他不答,只是牽她的手,順著河水上走,知道轉過一棵樹後,阻擋了身後馬車,才將她擁入懷裡,「總覺得不來這一趟心裡不踏實,所以就來了。」

  白筱倚在他胸前,看著領口繡著齊整的銀絲圖案,已然不再是早晨見他時所穿,心臟更是緊緊揉成一團,痛得難以呼吸。

  「怎麼換過了件衣裳?」話出了口才後悔,這件事還問來做什麼。

  「方纔回宮有事要做,那袍子不慎方便,換了下來,再回頭見下人收拾衣裳去洗,怕是也一起收去了。」 他聽她聲音有異,低頭見她雙眸泛紅,心裡也是難受,抬手輕撫她的面頰,忙完手中事物,便去接她,算來下只需再忍上三四個月。

  不過此話,他並說不出,到那時她裡生產不久,自不願見他,她如果知道他的打算,難免又另生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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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6: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2章 壞水容華

  白筱被他抱著,腦海裡全是隱約所見的蠕動的兩具身體,和那些媚誘羞人的聲音,再也崩不住身子,將他一推,退了開去,撇開臉不再看他,「我該走了。」

  「不忙走,我已通知了風荻在此匯合。」他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隱隱的不安從四面八方襲來,抬了她的下巴,望進她眼底深處,「到底怎麼了?」

  白筱被他壓在樹上,無法再迴避他的眼睛,他的眼依然極是動人,眼尾狹長上揚,眸子一如既往的純黑,深處象撒了把碎星,閃閃的亮。

  她是愛看他這雙眼的,但她看不懂他,越看不懂,就越想往深處看。

  看得越深,心就越痛。

  「沒事。」白筱漫漫的笑了,一會兒就得與風荻同行了啊,這趟出遊,當真沒什麼可喜之處。

  隱隱已聽見有車馬靠近的聲音,「他來了。」

  從他掌中抽回手,走向為她備下的馬車。

  容華看著她的背影,眉心慢慢蹙緊,手心泛著冷,來來去去不過三兩個時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變得如此。

  垂眉思索這短短半日時間可能發生的事端。

  白筱撩了車簾,還沒來得及上車,一小隊車馬已轉出樹林,在他們身前停下,後面的馬車車簾未落,裡面坐著白筱點名要的鍾大夫。

  前面的馬車無需想也知道是誰。

  車簾撩開,風荻腿上有傷,不能大動,手枕著後腦,上半身卻慵賴的斜斜依靠在車門框上。

  白筱回頭睨見,一陣惡寒,傷成這般,還能擺出這副誘人的形態,看來傷得還是輕了些。

  風荻半垂著眼斜瞥向容華,「你這般兜兜轉轉,將能用的人盡數甩掉,把我不明不白的弄死在哪個角落,都不會有人知道。你這人滿肚子的壞水,叫人信不得,我看這趟還是不去的好……」

  話沒落,眼角掃向對面正垂落的車簾,只是眨眼間,車簾已嚴嚴實實的覆上。

  然僅那一瞬,他已然看清車簾後那張絕秀的清雅面龐,和向他瞥來的厭惡目光。

  剎時間,如被雷光劈中,驟然呆住,怔看著對面隨風微微起伏的車簾出不得聲。

  容華冷看著他,淡淡道:「你最好老實些,否則你這傾城之貌只得這麼一張臉了。」言下之意,他敢亂來,那條腿自是不能再保。

  風荻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容華,「她同我前往?」

  「是。」容華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風荻半瞇了眼追問,「這麼說,她就是你所說的特殊之人?」

  「是。」容華依然面不改色,白筱自身功夫不弱,又有青兒陪伴,等到了前面,便有古越暗中相護,加上風荻腿上有傷,也不能對白筱怎麼樣,他無需擔憂。

  風荻眉峰慢慢蹙緊,又看回對面緊合著的車簾,恍然大悟,自嘲的笑了笑,原來如此。

  怪之不得容華將口風包得如此之緊,任他如何打聽,居然是滴水不漏,又怪之不得白筱恨他入骨,卻引他上套,傷他卻不殺他。

  來來去去都為了這一出,自已真真是個冤大頭,被這二人聯手玩的死死的。

  視線不轉,唇一張一合間,陰惻惻的擠出幾個字,「你……很……好!」

  容華面上浮上莫測的笑容,一生當中還有一個樂趣,便是與風荻相鬥,此次又算是險勝,「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風荻好不鬱悶,這鐅吃的也著實大了些,斜挑挑的瞥了他一眼,漫漫的靠回車內,躺倒下去。

  「也好。」容華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風荻微微一怔,他說不去,不過是想向容華討回些本錢,沒料到對方籌劃了這許久,竟全然不爭取一下,當真就這麼走了?

  側身以手撐了頭,「喂,你去哪裡?」

  「回家。」容華淡漠的聲音飄來。

  風荻看他走向白筱的所乘馬車,才著了急,「你這個人當真沒意思得緊,不過與你說個笑,便能擺出這麼副臭臉,男人生成你這般,當真是悲哀了些。」

  容華停了下來,慢慢轉身,臉上仍是淡淡的,既無又勝一場的得意,也無對方對他貶低之意的不悅,對他的話更是駁都懶得駁一駁,「既然是玩笑,時辰也不早了,上路吧。」

  風荻對容華此行,雖然著惱,但能與白筱一同前往關外,來去得數月時間,卻是意外之驚喜。

  就算挨了這一刀,也是值得。

  望著白筱所乘馬車,彷彿能看見與她耳鬢廝摩的美處,唇邊上勾,眼角笑意全不掩飾,向容華一挑眼角,媚態自生,「等我回來,請你喝喜酒。」

  容華心中冷笑,請你喝滿月酒才是真,面不改色,「另有件事,別怪我不提醒你。那珠子內儲著一抹殘魂,靠吸食陰魂來補自已的魂魄。你這殘魂缺魄,只怕甚對它的味口。」

  話中之意,自是提醒風荻對那珠子千萬不能生出貪念。

  風荻臉色微變,「殘魂缺魄?」

  容華轉身走開翻身上馬,只有飄忽的聲音傳來,「你未傷未損,平白失憶,其中道理,無需我再明言。」

  風荻一直對自已失憶之事感到迷惑,千方百計的盤問了一直跟隨在自已身邊的人,得到的都是不曾見過他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見過父王后回府休息,一覺走來便憑白失了記憶,聽容華這一點,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有人生生剝去了我魂魄?」

  容華不答,退開去,這是炎皇所為,是他們火神一族的家事,已不是他所能理會的。

  回眸看向白筱的馬車,巴望著她能再撩簾看他一眼,但那張簾子,直到離開都不曾再掀開一角。

  風荻盯著容華看了一陣,見他只是看著白筱所在馬車,甚不痛快,不再多問,催著車隊啟程。

  無論車外二人說什麼,白筱都聽而不聞,只是抱著軟枕依在車裡怔怔出神。

  直到馬車啟動,她眼睫也沒動一動。

  青兒覺不住氣了,推了推她,「你不跟他道個別?」

  白筱眼角轉動,輕睨了眼容華聲音傳來的方向,並不撩簾,搖了搖頭,「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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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6: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3章 原來如此

  古越將手中玄冰雕成的小瓶對著光照了照,看不清裡面裝著什麼東西,又搖了搖,瓶內也無動靜,挑了眉稍,轉頭看向與他並肩而站的容華,「你巴巴的追來,就為了這東西?」

  「嗯。」容華神情有些散漫,只漫漫的看著身邊一片梅林,思緒卻隨著白筱去遠的方向飄遠,等寒梅開花的時候,便是孩子出生的時候。

  唇角笑意微露,僅一瞬便在唇邊僵住,繼而化開一抹苦澀,如果他受不得那藥物,胎死腹中,自己便是扼殺自己孩子的兇手。

  古越隨他視線看向身邊梅樹,再扭頭看向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那張臉,眉稍輕佻,「放心,我不會讓她和孩子有事。」說完不忘打趣,「只是不知小傢伙腦袋瓜子夠不夠用,能不能像那丫頭一樣分得清你我,到時不認你這爹,只追著我叫爹,才叫有趣。」

  容華瞥眼下來,也看與自己一樣的兄弟,「叫得你做爹,自然也會認我。」他所擔心的卻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雖然他和白筱現在都是凡胎,但畢竟是仙魂,他出生之時正巧遇上妖魔逆反,他的父君和母妃親自帶隊力壓群魔,母妃受了重傷,險些性命不保,他便是化真身而出,三年後方成人形。

  他到現在也不曾見過白筱真身,他們本身的真身抵抗力較人類強了許多,所以孩兒在她腹中抵不過藥物,自會化出真身相抗。

  如果生產之時,他能趕上,能親自為她接生,倒也罷了,如果不能......

  出生之時萬一化不回人形,孩兒以真身出來......

  落入世人眼中,那將何等驚世駭俗,勢必被人視為妖孽,不知將要生出何等事端。

  雖然古越肯定會全力相護,但是一旦激起民憤,雙方鬧了起來,一旦動上手腳,難免有死傷的事發生,這不是他所願意的。

  古越見他心事重重,患得患失,與平時的冷漠淡定不大相同,笑了笑,將手中玄冰小瓶拋出手掌。

  容華眼角瞥見玄冰光芒一起一落,臉色微變,亂麻麻的思緒盡數散去,怕古越跌了那小瓶,伸手要去接。

  古越笑了笑,一把扒了拋在半空中的小瓶,手指拈了瓶口揚了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緊張。」

  「風荻失去的記憶。」容華眉頭微微蹙緊,這也是個不安分的角,不與他明說,便能任性胡來。

  古越怔了怔,飛快的掃了眼掌心中的小瓶,「你何處得來?」

  「無意中得知他失去記憶是被炎皇剝下了一魂一魄,儲在了他人身體之內。於是我順手牽羊將他的那些記憶儲在這玄冰裡,萬一我沒能趕上白筱生產,將這交給風荻。」

  他此番話說出來平靜無波。

  古越聽著卻是驚出一身冷汗,「你瘋了?」

  容華不答,或許要再瘋些才好。

  古越猛的揮臂,使足了力氣,將手中玄冰瓶往地上狠狠擲去。

  容華忙伸手攔下,「砸不得,我們需要他相助。」

  古越手臂僵住,臉上陰晴不定,「你逆天而行也就罷了,難道你還想弄得全天下神靈都憎恨於你?炎皇愛憎分明,心狠手辣,對自己的親子都能下得了這剝魂之事,對所恨的人將會如何,你不會想不到。炎皇,龍君,白止帝,三君並列儲仙君之首,就是你父君也要忌炎皇三分。你如今不過是個凡胎,拿什麼與炎皇相抗?」

  容華薄唇微抿,偏頭將古越看著,「逆天而行,已得罪上天,再多一個炎皇,那又如何?」

  古越一手將玄冰瓶緊緊握在掌中,另一手攔在自己面前的容華的手,「不錯,你是無所謂,就算你化為灰燼,也是無所謂,可是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要將我留下?何不由著我解脫?我忍受那無人能忍的蝕骨之痛,難道就留下來眼看著你被儲人生生毀去?」

  容華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沒有選擇。如果風荻不恢復前世記憶,不知自己是仙胎,如果白筱產出......」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激起民憤,你需要他相助......」

  古越整個人僵住,如果容華沒對白筱做什麼手腳,白筱是凡胎,何須擔心她會生出不是人形的孩兒,過了半晌才揪了他,怒吼出聲,「你對白筱做了什麼?」

  容華將臉轉開,眸子裡冷得沒有一絲暖意。

  古越更是怒極,「她懷著的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也下得了手,炎皇心狠,你比炎皇更心狠上千百倍。」

  容華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無比的失落,將攥在胸前的手推開,慢慢轉身回走。

  風吹開他的袍角,在這艷陽繁花之際,卻顯得說不出的寞寂。

  古越閃身攔下他,盯了他半晌,撇開臉嗤笑出聲,再回頭時臉上已冷得沒了溫度,「有件事,我本不願告訴你,就怕你過於狂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現在看來,我根本是一廂情願,不管我說與不說,你都是如此目空一切。」

  容華不接他的話,只是平靜的看向遠方,任何事,上天都沒有給過他機會選擇。

  這次給了他一個孩子,卻在白筱身上儲了個吸食魂魄的惡魂,他又哪來選擇?

  只能如此......

  古越抬頭望向天上刺目的太陽,苦笑了笑,「我對上世之事,並非全不記得。

  那年飄出上仙台,在將散不散之際,看見冥王的魂脈掙扎著從上仙台飛出,倉促逃走,行動十分艱辛,必是受了極重的傷。

  我初初記起時,你已經在慢慢恢復記憶,記起白筱灰飛煙滅的事,痛苦萬分,對上天更是恨到極點。

  恰巧北朝的二公主的出現,你將那一腔的熱情轉到她身上。

  我不願增加你對上天的恨意毀了她帶給你的那點精神寄托,便暫且瞞下。」

  原來如此......

  容華微垂了眼瞼,長睫輕扇,當初撞毀隕星,雖然傷重,卻並不足以魂飛魄散,突然一股強大的九重烈火將他裹住,生生的將重傷的他焚得魂飛魄散。

  唇邊露出一抹似有非有的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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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6: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4章 逆天目的

  古越看著容華唇邊幾乎難以察覺的嘲諷笑意,突然生出些無力感,抿了抿薄唇,接著說了下去:「後來得知此白筱便是那灰飛煙滅的白筱再生,驚喜之中又是欣慰,越加不想你此時與冥王為敵。畢竟你為人,他為仙,你此世力量無法與他相抗。

  我此生短淺,不知何時,眼一閉便撒手西去,世事再不得而知。

  然你與白筱卻還得走很長的跟。

  你只需忍過此世,或許便會返回九重天,恢復仙身再做理會,那時又何需懼他?

  所以才繼續瞞了下來。

  然瞞了,又能如何,你不動冥王,卻去招惹炎皇。炎皇之力,又豈能是冥王所能比?

  你當真不弄到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不肯罷休嗎?」

  容華聽完,全然不動容,抬眼向他看去,眼無波瀾,對上兄弟滿含憤憤之意的眼,竟啞然一笑,「你看見受傷逃去的冥王,自會有如此想法。如果你知道我殺他的兒子,令他的兒子魂飛魄散,你是否還會這麼想?」

  他不去招惹冥王,冥王又豈能放過他?

  冥王與命宿星慣來交好,他這破命格又豈能沒冥王的一番想法?

  他不願古越此行有所顧慮,還有一事沒有告訴他,那便是珠兒體內儲的那一魄竟是已死的冥星的死魄。

  冥星的殘魄在此,冥王怕也不遠了,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隱去白筱的行蹤,絕不能容他人所知。

  他同樣為仙,自然知道如何避開神仙的追蹤。

  正因為這樣,他才擔心自已趕不上白筱生產,臨時取了風荻的記憶來追趕古越。

  古越嘴角一抽搐,僵住了,眼裡憤然之意慢慢淡去,寒意升起,「難道是那撞毀的隕星?」

  容華眸色微沉,「我也是毀了它,見到那四散的魂魄方知冥星將自已附在了隕星之上。我不知這是上天的意思,還是……」

  他臉色微沉,頓了頓,「總之,他是被我所殺。」

  古越胸間點了把怒火,瞬間燃遍全身,「這麼說,冥王那日根本是暗報私仇?」如非如此,何需事後逃竄。

  容華輕搖了搖頭,「上仙之劫此乃天劫,並非人為操縱,就算是負責看守上仙台的諸仙也無權涉及。

  只有每經一劫,劫難石才會錄入所要經歷的劫難。

  除非天啟上仙台與劫難石一一核對,否則無人知道上仙台內發生的事,又如何辨別是是非非?

  回想那八十一難一路下來,豈能以『艱辛』二字可以形容,簡直就是非人的地獄之行。

  如果不是因為有她,我怕也早已放棄。

  我只是不解,我和她明明攜手過了那九九八十一難,為何在在我們離開之際,生生將她毀在那上仙台中。

  我僥倖存活下來,而她……」

  容華說的輕鬆,回想當時情景,攏在袖中的手,卻緊緊攥住,眼底深處如封了千年冰露。

  雖然現在白筱安然,但當年那刮心的痛卻早已入骨,無法忘去。

  嘗過那痛,才知道失而復得是何等珍貴,才越加不能放手,想要緊緊攥住,容不得再次失去。

  古越暗抽了口冷氣,與他相處這許多年,從不曾聽他提過過去之事,全憑他體內的那脈魂魄的散碎記憶,忽隱忽現,方能知道一些他的過往。

  光憑那些點滴已能知道他前世的艱辛,不料竟淒涼絕望到這地步,對他的憤世逆天而行也算是瞭然。

  深眸望天,抵了湧上的液體,眼眶卻已然赤熱。

  容華只是淡淡看著身側梅枝,平靜的道:「我感到那事蹊蹺,要求聚齊諸仙,同啟上仙台查明真相,只盼能借此還能挽回她散去,或許仍在徘徊的魂魄。

  然自盤古開天以來,掌管上仙台的諸神便堅守父神定下的規矩,萬萬年也不肯有絲毫變動,又豈肯開啟上仙台,還我和白筱一個公道?斷然拒絕。

  我絕望之際,做下一件驚天泣地的事情。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八十一難中,竟被我尋到了上仙台唯一的死穴。

  我對上天和諸神絕望,卻不甘心認命,重闖上仙台,將自已的龍珠擲入上仙台死穴。

  到這時才慌了神,迫我父君將我拿下……」

  容華說到這裡,黑眸忽閃,竟帶了些孩子氣的得意之色,將上天給他判下的天雷之刑,絕親緣,寡情義,孤獨一世的宿命,這一切血淋淋的非人折磨,一筆抹去,頑皮的眨了眨眼,「除非我肯吸回龍珠,否則上仙台再也無法啟動。如果我灰飛煙滅了,上仙台便將是我的陪葬。我這命也當真值錢了些………」

  說完竟莞爾一笑。

  「這麼說,你做的這一切,就是要迫上天諸神開啟上仙台討還公道?」古越徹底驚住,他與兄長心意相通,卻不知埋在他心深處還有這些不為人道的苦楚。

  怪不得上天抵死的折磨他,卻不讓他死去。

  容華眸子裡的極致的黑湧了湧,黯了下去,公道事小,他要的是灰飛煙滅的白筱……

  那些頑固不化的老神仙,且肯為了劫難中的一個女子破去父神定下的規矩。

  再說上仙台內出了事情,他們這些守護上仙台的眾神臉面何在?

  現在白筱雖然尋到,但他駐守上仙台的諸神顏面掃盡,就算他現在肯吸出龍珠,那些老東西又且肯放過他和她?

  吸出龍珠之時,只怕就是他和白筱化在八荒中之日。

  過了這一世,他們又將不知各自身化何物,不知是否再有相見之日,他不許……

  上仙台一日不肯開啟,一日不還他們一個公道,他和白筱又且能當真相守?

  古越靜看著他的兄長,從小他就佩服這位與他相依為命的兄長,這時看他,越加的不同,緊握掌心中玄冰小瓶刺骨的寒,

  掌心中的寒卻不如他的心寒的千萬分之一,上天仁慈,仁他鬼的慈。

  驀然笑了笑,一拳搗在兄長肩膀上,「希望你能趕上她生產。」

  如果能趕上,能少一敵,便少一敵也是好的。

  容華淡淡的笑了笑,「我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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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7: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5章 誰算計了誰?

  白筱靜靜的依著車廂一角,抱了軟抱枕而坐,闔著眼,的不肯往車外望上一眼,她怕看那雙讓她看不透的眼。

  每次看那雙眼,都深深沉了下去,卻不知他心深處到底儲的是什麼。

  就拿這些天來說,她以為他心裡了如她一般,將對方深深的儲在心裡,可是到底還是錯了,即使不是全錯,也總是錯了些。

  雖然不肯往窗外看,卻也能隨著馬車的聲音,感到他漸漸遠去,心也隨之慢慢沉落,說不出的落寞和孤寂,這一別或許便是永別……

  抬手腹間,胸口漾著無邊無際的酸楚,孩子或許再也沒機會見到自已的親生父親。

  她不知這是不是叫殘忍,雖然她說不出為什麼,只是有很強的直覺感到,要保全孩子,只能如此……

  自嘲一笑,既然不指望與他相守,又何必在意他身邊的女人,然她仍奢望著離開前能有一個完美的夢,一個可以做一輩子的夢,可惜這個夢終是不能完美了,這樣也好……

  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覺得有些過於的安靜了,耳邊連已經被她無視的車轍聲也不再聽見。

  悶熱的車廂卻有陣陣涼風扇來,甚是宜人。

  青兒雖然性格活潑,但也是能靜得下來的人,不過這時卻靜得讓她有些覺得不同尋常,不由的微微睜了眼。

  眼皮尚未抬起,剛要喚青兒,一眼便看到一片殷紅的錦面袍子一角輕覆在腿間,與她素白的裙袂形成鮮明的對比,極是醒目。

  這一眼,她整個人就僵了一下,只覺得後背一陣嗖冷。

  眼角斜抬,便見那件松身紅袍只在腰間隨意束了個花結,衣襟半敞,半露了袍下平實的胸。

  如墨的長髮鬆鬆挽著,垂在半裸的肩膀上,襯和那張傾國傾城的面頰越加妖媚誘人。

  修長的手指捏了把折扇,輕輕扇動,送來陣陣清涼。

  那宜人的涼風這時卻她感到陣陣發寒。

  隨著他的動作,肩膀上滑落一小撮如絲長髮,垂到胸前,隨著微風一下一下的撩著他胸前微微汗濕的麥色肌膚,頓時讓人感到口乾舌燥。

  他以手撐頭,側身半躺在她身邊,一雙鳳目似闔不闔的將她看著,狹長的眼角斜挑挑的往上被拖得更長,當真是媚艷入了骨。

  見她向他望來,絲毫不掩眼裡的情慾,將扇子一收,挑了挑眉,用扇子托向她下巴,向她湊近些,用沙啞得像是剛剛與人歡愛過的聲音低笑道:「想什麼呢,這麼癡迷,我來了這許久,都沒發覺。」

  白筱一個激靈,醒了神,揮手『啪』的一聲打開托著她下巴上的扇子,眸子瞬間轉冷,冷睨著身邊這渾身惹火的妖人,雞皮一直從腳底爬上臉龐,直竄進頭皮,麻了一身,「你怎麼在這兒?」

  環視車廂,已沒了青兒的身影,眉頭蹙緊,這到底是唱的哪出,該在車廂裡的人不見蹤影,要避著的人卻半裸著趴在腳邊。

  「我怕你路途寂寞,就過來陪陪你。」他沒皮沒臉的順手扯了闊袖來抹她額頭上驚得滲出來的汗珠。

  隨著他的動作,半敞的衣襟隨之滑得更開。

  他全然不理會身上大開的衣裳,只顧著手中動作。

  只是個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充滿情色、挑逗。

  他身上衣裳不知是什麼料子做的,竟滑不留手,腰間束帶很合時宜的脫了結,被牽扯的衣襟得到釋放,繼續朝兩邊分滑開去。

  白筱低頭,他平坦的小腹映入眼簾,隨著緩緩滑落的袍子,隱約已見下面風光。

  他隨她視線看下,唇角輕勾,將那條沒受傷的長腿勾起,壓到白筱腿上。

  紅袍瞬間大開。

  白筱臉上『轟』的一下起了火,直燒過耳根,本能的想將他一腿踹開。

  光滑泛光的衣袍隨著他身體一點點的抖露,只要再一點……白筱不及多想,飛快的申手拽了他身上殷紅袍子,雙手一抄將他赤出來的象蛇一樣身體緊緊裏住……這變態外袍裡面居然掛空……

  白筱窘迫間,他卻趁機一滾,整個身子順勢趴在了她身上,頭枕上她的肩膀。

  這副形容到像是她將衣裳不整的他拽到自已懷裡,白筱鬱悶的差點咬斷自已的舌根。

  沉悶的車廂內頓時充滿了春色……

  他的動作牽扯動腿上的傷,似痛,又似舒服的在她肩膀上呻吟了一聲,接著便是綿綿細細的低聲喘息。

  給這灌滿春色的車廂如火澆油。

  白筱恨得咬牙,正欲一掌將他拍開。

  他手臂一緊,竟向她腰間纏了過來,身體緊壓了她的手掌,滾燙的唇貼到她頸間狠狠一咬,嘗到一絲甜腥才鬆了牙,輕輕吮舔。

  頸間劇痛從白筱頸間直竄開來,接著變成一種叫人難受卻又想要的麻癢,更是惱羞成怒,「難道你想我將你的腿廢了嗎?」

  他腿上的痛陣陣傳來,扯得額角青筋跳動,他越痛,就越咬她,對她的威脅全不在意,細細喘息,「那珠子沒安置好之前,你不捨得再傷我。」在她頸間又自輕咬了一口,舔了舔,「我說的對嗎?」

  「對你娘……」白筱是忍無可忍,那過於粗魯的話終是嚥了回去,反掌向他頸間切落,不傷他腿,還不能打別處嗎?

  眼前紅影一晃,腿上一鬆,這一掌已然落空,回眸間。

  風荻已笑盈盈的靠了車廂另一頭,屈著長腿,紅袍鬆鬆垮垮半掩不掩,更讓人遐想非非。

  「真美味。」他輕舔了舔泛著光澤的濕潤紅唇,「還是這麼狠心,再將我傷得重些,你這一趟可就白跑了,不過我樂意。反正都是陪美人走一趟,至於結果,我不關心。」

  白筱頓時噎住,傷他是圖個清靜,現在倒成了他的擋箭牌,冷哼了一聲,「你最好老實些,否則就算不傷了你的腿,一樣有辦法讓你這一路不得好過。」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情郎容華,將我身邊的人盡數剝去。天氣火熱,男人火氣也旺,他一個美人也不給我留,叫我這一身的火往哪兒洩?要不你去給我尋兩個美人來供我暫時用上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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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7: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6章 再遇熟人

  風荻嘴上雖然不肯老實,這時倒也不敢當真再近白筱的身去招惹她,伸了手指輕撫在將將吻咬過她的唇,神態越加的曖昧。

  「無恥。」白筱簡直看不下去他那副浪蕩的形容,氣得臉紅,耳根更是燙得灼人,將臉別開,不再看他,撩了簾子尋找青兒。

  「不用尋了,她在算卦。」風荻的眼睛爍爍生輝,這一趟當真不虧。

  算卦?白筱愣了,這時候算哪門子的卦?

  丟下風荻,自行躍下馬車,果然見青兒正立在一個八卦旗下,她面前站了個算卦先生,一身寬大布袍洗得發白,已看不出顏色,手指拈著山羊鬍,小聲說著什麼。

  青兒不住點頭,連連稱是。

  白筱見她並沒走遠,舒了口氣。回頭朝垂落的車簾呸了一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該死的就跟爬上了她的車,當真是無孔不入,還穿成這樣,也不怕人看見。

  正要走開,車簾後探出一條手臂來纏她的腰,殷紅的闊袖刺得她眼酸,回頭低聲罵道:「你再敢胡來,我不介意拽你出來,讓你裸跳一回。」

  心裡暗暗發恨,他再不放手,就剝了他的衣裳,讓他光屁股單足跳回自己車上。

  車簾一拋,露出他側躺著的陰暗身形,狹長的鳳目斜斜的睨視著她,當真是擄盡了人間嫵媚,低聲笑道:「我光著得身子從你的車上出來,又有什麼關係,最好所有人看見,我們這關係也就定下了,這來去一趟,等辦完事,便回朝便可以辦婚事。到得那時,又還有誰能說得一個『不』字。」

  他這話說的露骨之極,二人在這路上私通定下關係,回去後,古越自不能再有異議。

  視線落在她頸項上被他咬出來的血痕,血紅的齒痕在似雪的肌膚上微微突起,異常的曖昧,他眸子黯了下去.抬高手去輕輕撫弄,好想記起與她過去的事。

  白筱毫不留情的打開他的手掌,臉色轉冷,「真恨不得能殺了你。」頸項上的痛讓她怒氣衝天。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願意!」他垂眸,掃過被她打紅的手背,熱辣辣的目光重新看向她,抬高手,唇貼了泛紅的手背,慢慢摩挲,輕舔慢吮,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眼裡含著異樣味道的笑意,讓人生出種幻覺,好像他在品嚐她的味道,舔著,吮著的是她的肌膚白筱臉色微變,粟粒爬了一身,再也受不得他這副德性,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身後傳來他帶著潮意低聲狎笑,更是渾身如針刺般難受。

  早就料到與他司行,免不得要遇上些難堪事,才將將出來,他便給你唱上這出送貨上門,著實叫她惡寒了些。

  青兒抬頭見她靠近,歡喜的向她招了招手,「這位先生算卦可是出了名的准,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來,你也來算一卦。」

  白筱聽見風荻說青兒去算卦一事,便覺得蹊蹺。

  青兒不是不識得大體的人,如果不是當真遇上什麼特別的人,斷不會在他們秘密行程中停下來找人算卦。

  現在見她這般強力相薦,也不免生出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走到她面前抬眼看去,時上向她看來的黑亮眼睛,吃了一驚,「是你?」

  這道士竟是在西越宮外等候容華時,給她拆字的那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朝她笑了笑,「難得小姐還記得在下。」

  自那次他算準容華殘魂一事,白筱便對這個人留下了心眼,指望能再遇上他一次,不料無巧不巧的竟在這兒遇上。

  算命先生見她只是將他看著,並不說話,反倒有些拘謹,黑亮的眼睛滴溜的轉了半圈,輕咳了一聲,「小姐要不要來一卦?或者再拆一字?」

  白筱看著他那雙眼,上次在西越時,神情恍惚,對他並沒仔細多看,這時細看,越看越覺得眼熟,特別是方才轉動的眼神,絕對曾經見過,然怎麼想,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信口道:「就拿我面相看,我此次出行,是否太平吧。」

  算命先生有模有樣的掐了手指,口中計算一回,道:「前不遠,不出三日,便有禍事。」

  白筱她平日對這些跑江湖的並不多信,但上次有他拆字一事,聽了他這話,不由的

  臉色微凝,隨即笑道:「什麼禍事?」

  算命先生晃了晃頭,半瞇了眼,「天機不可洩露。」

  見鬼的天機不可洩露,白筱暗罵,「那可有解法?」對著他的那雙眼,對著對著,就對出了點眉目,一副要想起,又沒能想起的模樣。

  算命先生將她神情看在眼裡,暗捏了把汗,這丫頭不大對勁,提了招牌旗子開溜,「在下可以說的只有這麼多,時辰不早了,不耽誤小姐趕路,告辭。」

  他的反常,讓白筱更是起疑,越加的往深處想,靈光一動,突然一把拽了那算命先生的袖子,指了他,「啊……原來是你…… 」其實她壓根沒想起他是誰。

  「不是我。」算命先生舉了旗子遮了臉,只露了一雙溜溜轉動的眼睛偷偷看她。

  那雙眼成杏子形狀,眼角微微上斜,帶著勾,活脫脫的一雙狐狸媚眼。

  這一來反到讓白筱看出來了,她日日對鏡梳妝都能看見同樣的一雙眼。

  與自己一樣的眼睛,確實見過,那便是那只與自己同姓的九尾小白狐……

  白筱嘻嘻一笑,生拉活扯的拽了他往自己馬車走。

  到了車前,一拋車簾,二話不說的將算命先生推塞上去。

  青兒不知她這是唱的哪出,怔怔的跟了過來。

  算命先生跌摔在厚厚的錦墊上,睨了眼身邊衣裳不整,媚態橫生輕搖著折扇的風荻,再看邪笑著上車的白筱,臉皮沒來由的紅了紅,「小姐當真風流得緊……在下就不打擾小姐的雅興。」

  翻身要起。

  白筱向他欺進一步,嚇得他再摔跌下去。

  握了八卦旗擋在胸前,不住的抖,「你……你要做什麼?」

  白筱不理他,睨向風荻,「還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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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8: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7章 先生化身美男子

  算命先生一扣『出去』。好字,爬了起來,就要往外挪。

  白筱一把又推了回去,順手按住他的胸脯,不容他走來,瞪向風荻,「下去。」

  風荻挑了挑眉,「你繼續,我不介意。」唇角露著笑,瞥向算命先生的目光卻帶了狠意,如果他敢動白筱,非拆了他的骨頭,撥了他的皮。

  白筱冷哼了一聲,「是想我叫人來抬你麼?」說著作勢就要撩簾子。

  風荻雖然不介意屬下看見他與白筱玩曖昧,卻不願人家看著他在白筱面前吃鐅,向白筱湊近些,笑瞇瞇的道:「還是這麼個急性子,我一會兒再來陪你。」

  手一抖『啪』的收了折扇,扇子骨輕拍算命先生的臉,服惻惻的笑道:「先生有話就說快些,可別誤了我們趕路。」

  算命先生不安的睨了白筱那似笑非笑的臉,不安的又試著挪動身體,「我沒有話可說,這就走,絕不誤了公子和小姐的行程。」

  白筱掌上用力,將他按實了,冷冷的瞪向風荻。

  風荻這才不情願的掀了車簾,向外揚了揚手。

  走來兩個屬下將他架了下車。

  白筱嘴角一抽,還以為他當真本事了得,這麼重的腿傷還能來去自如,原來還是用抬的啊!

  當真看向了他。

  車簾重新落下,算命先生看著向他一點點欺近的白筱,身子不住的抖,慢慢後退,「你……你……你要做什麼?」

  白筱挑了一邊眉毛,神色詭異,低笑道:「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就還能做什麼?」

  算命先生一哆嗦,「在下已年過四十……」

  話沒說完,下巴上微微一痛,摸向下巴,下巴上的那撮山羊鬚已不知去向。

  抬頭見白筱手中握了那把鬍子看了看,嘖嘖點評,「原來是用粘的啊,這粘的也太不牢靠了些。」

  算命先生即時愕住,尷尬得乾咳了一聲,「下次好些的漿糊……」

  白筱撲哧一聲笑,「原來用的是漿糊啊,怪不得這麼不中用。既然不中用,不要也罷。」說完一揚手,將手中鬍鬚散出窗外。

  青兒在車外杵著,聽著二人的聲音,一臉黑線,不知這車是該上,還是不該上。

  白筱回頭再看算命先生,容華和古越的俊逸絕塵脫俗無人能及,風荻的邪媚傾國傾城同樣無人能及,而他卻是與她一樣,另有一番他人無法比擬的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嫵媚之氣。

  不同的是,她的嫵媚被掩在一股清雅秀麗之下,不經意中洩出,若隱若現中更是撩人。

  而掌下這算命先生的嫵媚之氣卻絲毫不能掩飾的佈滿整個面龐,叫人看著垂涎三尺。這身嫵媚之氣絲毫不讓他顯得娘娘腔,反而讓人覺得他完美得無可挑剔。

  白筱將他細細看過,眨了眨眼,輕拍他的白嫩得像是一彈即破的臉頰,「先生說已年過四十,我怎麼看你都未過二十?這皮襄還美得很啊。」

  算命先生喉嚨一哽,乾笑道:「小姐眼力差了些……」哪能是未滿二十,兩萬歲都有多了……

  「是嗎?」白筱接著笑道:「我相信自已的眼力,既然先生說的眼力差了些,我就好好驗驗。」

  「驗?驗?」算命先生白皙的面頰更白了下去,瞪圓了眼,視線下垂,白筱的手已經揪了他胸前的衣襟正要往下剝。

  嚇得即時縮了身,驀地翻身一滾。

  白筱攥在手中的衣衫頓時一空,癟了下去。

  衣裳下有小小的一團拱起的東西正不住尋地方逃竄。

  白筱撇嘴一笑,鬆了衣裳,向衫下不住跑動的地方按去,然那東西竟十分敏捷。

  她連撲幾次,都被它提前逃開,未能捉到。

  眼見它已竄到車門邊,白筱急了,閃向車門堵住去路,將衣衫一把揪起往外一拋,果然見那隻小小的九尾白狐亂晃著大尾巴一頭撞上來,眼見要撞進她手掌中,一個急剎車,縮著絨絨小耳轉了方向,接著逃。

  六子一邊逃一邊暗暗叫苦,上次給白筱打通被封的封印被爹娘察覺,這次丟他下凡間尋找碧珠,又怕他再用法術助風荻和白筱惹下天禍,封了他的法術。這下好了,要生生栽在白筱這丫頭手上。

  青兒於車外接下那件洗得發白的袍子,頓時愕住了……就這一會兒時間,衣裳都脫了,手腳也太煞快了些……

  還沒能愣回神,又飛出一物,信手接了,卻是一條同樣洗得發白的男人褻褲,完全的僵住了,臉上紅紅紫紫,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手中衣褲不知該丟了,還是不該丟。

  再看不住晃動的車廂,腦海裡飛出許多不純潔的畫面,恨不得就地挖個洞鑽下去。

  不遠處,風荻一直撩著簾子關注著這邊狀況,隨著從白筱車內飛出一衣袍,褻褲,臉黑得不成樣子,再也沉不住氣,不顧腿傷,就要向白筱車上躍去。

  這時白筱的車簾一拋,小小的白影一閃,向他飛射而來。

  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見白筱也摔簾躍了出來,身上衣裳齊齊整整,頓時鬆了口氣。

  車簾緩緩飄落,慢慢將車門重新捂得嚴嚴實實,這時間卻足以讓他看清車內再無別人,那算命先生竟憑空消失。

  一愕之下怔住了。

  怔懵間,只覺有毛絨絨的東西從他的衣袍下鑽進,沒來得及查看,白筱已經躍上他的馬車,自顧在車中掃視。

  這時又覺那東西順著他的腿一路跑上,直撞到他腿間,臉色頓時大變。

  白筱視線落在他身上那處突起,一心捉六子,並未多想,伸手按下。

  風荻大驚,那力道下去,還不生生將他命根子折了,飛快出手,握了已觸了他那處頂端的小手,「我還得留著它與你風流快活,折不得。」

  白筱眼睛轉溜了半圈,才看清自已手按向什麼地方,臉騰的一下紅了,摔開他的手,罵道:「變態,無恥。」

  大白天的立的這麼高,能有什麼好事,啐了他一口。

  顧不得再尋六子,飛身躍下風荻馬車,將仍怔杵在那兒,摸不到魂頭的青兒拽上車,沒好氣的喊了聲:「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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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38: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8章 六子的初吻

  風荻等白筱下了車,才落了車簾,咬牙撩開身上薄袍往下一看,狹長的鳳目剎時圓睜,生生的怔住了。

  一隻隻得巴掌大小的,憨態可鞠的小白狐緊團著眼,兩隻尖尖小耳往下耷拉著,四條短腿死死的抱著他沖天而立的那處,(噗……,果大太有才了……)屁股後面拖著的九條漂亮大尾巴不住的抖。

  風荻哭笑不得,兩指掐了它一隻小耳,扯了扯,它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軟呼呼,毛絨絨的小身子抖得更加厲害,爪子抓得他那處火燒火燒的痛。

  風荻嗤了嗤牙,「喂,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六子耳朵被人揪到,只道是白筱,更嚇得抖如篩豆,信口道:「自然是公的。」

  公的……風荻手上用力,拉扯得身下痛不可遏,也硬是沒能將它扒拉下來,痛得裂嘴,「公的抱我那兒做什麼,快給我滾下來。」

  六子只聽得風荻的聲音,豎了耳朵,聽見白筱已然走開,睜了眼,不放心的轉溜著一雙狐狸媚眼,前前後後巡了一圈,果然白筱已經不在,鬆了口氣。

  視線回落,瞪著鼻子和嘴緊抵的赤條條的東西,即時怔住了。

  風荻見它只是看著他那處發懵,低吼出聲,「還不快滾下去。」

  六子這才被吼回了神,覆著白毛的小臉瞬間漲紅,慌忙撒手,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抽搐一陣,胃裡翻江倒海,翻身坐起,嘔的叫個慘。(哈哈哈,太可樂了)

  風荻好乾淨,想攔也攔不住,抱了衣袍退開,避之若浼。

  六子撅著屁股,吐得上氣不接下氣,也只流了一灘清口水。

  苦悶的一爪捂了嘴,一爪指了風荻,「你!你變態嗎,大白天的也不穿條褲子。」守了二萬多年的初吻竟給了他那東西!

  風荻見它居然會說話,『咦』了一聲,覺得甚是有趣,鼻子哼了一聲,「一隻公狐狸憑白往人家袍子裡鑽,還盡撿那東西亂蹭,也不知是誰變態。幸好沒張了嘴啃上兩口。「

  六子頓時語塞,總覺得鼻尖上還粘巴粘巴的,又是一陣乾嘔,訕訕的乾咳了一聲:「那丫頭追我,我只顧著逃命,自是哪兒隱避,往哪兒鑽,哪知是什麼地方。」

  風荻皺了皺眉,忍笑戳了戳它,順手揉著它屁股下扭成一堆的大尾巴,「你怎麼生得這麼小,我從來不曾見過這麼小的狐狸,還是九條尾巴。」

  六子扁嘴,白了他一眼,「我喜歡。」扯了被風荻揉亂了尾巴回來舔。

  不縮成這般模樣,如同普通狐狸大小,就憑著他這九條尾巴,這身毛皮,不被人當妖孽嚇死一堆愚蠢婦人,便會被人想方設法捉了去剝皮做圍脖。

  偏他又無法術防身,到那時,他便不是仙狐,而是過街老鼠。

  那眼神落在風荻眼中,微微一愣,這雙眼……

  伸了手指托了六子的下巴,將它的頭抬了起來,「你這雙眼和那丫頭長得真像……」

  六子打了個激靈,不光是眼睛象,她變了狐狸跟他就一般無二,連尾巴尖都一樣。一胎所生,不像才怪。

  眨巴著眼,將風荻看著,想著從小一起大的情份,生出些淒涼,他被舅舅攝了一魂一魄,終是全然不記得自已。

  刨開撬著它下巴的手指,「旦凡狐狸,雖然眼睛有大有小,有圓,有扁,但都差不多長了這麼個模樣,白筱和我長得像,只能怪她也長了雙狐狸眼。」

  風荻不理他瞎掰,若有所思的瞥了眼緊閉著的車簾,「你是那個算命的?」

  六子尷尬聳了聳耳朵,「你們這兒,什麼都要銀子,我總得混幾個路費錢……」

  停了停,將風荻重新打量一翻,翹著鼻子不屑的『哧』了一聲,「脫成這般送上門也成不了點事,當真是次了些。」

  風荻挑眉笑出了聲,扯著它的耳朵將它轉了過來,「我次?難不成你就有本事?」

  六子將尾巴一甩,媚眼一拋,「還用說。」

  風荻望著它的眼,眸子微微一黯,伸指輕撫它的臉龐上嘟出來的圓圓腮毛,就憑著這雙眼,它如果是女子或許與白筱也能有七八分相像。

  望著它的小小狐狸眼,神色間有些迷離,「你不如變個女子,,留在我車內,也無需給人算命,那麼辛苦落魄。」

  六子感到氣氛有些變味,臉上紅了紅,慢慢朝著車門方向後退,「咱不斷袖。」

  話落,突然身後一道光線射入,一個陰影將它罩住,還沒來得及回頭觀看,尾巴很一痛,身體隨即頭下屁股上的懸了空。

  艱難的抬頭,見風荻唇角勾起笑意,眼裡浮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之色,知道不妙,暗叫了聲苦。

  果然身後傳來白筱低聲謔笑,「既然不斷袖,就跟了我去。」

  身體在空中一旋,對上白筱不懷好意的壞笑,小身體抖開了,「喂,你要找男人,車裡有現成的騷包。我……我……我對人類沒……沒興趣……」

  白筱提了它一條大尾巴,提到眼前晃了晃,六子剛剛吐過,還不甚好過,被她這麼倒提起來,更是不舒服,胃中直犯酸水。

  心裡暗罵,這是做的什麼孽,做哥哥的被妹妹這般折磨。

  以後回了青丘,這筆帳再跟她討回來。

  白筱哪理它有興趣沒興趣,接著笑道:「你說三日後便有禍事,到底是何禍事?」

  「我不過是胡口亂謅,混個飯錢,你不必當真。如果你當真聽進去了,處處小心些,或許能避開。」六子苦笑,哪能隨便露了天機,然他們一個是自已的親妹妹,一個是自已的表哥兼至交知已,又且能當真做到閉眼不理。

  如果當真做得到,又哪能來攔了他們招惹這趟麻煩。

  有他給容華拆字那事,白筱哪能信他只是胡謅,「你不過一隻狐狸,哪需要混什麼飯錢,既然你說了有禍事,便有禍事。你不肯說是什麼禍事,我也不迫你,不過你得給我留下化災避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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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0: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69章 避禍之法

  六子欲哭無淚,老娘說的當真沒錯,禍從心起。

  心心唸唸他們這一世過得太過艱難,巴巴的貼了來點他們一點,他們多留個心眼或許能避過此災,以後多少也過得輕鬆些。

  偏偏就忘了白筱那得了甜頭就要糖的無賴性子,給她點了個醒,她又且肯就這麼放過他。

  上次見她封了法術,又無功夫,過得好不可憐,一起心給她開了封印,回去被爹娘狠狠的抽了一頓。

  怕他又再到凡間助白筱和風荻,亂了他們的命格,以後要遭受反噬,生生的封了他的法術。

  這次令他出來,才還了他這麼個變幻之術,勉強還能捏個人形。

  如果再向他們道破天機,萬一又再改變命格,回去怕是要被爹娘剝了這層狐狸皮去。

  眼睛轉了半圈,突然抱了肚子,漲紅著臉,一陣抽搐,白眼一翻,軟了下去。

  白筱微微一愣,提了它又搖了一陣,竟像死了一般,全不動彈。

  翻轉過來,捏在手中,飛身回了馬車。

  青兒在車上突然不見了算命先生,疑神疑鬼,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這時又見白筱拎了只小小的白狐回來,煞是有趣,湊了上來,「你哪兒弄了這麼只漂亮的小狐回來?」

  白筱一挑眉,也不揭穿六子化身算命先生的事,將它丟在錦墊上,六子便軟綿綿的攤在了上面。

  用手一撥,它便順了力道翻了過來;再撥回來,它又自順著力道翻回來,無論怎麼揉搓,硬是隨著她的手掌翻動,竟像沒了骨頭。

  青兒蹙了眉頭,認真一看,竟是死的,歎了口氣:「可惜,這麼漂亮,竟被你摔斷了氣。」順了順它那幾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這身毛皮倒是不錯,特別是這幾條尾巴,不如剝了下來還能做幾條花結墜子。」

  六子聽了,身子頓時一僵,雪白濃翹的長睫隨著眼皮跳動輕輕一顫,如果不是見白筱堵著車門,強自忍著,已經跳起來逃竄了。

  白筱眉梢挑了挑,果然是裝死,抽了匕首出來,在六子肚皮上空輕輕劃弄。

  那把匕首極為鋒利,未觸及它的皮毛,六子已經能感到刀刃上的寒氣透過腹上厚實的狐狸毛,直抵肌膚,身體越加崩緊,小扇子般的睫毛更是顫得厲害,狐狸媚眼,偷偷瞇開一條細縫,緊張的瞥向小腹上晃動的匕首,冷汗直冒。

  青兒一愣之下,明白過來,這小狐在裝死,強忍了笑,接著道:「做什麼好呢?」

  白筱笑嘻嘻的附和著青兒道:「正巧,前些日子有人進貢來一塊上好裘皮,我琢磨著做一件披風,這尾巴倒是和那裘皮甚配。九條尾巴,除去兩個墜子,還能拼一圈領子,多出來的,你拿去做些小玩意玩吧。」

  匕首微微下落,削斷了幾根狐狸毛,湊到嘴邊一吹,光亮雪白的毛髮紛飛,「提出去剮,省得髒了這車。」

  六子對身上皮毛即是愛惜,削它幾根毛,等於要了它的命根子,心疼得差點哭了出來,心裡把白筱罵了個千百遍,見她又要動手,猛的睜了眼,一骨碌爬了起來,「我的皮薄,一剮就散,你們拿去做不成墜子,何必糟蹋。」

  白筱裂嘴一笑,「原來沒死啊,不過我看你也是病入膏肓,不如幫你解決了,你也早些解脫,少遭些罪。」

  六子陪著笑,「沒死,也沒病,正活得滋潤,就不必勞煩小姐受這場累。」

  青兒『噗』的一聲笑,「這小狐倒是有意思得很,不如尋個籠子裝了,帶在路上解悶。」

  六子耳朵往兩邊一撇,耷了下去,下不出來了。

  白筱『嗯』了一聲,「這倒是個好主意,趙廚子的那只肥貓,這兩天鬧得慌,怕是發了情,正巧將它們關一起,過些日子沒準能生出一窩狐貓出來,想必更加有趣。」

  六子耷拉著的耳朵瞬間立了起來,白毛小臉像注了雞血般滲了紅,「你......你......我是公狐狸,生不出什麼狐貓。」

  白筱眨了眨眼,一臉的純真,「它是母貓啊。」

  六子哼了一聲,將臉一撇,「我不樂意,它還能強了我不成?」

  「是哦,這倒是個問題。」白筱裝模作樣的想了一回,「不過聽說公的東西,蹭蹭就能成,我先試試。」

  說著出其不意的一把將它捏在手中,刨拉著它小腹上的手,去尋它的小弟弟。

  六子納悶的死的心都有,爪子一縮死死護了那處,臉色漲得發紫,急忙嚷道:「你只需派人去捉三兩隻黃鼠狼便可以避過此難。」

  白筱一怔,不解它話中之意,正要問,手中一痛,不由鬆了手。

  六子一著地,閃電般飛竄出車廂。

  白筱追出去,只見它白影連閃,已逃進路邊樹叢,再尋不到。

  看著指上小小的牙印,眉頭慢慢擰緊。

  風荻自白筱捉了六子上車,怕小狐又化作人形與白筱做出什麼曖昧事情來。

  便吩咐車伕與白筱的馬車並肩而行,將她車內動靜聽得明明白白。

  撩著車簾,歪歪斜斜的靠了一側車門,「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捉幾隻黃鼠狼並非什麼難事。」

  白筱雖然不喜黃鼠狼這東西,但與那小狐接觸過幾次,知它極有靈性,對她有無惡意,便依言吩咐下人去附近捉黃鼠狼。

  ☆☆☆☆☆☆☆☆☆☆☆☆

  古越聽完屬下匯報,神色詫然,「她們停下是為了捉黃鼠狼?」

  「是。」

  「這倒是件稀奇事。」古越濃眉微揚,不知白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之前還有沒有遇上什麼可疑的事情?」

  「遇上了一個算命先生,青兒姑娘下車算了一卦,不知怎麼,你算命的先生被公主推上車便憑空消失不見了。」這事十分詭異,屬下怕古越罵他們辦事不力,盯丟了人,反而裝神弄鬼,本不敢回,見他相問,不敢說謊,才如實說了,「另外便不見有什麼不妥之處。」

  古越輕點了點頭,微一沉吟,向身後隨從吩咐道:「你們即刻帶人,也去捉幾隻黃鼠狼。」

  雖然不知白筱這麼做的原因,但她這麼大費周折,必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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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70章 習慣

  容華回到山邊茅屋,下了馬,將馬韁交給下人,一邊挽著袖子,一邊朝著廚房走。

  知秋正指劃著下人備好晚膳,見了他,忙迎了上來,「公子,晚膳在哪兒用?」

  容華微微一愣,才醒起白筱已經上路離開,無需他親自做飯了,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失落,輕抿了抿唇,嘴角勉強抽出一絲笑意,「送到房裡來吧。」

  轉身去井邊淨手,回到屋裡,知秋已擺好飯菜,退了出去。

  他順手拿碗盛了飯送到身邊座位上,再取出碗方發現面前已空,沒第二個飯碗可用,瞥了眼身邊空著的座位,神色黯了下去,歎了口氣,自嘲的搖頭一笑,「習慣還真是可怕,三兩天便能養成。」

  重新端了碗坐下,卻是是不知其味,嚼了兩口飯,便自放下。

  走到書案後坐下,也不拿擺在桌上的奏章,只是側臉愣愣的看著一側的矮塌,清冷的眸子慢慢柔和。

  這幾天白筱每天必定過來。

  飯後他有奏章要批,她便坐在那榻上靜看著他。

  如果他手上事務完成的早些,她便拉著他,東拉西扯的瞎聊上一陣。

  他一向少話,她也不惱,自己嘰嘰喳喳的尋著話說,只要他認真聽著,她便開心。

  她懷有孩子,比平時貪睡,如果他忙到深夜,她也不吵他,實在等不得了,便會自己抱了榻上錦被如貓兒般安靜的睡去。

  等他辦完公事,上了榻總能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在懷裡,整整的一夜,心無比的踏實。

  她雖然為了孩子的安全,不肯告訴他孩子的存在,但總會在認為他熟睡的時候,拉了他的手輕覆在她的微微拱起的小腹上。

  那種感覺......真好......

  他眸子微微發燙,泛著潮,眼前彷彿浮現她安靜得像貓兒般倦在榻上的身影。

  過了良久,突然聽到知秋在門外輕喚,「公子,宮裡傳話出來,丞相大人和子涵將軍有急事求見太子。」

  剎那間,容華眼前幻影化得無影無蹤,垂了眼瞼,任潮濕的眸子乾去,「備馬。」

  古越此去只帶著隨身親信,暗中離去,也只得他個別親信知曉,如今身兼二職,宮中有事,他不能不去。

  起身換過衣裳,走到屏風邊,又再回頭,看向那空空如己的方榻,默默無語,她也只是昨夜沒宿在這裡,卻像離了千千萬萬年,叫他一顆心孤寂至此。

  暗歎口氣,也不知何時才能與她有那般安然宜靜的日子。

  回想過去,只求重開上仙台,還她一個太平安然。

  此時他苦澀一笑,竟想要與她永世,此心確實貪了些,不過當真想要。

  門外已傳來馬蹄聲。

  眸色一沉,不敢再看,毅然轉身繞過屏風,出了茅屋,見知秋備了兩匹馬。

  接過知秋遞來的馬韁,道:「你才成親,不必與我進宮了,回去陪陪三梅。你冷落了她,我以後也難向她主人交待。」

  知秋臉上紅了紅,卻是不走,翻身上馬,「我們做下人的,怎麼能為了自己貪圖享樂,不顧主人的。三梅也是宮中長大的人,是個明事理的女子,斷然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隨容華和古越多年,他們二人互換身份時,大多是他從中掩飾,此時古越離開,容華身邊正是要用人的時候,他哪願離開。

  容華看了他一陣,又歎了口氣,真難為他一片忠心,也不堅持,「也好,一會兒宮裡沒什麼事,你就早些回去。」

  「是。」

  容華見完子涵和丞相,回到『頤和軒』正要上台階,眼角餘光見身側樹杈上柔光閃過,下意識的轉頭一瞥,卻見一片樹葉下隱約有光華露出。

  停了下來,大步過去,拂開樹葉,卻見樹枝上掛了一方胭脂玉珮,心裡猛的一跳,這玉珮,他不會不(識),前天早晨還是他親手給白筱繫在腰間。

  抬眼見屋內燭光輕晃,眸子微窄,將玉珮握了,跨上台階。

  、

  他走得極慢,視線周遊微掃,像是漫不經心,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能從他眼角漏去。

  進了屋,視線掃過新換過的被褥,最後落在榻邊的屏風上。

  幽黑的眸子一窄,驀然寒了下去,正要喚人。

  「少主。」艾姑娘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進來。」容華走到書案邊坐下,視線不離那頁屏風,面色依然淡然從容,那雙眼卻冷得叫人看了,禁不住打上一個寒戰。

  知道艾姑娘行到案前,才慢慢轉過臉,向她看去。

  艾姑娘對上他的眼,縮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顫。

  容華將視線不在她臉上多留,看過便轉,抬手阻止她說話,拉響喚人的小金鈴,吩咐進來的下人,「將這床和屏風抬下去,連同浣洗房今日拿去的所有東西一起焚了,另給我換過新的過來。」

  他一貫節儉,又不喜歡使喚人,這時辰突然更換房中傢俱倒是頭一回,不過又有誰敢問?

  容華吩咐完畢,便隨手拿了本書卷閱讀,即不理會抬著傢俱進出的下人,也不問艾姑娘前來有何事。

  心裡越加的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下人鋪好被褥離開,從袖中取出一把短刀,雙手捧了,放到容華面前,跪了下去,「請少主處置。」

  容華只看書卷,眼皮也不抬一抬,「心裡不服,是嗎?」

  艾姑娘微微吃了一驚,飛快的太陽看向容華,難道今日之事,他已經知道?

  然一如既往在他臉上尋不到答案,她為人靈敏,在『冷劍閣』已有二十年,卻怎麼也看不透這個只得二十出頭的少年。

  默了一陣,鼓起勇氣問道:「少主知道妾身為何而來?」

  容華慢慢翻了一頁書頁,「略知。」

  艾姑娘身子微僵,「妾身斗膽問少主一句,少主知道香巧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為何不防,卻要留在身邊?」

  按『冷劍閣』的規矩,她是不允許向容華問任何事,但既然問出了口,便執拗的正視著容華,想解去心裡的迷惑,雖然是為了俞水受罰,但終是因為那個女人而起,為那個女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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