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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浪拍雲】淘寶人生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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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0: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四章 考慮一下

種漢民從當上這個新任的文化部副部長開始,就對張辰做過一些了解和研究,接到請張辰和唐韻在南海一號沉船的打撈工作中給予一定幫助的任務後,更是對張辰做了詳細的了解。

    在種漢民看來,張辰基本上是屬于那種軟硬不吃的個性,而且在行事方面一向強勢,又能夠堅持自己的原則。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是關系很好的,那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佳合作伙伴;可如果曾經有過隔閡的話,想要消除不良印象帶來的副作用也一樣有著相當的難度。

    這一點從張辰對他們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雖然在上次的事件中張奉棟和一干跟著他的官僚都已經罪有應得了,但是卻沒能完全讓張辰把心里對文化部官員的漠視放下,見面之後即便是出于禮貌的應付,也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癢的對話,甚至都不會正式交流。

    文化部的副部長那得是多大的官啊,軍機處下設二十七個部委,十七個直屬機構,三十多個省市自治區,以及幾十個相關的直屬、部署機構中,所有的副部級加起來,也只是很小的一撮人,了不得五百人左右,這些人在中國可都是真正的權力人物。

    就這麼大的領導,走到哪里不得是前呼後擁的,親自去見一個民營企業的老板,那都屬于是做夢都求不著的好事。

    即便是京中一些例如張、張淳這類大名鼎鼎的少爺們,其中不少做生意做的不錯的,但是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有什麼要緊的事最多是讓下邊的秘書、助理出面,有時候打個電話就解決了。

    真要是勞駕一位副部級的高官親自去,那就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啊,象征著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又可以大賺特賺了,相信不論是誰都會在夢中笑醒的。

    唯獨張辰是個異類,可以說在他的所有生意中,沒有哪一個項目是真正求人幫忙過的,也不會找人托關系照顧買賣。漢府酒店的民居收購許可,和唐韻文化中心的用地批復,那都是因為京城市政府和軍機處看到了里邊蘊藏的好處而給予的支持。

    沒有這些支持張辰照樣可以把買賣干起來,酒店大不了就是投資更大一些,模式復雜一些;唐韻更簡單,國內不能干他都可以直接開到國外去。真要是那樣做了,丟的可就是政府的臉面了,張辰不會有任何損失,還很可能會得到更多的幫助呢。

    而且張辰的生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特點,沒有一分錢的投資需要政府出面幫著解決貸款,全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投進去。人家在經營中沒有絲毫違規違法的地方,也沒有逃避躲漏一分錢的稅賦,你就是去挑他的毛病都挑不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對張辰的了解,很多事情種漢民都搞的很清楚。不但張辰不需要政府太多的大力支持,反而是政府反過來要求他幫忙。

    唐韻本是一家專業研究和開發的機構,正是因為有了軍機一號的面子,這才對外人揭開了他們的面紗;天津和廈門的兩處游艇會造船廠也是因為當地政府需要有這樣的產業,張辰才去投資的。

    這會還不是一樣,為了成功的、順利地打撈起八百年前的南宋沉船“南海一號”,政府又求到張辰頭上來了。但是這次的幫忙和以往不一樣,不是投資或者展覽什麼的,哪怕是借錢都要比這個簡單一些,這可是要人家在政府的面前拿出看家本事來,這個可不是誰都願意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軍機一號不好意思親自找張辰,才派了文化部的副部長來和他做先期的交流,看看張辰是怎麼一個意思,如果張辰並不反對,或者反對並不強烈,再由軍機一號親自和他商量。

    就目前國內水考工作的現狀來看,顯然只有唐韻能夠在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中給予幫助,雖然張辰的話語之間已經表示出了一點對自己的好感,種漢民一樣是不敢掉以輕心,他並不認為只是這樣就能夠消除部里和唐韻,或者說和張辰本人之間的隔閡,把矛盾轉化為生產力。

    從過往的種種事跡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以張辰的聰明,絕對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誘惑的對象。但是還有一點,能夠作為攻堅的途徑,張辰是一個很有民族榮辱感的人。

    所以種漢民還是準備從大義上去觸動張辰,微微嘆了口氣,道︰“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從原始社會開始,直到封建社會的晚期,都有大量的偉大文明在中國人的手里呈現出來,這其中有無數的歷史文化寶藏等待著我們去挖掘。

    可無奈的是,我們的考古工作起步比較晚,水考工作就更是落後了很多年,與發達國家的差距很是不小啊。基本上可以肯定,在十六世紀之前,中國是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卻不幸的因為一些我們無可奈何的原因被人從霸主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中國人開創了海上絲路,把數以億計的中國商品販賣到世界各地去,這其中有多少的商船在海上失事而沉沒,那都是中華文明的證據啊。可惜我們的能力有限,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寶貝深藏于海底,不能對他們加以研究和利用,復制出古代中國的偉大文明。

    南海區域有大量的中國古代沉船,我們是一艘也沒撈起來過,而那麼大的海域又不能整個兒的二十四小時盯著防著,被其他國家的盜掘者偷偷地弄去了不知道多少。

    像阿拉伯黑石號那樣的沉船,我們沒有主權,也沒辦法去管,但是在我們自己海域內的沉船也被盜掘,可就是在讓人難受了啊。

    如果只是打撈起來用于考古和科研,我們的心里或許還能好過一點,但是有很多人並不也是這樣的,他們甚至要比強盜還萬惡。

    張總你是圈子里的大名人了,在能力和知識方面功力深厚,應該也知道那艘被稱作‘中國泰坦尼克’的‘泰興號’吧,那可是所有中國文物界和收藏界人士的痛,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能平緩下去。

    還好有你們唐韻在,能夠為國家的水考工作帶來一絲光明,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也給了水考界一塊遮羞布,否則我們可真就要羞愧到無地自容了。”

    作為藏協的理事,國內收藏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泰興號”的事張辰當然是知道的,哪一樣是他心中的一個痛處,每每想到就會很氣憤,就會有一種想要瘋狂扁人的沖動。

    南中國海里的古代沉船多如星斗,一些國外的盜掘機構早就把目光放在了那里,因為國內對南海海域無法做到完全的監管,多少年以來都一直有人在南中國海瘋狂肆意地盜掘著珍貴的海底歷史文物。

    這些人里邊,又有一個最為突出的,一個叫做“麥克.哈徹”的英國人,就是他把在南中國海尋寶的行為推上了最巔峰,對全世界的文物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也成為了全球考古界最反感的一個人。

    一九九九年的時候,麥克.哈徹帶領著他的盜寶團隊,在南中國海域打撈出一艘大型的清代沉船, 就是那艘在全球考古界大名鼎鼎的,有著兩千多名乘客和大量外銷商品的“泰興號”,從船上搜刮出一百多萬件德化窯青花瓷和牙白瓷。

    麥克.哈徹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變得像瘋狗一樣的家伙,為了能夠抬高這批瓷器的價格,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把六十多萬件價值不太高的古瓷器敲碎扔進海里,只留下三十多萬件頗具價值的瓷器。

    在泰興號船載瓷器打撈完成的一個月之後,麥克.哈徹很巧妙地利用了相關法律和法規的漏洞,在幾家很小的報紙上刊登了他在公海打撈出一艘中國古沉船的消息,對打撈起來的文物做了簡單的介紹。

    發布了這條新聞,麥克.哈徹就帶著這批文物玩了一把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經過了國際公約規定的一年期限之後,麥克.哈徹帶著已經被稱作是打撈于公海,長期無人認領的文物再次出現。

    麥克.哈徹隨之對這批文物大肆宣傳,炒到一定的熱度後,交付于德國斯圖加特一間叫做“內戈爾”的拍賣行進行公開拍賣。這件事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轟動,震驚了全球的考古界,所有考古界的人士都極其的憎惡這個喪心病狂的人。

    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水下文物保護條例》已經正式頒布了十年,但也只是中國國內的法律,《水下文化遺產保護公約》還沒有正式通過並實行,在國內眾多相關領域專家的嚴正抗議下,這批寶貴的文物還是沒能逃脫悲慘的結局。

    那時候張辰還在上大學,名聲和地位都不允許他有資格對這件事指手畫腳,也只能是一個人在心里對這些強盜發狠,盼著總有一天他們也會遭到報應。

    張辰對這件事可是記憶猶新的,上次去歐洲淘寶,他就曾看到了那間內戈爾拍賣行的拍賣公告,但是出于對過往事件的憎恨,和出于民族自尊心的堅持,張辰很果斷地把這間拍賣行從目標中剔除了。

    說到“泰興號”事件,讓張辰生氣的可就不止是盜撈寶藏的強盜們了,有些國人的態度也很冷淡,甚至很是不以為然,只是從市場價值出發去考慮。

    張辰記得他就曾經在古玩市場遇到過這麼一位,跟別人聊到泰興號上瓷器價值的時候,這位沒有絲毫的扼腕痛惜,反而是一副對那些瓷器很不屑的表情。

    “你們說‘泰興號’啊,我知道那事,就是讓砸了六十多萬件瓷器的那艘船嘛,不是還留下三十多萬件嗎。要說也不算可惜,不過就是點清代德化窯的普通青花瓷而已,老外傻乎乎的都去搶,要放國內來肯定沒市場的。

    不信我和你們打賭,就那些普通的外銷瓷,在國內絕對不可能出現歐洲那種場面,至少我就不可能去買,萬一砸手里那可就麻煩了。

    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好可惜的,又不是康雍乾官窯的青花,更不可能是永宣青花和元青花,砸就砸了,看你們那表情,就跟搶了你們一百萬似的。

    要我說啊……”

    他話沒說完,就被張辰從後邊上去左右給了兩個大耳刮子,頓時也說不出話了,愣在當地莫名其妙地看著張辰,有些想要發怒,卻看見張辰身後跟著的六大金剛,那一點剛剛升起來的怒氣也就化于無形了。

    張辰看著他憤恨道︰“你在這兒胡說什麼,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那些瓷器的確沒有什麼價值連城的,但也都是中華文化的歷史遺物,是屬于中華民族的瑰寶。我們對這件事反抗和抵制,是因為我們要保護我們民族的文明不被侵犯,保證我們的民族尊嚴不被踐踏。

    你只知道從經濟上去衡量,不知道每一件玩意兒背後的文化和歷史,也不知道一件事關系到的民族尊嚴,你還配在古玩行里混嗎。

    ‘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這句話用到這里也是一樣的,清代的德化窯的確不是那麼值錢,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去漠視這件事,每一個華人都應該站出來去反對,去抵制,去抨擊,可你呢,只知道在這里說風涼話。

    說句很難听的,你這樣的人存在就是一種浪費,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墳,你老娘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泰興號”事件在考古界和收藏界掀起了軒然大波,同時也激起了國內水考工作的熱度和政府要大力支持發展水考的決心,南海一號沉船的打撈工作,也作為一項歷史性的大事件開始進入議程。

    說到這里,張辰大概能夠猜到種漢民為什麼來找他了,只是這樣的事他很不願意去參與,處理不一定能討得到好,最後還很可能憋了一肚子氣。

    國內的官老爺們實在不好打交道,他又不願意總拿著家世去壓人,那樣不但會讓人看低了龍城張家,也可能會給龍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出于那種考慮,張辰都不喜歡做那樣的事。

    可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如願的不參與進去,說不定現在已經不由自己說了算了,種漢民找上唐韻,也不全是他自己的意思吧。後邊說不來就站著軍機處,甚至是軍機一號,到時候自己要是不同意,他們肯定還會找老爺子張問海出面說項,不答應怕是不行了。

    只是應承歸應承,但卻不能太痛快的答應下來,那樣既不會讓他們感覺到這件事的難度,也不會對唐韻有感激之心。而且這國內的打撈工作可不是之文化部一家參加,還會有其他不誒的下屬單位參與,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人覺得唐韻給抓了壯丁好欺負呢。

    南海一號的打撈是一件考古界的盛事不假,但也是一部分人撈政績、充腰包的大好機會,唐韻的參與肯定會給這些人在類似的事情上提供便利。

    如果只是給國家干活倒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也是文物、收藏界的事,而且會大大提升國內水考工作的水平,為未來保護和發展古文化大有益處,身為業內的一份子,張辰是義不容辭的。

    可是既然有這麼多人會在這件事上獲利,那唐韻當然也就不可能白干,尤其是那些撿便宜撈現成的,要是不放點血出來,張辰是不會滿意的。

    不過這事也不能由自己主動說出來,還是先裝裝糊涂,讓他們主動提出來比較好,那樣也好談條件啊。

    笑著道︰“種副部長,關于唐韻這次的打撈過程,我們可以等回到京城後再談。這麼大老遠的從京城趕過來,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不可能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我看你們好像還有別的意思吧。

    你也知道我們唐韻的規矩,所有的館藏品一律不會和在我們合作名單之外的單位與個人合作,想要借用或者甚至是索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花錢買都不成,唐韻最不缺的兩樣東西中,有一樣就是錢。”

    種漢民完全沒有意識到,張辰正在給他挖坑,在他看來只要張辰沒有對他表示出強烈的不滿和冷淡態度,這事就有繼續談下去的可能。

    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我承認有些領導干部的確會為了一己之私利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對于自己職權管轄範圍內的企業和單位,也是常常吃拿卡要。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個人並沒有這方面的興趣,而且有了前車之鑒,現在整個文化部誰還敢對唐韻有想法。

    我們這次來見你,一是想要看看唐韻的打撈成果,對你們的生理凱旋表示一下祝賀;在一個就是想要更唐韻這邊取取經,有可能的話看唐韻是不是可以參與一下國內的水考工作。”

    種漢民覺得,能直說的就最好和張辰直接說,拐彎抹角的可能會讓張辰更反感。

    可張辰沒這麼想,真是沒想到這位種副部長這麼好騙,輕輕松松就上鉤了,真不知道他這個副部長的位置是怎麼混來的,也許就因為他是一個實干派吧。

    “感謝部里領導對唐韻工作的關心。種副部長,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可這樣的事我們作為民營企業去參與,說實話我真的沒什麼信心,想讓我考慮一下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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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0: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五章 決定參與

張辰沒有堅持拒絕,種漢民的任務就算基本完成了,他來就是打前站的,把張辰的態度試探出來就好,其它的自然有大佬們去操心。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張辰拉拉關系,把之前因為張奉棟的愚蠢而造成的惡劣關系進一步做彌補,再不濟也要讓雙方的關系緩和一點。

    唐韻現在不只是在古文化研究領域名聲鵲起,聯合幾十個國家和地區的研究機構展開了多項合作研究;在展覽館界也是大放異彩,一批一批的重器和重寶不斷出現在唐韻的藏品名錄中,還拿出多件頂級文物和國外聯合辦了全球巡回展覽,儼然已經有在國內展覽館屆雄霸天下的氣勢和實力。

    現在又在水下考古領域取得了驕人成績,不顯山不漏水的就打撈起四艘沉船,收獲了數十萬件的各個時期精美文物,這一點別說在國內,就是在國際上也沒有能夠超過唐韻的。

    這些文物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在文物局備過案了,種漢民作為國家文物局的局長,自然知道詳細的內容。現在唐韻館藏的一級文物數量十分龐大,尤其是一級甲等文物的收藏量,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恐怖的程度。

    現在的唐韻已經完全進入到了良性循環的狀態,接連不斷增加的頂級文物,給唐韻的展覽和研究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保證;出色的展品和重量級的研究成果,則是為唐韻帶來了更多的歷史文化信息。

    照這個模式發展下去,結合如今唐韻的布局,若干年後,即使唐韻不再參與任何的考古作業,不再有任何的展品被唐韻收進囊中,唐韻只依靠自身的積累和沉澱,也足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了。

    這樣的一家企業,在國內和國際上都有著相當高的地位,又有一個被業內很有地位的領軍人物,偏偏和主管部門文化部合不來,甚至還有不小的隔閡。

    如果不抓緊時間改善關系,這樣的消息遲一天會被傳出去,到時候會是怎麼一個場面呢,文化部的臉面往哪里放,老百姓會怎麼看這種事。

    不用說也能夠猜到,肯定是會說國家機關見不得民營企業做大,看著別人發展壯大就受不了了,處處對唐韻排擠打壓雲雲。

    因為很多文化部做不到的事情都被唐韻做到了,而且唐韻做的要比他們好太多,被文化部穿小鞋也是很正常的。而國內的政府機關又因為各種的不作為和內部小道消息等,長期被老百姓所不信任,這樣的話可信度會很高,傳播的也一定會很廣。

    雖然事實並不是那樣,但是這種話真要傳出去,不信的人會是極少數。而且兩者之間的矛盾也的確是因為文化部所起,是文化部先惹著了唐韻,才會被唐韻這樣排斥的。

    種漢民可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作為主管文物部門的直接領導,他更願意和唐韻建立並保持一種積極的、良性的關系,合力把國家的古文化事業搞上去。

    唐韻在古文化方面做出的成績也很讓種漢民欣賞,開業還不到兩年的時間,這樣的成績是國有的研究機構望塵莫及的。

    唐韻的靈魂張辰,這個年輕人更是了不得,在鑒定收藏、文物展覽、古文化研發、珠寶玉石、市場經濟等行業全部都有出色的表現。拋開他龍城張家的背景不談,就是張辰這個人,也是種漢民很器重的那種;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張奉棟把兩邊的關系鬧的這麼僵,種漢民甚至會不惜代價的去支持張辰也說不定呢。

    種漢民心里有了打算,還是帶著些沉重地道︰“之前部里和唐韻鬧出一些不該有的誤會,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好在事情並沒有造成大的損失,也算是有驚無險吧。現在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也希望張總能夠把那件事拋開了,對于唐韻,部里還是很看重的。

    我真心的希望唐韻能夠加入到國內的水考工作中來,用你們的力量壯大一下國內水考工作的實力,也好讓我們能夠更多地把一些藏在海面以下的文明遺物保護起來,從那些盜撈者的手里奪下來,不再讓這些璀璨文明的象征再受到毀滅性的破壞,”

    唐韻的隊伍還要等一天才能走,種漢民和張辰做了一些簡單的交流,看了看唐韻這次打撈作業的收獲,帶著深深的震撼先一步離開了天津港。 這麼大的官,能夠有半天的時間從工作中抽出來,那可是很稀罕的。

    在回京城的路上,種漢民還在為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而心跳加速,三對保存完好的大型唐代金器,一米高的琉璃佛,真人比例的唐三彩八部眾造像,半米高的玉獅子,成百上千的金、玉雕刻杯碗……

    種漢民這次是真的被震撼了,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所有的好東西都跑到唐韻去了,張辰在古玩市場里和拍賣會上都能夠大肆撿漏,國外還有人送給他大量的寶貝,這些都不說了。現在他就是去打撈幾艘沉船,居然又撈出這麼多的珍寶,讓人很難接受啊。

    雖然沒有看到唐韻這次的全部收獲,但是通過張辰的介紹,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也親眼見識了一部分,可以說除了在故宮博物院的庫房里,他還沒在第二個地方見過這麼多不同樣的文物呢。

    不過故宮的東西卻沒有這麼密集,沒有這麼多都是唐代的,要想收集到同樣數量的唐代精品文物,除了通過國家文物局強行召集各地博物館院來湊,任誰都不可能做到。

    三萬多件一級文物,這得是一件多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啊,這麼多的寶貝聚在一起,實在是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可是這些在唐韻的人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只要進唐韻寶庫見識過的人,在萬把件頂級文物跟前,保持鎮定是至少能夠做到的。

    種漢民這次算是見識了,佩服張辰的同時,也更加的想要把唐韻這個龐然大陸拉攏過來,有了唐韻的幫助,文物事業的進步很可能一日千里的啊。

    忍不住心中的想法爆出來,種漢民就在回京的路上給軍機一號撥了電話,他要求軍機一號幫著說項說項,把跟張辰還有他的唐韻之間的關系進一步拉近。

    只不過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張辰是不是願意和文化部大規模合作還說不來呢。張辰是一個民族榮辱感很強的人,也是一個十足的愛國青年,這些都是不容改變和忽視的;他可以為民族、為國家做很多事,但是卻絕對不會為一些骯髒的官僚喘一口氣,這就是他的堅持。

    張辰在到港後的第二天回到京城,操持著先把打撈上來的文物入了庫,又把三艘古船安排進行第一步的修復和保養,晚上才結束了工作回到家里。

    果然不出張辰所料,種漢民去港口見他,就是軍機一號親自授意的。張辰在第二天上午就接到了來自軍機處的電話。軍機一號親自來電話,而不是請外公或者大舅他們來做說客,看來這老頭子對他和張辰的關系很有信心啊。

    “小辰啊,我是姜致廣,听說你這回的打撈大有收獲,怎麼樣,什麼時候請我們去你那里看看,好好見識一下,唐代的宮廷寶物堆成山是個什麼樣子。”

    他倒是毫不掩飾自己讓種漢民打前站的事,其實軍機一號並不是真的要種漢民在中間傳話,以他和龍城張家的關系,只要他開了口,張辰多數是不會拒絕的。如果真要拒絕的話,種漢民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還會給這件事增加難度。

    他安排種漢民去和張辰接觸,也是看出了鐘漢明是個實干家,不會搞官僚主義的那一套;張辰也是一個趨向于實干的人,憑著這點他就能在張辰那里打個最少及格的分數,這也是目前能夠緩解唐韻和文化部之間關系的最有效辦法。

    張辰不管那些,他只是要軍機一號親口把事情說出來就好了,那樣他才能夠把自己的要求和條件提出來,幫忙不是不可以,但是卻不能沒有原則。

    那樣還不如不幫呢,反而省去了很多鬧出矛盾的可能,誰也不願意自己多樹立幾個敵對的人,即使對方不會對唐韻和自己做什麼,但是想想也總會覺得膈應。

    很禮貌的道︰“姜爺爺您好,怎麼敢勞您惦記呢,我們這都是點小打小鬧的事,完全上不了大場面,您日理萬機的還要為這點瑣事操心,我都有點過意不去了。”

    張辰就是不說關于水考的事,哪怕對方是軍機一號,他也一樣是無所謂,反正他自己是無欲則剛。

    軍機一號的時間得多寶貴啊,哪顧得上和他在言語上瞎轉悠,“小辰啊,種漢民部長和我匯報了一下,他跟你提起參與國內水下考古的事,好像你不是很感興趣啊。

    怎麼,還對文化部有意見吶?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該處理的人和事也都處理了,你也不是那麼記仇的孩子,就不能把以前的事情放了嗎。

    大家一起合作,這是合則兩利的事,雖然于唐韻來說可能會沒有什麼大的利益,可也不是全無好處的啊,至少能夠在更大程度上樹立唐韻在業內的地位,能夠參與到更多的項目中去,唐韻也不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需要啊。

    咱們國家的水下考古工作本來就落後于歐美發達國家,一直以來進展的又不是很順利,屬于是長期以來就亟待解決的大問題。你現在在這一個專業上有了大的進步,也不要求你開放多少的技術,就是大家共同進行一個項目,幫著國家在這方面進步進步,這個可不算我為難你吧。”

    能讓軍機一號這麼說話的可沒幾個人,張辰哪能不給面子,呵呵一笑,道︰“姜爺爺您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不說我個人是怎麼想的,我外公也一直教育我們要為國家多做一些實事,不能只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國、家、人,這三樣永遠都不能分開來說的。

    我對參與國內組織的水考工作並不是沒興趣,只是一想到那幫子官老爺的嘴臉,我就能從頭煩到腳。我這麼說可不是跟您說壞話,也不是有意要指責什麼,有很多的官老爺也許是平時耀武揚威慣了吧,什麼都不懂卻又最喜歡指手畫腳,您說我們參與進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唐韻目前能夠找到的打撈項目有很多,而且我們也有足夠的實力保證能夠完成所有的打撈作業,有這麼輕松的事,完全不需要和一幫子大爺們湊在一起,能不能出成績不說,就他們那股子官僚樣兒,我是一時半刻也忍受不了,唐韻可不是專門伺候他們的。”

    “噯,話不能全這麼說啊,像張奉棟那樣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的。”軍機一號听了張辰的意思,果然是因為公私合作之間的各種矛盾,不願意和過分官僚的人接觸,勸張辰道︰“我知道你有怨言,當初張奉棟也不是一個人去的,跟著他的人也有不少;不過那些人現在不也都該辦的辦,該拿的拿了嗎。

    水下考古是我們文物工作中的一塊短板,相比于經過兵馬俑彩繪和敦煌壁畫等攻堅戰鍛煉出來的陸地考古有著很大的不足,對我們國家的考古事業可以說是一件拖後腿的事情。以至于我們在進行科學考古的時候,不得不聘請國外的著名水考機構來幫忙。

    現在你們唐韻橫空出世,不但能夠**完成水考工作,作業的質量也很高,根據相關的分析,已經可以在世界上列入前茅了。你們有這麼好的條件,雖然是靠自己的努力達到的,可在關鍵時候也不能忘了幫幫自己的國家啊。再說有我在這里頂著,你們也不會吃虧的;總不會是怕國家盜用了你們的技術,挖了你們唐韻人才的牆角吧。”

    張辰越听這話越不對味,感情他們都以為唐韻不參加合作是因為自己忘不了當初張奉棟的事情,或者是糾結于利益因素啊。這個黑鍋可不能背,名聲很不好听的。

    “姜爺爺,我想您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不可以合作搞打撈,但是要想愉快地合作,就必須要有一些大家都得遵守的約定和條件,否則的話,這件事是沒辦法進行的。

    即使我們唐韻參加進去,也只能是被某一部分人當打工仔呼來喝去,還很有可能會遇到多種多樣的麻煩,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所在。

    至于技術方面倒也無所謂了,所有我們自行研發的器械和用具,都已經和英國的諾丁山的空氣公司共同申報了專利,偷到了核心技術也只是一堆麻煩而已。

    挖人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我敢說我們唐韻的薪水是最高的,機關里還給不起那麼高的薪水,而留在唐韻還能夠參與到更多的水考和打撈在工作中,這個也是很誘人的。

    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在合作的過程中,會有某些自以為是的領導站出來大呼小叫,仗著自己的領導身份,外行指揮內行,在工作中強行插手干預,那樣可就沒法做工作了。

    我們唐韻現在的計劃也是排的特緊,今年還有不少的大項目要做的,眼看著那邊的三座新場館就要開幕了,船舶資料中心也不能拖得太晚了,必須要在今年之內開館。如果真要是在跟他們的合作上出了問題,天知道會被拖到什麼時候,我可不想出現這種事情之後,才又找您老去評理,可這種虧我又吃不下去,所以才猶豫著要不要合作啊。”

    張辰並不懼怕那些所謂的官僚,意見有了出入可以坐下來討論,但是想要強行干涉胡亂指揮,唐韻可也不是吃素的,當下翻臉撂挑子的可能性極大。

    想當初張奉棟以主管工作副部長的威勢,都沒能讓張辰眨眨眼,文化部派出來參與合作的,了不得就是個廳級了,更加不會對張辰造成任何的心理影響。

    他說了這麼多,又跟軍機一號談到關鍵問題上,就是要提前把話說到了,真要到時候唐韻這邊有什麼不滿意了,做出一些讓人不舒服的事來,那時候可誰也別怪罪,當初這話就已經是說過的了。

    軍機一號听著有門,這些也用不著去找老首長他們打幫腔了,忙不迭道︰“你這孩子啊,就是心太細了,什麼時候都要把所有的可能都算到了才會行動,這麼小年紀怎麼就這麼謹慎呢。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的,我可以給你一項特權,只要是你門唐韻參加的水考項目,你就可以對所有你認為不滿意和不合適的人或事提出反對和終止,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被外行領導了吧。

    至于你們唐韻的利益,你也不用擔心,你們給國家幫了這麼大的忙,國家怎麼會虧待你們呢,而且有我在這里坐鎮,不能說多麼偏幫你們那,但好處總是少不了的。

    我們現在工作中最大的難題就是‘南海一號’的打撈工程,這都已經快二十年了,才只不過是打撈出幾千件文物而已,大部分的工作都還沒有展開呢。

    去年年底的時候,廣東文化廳那邊倒是商量出一個大致的方案來,不過還是很不成熟。我就是希望在這個方案執行之前,有你們唐韻參與進來,對方案的可行性做個預測,再結合你們的意見搞出一個更加可行的方案來。

    並且也希望你們唐韻能夠在打撈工作結束後,繼續參與後續的文物保護研究等其它工作,我期待著有了你們唐韻的參與,能夠讓我們國家的水考工作迎來一個黃金時代。”

    其它的利益、榮譽、恭維等等的話張辰都不在乎,他參與國家組織的水考,就是要給國內的水考工作出一份力,為古文化的研究和發展做點貢獻,只要能有不讓整件事顛覆的權力在手,別的他倒也不求什麼了。

    考慮了一下去蒙古那邊需要的時間和具體日程安排,以及零四年後半年的具體工作,還算有時間能夠做點什麼。

    答應道︰“姜爺爺,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夠不參加的道理嗎,我也只能是盡力去做好了。您放心吧,只要我們唐韻不會因為特殊原因退出,我就一定會給您帶回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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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1: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六章 南海一號(上)

南海一號在最近的十幾年里,可謂是很受考古界關注的一艘沉船,董老手里有不少關于南海一號的資料,張辰當然是相當了解的。

    張辰觀察過所有在南海海面下的三千五百一十一艘沉船,當然不會放過這艘被所有國內考古界人士關注的“南海一號”,對于南海一號的的詳細信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張辰了解的更多。

    讓張辰帶著唐韻的打撈團隊參與到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中,雖然有誤打誤撞的幸運,但絕對是一個英明無比的決定。這個決定將會讓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受益匪淺,直接將打撈進程縮短三年半的時間,而且以一種更加穩妥的方式執行。

    “南海一號”是一艘南宋的沉船,裝載著大量的瓷器、金器、鐵器等昂是的貴重外銷商品,以及數以萬計的銅錢,于八百多年前出海的路上,沉沒在廣東台山市川山群島海域。

    最初發現南海一號,是因為八七年的時候,廣州救援打撈局和英國的一間打撈公司在川山群島海域搜尋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沉船萊茵堡號,在偶然中意外發現的。

    發現南海一號的時候,沉船被掩埋在海面二十多米下的泥沙中。經過對當時打撈出的文物的研究,確認沉船是一艘宋元年間的商船,是不可多得的優質水下考古資源。

    沉船發現的最初並不叫“南海一號”,而是以發現沉船的地點命名為“川山群島海域宋元沉船”,現在的名稱是在九十年代初期,由國內的水下考古是也創始人于先生命名的。

    從南海一號被發現開始,國內的考古界就準備著對沉船進行發掘性打撈。礙于國內在水考方面還談不到實際的打撈作業,只能退而求其次,于**年和日本水考研究所合作對沉船進行考古調查。

    這次的調查作業,也是中國水下考古隊伍成立之後進行的第一次水下考古調查,後來還被稱作中國水下考古的。

    只不過這次的合作只進行了很少的一部分內容就結束了,日本人在水下考古方面也沒有太多的實踐經驗可以借鑒,面對這樣一艘被泥沙掩埋著大部分船體的古代沉船沉船,日本人也完全無計可施,最後只能是敗興而歸。

    當然其中也會有一些其它的內容,就不是團隊之外的人所能了解的了。以日本人的貪婪,他們自然是不會只限于賺那份打撈沉船的錢,他們需要的是沉船上撈出來的古董,需要的是對整艘船和所有文物的研究開發權。

    這個當然是不能答應的,寧願不撈也不能讓日本人參與到中國歷史的的研究中來,就像是秦始皇陵一樣,日本人的貪心永遠都不足,第一次的打撈計劃就這麼破產了。

    打撈計劃的第二次啟動是在九九年,以國家歷史博物館受香港商人捐助為引子,在兩千零一年聯合廣東文物考古研究所,完全由國內力量開始了沉船打撈的先期工作,準確定位了南海一號的沉沒位置。

    之後又于零二年再次下水探查,對沉船進行深度挖掘,打撈出船載文物四千多件,對更加確切地指出沉船的年代,給出了有力的證物。

    “南海一號”沉船的整體打撈計劃也在第二年正式進入研討階段,由廣東省文化廳牽頭,聯合眾多的相關機構專家,展開了長時間的論證會。

    終于在零三年的十一月,基本確定了打撈成功之後的處理方案,由廣東省內自籌資金,建設一間專門用來展覽南海一號和船載文物的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

    這時候的打撈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型,只是在之前模糊的概念上進一步作了確定,堅決要打撈出這艘具有重要意義,對中國水考工作起決定性作用的南宋沉船。至于具體該怎麼打撈,依然是沒有一個最終的確切定論,這個就要更多的專家來共同探討了。

    這一點就是張辰最看不上的,官僚們都在考慮自己的椅子和帽子,對一艘還沒有辦法打撈起來的沉船,就已經開始了撈起來以後該如何處理的討論,卻沒有人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去考慮該怎樣才能更加安全和穩妥地把沉船撈起來。

    南中國海里的沉船張辰是一艘也不會踫的,那些都是屬于國家的財富,他要做的是去海外打撈遠航的中國古代沉船,和歐美國家的古代沉船,自己國家的東西還是留給國家來處理最好。

    南海一號的事情已經斷斷續續地搞了十幾年,他自己也很願意沉船能夠早日打撈起來,這不只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沉船在水下多留一天,被腐蝕損毀的機會就大一點,如果再放個十幾年,能不能找到船身都是問題了。

    可偏偏就是那幫官老爺們,一個個的削尖了腦袋想著往上鑽,一天到晚想著的只有自己的政績,干實事的時候幾乎就沒有他們的身影。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張辰手里有了軍機一號給的小特權,就可以完全不在乎這幫孫子,能打交道的就配合著干,不能打交道的只好是丟給軍機處帶走,他是絕對不會收容這些蛀蟲的。

    這次出去到泰國灣,走了有一個月的時間還久,家里老媽、五師叔、寧琳瑯、張沐等人早就抱怨開了,回到京城肯定是要先好好陪陪家人,討好討好她們。

    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上等鯊魚肉和鱷魚肉,又多加了幾套從船載文物中截留下來的首飾,這才算是暫時性的穩住了家里的起義軍。

    離開了一個月,外公外婆,太師叔,師伯這些人都得去看看,順便把帶回來的海味都給大家分一下。

    接著又花了兩天的時間,陪著家人好好逛了逛,京城的商場雖然遠不如香港,更是比不得米蘭、巴黎這些國際時尚前沿的大都市,但也不能說完全逛不得。

    寧琳瑯還真不是纏著張辰的性格,連著逛了兩天之後,就主動提出要張辰去唐韻看看,這次打撈回來的東西還沒有完全處理,新展館的開館也要他來確定。逛街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因為逛街誤了正經的工作,那可就不合適了。

    又在唐韻和藍圖待了兩天,把一干的瑣事或重要的事都處理過後,定下了七月十二號作為三座新展館的開館日期,張辰這才準備往廣東一行,和那些個南海一號打撈工作組的官老爺們見個面,相互認識認識,做一下初步的交流,免得今後要得罪誰收拾誰都叫不來名字。

    “這幾位是受文化部的委托,來參與南海一號打撈工作的專家顧問團,中國唐韻文化與歷史研究開發中心有限公司董事長張辰先生,唐韻水考事業部部長鄭世杰先生,深海打撈組專家王舜成先生……,大家認識一下。

    張先生和他所帶領的唐韻水考事業部是在世界範圍內都很杰出的,他們已經成功打撈出四艘完整的古代沉船,其中更有一艘是從海面以下兩千多米打撈的唐代沉船;收獲各時期文物近五十萬件,其中一級文物就達到了四萬件以上。

    部里請張先生和唐韻的專家前來,就是要給我們的打撈工作加上一道保險,有了實力強大的唐韻加入,相信我們的打撈進度會大大提前,最後取得的成績也會讓人興奮的。”

    這邊話音剛落,會議室的角落里就傳出一個極不和諧,極不配合的聲音,“唐韻就怎麼了,他們的大多數文物都是別人捐贈的,根本沒有幾件靠自己的來,我看這水下考古也說不定就是個幌子。

    我們是國家支持的行為,尚且持續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收獲,他們只是私人的機構,哪來的專業實力去搞打撈呢,不會也是別人捐贈的,拿出來給自己撐門面吧?”

    沒想到第一天見面就有刺兒頭蹦出來,張辰倒覺得如果拿這個家伙祭旗最好不過了,和這些人說太多的道理也沒用,干脆先把這個家伙拾掇了算了。

    淡淡一笑,循著聲音的來路看過去,盯著那個坐在會議室角落處四十歲左右的漢子,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單河濤,交通部救助打撈局廣東分局局長,這次的南海一號打撈工作就是我們作為主力參加的。年輕人做事沒有經驗,出不了成績是很正常的,但是千萬不能學一些邪門歪道,那樣可不是正經的發展之路。

    既然大家都在一起合作了,我也不會太過于小氣,你有什麼不懂的和想要學習的,盡可以來問我。像你們這樣的私營企業,沒有國家的支持肯定是成不了事的,你們這次能有這樣的學習機會很不容易,可一定要珍惜啊。”

    打撈局的,怪不得呢,這是怕唐韻干得太好,把他們比下去啊。張辰才不會相信,他們不知道唐韻都做出了什麼樣的成績,但這樣說出來就等于是在給張辰下馬威了。

    他的用意其實很簡單,首先通過對張辰的“誤會”,讓張辰急于想要解釋,這樣就會在他面前顯得低了一等,從心理上產生一種我不如你的感覺。

    其次就是讓在坐的都看一看,即便是文化部請來的人,他們也不會看在眼里,樹立打撈局在這個團隊中的強勢地位。

    另外還要告訴所有的打撈工作組成員,唐韻看起來是很厲害,但那都是虛假繁榮的場面,張辰和他的人只不過是來學習的,打撈隊完全沒必要把他們當回事。

    張辰既然要拿他開刀祭旗,自然是要來狠一點的,雖然他有權利,但是也不能瞎用,逮誰和誰過不去,用不了幾天這個打撈工作組就得解散了。

    笑呵呵地看著單河濤,心想這是個什麼破名字,好好地名字不叫,非得起一個“山核桃”。

    正色道︰“單局長是吧,你想要出名也好,還是想要在工作組樹立自己的威信也罷,甚至是想要在打撈工作中耍點滑頭都無所謂,這些都是我管不著的,但是你不該拿我和唐韻來當做墊腳石。

    說句不好听的實在話,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局長,你和我說話都嫌沒資格。我不知道工作組接到通報沒有,我臨來之前申請了一項小特權,只要是我認為不合適的人或者不正確的事,就有權利要求終止。

    單局長,你的言行已經嚴重影響到打撈工作組的團結,為工作組今後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阻礙。所以我會親自和軍機處對話,如果你還要待在工作組,那麼唐韻會從這一刻開始就選擇退出。

    實話實說,我現在還真就不相信,指望你這種人帶出來的團隊,能夠順利的把南海一號撈出來。

    所以呢,單局長啊,好好珍惜你在工作組最後的時間吧,作為第一個被我看不上的工作組成員,你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如果你真把我惹怒了,我毫不介意給你來兩下。”

    想要讓工作組其他人都有畏懼之心,就要在第一開始找一個刺兒頭出來,用最嚴厲的手段把他打擊下去,讓這幫人見識一下自己的“心狠手辣”,這樣才會讓他們有所顧忌,在後面的工作中盡量配合。

    單河濤從張辰剛剛出現就針對他,就是為了給張辰一個下馬威,他的打撈隊伍在之前已經被定為南海一號打撈工作的主力,他還指望著通過這次的打撈賺點政績,能夠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呢。

    而且張辰的出現不只是給單河濤帶來了煩惱,其他的很多工作組成員也都會因為張辰和唐韻的加入而受到威脅,單河濤針對張辰的時候,也有不少人等著看笑話的,但是卻不會給他什麼幫助,搖旗吶喊的也沒有。

    如果單河濤能夠把張辰壓下去,肯定是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如果單河濤被張辰壓制住了,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後邊該怎麼干怎麼干就是了。

    張辰也不是說空話的,如果把這個最先出頭的家伙放過了,只是嚇他們一嚇,往後的工作就會更難做了。

    國內的體制就是這樣,一件事往往要很多個部門的合作才能完成,這些人都是參與了“南海一號”打撈工作很長時間的了,對于整個的計劃過程和詳細資料都有一定的了解。

    清理三兩個還好說,不至于造成什麼影響;真要是清理一大批出去,對于各方面都會造成影響的。更重要的是,那樣做就不是張辰的威風,而是他的無能了,要拿著軍機處的尚方寶劍才能保證工作的順利進行,這面子往哪擱啊。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直接把這個單河濤拿下,然後再通過唐韻自身的強大實力,來懾服工作組的其他成員,總之不能讓他們搗亂就是了。

    直接撥通了軍機一號某秘書的電話,“成叔叔嗎,我是張辰。對,我現在已經在‘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組了。是這樣的,我今天剛剛到這邊,發現一些比較嚴重的問題。有一個交通部救助打撈局廣東分局的局長,叫做單河濤的,這個人我認為他不適合繼續參加這次的打撈作業,您那邊抓緊處理一下吧,因為我們很快就要開會了。好的,再見。”

    張辰掛斷了電話,看著會議桌上一圈迷惑的臉,剝去了方才冷冽的一面,微微一笑,道︰“呵呵,事情很快就過去了,我作為這次打撈任務的顧問團領隊,和‘南海一號’打撈作業的副總指揮,我認為我們的內部會議不再適合工作組以外的任何人旁听,所以勞駕大家多等一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單河濤敢第一個站出來給張辰找麻煩,就說明他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至少在交通部這一畝三分地里邊有屬于他自己的關系網,屬于驕橫跋扈慣了的那類人,怎麼可能吃得下這種虧呢。

    拿出電話當著所有人的面播出去,“劉主任,我是單河濤,現在打撈工作組來了一撥唐韻的人,不但不把之前對打撈工作做出貢獻的前輩們放在眼里,還揚言要把我從打撈工作組趕出去,您看這事咱們是不是……”

    交通部辦公廳的劉主任是單河濤的舅舅,他能夠在四十歲不到就混到處級,就是沾了他舅舅的光;這次為了讓他能夠積累些政績,又排除眾議把他安排到廣東分局局長的位子上,可是費了大力氣的。

    現在外甥打來電話,工作組居然來了這麼強勢的人,要把打撈局的局長踢出去。劉主任都沒注意反應他外甥的全話,坐在辦公室里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可是沉船打撈,把打撈局的局長踢走,那還打撈個屁啊。

    就在他準備開口告訴外甥完勝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讓他穩穩坐在那里等著對方道歉的時候,“唐韻”兩個字突然從腦海里蹦了出來,他翻起去的白眼就暫時性的下不來了。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這邊正在考慮唐韻的什麼人參與到了打撈工作組,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是交通部的主管副部長,直接又在電話里把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讓他趕緊去把他那個不爭氣的外甥領回來;之前說好了再進一步的計劃也別想了,得罪了龍城張家的人,不把你一捋到底就不錯了,升官發財只能是今後在夢里想想了。

    張辰的名聲在京城的高層官員之間傳得很盛,龍城張家的外孫,搬倒了張奉棟,定個婚都要驚動京城一大票政商要人,甚至連軍機一號都會親自去參加。

    劉主任的冷汗都流下來了,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得罪什麼人不好,偏偏就得罪了這位誰都沒法惹的小太爺呢,這下是可以肯定沒救了。

    當下也不在電話里多說什麼,和外甥發脾氣也不是現在,還得等他從廣東回到部里以後再收拾他,只是淡淡的道︰“河濤,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從工作組退出來吧,廣東局的局長也不用佔著了,調令這一兩天就會發下去,你先回京城咱們再說吧。”

    “舅,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怎麼就……”

    單國濤壓根兒就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一時之間腦子都亂了,從來沒有在人前稱呼出來的“舅舅”也喊了出來。

    電話那邊劉主任也知道他慌神了,听語氣好像很不服氣和認同樣子,提高了一些聲音,喝道︰“你什麼都別問了,這麼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有什麼事怎麼就不知道先和我溝通一下呢,龍城張家的人也是你能惹的嗎,這下好了,你就準備到老干部局去安度晚年吧。”

    單河濤掛斷電話,心里的震撼卻讓他完全緩不過神來,眼神中大多數的符號就是渙散和無助。早就听說唐韻的老板有天大的背景,自己還不以為然呢,原來這傳言都是真的啊,看來還是自己沒到了知曉這種事情的級別,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在說自己了吧。

    張辰看著單河濤的表情和眼神,又看看周圍其他打撈工作組成員的表情,心中暗暗點了點頭,這第一回合的交鋒是自己完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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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2: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七章 南海一號(中)

簡單的四個字“龍城張家”,卻是單河濤永遠都要仰望和敬畏的存在,以前只是听說龍城張家怎麼怎麼了,從來沒有認為會在生活中和龍城張家有什麼交集,也就是到了一定的級別以後能和老張家這邊的枝系干部有點接觸吧。

    這回可到好了,直接很龍城張家的人來了一個近距離接觸,在同一間屋子里為了同一件事而出現,可這樣的機會卻被用來得罪人家了,單河濤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

    離開工作組不算什麼,但是真要讓他道老干局去打發余生,他是死也不願意的。這件事的關鍵還掌握在這位小爺爺手里,只要他願意開口,自己就還算有救。

    單河濤也顧不上臉面尊嚴什麼的了,一概方才冷淡和針鋒相對的態度,做出一副真的是很歉疚的表情,道︰“張總你看,這個,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玩笑有點開大了。我本來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大家初次見面,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麼了解,開個玩笑大家也就熟悉了。

    我剛才那話誰不知道是瞎說的啊,唐韻那麼大的規模,我們雖然不是同行業的,但是對唐韻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啊,我都鼓勵我家小子要常常去唐韻耍耍呢,吸收一些古代文明的精髓對一個人也是很不錯的。

    張總你看現在也不早了,工作組還專門給您準備了接風宴,咱們是不是趕緊開會,完後好去喝上幾杯,男人們的感情就是在酒桌上喝出來的,到時候您就知道我老單是個仗義的人了。”

    張辰看著他,嘴角咧出一道冷笑,看在單河濤眼里是那麼的冷冽,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子寒意,直沖到頭頂皮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須發皆張。

    張辰對單河濤的表現很滿意,這家伙前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完全截然不同的態度,夜歌在座的各個成員都提了個醒,相信他們在後邊的合作中一定會很收斂的。

    把臉上的表情收起來,道︰“單局長,這些話你就不用再多說了吧,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你認為你那一套真的有用嗎?

    不論你拿出什麼樣的說法,你的命運已經決定了。而且我這個人心胸不怎麼豁達,尤其喜歡記仇,所以這樣的事我很難忘記。

    你說你只是想開個玩笑,你認為我會相信嗎?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針對我,我都會當你是真的在針對我,所以這件事我會記得很牢靠。

    好了,現在我們要開會了,不相干的閑雜人等都自動出去。”對著單河濤說完,又轉身對安鎮忠道︰“老安,我看這里的護衛力量不是很強,把你的人安排幾個出來,就專門負責工作組的臨時安全吧,切記要謹防外來人員隨便闖入和資料泄露。”

    把單河濤打發走了,其他的工作組成員也從驚心動魄中緩過神來,繼續開始剛才沒有開始的話題。

    張辰有一個方便他行事的副總指揮名頭,但卻不也是第一副總指揮,在他前面還有國家文物局的副局長和京大考古系的教授等幾位官方和學術界的副總指揮。

    安排安鎮忠他們直接把單河濤趕出去,這已經是很強勢的了,也是對在座其他副總指揮的挑戰,如果誰有反對意見就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不說的就只能是在今後都被張辰壓制了。

    有了這一出,張辰也就沒必要再繼續咄咄逼人,把所有工作組的人都得罪了,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後邊還要開展工作的,相互之間的矛盾深了會給工作帶來很多不便的。

    如果只是打撈沉船,唐韻自己就能夠完全搞定,但是這回的主要目的是跟他們合作,說句不給軍機處面子的話,那就是讓唐韻的打撈團隊帶一帶他們,讓他們跟著學一學本事。

    如果在之前就鬧出大矛盾來,這次合作打撈的意義就失去了一半,唐韻或者張辰都擔不起這個名聲。

    張辰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就微笑著對在座的工作組成員道了個歉,“各位領導,各位前輩,剛才的確是有些冒失了,我這人年輕又毛燥,難免會有意氣用事和犯渾的時候,還請諸位多多擔待啊。

    我來之前已經和種副部長、姜總理踫過面了,那份大致的打撈計劃書我也看過了,我個人認為里邊有很多環節和項目是很不科學和很不實際的,對于‘南海一號’沉船亦或是打撈工作都不是什麼太好的主意。

    我來的目的的責任就是幫著完善打撈方案,從技術和資源上給打撈工作提供幫助,現在大家再來從新討論一下這份方案的可行性吧,把不合適的東西摘出來,再添加一些比較穩妥和成功率高的項目進去。”

    說完看了看坐在最上手的國家文物局副局長,道︰“毛副局長,這里就數你最有威信了,還是先由您來說說吧。”

    見識過了張辰的手段,工作組的成員也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很可能會給他反過來搞得灰頭土臉,這時候還是配合一點的好。

    再說他能夠和種副部長、姜總理親自會面,而且還有軍機處的尚方寶劍在手,那身份可就不是一般的重要了。唐韻的名頭很少有沒听說過的人,不過地方上的人不想京城那麼消息靈通,大多數也是都認為只是民間比較強勢的資本而已,現在想想才發現,唐韻的背景好像深厚無比啊。

    毛副局長知道張辰的底細,這時候看著張辰,心里就在想,你的確是夠冒失的,剛剛來就把單河濤收拾了,也不管他在工作組的作用大不大,萬一真要有非用到他不可的地方,看你又要怎麼收場,年輕人還是不夠沉著啊。

    因為有龍城張家的面子在,毛副局長也樂得給張辰做些補救,點點頭示意大家坐下,繼續道︰“張總年輕有為,是全國乃至全球收藏界鼎鼎大名的人物,我在文物口上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更出色的呢。

    年輕人嘛,有些脾氣也是應該的,我們都說年輕氣盛、年輕氣盛的,這年輕人總要有點年輕人的特點才好。總不至于要像我們一樣,整天都搞得暮氣沉沉的,看上去連點生機都沒有,這樣是很要不得的。

    剛才的事啊,單河濤同志的確是做的很不合適,唐韻能夠參與到工作組里邊來,也是放棄了很多自身利益的,他怎麼能夠這樣呢,這不是讓人寒心嗎。

    唉,話題扯遠了,咱們還是說回正題。唐韻在水考工作上的成績十分突出,我听漢民部長說過一些他在碼頭上看到的情況,一次打撈就收獲了數萬件一級文物,甲等的也不在少數,實在是讓人羨慕啊。

    更難得的是以張總的出身,卻願意常常參與在考古工作的第一線,這是我在國內所有的豪門子弟身上都不曾見到過的,家里有這麼出色的晚輩,真是替張老首長高興啊。老首長不但干革命工作很厲害,就是教育子佷晚輩也很有一套,永遠都值得我們學習啊。

    誒,說著說著就又偏題了,趕緊折回來說咱們的工作吧。這次咱們是下了決心要把南海一號撈起來,工作組也是匯集了各個相關行業的同志,有交通部的、文化部的、廣東省委省政府、國家歷史博物館等十幾個部門參與。

    現在又有了唐韻的支持,在技術上和硬件設施上都大大的提升了實力,我想咱們這次的任務應該能夠順利完成了吧。

    現在就請各單位部門的代表,把你們整理出來的內容和唐韻的專家們交流一下,看看我們前期的工作有什麼不足和錯誤的地方,好盡快的改正過來,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任務。”

    “南海一號”沉船打撈工作組的總指揮是種漢民,第一副總指揮是一個交通部的副部長,這兩個人都是大領導,他們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在工作組出現,這就是國內體制的關鍵之處,領導在很多時候是可以不用干活就能出成績的。

    這兩人不在的時候,就由第二副總指揮毛局長來統領全局,張辰听了毛局長的介紹,十幾個單位都參與進來了,這社會主義革命工作的蛋糕實在美味啊,引來了這麼多流著口水的家伙。

    不過也要說人家的門路夠廣,關系夠硬,才能夠想方設法,沒困難創造困難,費勁幸苦參與到這次的打撈工作中來。這年頭混政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張辰自己無所謂,但是也不願意當著別人升官發財,只要不做的太過分,不從他和唐韻身上刷政績,倒也不願意去管呢麼多了。

    毛局長話落,就有人開始發言了,“張總你好,我們交通部海事局在這次的打撈工作中主要負責打撈區域的航道管理,我們也有沉船沉物打撈和礙航物清除方面的業務,雖然沒有救援打撈局那麼專業,可關鍵時候也能夠出些力的。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打撈船的問題,救援打撈局也沒有能夠參與這次打撈的專業船只,我看最終還是得用到你們唐韻的打撈船,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配合了。”

    這位估計是和單河濤在暗底下不大對付,單河濤剛剛被趕走沒十分鐘,他這兒就開始給打撈局拆台了。打撈局沒有適合這次打撈的專業船只,那就是說留下打撈局也沒什麼用了,還真是來混政績的。

    同時又向張辰表示,他們海事局也有沉船打撈的業務,只不過因為不是主業所以不那麼專業,如果只是需要有人配合的話,他們海事局的人就足夠用了。

    張辰對于這樣的事並不反感,尤其是見識了單河濤的嘴臉之後,再有人這樣說,他就更覺得無所謂了。

    打撈局沒有專業的船只,局長都干這麼囂張,如果有了好的設備,還不把尾巴翹到玉皇大帝那里去啊;海事局沒有在第一時間和張辰對著干,現在又主動靠上來,應該就是想要通過唐韻學點什麼東西。

    正式打撈的時候,肯定會用到唐韻的打撈船,如果再沒有其它機構介入們也就只能用唐韻的打撈船了。

    打撈的時候,關鍵位置上肯定不會用政府的人,具體的操作過程也都會在唐韻內部人員的控制下進行;真正要大量用到其他人的時候,應該也到了船載文物打撈起來以後,進行區分的過程。

    而真正屬于唐韻打撈團隊的核心機密,卻只有張辰要一個人知道,之所以每次都能夠順利找到沉船的地點,在打撈過程中總是能夠順利完成很多高難度的作業,完全都是張辰的意念力在產生作用,如果沒有意念力,任何的打撈行動都不會像之前那麼順利。

    這一次的“南海一號”打撈,張辰也會用到意念力,通過意念力去給沉船提供一些保護,對關鍵的受力部位額外增加意念力的附著,保證沉船在進入修復階段之前的安全性。

    關鍵位置不能安插人,神奇的意念力又是誰都看不到的,他們想來看就來看,想來學就來學,能學會多少可就真的要憑他們的本事了。

    看見張辰點點頭,應該是認同了他的話,海事局的官員心中大定,看來這次命運之神終于眷顧到自己了。

    之前因為打撈局的局長在交通部有關系,一直就壓著海事局,現在這個擋道的沒有了,這份功勞在交通部之內就要完全算到海事局頭上了,想想都覺得興奮。

    張辰沒理會這位海事局官員的興奮表情,示意其他人繼續說,十幾家的代表都要說一遍可是時間不短呢。

    另一位肥頭大耳的,看起來有那麼一股暴發戶氣質的官員,搶在別人前面道︰“我們陽江市已經在海陵島十里銀灘準備好了近兩百畝的面積,省發改委也同意為我們籌集資金,打造一座頂級的展覽館,專門用來展覽南海一號和船載文物,以及與海上絲綢之路有關的文物,定名為‘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

    這座博物館將耗資一點五億元建造,我們在初期已經籌措到兩千萬的資金,等到社會各界的眷族和中央的撥款下來,就可以全面開工了。張總的唐韻也是一家很有名氣的博物館,張總能夠本人也很樂于在博物館方面投資,不知道是不是有興趣在這座前所未有的‘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身上寫下光輝的一筆呢?

    我們這座博物館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巨型的玻璃缸,缸內的水深可以達到十二米,建成以後將會引入和沉船位置的水質、溫度都完全相同的海水,再將‘南海一號’放進去,還要有潛水員在里邊模擬打撈海底寶藏的場景,搞最原始的復原展覽,我們也把它叫做‘水晶宮’。

    屆時,參觀游客可以通過地下一層的觀光走廊進行參觀,這絕對是展覽館的一大賣點,也是在水下文物的保護和陳列歷史中前所未有的,講為推動‘海上絲綢之路學’的研究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

    張辰一听,當時心里就又怒了,甚至有些想要扭頭離開這里的沖動。他在之前也听說了關于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的事,但是卻不知道居然是這樣一座博物館,這簡直就是造孽啊。

    完整的打撈計劃還沒成型呢,這些人就要搞博物館;好吧,這也就算了,打撈起來總得有地方安置。可是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餿主意呢,把打撈起來的沉船在放入水里,長期浸泡著給人參觀,這真虧他們能想得出來。

    還有這位陽江市的政府工作人員,這家伙也有點太無所畏懼了吧,花一點五億的代價,拿出近兩百畝的土地,就是為了要建一座佔地面積二十多畝的博物館,把珍貴的南宋古沉船扔到水里供游客參觀,這還真是有中國人大方好客的精神,簡直就是把這種精神升華到極限了。

    而且這家伙實在是有點不知所謂,張辰都懷疑他是不是腦袋讓驢踢了,或者是陽江市的領導腦袋讓驢踢了才拍出這麼個貨來參加討論。

    也許是看到張辰三兩下就把單河濤趕出工作組,覺得張辰是一個很有背景和實力的人,想要拉進一下彼此的關系。可是這家伙不會選話題,這麼垃圾的一個主意,這家伙居然硬是想到要拉張辰來捐錢。

    別說張辰絕對不會給什麼政府項目捐款,就是真捐款也不會捐給這樣一個項目,他要是在這個項目里捐錢了,回家就得把自己簽字那只手剁了。

    這家伙的問題還不止這一點,他把預計投資一點五億的博物館稱作“一座頂級的展覽館”,而張辰投資了幾十億的唐韻,則只是“一家很有名氣的博物館”。這也就是張辰懶得和他計較了,換一個人來,就沖他這麼不會說話,也要給他兩句不舒服的。

    等著張辰傳回來善意回復,並且對自己有所表示的陽江市暴發戶工作人員並沒有得償所願,張辰一開口,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話。

    “我不知道這個展覽館的預案是怎麼通過的,也不管是什麼人提出這個荒唐的預案,我進入這個工作組第一個要反對的就是這個所謂的什麼水晶宮,這個計劃我堅決不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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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3: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八章 南海一號(下)

會議室里突然就靜下來,靜到每個人都快要能听到旁邊兩人的呼吸聲,張辰的話讓參會的買一個人都好像被雷擊了一樣,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一時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南海一號”的打撈是以文化部為主的,其他部門雖然都參與進來,但是卻沒有完全做主的能力,也就是進行一些配合,更多的則是想混進來攪一棍子,撈些政績讓自己好往上爬。

    因為沉船是在廣東省臨海海域發現的,所以在經過各種的攻關和書童後,又結合實際的條件,被允許在陽江市落戶,這才有了陽江市政府的參與。

    而廣東省為沉船安排的歸宿,也是考慮到經濟效益的,一艘沉船的養護費用是很高的,再加上打撈起來的另外數萬件文物,保養費用是相當高昂的,如果不采取一些特殊的吸引眼球的展出方式,這座未來的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就需要陽江市甚至廣東省財政輸血了。

    這就是國內文物考古界的現狀,很多的文物挖掘額或者打撈出來,僅靠政府的財政撥款根本無法得到妥善的保管和養護,最終只有慢慢損毀的命運,讓人惋惜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中國可以說是世界最大的文物擁有國,埋藏在地下的古墓數不勝數,常常都會有某某建築工地或者農田挖出文物的消息。國家對于古墓葬的態度是並不支持大量的探查和科考,基本上只在發現有價值古墓的時候才會進行考古作業,因為挖出來的東西保養太費錢了,還不如在地下安生。

    本來陽江市爭奪沉船的展出權力並無不妥,像“南海一號”這種有比較重大意義的文物,如果利用好了,就可以打造成一張絕佳的城市名片,在通過門票收回場館建設成本,並且增加財政收入的同時,也能夠提升陽江的文化形象。

    但是這種以拿著文物冒險為代價,來換取區域利益,完全不顧及文物的價值,只是一味地追求利益的方式,卻不能讓人接受。

    張辰從少年時代開始,就接受這方面的知識灌輸,對于能夠代表古代文化傳承的文物,有著極為濃厚的感情,破壞文物的行為在他眼里是絕對容不得的。

    現代科技這麼發達,並不是沒有可以降低木質在水中腐爛速度的方法,但是再好的方法也不能阻止這一進度,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腐爛的。沉船在海底已經被淤泥和海水浸泡的好幾百年,本來就已經嚴重腐壞了,再泡到水里進行展覽,還要配合模擬水下考古現場的環境,天知道這艘船能不能再堅持一百年。

    張辰可以通過意念力恢復沉船的部分強度,但是也會因為不能讓人有所懷疑而全力修復,只能是在當前的基礎上修復個五六成。在後續的修復中才能繼續施為,逐漸把沉船的強度恢復到原本的七到八成,只要不再長時間被浸泡或者人力主動破壞,視木材本身的品質,再存放三千到六七千年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這個並不能代表張辰願意為這種在水下展出沉船的行為付出他的意念力,發而是要極力去阻止這樣的愚蠢行為,讓他們停止對珍惜文物的損害。

    看著陽江市政府工作人員那張變得有些驚訝的臉,張辰用很是不善的語氣到︰“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提議,現在也不想知道是誰提議了,我要做的就只有一點,完全反對這種無知的行為。

    這麼珍惜的一艘南宋沉船,它所代表的不只是中國人在南宋時期的造船技術,也代表著當時中國人的航海技術,和中國人對世界經濟和航海事業的貢獻,以及真多無法重現的古代文明,承載著中國人在宋朝時候就有的夢想。

    這樣的一艘船,你們不考慮怎麼保護起來,反而是要想方設法,不惜以損毀沉船為代價,來換取經濟利益和自己的政績,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同意。

    我想問你,如果在幾十年以後這艘沉船因為你們今天的決定徹底損毀了,再也無法修復了,後世的中國人再也無法親眼看到老祖宗的文化遺產,你們這些親手毀掉它的人,將會是怎樣一種心情來承受世人的指責。

    我很無法理解你們的想法,難道就沒有比官威或者金錢更重要的東西了嗎,你們怎麼就能舍得把這麼珍惜的文物就這麼處理呢?”

    張辰的話于情于理都站在制高點,而且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以他對古文化所做的貢獻,絕對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原本還處于無語狀態的眾人,現在就更加的無語了,不過這次卻是因為慚愧和羞惱。

    包括毛局長在內的文化部工作人員,在之前討論的時候顯然是沒有據理力爭,在沉船的歸宿上做了妥協。

    其他如海事局等部門的人,則是對張辰有了一些敬佩,難怪這個年輕人可以作為一流的專家來參與打撈工作組,而且得到了軍機處給予的特權,就人家這種對文物的熱愛和對任何錯誤都毫不留情的態度,就不是那個人能輕松做到的。就憑著人家這種熱愛,不成專家才見鬼呢。

    而陽江市和廣東省的官員們,卻是有些被羞的說不出話,這麼一幫子在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一個比他們都要年輕的人如此責問,偏偏自己卻因為做錯了而毫無辦法還嘴。

    不過張辰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差點跌了一跤,原來這件事結局起來居然是如此的簡單。

    “最最讓我想不通的就是,你們為什麼非要把這艘沉船扔水里去泡著呢,就為了吸引眼球嗎,還是說想要通過這種辦法進行文物水下保護的研究呢?

    你們能夠花一點五億建造博物館,為什麼就不舍得再花很少的一部分錢去建一艘同樣的船,把這艘新船經過做舊處理以後放進水里做表演,把真正的文物保護起來呢?

    還有關于文物水下保護的研究,我們唐韻也一直在做,但是我們都是拆下沉船的某一塊木料,甚至就是直接使用從海底打撈起來的廢木料進行,只要完全模仿出不同海域和深度的不同海底環境就好了,非得用整艘船做研究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而且木質在海水和淡水中的腐壞程度也不盡相同,各種不同的木質也會有差別,有的差別還會很大,如果沒有從最初開始的研究,後邊的研究出撐過來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你們就不知道從木材的各個時段東歐進行一下比照研究嗎?

    我們做文物的研究工作,不只是要給東西斷代,通過文物的表現來尋找當時的各種歷史真相,同時我們也要對其它方面進行研究。有很多在古代文明中出現過的技術,到現在都無法被人破解,這是一個研究方向;還有就是一些化學和物理方面的研究,只要能夠出成果,隨我們當今的生活也是大有益處的。

    如果你們就只有這麼一個研究課題的話,我很懷疑你們搞研究的目的,到底是要在考古上出點成績,還是想為自己撈一點政績,甚至是為你們銀行開的開戶行提供業績。

    我不管你們的目的是怎麼樣的,但是很明顯你們並沒有盡到保護文物的責任,這樣的計劃我是堅決反對的,你們還是重新拿一套方案出來吧,這個肯定通不過的。”

    本來張辰的話是不可能這麼被重視的,他有了幫助制定打撈計劃,以及對所有計劃強大的一票否決權,也要照顧和考慮參與各方的一件和利益,不可能讓大家都得不到好處,那樣可就沒人願意操持這件事了。

    但是剛剛張辰弄走單河濤,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那可當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又適時祭出了軍機處給他的絕對權力這柄尚方寶劍,就更加的讓在場的所有人生出一種張辰大權在握的感覺。

    最主要一點就是張辰並沒有自己的利益糾纏在“南海一號”沉船上,不需要靠打撈沉船來給自己鋪路什麼的,所以他在處理一應事務的時候就不會夾雜私人感情,只是考慮如何打撈和保護文物。

    這種沒有私心的做法,也讓眾人無話可說,有什麼處于利益的考慮都要暫時放下來,只有先把張辰的毛捋順了,才好再談利益相關的問題。

    暴發戶官員雖然被張辰指責,卻也沒有什麼不高興表現出來,畢竟張辰的話字字都在理上,而且也給出了更合適的解決方案,于當地政府來說並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只要再建一艘同樣的古船就可以了。

    忙不迭的站起來,對張辰道︰“張總,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不把本來的‘南海一號’犧牲掉,而是仿造出一艘一模一樣的船來進行水下展出,我們的這部分計劃就可以通過了,是這樣個意思吧?”

    張辰點頭笑道︰“對,我們要做的是保護文物,而不是毀壞文物,否則的話就任由他們在水下好了,付出這麼多的努力打撈起來做什麼。多增加一艘仿古大船,對于你們陽江政府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吧,廣東省經濟這麼發達,財政上稍稍支持一下就夠了。”

    “謝謝張總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那好,你們大家先討論著,我這就跟領導匯報一下,然後著手整理出新的方案來。”

    陽江的官員代表帶著自己的熱情走了,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出一份計劃書來,雖然張辰已經給出了解決掉辦法,但是也不能保證還有沒有其他變數,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讓他肯定通過了才行。

    初次見面,張辰的表現讓工作組的所有成員都很難受,但是又不得不堅持著,留下來至少還有機會得利,一旦離開可就什麼都撈不到了,勉強著委曲了求個全也就罷了。

    按照文化部發下來的通告看,唐韻的深海打撈團隊相當出色,即使現在會議室的人全部都走了,唐韻也能夠**把沉船撈起來,到時候自己這些人的臉面看可往哪里放啊。

    個人都在關心個人的問題,財政部的人和打撈本身沒關系,他們基本就是來打醬油的,連政績都輪不到他們撈,也就不關心這里邊的而利益歸屬。

    只是考慮到自己這方面的風險和承受力,問張辰道︰“張總,我們按照之前的打撈方案,得出的預算費用在一點八億元左右,現在這份預算也要重新來做了。我想問一下,唐韻停在港口的三艘打撈船要多少租金,還有其它的各種費用都是多少,這個您得給我們一個準確的數字。”

    過億的打撈費用張辰是早就知道了的,卻也在親耳听到的時候愣了一愣,不得不說這個數字的龐大,這些官老爺也太會花錢了。

    想著怎樣才能把這些錢最大限度省下來,可又不能讓別人太記恨了,皺著眉頭笑了笑,問道︰“一億八千萬,這個數字是怎麼得出來的,都是些哪方面的費用,有沒有詳盡的明細?”

    “呃,因為沒有最終確定,所以明細還沒有完善,目前的預算也都是根據各家給出的數據統計的。這其中包括前期勘察和購買設備的費用一千四百萬,打撈工作組的日常工作開銷一千一百萬,還有打撈局的打撈費是九千萬,設備的定制是兩千萬,修建臨時碼頭要一千兩百萬,從碼頭到博物館的氣墊轉運費是九百萬,這幾樣是大頭,其他的就都是一些百八十萬或者三五百萬的。”

    “九千萬?”張辰已經徹底被震在當場了,他兩次出去搞深海打撈,距離要比這里遠的多,人工要比這里多,各種消耗也都大很多,但是兩回加起來也沒用了九千萬,打撈局這一下就要九千萬,還要定制打撈設備,這不是敲詐嗎。

    “把他們的明細給我看,我倒要見識一下,怎麼一個打撈,才能一次花掉這麼多錢。”

    伸手接過打撈局的明細備忘,仔細看過之後,張辰越發的本虧了,得虧是把打撈局的那家伙趕走了,要不這計劃還真就讓他搞到天那麼大。

    一個三十多米長十幾米寬,重逾千噸的沉箱,只是造價就高達近千萬,一頓上號的鋼材也不過三千塊,一千噸鋼材加上鍛造費用和利潤下來,了不得也就是五百萬,可是這里居然要了九百八十多萬。

    兩艘打撈船每天的租金達到八十萬,這是一個比沉箱價格更為恐怖的數字,這個價格可以讓一艘運輸船拉著南海一號六百噸重的身軀往返于天津港和陽江最少五次,但是在這里卻只是兩艘萬噸級打撈船一天的租金。

    而唐韻三艘兩萬多噸的打撈船,連著人吃馬喂的最高標準下來,也不過才平均每天六十萬而已。這還是唐韻的打撈作業都在遠離中國的海域,船上的各種如衛星雲圖等裝置和設置需要大量的資金驅動,否則可能連四十萬都用不了。

    張辰越看越是動氣,看了兩條就再也看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在搶錢啊,他現在也是納稅超級大戶,對于這種肆意揮霍納稅人錢財的家伙十分痛恨,真是這家伙已經被趕走了,否則張辰真會忍不住抽他一頓。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張辰把手里的明細往桌子上一扔,道︰“計劃肯定是要改動的,而且切改動會很大,就是為了這些費用,我也給對這計劃做個手術。”

    說完看了看財政部的人,他知道財政部的人對他有點小氣憤,覺得他趁著這個時候插進來,而且一進來就把打撈的主力趕走了,這不就是在為自己的賺錢大計掃清障礙嗎。所以才把唐韻停在港口上的三艘船提出來說事,那意思估計就是說,你把人家趕走了,帶著自己的三艘船過來,你不就是要弄錢嗎,給你這個機會自己開口,看你好意思要多少。

    而張辰先這麼說,也是要給財政部的人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不要把自己想成和他們一樣,也讓他們知道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不沾國家便宜的人。

    話鋒一轉,面帶微笑的樣子有福和煦的春風們好像剛才那個根本不是他一樣,但是現在的話才是正經的軟刀子了,會讓財政部的人很受傷的。

    “我相信經過修改的計劃將會更加的簡單、方便,也更加的節約開支,應該用不到原計劃的一半吧。我本人也是一個納稅人,我的公司每年都要繳納不下十億元的稅賦,也沒有享受過一天合資公司的超規格待遇,所以我特別痛恨浪費和貪污那隨人錢財的人和事。

    這個什麼沉箱打撈發我也是堅決反對啊,這個耗資太龐大,而且操作起來相當的不方便,沉箱進入海底以後,會對船體周圍的淤泥造成積壓,且壓力無法進行人為的估算,也就無法百分之百的保證沉船的安全。

    所以要放棄這種冒險且勞神費心有花錢的方法,直接采用鋼索網起吊的方式來,這一點上我們唐韻有足夠的經驗和技術支撐,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證沉船安全出水。這樣一來,就能把打撈這一環節的費用降低在原來的一半左右,如果速度夠快的話還會更低。

    前期的勘查設備已經購買了的就這麼用著,還沒有購買的那就停下來,唐韻的設備雖然不能說多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足夠用了。既然打撈的方式已經改變,那麼打撈設備就沒必要再采購了,我們國家現在的經濟實力還不到讓大家吃大戶的程度,能省的就省省吧。

    我們的而打撈方法可以直接在其他碼頭上岸,臨時碼頭的修建也就免了;緊跟著下來的就是這個什麼九百萬的氣墊轉運費,這個也同樣不需要了。

    怎麼樣,這麼算下來是不是打撈費用縮減了很多,也許會有很多人愛背地里罵街吧,管他呢,我要做的就是把最正確、最安全、最快捷並且能夠帶愛最好效益的打撈方式提出來,給國家節省開支,給我節省時間,也給你們諸位節省勾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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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3: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零九章 無稽之談

財政部的工作人員被張辰的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以為唐韻能干是能干,但是來參與“南海一號”的打撈,還通過軍機處特意安排,也一定是沖著錢來的。

    原本計劃一億八千萬的打撈費用,在張辰三裁兩剪之下,就被縮減到了一半以下,但是卻沒有太多的割去大多數人的利益,只在打撈的費用上下狠手,這九千多萬里邊,有八千多萬都是打撈和後續的運輸等費用。

    看來人家真的是來幫忙的,要不哪有上趕著把自己的利益往外推的啊,在這份計劃里邊,唐韻能夠拿到的錢很少,而且大多數還是給他們自己職員的工資,真正落到張辰手里的,估計也就三兩百萬,算是意思一點辛苦費吧。

    要說唐韻一點利益也得不到,那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利益不會在這麼點打撈費上,只要張辰能夠順利把“南海一號”弄出來,並且讓唐韻介入到後期的研究工作中,唐韻和張辰在其他方面一定會得到好處的,那樣的好處要比打撈費值錢多了。

    張辰在完全看過之前初步擬定的打撈計劃後,才知道為什麼要找他來參與打撈,如果按照原定的打撈計劃,將會先在國內建造一艘打撈船,同時還要建設臨時的碼頭,用來打撈的所謂“沉箱”也是臨時打造,而且這一整套的打撈方案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使用過,根本就不知道有幾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想要看到之前那套方案的成效,最少也要再等兩年以上的時間,而且還不一定能保證成功,沉船在水下已經那麼多年了,誰都想早一天能夠撈出來,正巧唐韻在打撈業務上初放異彩,這麼好的一個基礎,軍機一號怎麼可能會放著不用呢。

    軍機一號找張辰還真是找對了,如非張辰參與到打撈工作組來,要多花近億元的資金不說,還會把南海一號放進水里去折磨。

    而這種沉箱打撈法一旦被使用,並且出了成績的話,這樣的打撈方式就會被廣泛采取,到時候不知道會要枉費多少的錢財。

    要說這種沉箱打撈法,真的是乏善可陳,也不是沒人稱贊過這種打撈方式,但是這要和正規的打撈法相比起來,首先耗資龐大就是一個弊端,沒有幾個國家的官員能夠像我們國家這樣,只要能夠表現出自己的“強大”和與眾不同,多花個三倍兩倍的錢完全無所謂。

    沉重的沉箱運到沉船地點之後,用打撈船上的吊臂放進水里,再用超過沉箱本身數倍的重物地沉箱造成壓力,使得沉箱能夠到達規定的下沉位置,把沉船罩起來。

    接著又要用超過十厘米直徑,好幾噸重的鋼質橫托梁從沉箱地步的一邊插到另一邊,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的技巧和引導,只能是憑著感覺一點一點來,一旦海底的淤泥密度不穩定,托梁的穿過就會成為最大的難題。

    想要把一根弄過去都難得要死,何況是幾十根呢。在水質混濁的海底淤泥部分,再遇到風浪天氣的話,就準備為打撈“南海一號”而要制作的那只沉箱,據說有三十多跟,就這些托梁怕是也要最少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插進去。

    沉箱順利出水後,並不能當時就打開,而是要帶著淤泥由拖運船遇到臨時搭建的碼頭處,再通過幾百米的氣囊滾子送進博物館里。

    不說其它的,就每打撈一艘沉船建一個碼頭這樣的荒唐事,就足夠讓人崩潰的了,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張辰算是基本上把之前的打撈方案徹底否決掉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按照唐韻的模式來,好在唐韻已經有過兩次成功的打撈經驗,在沒有進行實地考察之前拿出來的計劃都要比之前的計劃完善。

    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唐韻打撈團隊的專家和“南海一號”打撈工作組在唐韻已經成型的打撈計劃基礎上,針對可能發生的問題做了一些調整,其他不完善的地方要等到打撈船進入沉船海域做過觀察之後才能定下來。

    午飯是在工作組下榻的酒店吃的,吃過飯正要回到會議室去繼續討論一下各單位和部門的分工,就被等在會議室門前的幾個記者攔了駕。

    “南海一號”沉船的打撈是一件舉世矚目的事情,只要宣傳到位了,不只是陽江能夠受益,這對一個國家來說也是有意義的,尤其是在科教文方面,更是有弘揚歷史文化和推動古文化研究的深遠影響力。

    一名廣州當地媒體的記者沖在最前面,滿臉帶笑地來到眾人面前,看樣子應該是對工作組進行過很多的采訪了。

    拿起她手里的采訪錄音機,對工作組一個當地的文物局官員問道︰“宋局長您好,我是《華海消息報》的記者林薇,能問您兩個問題嗎?”

    沒等這位宋局長開口,就提出了她的問題︰“這次在南中國海域發現宋代沉船是一件萬眾矚目的考古大事,關于‘南海一號’的打撈進度工作組是否已經有了具體的安排和計劃?

    據說陽江市已經取得了‘南海一號’沉船的展出權,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的建設計劃已經展開了,按照打撈工作組的計劃,‘南海一號’最快能夠在什麼時候與廣大市民見面?

    我們已經看到在碼頭停泊著三艘打撈船,我想請問宋局長,這三艘打撈船是否為這次‘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而來,具體的打撈任務將會由那家單位承接,我們是否可以對他們進行一個采訪?”

    說是問兩個問題,張嘴卻是嘰里呱啦一大堆的話,不說拆開來的小問題,就是綜合起來看,也已經是三個問題了,這是記者采訪的口頭禪,在有些時候,兩個也可以代表無窮大。

    宋局長看了看面前的錄音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在今天之前打撈工作組接受過很多次媒體的采訪,回答其問題來也很流暢,可是今天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了。

    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其他工作組同僚,大家都是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的表情,只好是繼續把頭向後扭,看看張辰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唐韻董事長,目前工作組的實權人物,是不是允許接受媒體的采訪。

    張辰知道這時候很需要有媒體來宣傳,這也是一個提升古文化影響力的大好機會,他怎麼能禁止這種采訪呢,巴不得多來一些媒體記者,能夠有大量的外媒記者就更好不過了。

    並沒有做出組織接受采訪的舉動,也沒有不高興和不喜歡的表情,只是微笑著跟宋局長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接受這個采訪。

    可是總局長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子針對剛才的問題自己好像沒太多可說的,本來今天面對記者時候可以有很多話題聊,但是張辰一上午的時間里基本上已將把原先的打撈計劃完全否掉了,現在還真的沒什麼可說的。

    舉著錄音機的記者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今天的氣氛和以往完全不同,工作組的人好像的了失語癥一樣,一改往日里那種興沖沖的神態,該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難道那艘沉船出問題了?

    可是看著又不像啊,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他們哪還有心思去餐廳里喝酒啊,不早就被叫回去給上級領導訓斥了嗎,這里邊一定有問題。

    宋局長一向比較喜歡和媒體打交道,可是今天卻很不痛快,會不會大問題還要看看身後的那個年輕人,這人應該不是什麼領導吧,哪有這麼年輕就能比宋局長還官大的呢,虛實什麼特派員一類的吧。

    她正在琢磨著想找出其中的關鍵,一名中樞台記者卻認出了站在人群中的張辰,她曾經在已經更名為《文明五千年》的《又是一年春來到》節目現場見到過張辰,也知道中樞台和唐韻、星光合作的事情。

    帶著他的攝影師擠身來到工作組人群前,沖著張辰道︰“張先生您好,我是中樞台的記者曹媛媛,我在演播大廳看過您錄制節目,我也是您的粉絲呢,我能采訪您嗎?”

    張辰對這名記者倒是沒印象,不過既然有這麼多的記者來了,那肯定是听到什麼消息或者估摸著時間來的,這種官方性質的工作組都會配合官方喉舌媒體的宣傳,今天的采訪是肯定要進行的了。

    點了點頭笑著道︰“當然可以采訪了,我們是在進行官方的水下考古工作,又不是來盜撈珍惜文物的,沒有理由躲著不見人。”

    他並不是工作組的大領導,還是要對一些身份和年紀都長于他的副總指揮客氣一些,也好體現出官房的所謂面子,跟記者說完話,又對身側的毛局長道︰“毛局長,我看站在樓道里也不是辦法,咱們干脆進會議室吧,給這些媒體記者開一個小小的新聞會,也罷我們接下來的動作跟媒體朋友通報一下,您看怎麼樣?”

    除了中樞台的曹媛媛外,也只有幾名文物和收藏類的媒體記者知道張辰,其他的媒體記者都不自導張辰是何許人也,為什麼能夠在這個噸位級領導如雲的工作組中有直接的話語權,甚至連主持工作組日常工作的毛局長都要听他的意見。

    但是包括哪些收藏類和文物類媒體的記者在內,所有的記者都在羨慕曹媛媛,能夠和工作組中內閣的重要人物搭上關系,以後的采訪就容易多了,更容易得到最新的消息。可隨之一想,人家是中樞台的,又是漂亮小姑娘,肯定要比其他人更招人待見,沒得比的。

    進了會議室,工作組和媒體分兩邊坐定,張辰站起身來,對眾媒體記者道︰“各位媒體的朋友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辰,是剛剛加入本次打撈工作組的,今天主要由我來回答各位的問題,其他幾位領導為我作補充。好,現在開始吧,我們先從剛才第一位提問的記者朋友開始。”

    那位《華海消息報》的記者林薇沒想到張辰還是讓她來第一個提問,還以為張辰會偏幫中樞台的而記者呢,剛剛的問題她還沒有忘了,站起身來把剛才問宋局長的問題又提了一遍。

    張辰再听了一遍,呵呵一笑,道︰“你這兩個問題的涵蓋面很廣啊,估計要把今天各位記者朋友三分之一的問題都問出來了,那好吧,我就按照你的提問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位記者的提問可是不短,旁邊總有熟悉記者會的工作人員把問題在便簽上記錄下來遞給張辰,張辰收下便簽向對方點頭致謝,卻沒有去看上邊的內容,他要是連這麼幾句問話都記不住,用意念力淬煉過的大腦可就白給了。

    依舊保持著笑容,道︰“我國是一個文物大國,是一個擁有超過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從古到今有過無數的璀璨文明,‘南海一號’沉船就是其中一顆閃耀的星星。

    ‘南海一號’從發現到如今,已經是差不多十四年了,在這十四年中,‘南海一號’的的探查和打撈計劃也隨著我們從無到有、穩步發展的水下考古事業共同進步著。目前,我們已經有了接近于完整的打撈計劃,只等著最後的一兩個小問題定下來之後,就可以進行打撈業務了,這個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

    陽江市的確是取得了沉船的展出權,也會在陽江市建設專門展示南海一號和船載文物,以及關于海上絲綢之路文物的博物館,目前擬定的名稱就是‘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相信用骨料多久,‘南海一號’沉船從水下打撈出來,經過先期的修復和保養,就會運抵博物館,長期對外進行展出。

    至于什麼時候能和游客見面,這個問題我們真的沒法回答,這要關系到建築公司對場館建設的進度,還要關系到相關單位的支持等等的很多方面,這個都不是我們工作組能夠做主的。

    但是只要進展順利,一年半到兩年之內應該是沒問題了,這段期間里,‘南海一號’會交給文化部指定的專業機構進行修復、保養和研究。

    港口碼頭上停著的的確是三艘打撈船,也的確是為了這次‘南海一號’的打撈工作而來的,具體的打撈任務將由唐韻和海事局打撈工程處共同完成。

    唐韻的人現在就在這里,我本人也是唐韻的一員,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問的,只要是不涉及到商業機密之類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

    這是“南海一號”打撈工作組第一次正式向外界公布,沉船打撈的計劃已經基本確定,並且對後續的相關計劃初步做了解釋。

    媒體的鼻子一向都很靈,腦子也不會差太多,通過這些話應該也能夠知道,離“南海一號”沉船出水已經不遠了,應該是派人長期盯著打撈工作組的時候了,第一手的資料絕對不能錯過了。

    第二個提問的當然是中樞台的記者,就看著她和工作組的人能拉上關系,其他的記者也不會和她搶。

    曹媛媛見前邊的記者提了那麼多問題張辰都很有耐心的回答了,就想著自己也應該提多一點問題,就算和打撈無關的也可以問一下,也許以後就有可能用到呢,還有就是一定要給張辰做一個專訪,逮住他一會很不容易的。

    站起來先是很有禮貌地向張辰和工作組的人問好,才又問道︰“張先生,我可以問一些這次打撈作業以外的問題嗎,或者說是關于唐韻的問題。”

    張辰倒是覺得這個中樞台的記者很有意思,能夠用在演播廳看到自己錄節目為由來打招呼,還用她是自己粉絲這一點來促使自己答應她的要求,卻不知道要注意防著其它的媒體。雖然是比較大膽,也比較頭腦靈活,但是卻不懂得怎樣去勾斗,估計是剛剛從學校畢業參加工作吧,倒是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嗯,港口停著的三艘打撈船是唐韻的,那麼那艘巨大的游艇應該就是張先生的‘琳瑯甜心號’了吧。我是一個狂熱的游艇迷,但是這輩子生錯了人家,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一生都沒可能擁有一艘游艇了。

    張先生,我可以到你的游艇上去拍照嗎,我真的太喜歡游艇了,我保證只有我自己上去,連助理都不帶,而且我還保證絕對不會把照片傳出去,可以嗎?哦,對了,我哥哥就是《文明五千年》的副導演,您應該見過的。

    接下來是我的正式提問,最近已經有一些針對‘南海一號’的消息傳了出來,有些專家說,‘南海一號’上的文物價值最少值三千億美金,而整艘沉船的價值更是可以和秦始皇兵馬俑相媲美。

    我想請張先生說一下,您對這些說法是怎麼看待的,持怎樣的態度,在您的認識里‘南海一號’和它所運載的文物價值幾何?”

    張辰被這個小女孩記者的問題問的有些無語了,明明是沉船打撈的記者會,她卻偏偏要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還把她的哥哥拉出來走關系。而這些問題又偏偏在她看來很重要,甚至超過了她本職工作應該有的提問。

    但是既然同意人家提問了,就不能不回答,保持微笑道︰“首先我要說,你的問題是我在所有記者會中見到最有趣的,我也能夠從你的問題中看到你對游艇的熱愛。

    你哥哥我的確是認識的,不過你想上船拍照的事情要完後再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它會不會出海去。我們在天津和廈門都有投資造船廠,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介紹你給游艇會的總經理麗娜.普羅林認識,她同時也是一名最出色的游艇管家,可以對你的愛好有所幫助。

    而你提出‘南海一號’價值的問題,我還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哪個人的嘴里傳出來的,不過我這里唯一的答案就是否定,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南海一號’的價值雖然很高,但是不論在市場經濟價值,還是學術研究價值這兩方面,都遠遠沒有你的提問中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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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3 17:24: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一零章 打落水狗

張辰的話不止讓工作組的人愣在當場,就連對面的記者們也都一個個滿臉的驚訝表情,哪有這樣的人啊,別人都是恨不得把沉船的價值吹到越高越好,可他卻是要往低里說,好像這事和他沒關系一樣。

    張辰環視一下周圍變得有些凝固的表情,心里也明白,在現今這個社會里,太過于說真話就會得罪很多人,即使沒人怨恨你,也會把你當做精神病或者腦子不夠用的人,價格越高不就越對自己有利嗎。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張辰,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即使沉船真的沒有那麼高的價值,也要在有了確切的資料再說,而且現在還沒有對沉船做全面的探查,也沒有完全把沉船打撈起來,誰又能保證沒有那麼高的價值呢。

    張辰在心里為現在社會的扭曲和畸形而感嘆,倒也沒有說出來去惹所有人厭,畢竟這個社會還是大多數人生存的社會,把問題說明的太尖銳了,只會讓自己站在大多數人的對立面,為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繼續笑著解釋道︰“我這樣說也許會讓大家很驚訝,我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是憑什麼斷定沉船沒有那麼高的價值,在沒有把沉船打撈出來之前就做出這樣的判斷,是不是有些太過于主管和武斷了,而沒有站在科學和可觀的角度去。”

    其實他心里在說︰我早已經看過那沉船了,里邊裝的都是制式的瓷器和秀吉斑斑的銅鐵器,沒有多少頂級貨存在,也許有某一款的瓷器從來沒有出現過,器形也很精美,哪方面都當得上精品,但是架不住它多啊。就像是在關家老宅子里找到的四大天王等金銀幣,每一枚都有很高的價值,但是把幾萬枚全部放到市場上來,那價值還不是只有嘩嘩暴跌的份兒啊。

    只不過這話永遠不能對別人說出來,該解釋的一樣還得解釋,“我們曾經預測過,這艘船可能載有瓷器六到八萬件,這在當時應該是一個很正常的數字,這麼大的船也能夠裝得下這些貨物。

    但是,這是一艘沉船,在沉沒的過程中是要打碎很大一部分瓷器的,首先從數量上就無法準確判定了。也許只會留下幾千件完整無損的瓷器,也許會有一兩萬,或者三四萬,這都是一件說不定的事情。

    可是即使最高估算的八萬件都完好無損地保存下來,也不一定能夠達到多高的價值。從我們在周圍找到的瓷器來看,這是一艘商船,運載的都是外銷瓷器,以及一些銅鐵器,還有少量的鎏金物品,這就證明船上並沒有當時的主流或者貴重物品。

    既然是商船,那就又有一點可以拿來作為舉證,不論古代還是現代,商品基本都是統一制式來制作的,瓷器更是一樣。所以說這艘船上的瓷器也許會很多,但是重復率也會相當高,我估計會有數千件一樣花色的瓷器也有可能,這樣的瓷器是不可能爆出驚天高價的。

    即使整船八萬件瓷器全部完好無損,即使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一個不可能,讓所有的瓷器都變成五大名窯,也不可能達到三千億美金這樣一個夸張地數字。

    除了瓷器以外,船載的銅鐵器都已經受到嚴重腐蝕,失去了該有的市場經濟價值。如果單從經濟價值去考慮的話,絕對不可能值三千億美金,三億美金是一個相對公平的估價。

    當然,我們打撈南海一號,並不是為了那船載的文物去謀利,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要通過沉船和其他文物,對南宋時期的造船工藝、航海技術、遠洋貿易、瓷器制造等多個方面進行研究,盡可能地復制出一些當時的文明。

    這艘‘南海一號’很重要沒錯,它為我國水下考古界帶來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通過這次的打撈也能夠為水考工作提供大量可供參研的標本,把我國的水考工作進一步推向成熟。

    但是和兵馬俑相比,還是沒有可比性的。‘南海一號’只是一艘商船,並不是皇帝座船,里邊的文物不可能記載更有價值的內容,這一點和兵馬俑記載了秦始皇豐功偉績和兩千多年前的社會文化沒辦法相比。

    而且兩者文物的數量也沒法相比,兵馬俑只是秦始皇陵的一部分,而且也只是挖掘了一小部分,還有很多的兵馬俑沒有被挖掘出來。而‘南海一號’上邊最多也就有十來萬件文物,遠沒有兵馬俑的規模龐大。

    另外從年代、文化、代表等等方面都不能相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南海一號’和兵馬俑所承載的信息不一樣。

    這些都是一說就沒止盡的話題,談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們在這里就不多做解釋了。總之有些傳聞不能信。”

    張辰今天根本就是要自己一個人來應付這些記者,不會給其他的打撈工作組成員留下說話的機會,這樣就能夠通過媒體把打撈的具體方式稍稍透露出去一些,在社會上形成一定影響之後,即使想變更一種方式也會有更多的困難擋在前面。

    而且工作組的其他成員也的確沒什麼可以說的,他們之前的打撈方案被張辰直接否決,至現在還沒有完全了解唐韻的打撈計劃,就是想說點什麼在媒體面前表現一下,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應對。

    張辰面對記者的各種提問都很從容,絲毫不緊張地回答著各個方面的專業問題,通過兩個小時左右的記者提問,連帶著記者和工作組的人,都對唐韻的打撈方案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雖然涉及不到細節方面,但是也足夠他們去琢磨了。

    記者提問到了最後的幾位,也就是這個時候,張辰才發現,這些記者來到工作組進行采訪居然是一個小陰謀,一個針對他的小陰謀。

    如果不是自己夠有錢沒準備在打撈上大賺特賺,也因為之前的兩次打撈積累了足夠的經驗,而只是通過關系進入到工作組來撈錢的;說不定還真就因為今天下午的采訪而出了問題,隔兩天也許就讓人下了副總指揮的名頭,連帶唐韻都給趕出工作組也說不定。

    提問的是一名普通媒體的記者,那個報社的名字張辰甚至都從來沒有听說過,那名記者用一種帶著專注別人**小辮子的戲謔語氣問張辰︰“請問張先生,據我們所知的消息,工作組曾經做出過一份打撈計劃的報價,當時交通部下屬的救助打撈局廣東分局做出的預算應該在九千萬左右。這個價格是建立在碼頭等輔助設施全部建成之後的基礎上的,而且打撈局只有一艘打撈船會較長時間工作,另一艘只是參與很短時間的打撈作業。他們的兩艘船在設施完善的條件下都要有這麼高的預算,不知道唐韻的三艘船這麼早就停過來,是不是已經算作進入打撈程序,而唐韻的這三艘船到最後又會拿出怎樣的一份預算呢?”

    上午曾經提過同樣問題的財政部工作人員這時候已經要等著看這個記者的笑話了,他上午時候雖有那麼一問,也只不過是看張辰太盛氣凌人,想要讓他明白一下自己也是來撈銀子的而已。

    真要到了張辰拿出一份超高金額的預算來,他一樣會毫不猶豫都把資料和預算報上去,這些不是他能管得 事,既然人家能夠這麼干,就不會有顧慮,他要做的也只是配合人家吧工作做好而已。

    可是張辰最後的回答,卻讓他大為驚嘆,從沒想到過,像這種頂級豪門的太子爺們,居然也有不挖國家牆角的,還反過來要盡量壓縮和節約開支成本。這樣的人的確值得別人敬佩,如果所有的太子爺都這樣了,那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惜卻只能想想而已。

    現在這個記者又提出這個問題來,很顯然是單河濤背後搞鬼的,他以己度人地認為張辰也是來撈錢的,知道港口的三艘打撈船之後,肯定會有想法的,三艘船每一艘都要比他們打撈局還沒有建成的那艘要大很多,這樣的船下水參與打撈,費用怎麼可能會低了。

    這個單河濤倒不是個完全的傻子,也知道龍城張家不會因為這種齷齪小事而記恨上他,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對他打擊報復;反正他以後是不會再有機會往上升了,也不怕在樹立幾個敵人,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跟自己搶走。

    可是他哪里會想到,張辰根本就不是為了利益而來的,如果不是有種漢民和軍機一號的勸說,他都不可能參與到這個打撈工作中來,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帶著唐韻的團隊再去撈上兩網,那才是屬于唐韻自己的東西呢。

    所有工作組的成員都想通了這個關節,全部帶著一種笑眯眯的表情看著對面的這個記者,看看等下他的面部表情會有多豐富。

    張辰怎麼能不知道他的用意,本來只是把打撈局寄出去也就算了,單河濤卻來這麼下作的手段,看來不整治他是不合適了,這也算他自尋死路活該吧。

    冷笑兩聲後,對這個記者道︰“你幸虧是來這里問過之後才準備去發表的,否則你的這個消息會將你和你們報社,還有那位給你們透露消息的人帶來無盡的煩惱,呵呵,看來這單河濤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這位記者朋友,還有在場的其他媒體朋友們,我現在就來公布一份曾經的打撈經費預算,這份預算因為涉及的金額過高仍被否決掉了。這份方案的出處就是這位記者朋友嘴里的打撈局,我想這位記者朋友和單局長關系一定不錯吧,否則你怎麼可能知道只有工作組內部才知道的預算金額,還是在我們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外出的情況下。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唐韻這次參與打撈,根本沒有打算賺取多少的利潤,要遠遠比九千萬低出去。而這個九千萬的預算並不是打撈局的全部報價,他們還列出了兩千萬的設備采購款,造假一千兩百萬的臨時碼頭也歸他們建設,而從碼頭到博物館幾百米的氣墊轉運價格更是達到了差不多三萬塊一米。

    這些費用我們唐韻是完全不需要的,也就是說,在我們和他們收取同樣打撈費用的同時,也能夠為這次的打撈省出最少四千一百萬來。

    我們的打撈船是有三艘,但是一天的費用加起來還不到他們的一艘船,而且我們的打撈周期也會很短,如果沒有意外事件發生,我想最多再有四個月,‘南海一號’就能夠出水了。

    我不知道你問這個問題是為什麼,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炮灰並不是那麼好做的,我會把你的提問當做是對我的一種挑釁。所以你一定要有作為炮灰的覺悟,如果單河濤無法給你所答應過的東西,並且你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威脅,這絕對是**裸的威脅,這個記者還真有點怕了。工作組的人和記者們全都愣住了,對張辰的言行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甚至連窗外的蒼蠅都被嚇到了,忙躲在玻璃一角不敢發出聲響。

    張辰今天的表現都不知道跌碎了多少人的眼鏡,先是一進工作組就把打撈作業的主力趕走,接著又全盤否定了之前的打撈計劃,把打撈計劃的預算降下來一半還多,批判某些專家提出的關于“南海一號”價值的樂觀預測,現在又對媒體記者的挑釁問題回報以威脅。

    也多虧了打撈工作組屬于官方的機構,如果是私人機構的或者是娛樂圈里發生這樣威脅記者的事情,怕是要被媒體的掛起來鞭尸的吧,可現在卻沒有人會為這個被張辰威脅的記者說話。

    眼看著打撈工作就要全面展開了,而且很明顯張辰在工作組中有很大的話語權,這個時候得罪了他,不想進行後續報道的盡可以試試看。而那個不知名媒體的記者,明明就是來搗亂和使壞的,還不能讓人家報復回去嗎;再說那麼小的一家媒體,讀者有沒有兩千人都不一定,誰會願意給他助陣呢。

    近兩年來,張辰受陳老和寧爺等人的燻陶,已經一改往日那種驕傲到不屑于對別人報復,或者是挺打落水狗的心態,也漸漸領悟到有些時候面對無恥的人,就要一棍子打死才是正道。

    這時候當然不會留情了,對面前的記者們道︰“各位都是和工作組聯絡了很久的,也許很奇怪今天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場面,下面就由我來給大家簡單解釋一下。

    之前負責打撈作業的應該是打撈局廣東分局,但是因為單河濤局長無法融入這個集體中,所以被工作組開除了,他今後將不代表工作組發布任何的消息和公告,也不會再和工作組有任何聯系。

    而他之前提出的預算之中,有大量不符合事實的地方,支取的款項也有很大的問題,這些我們都將對上級部門進行匯報,具體的處理意見會由他的主管部門做最終決定。

    今後但凡是由單河濤公布的打撈消息,還請大家要多多留意,我們工作組是不會隨意通過一個行為操守有問題的人來對外聯系的,大家謹防上當受騙。

    好了,今天的提問就先進行到這里吧,我們接下來還要討論打撈作業的具體細節,各位也都要趕著回去完稿,咱們下回在正是的記者會見面吧,希望那時候已經可以正式開始沉船的打撈工作了。”

    送走了媒體的記者,張辰繼續和工作組的成員簡單討論了打撈作業的程序,然後又趁著天色還早,大家一起驅車前往碼頭,乘船到沉船地點進行現場勘測。

    工作組有幾十個潛水員的配置,隨時對沉船進行勘測和挖掘,也會對沉船周邊的淤泥等地方進行采挖,偶爾會有一件瓷器護著一些瓷器碎片被挖出來。

    張辰要來勘測沉船,並不是需要對工作組目前的安排進行指點和考察,只是新他想通過意念力再次確認一下,沉船是否還像他上次看到的那樣,有沒有在近期的挖掘中被損壞掉。

    都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專家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說“南海一號”之所以這麼久還能夠保存下來,船體的木質沒有完全腐爛,就是因為這些海底的淤泥把沉船掩埋了,以至于沉船和海水有了一定程度的隔離。

    張辰看到這個判斷結果之後,很是無奈的笑了一陣子,現在的專家們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連這種最無知的借口,都能被他們找出來當做金科玉律,這已經不是學術上的問題了,很大程度上還涉及到了自身的人品和別人眼中的價值

    唐韻迄今為止已經打撈出了四艘沉船,距離海面最近的也要比“南海一號”深得多,也沒有被淤泥掩蓋的痕跡,可偏偏每一艘都保存的很不錯,並沒有因為海水的浸泡而嚴重腐蝕。

    倒是那些海底的淤泥,不但有泥土沙石的成分,還有大量海洋生物的排泄物,以及微生物等等的存在。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在這種微生物極其豐富的環境下,會有什麼對沉船的保存有利的方面,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嗎。

    也許所有的專家都不敢輕易的撈出南海一號吧,或者怕接受不了沉船有大量損壞的現象,或者怕在打撈的過程中把沉船損毀了,正因為這些種種的原因,所以才給了打撈局做出各種小動作的膽量,也讓他們有了插足打撈計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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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21 16:04: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一一章  厚實的家底

用沉箱打撈沉船的方法從來沒有被人使用過,想出這個方法的人倒也算是個奇才了,不是說他的方法有多麼好,只是這樣的打撈方法能夠最大限度的延長遮羞期,也讓在打撈過程中出現的失誤和錯誤可以找到更多貌似合理的藉口。

    如果真的用沉箱去打撈“南海一號”,這艘沉船面世的時間至少要延遲十幾年,打撈起來的時間都要延遲三四年,這其中可能會發射管的變故就太多了。

    用沉箱連船帶泥的撈出來,送進博物館的水池子裡邊,經過一段時間的融合之後,才開始進行船載文物的挖掘,整個過程中沒有那個觀眾和遊客可以看到這一切。

    以“保護沉船微環境”為藉口,沉箱的打開時間就可以被無限期地延後,即使打開沉箱,也要對內裡的淤泥逐層挖掘,也許在沉箱進入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五年之後,也許是在十年之後,或者是更久遠的時間之後,才會有消息傳出來。

    這期間不論發生可什麼事情,沉船在逆向進入沉箱的過程中損毀了,或者是在挖掘的過程中損毀了,又或者因為繼續在沉箱中被淤泥腐蝕而損毀了,種種樣樣的原因,都可以歸在沉船在打撈之前就已經損毀這一條上。

    確切的說,沉箱打撈發並不是真正的沉船打撈方法,真要算什麼方法的話,那也應該是最佳逃避責任的方法,屬於沉船打撈中逃避責任的萬金油,卻是很適合穀內官場環境下的考古工作使用。

    有好的結果,可以拿出來給大家長面子;沒有好的結果,也可以拿來當做萬能的遮羞布;不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百試不爽。

    張辰有時候不願意去多想這類的事情,只要深入的看進去,就會看到很多齷齪和無恥的東西。這種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了,卻不能就那麼說出去,說出去也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反而給自己增添了許多的不爽利。

    拿這次的沉船打撈來說,裡邊的貓膩很容易就能看穿,如果只有打撈局一家,是絕對不可能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的,甚至連設備定制的費用也都加了進去,還有碼頭的修建和氣墊轉運也都交給打撈局來統一操作。

    這裡邊可就不只是單河濤在出力了,其他的方方面面可能都有人參與了進來,文化部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乾淨,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專家們,更是逃不過利益的誘惑。

    張辰已經強橫地把打撈費用的預算縮減到了之前的一半,這可是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正所謂“毀人錢財如殺人父母”,相比那些失去了賺大錢機會的人,面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心裡應該不會很不爽利吧。

    他們不爽利,張辰也不爽利,剩下不到原來一半的費用預算,其實還是可以縮減的,只是他無法把那麼多不必要的工作人員都趕走,那樣會得罪很多的人,惡性循環下去對龍城張家也是不利的。

    如果讓唐韻單獨來執行這次的打撈,費用絕對不會超過五千萬,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私人企業開出那麼高額的薪水,居然要比政府的打撈行為還省錢,這絕對是一種嚴重畸形的存在。

    一想到這些齷齪事,張辰就對這次的打撈大失所望,他自己從來都是恨不得離這些骯髒事遠遠的,現在卻是要深入其中,而且還要忍受很長一段時間,真不知道這次打撈之後,會不會因為忍耐過久而心理變態。

    在發現打撈時間的一部分內幕之後,張辰就已經決定了,如果想要唐韻今後還參加公立的打撈作業,這種事情就不能存在,否則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忍到幾時。

    至少要和軍機一號反映一下,這裡邊的漏洞也有點太大了,只是打撈一艘沉船而已,就能夠把近億元的資金貪墨掉,那麼一直以來又有多少錢被吞掉,長此以往下去,又會有多少錢被吞掉。

    饒是張辰財大氣粗,也不得不為這些蛀蟲們的能耐而感到害怕,為了一己之私利,居然聯合起來搞齷齪,不惜以毀掉極為珍稀的“南海一號”,也要把錢撈到自己手裡,實在是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

    如果每次的打撈都是這樣一個情況,張辰肯定是不能就這麼忍著,他寧願得罪更多的人,也要把重點的打撈專案讓唐韻獨家承接了,花錢少不說,還能夠確保打撈的成功率。

    哪怕是坑了國內的水下考古業,也不能讓這種現象繼續下去,而且有了這種現象的存在,對於國內的水考業能夠得到多少的進步,積累到多少的經驗,還真是沒什麼可期待的,不毀了這個新興不久的行業就不錯了。

    張辰坐在船上閉目沉思,也不和其他人說話,包括唐韻的人都沒有打理,這讓工作組的其他成員都有點不舒服。要說張辰今天還真是立威了,現在的工作組中,沒有誰願意惹張辰不爽利的,不只是怕張辰手裡的任免大權,更加的不願意看到張辰的怒火。

    不過也有對張辰很羡慕的,還上來回都是豪華遊艇,出入還跟著保鏢若干,以私人企業的身份領導國家機構的專家進行打撈工作,而且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樣的生活誰不願意過啊。

    到了沉船所在的海面,不遠處正有一艘普通的工作船停在那裡,幾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帶著笨重的氧氣罐子跳進海水中,想來是在下面進行沉船環境的觀測,這些人倒是在打撈作業中最沒有利益的,他們是真正水考工作的主力,也是真正願意為這項事業奉獻的人,沒有奉獻精神的大多數早就當官去了。

    張辰沒有理會其他的工作組成員徵求他意見的眼神,也沒說是不是讓大家上工作船去接受一下工作船上螻蟻們的朝拜,就那麼坐在船上持續地閉目沉思著。即使是沒什麼眼力的人,也知道這種狀態叫做“思考”,這個時候是最不能被人打擾的。

    在意念力的作用下,張辰能夠清晰地看到沉船的全部,外部輪廓和內部的結構,以及船艙裡裝載的貨物,以及幾具零星的屍骸。

    這艘船並不像那些狗屁專家們所屬的那樣,因為淤泥的包圍才沒有**,只有穿的頭部和曾經長時間露在淤泥外邊的船舷一部分是保持著半腐朽狀態,早被淤泥包裹著的部分,已經**損毀的很嚴重了,要比張辰上一次觀察時更加嚴重。

    在船底的幾處,甚至因為淤泥中微生物的腐蝕,已經呈完全腐朽的狀態,只要輕微的給一點外力,就會從本來的船體上脫離出去。

    船體內部的船艙中,不但有大量的貨物,還有不少的淤泥沉積,但卻不是全部的艙內空間都被淤泥塞滿了,有些船艙裡甚至有一半都是真空的。

    船艙中也有不少腐朽了的地方,甚至比外部的**更加嚴重,囚真的用沉箱來打撈的話,單是沉箱加重的下壓力,就能夠把淤泥擠向船體,從而讓船體的腐朽處被大面積損害。

    真是很難想像,按照原來工作組的打撈計畫,當有一天那只巨大的沉箱完全打開後,發現裡邊的沉船已經嚴重損毀了,那些專家們那回事怎樣一個心情。

    估計最多的回事慶倖吧,多虧當初採用了沉箱打撈,否則還不得當場出醜嗎,有了沉箱的存在,只要對外界宣佈沉船在海底因為長時間的浸泡和沉沒時候的撞擊等原因已經嚴重**,無法正常進行展示,就可以逃避掉所有的責任。

    至於說考古的收穫,那當然是有的,不是還撈出那麼多的瓷器和金屬器具嗎,那也是一大收穫的。反正已經是十幾二十年過去了,請來幾家媒體對倖免於難的文物狂吹惡捧一番,不但能夠消除掉沉船損毀的不利影響,還能夠讓這次的打撈變得更加有意義,這不就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嗎。

    “南海一號”上的文物大多數都是一些當時的外銷瓷器和銅鐵器,其中的瓷器也有一些不錯的,但是卻沒有特別精品的,唯獨是年代比較久遠一些,在工藝上完全達不到精品的程度。

    更不可能像有些人判斷的那樣,大多數都能夠定為國家一、二級文物,真要頂級的話,能有十分之一進入二級文物就不錯了。畢竟沉船裡的文物只是當時的對外貿易商品,不可能和真正精緻的官放造辦貢品相媲美。

    船載的金屬器具就不說了,絕大多數度已經嚴重的腐蝕和損毀,唯獨瓷器中還能挑出少量能夠進行修復的來。

    按照《文物藏品定級標準》中的規定,瓷器類的文物和藏品想要定為一級文物,就必須要符合“時代確切,在藝術上或工藝上有特別重要價值的;有紀年或確切出土地點可作為斷代標準的;造型、紋飾、釉色等能反映時代風格和濃郁民族色彩的;有文獻記載的名瓷、歷代官窯及民窯的代表作。”等條件。

    很明顯傳聲的文物還不能達到這些條件中的一半,所以說,過早對船載文物做出盲目的積極和樂觀的定位,是嚴重背離考古學宗旨的行為,甚至會帶來考古研究中的造假現象,絕對不值得提倡。

    張辰看過船上和船體周圍的淤泥內所掩埋的東西後,並沒有把意念力收回來,而是繼續讓意念力順著沉船向偏西的方向延伸,到了五百多米外的一堆海底淤泥處才停下來。

    在那裡的一小片淤泥覆蓋下,還有一艘沉船的殘骸,只不過那殘骸也有點太殘了,完全看不到船的樣子,只是一間船艙的一多半而已,勉強能夠從它側面的彎曲弧度和上下左右的木質結構中看出和普通木質房屋的區別來。

    就是這麼一間船艙的殘骸,它的價值卻不必“南海一號”低一點點,甚至還要高出許多,就因為在這間已經九成以上毀容的船艙裡,有幾件文物可以證明一段歷史,而這段歷史卻又在過往的幾千年歷史中佔有重要的成分。

    這些東西都是張辰在早些時候觀察南海沉船的過程中發現的,類似於這樣的可以在歷史研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沉船還有三四處,屬於南中國海三千多艘沉船中最有價值的幾處。

    雖然沉船已經很破爛了,而且被深埋在海底,但是裡邊的東西卻是價值奇高,隨便指出一處來,就要遠超過南海一號的價值,甚至要超過好多個南海一號的價值。

    長期以來張辰都在考慮,這幾處的沉船到底是要公佈出來,還是在打撈的過程中幫國家撈起來,又或者收入自己的囊中。

    公佈出來是首先被排除了,那些官老爺們沒事幹就喜歡扯皮,勾心鬥角的相互角力,沒有幾個願意在正事上多下功夫,到時候他們不撈,反而便宜了那些盜撈者。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張辰最終又放棄了收入自己囊中的打算,南中國海是中國的海域,那裡的沉船張辰一艘也不會碰,這個是要堅決地堅持的。

    但是又不能專門去等在那些沉船點附近的打撈作業,天知道那會等到什麼時候,即使那些沉船已經被大自然掩飾和遮蓋的很好,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不可能被奇特的盜撈者發現,“南海一號”不就是意外之下的發現嗎。

    而且在盜撈者之外,還有一個很讓人頭疼的因素,就是海底的地殼運動,大規模的海地地震、火山噴發等自然現象,會讓這些沉船消失的可能性增大好多倍,也許就再也找不到了。

    最後,張辰還是決定,對機會還是自己先把這些東西撈起來,再有打撈機會的時候,順便裝模作樣地撈出來就好了。這次打撈南海一號正是一個機會,把距離它幾百米外的這個目標先撈出來,而這個目標也是幾個目標中最重要的兩處之一。

    意念力產看過之後,確定那多半間船艙還在那堆淤泥下面掩蓋著,裡邊的東西也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樣靜靜地躺在那個對它們來說並不狹小的黑暗空間裡,等待著有人將他們取出來重見天日。

    探查過沉船之後,張辰睜開眼睛看看船上的人們,裝作剛剛想通某些事情的樣子,道:“我們過去大致看一下,也不用登船了,工作船有人照顧就好,我們回去再討論一下,明天就要進行取樣了。”

    對於張辰雷厲風行的做派,工作組的人也沒話說,他不屬於任何行政機構或者編制內,背後又有足夠強大的背景和靠山,個人的事業也完全不需要什麼支援,想要拿著以後如何如何的話來小威脅一下都不可能,只好是順著他的意思轉頭再回去。

    回到工作組做下榻的酒店,張辰這次就沒有那麼多咄咄逼人了,改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和毛局長討論道:“毛局長,我們已經簡單討論過打撈的相關注意事項和打撈方法,這兩天我會出一個詳細的計畫和進度表出來,然後送到京城那邊去報備。明天我就打算先讓機器人下去采點樣回來看看,你這邊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張辰能夠這麼問一句就是很給面子了,毛局長之前在那份打撈計畫裡也有自己的利益,上午時候被張辰一句要上報到軍機處給嚇得沒了調子,這時候早就不再抱有奪利的幻想,能順利完成這次工作就不錯了。

    聞言也不擺出正廳級官員的架子,只是告訴張辰讓他放心大膽的去做,有什麼需要他的地方他都會不遺餘力的給予支援,然後就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了。

    遠遠在碼頭上看過去,並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在第二天親自來到打撈船近前的時候,工作組的成員們才真正的發現,這打撈船好大啊,要比交通部打撈局剛剛定制,兩年後才會交付使用的那艘所謂“亞洲第一浮釣”的“華天龍”還要誇張好多。

    這是眾官員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麼大的打撈船,也是第一次直面唐韻的雄厚實力,看著眼前三艘一百六十多米的巨型打撈船,而且還是一下子就三艘,心裡不約而同的泛起一個念頭,這唐韻的家底還真厚實啊。

    前一天記者提問的時候,中樞台的那名記者就曾經提到過張辰的遊艇,而且還被張辰允許上船拍照,大部分的工作組成員也都沒當回事。覺得不就是一艘遊艇而已嘛,又不是沒有見過,那名記者可能是太喜歡遊艇了,自己有沒那麼多錢去買,想要親自上遊艇去近距離感受一下。

    今天真正面對琳琅甜心號的時候,才發現這艘遊艇絕對值得任何人為他而瘋狂,一百多米廠的船身,上下七層甲板,就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宮殿一樣。

    雖然在廣東這樣的地方可以見識到各式各樣的遊艇,但是卻從買有見過這麼大個頭的,所有人都肯定地認為:只有遊輪才能夠比得上這艘船了。

    前往沉船海面是要大家一起去的,張辰邀請工作組的成員和他一起乘遊艇過去,中午還可以在遊艇上吃頓便飯,下午回去的時候在乘坐工作組的船。

    要說誰不想坐坐這樣的遊艇,那絕對是哄鬼的話,尤其是這幫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專家們,上了遊艇都有些不知所措了,還要張辰和安排人帶著它們去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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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拒绝扶持

倒是毛局長為官多年,又處在一個相對高的位子上,多年來也習慣了沉穩,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參觀的興趣,而站在甲板上看著跟在遊艇後邊的打撈船。

    不無感歎的道:“慚愧啊,我們發現‘南海一號’沉船都已經十幾個年頭了,還沒有什麼實際的進展,到頭來還得依靠民間的力量。雖然有進入晚,沒基礎,體質管束等等的許多藉口,可沒做到就是沒做到啊。

    這些事想起來都讓人臉紅,唐韻才成立多久,不到三年吧,就做出這麼漂亮的成績,達到了世界先進的水準;可是我們上馬水考的年代要比你的年齡還要長,卻沒有再這裡邊取得什麼成績,除了空耗餉銀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出來。

    要說水考項目裡邊有沒有貓膩,我可以肯定的說是有的,我個人也不會強烈禁止這一點,我認為如果一個真的有能力做出成績,拿一些好處也未嘗不可。

    本來我們國家在考古上的支援就有限,有很多考古工作人員的日子其實並不那麼好過,很多時候我也就不是卡那麼緊。

    但到了最後還是很失敗,即便我願意在相關的費用裡邊松鬆手,可是卻沒有什麼人在水考工作上能夠落下實惠。可想而知,我們的水考事業有多麼慘,放著機會都抓不到,這也是許多年來我們在考古工作上的一大心病。

    不過現在好了,雖然唐韻只是私人企業,但好歹也算是中國人自己的隊伍,能夠做強做大也一樣是為國爭光,也給了我們一塊遮羞布啊。

    昨天夜裡我和大部長通電話一個多小時,一直在談你和唐韻,部裡打算把唐韻作為重點扶持的物件,希望能夠通過唐韻建立一個完善的水考人才培養機制,為國家培養出更多合格的水考人才,不知道唐韻是不是可以幫這個忙。”

    政府機關的官員就是這個樣子,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還要順便惦記著別人那裡的,就連菜地裡的都不會忘了盤算。這還沒有開始打撈呢,就想著以後的更多事情,連怎樣利用唐韻都提上日程了。

    可唐韻哪那麼好利用呢,張辰是個人精式的傢伙,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如意算盤。以唐韻現如今的實力和地位,還需要什麼扶持嗎,說不謙虛一點的話,除軍機處這種真正掌握最大權利的機構外,還有那個部門能夠有資格扶持唐韻,文化部裡也有點太看得起自己了。

    說白了就是想借用唐韻的力量,來培養他們自己的人才,還要在前面說上那麼一大堆冠冕堂皇、憂國憂民的話,希望用道義的砝碼讓天枰傾向於他們。

    對於這樣的事,張辰是肯定不會同意的,淡淡笑了笑,道:“毛局長,說實話我個人是很願意為國家做一些事的,可唐韻的能力還沒有達到培養新人的地步,我也沒有狂妄到認為唐韻有這樣的資格,這件事還是由國家親自解決吧,我們唐韻可不能付出了以後還背上一個耽誤國家考古科學進步的罪名。

    我們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在這裡,其他的也都被沒空去考慮,目前就是抓緊時間,大家通力合作,儘快把‘南海一號’打撈起來,我也就能夠給種副部長和軍機處一個交代了。”

    張辰這話說的應該是很含蓄,但是也很明白,不但拒絕了毛局長培養人才的計畫,也含蓄地告訴他,自己接觸的是種副部長,而不是什麼高瞻遠矚的大部長。如果他非要拿大部長出來和自己說話,還要繞過最直接聯繫張辰的軍機處,把軍機一號也繞過去。

    幫著進行一些打撈作業,或者參與到考古研究當中去,這些張辰都能夠同意,哪怕是少賺點錢或者不賺錢也可以,但是幫著培養人才可就不行了,那個是要涉及到唐韻機密的。

    唐韻所有的打撈團隊成員都簽過保密協議,對於唐韻的打撈地點、打撈物件、打撈數量等方面的消息都是不許外傳的,另外還有唐韻的船上也不那麼乾淨,有時候難免會有一些想弄沉印度海軍艦艇之類事情,這些都是不能給其他人知道的。

    張辰本來就不願意和政府的一些機構有太多的瓜葛,能夠參與打撈和後續的研究工作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再要有其它要求當然是難上加難。讓他幫著帶人並不是說完全不可以,但是以帶人為途徑,實則是幫著毛局長他們刷政績或者疏通以後的撈錢管道,張辰自問他的操守還沒有那麼下等。

    當然,如果把毛局長換成是他的師兄和師叔伯們,只要不涉及過分的貪腐,他都會欣然應允,甚至會為這件事專門想個法子。但是很可惜,毛局長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不正確,還拋出一個永遠都不會存在的扶持來引誘他,這就更讓張辰看不上了。

    毛局長也沒指望著一次就能說動張辰,準備就是要做長期工作的,可是沒成想,張辰連一次都不給他機會,剛剛開始說這件事,就被張辰給堵的死死的,以後再談也就真正成了一句空話和虛話,再見都不一定有多少機會。

    毛局長並不知道張辰為什麼這麼快就拒絕他的提議,甚至沒有意識到正是“文化部終點扶持物件”這一條讓張辰生起了多麼大的反感,以他作為一個部委官員的優越感,享受著國內官本位社會制度給他的榮耀感,自認而然地認為唐韻應該為受到文化部的扶持而興奮。

    張辰決定不再理會毛局長,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回到他的辦公室去了,他現在真是只負責打撈沉船好了,其他的一概都不想多管,這裡邊實在是太亂了。

    工作組的一干人等簡單參觀過了遊艇,雖然臥室等地方都沒能參觀到,可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國內目前還沒有第二艘這麼豪華的遊艇呢。倒是海事局的人,因為這艘遊艇的特殊性,對它有些瞭解,但是遊艇上的超大空間和奢華程度,也著實讓他們羡慕和震驚了一把。

    和工作組的探查方式不一樣,唐韻雖然有幾十個潛水好手,護衛隊的人也受過嚴格的潛水訓練,但是極少會有工作人員親自下水的時候,正常情況下都是機器人進行水下作業。

    都說錢花在哪裡哪裡好,這話真不是吹的,上百萬美金售價的水下機器人對這點做了很好的詮釋;使用機器人進行水下作業不但能夠保證每一個成員的安全,機器人的精細也遠遠超過人在水下所能達到的程度。

    工作組的工作人員看著唐韻的打撈船上放下潛水機器人,眼裡的羡慕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有了這種可以長時間在水下工作的機器人,打撈工作能夠少受多少罪啊。其他的先不說,光是每天好幾次的潛水局可以免掉了,而且這種機器人據說可以撿起掉落在海底的米粒,比工業上使用的機器人還要驚喜,簡直就是水下考古的利器啊。

    可是這種東西太貴了,超過千萬的售價讓大多數看上它們的人望而卻步,國內的水考工作本來就不是很厲害,根本沒機會使用這種頂級設備;即使這次的打撈費用超過了一億,可也一樣拿不出錢來買這種高級貨,人工還是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水下探查手段

    水下掩埋沉船的淤泥樣本在午飯前就已經取到了,吃完飯就得出了相應的化驗結果,淤泥中含有大量的白腐菌等會導致木質嚴重損壞和腐爛的菌群和微生物,而且越往裡邊靠近中心位置的淤泥,所含的危險生物兩就越大。

    這個發現也讓工作組的很多人後怕起來,如果不是張辰及時阻止了沉箱打撈發,而是按照原定的計畫進行下去,這艘船即便撈出來,也是一艘偶真正意義上的破船了,別說拿去展覽,能有多少學術研究價值都不一定。

    到了現在,工作組成員才算是真正的相信了張辰的能力,都沒有到現場看過,也沒有參加之前的討論,就能知道沉船周圍的環境是怎樣的,同時還斷定沉箱打撈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弊端,不是高手怎麼能做到這樣呢。

    不論是因為自己的利益被砍掉了,還是因為張辰年輕,或者是因為張辰一上來就表現出的強勢而討厭他和輕視他的人,這時候沒一個不對他肅然敬佩的。要是沒點真本事,誰能這麼狂啊,還是軍機處出面作安排。

    下午稍晚一些的時候,工作組的成員就全部上岸去了,他們可沒有張辰這樣的條件可享受,也不會為了工作就住在海上,每個人在夜裡都會有各種雞鳴狗盜的事情需要處理,這些組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已經嚴密到不可分割了。

    張辰當然樂意他們都離開,這麼一幫子人裡邊沒幾個是好東西的,跟他們長時間待在一起,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和著衣服跳進海水裡去泡一泡。

    工作組的人回去就要坐工作組的船了,張辰倒不是小氣到不捨得送他們一程,但是卻不能慣這種毛病,三次五次下來就會形成習慣,好像必須要這樣似的。你要是不能天天接送,背地裡罵的,冷嘲熱諷的,各種不對付的話就出來了。

    只是第一天請他們感受一下,畢竟自己的遊艇就泊在那裡,完全不招呼就顯得沒禮貌了,招呼過這一次之後,也算是和同僚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個緩和。

    本來張辰也不至於這樣,可毛局長那番話卻讓他大為反感,連帶著對整個工作組也有些厭惡了,當然不可能在為他們考慮一點點。

    今天之後張辰就要住在船上了,他需要在最短時間內把打撈的順序和節奏搞出一個書面的東西來,這個是需要在文化部和軍機處備案的,接著他才能去把“南海一號”幾百米外的那間船艙裡的東西撈出來。

    然後他還要安排好這裡的工作,再返回京城去,蒙古之行只能在夏天的農曆六月,這個事是刻不容緩的,今年必須要去一趟,否則再去就要到明年了,誰知到明年會不會還有其它的事情呢。

    張辰留在海上,先把預計的打撈過程詳細做個計畫出來,工作組那邊簡單跟他們說一下就可以了,以他們的經驗也拿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來,張辰也懶得和他們商量,這是最終還是得由軍機處拿主意。

    “首先由水下機器人對沉船所在海底部位進行清理,把淤泥和沉積在海底的各種雜物清理出來,這些淤泥和雜物還不能扔掉,還要再細細過一遍,把可能會遺漏的文物或者碎片之類的篩出來。

    接著還是由水下機器人對沉船外部進行清理,將腐蝕船體的淤泥和海底生物糞便等等,以及船體外部的附著物都完全清理乾淨。

    第三步就是整理船艙內所運載的貨物,也就是‘南海一號’上的文物了,這個過程中會對沉船進行可修復的破壞以方便將船載文物打撈上來,最後在沉船打撈之前把破壞的船體進行修復。船載文物也會在打撈上來的第一時間進行登記、分類和入庫存放。

    最後的一步就是沉船船體的打撈了,他們並不使用浮筒好充氣等方法打撈,而是直接將鋼網和鋼纜垂進海底,由水下機器人牽引著從沉船底下的淤泥中把鋼網搭過去,然後直接進行提升作業。

    我看他們這個所謂的由機器人牽引連結鋼網,估計就是和我們的網兜那樣,從底子上吧東西兜住了,然後再一次性全部提起來,這樣看來倒是一個很安全的方法了。

    按照這份計畫上邊列出來的時間,整個打撈過程需要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因為堆積在沉船周圍的淤泥之類的比較多一些,這一部分的情況不太樂觀,完全清理出來大概要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清理船載文物大約要四天左右的時間,船體的提升需要時間最短,有幾個小時就夠了。

    這些步奏都完成之後,還要多周邊再進行一次周邊的清理,檢查有沒有漏網之魚的文物留下,這個也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

    比起之前打撈局他們聯合給出的計畫,時間上的差別完全沒有可比性。以前是在擔心怎麼打撈出來,多久才能打撈出來;現在則是要發愁打撈出來放哪裡,通過什麼方式來存放和保養,真是天差地別啊。

    總理,大致就是這麼個情況,唐韻的三艘打撈船已經開始初步的工作了,您這邊還有什麼要改動和交代的,我記下來一併給他們發過去。”

    隔一天的軍機處裡,種漢民手裡拿著張辰發來的傳真件,正在給軍機一號彙報工作,說話的時候嘴角都不忘了咧出一道笑來,可見他心裡的確是真高興。

    剛剛接到傳真的時候他都不大敢相信,沒想到“南海一號”這麼快就能打撈出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多次跟張辰確定沒問題之後,才趕過來給軍機一號彙報情況。

    軍機一號看起來也很高興,這在文物界可是一件大事,對歷史的研究考證有著極大的作用,氈襯這小子還真是爭氣啊,剛剛過去一兩天,他就已經拿出絕對強勢,和雄厚的實力,把打撈工作搞的井井有條。

    拿起手邊的筆,就像往常一樣,把這件事記到最重要的那份工作記錄上去,才笑著開口道:“你給他回個話,讓他放開手腳好好幹,這個計畫不用做改動,也不添加意見,完全按照他的想法來操作就可以了。”

    就在種漢民給軍機一號彙報的同時,張辰已經把當天的清理工作安排好,帶著人來到了他要親自打撈的目的地五十米外的海面上。

    跟著張辰兩年多時間下來,六大金剛或者其他的護衛隊員,都對他有了一種特別的崇拜,總認為他能夠做到一切的事情,這種崇拜演變到現在,就成了一份盲目的信任。

    正如此時此刻一樣,張辰說他要下水裡去看看,他總感覺這次打撈不止這麼簡單,也許從這裡下去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跟著它的幾個人馬上就相信了,而且也很放心地讓張辰不帶護具就潛入水底二十多米,連他們都不用護具,張辰自然就更加的不用了。

    只是分出幾個人帶著漁叉魚槍,在不遠處跟著張辰,以備有什麼不時之需。雖然很可能永遠都用不到,但是該做的還得做,上次張沐被綁架的事至今都歷歷在目,那可是這些大頭兵的恥辱,以他們的驕傲,絕對不允許危險的事情再發生。

    張辰本想直接拒絕掉,但是回頭想想,這都是他們的一片心意,一點都不接受也不合適,也就任由他們跟著了。他們是如願地跟上來了,張辰就不得不分出一份意念力來覆蓋在他們的周圍,這也是有鯊魚出沒的,偶爾中獎也會遇到鱷魚,張辰也得照顧到他們的安全。

    張辰不能直接就往那間船艙的地方去,目的性那麼明顯很不好說清楚的,反正這裡的海水也不是特別深,氧氣又是足夠用,總要來來回回的轉上一小會兒,才能像是恰好發現一樣找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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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21 16:07: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一三章 崖山遗物
張辰穿著泳褲背上氧氣瓶從琳琅甜心號的船尾跳了下去,一陣急沉來到接近海底的位置,意念力可以清楚地觀察到,船尾部以丁志強和崔正男為首的六名護衛隊員也已經整裝待發,不過裝備就要比他豐富多了。

    海底世界也分好多種類的,兩百米以內的深度是完全可以見光的植物生長區,兩百米以下就很難見到有植物了;有完全不見光的千米以下深海區,也有只存在微弱藍光的八百米區域,還有三四百米的弱光區。

    而全球各大洋之間,也因為各種自然現象的不同,而成就了不同的海底風貌,有的是一片荒蕪光禿禿的,有的是珊瑚和水草密佈看起來枝繁葉茂的,也有只是水草或者其他海底生物的地方,總是各種各樣不同的美妙。

    “南海一號”沉沒的這片海域,海底的景色並沒有多漂亮,各種不同的魚類穿梭其間,既沒有豐茂的水草和海藻,也沒有遍佈的珊瑚或者珊瑚礁,最多的就是密佈於海底數不盡的貝類,海藻只是間落其中,看不出這片海底的美麗在哪裡。

    張辰也不會去管這片海底為什麼沒有豐茂的海藻和珊瑚,他的專業是文物和收藏,這個還不在他需要研究的範圍之內,這次下水的目的也只是撈出那幾件珍寶,掃去一層後顧之憂,其它的可以一律不管了。

    進入海底之後,張辰就來回地四處閒逛著,這邊撿起一隻海螺看看,那邊又拿過一隻海蚌敲打一下,就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晃了半個鐘頭多,才開始向著反方向的船艙所在地遊去。

    這一路上,張辰就表現的認真起來了,用隨身攜帶的金屬探測棒不停對海底上偶爾凸出來的部位,或者是看起來有些可疑的部位戳戳點點,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後邊跟著的護衛隊員們只是負責應變突發狀況,對於張辰要做的事情幾乎是完全不懂,在他們的概念裡,只要保證張辰本人的安全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並不是他們所關心的。

    也正是因為他們不懂,張辰才會同意他們跟著。如果換做是弗雷德里克那樣的資深專業人士,東西撈出來以後或許會因為興奮而忽略了其它問題,但是在海底的行為,是肯定會引起他們疑惑的。

    真正在海底搜索沉船和文物,並不是只靠著一根金屬探測棒就能夠做到,張辰即使裝的再像,在專業人士的眼裡,也不是沒有破綻的。

    所以張辰才會在下水之後往反方向搜索了一小段距離,然後再著過頭來向著正路過去,沿途的不斷動作,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掩飾,這樣才能通過護衛隊員不大清晰的敘述迷惑到所有人。

    一路上張辰左戳右點的搜索著,還這就給他找出了幾十枚散落在海底的銅錢,和幾隻跟“南海一號”上前期打撈出來的銅環一樣的東西。這也證明南海一號上的貨物在沉沒的時候,或者是沉沒以後,曾經散落到周邊很遠的範圍內,對“南海一號”上散落文物的後續打撈提供了更大的搜索範圍。

    又是半個小時左右過去之後,張辰才來到了那間船艙真正所在的地點,拿起探測棒在泥丘表面戳了幾下,尾部紅綠相間的指示燈就亮了起來。

    船上有一部和這只探測棒相連的儀器,上邊也有七個紅綠相間的小燈,當探測棒探測到有金屬存在的時候,會發出一樣的閃爍,能夠通過探測棒發出的資訊做出判斷,探測的地點是否會有金屬物體的存在。

    七盞小燈分別是四紅三綠,沒多亮起一盞,就代表探測物件內部金屬的屬性更高一級,七盞全亮則是代表有黃金或者鉑金的存在,閃爍的頻率則是代表金屬物體的數量。

    這樣的事情張辰是不會給別人功勞的,同來的幾個負責儀器操作和文物收錄的專家都是張辰的師兄,而且涉及到師門的關係,也只有他們才會在最大程度上為張辰保密。

    看著顯示器一側七盞燈全部亮起,閃爍的頻率也超過了每分鐘一百五十次,董老的一個弟子興奮道:“小辰這傢伙的預感果然厲害,真就讓他找到東西了,而且最低也是黃金的,估計重量不在一百公斤以下,這小子還真是有一套。”

    頓了一頓,才有拿起對講機呼叫安鎮忠,道:“安隊長,東西已經找到了,現在你安排人,讓他們帶上信號檢索器放快艇過去吧,看看小辰有什麼要交待的,需要什麼樣的運輸工具。”

    琳琅甜心號上也沒有多少人,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對於張辰長期以來一直堅持的奇跡,大家早已經習以為常,這時候的歡呼只是因為再次找到寶貝,並不會因為張辰的發現而興奮,可見習慣對於人類思維和接受能力的影響之大。

    韓奎親自駕駛快艇來到張辰所在位置上方的海面,等到張辰浮上來以後,把他拉上快艇把對講機給他,和船上的專家們安排具體的打撈事宜。

    那間船艙被埋在兩米多厚的淤泥下面,只是人力挖掘的話,估計最少也要三天以上的時間才能挖到,要加快速度就必須使用機器人了。

    張辰並沒有回遊艇上去,等下會有一艘打撈船過來,這下面的文物要比“南海一號”上的重要很多,他必須要在打撈船上現場指揮。

    這個額外的小型打撈任務是早就計畫好了的,張辰在“南海一號”清理工作開展的初期,就以“給唐韻的人留出一個自己的空間”的理由,為這個任務單另留出一艘船來。不論事後的宣傳會怎麼說,在這次打撈的本身上,這個榮譽只屬於唐韻的團隊,旁的人不可能真是享受到這種興奮和成就感。

    工作組的打撈人員對於他們只被允許登上兩艘打撈船一直就很不解,但是接到的指令就是本次打撈工作中一切都要聽從張辰的指揮,出於一貫以來形成的聽話乖寶寶心態,也沒有多問為什麼。

    反正只要能讓他們參與打撈就可以了,這麼先進的打撈船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跟著唐韻的工作人員學習,別的事還顧不上去考慮呢。

    現在看到剛剛開始清理工作,就有一艘打撈船要離開,心想也許是人家本來就預計投入兩艘船吧,畢竟是私人企業,不能像公家單位那樣只圍著一件事轉。

    要說讓打撈船從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挪過來,遠沒有直接放機器人過來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一件脫了褲子放屁的事。

    以打撈船普普通通二十多節的速度,過來一下也就不到兩分鐘的路程,但是輪船的起錨、發動、行進、停泊等等程式下來,就要把這個時間增加到差不多一個鐘頭。

    可張辰不願意這個事和“南海一號”扯上太多的關係,就必須要這麼放一次屁,搞出這麼一個多此一舉的怪異行為來。

    五十多分鐘後,唐風號停泊在了張辰指定位置,船上的操作人員全都是907退下來的護衛隊員,船停下的位置正好適合機器人進行水下作業,吊臂等設備也在最合適的工作範圍。

    不得不說907的訓練科目之全面,所有的成員對各種交通工具都極為熟悉,操縱技術也是一流的,真是想不通當初為什麼就要裁汰掉這麼多的精英成員,只能說這種決策太畸形了。

    這間船艙在海底的存在類似於陸地上的墓穴,周圍全部是密度比較大的海底淤泥,船艙呈倒扣狀蓋在海床上,裡邊形成一個不是太大的空間,裡邊的海水早已經被地下的淤泥吸收,現在差不多等於是真空狀態了。

    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把艙裡的東西撈出來,要比打撈“南海一號”上邊的文物困難好多,首先要保證淤泥下的空間不會因為突然被破開而垮塌,從而進入大量的海水破壞掉內部的環境,或者被夾雜在淤泥中的石塊進入到艙體內,這就是一個很困難的事。

    一旦有海水和石塊進入艙體,裡邊的一部分文物就很可能被破壞掉,雖然還是能夠搶出一兩件,並且撈出不會被損壞的文物,但是在要求完美的張辰看來,這次打撈就相當於是失敗了。

    如果是陸地上的墓穴,這個問題就很好解決,即使有很多的水和淤泥,也不會成為困難,只要從沒有水的地方打一個洞下去,通過一些技術手段保證艙室內的空氣環境,就可以進入到內部去把文物取出來。

    但是在大量淤泥堆積的海底,這種問題處理起來就很麻煩了,那個很容易就能進去的通道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淤泥的密度再大也是淤泥,只要有空隙就會被填充進去,除非把一定深度的淤泥全部挖掉。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又面臨著已經腐朽了的艙體被海水的壓力破壞這個難題,那樣給艙內文物帶來的損害更大,很有可能會被海水一下子沖到別的地方去,這個過程中的損失就是無法估計的了。

    張辰是有辦法,他可以用意念力將一定的海水變成類似於牆壁的存在,阻止大量的海水進入艙體內;也可以使用意念力把淤泥的形狀固定,不至於進入的通道被淤泥填充。

    但是這些都只能在沒人的時候去做,現在有一百多人都在唐風號上,兩台機器人和十幾個深水探頭都需要傳回海底打撈現場的畫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通過探頭傳回到顯示器上,所有會引起別人猜測和懷疑的行為都是不允許的。

    擺在張辰面前最大的難題還不是這個,而是他怎樣他才能夠解釋清楚他知道艙體內的半真空狀態,這個一樣會引起所有人的懷疑。

    艙體內的十幾件文物中有兩件是金屬的,所以才能通過使用金屬探測棒來圓怎麼找到這些文物的謊;但是打撈過程中如果出現了超出人類所知範圍的“異象”,這個可就不是能夠輕易解釋通的了。

    思來想去,張辰覺得也只有冒險一試了。先讓機器人去把堆積的淤泥挖去一部分,把艙體最堅固的部位露出來,通過意念力保證艙體不會被海水的壓力破壞。

    這時候再提出下面可能會是真空的說法,就能夠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讓他們都進入到如何避免海水對艙體內的文物造成損壞的思考中,接著才好在打撈上做手腳。

    在露出來的艙體處放置一根大直徑的鋼管,並且在掩蓋艙體的小泥丘上找一個比較平衡的高度挖出一個環形的內凹壕圈,覆蓋三層泡沫壓縮包,每兩層壓縮包之間用塑膠進行隔絕,再配合一定量的壓縮空氣罐。

    而張辰則是攜帶必要的真空袋子和弱光燈,在第二層和第三層壓縮包之間,靠近露出來的艙體附近等待。

    所有的一切都佈置好後,先引爆最外一層的壓縮包,將泥丘和海水做最初步的隔離;接著遙控打開一部分的壓縮空氣罐,把這一層的海水儘量擠壓出去。

    然後就是引爆第二層壓縮包,繼續使用壓縮空氣擠壓隔層裡剩餘的海水,等到海水基本都被壓縮空氣擠壓出去後,張辰進入到那根已經準備好了的鋼管內部。把裡邊剩餘的海水手動排出去。

    這時候,壓縮包所釋放的大量泡沫已經在泥丘上形成一個被圍起來的密封空間,可以在短時間內阻擋外部的壓力,隔絕海水進入。

    張辰進到鋼管內,並且排出剩餘的海水後,引爆最裡層的泡沫壓縮包,這個密封的空間就擁有足夠的強度對抗海水所帶來的壓力了。只要不出現強烈的地殼運動,至少在四十八小時內,泡沫掩蓋下的空間就是堅固安全的。

    崔正男擔心張辰的安全要跟著一起進去,也被張辰以他不懂得保護文物的藉口擋了回去。一切都按照張辰的預設順利進行,最裡層的泡沫完全固化後,輕輕打開幾片艙體的壁板進入到內部。

    用意念力進行觀察和親眼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這就好像是張辰在大海上想像寧琳琅跟寧琳琅站在他身邊的感覺一樣;就像照片或者螢屏不論多麼清晰,都無法和實物相比較。

    艙體內裡邊的文物數量並不多,只有十幾件,但是卻件件讓人怦然心動,一眼看去就不想再把目光移開了,張辰才踩在木板上十幾分鐘都沒有再挪一步,他很難下定決心先把哪一件收進袋子裡去。

    為了安全起見,避免在泡沫保護層形成的過程中,和進入沉船內部後,因為氧氣不夠用而給張辰造成負擔,破壞這次的打撈作業,船上的工作人員給張辰準備了四套氧氣罐,足夠張辰使用到第二天晚上,這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欣賞船艙內的文物。

    雖然只是在弱光燈下,而且還是散亂著的,卻並沒有影響到張辰細細地欣賞,直到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張辰也不想因為對幾件東西的著迷而給人笑話,這才開始撿起散落在倒轉過來的艙壁上的文物,同時也沒有忘記用意念力對艙體和部分文物進行修復。

    只有張辰知道這只是一間船艙,並不是一艘沉船,可這樣的話卻不能對其他人說明。船上的工作人員還在想像著沉船內部構造的時候,甚至連負責通過探頭觀察的成員都沒來得及反應,張辰就已經打破了三層泡沫從裡邊出來了,帶著十幾隻密封袋子爬上了等候在一邊的快艇。

    張辰離開艙體上到快艇後,並沒有讓韓奎啟動發動機,也沒有收回意念力,而是用意念力繼續包裹著艙體,等待著海水把艙體塞滿。這間船艙是裡邊文物的最佳證明,想要揭開那一段歷史,這間船艙就必須保下來。

    張辰剛剛上到快艇,還沒有來得及把潛水服和氧氣瓶全部除去,先讓韓奎把這個消息告訴船上還在等消息的人,以免他們沒有觀察到自己上船,被下面冒著氣泡正在進水的洞口給嚇到了。

    待到下面的艙體內已經注滿了海水,張辰才讓韓奎開船往唐風號方向去,他要給船上的工作人員一個驚喜。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為了保證下邊“沉船”和文物的安全,把泡沫保護層搞到最穩妥,整船的工作人員連晚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張辰在之前已經知道了艙體內都有什麼樣的東西,也一樣在親眼見到的時候內心歡喜了好久,船上的人估計連想都沒想過會是這些寶貝,相信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打撈成果一定會讓他們欣喜若狂的。

    快艇往唐風號駛去,韓奎一邊開船,一邊問張辰道:“張先生,今天的收穫一定不小吧,我看有不少的玉石印章,會不會是皇帝的玉璽啊?”

    張辰笑了笑,道:“你倒是眼賊,這麼黑的天了,都能看清楚袋子裡的東西,上船去給你們一個大驚喜。”

    上了船,一種專家們都圍了過來,另外兩艘船上的專家也抽空過來了一部分,都等著看看張辰帶回來什麼好寶貝呢。

    唐韻負責玉器和雕刻研究的一位專家拿起桌上裝著最大塊印章的袋子打開,拿出裡邊的螭虎紋印章來在燈光下一看,差點失手把東西掉到地上去。

    穩了穩心神之後,還是不大敢確定,帶著一絲的疑惑,問張辰:“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天皇。張總,這玩意兒是宋制九寸見方的,該不會就是那枚定命寶吧?”

    張辰笑著答他,道:“這還不算什麼,我在下面一共找到六枚玉璽,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可以為確定都是宋皇室的御用品,我猜測這些很可能就是崖山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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