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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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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2 01:33:39
第八百八十三章 兇相畢露(下)

  章碧君笑了起來:“重要嗎?”

  張揚道:“對你不重要,可對我很重要,我很不爽替別人背黑鍋。”張揚對章碧君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和邢朝暉相比,章碧君這個人心機太深,不像邢朝暉那般坦誠。

  章碧君道:“沒有人要讓你背黑鍋,我告訴你一個事實,當初你前往蒼幕山軍事禁區就是查晉北的圈套。”

  張揚皺了皺眉頭:“你有證據嗎?”

  章碧君點了點頭:“我們在查晉北的保險櫃中發現了部分從蒼幕山軍事禁區中丟失的秘密資料,單單是這一項,我們就可以認定他是一名臺灣間諜。”

  張揚道:“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章碧君道:“事關國家機密!”

  張揚笑了起來,他充滿嘲諷道:“真是一個絕妙的理由,好,我不問,我也沒興趣知道,現在你可以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章碧君點了點頭,她拿起遙控器,打開前方的電視牆,室內的光線同時黯淡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方才看到了晃動的螢幕,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東亞某國的語言,過了一會兒,螢幕開始變得清晰,看到一名女子被人綁在椅子上,身邊一名身穿北韓軍裝的男子抓住了她的頭髮,逼迫她仰起頭,面對著鏡頭,那女子的臉上傷痕累累,雖然如此,張揚仍然第一眼就認出,她是麗芙!

  張揚的內心頓時緊縮了一下,畫面中傳來男子的咒駡聲,然後他拿起一根鐵棍狠狠抽打在麗芙的身上,打得麗芙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她的身體痛苦的抽搐著,男子抬起腳狠狠踏在她的手上。

  張揚聽到麗芙痛苦的呻吟,雖然她竭力在抑制,但是仍然發出了聲息。

  畫面中男子大聲說著什麼。

  張揚不忍再看,他手中的咖啡杯因為承受不住他憤怒的力量,哢嚓一聲,被他捏的粉碎,滾燙的咖啡灑了他一手,張揚卻渾然未決。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夜鶯在追擊邢朝暉的過程中進入了北韓,被邢朝暉發覺,他利用在北韓的關係,故意將夜鶯引入圈套,並將她的行蹤透露給北韓軍方,夜鶯誤闖北韓軍事禁區,落入北韓軍人的圈套中,邢朝暉通過秘密途徑放出假的資料,讓北韓方面誤以為夜鶯是來自美國的間諜。”

  張揚怒道:“她是你的手下,你應該向北韓方面解釋這件事!”

  章碧君搖了搖頭,她的表情充滿了無奈:“張揚,這種事沒辦法去解釋,夜鶯進入的是北韓軍事禁區,如果我們出面承認,會影響到我們兩國之間的睦鄰友好關係。”

  張大官人怒道:“屁的睦鄰友好關係?難道為了所謂的外交就要犧牲自己的同志?夜鶯為什麼會到北韓?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你們交給她的任務,她怎麼會身涉險境?現在她出事了,你們卻要不聞不問?難道你們不清楚北韓軍人對付美國間諜的手段?”張大官人有些出離憤怒了。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這盤錄影是邢朝暉寄來的,我收到錄影已經有五天了,我想……夜鶯應該凶多吉少。”她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失落。

  張揚忍無可忍了,他才不管章碧君是怎樣的地位,拍案怒起道:“你們口口聲聲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同志,全他媽都是扯淡,你明明可以救她,只要證明她的身份,北韓軍方一定會給我們這個面子。”

  章碧君神情黯然道:“太晚了!”

  張揚道:“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根據我們情報部門的分析,她應該被關押在距離南韓邊境不遠的金剛山秘密軍事基地。”

  張揚點了點頭,他向章碧君道:“給我你所知道的關於夜鶯的一切資料。”

  章碧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低聲道:“張揚,我知道你很關心她,可是我對她的關心根本不次於你,一直以來我都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張揚搖了搖頭:“收起你的謊言,沒有任何一個母親可以忍心看著女兒受到這樣的折磨!”他抿起嘴唇,倔強的目光盯住章碧君道:“給我需要的一切資料。”

  章碧君和張揚對望良久,她的目光率先軟化了下去,她將一個檔案袋遞給了張揚,又起身取出了錄影帶交給了他。

  張揚站起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章碧君叫住了他:“張揚,你真的打算去北韓救人?”

  張揚的身影停頓了一下,然後低聲道:“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章碧君道:“雖然我國和北韓之間有著良好的關係,可是北韓這個國家在政治方面極其的複雜,一旦做出觸犯他們國家利益的事情,後果會很嚴重。”

  張揚淡然笑道:“你在提醒我,我要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嗎?”

  章碧君提醒他道:“美國的事情你應該還記得。”

  張揚道:“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組織拋棄!”拉開房門的時候,張揚轉過身:“還有,從今天起,我和你們的組織之間再無任何瓜葛,我相信,這也正是你所希望的。”上次張揚在美國大開殺戒的時候,國安官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幫助,他們首先做的是撇開關係,是邢朝暉背地裏給他幫助,張揚對所謂的組織早就不抱有希望。

  房門在張揚的背後緊緊關閉,章碧君望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痛惜的表情卻瞬間消失,她緩步走向電視牆,摁下牆壁上暗藏的密碼,電視牆移動開來,露出後方的電梯,章碧君進入電梯,按下負三層的按鍵。

  在十局秘密基地的下方暗藏著一間禁閉室,兩名全副武裝的警衛把守著大門。

  章碧君進入禁閉室內,禁閉室非常的空曠,其中只有一些最簡陋的生活設施,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蜷曲在小床之上。

  章碧君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正是昔日國安四局的主任邢朝暉。

  邢朝暉的臉上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笑容,望著眼前的章碧君,他的表情充滿了憤怒與悲哀。

  章碧君站在他的面前,輕聲道:“身體好些了嗎?”

  邢朝暉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看得出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他低聲道:“章碧君,從我這裏,你得不到任何東西。”

  章碧君歎了口氣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邢朝暉道:“人活在世上是有原則的,好說話的人未必肯違背自己的良心。”

  章碧君道:“你所謂的原則帶給你的只有死亡。”

  邢朝暉慘然一笑道:“誰會在乎?”

  章碧君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邢朝暉冷冷看著她。

  “你最得力的手下張揚去北韓救夜鶯了。”

  邢朝暉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章碧君道:“背叛我的下場只有一個,夜鶯不相信你是內奸,她竟然敢查我,我就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邢朝暉充滿鄙夷的看著她:“你很可悲,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你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章碧君道:“我們的理想不同,你永遠不會懂得我的志向!”

  邢朝暉笑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他在利用你,你真的很可憐。”

  章碧君道:“可憐的是你,你永遠見不到初升的太陽,你大概已經忘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邢朝暉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悲愴的表情。

  章碧君似乎感覺對他刺激的還不夠,又道:“剛才你的得力助手張揚來過,就在你頭頂的辦公室,他看到了北韓軍人嚴刑拷打夜鶯的錄影,你猜猜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邢朝暉道:“他已經離開了國安,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章碧君道:“他是個麻煩,他害得我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這樣的人,我又怎麼可以讓他留在這個世界上!”

  邢朝暉道:“他的確是個麻煩,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這個麻煩,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一旦激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章碧君呵呵笑了起來,她得意的向前走了一步:“老邢,你這個人就是這樣自以為是,你以為他可以從北韓軍人的槍口下活著逃回來?”

  邢朝暉道:“章碧君,你果然好手段,誣陷我是內奸,又設計夜鶯,現在利用夜鶯的安危又將張揚騙入局中,女人果然是世上最狠毒的動物。”

  章碧君道:“那是因為你不懂得欣賞!”她看了看邢朝暉,充滿同情的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聰明一些,本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邢朝暉微笑道:“我是個固執的人,認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如果你聰明就不會被我發現,如果你聰明就不會在夜鶯的面前露出破綻,如果你聰明你就不會去招惹張揚!”

  章碧君輕聲道:“可惜你們的結局都一樣。”

  她的目光忽然充滿了同情:“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些餃子過來,好好過個新年。”

  邢朝暉從章碧君陰冷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低聲道:“外面下雪了嗎?”

  章碧君點了點頭:“雪很大,風景很美,可惜你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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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無可選擇(上)

  張揚孤獨的走在長安街上,傍晚時分雪忽然變大,張揚裹緊了風衣,望著眼前宛如飛絮的雪花,他的心惰紛亂如麻,麗芙落在北韓軍人的手裏,而國安對她卻已經放棄了,無論麗芙為國安做出過怎樣的貢獻,可是和國家利益相比,她的生命是無足輕重的,事實上在他們加入國安的第一天就已經宣誓為了維護國家的利益隨時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或許對章碧君對整個國安來說,她的生命無足輕重,但是對張揚來說不一樣,他不可以讓麗芙就這樣死去,即使還有一線希望,他都要找到麗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揚不由自主想到了顧佳彤,這一次麗芙的命運再度被推到了生死邊緣,他必須要做些什麼。張揚首先聯絡的是趙天才和伍得志,他需要幫助,雖然他擁有超人的武功,但是當今世界,武功並不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雪越下越大,張揚拉開街角的公話亭,在其中暫避風雪,他給楚嫣然打了一個電話,沒有告訴她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張揚此對的心情是無比沉重的,和楚嫣然道完話之後,他鬼使神差的撥通了喬夢媛的電話,本來他以為喬夢媛仍然關機,卻想不到這次居然打通了。

  喬夢媛接通了電話並沒有說話,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張揚的呼吸聲,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

  彼此握著電話,聽著對方呼吸的聲音,最終還是喬夢媛率先開口道:“有事?”

  張揚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我遇到了一些事,卻找不到人說!”

  喬夢媛從張揚的聲音裏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雖然她一直都在刻意保持著和張揚之間的距離,其至她錯誤的認為自己已經漸漸可以控制住感情,可是當張揚遇到了麻煩,她的情緒會不由自主的受到影響,這一刻,喬夢媛忽然發現自己對他早已情根深種,這世上沒有比他更讓自己在乎的人。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喬夢媛不由得慌亂起來,可是她卻又管不住自己,她永遠也不能做到不去關心張揚:“你在哪里?”

  張揚抬起頭,透過公話亭的玻璃望著周圍來往的人群,低聲道:“我在長安街,雪很大!”

  女人的直覺是敏感的,喬夢媛知道張揚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她幾乎沒做太多的考慮就離開了家,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張揚的身邊,張揚仍然站在公話亭內,他在等待,雖然他恨不能現在就前往北韓,可是在對情況缺乏必要瞭解的情況下,他不能貿然行動。

  伍得志和趙天才正在趕往京城,伍得志提醒他務必要冷靜,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等他抵達京城再說。他必須要做好準備,章碧君雖然提供給了他很多的材料,但是僅憑那一盤錄影帶很難斷定麗芙就被關押在金剛山。張揚在心底深處對章碧君缺乏信任,他甚至無法肯定這件事究竟是不是另外的一個圈套。可是這件事關係到麗芙的安危,就算真的是一個圈套,他也不可能就此放棄,或許有些人正是意識到麗芙在他心裏的重要性,所以才布下了這個局,張揚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望著一身風雪一臉關切的喬夢媛出現在公話亭外,張揚推開公話亭的玻璃門,將她拉入這狹小的空間內,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展開臂膀不由分說的將喬夢媛的嬌軀擁入自己的懷中。

  喬夢媛明顯顫抖了一下,可是她沒有拒絕,就這樣任由張揚抱著自己,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方才很小心的摟住張揚的腰,關切道:“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揚道:“我是不是一個壞人?”

  喬夢媛搖了搖頭,在她心中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

  “這世上有太多的東西我放不下,有些事我必須去做。”

  喬夢媛輕聲道:“如果你認為值得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我相信你。”

  張揚道:“我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喬夢媛昂起頭,看著張揚矛盾而糾結的面孔,輕聲道:“告訴我,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張揚點了點頭,他低聲將自己和麗芙之間的故事告訴了喬夢媛,喬夢媛認真的在聽,當她聽完這個故事已經明白,張揚肯定要前往北韓。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亮了,鞭炮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他們仍然擁抱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喬夢媛想起了顧佳彤,想起了那件事對張揚造成的創傷,她知道無論遇到麻煩的是麗芙還是別人,張揚都會毫不猶豫的過去營救,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過去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喬夢媛道:“也許我可以將這件事告訴爺爺……”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用的,這件事根本不能通過官方手段解決,而且我也不想他們知道我和國安之間的關係。”

  喬夢媛道:“那怎麼辦?”

  張揚道:“我準備以旅遊的方式前往北韓,把這件事情先調查清楚,如果麗芙真的在他們的手中,無論用盡怎樣的方法我也會把她救出來。”

  喬夢媛道:“太冒險了!”

  張揚道:“那又怎樣?我相信我會沒事,就算是龍潭虎穴,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喬夢媛道:“為什麼要將這件事告訴我?”

  張揚看到喬夢媛的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他沒有說話,伸出手去,充滿愛憐的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

  喬夢媛道:“你故意這樣做,你故意讓我知道,你要通過這種方式證明我在乎你,我擔心你!”

  張揚沒說話,抿起雙唇,更加用力的將喬夢媛擁入懷中,喬夢媛低聲啜泣著,她忽然張開嘴很用力的咬在張揚的肩頭,狠狠地咬,咬得張揚好不疼痛,但是他沒有逃避,默默忍受著她帶給自己的痛楚,過了一會兒,喬夢媛鬆開了嘴唇,大聲哭泣起來:“為什麼要去冒險?為什麼要去冒險?”雖然她已經知道答案,雖然她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他的念頭,可是她仍然免不了要擔心他。
  
  張揚道:“夢媛,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我發誓!”

  “你要去北韓旅遊?”薛偉童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周興國和徐建基對此也表示不解,周興國道:“大過年的怎麼想起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揚笑了笑,他當然不能向他們幾個把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一邊往腳上套著冰鞋,一邊道:“朋友要去那邊做生意,他也是第一次去北韓,所以心裏沒底,聽說那邊國情搞得非常封閉,對外籍人士全都當成間諜看待,所以才想起叫我去作伴。”

  徐建基道:“你是國家幹部,出國手續相對麻煩了一些,還不如走公派!”

  薛偉童道:“我去過那裏,一窮二白,很多人連飯都吃不起,都說北韓人民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可事實上他們是把咱們當金主看,對方想從咱們這裏得到點什麼。”

  周興國道:“可不是嘛,這幫高麗棒子全都一個德行,你幫了他,他以為是應該的,記得前陣子的奧運投票嗎?京城之所以落敗就是被他們擺了一道。”

  徐建基道:“我聽我們家老爺子說過,這幫人心裏連抗美援朝都是他們偉大的金主席帶領他們抗擊美帝國主義,是他們幫助咱們國家抵禦了外敵的入侵,他們付出了血與火的代價,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國家今天的繁榮和富強,所以咱們現在援助他們是應該的。”

  張揚忍不住罵了一句:“操,真是小人見識!”

  周興國笑著拍了拍張揚的肩頭道:“別生氣,你明知道那是一小人國還打算去轉轉?”

  張揚歎了口氣道:“沒辦法,我都答應朋友了。”

  薛偉童道:“三哥,我幫你想到了一個英文名字。”

  張揚笑道:“我說你腦子平對都在想什麼?我們在這兒說北韓呢,你想哪兒去了?”

  薛偉童很認真的說道:“格列佛,你乾脆叫格列佛吧,這次你的北韓之旅就叫格列佛漫遊小人國!”一幫人都笑了起來,張揚穿好冰鞋走向冰場,他很少玩滑冰,不過他超人一等的平衡性讓他在這方面的進步很快,一會兒功夫,他不但可以熟練地在冰上滑行,而且還可以做出幾個花樣動作。

  薛偉童從後面跟了上來,她滑的很好:“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張揚道:“明後兩天,等我朋友來到決定。” 薛偉童道:“這兩天過年放假,手續可能沒那麼好辦。” 張揚笑了笑,喬夢媛已經主動幫他去解決這件事了。

  薛偉童道:“真要是想旅遊的話,南韓比北韓好得多,至少不像北韓那樣壓抑,到了那裏你就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盛覺。”

  張揚道:“我這人自由慣了,還就想受點約束,我聽說北韓女兵特別漂亮不知有沒有這回事兒?”

  徐建基道:“女兵也不能隨便看,那都是為領導準備的。”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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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無可選擇(下)

  周興國也滑到他們的身邊、微笑道:“我在北韓倒是有些生意,去年開始從他們那裏進口無煙煤、他們那邊騙子不少.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被騙了一筆錢,在那兒做生意一要膽子大,二要有善心,被騙了就全當給北韓人民捐款了,三要有資金,因為北韓會社做生意從來都有尾巴,資金需要不斷的投入,我本來想做一筆就算了,可斷斷續續就是不能把貨物結清,所以就拖到了今年,不過也無所謂,真正找到訣竅,利潤還是不小的,這樣吧,你什麼時候走,我安排那邊的生意夥伴接待你。”

  張大官人吹了口氣道:“你們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自己要去一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周興國笑了起來:“也不盡然,國情不一樣,民風自然也不一樣,經過長期的政治教育,他們的思想境界和咱們不同。

  張揚道:“不都是社會主義國家嗎?怎麼會差別這麼大?”

  徐建基道:“不一樣,他們的那條路完全走進了死胡同,閉關自守,還自以為是,在當今的時代,沒有開放就沒有發展。”

  薛偉童贊道:“二哥,你的話越來越有官員的風範了。“

  徐建基笑道:“這兩天在家裏吃飯多了,被家裏給洗腦了。”

  他的話又引來了一陣笑聲。

  此時張揚接到了喬夢媛的電話,她通過關係已經幫張揚解決了前往北韓的手續問題,明天上午就能夠辦理。

  對喬夢媛張揚無需多說那個謝字,他和喬夢媛在長安街頭分手之後來到了這裏,想不到喬夢媛回去後就著手幫助自己辦理前往北韓的事情,真正的知己她知道你需要什麼,就算你不開口,她一樣會為你盡力去做,喬夢媛顯然就是張揚的紅顏知己,她瞭解張揚的性情,知道自己無法令他改變前往北韓救人的念頭,所以她能夠做的就是盡力為他製造條件,促成他的這次行動早日完成。

  張揚深知自己的這次行程極其微妙,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造成外交上的麻煩,所以他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真正知悉內情的一個是章碧君,還有一個就是喬夢媛,章碧君對麗芙已經抱著放棄的態度,除了那盤錄影帶和少許的資料,她再也沒有給張揚提供任何的幫助,如果她真的想幫助張揚,辦理前往北韓的手續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可是章碧君都沒有這樣做,證明她想撇開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不想進入到麻煩中去,其實張揚也不想過多的依賴章碧君,在他的內心深處對章碧君始終無法做到信任,連這次的事情,他都很難確信是不是一個圈套,可即便是圈套又怎樣?麗芙在他心中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知道麗芙落難,除了前去營救,他沒有任何的選擇!

  握著電話,張揚不知應該向喬夢媛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知道。”雖然連他自己也感覺到這句話說得有此多餘。

  喬夢媛輕聲道:“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樣去做,張揚,你自己要小心,這件事非常敏感,儘量不要造成太大的影響。

  “張揚點了點頭,我心裏有數。”

  喬夢媛道:“明天上午九點、我去送你。”

  張揚嗯了一聲。

  喬夢媛道:“打算去幾天?”

  張揚道:“一周吧,順利的話,一周之內我應該可以回來,我向其他人也是這樣說的,只說是陪同朋友前往北韓去做生意。”

  喬夢媛道:“我等你。”

  張揚看不到喬夢媛此時羞澀的表情,但是他卻因為喬夢媛的這句話深深感動了,低聲道:“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伍得志和趙天才在初二的凌晨四點鐘抵達了京城,兩人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就放下一切的事情,乘火車趕了過來,因為中國北部全降大雪,所以很多機場關閉,高速也被臨時封閉,他們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火車,好在春節期間火車票並不難買。

  張揚一直都在等著他們,伍得志和趙天才帶著一身的風雪走入了張揚位於駐京辦的套房,趙天才進門之後就受不了這春天般的溫度,鼻子一癢,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伍得志脫下大衣,向張揚笑了笑:“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揚也沒有多和他們寒暄,直接將那盤麗芙遭受嚴刑拷打的錄影帶播放給他們看,

  伍得志雖然和麗芙同在國安,可是過去並沒有過任何的接觸,他低聲道:“這盤錄影是誰給你的?”

  張揚將事情的始末給伍得志說了一遍,伍得志道:“僅憑一盤錄影帶就能斷定她就落在了北韓軍人的手裏,難道你不擔心這是一個圈套?”

  張揚道:“夜鶯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尋找她的下落。”

  伍得志和趙天才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張揚已經下定決心要前往北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伍得志道:“那好,咱們先鑒定一下這盤錄影帶是不是真的。”

  凌晨七點,在他們三人的協同工作下,終於完成了對手頭資料的初步分析,趙天才擅長電腦,伍得志本身就在國安技術部門工作多年,他們聯手分析的結果己經相當的專業,通過初步認定,這盤錄影帶應該來自于北韓,錄影帶中出現的幾名軍人所說的是標準的朝鮮話,他們的軍服和裝備也沒有任何疑點。

  張揚道:“我必須要去非韓救她” 。

  伍得志微笑道:“我閑著也沒什麼事做,不介意陪你走一趟。”

  他知道張揚叫自己來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幫忙分析材料,自從離開國安之後,伍得志的事業和感情雙雙陷入了低谷,對他來說生命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聽到張揚要前往北韓,第一個請纓陪同前往,在伍得志的內心深處,他還欠張揚一份人情,剛好藉著這次的機會還給他!

  趙天才道:“有沒有想過這是個圈套?那個章碧君會不會故意放出一盤假的錄影帶來害你?”

  伍得志其實也有這方面的懷疑,最近國安的內部並不太平,很多地方的情報組織都出現了問題,國安有內奸的說法傳得人心惶惶,伍得志的退出在某一方面也歸結於對組織上一些做法的不滿,可是他又想不透、以章碧君在國安的身份.她應該用不著花費如此巨大的精力設下圈套來對付張揚。

  張揚道:“說實話,我也懷疑這件事可能有假。”

  伍得志和趙天才都奇怪的看著張揚,趙天才道:“你是說,你懷疑章碧君?”

  張揚道:“問題的關建在於她把所有的罪責都指向邢朝暉,以我對邢朝暉的瞭解,總覺著他不像壞人。”

  伍得志道:“有時候人的好壞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張揚道:“所以我必須去親自驗證。”

  伍得志忽然明白,張揚這次堅持前往北韓還省另外一層意義,他要親自去驗證這次的北韓之行究竟是不是一個圈套,驗證章碧君是一個怎樣的人物,這樣的行為無疑充滿了冒險的因素。

  伍得志道:“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真的是個圈套,那麼設下圈套的人就不會給你逃離的機會。”

  張大官人充滿自信道:“那得看他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是時候去吃點東西了,今天我要前往北韓。”

  趙天才道:“我也去,閑著也是閑著,去北韓看看他們的白山黑水,究竟和咱們這邊有什麼不同。”,

  張揚望著他們兩人道:“去可以.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你們只需要幫忙做後勤工作,上陣殺敵,深入敵方的事情,我自己來。”

  趙天才笑道:“我怕死,而且以我的身手,真要是陪你深入虎穴只有當累贅的份兒,沒問題。”

  在喬夢媛的幫助下,張揚三人在初一上午就順利辦好了前往北韓的手續,喬夢媛同時也為他們準備當天中午的機票.風雪已經停了,首都國際機場上的掃雪車正在繁忙工作著,飛往平壤的航班比預定時間推遲了一個半小時,喬夢媛親自把他們送往機場,趙天才和伍得志去辦行李托運的時候,喬夢媛將張揚叫到一邊,她的美眸中充滿了擔憂的神情,她將一個通訊錄遞給張揚:“這上面是李銀日將軍在北韓的住址和通訊方式,他是我爺爺的老朋友,你在那邊如果遇到了麻煩或者是需要幫助的話,可以直接找他。”

  張揚笑了笑,將通訊錄收好,他和李銀日早就認說,其實李銀日還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當初喬老出面讓他為李銀日看病,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李銀日現在只怕已經去見閻王爺了,這件事因為喬老特別強調過的原因,張揚並沒有告訴其他人,連喬夢媛也不知道他和李銀日的這段淵源。

  張揚道:“幫我保密。”

  喬夢媛道:“到了那邊一定要小心,北韓方面的警惕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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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這就是平壤(上)

  張揚笑道:“放心吧,我這人不喜歡惹事生非。”

  “才怪!”喬夢媛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鼻子有些發酸,眼圈也紅了起來。

  張揚道:“好了,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別胡說!”喬夢媛很怕聽到這個字眼。

  張揚抿了抿嘴唇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喬夢媛道:“隨時和我保持聯繫,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馬上打電話回來。”

  張揚笑道:“這世上還有能難住我的問題嗎?”

  喬夢媛拉開自己的手袋,將一條自己親手編織的圍巾遞給他:“那邊冷,戴上!”

  張揚握住圍巾,心中一陣暖流在滌蕩著,他有種想將喬夢媛擁入懷中,狠狠親吻她櫻唇的衝動,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張大官人終於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展開實際行動。

  喬夢媛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小聲道:“一定要平安回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張揚道:“為什麼現在不說?”

  喬夢媛搖了搖頭,遠處趙天才和伍得志已經辦好了手續,並肩向這邊走來,喬夢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周,儘快回來!”

  趙天才一登上國航的飛機就蓋上毛毯睡了起來,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他已經是相當的疲倦。

  張揚和伍得志坐在一起,兩人都沒有太多的隨意,伍得志低聲道:“剛才在機場的時候,我看到幾個可疑的人物。”

  張揚裹緊了毛毯,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下,微笑道:“這一趟恐怕不會太平。”

  伍得志打了個哈欠道:“太不太平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你不鬧事,咱們就太平。”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

  伍得志道:“喬夢媛對你不錯!”

  張揚道:“沒辦法,很多女孩子對我都很不錯。”

  “太得瑟了!有這麼多人牽掛你感覺是不是特好?”

  張揚笑道:“你也不差啊!”

  伍得志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張揚指的是誰,自從他在那場爆炸中被毀容之後,伍得志就開始逃避佟秀秀的感情,雖然他知道自己直到現在還沒有將她忘記,他慌忙岔開話題道:“一夜沒睡,睏了,比不得你的精神頭,我先眯一會兒,等到了平壤叫我!”

  張大官人望著閉上眼睛裝睡不再理會自己的伍得志,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佟秀秀和伍得志明明相愛,兩人卻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愛到深處心中所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正是害怕拖累到佟秀秀,伍得志才選擇了忍痛放棄。

  張揚想起了喬夢媛,這段時間喬夢媛何嘗不是在保持著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可是當自己遇到麻煩之後,喬夢媛仍然第一時間表現出對他的關心,真正的感情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

  身旁的伍得志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昨天他和趙天才花費了十多個小時趕到京城,中途根本沒有得到休息,這又跟著張揚一起馬不停蹄的飛往北韓,的確已經很累了,張揚的唇角露出會心的笑容,其實他真的應該滿足,擁有這麼多愛他關心他的家人、情人、朋友,他應該知足,而他需要做的是,保護所有愛他的人不受傷害!

  張揚不知何時也朦朧睡去,睡夢中,他看到麗芙呼喊著他的名字,身穿白色長裙倒在觸目驚心的血泊中,一雙美眸充滿驚恐無助的看著他,腦海中的畫面忽然又切換到顧佳彤墜入尼亞加拉河的情景,張揚猛然睜開雙目,難以形容的驚恐讓他的身上遍佈冷汗,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身邊的動靜驚醒了伍得志,他詫異的看著張揚:“你沒事吧?”

  張揚搖了搖頭,拿起毛巾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伍得志遞給他一杯水,張揚感到口乾舌燥,一口將杯中水喝了個一乾二淨,此時空中小姐甜美的聲音響起,飛機已經來到北韓平壤上空,因為風雪的緣故,機場正在清理積雪,預計降落時間要推遲半個小時。

  伍得志輕聲道:“關心則亂,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考慮太多,走一步看一步。”

  張揚點了點頭,看到趙天才也醒了,正在那兒和空中小姐套著近乎。

  飛機廣播中為了舒緩乘客的情緒,也為了幫助大家打發降落前的等待時間,為大家播出北韓的一些風俗習慣和來北韓需要注意的事項。

  還好飛機的降落過程非常順利,在平壤上空盤旋半個小時後,飛機終於獲准降落,緩緩停靠在黑白相間的高麗機場上,黑色的是跑道,白色的是沒有來及清理的積雪。

  透過舷窗,張揚觀察著高麗機場,機場的規模和首都機場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機場上停靠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飛機,多數來自前蘇聯,其中最多的就是圖—154,張大官人甚至懷疑這種飛機能否找得到配件。

  離開國航的飛機,他們三人頓時感覺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眼前的一切如此簡陋,仿佛穿越回到了五六十年代的中國,出站口,候機室一切都如此的簡單,簡單的甚至有些寒酸,北韓的邊檢人員不苟言笑的站在那裏,他們仿佛壓根就不懂得微笑服務的概念,面對前來北韓的客人們,更像是對待苦大仇深的階級敵人。

  他們剛剛走出機場的閘口,第一次來到北韓的趙天才凡事都感到驚奇,他掏出相機想在機場留張照片作為紀念,可沒等他按下快門,一位身穿藍色制服,胸前佩戴領袖像章的男子就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擋在趙天才的相機,很嚴厲的高聲斥責著,張揚和趙天才雖然聽不懂,可是也能聽出這貨說得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伍得志懂得一些朝鮮話,他笑著向那名男子解釋,告訴他,他們三人是來自中國的商人,都是初次來到北韓,所以不瞭解這裏的情況。

  那名北韓工作人員瞪著眼睛又嘮叨了幾句方才作罷。

  張揚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聽伍得志說這裏禁止拍照,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麻痹的,得瑟什麼?窮家破院的,以為我們樂意拍啊?”

  趙天才跟著點頭,把險些遭到沒收的相機收了起來。

  伍得志道:“正是因為窮家破院所以才怕別人拍,他們一直對外宣傳自己的國家如何繁榮富強,你把他們的貧窮一面拍下來,這不是損害他們的國家形象嗎?”

  張揚道:“高麗棒子全都一個德性,打腫臉充胖子。”

  三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前來北韓之前,周興國說好了讓他在北韓的生意夥伴過來接他們。張揚看了看時間,算上飛機晚點的因素,已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周興國的這個生意夥伴也太不守時了。

  趙天才道:“打車吧?”

  伍得志向黑漆漆的街道看了一眼道:“前提是你打得到!還是坐公車吧!”

  就在這時候,看到兩輛吉普車一前一後的開了過來,一輛是北京吉普212,還有一輛豐田越野,品牌乍看還行,不過那輛越野車至少有二十年的車齡了,雙排氣筒後突突突冒著黑煙。

  一個帶著雷鋒帽,穿著灰色棉大衣的中年人從豐田越野車上走了出來,他滿面笑容的走向張揚,主動伸出手去:“你們是從中國過來的客人吧!”他的中文居然非常的流利。

  張揚有些警惕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中年人指了指胸口的像章:“在我們國家每個人都帶著領袖的像章,領袖的光芒無時無刻不在溫暖著我們的心房。”

  張揚和趙天才對看了一眼,都覺著滑稽想笑。

  可伍得志知道人家說得都是真話,而且態度非常的嚴肅認真,所以他沒笑,發笑會讓人家覺著不禮貌。

  中年人道:“你們的穿著打扮上也能看出來,是周總讓我過來的。”

  張揚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道:“周興國是我大哥,這兩個是我的朋友。”

  中年人笑道:“我叫李秉民,是周總在這邊的生意夥伴,周總特地讓我來迎接你們,因為今天下雪,我們的車又在半路出了些毛病,所以才晚到了,還好沒耽誤你們的行程。”他倒是會為自己解釋。

  張揚留意到他們來了兩輛車,卻一共來了兩個人,其實一輛車就足夠了,想不到北韓人也講究排場。張大官人並不知道,李秉民可沒想講究什麼排場,這輛老掉牙的豐田越野車是他的,開到半路熄火了,只能打電話又把朋友叫來,那輛北京吉普213原本是準備給他當拖車的。反正過來了,乾脆約上一起來機場接人,順便也給他撐一下場面。

  張揚他們三人都上了李秉民的豐田越野車,車外表破,內飾比起外表更加破舊,李秉民的越野車一直沒熄火,是因為他害怕熄火後就再也打不起火來,汽車重新啟動之後,他們向平壤市中心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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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這就是平壤(下)

  這條機場通往平壤的道路非常冷清,車輛很少,張揚本以為這是遠離平壤市中心的緣故,可是等他們進入平壤市區,情況依然如此,李秉民一邊開車一邊向他們介紹著途徑的一些標誌性的建築和景點,什麼大同江,什麼主題思想塔。什麼國圖書館,李秉民向客人介紹的時候,打心底流露出一種驕傲,這種民族的自豪感在北韓老百姓中很常見。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自豪的是什麼。

  平壤給張揚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黑,整城市黑漆漆的,張揚以為是停電,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個國家的能源很緊張,一切都在計畫中進行,還屬於計利經濟的階段,途經平壤火車站的時候總算看到了一些燈光。趙天才在後面嘟囔了一句:“真黑啊,跟到小山村似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秉民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伍得志悄悄拉了趙天才一把,提醒他不要胡亂說話,在這片土地上,民族自尊心很強,往往你不經意的一句話。很可能就會觸及到他們敏感的神經。

  `李秉民帶著他們來到了高麗大酒店,這酒店是涉外五星級,進入酒店的大堂,總算在其中找到了一些現社會的跡象,大堂的裝修不錯,燈光穹頂,灰白相間的大理石拋光地面,大堂內可以找到不少的中國元素,最讓張揚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這裏居然還有自動扶梯。

  本來張揚還以為李秉民會幫他們安排好入住手續。可李秉民只把他們帶到了服務台就沒了下文,看意思是要他們自己付賬,伍得志悄悄告訴張揚,北韓人很小家子氣,你讓他們掏給你安排住宿還不如殺了他們¯既然這樣張揚也沒有必要勉強人家,李秉民捨得花費汽油把他們從機場接到這裏已經很難得了,人家本來就不富裕,總不能逼他們打腫臉充胖子?張大官人從不幹強人所難的事兒,他讓伍得志去辦入住手續。

  別看北韓國窮,可消費水準一點兒都不低。入住押金要了一萬五,伍得志要了一個三人套間每晚兩千。這都是人民幣,他們國家的貨幣綁定人民幣匯率是15:1,可在黑市上會達到驚人的400:1,普通北韓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是兩千五左右,如果拿到黑市上換算,也就是五六千元人民幣所以張大官人拿自己的工資和北韓人對比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咱們國家隨便挑一個人過來就是百萬富翁。”

  三人來到房間內,把行李放好,他們只打算這裏休一晚,順便計畫一下在北韓的行動。

  李秉民雖然沒掏錢安排他們的住宿,作為地主還是主動提出要請他們吃飯,張揚考慮到這廝的經濟狀況,本想回絕的,可是李秉民在請客方面表現的很堅持,看到人家盛情難卻,張揚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他們稍事休息後來到了李秉民安排的餐廳,張揚本以為李秉民會安排在高麗大酒店就餐,沒想到他安排的地方是在附近的海棠花餐廳,這裏的消費比起高麗大酒店相對來說要便宜一些,其實這裏的消費在平壤也算很高了。李秉民把他們帶到三樓的一個包間內,包間是長方形的,裏面擺放的餐桌也是長方形的,更像是國內開會的小型會議室,菜品已經擺上來了,目測有七八道,如果單純是李秉民加上他們三個也算馬馬過得去,可李秉民那邊來了三個陪客,這平均下來也是每人一道菜。

  菜品以海鮮為主,還算有些品質,因為知道張揚是周興國的弟弟,所以李秉民對他表現的格外客氣。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為了歡迎各位的到來,我特地邀請了位美女獻唱!”

  張大官人初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裏是北韓啊?以他們的落後和封閉居然也有三陪這一套?

  可隨著房門打開,走進來三位美麗的北韓女郎。張大官人這才相信剛才並不是自己聽錯了。

  從裝束上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兩人是餐廳的服務員,真正引起張揚注意的是中間那一位,大約二十多歲年齡。衣著時尚,短髮非常的清爽,舉手抬足氣質頗為高雅。事實證明她的確和那兩名女郎不同,這位是海棠花餐廳的副經理李金順。曾經在中國留學三年,說得上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李秉民悄悄告訴張揚,但凡能夠在這裏工作的家都有一定的背景,其中多數都是幹部子女。

  李金順被安排坐在張揚身邊,張大官人明白到了這裏,人家是單純陪吃陪喝的,要掌握好尺度,不然肯定會激起人家的反感,再說目前張大官人也沒有那種心境。

  前來餐廳的路上伍得志專門交代過他們,北韓最多的就是間諜,尤其是像高麗大酒店和海棠花餐廳這種外賓時常出沒的地方,間諜更是多見,他們利用種種機會搜集各種情報,在這裏說話一定要小心。

  所以張揚長了個心眼兒,除了喝酒之外盡量不說話,李秉民準備了不少酒水,啤酒是清一色的大同江,白酒是來自俄羅斯的伏特加。

  北韓人喝酒倒是不怎麼含糊,端起酒杯就是一陣猛灌,李秉民請來的這三位陪酒員絕對是盡職盡責,端著酒杯就和張揚這邊喝上了,這些人多少都懂一些漢語,也知道中國人喝酒的規矩,酒杯一端起來,馬上就來了一句:“乾!”

  這個字的音容易,可滿滿一玻璃杯的伏特加往肚子裏灌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北韓人民大概想用他們的豪爽和好客給張揚這幫來自強大鄰邦的朋友以深刻的印象,這也是李秉民事先交過。一定要讓客人喝好,在這一點上,兩國人民有著共同的認識。不喝倒不能叫喝好,於是乎他們輪番敬酒,輪番上陣,伍得志是堅持不喝的,因為他失去了一條右臂。再加上臉上瘢痕累累,別人看到他總感覺他不好接近。所以很有人主動找他喝酒。

  趙天才只喝啤酒。

  所以對方的火力集中在張大官人身上。他們的首輪轟炸顯然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看到張大官人手握伏特加。談笑風生的樣子,幾名北韓人都看出來了,這位敢情是海量啊!

  張大官人哪會把他們幾個放眼裏,看著幾個人露出怯,他的反擊開始了。

  其實李秉民不僅僅害怕張揚的反擊,他還心疼這些酒錢,一瓶伏特加可不便宜,標價八千五,一會兒工夫五瓶酒就不見了,看張揚這狀態,再來五瓶不在話下,李秉民心裏發毛了,八萬五,加上菜錢,這頓飯簡直是天價了,張揚從李秉民舉杯的頻率越來越低就知道這丫心疼了,三名陪酒員這會兒不勝酒力,喝得面紅耳赤話也多了,往往是朝鮮話夾雜著中文。

  李金順端著小酒杯來到張揚面前主動跟他喝了一杯,甜甜笑道:“張先生是哪里人?”

  張揚道:“平海!”

  李金順雙目一亮道:“平海,我去過!”

  張揚笑道:“我沒見過你啊!”這話多帶了一點挑逗的意味。

  李金順俏臉有些發紅:“平海這麼大很難遇到的。不過我對平海的印象不錯,那裏經濟發展的很好,在中國也算得上繁華。”張揚點了點頭道:“歡迎李小姐以抽空去平海做客。一定會盡地主之誼。”李金順點了點頭,李秉民提議大家不要只顧著喝酒要搞點娛樂,事實上他是心疼酒錢了,張揚對他的評價是小家子氣,算上三名陪酒小姐,他們一共十個人才點了八個菜。現在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如果換成在中國,肯定要繼續點菜。可李秉民也沒有點菜的意思,伏特加也不捨得繼續拿了。大同江啤酒倒是要了不少,啤酒你再能喝又能喝多少,喝多了肚子還脹呢,再說了大同江便宜啊。

  也就是張揚現在心情不好,如果不是牽掛著夜鶯的事情,少不得要狠狠整蠱一下。

  在李秉民的提一下,李金順站起來拿起麥克獻給了客人們首《祝你平安》,她的歌聲只能算得上一般。不過口齒清晰,發音也很標準。

  李秉民借著酒意向張揚道:“明天上午我安排你們去參觀領袖塑像,並向領袖獻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著深深的榮譽感。

  張大官人早在來北韓之前就知道,前往領袖廣場,給他們的領袖敬獻鮮花是幾乎所有前來北韓的人必走的一個程式,張大官人暗道:“你們領柚甘我屁事?我憑什麼給他獻花啊?”

  不過看到伍得志悄悄給他使眼色,張揚也不說什麼反對的話,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入鄉隨俗嘛。李秉民也是好意,他們喜歡的事情,認為客人也喜歡,以為自己的安排對客人來說很周到。

  這頓飯的總體感覺吃得相當奇特,和這幫北韓人告別之後,張揚他們離開了海棠花餐廳,趙天才忍不住道:“這裏的人也太小氣了,這麼一大桌子人就圍著八個菜吃完了也不知道再多點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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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自豪的展示(上)

  張揚笑道:“管他呢,明明沒錢還得擺譜,我沒要兩萬八一瓶的威士忌已經對他夠客氣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伍得志道:“我敢打賭,這筆錢早晚他得從周興國身上找回來。”

  張揚道:“不至於吧,他們摳門也不能摳到這個份上。”

  伍得志道:“過去我就知道,敢來北韓做生意的人必須要擁有相當的膽色和魄力,不過這裏的人還是欠缺經商的技巧。”

  趙天才道:“無利可圖誰會跟他們做生意?”

  張揚看了看四周,唯一亮燈的地方就是不遠處的平壤火車站,趙天才掏出相機,想取個遠景進行拍攝,他剛剛按下快門,就聽到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張大官人其實早看到了不遠處的黑衣人,不過他以為對方只是普普通通的路人,壓根沒想到他會出聲制止,看來這塊土地上果然是暗哨遍佈,無論你幹點什麼,總有人在周圍監視。

  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撇著嘴,指著趙天才,勒令他把照相機給交出來。

  伍得志只能上前去解釋,可無論他怎樣解釋,對方就是不給這個面子,很囂張的叫道:“想死嗎?拍什麼拍?”當然這是伍得志翻譯之後張揚才知道的。

  張大官人心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怎麼到了高麗棒子的地界上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看到那名不依不饒的北韓便衣,張大官人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出手教訓這廝一頓,伍得志看出了他的意思,抓住張揚的手臂,向趙天才道:“把膠捲給他!”

  “什麼?”趙天才以為自己聽錯了。

  伍得志又重複了一遍,趙天才沒奈何,只能從相機中取出了膠捲扔給了那名便衣,那名便衣仍然不依不饒罵罵咧咧的,張大官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中朝友好,萬古長青!”

  便衣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伍得志趕緊翻譯了一遍,那便衣大概聽到中朝友好這四個字,這才作罷,點了點頭,又警告趙天才不能到處亂拍,涉嫌竊取他們的國家機密,這才離開。

  張大官人望著這廝遠走的身影不禁冷笑,他剛才的這一拍,至少要讓這傻逼在床上躺一個月,這幾十年的援助都喂給這幫白眼狼了。

  回到他們在高麗大酒店十六樓的房間內,趙天才氣得忍不住罵。

  伍得志笑道:“你也別生氣,入鄉隨俗,北韓人都是這個樣子,他們把自己的一切都看成軍事機密,在他們眼裏是美帝國主義阻礙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他們在國際上的地位和咱們中國是相同的,就連抗美援朝都是他們幫助中國抗擊美帝國主義的橋頭堡,不是他們我們早完了。”

  張揚罵道:“這幫人腦子是不是被驢踢過?”

  伍得志道:“一方水土一方人,理解萬歲吧。”

  張揚想起李秉民明天請他去領袖廣場獻花的事情,把這件事拿出來商量,以他的意思明天就想離開平壤前往南部的金剛山。

  伍得志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咱們想順順利利的前往那邊,必須要有交通工具,最好還要弄一張通行證。”

  趙天才頗為不解道:“咱們不是已經有護照了嗎?還要什麼通行證?”

  伍得志道:“剛才你不是沒看到,從我們下飛機開始,有多少便衣特工就在咱們的身邊轉悠,在這片土地上,別管你是北韓人還是外國人肯定要處處受到限制,金剛山什麼地方?北韓軍事重地,對抗南韓的前哨,如果我們就這樣過去,別說想潛入金剛山救人,恐怕連靠近都難。”

  張揚點了點頭道:“從平壤前往金剛山幾乎要橫穿整個北韓東西,這一路之上哨卡無數,沒有特許通行證恐怕很難順利抵達那裏。”

  伍得志道:“你有什麼計畫?”

  張揚道:“我在京城的時候曾經結識了一位北韓將軍李銀日,他欠了我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

  聽到李銀日的名字,伍得志雙目一亮,他驚喜道:“李銀日是北韓軍方最具權勢的將領之一,如果他願意幫助你,弄到一張特許通行證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說到這裏伍得志停頓了一下道:“關於夜鶯的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半點風聲,雖然他欠你人情,但是他如果知道你是為了營救夜鶯而來,他肯定不會給你任何幫助,說不定還會轉頭來對付你。”

  張揚低聲道:“他們應該已經認定夜鶯就是美國間諜。”

  趙天才道:“咱們現在就開始分頭工作,你明天去拜訪李銀日將軍,我和伍哥負責整理和收集資料,計畫前往金剛山的最佳路線。”

  張揚點了點頭,心情卻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伍得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欲速則不達,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工作,方才能夠順利進入金剛山腹地。”

  真正來到這片土地才會感受到過去生活的那種自由,在這裏就算撥打國際長途電話也要通過中繼線,每分鐘高達15人民幣的通話費讓人咋舌。

  正應了伍得志那句欲速則不達的話,張揚雖然順利聯繫上了李銀日,可是李銀日並不在平壤,正在新安洲視察部隊,不過他對張揚的到來還是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邀請張揚在第二天的下午四點前往他位於平壤的府邸見面。因為想從他的手裏得到那張特許的通行證,張揚不得不克制住對麗芙的擔心,決定在平壤再多呆一天。

  第二天清晨,張揚醒來,推開窗戶,一陣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望著平壤冷清的街道,他不由得想起京城繁華喧囂的大街,政策的不同讓兩個鄰國的距離已經越拉越大。

  他們剛剛吃完早飯,李秉民又來到了酒店,他是專程過來帶客人們去參觀領袖塑像,並敬獻鮮花的。張大官人對這種安排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李秉民既然來了,反正他們也沒什麼事情,還要等到下午四點才能受到李銀河將軍的接見,權且跟著李秉民到處看看,就當消磨時間也好。

  李秉民帶他們先去了領袖廣場,瞻仰了領袖銅像,並向銅像敬獻了鮮花,前來獻花的人絡繹不絕,張揚他們三人對銅像沒什麼興趣,勉為其難的鞠了個躬,反倒是對排著整齊佇列前來鮮花的年輕女兵們非常感興趣。

  北韓女兵普遍長得都還不錯,因為他們三人總盯著女兵看,也招來了女兵領隊的警惕,李秉民悄悄提醒他們,這樣直視女兵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趙天才卻感歎南男北女果然名不虛傳,那幫女兵在領袖銅像前宣誓的時候,伍得志幫忙翻譯了一下,她們的誓言是忠於領袖,忠於國家,時刻準備為保衛領袖獻身。

  張大官人聽得鼻眼滴醋,這種獻身精神實在是難得可貴了,要是她們一擁而上,領袖不得被活活累死,這種話只能悄悄和伍得志他們聊聊,如果讓李秉民或者是任何一個北韓人聽到肯定會認為他們褻瀆領袖,搞不好是要有麻煩的。

  李秉民也看出這三位中國友人對他的安排並不感冒,他隨後又提出帶他們去南浦參觀他們的西海大壩,提起西海大壩北韓人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是當年他們敬愛的領袖還活著的時候,親自指定的宏偉工程,這位元高瞻遠矚的第一代領導人不但指定了地方還指定了建設者,這座大壩是為了攔截西海大同江入口處二十多裏的大海修建的,最早叫南浦水閘,西海水閘大壩長八公里,共有三間閘室,三十六個閘門,三條魚路,還建有幾座紀念碑,據說這一工程一共耗費了40億美元,對這個國家來說,基本上是窮一國之力修建的重大工程,所以這工程對北韓人民的意義非同小可,成為他們引以為傲的國家工程之一。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西海大壩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如同中國人心中的萬里長城。

  無論是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都很愛面子,往大了說這就是民族榮譽,誰家有了點好東西總想顯擺顯擺,北韓人民也不能免俗,他們也得把自家的好東西往外炫耀炫耀,所以西海大壩就成了領袖廣場以外旅遊的必修課,其實本來李秉民還想安排張揚他們去參觀領袖故居的,是張大官人堅決不去才改成西海大壩的。

  車輛駛出平壤市區,路面馬上就變得坑窪不平,北韓的道路建設和中國根本無法相比,經濟上的落後反應到國家建設上,已經是一種全方位的落後,道路的左邊就是大同江,沿途可以看到不少小碼頭,道路上不時有拉煤車駛過,多數都是來自中國的解放和東風卡車,道路的另外一邊是光禿禿的群山,車輛離平壤越遠,可以看到路人的著裝就越舊,不過他們的著裝很統一,最常見的軍裝,最常見的解放鞋,張大官人甚至懷疑這些鞋子都是國內友情贊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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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自豪的展示(下)

  張大官人原本是抱著看海景的心情過來的,可李秉民帶著他們在大壩上溜達了一圈,參觀了領袖親筆題寫的西海水閘的大字,然後又看了幾座雕像,緊接著就把他們帶到一間展室內接受革命教育去了。

  在展室內聽一個身穿傳統韓服的女講解員激情昂揚的呱啦了四十多分鐘,聽得張大官人昏昏欲睡,看到那女講解員卻是眼含熱淚,估摸著她沒把客人感動先把自己給感動了。

  張大官人對北韓的評價總結為一句話,這是個相當無趣的國度。

  當天中午,李秉民請他們去了西海分杜,所謂分杜其實就是一捕魚隊,李秉民向張揚介紹說:“為了歡迎你們的到來,我提前跟他們打招呼,安排一頓海鮮大餐給你們嘗嘗。”

  趙天才一聽說海鮮大餐就樂了,這高麗棒子難得大方了一次,公平的來說李秉民這個人還算熱情,從他們抵達平壤開始,人家就跑前跑後的忙活,花錢多少姑且不論,可單單是他得這份精力就己經很讓人感動了,不過這都是他們當時的想法,等他們回國以後才知道,因為他們的這趟平壤之行,在不久以後李秉民和周興國的煤炭交易中,這廝愣是少給了周興民一船貨,原因很簡單,周興民朋友吃喝玩樂的這筆帳全都算在他頭上了。

  李秉民和西海分杜的杜長看來關係很好,對方專門把他們請到了一間看著有點類似倉庫的地方,裏面空曠的很,一張大鐵板架在磚垛之上鐵板長三米寬一米。張揚過去走過南闖過北,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可這麼大的鐵板燒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鐵板下面早己升起炭火,每個人都拿小馬紮在旁邊坐了,鐵極上鋪滿了各種貝類,海蠣子、蛤蜊、毛蛤、海瓜子。

  李秉民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這樣的海鮮大餐,張揚他們一個算是開了眼,酒是必不可少的,大同江啤酒。朝鮮米酒一起端上來了,李秉民也算得上是吃一塹長一智,昨天在海棠花的經歷他記憶猶新,知道張揚是個千杯不醉的海量,真要是再拿伏持加他可請不起,乾脆換成了地產酒。

  不過張揚對此到沒什麼意見,朝鮮米酒喝起來味道不錯,跟衡水老白乾差不多。北韓人喝起酒來不論酒量如何。可架勢卻是十足,玻璃酒杯往邊緣這麼一磕,然後一飲而盡,兩隻眼睛緊緊閉上,鼻子皺得就像個肉包子嘴巴張開老大:“嗯啊!”

  張大官人暗歎,怎麼喝個酒還他龘媽這麼裝逼。既然表情那麼痛苦,你為啥要喝?不是犯賤嗎?

  幾杯酒下肚,幾名北韓人鼓起掌來。原來從外面進來了一位領導,這位領導就是西海分杜的杜長,這貨來到現場頗有領導風範的和每個人都握了握手,張大官人本想擦擦手再說,可人家壓根就沒準備餐巾紙,只能就這樣和杜長握了握,好在人家也沒嫌棄。

  坐下之前,所有人又鼓掌了,張揚聽得莫名其妙,問過伍得志才知道,原來是請領導講話,看來這裏和國內在某些方面還是有此相似的。

  西海分杜的杜長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無非是愛國愛民擁護領袖的那番空話,大家也裝出聽得很認真,趙天才挺煩這貨的,放著滿桌的海鮮大餐不吃,誰才心情聽他扯犢子。

  鐵板上的貝殼僻裏啪啦的崩開了,那位領導同志終於講完了話,坐了下來,端起米酒號召大家同乾。

  中午的這頓海鮮大餐真是豐盛,核子蟹、犬蝦、鮑魚輪番登場,這也算得上是張揚他們來到北韓之後吃到的最豐盛的一頓飯。

  張揚惦記著下午和李銀日將軍的會面,還好他們這頓飯結束的比較早,返回他們住的地方才下午二點,考慮到李銀日將軍特殊的身份,伍得志和趙天才兩人都沒有和張揚一起過去。

  下年四點整李銀日的貼身護衛姜舜臣敲響了他們的房門,姜舜臣身穿北韓軍服,他見到張揚首先向張揚敬了一個軍禮。張揚也回了他一個,跟著姜舜臣來到停車場內,上了一輛軍牌的日產豪華越野車,舒舒服服的坐在真皮座椅上,張大官人發現即便是在這樣的國度裏,也有不少人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姜舜臣道:“張先生什麼時候到的?”

  張揚道:“昨天晚上。”

  姜舜臣駛過領袖廣場的時候向張揚道:“要不要去廣場看看,瞻仰一下領袖的銅像?這己經成了所有北韓人的通病,他們認為但凡來人都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卻不知道別人恰恰對這種事最沒興趣。”

  張揚笑道:“上午已經去過了,領袖故居,西海大壩我都去過了。”

  姜舜臣哦了一聲,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他畢竟在中國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對中國的情況還是十分瞭解的,他請楚目前北韓和中國的差距,雖然他是絕不會公開承認的,但是在內心中知道,相鄰的這個巨人正處於經濟的迅速騰飛中,而一衣帶水的他們卻因為某個眾所周之的原因仍然在貧困線上掙扎。

  張揚看出了姜舜臣的尷尬,他無心傷害這個北韓軍官,張揚岔開話題道:“將軍最近的身體怎樣?”

  姜舜臣:“很好,從中國回來之後,將軍的身體慚慚恢復了,這都要多謝張先生的幫助。”

  張揚笑了笑,李銀日的真正病因還在於縱欲過廢,自己已經提醒過他,希望他真的能夠控制住欲望才好。

  姜舜臣帶著張揚來到了平壤市的東南,一進入這一區域,張揚頓時就感覺到空氣中緊張的氣氛,用五步一亭十步一崗來形容絕不為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才士兵把守,他們顯然是認識姜舜臣的,但是姜舜臣仍然例行出示他的證件,張揚的護照也拿出給他們看,就這樣經歷了至少五道關卡,方才來到了李銀日的居處。

  進入紅色的院牆,看到的是一個寬闊的院子,正中道路上積雪己經請掃的很乾淨,院子裏的雪卻仍然沒有融化,姜舜臣將吉普車停在前方紅色的小樓前,張揚推開車門走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樓頂部飄揚的紅色的北韓國旗。

  姜舜臣為張揚引路,兩人沿著臺階走向小樓,小樓門前的兩名衛兵軍裝整齊,肩頭背著全自動步槍,看到姜舜臣和張揚過來,同時立正敬敬禮。

  張揚也學著姜舜臣的樣子還以軍禮,不過這倆衛兵緊接著的舉動就讓張大官人不爽了,他們示意張揚舉起雙手,從頭到腳把他搜了個遍,如果不是今天有求而來,張大官人早就三拳兩腳把這倆貨給打趴下了。

  走入小樓,看到兩位豐姿綽約的北韓女兵正在那兒整理房間,張大官人暗贊,這李銀日豔福不淺,走了個李婉姬,又來了兩名貼身服務的女兵,守著這麼多北韓美女,不知這老傢伙是否能夠遵從自己的忠告。

  樓接處傳來一陣笑聲,李銀日身穿筆挺的毛呢軍服,胸前掛滿勳章,虎虎生風的從樓接上走了下來,單從他紅潤的臉色來看,他的身體狀態應該調整的不錯。

  張揚快步上前,搶上前去和李銀日握手,此一時彼一時,過去是李銀日有求於他,現在倒過來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張大官人也不得不放低姿態。

  李銀日對待這位救命思人還是很熱情的,握住張揚的手搖晃了一下道:“張先生來平壤怎麼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張揚道:“本來不想叨擾將軍,可是來到這裏不跟您打聲招呼禮數上又過不去,再加上服藥這麼久,藥方也要做出一些調整,所以我就試著打個電話,想不到將軍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來按見我。”

  李銀日笑道:“張先生太客氣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來到這裏我當然要好好招待。”他邀請張揚坐下,一名北韓女兵給張揚送上了一杯參茶。

  張揚並沒有馬上表明來意,提出先為李銀日診脈。

  李銀日欣然將手腕放在茶几之上,張揚搭上他的脈門,發現李銀日的脈象穩定平和,身體果然比起在京城之時好轉許多。

  李銀日道:“這段時間我都按照先生的吩咐。”

  張揚心中暗樂,自己讓他禁欲,看來在死亡面前,欲望根本算不了什麼,李銀日是北韓人民軍將領,人家的革命意志也不是一般的頑強。張大官人道:很好,我再給將軍調整一下藥方,

  李銀日讓人送上筆墨,張揚現場給他調整了用藥。

  李銀日收好藥方之後微笑道:“張先生這次來平壤還有什麼重要事情?”李銀日能夠擁有目前的地位絕非偶然,他才不會相信張揚專程從中國跑過來給自己診脈並調整藥方,這句話問得雖然婉轉,但是已經表明,你就別繞彎子了,有什麼話直說。

  張揚道:“李將軍,我這次前來本想在北韓好好看一看,可是來到這邊之後總感覺到行動受到太多的限制,所以……”

  李銀日笑道:“這好辦,我讓姜舜臣陪你四處轉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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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情報販子(上)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道:“將軍,我還有兩位朋友,他們想要在北韓投資,所以我們想到處考察考察,不僅僅是在平壤。”

  李銀日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樣吧,我給你開一張特許通行證,有了這張通行證,你們就可以在我國境內暢通無阻,當然軍管區除外。”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多謝將軍。”

  李銀日又道:“我們這裏不比中國,方方面面總是要落後一些。”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何止落後一些,簡真是落後一大截。

  李銀日讓人把姜舜臣叫了過來,他向姜舜臣道:“舜臣,你去幫張先生準備一輛汽車,方便他在北韓考察。”

  張揚心中欣喜無比,這個李銀日倒是很有眼色,自己還沒提要求呢,人家就已經看出來了,全都給他安排的妥妥當當。張大官人當然不會拒絕,目前他在北韓也只能從李銀日這裏獲得幫助。

  李銀日本想安排張揚在他的府邸用餐,張揚心中牽掛著麗芙的事情,現在恨不能馬上就飛到金剛山,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李銀日看出張揚一定有急事要辦,當下也沒強留,親自將張揚送出門外。

  姜舜臣帶著張揚來到停車場,他給張揚準備的是一輛軍綠色吉普指揮官,看到汽車懸掛的軍牌,張大官人心中暗歎,到底是李銀日,出手就是不一樣,別說這牌子,就算這輛車開到平壤街頭,一看就知道是達官顯貴。

  姜舜臣將特許通行證遞給張揚,不忘叮囑他道:“記住,在我國境內有很多的軍事禁區,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你們一定要多多留意。”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們只是考察一下,沒事去什麼軍事禁區。”心中卻暗忖,不去才怪,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要闖闖你們的金剛山軍事禁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他媽打了我的女人。

  姜舜臣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一路順風!”

  張揚道:“這車我怎麼交還給你們?”

  姜舜臣道:“你離開之前,只需要將這輛車送往當地軍區,自然會有人將車送回來。”

  張揚開著那輛吉普車回到高麗大酒店已經是傍晚,五點半天已經濛濛黑,張揚去樓上叫伍得志和趙天才下來,他們要馬上出發。

  有了李銀日的特許通行證,有了這輛吉普指揮官,三人在北韓這塊土地上第一次找到了歸屬感,雖然李銀日對自己表現的非常友好,可張揚對這幫人仍然不能全信,讓趙天才檢查了一下吉普車,果然發現在吉普車內裝有GPS追蹤定位裝置,也就是說無論他們走到哪里,都在軍方的監控範圍內,這倒不是李銀日留有後手,而是這輛車原本就裝好的。

  趙天才本想將這玩意兒拆下來,可是張揚阻止了他,目前也沒那必要,他從李銀日那裏借車,只是想順利前往東海岸港口城市元山,也沒想過開著這輛車長驅直入北韓在金剛山的軍事禁區。如果過早的拆除GPS跟蹤定位系統反而容易引起懷疑。趙天才對車輛進行了一番檢查之後,確信車況良好,他們即刻出發,因為這段時間北韓境內普降暴雪,所以他們途中的速度不可能太快,既便如此,按照他們的預計,明天清晨之前應該可以抵達元山。

  有了李銀日提供的特許通行證,他們在離開平壤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卡口的士兵只是檢查了一下他們的通行證,馬上就給予放行。可是天公並不作美,他們離開平壤不到一個小時,天空就下起了暴雪,北韓的路況很差,加上模黑走夜路,為他們的行程製造了更大的困難。

  李銀日雖然給張揚提供了汽車和特許通行證,但是並沒有給他提供GPS導航,事實上這個神秘的國度中,對於民用GPS是嚴格禁止的,還好他們在前來北韓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趙天才根據一台美制GPS定位,平壤前往元山的大方向應該不會有錯,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停下車現場查閱地圖。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方才來到元山,元山是北韓東海岸重要港口,其周邊因為擁有舉世聞名的金剛山而成為旅遊勝地,按照章碧君提供的那份資料,麗芙極有可能被關押在金剛山的軍事禁區中,金剛山位於朝鮮半島東部,太白山脈的北段,在江原道東北,主峰1638米,是太白山的最高峰,金剛山又分為內金剛、外金剛、新金剛、海金剛,據稱有一萬兩千個山峰,而金剛山的秘密軍事基地就有七個之多,想在其中找到麗芙的下落,難度實在不小。

  元山一代是朝鮮半島降水量最多的地區,他們驅車來到元山的時候,雪停了,天空中改下起了凍雨,幸虧依靠這輛車良好的四驅性能,才得以繼續前進,前往元山的途中已經看到路邊不少拋錨的車輛。

  伍得志曾經來北韓工作過,對元山的情況較為熟悉。因為這裏和南韓臨近,最近南北雙方的氣氛有所緩和,有消息說南韓方面有財團想要投資金剛山,感覺元山的政治發息不如平壤濃厚,他們在元山港附近的一間涉外賓館住下。草草填飽了肚子之後,按照伍得志的指引來到釜新會社,所謂釜新會社也就是一支打漁隊,伍得志告訴張揚,裏面有個韓錫成的人和國安有過聯繫,過去他們來北韓都是找他瞭解情報。

  韓錫成的特徵很明顯,右邊面頰上長著一大塊胎記。

  張揚讓伍得志和趙天才在車內等著,自己一個人走向散發著魚腥味的碼頭。

  因為下著凍雨的緣故,碼頭上顯得非常冷清,張揚來到碼頭上的小屋,聽到裏面傳來吵鬧的聲音,他湊在視窗望去,卻見裏面有幾名漁民正在白紙燈下打著撲克。

  張揚推開房門,裏面的漁民都是一愣,齊刷刷的向門外望去,看到張揚他們馬上就斷定這位陌生的來客不是北韓人,因為所有北韓人的胸前幾乎都佩戴著領袖像章。

  正對門坐著的那名壯漢,剃著平頭,大餅臉上有一塊紫紅色的胎記,張大官人料定這廝就是韓錫成,向他微笑點了點頭道:“韓錫成嗎?”

  韓錫成聽到張揚說中文明顯愣了一下,他嘰裏咕嚕的說了聲什麼,室內那六七名漁民霍然站起身來向張揚圍攏過去。

  張大官人馬上就意料到情況不對,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張破破爛爛的椅子就向他的身上砸來。

  張揚揮肘一擋,將那張椅子撞得支離破碎,緊接著有人掄起一張長條凳怪叫著向他的腦門砸了過去,張大官人心裏這個火啊,麻痹的,老子就叫了一聲你的名字,你他媽至於嗎?他抬起腳,一腳將長條凳從中踹斷,然後狠狠蹬踏在對方的胸口,將意圖攻擊他的那名北韓漁民踢得倒飛了出去,身體撞在一名同伴的身上,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幾名漁民都看出形勢不太對,兩人從牆角拿起魚叉,發出哇呀呀的怪叫,試圖用魚叉在張揚的身上紮出幾個透明窟窿,張揚身體一側,躲過兩人的進擊,就手抄起身邊的長條凳,帶著一股勁風就抽了出去,長條凳砸在其中一人的腦門上,打得他牙齒和著鮮血橫飛而出,子中的魚叉也握不住了,脫手飛了出去,正紮在同伴的腳背之上,痛得那名漁民一聲慘叫,捂著腳面帶著魚叉坐倒在地上。

  韓錫成手中也抄著一把魚叉,可是看到張揚如此厲害,他根本就不敢沖上去進攻,終身推開窗戶,騰空躍出了窗外,張揚一拳又放倒了一名試圖攔住自己的漁民,向視窗外望去,卻見下面就是港口,韓錫成跳出去之後直接落在了漁船之上。

  張揚也跳了出去。

  韓錫成看到他不顧一切的追了上來,嚇得慌忙從這艘漁船跳到另外一艘漁船上。

  伍得志和趙天才坐在車內已經看到了遠處的情景,伍得志苦笑道:“早知還是我去了。”

  趙天才道:“他憋了這麼久,總得發洩一下,這個韓錫成真他媽可憐!”

  韓錫成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漁民,腿腳也夠利索,可是和張揚比起來實在差得太遠,剛剛跳到漁船的甲板上,回身去看張揚,看到張揚停下腳步,似乎不想再追了,他不禁得意的笑了笑,可又看到張揚從甲板上拉住攬繩,手臂微微用力,沉入海底的船錨呼!地一下就飛起來了,韓錫成似乎意料到了什麼,嚇得終身再跑,可惜他再快也比不上船錨的速度,那船錨被張揚單臂扔了出來。

  韓錫成聽到身後風聲,心中慘叫了一聲:“完了!”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癱倒在了甲板上。船錨瞄準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甲板,咚!地一聲,甲板被砸出了一個破洞,船身劇震,韓錫成望著身邊深深嵌入甲板的鐵錨,嚇得魂飛魄散,這船錨要是砸在自己的腦袋上哪里還能有命在。

  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張揚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揚起手掌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跑!跑你嘛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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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情報販子(下)

  韓錫成挨了這一巴掌並沒有感到害怕,相反他感到幸運,沒被船錨砸死就算他幸運。韓錫成磕磕巴巴道:“我……我不認識你……”

  張揚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我找你有事!”

  此時案上十幾名本地漁民紛紛跑了過來,張揚向韓錫成道:“想要命就讓他們滾蛋。”

  韓錫成已經被張揚剛才展露的神威徹底震住,大聲向那幫漁民解釋,只說張揚是他朋友,剛才是鬧著玩的。

  高麗棒子雖然不會拐彎,可剛才的情景誰都看到了,有這麼鬧著玩的嗎?大鐵錨就這麼砸了過去,根本是奔著要命去的。

  張揚打著韓錫成的肩膀和他一起上了岸,韓錫成嘴裏還不停解釋道:“我朋友,我朋友。”

  張揚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在平壤外貿店買的中華煙扔了過去,幾名漁民相互搶了起來。

  張揚向韓錫成道:“找個地兒聊聊!”

  韓錫成一頭的冷汗:“你是中國人?”

  “廢話,不是中國人我跟你說中國話嗎?”

  韓錫成點了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小飯店道:“喝兩杯去!”

  一杯米酒下肚,韓錫成的那點兒精氣神頓時回來了,臉上帶著極其誇張的表情:“呀呵!”把空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砸。

  張大官人就是看不得高麗棒子喝酒的這個裝逼樣,不就是一杯酒嗎?至於誇張成這樣?他也喝了杯,學著韓錫成的樣子往桌上重重一頓,他這一頓嚇了韓錫成一大跳,韓錫成向周圍看了看,小飯店裏就他們兩個。韓錫成道:“你找我幹什麼?我早就不幹了。”

  張揚道:“你少跟我廢話,我調查的一清二楚,過去你和中國方面沒少聯繫。”

  韓錫成擠出一絲笑容道:“中朝友好,我們是兄弟,親如一家的兄弟。來,乾杯,我請客!”

  張揚從兜裏掏出一張一百元的美鈔放在桌面上,然後拿起酒杯在美鈔上重重一頓:“看清楚沒有?”

  韓錫成的兩隻眼睛盯著美鈔,雖然他竭力掩飾,可是其中的貪婪和渴望還是在不經意中流露了出來。

  張揚道:“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給你一千美金!”

  韓錫成的嘴唇繃緊了,此時的表情像極了英勇不屈的革命烈士:“兩千,我要兩千!”

  張揚道:“好!錢不是問題,但前提是你要讓我滿意。”

  韓錫成道:“你想知道什麼?”他伸出手指,很小心的摁壓在那張百元美鈔上,然後慢慢拖到自己的面前,向周圍看了看,迅速拿起裝到自己的口袋裏,壓低聲音道:“不要隨便拿錢出來,搞不好會讓你送命的,在這裏到處都是眼線。”

  張揚不屑笑了笑:“權當是我找你買魚。”

  韓錫成把左手從桌子的另外一邊伸了出去,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飛快地揉搓著,示意張揚先給他點錢。

  張揚暗罵這高麗棒子實在是奸猾,還是從錢包裏抽出三張遞了過去,給韓錫成錢的時候,他向周圍看了看,飯店裏只有一個穿著藍圍裙的北韓女人呆呆看著門外。

  韓錫成道:“沒事,她是我女人!”

  張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這貨不是一般的狡猾啊,難怪他把自己往這家小飯店領,張揚倒不怕他生出什麼壞心,只要他敢在酒菜裏下毒,張揚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去。

  事實上韓錫成並沒有這麼做,他得了四百美元之後,還像張揚做著揉搓手指的動作,張揚道:“那是訂金!”他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韓錫成。

  照片是麗芙的,韓錫成拿起照片盯著看了看,撇了撇嘴道:“很漂亮!美國人?”

  張揚道:“有沒有見過上面的人?”

  韓錫成道:“讓我好好想想!”這廝一邊做著苦思冥想狀,一邊向張揚示意再給點錢。

  張揚又給了他六百美元。

  韓錫成道:“二十天以前,她來找過我,找我要了一份金剛山的地圖,我給了她。”

  張揚道:“什麼地圖?”

  韓錫成壓低聲音道:“關係到國家的軍事機密,她給了我一千美元。”

  張揚面不改色道:“五百!”

  “八百!”

  “五百!”

  “成交!”

  張揚掏出五張遞了過去,臨來北韓之前,他特地兌換了兩萬美元,和伍得志、趙天才三人分別存放就是為了收買消息,想不到剛來到元山就派上了用場。

  韓錫成起身走向櫃檯,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張地圖給張揚。

  張大官人雖然不認識朝鮮字,可他一眼就看出這張地圖就是最普通不過的旅遊地圖,在外面買恐怕連一美元都不需要。張揚冷冷看著韓錫成道:“你玩我?”

  韓錫成有些緊張的笑道:“怎麼敢,這張地圖是普通的旅遊地圖不假,可是通過我的標注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在這幅金剛山旅遊地圖上畫了幾個圈,然後重點在內金剛上點了點道:“她問得是金穀廟,這附近有軍事禁區。”

  張揚看了一眼道:“僅僅一個位置就值五百美元嗎?”

  韓錫成道:“內部誰也沒去過,通往正門的道路從金穀廟右側經過,事實上這條路也是唯一通往軍事區的道路,金穀廟往上有半公里的地方就被列為軍事禁區,任何遊客不得通行。軍事禁區的背後是鷹愁澗,萬丈深淵。”

  “禁區裏有什麼?”

  韓錫成一臉神秘道:“我國人民軍的最高機密,聽說是用來對抗美帝國主義解放全球的最高機密。”

  張大官人聽到這句話忽然有種想吐的感覺,他望著韓錫成道:“你就是一情報販子。”

  韓錫成道:“別這麼說,按照你們那邊的話來說,我這叫勤勞致富。“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韓錫成道:“我沒騙你,過去我曾經在山上駐守過,不過我只是負責週邊警戒,沒資格進入內部。你給我看得這張照片,她的確來過,我的印象很深,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很難讓人忘掉不是嗎?”

  張揚道:“她只問了這些?”

  韓錫成道:“還有,她問我有沒有其他的道路可以上山。”韓錫成搖了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除非你有壁虎的本事從懸崖爬上去。”

  張揚付清了所有的費用,離開之前他叮囑韓錫成道:“今天我們之間的事情要絕對保密。”

  韓錫成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洩露半點風聲。”

  帶著韓錫成交給他的那張旅遊地圖回到車內,伍得志顧不上看地圖,低聲道:“有沒有留意後面的那輛灰色伏爾加?”

  張揚從反光鏡看去,果然看到有一輛灰色的伏爾加就停靠在他們身後二百多米的地方,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什麼時候來的?”

  伍得志道:“你剛走不久,我感覺不太對。”

  張揚道:“管他對不對,先離開這裏,看看是不是繼續跟著我們。”

  趙天才踩下油門,吉普車緩緩向前方駛去,他們的汽車沒走出多遠,就看到那輛灰色的伏爾加從後面跟了上來,張揚和伍得志對望了一眼,看來對方果然是為了跟蹤他們而來。

  張揚道:“開快點!”

  趙天才將車速加快,後面的伏爾加也隨之開始加速,張揚指了指前方的巷口:“拐進去!”趙天才按照他的吩咐將汽車拐入巷口,張揚打開車門,伍得志詫異道:“你幹什麼?”

  張揚已經從車門跳了出去:“繼續開!”

  後面的那輛伏爾加已經拐入了巷口,張揚此時站在房屋的頂端,伏爾加拐彎之時,他騰空跳了下去,穩穩落在伏爾加的車頂。

  車內的人似乎有所覺察,猛然踩下剎車,試圖將車頂上的張揚甩出去,可是張大官人宛如牛皮糖一樣緊貼在車上,還把面孔貼在擋風玻璃上,張揚看到開車的是一個女人,用圍巾帽子包裹的很嚴密,鼻樑上還卡著一副墨鏡。

  那女人出手極快,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掏出了手槍,張大官人慌忙縮回身子,那女人槍口對準車頂連續幾槍,將車頂打出了十多個窟窿,可張大官人沒那麼容易被她射中,女人出手就想傷人的行為也徹底激起了張揚的憤怒。

  那女人更換彈夾的時候,駕駛側的玻璃被張大官人一拳打得粉碎,此時那女人也完成了彈夾的更換,舉槍向窗外射去,被張揚一把抓住了手腕,子彈全都射在對面的土牆上,張揚用力一捏,那女人手腕骨痛欲裂,手槍再也拿捏不住,落在地上,她轉動方向盤,汽車帶著張揚的身體向旁邊的牆壁擠壓而去,張揚放開她的手腕,翻身再度爬上車頂,車身卻由於慣性仍然撞擊在土牆之上,伏爾加的鋼板厚度絕對是有口皆碑,比起日系車肯定不是一個等量級的,這樣猛烈的撞擊汽車側身的鋼板居然沒有變形。

  張大官人從汽車的另外一邊冒出頭來,他徹底被這個彪悍的女人激怒了,一拳將汽車的前擋玻璃砸得四分五裂。

  那女人看不到前行的方向,慌忙之中一腳踩下剎車,她拉開手套箱,那裏還有一把槍,不等她拿到那把手槍,張揚已經扯開車門進入車內。

  那女人低吼一聲,一拳向張揚面部砸來,張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卻見她的手指之上套著鋒利的虎指,寒光凜凜,張揚隨手點中她的穴道,一把將她的帽子墨鏡給扯下,當他看清這女人的面容時,不禁驚聲道:“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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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有償合作(上)

  這個跟蹤他的女人竟然是李婉姬,當初李銀日將軍身邊的護士,張大官人認出李婉姬之後心中這個怒啊,心說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你往李銀日的飲食裏下毒,想把李銀日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做掉,幸虧被我發現,當初老子放了你一馬,可沒想到這女人非但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恩將仇報,跟蹤自己不算,居然還要拿槍射殺自己,這女人的心腸真夠歹毒的。

  伍得志和趙天才開著車趕了回來,伍得志下車後迅速將李婉姬失落的手槍拾起,伍得志擔心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向張揚道:“儘快離開這裏!”

  趙天才開著那輛吉普指揮官,張揚開著那輛被他砸得破破爛爛的伏爾加,帶著李婉姬離開了現場。

  不過這輛破爛的伏爾加實在太招眼,主要是上面的彈孔太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了,伍得志在國安工作多年,經驗非常豐富,雖然他在爆炸中失去了一條右臂,可是他的頭腦依然清晰,伍得志讓張揚將那輛伏爾加轎車扔在無人之處,趙天才又到車上搜刮了一通,從車內找到一切可用的東西,然後將李婉姬扔到吉普車內。

  趙滅才道:“拿這女人怎麼辦?”

  伍得志卻望著張揚道:“你認識她嗎?”

  張揚點點頭,這才將他和李婉姬認識的經歷說了一遍,伍得志道:“這女人大有來頭,搜搜她身上。”

  李婉姬被制住穴道,雖然說不出話來,可是她能夠清楚的聽到對方在說什麼,一雙眼睛瞪得很大,惡狠狠看著他們。

  張揚並沒有馬上進行搜身,望著李婉姬道:“為什麼要跟蹤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的?”

  李婉姬狠狠盯著張揚。

  張大官人笑道:“你別瞪我,眼珠子瞪出來我也不怕你,我告訴你,只要你不老老實實交代,我就把你交給李銀日將軍,讓他新帳舊賬和你一起算,到底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

  趙天才一旁道:“太麻煩了吧。”

  張揚道:“嫌麻煩啊,那就一槍殺了扔海裏沉屍。”他說完又停頓了一下,臉上露笑容,這笑容在李婉姬看來是極其淫邪的,張大官人道:“一槍殺了未免太可惜了,天才、得志,要不你們倆嘗嘗鮮,權當廢物利用,用完了再殺!”

  李婉姬的目光中流露驚恐的神情。

  伍得志和趙天才都知道張揚絕不是辣手摧花的人,李婉姬對張揚顯然缺乏瞭解,雖然張揚曾經放過了她一次,可現在她的性命捏在對方的手裏,張揚的恐嚇對李婉姬的內心還是具有一定震懾威力的。

  伍得志道:“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一槍殺了乾脆!”他舉起手槍指向李婉姬的前額,手槍是李婉姬的,裝有消聲器,所以不用擔心槍響驚動附近的人們。

  伍得志滿臉疤痕,長相本來就非常的可怖,再加上他此時冷森森的表情,李婉姬不寒而慄,如果說對張揚的話她未必全信,可是伍得志的話李婉姬卻深信不疑,張揚拍開她的啞穴道:“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李婉姬強自鎮定道:“張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

  聽到李婉姬開口說話,張揚和伍得志交換了一個眼神,伍得志和趙天才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兩人一是為了望風,二是為了給張揚和李婉姬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兩人下車之後,張揚看著李婉姬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吧。”

  李婉姬道:“你和李銀日聯繫之後我就跟上了你。”

  張揚點了點頭,早在京城的時候,李婉姬就意圖害死李銀日,看來她自從上次陰謀敗露之後,並沒有放棄加害李銀日的想法,張揚道:“為什麼會盯住我。”

  李婉姬道:“先告訴我你來金剛山的目的。”

  張揚呵呵笑道:“李婉姬,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敢跟我談條件。”

  李婉姬道:“這裏並不是中國,你以為自己對一切都很清楚,可是情況或許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告訴我你的目的。”

  張揚道:“旅遊?”他當然不會對這個女人說實話。

  李婉姬笑道:“旅遊?剛才你去見的那個人是一個情報販子,如果是為了旅遊,為什麼不去找導遊?”

  張揚道:“看來你瞭解不少的事情,這就更堅定了我要把你滅口的念頭,現在告訴我你跟蹤我幹什麼?你究竟代表誰的利益?我就快失去耐心了。”

  李婉姬道:“你根本不瞭解這個國家,更不瞭解李銀日的實力。以為你救了他的性命他就會感激你嗎?”李婉姬搖了搖頭:“對這樣一個人,你永遠不要寄予知恩圖報的希望,我的父親曾經幫助過他,可是最後依然遭到他的毒手,對他來說這個世上最重要的始終是自己的利益,任何影響到他利益的人都應該去死。”

  張大官人並不認為自己影響到了李銀日的利益。

  李婉姬道:“李銀日在北韓軍界擁有著強大的實力,元山港、金剛山一帶的軍區將領都是他的親信。”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一點他並不清楚。

  李婉姬道:“我的人盯住韓錫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對外他是一個情報販子,可對內,他和金穀軍軍事禁地的負責人李昌普私下有著密切的聯絡,換句話來說,李昌普提供一些價值不大的情報給他,而他作為誘餌對外販賣,藉此瞭解對方的情況,然後再通知李昌普,這才是韓錫成這麼久都在元山安然無恙的真正原因。”

  張揚暗自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李婉姬所說的一切屬實,自己的行蹤應該已經被李昌普所掌握,如果自己前往金穀軍事禁區,對方肯定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李婉姬道:“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李昌普是李銀日的人。”

  張揚道:“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李婉姬點了點頭:“李銀日殺了我的父親,我要為他復仇。”

  “剛才你好像想把我置於死地!”

  “任何阻礙我復仇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張揚笑了笑,解開了李婉姬的全部穴道,李婉姬也因此而獲得了自由,她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盯住張揚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張揚將麗芙的照片遞給她:“有沒有見過她?”

  李婉姬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道:“她找過韓錫成,我知道她潛入了金剛山,至於她的下落我並不清楚。”

  張揚聽李婉姬這樣說,不由得越發擔心了。

  李婉姬從張揚的表憤也看出了些許的端倪,她輕聲道:“只要敢非法潛入軍事禁區在這片土地上就會被視為國家公敵,你想救她?”

  張揚並不否認,他點了點頭。

  李婉姬道:“我可以幫你。”

  張揚笑了起來,一個剛才恨不能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人現在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聽起來感覺到很奇怪。

  李婉姬道:“我想要的是金穀軍事禁區的秘密武器資料,你想救人,在這一點上,我們擁有合作的可能。”

  張揚帶著戲弄的口吻道:“你現在只是我的階下囚而已,你能幫我什麼?”

  “你從韓錫成的手裏不可能得到詳細的資料,而我對金剛山一帶的地形很熟悉,我知道怎樣潛入。”

  張揚道:“聽起來好像有些吸引力,不過有一點我仍然不明白,你究竟代表誰的利益?”

  李婉姬道:“我代表我自己。”

  張揚回到伍得志和趙天才身邊,和他們短暫的商量了一下,伍得志低聲道:“這個女人並不能相信,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設下圈套來陷害你?”

  趙天才跟著點了點頭道:“剛才她氣勢洶洶的樣子,根本就是想殺你,現在居然要和你談合作,這件事太蹊蹺了一點。”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現在是沒有辦法,她不能相信,那個韓錫成也不可全信,但至少有一點能夠確信,這個李婉姬和北韓方面有仇,她不可能向北韓出賣我們的行動。”

  趙天才道:“或許她想利用你,進入金穀軍事禁區之後,她得到秘密武器資料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咱們的身上,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張大官人充滿自信笑道:“那得看她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

  伍得志道:“她應該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查查她的底子,她的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

  伍得志並沒有說錯,李婉姬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同樣擁有一個組織,在李婉姬的要求下,張揚和她一起單獨來到元山的一家部隊招待所,在316房間內,張揚見到了李婉姬的上司,來自南韓的權正泰,早在靜海發生韓國商貿城爆炸案的時候,張揚就和他見過面,那時候權正泰的身份還是韓國反恐專家,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北韓商人。權正泰微笑著迎了過去,很熱情的和張揚握了握手:“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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