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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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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5 22:57:44
第八百七十章 提親(上)

  祁山對公安找到自己身上早有心理準備,傳喚他的是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祁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在平海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且他的舅舅是東江市現任市長方知達,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榮鵬飛也只能用協助調查的藉口,對祁山表現的還是非常客氣。

  榮鵬飛開門見山的對祁山道:“祁總,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祁山已經猜到這件事和弟弟有關,表面仍然裝得不露聲色道:“榮廳長,有什麼事只管直接對我說,只要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力協助。”

  榮鵬飛道:“在南南警方的配合下,我們已經成功抓獲了祁峰,現在正在押往東江的途中。”

  祁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並不是單純的偽裝,他對弟弟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祁山道:“他沒事吧?”

  榮鵬飛道:“你放心,安全上不會有什麼問題,祁峰和秋霞寺的木材蔵毒案有關,我希望你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還是盡可能提供給我們。”

  祁山道:“榮廳長,我認為那件事不是我弟弟做得,他從小我就看著他長大,一直以來我們從不沾任何違法的生意,更不用說什麼毒品,秋霞寺的那批木材雖然寫明發貨人是祁峰,可是他根本沒做過。”

  榮鵬飛道:“發貨單可是他親自填寫的,根據筆跡鑒定的結果,這件事是毫無疑義的。”

  祁山道:“他被人騙,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發了那批木材,根本是有人想陷害他。”

  榮鵬飛道:“既然他沒做過為什麼要逃?”

  祁山道:“他沒做過,但是他沒有洗脫自己嫌疑的證據,這件事換成誰不害怕?販毒!您以為是普普通通的偷雞摸狗嗎?搞不好是會被殺頭的。”祁山的聲音顯得激動了起來。

  榮鵬飛盯住祁山的面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想從祁山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祁山的表現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現在的他就是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大哥,榮鵬飛不是沒對祁山產生過懷疑,在秋霞寺木材蔵毒案發生之後,他專門針對祁山進行了秘密調查,可是祁山的資料乾乾淨淨,他平時的生意也沒有任何問題,找不到任何的漏洞,可榮鵬飛仍然沒有放低對他的懷疑。

  榮鵬飛道:“祁峰現在不僅僅是涉嫌販毒,前兩天我們有位警察被殺的事情你知道嗎?”

  祁山道:“榮廳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榮鵬飛道:“根據我們目前的調查,那名警察的被殺很可能是一起惡性報復事件,他在被殺之前負責秋霞寺木材蔵毒案,也就是說,祁峰在這件事上有嫌疑。”

  祁山道:“榮廳長,你們公安辦案難道就是想當然嗎?我弟弟人在雲南,你們的那名警察死在東江,難道這也要懷疑祁峰?”

  榮鵬飛冷冷道:“很多時候殺人未必要親自動手。”

  祁山道:“按照您的邏輯,我也有嫌疑咯,我是祁峰的哥哥,你為什麼不指證我策劃了這一切,所有事情都是我唆使祁峰幹的?”

  榮鵬飛依然盯住祁山的眼睛:“在理論上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目前我還沒有找到支持這種可能的證據。”

  祁山毫不畏懼的和榮鵬飛對視著:“你們警察的辦案風格我清楚,你們根本不需要證明別人犯罪的證據,你們太喜歡憑著主觀臆想去辦事,有了嫌疑先把人抓起來,讓嫌疑人自己證明自己無罪。”

  榮鵬飛怒道:“胡說八道,我們注重事實證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房門被輕輕敲響,榮鵬飛皺了皺眉頭,顯然很不高興別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的談話。

  進來的是他的助手陳立偉,陳立偉看到祁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快步來到榮鵬飛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榮鵬飛的臉色明顯變了,他的目光變得驚愕而憤怒,過了一會兒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陳立偉先出去。

  陳立偉出門後將房門掩上,祁山留意到榮鵬飛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同情和無奈,祁山的一顆心宛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讓他感覺到沉悶而壓抑,他就快透不過氣來,祁山清醒地意識到,這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榮鵬飛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測:“祁總,我很難過的告訴你一件事,押運祁峰的車輛在雲安省境內遭遇車禍,沖出護欄墜入了大清河,包括祁峰在內的五人全都罹難。”榮鵬飛的語氣低沉而凝重,這一結果對他來說太突然,也太殘酷,剛剛找到的一條線全部中斷。

  祁山道:“你是說……我弟弟死了?”他的眼眶紅了。

  榮鵬飛抿了抿嘴唇,有些同情的看著祁山,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警方可以保證祁峰的安全,可現在就傳來祁峰身亡的消息,榮鵬飛道:“現場打撈中,在已經打撈上來的三具屍體中,已經確認了祁峰的身份。”

  祁山緊握雙拳,他的意識在一瞬間似乎飄離了他的身體,短暫的空白後,從小到大和弟弟相依為命的畫面一股腦鑽了進來,祁山點了點頭,喃喃道:“我弟弟死了……”他站起身,用力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向門外走去。

  榮鵬飛望著祁山的背影,並沒有阻止他。

  祁山坐到自己的輝騰車內,前方五哥低聲道:“怎樣?”

  “小峰死了……”祁山說話的時候,感覺有兩行冰冷的淚水劃過自己業已僵硬的面龐。

  1997年就在一連串的悲劇中開始,張揚雖然通過國安技術部門的幫助初步鎖定了殺害姜亮的疑犯,可是林光明這個人宛如人間蒸發一般,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導致祁峰死亡的那場車禍經過警方的調查,證明並不是意外,車輛在行進途中遭到了不明車輛從側後方的撞擊,正是那次撞擊才導致了車輛失控,沖斷護欄,墜入了下方深達出米的大清河。

  悲傷仍未淡去,但是大街小巷零星響起的鞭炮聲預示著舊的一年即將要過去,春節前,張揚的家人特地從純陽趕到東江,目的走向宋家提親。

  楚嫣然也專程從美國飛回,貝寧財團已經上了軌道,事業在良性發展中,她和張揚的感情在歷盡波折之後也終於迎來了收穫的季節。

  這個下午,張揚先去機場接了楚嫣然,又和她一起前往火車站把父母接來,徐立華和趙鐵生都顯得喜氣洋洋,人逢喜事精神爽,張揚終於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楚嫣然美麗端莊,事業有成,而且她的父親還是現任平海省委書記,對趙家來說,這門親事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

  張揚從趙鐵生手裏接過了行李放在後備箱內,笑道:“趙叔,我哥他們沒過來?”

  趙鐵生笑道:“他們倒是想來,我沒讓他們跟看來。”趙鐵生是對自己的那兩個兒子不放心,覺著他們拿不出臺面,害怕跟著過來反倒誤了張揚的事情。

  徐立華拉著楚嫣然的手,越看越是喜愛,不停的笑,楚嫣然被未來婆婆看得不好意思,一張俏臉滿是嬌羞之色,張揚道:“媽,沒您這樣看人的,嫣然都不好意思了。”

  徐立華道:“我看我兒媳婦甘你什麼事情?”她拉著楚嫣然的手道:“嫣然,又瘦了。”

  楚嫣然小聲道:“沒有,就是黑了點。”

  張揚道:“早告訴你,沒事別總往那小島上跑,海風吹著,紫外線曬著,不黑才怪。”

  楚嫣然瞪了他一眼道:“你嫌棄我啊?”

  張揚笑道:“不過我倒沒感覺到你黑!”

  徐立華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道:“自己黑的跟個炭團似的,還好意思說別人。”

  楚嫣然格格笑了起來,她挽住徐立華的手臂道:“阿姨,走吧,我爸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宋懷明這段時間幾乎都很晚回家,剛剛全面接手平海的工作,他不但要穩定領導班子成員的心態,還要和新來的代省長周興民進行方方面面的溝通和磨合,代省長周興民剛剛來到平海,表現的還是相當謙遜,口口聲聲要認宋懷明做老師,對平海的事情基本上不發表意見,其實對每一個新來者都是一樣,初到貴地,首先要做的是觀察和瞭解情況,在沒有熟悉情況之前,誰也不會輕舉妄動。

  為了張揚一家過來提親,宋懷明今天特地提前回來,家裏很久沒那麼熱鬧了,妻子柳玉瑩不禁埋怨宋懷明,到底有多久沒抱過兒子了?宋懷明想起最近只顧著工作,忽視了對家人的關心,不由得感到有些內疚,今天自然要好好表現,妻子和保姆準備飯菜的時候,他就在客廳逗著小庚新玩。

  柳玉瑩的聲音從廚房內飄出來:“懷明,外婆這次怎麼沒來?”

  宋懷明道:“她打電話過來了,嫣然的事情她早就同意了,這兩天都在謝國忠家裏,說是春節再和謝國忠一家一起過來,來咱們東江過年。”

  柳玉瑩開心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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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5 22:58:13
第八百七十章 提親(下)

  門鈴聲響起,宋懷明將孩子交給保姆,親自去開門,柳玉瑩也放下手頭的事情迎了出來。

  楚嫣然和張揚陪著趙鐵生夫婦出現在大門前,張大官人嘴巴甜甜的叫了聲宋叔叔、柳阿姨。

  宋懷明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握住趙鐵生的手:“趙大哥、嫂子趕緊裏面坐!”

  趙鐵生雖然已經有了一次和宋懷明接觸的經歷,對宋懷明的平易近人早有瞭解,可是現在聽說宋懷明已經成了省委書記,那可是平海首屈一指的高官,人家這麼高的級別對自己這個普通工人如此客氣,趙鐵生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握著宋懷明的手,他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了:“宋……宋省長……不……不,宋書記好!”

  宋懷明笑道:“大家都好,快,快請坐!”他並不介意趙鐵生的失態,畢竟對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和領導面對面的時候難免要有些惶恐,雖然宋懷明自認為沒什麼架子,但是中國官場從古到今積累的弊病如此,已經讓老百姓形成了對官的畏懼心態,這一點很難改變。

  宋懷明招呼張揚一家人來到客廳坐下,徐立華主動抱過小庚新,連連誇讚這孩子生的機靈漂亮,還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見面禮,宋懷明對此並沒有拒絕,他害怕任何的拒絕可能傷害到趙鐵生夫婦的自尊,宋懷明考慮的無疑是很周到的,柳玉瑩讓保姆把小庚新帶回房間休息,她親自把菜上桌,招呼張揚一家入座。

  楚嫣然現在和柳玉瑩之間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她主動幫忙去端菜,走入廚房,柳玉瑩笑道:“嫣然,這裏用不著你,趕緊去陪張揚的爸爸媽媽說話。”

  楚嫣然道:“有我爸呢,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徐立華看著楚嫣然忙裏忙外,她向宋懷明道:“宋書記,嫣然真好啊,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我常說,我們家的三兒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讓嫣然看上他。”

  宋懷明哈哈笑道:“大哥大嫂,其實誰家的孩子誰不愛?在咱們眼裏,就是孩子的缺點也是說不出的可愛。”

  趙鐵生跟著點頭。

  張揚拆了瓶茅臺,給宋懷明倒酒,宋懷明堅持道:“先給你爸倒上!”雖然只是一個細微的舉動,可是已經充分表現出宋懷明對趙鐵生夫婦的尊重,趙鐵生不由得想起了丁兆勇的父母,人比人氣死人,宋懷明是省委書記,人家都沒有任何的官架子,這就是差距。

  宋懷明端起酒杯道:“趙大哥、嫂子,歡迎你們來到東江做客,最近我工作比較忙,所以今天沒能去火車站接你們,失禮之處還望多多擔待。”

  趙鐵生道:“宋書記,您別客氣,平海這麼多的大事都要您管,您的時間寶貴。”趙鐵生這會兒稍稍鎮定下來了,說話也不結巴了。

  宋懷明道:“在自己家裏就別客氣了,趙大哥,你叫我懷明就行。”

  就算借趙鐵生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省委書記直呼其名,豔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宋書記,柳校長,我敬你們。”徐立華也趕緊端起酒杯。

  宋懷明笑道:“應該是我們兩口子敬你們才對!”

  他們把這杯酒喝了,張揚忙著給倒上,趙鐵生吃了口菜,原本想說什麼的給忘了,徐立華悄悄在下面推了他一把,趙鐵生是張揚的養父,也是家裏當家做主的那個,今天過來專程為張揚提親的,趙鐵生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他又端起酒杯:“宋書記、柳校長,我們這次來是想幫三兒向嫣然提親的。”

  楚嫣然聽到這話羞得垂下頭去,俏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張大官人卻是樂呵呵咧著嘴。

  宋懷明道:“趙大哥,張揚這孩子不錯,我個人沒什麼意見,只要他們兩人同意,我就同意。”

  張揚這小子何其的機靈,當眾向楚嫣然道:“嫣然,你爸都說了,只要你點頭,咱倆這婚事就算定下來了。”

  楚嫣然有些難為情道:“我聽我爸的!”

  兩家人都笑了起來。

  宋懷明微笑道:“嫣然,你長大了,感情的事情,不能聽爸的,你覺著張揚可以託付終身,你就選擇他,要是你覺著心裏沒底,那就繼續考察他幾年。”

  張大官人聽出宋懷明好像有些活動話兒,難不成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對自己還有些不放心?凡事要趁熱打鐵,這次家裏人都從江城專門過來提親了,要是搞黃了,母親還不知道要多失落,他從兜裏掏出首飾盒,一條鑽石項鏈,一枚鑽石戒指。

  楚嫣然也不知道他有這種準備,女人對鑽石的抗拒力真的很薄弱,張大官人不由分說的把項鏈給楚嫣然戴上,然後又把鑽戒套在她的手指上:“別管你答不答應,我先把你給套牢了。”

  楚嫣然的大眼濕潤了,她握住張揚的手道:“聽你的就是……”

  看到女兒如此開心幸福,宋懷明自然倍感欣慰,雖然他知道張揚這小子有些不定性,可是他也無法否認張揚在年輕人中走出類拔萃的,女兒對張揚是一往情深,這麼多年來雖然有過波折,可對他的感情從沒有改變過,宋懷明笑道:“嫣然,既然選擇了張揚,以後就要好好照顧他,更要孝敬他的父母,懂嗎?”

  楚嫣然點了點頭。

  徐立華幸福的眼圈都紅了,她向張揚道:“三兒,以後你可不許欺負嫣然,如果你欺負了她,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張大官人苦著臉道:“媽,你用不著那麼狠吧?”

  徐立華握住楚嫣然的手道:“總之以後,我肯定會對嫣然比你好!”徐立華沒有什麼太珍貴的首飾,將自己唯一的一個金鐲子作為定親禮物送給了楚嫣然,雖然鐲子的價值無法和張揚送出的鑽飾相比,可是這畢竟代表著老人家的愛護之心。

  接下來的事情就由趙鐵生出面了,按照規矩他們也送了聘禮,把楚嫣然的生辰八字給要了過去,這是要找人看看日子,爭取年內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

  楚嫣然幸福到了極點,柳玉瑩看出張揚送給她的鑽飾價值連城,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晚飯後,大家一起坐在客廳喝茶聊天,宋懷明把張揚叫到書房,說是要送給他一件禮物。

  張揚卻隱約猜到宋懷明可能有話想單獨對自己說,他跟著宋懷明來到書房內,宋懷明先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張揚道:“打開看看!”

  張揚打開盒子一看,晃面放著一對綠椎鎮紙,雕工精美,圖案古樸,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

  宋懷明道:“這是我年輕時候在縣裏工作時買到的,據說是隋朝的東西,你喜歡寫字,就送給你了。”

  張揚笑道:“謝謝宋叔叔。”

  宋懷明道:“最近工作怎麼樣?”

  張揚道:“還是那樣,不過平海高層最近變動頻繁,大家心裏都不是太踏實。”

  宋懷明笑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有關係啊!您想想,我現在要更加嚴格要求自己了,萬一我做錯了事情,不是給您丟臉嗎?”

  宋懷明笑道:“怎麼?我讓你感到壓力了?”

  張揚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笑了笑。

  宋懷明道:“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負擔,你只需要踏踏實實的工作,不要過問身邊的其他事。”

  張揚道:“宋叔叔,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嫣然的。”他找到了機會,剛好向宋懷明做出保證。

  宋懷明道:“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們能夠相愛一輩子,善待一個人一生一世很容易,可是相親相愛一輩子卻很難,我相信你可以給嫣然幸福,我希望你一定要給她幸福。”

  張大官人用力點了點頭。

  宋懷明道:“我聽說,你曾經給喬書記送過一幅《陋室銘》?”

  張揚暗叫不妙,本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可終究還是傳到了宋懷明的耳朵裏,其實想想這也難怪,劉豔紅和宋懷明什麼關係?她瞞著誰也不會瞞著宋懷明,人家兩人是革命友誼萬年長。當著宋懷明的面張揚當然不敢撒謊,他點了點頭道:“喬書記喜歡書法,黃閑雲剛巧送給我一幅字,所以我借花獻佛送給他了,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會讓人捅到紀委。”

  宋懷明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被追究下去,你會有多大的麻煩?”

  張揚道:“現在知道了,可不做我也都做過了。我就納悶一件事,到底是誰舉報的我!”

  宋懷明道:“重要嗎?”

  張揚道:“我懷疑過閻國濤,可事實證明不是他,後來我發現喬書記在書房裏掛著的那幅字根本就是他的臨摹之作,所以我才想到了喬書記的頭上。”這些話他一直沒對宋懷明說過,現在他和嫣然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換句話來說,宋懷明已經是他的准岳父,所以張揚也就不再有顧忌。

  宋懷明當然明白張揚的意思,他笑道:“張揚,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花費精力去想,更不需要去刨根問底,活在世上糊塗一點未嘗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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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 總得面對(上)

  張大官人品味著宋懷明的這句話,總覺著意味深長,活在世上糊塗一點未嘗不是好事,這種話不應該從省委書記的嘴裏說出來啊,難不成宋懷明對自己就是抱著裝糊塗的態度,張大官人越想這心裏越不踏實。自己的那點事兒如果讓宋懷明知道,他豈能容忍自己?不過想想今晚的求婚順順利利,未來岳父大人對自己應該不是那麼的瞭解。

  還好宋懷明並沒有繼續嚴肅的話題,很快就和張揚來到樓下,作為主人他不能讓趙鐵生夫婦感到絲毫的怠慢。

  雖然是一些小事,可是從這些待人接物的小事上能夠看出宋懷明的胸懷,趙鐵生和徐立華對這位親家推崇備至,當晚兩家人談得也很融洽,八點的時候,張揚一家起身告辭,宋懷明的時間寶貴,他們也不好意思多做耽擱。

  宋懷明夫婦將他們一家送到門外,趙鐵生說什麼都不讓他們遠送了,宋懷明讓女兒把張揚一家送到停車場。

  趙鐵生和徐立華走在前面,張揚和楚嫣然一對小兒女跟在後面,楚嫣然主動牽著張揚的手道:“今年春節我外婆會來東江。

  張揚點了點頭,他輕聲道:“這兩天沒什麼事情,我想咱們還是要先去京城一趟,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得給我乾爹乾媽那裏說一聲。”

  楚嫣然道:“好,那明天我們就過去。”

  世上的事情總是那麼湊巧,他們離去的時候,剛巧遇到了散步歸來的平海省政法委書記丁巍峰和錢惠敏兩口子,錢惠敏開始並沒有認出對面走過來的是趙靜的父母,可丁巍峰先看到了張揚,然後他就認出了趙鐵生夫婦,丁巍峰明顯猶豫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主動迎了上來笑道:“這不是趙靜的爸爸媽媽嗎?”

  趙鐵生和徐立華這才認出了丁巍峰夫婦,趙鐵生的臉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上次和丁巍峰一家見面被他視為奇恥大辱,他對丁家一直都沒什麼好感。徐立華只是一個家庭婦女,她也不知道這樣的場面如何應付,張揚和楚嫣然攜手走上前去,張揚笑道:“丁書記,錢阿姨,你們散步啊!”

  錢惠敏這會兒認出來了,想不到這麼巧,居然會和張揚的父母迎頭遇上,她對兒子和趙靜的親事一直都是堅決反對的,不過她的反對似乎無濟於事,現在兒子已經和趙靜偷偷領證了,也就是說丁兆勇和趙靜現在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受法律保護。錢惠敏私下裏抱怨過無數次,可現在丈夫的態度也有些改變了,大有聽之任之的架勢,既然已經領證了,總不能讓他們離婚吧?

  丁巍峰主動和趙鐵生兩口子打了招呼,可人家都沒搭理他,丁巍峰等於碰了一個釘子,老臉不由得有些發燒,幸好張揚在場,丁巍峰夫婦和楚嫣然不熟,張揚把楚嫣然介紹給他們認識,丁巍峰笑道:“嫣然,上次你從美國回來,我就想見見你,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過兩天我請你們全家吃飯。”

  楚嫣然笑道:“丁叔叔客氣了,我們和兆勇都是好朋友,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丁巍峰笑了笑,目光看了趙鐵生一眼,趙鐵生早就把臉扭到一邊。

  徐立華畢竟念著女兒現在和丁兆勇已經偷偷領了證,她勉強向丁巍峰笑了笑。

  丁巍峰道:“大哥、大嫂,既然咱們遇到了,去我家裏坐坐吧。”

  趙鐵生哼了一聲道:“不敢,你們丁家門檻太高,我們攀不起!”他說完話悶著頭就走了。

  丁巍峰被晾在那裏好不難看,其實今天丁巍峰倒沒有什麼過失,他主動跟趙鐵生夫婦打招呼,還邀請他們去家裏做,這一切都表示丁巍峰開始讓步,試圖緩和兩家的關係,可惜趙鐵生壓根就不領情。

  錢惠敏的一張臉已經氣得鐵青,她上前拉住丁巍峰,強忍著沒說出刻薄的話來。

  徐立華這下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道:“丁書記,您別介意,我們家老趙就是那個臭脾氣,對不起啊!”她趕緊去追趙鐵生了。

  張揚看到丁巍峰兩口子的臉色,心裏又是好笑又是可氣,他打心底不待見丁巍峰兩口子,可考慮到趙靜和丁兆勇的關係,也不能把事情搞得太僵,他笑道:“丁叔叔,改天有機會一起坐坐吧,我覺著咱們兩家應該好好溝通溝通。”

  丁巍峰跟著點頭。

  張揚和楚嫣然離去之後,錢惠敏拖著丁巍峰就走,看到張揚一家人走遠,氣得狠狠在丁巍峰的手臂上擰了一把,抱怨道:“你幹什麼你?你自己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丁巍峰苦笑道:“說什麼啊!”

  錢惠敏怒道:“你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別人都不搭理你,虧你還能笑得出來。”

  丁巍峰歎了口氣道:“回家再說!

  楚嫣然把張揚一家送到停車場方才和張揚依依作別,臨別之時,小聲對張揚道:“我想你。”

  張大官人溫言勸慰道:“明天咱們一起去京城。”他用傳音入密對楚嫣然道:“要不,今晚你給我留著窗戶。”

  楚嫣然俏臉一紅,小聲道:“你還是好好陪著伯父伯母,咱們有的是機會在一起。”

  張揚捏了捏她吹彈得破的俏臉,這才上了汽車。

  張揚帶著父母回到梁成龍借給他的別墅,途中趙靜打電話過來,詢問父母晚上住在哪里,張揚讓她和丁兆勇直接去別墅那邊。

  趙鐵生仍然為剛才的事情有些生氣,他憤憤然道:“讓她過來幹什麼?都沒結婚,就住在一起了,成何體統?”

  徐立華歎了口氣道:“老趙,你就不能少說兩句,他們都領證了,在法律上就是合法夫妻。

  趙鐵生怒道:“什麼合法夫妻?丁家根本就沒同意,人家看不起咱們?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得嫁給他們丁家?”

  張揚笑道:“我看啊,這事兒你們誰都管不了,我媽說得對,領了證就是合法夫妻,其實剛才我看丁書記也有緩和關係的意思。”

  趙鐵生道:“他會那麼好心?”

  張揚道:“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動機,可咱們兩家人總不能一直就這麼僵下去?咱們無所謂,就算和丁家老死不相往來也沒關係,他丁巍峰官再大,我們也不靠他吃喝,可小靜就不一樣,她和丁兆勇結婚,早晚還得面對丁家,趙叔、媽,你們心底還是疼小靜的,我看得出來,你們生氣還是因為覺著小靜受了委屈。”

  趙鐵生沉默了下去,雙眼望著窗外,他掏出一盒煙,卻被徐立華搶了過去,不想讓他在張揚的車裏抽煙。

  張揚道:“拋開丁家的事情不談,兆勇這個人很不錯,對待小靜是真心的,不管你們怎麼看,我覺著丁兆勇這個人值得小靜託付終身。”

  徐立華道:“我也沒說兆勇這孩子不好,可是……”

  張揚道:“我過去也很生氣,就沖著兆勇他媽那態度,也不能把小靜嫁到他們家去,可現在想想,他們的感情還是要他們自己做主,咱們任何人也不能替他們做出決定。”

  趙鐵生低聲道:“都是做大官的怎麼差距這麼大呢?嫣然的爸爸是咱們平海的一把手,你看看人家,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家那才是胸懷坦蕩,人家才是真心疼女兒。”

  張揚道:“咱們不能強求每個人都一樣,誰沒點自私的想法?”

  徐立華道:“三兒啊,我們知道,小靜和兆勇的事兒,我們不反對,只要他們能夠過好,我們就滿足了。”

  丁兆勇和趙靜先於他們到達了別墅,張揚開車帶著父母抵達的時候,兩人都站在外面等著呢,看到母親,趙靜笑著迎了上去:“媽!”

  徐立華握著女兒的手,連連點頭,不知為何眼圈紅了起來。

  丁兆勇走到趙鐵生面前恭敬叫了聲趙叔叔。

  可能是因為張揚在途中做了工作,這次趙鐵生的反應沒那麼激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來啦!”

  張揚開門把大家都請了進去。

  丁兆勇沒空手過來,帶著兩條好煙,四瓶好酒,他也知道趙鐵生對自己家裏有看法,所以想盡辦法討好這位岳父大人。

  趙鐵生因為晚上在宋家喝了點酒,所以說話也比較直接,接過女兒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道:“兆勇,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丁兆勇道:“今年五一,正想徵求你們兩位老人的意見呢。”

  趙鐵生道:“你父母同意嗎?”一句話就把丁兆勇給問住了,他咬了咬嘴唇道:“趙叔,這事兒我會解決。”

  趙鐵生道:“結婚雖然是你們兩個人自己的事情,可是畢竟也和兩家的父母相關,既然想一輩子守在一起,就別留下什麼疙瘩,大家開開心心的就好,能說清楚的還是說清楚。”

  丁兆勇點了點頭。

  趙靜道:“爸,兆勇對我很好。”

  趙鐵生道:“小靜啊,今晚我和你媽去宋書記家給你小哥提親,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按照咱們家鄉的規矩,你哥還沒結婚,你總不能搶在他前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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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 總得面對(下)

  張揚聽出趙鐵生還是在給他們小倆口製造障礙,居然把自己拿出來當理由了,張揚笑道:“什麼年代了,誰還講這個規矩,我和嫣然今年舉辦婚禮夠嗆,不過我們應該先把證給領了,嫣然是美籍,我們的手續可能稍稍麻煩點,不能讓小靜等成老姑娘吧!”

  徐立華也跟著幫襯道:“五一就五一唄,只要他們願意,兆勇啊,我們這邊雖然沒什麼意見,可是你這件事還是應該先徵求父母的同意,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要是不尊重他們的意見,他們肯定會很傷心的。”

  丁兆勇道:“趙叔叔、徐阿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小靜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趙鐵生和徐立華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去休息了。

  客廳內只剩下丁兆勇和張揚兄妹倆,丁兆勇歎了口氣道:“張揚,你爸媽好像不喜歡我。”

  張揚道:“那倒不是,還不是因為你家裏的事兒。”

  丁兆勇道:“我跟我爸談過,他現在沒什麼意見,就是我媽她……”

  張揚道:“凡事都有個過程,你儘量耐心點,爭取說服她。”

  丁兆勇道:“今年春節我想小靜去我家。”

  趙靜道:“我不去!”

  丁兆勇道:“我跟我爸都說過了,他還答應幫忙做我媽的思想工作。”

  張揚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你們想要順順當當的結婚,就得面對這些困難。”通過今晚的事情,張揚看出丁巍峰還是有所轉變的,他能夠主動和趙鐵生打招呼,就證明他已經試圖放下架子。張大官人漸漸學會了大局觀,考慮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全面,跟丁家慪氣,非得要分出個輸贏壓根沒那必要,如果那樣做,到最後傷害到的只能是趙靜和丁兆勇。

  趙靜有些心煩不想談這件事,把話題轉移到張揚的身上:“哥,聽說你和嫣然的事情定下來了?”

  張揚笑道:“定下來了,過兩天我們也去領證。”

  丁兆勇道:“當了省委書記的女婿,以後你可就沒那麼自由了。”

  趙靜為哥哥感到高興之餘,不免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有些黯然神傷,她起身上樓去了,今晚她留在這裏住。

  張揚去酒櫃里弄了瓶威士卡,拆開一包花生米,和丁兆勇對飲了起來。

  丁兆勇道:“對不起。”

  張揚笑道:“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丁兆勇道:“我讓趙靜受了不少的委屈。”

  張揚道:“她自己選的,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兒,我現在鬧明白了,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

  丁兆勇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結婚前解決所有問題。”

  張揚道:“兆勇,其實今晚我們回來的途中遇到你爸媽了。”

  丁兆勇一聽就緊張了起來:“怎麼?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快?”

  張揚笑道:“還行吧,我看得出,你爸現在的態度改變了很多,要不這樣,等過段時間,我去找你爸,跟他好好談談,我想你爸應該是個開明的人。”

  丁兆勇端起酒杯和張揚碰了碰道:“忘了恭喜你和嫣然。”

  張揚笑道:“謝謝,說實話,真要是把結婚提上日程,我這心裏還有些忐忑。”

  丁兆勇道:“這叫婚前緊張綜合症,每個人都這樣。”

  張揚笑道:“你也緊張?”

  丁兆勇道:“有點兒,擔心自己做不到小靜想得那麼完美。”

  張揚道:“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都是優點,同時也包括他的缺點,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丁兆勇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壓力小多了。”

  張揚喝了口酒,砸了砸嘴巴道:“還別說,這洋酒喝習慣了也不錯。”

  丁兆勇道:“梁成龍把別墅借給你算是借對人了,這貨辛苦存的名酒全讓你給喝光了。”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紅粉贈佳人,美酒送英雄,他的酒進到我肚子裏才不算糟蹋。”

  丁兆勇笑道:“倒也是,哥幾個裏面數你最能喝,也最懂酒,梁成龍的這些酒就是為了你準備的。”

  張揚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丁兆勇道:“還不錯,我在南錫夢晨數碼廣場做硬體批發,生意挺紅火的。”他話鋒一轉道:“夢晨招商情況很好,全國各地的IT從業者都對那邊表示出強烈的興趣,我真是不知喬夢媛出於怎樣的考慮,生意還在上升期,居然就把夢晨數碼廣場轉讓了,這要損失不少的錢。”

  提起喬夢媛,張揚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低聲道:“還不是因為喬鵬舉惹下的那些麻煩,環宇集資的事情雖然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可是很多的集資款他要退回去,單憑他自己填補不了這個漏洞,所以喬夢媛把手上的業務全部結束,套取大量的現金幫助他解決困難。”

  丁兆勇感歎道:“喬夢媛真的很不簡單,擁有這樣的俠骨柔腸,很少有女孩子可以做到她這樣。”

  張揚點了點頭,對丁兆勇的話深表認同,自從喬夢媛離開平海之後,就沒有和張揚主動聯繫過,其間張揚打過一次電話,喬夢媛只是簡單地寒暄了兩句,這段時間,再打她的電話,幾次都處於關機中,張揚對喬夢媛的近況很是擔心,這次前往京城務必要抽時間和她見上一面。

  丁兆勇道:“喬鵬舉這次能夠躲過一劫也算得上幸運。”

  張揚道:“喬老雖然退了,可是政治影響力仍在。”

  丁兆勇道:“應該是大不如前了,否則喬書記怎麼會離開平海?”

  張揚笑道:“兆勇,你什麼時候也對政治這麼感興趣了?”

  丁兆勇道:“我們家老爺子也快到點了,我看得出,他最近很不開心,所以經常開導他。”

  張揚道:“這叫離休綜合症,跟婚前緊張綜合症差不多。”

  丁兆勇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一打岔,我差點忘了說到哪兒了,對了,夢晨數碼廣場現在改名了,叫安泰數碼廣場。”

  張揚一聽就知道改名和安達文有關。

  丁兆勇道:“香港世紀安泰的安達文接下了夢晨數碼廣場的盤子,這個人怎麼樣?”

  張揚對安達文沒什麼好感:“不怎麼樣,一個連姐姐都坑的奸詐小子,你覺著會怎麼樣?”不過他馬上又道:“你別受我的影響,你們生意人在商言商,這小子倒是一個經商奇才,安家曾經一度面臨衰敗,他執掌世紀安泰之後,很快就重振安家,有些本事。”

  丁兆勇笑道:“我也聽說他是個經商天才,本來想通過你的關係聯絡聯絡,現在看來沒那種必要了。”

  張揚笑道:“你不提我還好,那小子跟我有些過節,你要是提起我,他說不定會想辦法陰你。”

  丁兆勇道:“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沒從喬夢媛的手上把門面給買下來。”他最早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現在的門面都是租用的,而喬夢媛最早定下來的原則也是門面只租不售,不過丁兆勇如果一早利用他們的關係,買下來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喬夢媛將夢晨數碼廣場整個轉讓給了安達文,丁兆勇再想買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張揚道:“江城的南林寺廣場也是被他買下來的,搞不懂這小子,好像突然把注意力轉移到平海來了。”

  丁兆勇道:“好好的當你的官就是,做生意你不懂。”

  張揚道:“我發現自己官也當不好,感覺當官不如開始的時候自由了,幹什麼事總覺著縮手縮腳的。”

  丁兆勇笑眯眯看著張揚道:“是不是因為你家岳父成了省委書記,心理壓力很大啊?”

  張揚咽了一大口酒:“不瞞你說,我真有壓力,過去他是省長的時候,我還沒這種感覺,可現在忽然覺著自己置身於所有人的注目之中,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盯著,我做事必須小心謹慎,一點錯都不允許,我是不是想得有點太多了?”

  丁兆勇道:“這倒不是,你這樣考慮很正常,宋書記現在是平海一把手,你又在東江工作,平時有什麼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到他的耳朵裏,還有,肯定有不少人盯著你,你這個人平時做事又太隨性,難免不被人挑毛病。”

  張揚道:“你有什麼建議?”

  丁兆勇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張大官人瞪大了一雙眼:“別跟我玩深沉,說明白點兒。”

  丁兆勇道:“說白了就是,你現在的問題是失去自由了,你想獲得自由就必須往外走,離開宋書記的視線範圍,什麼也不如自由重要啊?”

  張揚道:“兩者皆可拋是啥意思?你小子該不會對我妹也抱有這樣的想法吧?”

  丁兆勇萬萬沒想到張揚會繞到自己身上,他慌忙道:“我就這麼一說,這首詩對你適用,對我不適用,我是一俗人,我是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

  張大官人笑道:“丁兆勇啊丁兆勇,你小子挺滑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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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婚姻與政治(上)

  或許是因為徐立華做了思想工作,或許是不忍心看到女兒夾在中間兩面為難,或許是覺著丁兆勇本人還是個不錯的青年,趙鐵生對丁兆勇的態度好了許多,第二天還在他和趙靜的陪同下去東江各處遊玩,同時也默許了丁兆勇的想法,同意趙靜今年可以留在東江過年。

  張揚和楚嫣然當天上午乘火車前往京城,楚嫣然原本提議要坐飛機,可張大官人對那玩意兒始終有些害怕,如果不是特別必要,他儘量選擇其他的交道工具。

  對熱戀中的情人來說時間並不是問題,十個小時後火車抵達京城,張揚和楚嫣然攜手走出軟臥車廂,楚嫣然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

  京城的氣溫比起東江要低許多,空氣乾冷,外面刮著白毛風,楚嫣然被冷風刺激到,打了一個噴嚏。

  張揚展開劈膀將她擁入懷中,一手拖著拉杆箱向前方走去。

  楚嫣然道:“咱們住哪兒?”

  “周老大安排,他說好來車站接我們。”

  說話的時候已經看到前方周興國的身影,他專門過來接站,周興國笑著迎了上來,樂呵呵和張揚握了握午道:“三弟,你可晚了整整半個小時。”

  張揚笑道:“火車晚點,我也沒辦法。”

  周興國笑道:“真是搞不懂你,坐飛機多方便,非得坐火車,晃晃悠悠十多個小時,你不嫌累啊!”

  楚嫣然一旁笑道:“他對飛機有心理陰影,總覺得在天上飛不踏實。”

  周興國微笑和楚嫣然打了個招呼,他接過張揚手中的拉杆箱道:“事實上飛機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張揚道:“自己開安全,別人開可保不住,等於把性命交到別人的身上。”酬田圖片行同浮水印——周興國道:“你要是這麼想,還是自己去考飛機駕照,等將來官做大了有機會配專機的情況下,可以親自駕駛。”

  楚嫣然道:“是個好提議,張揚你趕緊學開飛機吧,等你學會了,咱們買架直升機來開。”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笑。

  周興國帶著他們從VIP通道離開,司機就在外面等著他們上了周興國的賓士車,周興國道:“老二和老四已經在紫金閣訂好了位子,我先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周興國把他們帶到了京城頂級的別墅區御苑,這兒離紫禁城很近,周興國在這裏有三棟獨體別墅,他平時在京城呆得時間很少,即便是在京城,這裏也很少來住,多數時間都是在家陪老爺子,按照他的話,這邊的房子就是投資,別墅有一棟裝修過了,其他的兩棟都是毛坯,周興國買到後,三年不到價格已經漲了三倍,現在有兩棟別墅都是白賺的,楚嫣然對周興國的投資眼光也深感佩服。

  周興國對張揚和楚嫣然待以上賓之禮,不僅僅因為張揚是他結拜兄弟,還因為現在他堂哥周興民前往平海擔任代省長一職,和楚嫣然的父親宋懷明搭班子,這就讓他們之間的政治利益統一了起來。

  周興國把他們安頓好之後,還要出去辦點小事,約好一個小時後去紫金閣吃飯。車庫裏給張揚留了一輛賓士越野車,周興國個人對賓士這個品牌情有獨鐘。

  等周興國離去之後,張揚首先把居住的地方檢查了一遍,自從上次和秦清被人偷拍,這廝就長了個心眼兒,無論到哪里先檢查環境,確信周圍沒有監聽監視設備,趙天才專門幫他做了一個反監測儀,只要周圍有監測設備,百分之九十九能夠發現。

  他們沐浴更衣之後,就驅車直接前往紫金閣,途中張揚先給乾媽羅慧寧打了電話,說可能要晚點抵達京城,今晚就不過去了,等明天一早再去見她,羅慧寧對這個乾兒子還是很關心,關切的問他需不需要派人去接站,張揚笑著謝絕了。

  到了紫金閣,發現目前只有薛偉童一個人在,周興國和徐建基兩人都不守時,薛偉童性格開朗,見到楚嫣然笑著就迎了上去:“這就是我未來嫂子吧,你真是漂亮啊!我三哥的眼光真好。”

  楚嫣然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你才漂亮呢!”

  “我?”薛偉童摸了摸自己的短髮:“還真沒人跨過我漂亮,誇我英俊的倒是有過幾個。”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紫金閣的老闆馮景量這會兒也來到包間內,他笑著和張揚楚嫣然打了招呼,扶住張揚的椅背道:“怎麼著這是?周老大和徐建基呢?”

  薛偉童道:“一個說去談生意,一個去接他的明星女友了,這兩個人真是太不守時了。”

  說話的時候徐建基帶著明星女友林穎走了過來,一進門就連連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途中塞車,今晚這頓飯算我的!”

  馮景量道:“別介啊,張揚到我這兒來吃飯怎麼能讓你結賬呢?打我臉是不?”

  徐建基的目光落在楚嫣然的身上,他笑道:“這一定是我弟妹了!”

  楚嫣然笑盈盈站了起來叫了聲建基哥!

  徐建基笑著點了點頭,他朝林穎使了個顏色,林穎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袋,裏面卻是一款限量版的LV手包,徐建基笑道:“第一次見弟妹,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馮景量心中暗贊,徐建基之所以晚來,十有九八是去準備禮物了,這廝很會做人啊,建基集團這次在東江新城區投資這麼大,和當地官員搞好關係顯然是非常必要的,楚嫣然是宋懷明的女兒,這份禮物可不是單純沖著張揚送的。

  楚嫣然本想拒絕,張揚笑道:“收下,我這二哥財大氣粗,咱們要是不收,這錢他也得糟蹋了。”

  徐建基笑道:“弟妹是貝寧財團的總裁,和她相比,我這點錢算不上什麼。”

  薛偉童道:“一個請吃飯,一個送包包,我送什麼?”

  周興國此刻也走進來了,他的藉口和徐建基如出一撤,也是塞車,不過周興國是一個人來的。薛偉童不等他坐下就直截了當的問道:“大哥,今兒你第一次見到嫣然,送什麼見面禮給她?”

  周興國呵呵笑了起來“就數你機靈,怎麼?你們都送過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楚嫣然身邊的那個新買的LV手包,他的確帶禮物過來的,送給楚嫣然的是一對和田玉鐲,薛偉童搶過去看了,單從玉質成色來看,這對玉鐲價值就得在五十萬以上,周興國出手果然慷慨。

  薛偉章道:“大哥,你夠偏心的,認識這麼多年,怎麼不見你送我東西?”

  周興國笑道:“見者有份!”他給薛偉童和林穎也都準備了一對玉鐲,雖然也是上品但是和楚嫣然的這一對不能比。

  薛偉童是個從不甘心落後的主兒,看到每人都送楚嫣然見面禮物,唯獨自己沒準備,她馬上表態,要送給楚嫣然一輛汽車,更慷慨的表示,讓楚嫣然自己去名車匯去挑。

  楚嫣然笑道:“偉童,你的心意我領了。”

  薛偉童道:“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馳馬難追,三哥,明兒你就帶我嫂子去選車。”

  張揚笑道:“她車多得是,我沒車,你還是送給我吧。”

  薛偉童道:“貪官啊,公然索賭!”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周興國招呼大家入座吃飯。

  因為多數人都是和楚嫣然第一次見面,所以說話透著客氣,現在周興國的堂哥周興民和楚嫣然的父親宋懷明又在平海搭班子,所以他們平時最喜歡談得政治話題也變得敏感了許多,大家都小心回避,更多的時間都是在談生意。

  楚嫣然談起了她目前在投資的神廟島,引起了多數人的興趣,薛偉童甚至提議要組團去島上旅遊。

  晚餐過後,周興國興致不減,邀請他們去喝茶,薛偉童對此沒什麼興致,她和楚嫣然、林穎商量了一下,她們三個決定去做美容護理,其實是給這幫男人放鬆的機會。

  在紫金閣門前分手之後,張揚幾個人都坐進周興國的汽車,坐進去之後徐建基率先說了一句:“大哥,真去喝茶啊?”

  周興國道:“你不想喝茶?”

  馮景量跟看來了一句:“喝茶太雅,不接地氣,咱們是不是你點兒?”

  周興國向張揚看了一眼,張大官人道:“那就喝酒!”

  周興國笑道:“王府會館,今晚上不醉無歸!”

  張揚不由得想起上次薛偉童在王府會館一怒拔槍的經歷,那次是她和梁康聯手設好的局,搞得最後不歡而散。

  王府會館的生意依然火爆,巧合的是這次他們仍然坐在昆玉閣,會館的老闆黃善看到是這幾位爺過來了,陪著小心把他們請到了房間內,周興國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向黃善道:“我們哥四個,你看著安排吧。”

  黃善道:“我把四美都給叫過來。”

  周興國點了點頭,黃善終身出去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桑貝貝呢?讓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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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婚姻與政治(中)

  王府四美是王府會館的招牌,可是桑貝貝卻被稱王府郡主,是這裏的頭牌舞女,記得上次薛偉童的火拼就是通過桑貝貝引發出來的。

  桑貝貝的相貌稱不上傾城傾國,可是她最吸引人的是卓爾不群風姿,她的氣質中充滿了一種嫵媚嬌柔的味道,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對男人來說都充滿了暗示和誘惑,雖然張揚上次見過她一次,可這次見到桑貝貝的感覺又有不同,今晚桑貝貝穿著一身色彩鮮豔圖案張揚的旗袍,剪裁合體,恰恰勾勒出她完美的體形,桑貝貝停婷嫋嫋的走了進來,宛如從燈紅酒綠的上海灘走出的民國舞女,一雙水波蕩漾的丹鳳眼在室內環視了一下,幾乎每個人都認為桑貝貝在看著自己。

  張大安人雖然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桑貝貝是個尤物,換成大隋朝那會兒肯定能夠豔壓群芳成為一代名妓。

  桑貝貝來到周興國面前嬌滴滴道:“周老闆!”

  周興國笑著指了指張揚:“我兄弟,你見過吧?”

  桑貝貝紅色的攖唇彎出一個極其嫵媚的狐度,柔聲道:“張先生,您好久不來了。”豐滿挺翹的臀部轉動了一下坐在張揚的身邊,極有彈性的肉體恰到好處的貼在張揚的身側。

  張揚多少有些詫異,過去了這麼久,而且每天都有這麼多的客人光顧這裏,桑貝貝怎麼會記得自己的姓氏?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絕不是因為自己太過醒目,讓人一見不忘,而是因為桑貝貝十有九八在事先打聽過。

  周興國端起酒杯道:“在歐美,男人結婚之前,往往要搞個單身派對,這一夜是盡情的瘋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多放縱就多放縱,張揚,今天就是你的單身派對。”

  徐建基和馮景量同時回應。

  張揚笑道:“別介啊,我這人從來都是很傳統的,你們別把我教壞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桑貝貝幫他將酒杯斟滿,在眾人的提一下端起酒杯給張揚敬酒,張揚接過酒杯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握住了桑貝貝的手腕,張大官人總覺著桑貝貝的身上有股特別的與質,這樣的女子本不應該墜入風塵,雖然只是肌膚的短暫接觸,張揚卻驚奇的發現桑貝貝身體的防範,雖然她表面上裝得嫵媚如常,可是她應該會武功,內力在瞬間提升,更讓張揚驚奇的是,桑貝貝竟然是處子之身。

  張大官人才不會相信混跡在風月場合,能夠出淤泥而不染,在他眼中現在的王府會館和過去的青樓也沒多少區別,無非是接待的客戶群體不同,工作性質還不是一樣。更何況前來這裏的客人不是高官就是巨賈,都有著相當的身份地位,這種複雜的環境下,桑貝貝能夠保住完璧之身,居然還能夠成為王府會館的頭牌,這就不能不讓人感到奇怪了,這個女人絕不普通。

  周興國和張揚喝了杯酒,低聲道:“今年留在京城過年吧?剛好我堂哥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他的堂哥是剛剛上任的平海代省長周興民張揚還沒有見過面,張揚笑了笑道:“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京城是帶嫣然給我乾爹乾媽拜個早年的,順便把我們的婚事說一聲,嫣然要東江過年,我估計得在江城東江兩邊跑,年前就得回去。”

  周興國道:“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說。”

  張揚雖然和周興國結拜,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到無所顧忌暢所欲言的地步,周家的背景深厚,從這次平海的政治變動中就能夠看出,周家獲得了政治利益,高層之間的關係極其敏感,周興民現在擔任平海的代省長,他和宋懷明的未來關係究竟怎樣還很難說,張揚在可能的情況下還是儘量避免和周興民多做接觸,事實上他已經有了離開東江的念頭,不過現在他心裏迷惘的很,不知道應該去哪里。

  徐建基道:“平海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張揚道:“形勢大好不是小好!”

  一旁周興國和馮景量都笑了起來,現在平海的一把手就是張揚的准岳父,他當然會這麼說。

  周興國道:“喬鵬舉這次玩得挺大,很多京城子弟都被卷了進去,還算他走運,到最後撇清了責任。”

  張揚道:“喬鵬舉回來了嗎?”

  周興國搖了搖頭道:“沒見他人,聽說一直都在國外貓著呢,不過他募集的那些資金大都還了回去。”

  徐建基道:“說起這件事,喬夢媛真是不錯,她把自己手上的產業全都轉讓變現,幫助喬鵬舉解決了資全上的困難,這樣的女孩子真是小多見。”言語間流露出對喬夢媛的欣賞,事實上通過這件事,京城太子圈的人都看到了喬夢媛的仗義,對這個慷慨的女孩子欽佩不已。

  張揚向身邊的桑貝貝看了一眼道:“中國歷史上從來都不缺少女中豪傑,女人看起來柔弱,可背地裏都不簡單。”

  馮景量笑道:“張揚,你這句話是閱盡人間春色之後的總結。”

  幾個人大聲笑了起來,身邊的幾個女郎臉上都微微有些發紅,其實這樣的話題根本不會讓她們感到尷尬,可是她們懂得怎樣的神態才能打動男人的內心,才容易撩撥起男人心頭的欲望,女人表現出害羞其實是飽含誘惑的武器。

  周興國道:“別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來點音樂,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能讓她們閑著。”

  舒緩的音樂聲中,張揚和桑貝貝攜弄走下舞池,摟著桑貝貝的纖腰,就像摟著一片輕盈的羽毛,桑貝貝的舞跳得很好,你根本不用操心自己的舞步,她總是可以恰到好處的配合你。

  張揚的舞技也是經過何歆顏這個專業級舞蹈演員的培訓,加上他本身優秀的運動天賦,張大官人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個半好舞伴。

  桑貝貝輕聲道:“張先生的舞跳得真好。”

  張揚笑道:“跳舞在於配合,是你配合得好。”

  桑貝貝道:“張先生是平海人?”

  張揚點了點頭。

  桑貝貝笑道:“我老家也是平海的!”

  “平海哪里?”

  “南錫靜海!”

  張揚微笑道:“都說南錫出美女,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過去我在南錫工作過一段時間。”握住桑貝貝的手,他能夠清晰覺察到她的心率變化,桑貝貝看來很平靜,她輕聲道:“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張大官人內心一怔,桑貝貝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她在暗示張揚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張揚笑道:“有嗎?我不記得自己上過電視。”他牽著桑貝貝,讓她原地旋轉了一周,桑貝貝依然平靜看著他:“我不會認錯。”

  張揚道:“為什麼會選擇這份工作?”

  桑貝貝的目光顯得有些迷惑。

  張揚繼續步步緊逼道:“以你這麼好的條件,應該沒必要選擇這種職業。”

  桑貝貝淡然笑道:“張先生看不起我的職業?”

  張揚道:“無所謂看得起看不起,只是有此不明白。”

  桑貝貝微笑道:“生活可以改變一切!”

  張揚道:“這話好像我在書上看過。”

  桑貝貝道:“任何書都是人寫的。”

  一曲舞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周興國湊近張揚的耳邊低聲道:“老弟,喜歡的話,我安排她陪你。”

  張大官人當然明白周興國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他對桑貝貝有些好奇,但是張揚還沒有好色到這種地步,再說楚嫣然可能已經回去等著自己,張大官人多少還是有些自制能力的,他笑道:“多謝大哥美意,這丫頭不合我的胃口。”

  周興國哈哈笑了起來,他低聲道:“還沒結婚,妻管嚴就犯了。”

  張揚道:“我答應她要回去。”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好,反正有的是機會。”他的目光瞄了桑貝貝一眼,低聲道:“尤物啊!”

  張大官人認同周興國對桑貝貝的評價,可是現在張揚對這種事是比較警惕的,嫣然就算能夠容忍他擁有其他的感情,但是絕不會容忍他和風塵女子來往,即使冠以逢場作戲的旗號,再說現場人多眼雜,雖然大家都是朋友,甚至是結拜弟兄,但是他們的結拜並非是真正擁有了非拜不可的感情基礎,而是處於某種目的,自己如果行為過於出格,難免以後不會成為別人用來對付他的理由,張揚的頭腦還算清醒。

  他向周興國道:“大哥這麼喜歡,乾脆自己留下。”

  周興國笑著搖了搖頭。

  張揚忽然想起周興國雖然已經三十多歲,可是至今仍然沒有結婚,也沒有聽說他感情上的任何事,張揚笑道:“是不是因為大哥心有所屬了?”

  周興國笑道:“我對感情看得很淡。”

  張揚微笑道:“看得淡未必代表不需要,大哥,我都快結婚了,你也該抓緊個人大事了。”

  周興國道:“我們這種人,婚姻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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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婚姻與政治(下)

  周興國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揚並不明白這話代表的意義,直到他們晚上離開王府會館,張揚和馮景量一起離開,馮景量才道破這句話的玄機。

  馮景量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周老大最近可能要訂婚了。”

  張揚感到非常的詫異:“怎麼沒聽他提過?他可真能沉得住氣,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

  馮景量笑道:“我也是聽說,他從沒對外說過,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我覺著這一消息還是有些可信度的。”

  張揚笑道:“誰啊?周老大的訂婚物件是哪家的閨女?”

  馮景量道:“你應該認識,喬家的千金。”

  張大官人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瞪大了雙眼,充滿震驚的看著馮景量:“你說什麼?”

  馮景量也覺著張揚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他笑道:“怎麼?你一點都沒聽說?”

  張大官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是說,喬夢媛?”

  馮景量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消息我聽別人說的,中間有人牽線搭橋,不過周老大到現在還沒承認過。”

  張揚腦袋裏嗡嗡作響,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兒?喬夢媛和周興國怎麼會扯到一塊?在過去,沒發現他們兩人有啥情況啊。張大官人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對喬夢媛的感情是非常特殊的,雖然他們之間從未明確過感情,可是他早已將喬夢媛視為自己的紅顏知己,在張大官人的概念裏,紅顏知己那就是必須要擁有的,那是自己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能被別人給撬走,即使是結拜大哥也不能例外,再說了,明明是自己認識喬夢媛在先啊。

  每當到這種時候,張大官人就變得極度自私起來,他才不會考慮自己的狀況,凡事都只從自己的利益來出發,他感覺到很鬱悶,如果真的有這種事喬夢媛至少要跟他說一聲。

  馮景量當然不會想到張揚的腦子裏會有這麼複雜的念頭,他微笑道:“周老大這種身份,他的婚姻已經不是單純自己的問題選擇結婚的物件,更多的要考慮到政治利益,喬家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喬家和周家的關係也不像過去那麼親密,對他們兩家來說,聯姻是符合政治利益需要的。如果周老大和喬夢媛最終能夠走到一起,喬家和周家就會重新建立起親密的聯盟關係,對兩家都有好處。”

  馮景量停頓了一下道:“不過喬家得到的好處應該更大一些。”

  張揚道:“周老大喜歡喬夢媛嗎?”

  馮景量道:“不知道,不過他對每件事看得都很清楚,他的行為肯定會符合家族的利益。”

  張大官人因為馮景量告訴自己的這個消息明顯有些心神不寧,下車之後,他馬上給喬夢媛打了一個電話,喬夢媛的電話仍然處在關機狀態中。

  張揚暗自歎了口氣,雖然馮景量說過這只是他聽來的傳言,可張揚卻覺著這件事可信的程度很高,目前的喬家正處於政治上前所未有的低潮期,和正處於上升期的周家聯姻,無疑是一招最為可行的妙-棋。張揚感歎喬夢媛不幸命運的同時,又不由得對喬家產生了一種怨氣,無論怎樣都不該讓喬夢媛成為政治利益的犧牲品,用她一輩子的幸福來換取短暫的政治利益。

  楚嫣然已經回來,看到張揚進來,笑盈盈起身去迎他展開臂膀擁抱了張揚一下,張揚想去親吻她,卻被她逃開楚嫣然嬌嗔道:“一身的煙酒味兒,趕緊去洗澡。”

  張揚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卻被楚嫣然揪住領子在身上又聞了聞:“噯!有女人的香水味兒。”

  張大官人笑道:“你屬狗的啊?鼻子這麼靈,剛周老大請我們去王府會館喝酒。”

  楚嫣然板著臉道:“沒幹壞事吧?”

  張揚笑道:“你借我一膽子我也不敢。”他拖著楚嫣然的纖手向自己雙腿間摸去:“你檢查,今晚老老實實的,大門都沒出。”

  楚嫣然紅著俏臉抬起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滾,全天下最不要臉的就是你。”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回到樓上沖了個澡,換好衣服走下來,楚嫣然已經給他泡好了清茶,張揚來到她身邊坐下,撥弄著楚嫣然的秀髮,充滿愛憐道:“這麼晚了,你先睡就是。”楚嫣然道:“別自作多情,我也不願意等你,主要是因為我時差還沒倒過來。”

  張揚湊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一記,楚嫣然把他推到沙發上靠著,解開他的睡衣,張大官人笑道:“丫頭,想非禮啊?”

  楚嫣然仔仔細細檢查了他的脖子,點了點頭道:“應該沒幹壞事。”

  張揚道:“這麼多疑啊!”

  楚嫣然道:“你這個壞蛋,居然讓我一個人在這麼大一間房子裏等你到現在,我要咬死你!”楚嫣然摟住張揚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當然不是真咬,張大官人高舉雙手:“殺人了,殺人了……”

  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擋在外,臥室內一片漆黑,張大官人睜開雙眼,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了電源鍵,開機的聲音驚動了一旁的楚嫣然,她囈語道:“好累,再睡一會兒。”

  張揚笑道:“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他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上午十點了,張揚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丫頭,十點了,十點了!”

  楚嫣然這才想起今天上午十一點鐘約好了要去文家,她有些慌張道:“壞了,壞了,要遲到了!”

  張揚笑道:“不急,只要抓緊一些還來得及。”

  兩人來到文家晚了五分鐘,羅慧寧和文浩南都在家裏,張揚看到文玲不在,估計她十有八九選擇回避,避免和自己正面相逢。

  羅慧寧叫著嫣然的名字迎了過去,握住嫣然的雙手,越看越是喜愛,她向張揚道:“你乾爸中午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假惺惺道:“玲姐呢?”

  羅慧寧道:“她去東北旅遊了,這兩天回來。”

  文浩南走過來和張揚他們打了招呼,張揚和文浩南握手的時候不禁開啟了他的玩笑:“浩南哥,我未來嫂子呢?”

  文浩南慌忙向他使眼色,他和法國記者蘇菲戀愛的事情還沒向家裏正式彙報。

  羅慧寧只當自己沒聽到,牽著楚嫣然的手走進小樓。'

  文浩南等到母親走遠了,方才向張揚道:“你小子說話也不經大腦。”

  張揚吐了吐舌頭道:“對不住,我以為你都交代了,沒想到你還沒跟他們說。”

  文浩南歎了口氣道:“我這不打算湊著春節把事情說了嘛,我前天才到,根本就沒有機會。”

  張揚笑道:“浩南哥,你做事一直都很有魄力的,怎麼現在變得那麼婆婆媽媽的?”

  文浩南道:“越是事到臨頭,我感覺越緊張,你說我爸媽他們該不會反對吧。”

  張揚道:“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你那位蘇菲懂中文嗎?”

  文浩南連連點頭道:“說的比中國人還好。”!

  張揚笑了起來:“那就好辦,沒有語言障礙就方便交流,要不我幫你探聽探聽情況?”

  文浩南道:“你幫我先看看媽的意思,她要是點頭了,這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張揚道:“沒問題。”

  文浩南摟住他肩膀道:“兄弟,這事兒辦成之後,我一定有重謝!”

  張揚笑道:“自家兄弟有啥好客氣的。”

  那邊羅慧寧的聲音從小樓內傳出:“你們倆小子在外面嘀咕什麼,趕緊進來!”

  文浩南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向張揚笑了笑,從他一臉的幸福表情,張揚就能夠猜到十有八九是他的那位法國女郎來電,張揚笑著搖了搖頭,看到文浩南的感情終於有所歸屬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中午的時候,文國權專程回來吃飯,他每天的時間是極為寶貴的,能夠抽出時間回來陪兩位晚輩吃飯已經很是難得,足見他對張揚和楚嫣然的看重。

  張揚是文國權的乾兒子,而楚嫣然是宋懷明的女兒,早在幾年以前,文國權就想通過這種聯姻的方式形成一種牢不可破的政治聯盟。可宋懷明方面對這件事似乎沒有太大的熱情,雖然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是距離那種共同進退的政治盟友關係還差一定的火候,最近的國內政壇並不平靜,文國權冷眼旁觀著身邊的風起雲湧,他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開場序幕而已,隨著換屆的臨近,各方圍繞著政治利益的重新劃分必然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風浪。政治風雲變幻不停,謠言自然也層出不窮,文國權始終保持著淡定的心態,無論外人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平靜的心態,只有這樣才可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三思而後行,多想少做,才是避免失誤之根本。

  回家的途中,文國權給宋懷明打了一個電話,這也是平海政壇變動之後,他給宋懷明打得第一個電話,話題也不是政治,其實到了他們這種境界,根本不用探討政治上的話題,通過一個問候,一件小事就能夠完整的傳達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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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更近一層(上)

  兩人的話題還是從兒女的婚事開始,文國權首先表達了對張揚和楚嫣然終於修成正果的欣慰,然後邀請宋懷明來京。

  宋懷明笑道:“文副總理,今年恐怕過不去了,你知道的,平海這邊工作剛剛交接,領導班子也要存在一個磨合和穩定的過程。”

  文國權笑道:“你還是老樣子,凡事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體,同時也要注意家人的感受,過節期間,就算不來京都,也要抽時間多陪陪家人,我們這些人最愧對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宋懷明深有同感的說道:“是啊!”想起女兒,他從嫣然很小的時候就錯過了她的成長過程,這始終被他引以為憾,現在他和柳玉瑩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要儘量抽時間多陪陪家人,同樣的遺憾不會再發生在他的身上。

  文國權道:“不跟你聊了,我的乾兒子乾兒媳婦登門,我要陪他們去了。”他有意無意的強調了現在他和宋懷明之間的乾親家關係。

  宋懷明雖然知道文國權的強調帶有一定的政治目的,不過還是覺著兩人的關係比起過去又進一層,人始終都是感情動物,無論何種目的的聯姻,一旦建立起這種關係,彼此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貼近。宋懷明不由得想起歷史上層出不窮的和親、聯姻,其實這種政治手法到了當今時代仍然起作用,雖然嫣然和張揚之間的感情並沒有政治目的,可是他們的結合,無疑鞏固了他和文國權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彼此的政治勢力得到增強。

  文國權的心情很好,從他臉上的笑容就能夠輕易看出。

  羅慧寧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丈夫的好心情,幫他脫下外套的時候,笑道:“今天你乾兒媳婦正式登門,有什麼禮物送給他們。”

  文國權笑道:“什麼乾兒媳婦?就是兒媳婦,在我眼裏張揚和浩南沒什麼分別,說實話,我喜歡張揚比浩南還要多一些。”

  打死張大官人也不會相信文國權的這句話,但是他這位乾爹這樣直截了當的表達對自己的欣賞還是頭一次,張大官人明白,因為他和楚嫣然的婚姻確定,自己顯然夫憑妻貴,地位是更上一層樓,連乾爹也高看自己一眼了張揚表面上笑眯眯的,可心裏總覺著不是滋味,文國權當然沒錯。

  真正談到感情,張揚和乾媽羅慧寧之間更純粹一些,他們之間從相識到相認,並沒有摻雜太多的政治成分,羅慧寧對張揚一直也都是長輩般的關心,她沒想過利用這孩子什麼。張揚也清楚,其實自己對文國權來說也沒什麼可利用的,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通過自己達到什麼目的,即便是他想和宋懷明之間結成牢不可破的聯盟,自己在其中最多是錦上添花,絕對起不到關鍵的作用,這些政治家之間的聯手最牢靠的基礎就是共同的政治利益。

  張揚笑道:“乾爸,嫣然這次從美國給你帶了禮物。”

  楚嫣然給文國權帶來了一些高檔保健品,文國權笑道:“最好的禮物就是健康,嫣然懂事啊,張揚能找到你是他的福分吶。”

  張揚道:“怎麼每個人都覺著我占了便宜,聽你們的意思就是嫣然找錯了人,我壓根就配不上她,嫣然,聽到沒,你受苦了。”

  楚嫣然笑著歎了口氣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文浩南一旁打趣道:“咱們黨內整天開口閉口的大無畏精神,嫣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羅慧寧笑道:“嫣然是優秀,可我這個乾兒子也不差,郎才女貌,他們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

  張揚道:“還是我乾媽疼我,乾爸,看來您不瞭解我,對我這種人應該以誇獎鼓勵為主。”

  文國權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小子,這句話分明是話裏有話啊。

  楚嫣然和羅慧寧一起去廚房準備飯菜。

  文國權父子則和張揚在客廳內坐了,文國權道:“張揚,最近工作怎麼樣?順不順利?”

  張揚道:“工作上倒是順風順水的,不過……”他的臉上故意拿捏出為難的表情。

  文國權意識到他有話想說,微笑道:“有什麼困難只管說!”

  張大官人看出今天乾爹的心情絕佳,正是提要求的好時機,他故意又歎了口氣道:“現在嫣然他爸當了書記,我感到壓力很大。”

  文國權明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

  文浩南道:“張揚,你是擔心別人盯著你會說閒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本來也沒什麼,可是我擔心以後工作上出現了一點點的失誤別人就會放大,拿著我的失誤做立章,如果我做出了成績,別人會說,是蒙受嫣然他爸照顧,真是有些為難啊!”

  文國權笑眯眯喝著茶。

  張揚看到他沒什麼表示,繼續道:“乾爸,要是浩南哥在您手底下工作,肯定也不會自在吧?”

  文國權輕聲道:“浩南定下來年後去平海工作,東江市公安局。”

  張大官人還沒聽文浩南說起這件事,繞了一圈,文國權已經把兒子安排到宋懷明的轄區了,動作可真夠快的。

  文浩南笑道:“張揚,你不是知道我要去東江,你想躲我吧?”

  張揚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怎麼可能,我巴不得跟你一個戰壕裏戰鬥呢,可惜……”

  文國權道:“想避嫌未必要離開,不過你在東江,整天在懷明的眼皮底下工作,有些壓力也是難免的。”

  張揚道:“乾爸,要不您把我調到國務院吧,我跟您當秘書行不?”這廝是故意這樣說,反正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國權道:“你在岳父手下幹有壓力,在我手下幹難道就沒有壓力?”

  張揚嘿嘿笑了聲,不說話了。

  文國權道:“你的事情我會考慮,回頭我看看哪里合適,再做決定,必須要把你放在一個既能發揮你的能力,又能創造政績的地方。”文國權今天果然很高興,這種話他平時是不輕易許諾的。

  張大官人聽乾爹這樣說,等於吃下了定心丸,工作的事情看來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那邊羅慧寧招呼吃飯,一家人來到餐廳坐下,文國權過去中午是不喝酒的,今天破例喝了兩杯,剩下的接近一斤酒都進了張揚和文浩南的肚子。

  羅慧寧笑眯眯看著張揚和楚嫣然,越看越是喜歡,她輕聲道:“婚期定下來沒有?”

  楚嫣然道:“沒呢。”

  張揚道:“我們想最近把證先領下來,不過涉及到國籍方面的事兒,可能麻煩一些。”

  文國權笑道:“麻煩什麼?特事情辦,回頭我讓秘書給你們平海民政方面打個電話,懷明不好意思說話,我來說。”

  張大官人慌忙道:“用不著這麼隆重。”

  文國權笑道:“都說我們機構繁雜,辦事效率低下,我也知道外面還有種說法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結婚是大喜的事兒,順順當當的把證領了。”

  文浩南端起酒杯向張揚和楚嫣然道:“恭喜你們!”

  張揚笑道:“浩南哥,你也該抓緊了。”

  文浩南笑了笑。

  羅慧寧看了兒子一眼,輕聲道:“浩南,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抓緊了。”

  文浩南道:“媽,我心裏有數。”

  文國權道:“我前兩天不是聽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文浩南明顯楞了一下,他不知道父親是從哪里聽說的。

  張揚跟著附和道:“我好像也聽說這件事了,浩南哥,你別搞得這麼神秘,有了的話,趕緊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他向文浩南擠了擠眼睛,趁著今天文國權夫婦心情大好,剛好是說這件事的大好機會。

  文浩南顯然明白了張揚的意思,其實父親既然這樣說,證明他應該對自己的事情已經有所耳聞,文浩南終於下定決心,既然早晚都要說,還是趁現在這個時機向父母坦白了,他低聲道:“我認識了一個女朋友,相處了一段時間了。”文浩南說完,悄悄觀察著父母的表情,讓他意外的是,父母表現的相當平靜。

  羅慧寧道:“在新疆認識的?哪里人?”

  羅慧寧平靜的語氣,讓張揚和楚嫣然都意識到,這件事十有九八文國權夫婦早就知道了,文浩南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不可能不去關注文浩南的一舉一動,雖然文浩南因為情傷而躲到新疆,可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兒子。更何況文浩南這次找的是個法國女孩,出於國家安全的考慮,早在他們戀愛之初,相關部門就已經對蘇菲的家庭背景和社會履歷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所以,文國權夫婦對蘇菲的瞭解甚至超過了文浩南,不過他們始終沒有主動詢問過這件事,有了秦萌萌的經歷,他們知道兒子對待感情已經變得敏感而脆弱,他們只希望順其自然。

  文浩南道:“她是個法國人,法新社的記者,名叫蘇菲。”

  羅慧寧向丈夫看了一眼,輕聲道:“浩南找了個法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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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更近一層(中)

  張大官人不失時機的幫助文浩南說了一句:“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世界就是一個地球村,嫣然還是美國人呢。”

  楚嫣然心說我可不是美國人,當然她也明白張揚是幫著文浩南說話,眨了眨明澈的美眸道:“只要真心相愛,國籍不是問題,我外公和外婆就是現成的例子。”的確她的外公外婆一生一世的愛情故事實在是相當的動人。

  文浩南感激的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再度回到父親的身上,在這個家中,文國權擁有著絕對的發言權,文國權道:“嫣然說得不錯,真正的感情就不應該摻雜任何別的因素,什麼金錢、地位、國籍通通要拋到一邊,喜歡就是喜歡,浩南,身為父親,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也相信,你已經足夠成熟,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

  文浩南根本沒有想到父親這次會這麼好說話,他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母親。

  羅慧寧道:“你爸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你都是成年人了,這種小事不應該我們再替你操心,浩南,方便的話,邀請蘇菲來家裏吃飯。”

  羅慧寧的話等於給文浩南派發了最後的通行證。

  文浩南的激動溢於言表:“謝謝爸,謝謝媽!”

  羅慧寧笑道:“你這孩子謝我們做什麼?”

  文浩南端起酒杯和張揚碰了碰:“兄弟,謝謝你!”

  張揚笑道:“還是你厲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征服法蘭西姑娘揚我中華國威,真給咱們中國人長臉。”這廝說話從來都沒個正形。

  文國權都被他這話引得笑了起來:“胡說八道,這跟揚我國威有什麼關係?”

  楚嫣然道:“文伯伯,張揚是羨慕浩南哥呢。”

  張大官人道:“我是替他高興,這叫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幸福我也不差,我是征服美利堅。”

  楚嫣然俏臉紅了起來:“就會發瘋,我是中國人,我可代表不了美利堅,也從沒把自己當成美國人。”

  羅慧寧雖然早已知道兒子戀愛,可今天兒子正式向他們承認,仍然是開心不已,之前他們已經調查過,蘇菲出生於法國的一個貴族家庭,父親在馬賽擁有一家足球俱樂部,家境殷實,更難得的是蘇菲的家庭和政治並沒有太大的牽扯,她的父親是一個無黨派人士,家境和出身還在其次,關鍵是政治上不能出現問題,至於蘇菲,只不過是法新社的一個小記者,記錄良好,這一點才掃清了他們兩人交往的障礙。

  午飯之後,文國權又和楚嫣然聊了幾句家常,詢問了一下她外婆的身體情況。

  羅慧寧則把張揚和文浩南叫到了書房內,送給他們每人一顆打磨精美的狼牙,羅慧寧道:“這兩顆狼牙是我父親那一代傳下來的,抗日戰爭的時候,打得彈盡糧絕,逃入深山,不想又在深山老林中遭遇狼群,這兩顆狼牙就是他浴血搏殺,殺掉頭狼之後所得,他不但是一位驍勇善戰的軍人,還是一位不錯的雕刻師,你們看,狼牙上面包裹的銀飾,就是他手工打磨而成,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卻是他留給我的唯一禮物。”羅慧寧笑了笑道:“你們的這個外公相當的重男輕女,他一直希望有一個兒子可以傳承他的一切,可是他一生中卻只生了四個女兒,我是最小的一個,他就把狼牙給了我。”

  羅慧寧親自給文浩南和張揚戴上:“狼雖然生性兇猛,但是它的身上也有著頑強不屈,任何逆境下都能夠生存的優點,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論在任何時候,不管遭遇了怎樣的逆境都要做到堅強。”

  文浩南和張揚同時點頭。

  羅慧寧的目光落在文浩南的臉上:“浩南,你已經長大了,以後要漸漸負擔起這個家庭,無論長輩達到怎樣的高度,終有一天我們都會老去,你所能依靠只能是自己。”她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這一點上,張揚做的要比你好。”

  文浩南微笑道:“媽,以後我會向他多學習。”

  張揚道:“別介啊,你官比我大,級別比我高,我得向你學習才對。”

  羅慧寧忍不住笑道:“你們兩人不要把官場上的那套虛偽帶到家裏來,答應我,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你們都是好兄弟,都要真誠的對待對方。”羅慧寧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

  文浩南和張揚對望了一眼,他摟住張揚的肩膀道:“媽,張揚就是我親弟弟。”

  張揚道:“我也一直把你當親哥哥。”

  兩人之間的感情顯然沒有到這種地步,這種話說出來目的是安慰羅慧寧罷了。

  羅慧寧欣慰的點了點頭,她向張揚道:“嫣然是個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既然決定要結婚了,就要把心收一收,外面哪怕有再好的女孩子,你也不能三心二意,做男人要有責任。”

  張大官人腦袋低垂下去,嘴裏嗯嗯啊啊的。

  羅慧寧向文浩南道:“浩南,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問張揚。”

  文浩南起身離去。

  張揚感覺有些不自在了,咳嗽了一聲:“那啥……乾媽,您有什麼想知道的?”

  羅慧寧道:“我聽說你和京都太子圈中的幾個結拜了,這件事不知是真還是假?”

  張揚對羅慧寧沒有隱瞞的必要,他點了點頭道:“有這回事,我和周興國、徐建基、薛偉童結拜了,不過是因為我們都喝多了,所以稀裏糊塗的就拜上了。”

  羅慧寧淡然道:“虎父無犬子,這些孩子都不會輕易喝多。”

  張揚內心一怔,乾媽顯然話裏有話,她在提醒自己。張揚道:“乾媽,你放心,我和他們相處會注意分寸。”

  羅慧寧蓮:“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政治家的孩子天生對政治有著超人一等的嗅覺,我聽說周興國和徐建基在東江投資,薛偉童也投資東江新城,可能在你看來他們是為你雪中送炭,幫你解決了燃眉之急,可是你當時有沒有想過,中國這麼大,不是缺少比東江投資環境更好的城市,為什麼他們會同時選擇東江?”

  張揚真正考慮這個問題還是在周興民被任命為平海代省長之後,如果把周興民的上任和周興國的投資做出聯繫,那麼一切就變得複雜起來,難道說很久以前周興國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堂哥會前往平海,所以提前走了這一步棋?至於薛偉童,這個看起來毫無機心大大咧咧的女孩兒,難道也已經將未來的政治變遷精確的計算在內?如果他們已經知情,卻沒有向自己這個結拜弟兄透露一絲的風聲,這些人的心機都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羅慧寧道:“平海的政治鬥爭只是政壇的一個縮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歷史的發展就是在不停的鬥爭和妥協中進行,沒有永遠的勝利者,也沒有人會永遠失敗,想在政壇獨善其身,必須要擁有清醒的頭腦,張揚,你提出不想繼續留在東江工作很好,如果繼續逗留下去,你不免會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張揚道:“乾媽,政治太險惡也太複雜,我最近有些疲倦了。”

  羅慧寧微笑道:“世上原本就沒有比仕途更兇險的道路,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沖上去,這條路沒有人會成為勝利者,即便是勝利也只不過是暫時的。”

  張揚點了點頭,在羅慧寧的面前他可以暢所欲言,他低聲道:“乾媽,其實之前平海傳得很盛,說喬家的這次麻煩和我乾爸有關。”

  羅慧寧微笑道:“我也有聽說過,你信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有些相信,可是後來得知周興民前往平海擔任代省長,就覺著這件事很可能另有他人在背後操縱。”

  羅慧寧道:“很多事別說是你看不透,連我也看不透。”她輕聲歎了口氣道:“世界的複雜因為你用複雜的目光去看這個世界,如果你想讓自己生活的單純一些,就要遠離這些複雜的東西。”

  張揚點了點頭,其實他對羅慧寧的這番話並不是非常的理解。

  羅慧寧道:“你口口聲聲想升官,可是我能夠看出,你對權力並不是特別的熱衷,這方面浩南比起你的欲望更強烈一些。”

  張揚道:“誰不想升官啊!”

  羅慧寧微笑道:“回頭我再幫著你說說,我看這次應該有機會。”

  張揚隱約覺著這次終於要迎來仕途上的一次大發展,不過事情沒確定之前,他也不敢盲目樂觀,總之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選擇,不應該在東江繼續逗留下去,岳父大人眼皮底下討生活,壓力實在太大,那種時刻擔心成為別人靶子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張揚想起了一件事,在東江的時候天池先生的弟子黃閑雲曾經委託他和羅慧寧聯繫,想在日本舉辦一場天池先生的作品展,於是張揚將這件事說起。

  羅慧寧聽到黃閑雲的名字不覺皺了皺眉頭道:“他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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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更近一層(下)

  張揚道:“我當時也這樣問他,不過他說和你沒見過面,所以才通過我代為轉達。”

  羅慧寧淡然笑道:“我的確沒見過他。”

  張揚意識到羅慧寧對黃閑雲此人反應冷淡,小心道:“乾媽,我對他也不是太瞭解,剛巧我的一名同事是他的侄子,通過他搭上了關係,不過這個人的字寫得的確很好。”

  羅慧寧道:“字寫得好,未必代表人品就好,先生生前對黃閑雲的書法也頗為推崇,可平時對此人卻少有提及。

  張揚道:“莫非先生不喜歡他?”

  羅慧寧道:“具體的詳情我不得而知,不過先生離世之前並沒有提起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揚已經明白了,黃閑雲在天池先生諸多弟子之中無疑是最為出色地一個,也是最有希望繼承他衣缽的一個,可是天池先生臨終之前都沒有想起有什麼話要交代他,這足以證明天池先生和這名弟子之間肯定存在隔閡。雖然張揚有些奇怪,黃閑雲給他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超凡脫俗,才華橫溢,這樣的一個人究竟做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讓天池先生對他如此失望?不過張揚也不會繼續提起這件事情了。

  張揚原本想和楚嫣然一起返回平海,眼看春節臨近,張揚在平海安排一下工作,然後還要去春陽老家過年,可是想不到這時候喬鵬飛給他打來了電話,喬鵬飛已經從西藏回來,這次找張揚是因為他大伯喬振梁生病了,所以想張揚過去幫忙看看。

  因為楚嫣然和外婆約好了要在東江見面,所以她只能先行離開,臨行之前又囑託張揚,實在抽不開身就不要趕著回去,毫無疑問,楚嫣然對張揚變得越來越體貼了。

  送走了楚嫣然,張揚自然沒必要留在周興國御苑的別墅,他和喬鵬飛約好,讓喬鵬飛直接開車過來接自己。

  和喬鵬飛一起過來的還有西藏自治區副書記的公子袁新軍,他也是專程回京城過年的,幾個人這麼久沒見彼此都是相當的親熱。

  幾年的軍營生涯對喬鵬飛起到了相當大的磨礪作用,現在的喬鵬飛的臉上已經很難找到昔日的年少輕狂,他沉穩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揚,這次是我求你來了!”

  張揚笑道:“瞧你說的,都是自己朋友有什麼客氣的。”

  袁新軍對周興國的這棟別墅頗為好奇,探頭探腦的朝裏面張望著:“這棟房子是周老大的吧,真是不錯,回頭得讓他給我們的保牛協贊助點經費。”這廝在西藏的保衛牛行動仍然在堅持進行著。

  張揚上了車,袁新軍讓喬鵬飛順路把他放在民族大學的門口,袁新軍離去之後,張揚有些納悶的看著他的背影道:“這小子來這裏幹什麼?”

  喬鵬飛道:“他爺爺是這裏的教授,最近過年全家人都在這裏。”

  張揚點了點頭,想起今天已經是年二十九了,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這個時候,多數人都已經回到了家鄉,自己卻仍然留在京城,他低聲道:“喬書記怎麼了?”

  喬鵬飛道:“我也不清楚,電話是我爺爺讓我給你打的。”他啟動汽車向前駛去。最近一段時間,喬家無疑遭遇了近些年來的政治低潮,因為喬鵬舉而引發的這一系列麻煩,搞得家裏所有人心情都很差。

  張揚道:“這次回來還打算走嗎?”

  喬鵬飛笑道:“還得回去,既然服役就得服滿,中途跑回來那叫逃兵。”

  張揚道:“夢媛的情況最近怎麼樣?”

  提起喬夢媛,喬鵬飛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夢媛的情況不好,最近在白雲庵誦經,時維去接她了,今天應該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對喬夢媛的擔心不免又多了幾分。

  對喬家來說,這個新年是八十年代以來最為冷清的一個喬家的年輕子弟們都產生了一種身處嚴冬的感覺,他們打心底感到惶恐,害怕這次政治上的風波會讓喬家從此一蹶不振,只有當危機真正降臨到喬家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自己過去所擁有的光環都是家庭賦予的,離開了喬家這兩個字,他們什麼都不是,喬鵬飛在這場風雨中頭腦是比較清醒的,這得益於他在西藏當兵的經歷,他真切感受到了危機感,也意識到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使命感。

  如果說喬家還有一個人的生活規律沒有任何變化,那就是喬老了,張揚來到喬家的時候,喬老正在將一塊石頭在三個不同的底座上搬來搬去,最後喬老還是把那塊石頭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張揚恭敬道:“喬老,這塊石頭不錯!”

  喬老笑眯眯道:“哪里不錯?是時維那丫頭從市場上買來的,四不像,到現在我都沒看出這塊石頭好在哪里。”

  張揚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塊石頭,輕輕一壓,然後鬆手,石頭在桌面上晃來晃去,張揚笑道:“這分明是一個不倒翁啊!”

  喬老看了張揚一眼,目光重新會到那塊仍然在不停晃動的石頭上,笑眯眯道:“別說,還真有點意思。”

  張大官人剛才的那番話只是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才想到喬老會不會誤會,自己所說的不倒翁可不是影射他老人家。

  喬老應該也沒有多想,他笑道:“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張揚道:“前天,本來今天打算回平海過年,結果接到了您老的傳召,所以只能推遲一天了。”

  喬老道:“看來是我耽誤了你,留在京城過年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京城這裏年味兒比較濃。”

  張揚道:“喬書記身體不舒服?”

  喬老指了指樓上。

  張揚跟著他來到了二樓露臺的陽光房內,喬老讓保姆去泡茶,和張揚在籐椅上坐下,享受看上午和煦的陽光,喬老道:“前兩天下雪,他不小心滑了一跤,左手去撐地面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醫院的診斷說是骨裂,我過去聽夢媛說過,你對骨傷很拿手,所以讓你過來幫他看看。”

  張揚笑道:“沒問題,喬書記人呢?”

  喬老道:“去醫院拍片子了。”

  張揚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唇齒留香,自從來到喬家之後,他一直都在悄悄觀察喬老,和他上次見到喬老的相比,並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說喬老的精神比起過去還要飽滿一些,臉色紅潤,氣定神閑,張大官人暗自感歎,老一輩政治家就是不一樣,這種寵辱不驚的心態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成功的,張揚道:“鵬舉今年回來過年嗎?”

  喬老搖了搖頭,反問道:“如果換成你是他,你現在敢回來嗎?”

  張揚笑道:“有什麼不敢的?有些事做過了就做過了,逃避是沒用的,有道是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喬老笑了起來,他毫不掩飾對張揚的欣賞:“我們喬家這麼多子弟中,有你這種膽的沒幾個。”

  張揚道:“我這不是膽色,無非是臉皮厚了一點。”

  喬老微笑道:“臉皮厚未嘗不是心理素質過硬的表現,對了,你這次來京城忙什麼事?”

  張揚道:“一來是給我乾爹乾媽拜年,二來,是把我要結婚的事情向他們做一個彙報。”

  喬老道:“你要結婚了?懷明的女兒嗎?”

  張揚點了點頭。

  喬老笑道:“大喜事,結婚可是人生大事,等你結婚的那天不要忘了請我去喝杯喜酒。”喬老能夠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謂是給足了張揚面子,張大官人樂得連連點頭,可心裏不由得想起了喬夢媛,不知喬家和周家聯姻是不是真有其事,以喬老的胸襟和謀略也需要用孫女的幸福換取利益嗎?張揚總覺著這種可能性不大,他正準備從喬老口中探聽這件事的時候,喬振梁從醫院回來了。

  喬振梁並不知道張揚會來,看到張揚出現在自己面前多少顯得有些驚奇,不過他還是對張揚的到來表示出歡迎:“張揚來了!”

  喬老道:“我讓他過來的,幫你看看手臂。”

  喬振梁因為父親的關心有些感動,他笑道:“爸,我沒事,醫生說只是輕微的骨裂,休息一下就好。”

  張揚看到喬振梁打了夾板,讓他坐下,拿起他的片子看了看,就像喬振梁所說的那樣,他的骨裂並不嚴重,張揚道:“沒必要打夾板,我待會兒去中藥房抓點藥,給您敷上,三天之內保你全部恢復。”

  喬振梁知道張揚的本事,剛剛醫生還告訴他至少要一個月呢,到了張揚這裏馬上給他縮短到三天,誰不希望自己的傷趕緊好啊,聽到這個消息喬振梁感覺到非常欣慰。

  身為平海的前任省委書記,喬振梁自然不能回避平海的問題,他主動向張揚詢問了一些平海的近況。

  張揚道:“現在的平海仍然是按照喬書記過去制訂的方針政策在穩步前進。”

  聽到張揚的這句話,喬振梁啞然失笑,這小子比起過去圓滑多了,這句話說得不過不失,喬振梁並不相信現在的平海還和過去一樣,或許短期內還沒有什麼改變,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宋懷明一定會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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